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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與願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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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郭芙為小武擔憂的時候,楊過被黃蓉和郭靖叫到了房裏說話。

三天後,幾個人吃晚飯,小武因為傷勢沒起來,柯鎮惡則表示不願意與楊過同席。好好的一頓飯,因為少了兩個人,變得略冷清,主要還是因為前幾日的事情,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郭芙再次見到楊過,對他也不知道該笑還是難過。楊過卻一眼也沒瞧她。大武見到他,則怒視著他。

晚飯後,三個孩子被留了下來。黃蓉看了一眼大武,又看了一眼楊過,道:“過兒,大武,你們二人畢竟師兄弟一場,以前的事情,過了就別放在心上了。”

“是。”兩個男孩都俯首回答。

郭靖道:“我和你們師娘商量了,以後楊過不再是我師門弟子,過了明天,我便會同他前往終南山全真教,讓他拜其名下。”說完,慈愛地望了一眼楊過。

郭芙驚訝地問:“在桃花島住下不好嗎?”

黃蓉微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卻不說話。郭靖有些為難地抿著嘴,同樣一言不發。

郭芙看向楊過,楊過依舊沒有看她。她心中升起了一種感覺,好像以前也有一些問題她不懂,拿出來問之後,父母也只是笑笑不說話,或者來一句“你還小,長大後就會明白了”。現在也是這樣,是不是她長大後就會明白楊過為何要離開?可是她昨天還躺在床上想,小武的傷會好,大家還會和從前那樣,練武玩耍。

如果再問,爹娘也應該不會回答。於是郭芙換了個問題:“那你們要去多久呢?要什麽時候才回來?”

郭靖答道:“從這裏到終南山,來回可能要一個多月,不過過兒的話,我得過幾年再接他回來。”

郭芙聽著有些難過,轉頭對楊過道:“楊哥哥,我現在還小,將來我和爹一起去接你回來?”

楊過本來不想多說話了,聽到她問話,突然不懂怎麽回答她。原想說,隨便你或者不須要。但郭靖在,他是不會給他難堪的,可也不願意說好聽的奉承她。他將難聽的話咽了下去,想了一會兒,依舊不懂怎麽回答。

郭靖笑了笑,對郭芙道:“將來若有可能,芙兒願意去,那自然很好。”

可郭芙沒得到楊過的回答,帶著失落看著楊過,心裏想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消息宣布完畢,大家散了。大武整個過程就沒說什麽話,黃蓉看在眼裏,也不說什麽,忙著命人去準備明天郭靖楊過出門要用的東西。

郭芙回到房裏,總覺著委屈。她這幾天腦中一直回想著那天的打鬧。平時,隨便打鬧,不說大人們不管,他們小孩子也是過幾天就會忘記了。可是這次怎麽會那麽嚴重呢?她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幅字前頭,又回想起了那個夢。她其實還有個迷茫,為何夢中人讓她不要對楊過不好,幹脆別理他,可她現在卻將他放在了心上,時刻註意著他的狀況,這是為何?

她努力地回想著那個夢,猛然想起了一句話來,她驚道:“對啊,我怎麽給忘記了,夢中人說過,楊哥哥的楊大嫂好像會遭遇什麽不測,我得去提醒他才對。”說完,她奔到了楊過房中,敲響了他的門。

楊過本躺在床上,心中正煩躁,各種想法亂七八糟得正打架。聽到敲門聲,他還以為是郭靖或者黃蓉,誰想走過去一看,竟是郭芙。他見郭芙一臉緊張,便冷冷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郭芙急忙說道:“楊哥哥,我來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楊過抱著胸,打斷了她的話,“不就是想跟我說你沒有故意陷害我嗎?我現在告訴你,郭伯母的玉釵就是我偷的,我就是小叫花子小賊,你別白費勁了。”

郭芙被他嗆得一楞,好一會兒她搖搖頭,“我不是……”她原本是相信他的,但他這樣說,又讓她產生了疑惑,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

楊過也不打算聽她講什麽話,拉著門下了逐客令:“沒事了吧,沒事我要休息,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郭芙擋著他的手,“你別老是這樣,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見楊過停下來,她便繼續說道,“我以前做過一個夢,夢中的人告訴我,將來楊大嫂,也就是你的妻子,可能遭遇到什麽不測,好像是從她出了一個墓穴開始,你一定要記得阻止……”

楊過聽完,怔怔的,好一會兒才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他心中憤然,嘴上卻冷笑道:“好啊郭大小姐,我楊過在你們眼裏就是這樣不堪麽,將來的老婆還要遭遇不測,你究竟為什麽要這麽詛咒我?”

郭芙微微張大了眼睛,她欲言又止,最終罵了出來:“臭楊過!我是為你好!你怎麽每次都要這樣陰陽怪氣的?我就該不管你!”她說完,轉過身去,氣息都亂了,也是被氣到了。

楊過聽完卻軟下了態度,他輕聲嘀咕了一句:“有關心人還這麽兇巴巴的嗎?”他走了出來,側著身,猶豫著,伸出手拉著她的衣角,“餵,你也說了,那只是個夢,夢都是相反的。再說,你不是說,將來要去接我嗎?那我的那個妻子……”

郭芙聽了他這句話,高興地轉過身問:“也就是說你將來還會回桃花島了?”

“不回來。”楊過果斷否定了她的話,不知為何,臉上熱辣辣的,還好走廊不是很亮,沒有讓郭芙發現。

“你!”郭芙又語塞了,她忍不住哭了起來,抽著鼻子,指著他罵道,“楊過你就是個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說完逃一樣地走開了。

楊過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好笑,“不理我不理我,就不能換一句說嘛?”說完突然想起了明天他就要離開的事情,心中升起一股悶氣,堵得他難受,他心裏想著:以後你想理小爺我還不一定有機會了!郭芙脾氣雖然不好,有時候也怪裏怪氣的,但說到底和他關系還不錯,楊過這麽想著,突然又舍不得了。但想起日前桃花島的一切,又狠下心來:這裏容不得我,早點離開是好!

第二天早上,郭靖和楊過便準備乘船離開桃花島了。黃蓉獨自一人過來送他們。楊過歪著頭,隔著郭靖看向黃蓉身後。黃蓉笑問:“你看什麽?”

楊過急忙站直了,也不說話。

黃蓉叮囑他們二人路上該註意的事情,郭靖和楊過便搭上船走了。此時三月底,正是桃花最旺的時候,一大片粉紅色籠罩了整個桃花島,像是一片好看的煙霞一樣。楊過坐在船頭,看著煙波漫漫,桃花島在他的眼中越變越小,他撇了撇嘴,最終轉過身,不再看向那裏。

楊過走後,島內只剩下大武和郭芙。黃蓉忙著照顧小武,柯鎮惡因為楊過的事情氣得完全沒精神,現在還沒緩過來。大武見郭芙心情不好的模樣,想著法子逗她開心,郭芙有時也會和他一起玩,玩著玩著就忘記一些事情了。畢竟是孩子心性。可當安靜下來,她便又會想起楊過的事情,然後發呆,等回過神時,卻又不知道自己想了什麽。

柯鎮惡和黃蓉都沒有功夫來管孩子,郭芙和大武閑了好長一段時間。一次,郭芙跑去看小武,小武已經好了很多了。她趁黃蓉空閑的時候問:“娘,全真教很厲害嗎?”

黃蓉見女兒難得問起門派的事情,便仔細告知了關於全真教的歷史。從王重陽說到全真教的歷史,說到華山論劍,說到以前她和郭靖一起受過全真教的幫助,自然也提到了全真七子。

郭芙聽到王重陽武功天下第一,又比自己的外公還厲害時,肅然起敬,她卻忍不住自大地問:“娘,爹不也是天下第一嗎?那肯定也比他們厲害多了吧?”她聽柯鎮惡和黃蓉經常提起,十幾年前也有一次華山論劍,郭靖被評為天下第一,這一直是桃花島的驕傲。

黃蓉慈愛地笑著摸著郭芙的頭,說道:“你眼中我和你爹就是天下第一,是不?”

郭芙驕傲地擡起頭,肯定地回答:“那是自然!”

黃蓉受到女兒的崇拜,心裏歡喜,可也要告訴她:“芙兒,你一年年長大,大武小武他們就不長了?今年你十歲,明年十一,大武今年十五,那明年還十五嗎?”

郭芙迷茫地搖頭,不懂黃蓉要解釋什麽。

黃蓉又道:“你既然明白,那我和你爹今年練了武功,那明年就不用練了?其他人也過著同樣的時間,他們肯定也有人比我們付出百倍辛勞。何況當今天下,人才舉出,說不定下一個十年後的華山論劍,又會有新的高手。”向來世事無常,誰有能預料得到十年後的事情;不過她比常人聰明,有些事情看得比其他人要豁達一些。

郭芙低下頭,兀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黃蓉見她沈思的模樣,笑著搖搖頭,繼續給小武換藥。等她做完這些事情,郭芙便跑過來說道:“娘,我懂了。娘說全真教是武學正宗,楊哥哥去那邊肯定是好的,如果我不好好練武,哪一天就比楊哥哥差了。到時候丟的就是桃花島的臉了。”

黃蓉見她還在想楊過的事情,有些詫異。她心裏是明白的,楊過聰明,郭芙愚魯,大武小武更是比不過,如今拜師重陽,將來成為高手也是指日可待的。只是他為人乖張,只希望他將來走正路。想到這些,黃蓉輕輕地嘆了口氣,對郭芙道:“是啊,我的好芙兒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丟失,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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