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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學習那些早已根深蒂固的基本功。

不過那時的她也不會想到自己竟落到這般境地吧!

一百五十歲掌夜羽家,二百歲的時候已經成為那個人最強的左膀右臂,他是光,而她則站在陰影裏,為他拔刀,為他殺人。

世人提起夜羽亂,只會想起她守護著那方染血的靈印。

只是他們不知道,她二百歲情竇初開,二百五十歲那年早已情根深種。她視他為光,只要是他的命令,她都會執行。

甚至最後,她都遵從他的意願,被自己的親弟弟殺死。而且自願將所有的真相埋葬,她的弟弟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真正的死因。

那個人不但毀了她,也毀了她弟弟,那孩子從小被她護在身邊,性子太過直來直往,不懂得任何心機手段,旁人稍稍使點小手段,便能將他騙過去。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適合坐上夜羽家家主的位置。

夜羽亂從那時開始,就已經不再愛了,她也不恨,空虛的心裏只剩下滄海桑田的不適感和鋪天蓋地的疲憊感,她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所以即便後來她發現自己還活著,也什麽都不想去思考,只想渾渾噩噩地在流魂街了卻餘生。

那時,她已經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不錯,她是還活著,只是原本屬於她靈魂一部分的斬魄刀永遠消失了,她註定不再完整。

後來她遇到了阿介,這樣殘缺的自己,阿介居然還縱容著,她已經很滿足。

夜羽亂垂下了眸子,依舊抓著藍染的衣袖,她未曾發現自己居然會這麽依賴眼前的男子。

直到一道寒光閃過,鋒利的刀尖直逼她眉心,她才堪堪回過神來。

雖說是被突襲,但夜羽亂頭也不擡,豎起兩根手指。 那刀尖便夾在她兩指之間,再想深入,已然半分都動彈不得。

“啊咧,藍染副隊長手下果真臥虎藏龍。”

明明是困擾的話語,出自銀發少年嘴裏卻顯得格外輕浮。

夜羽亂兩指夾著劍鋒,人朝著那少年走近,如此一來,那少年不但沒能將她拿下,反而被她掌控在指尖了。

“亂,可以了。”

藍染在關鍵時刻制止了她動手,剛才雖然只有一擊,但已經沒有戰鬥下去的必要了,她的實力幾乎是壓倒性的。

深褐色的眸子裏染上了幾分侵略性,藍染不禁露出了一個真實的笑容。

市丸銀已經算是天才中的天才,那麽亂,你究竟能帶給我多少驚喜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涉及到亂的身份,寫的比較隱晦,看不懂也不要急~以後會詳細寫的~這裏只要記住亂亂過去慘就好了~

想知道的話可以留言告訴我~你們猜我會不會劇透⊙▽⊙

ps:亂亂在家務方面有BUFF有BUFF有BUFF,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契吻

一輪殘月映著少女清麗的容顏,藍染還記得她對他說:“我很強,十分強,所以你只要利用我就好了。”

那時他輕淺一笑,對她的話不讚同,也不置否。就如同今夜,藍染依舊是那一抹微笑,身染半味花香,恍若月下謫仙。

“亂,可以了。”

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看到少女纖細的手指一松,解除了市丸銀的禁錮,自始至終,她都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藍染副隊長,她好厲害呢。”銀發瞇瞇眼的少年收刀回鞘,拖長的尾音似乎是在挑釁。

一藍一綠的眼睛倏然擡起,市丸銀在那雙異瞳中看到了一絲淩厲,後半句話被生生吞回,狐貍一樣的少年警惕地投退了兩步,擺著手說了句:“好可怕。”

好可怕,是市丸銀對夜羽亂的第一個印象,不只是因為那與常人不同的眼睛和過分強大的實力,還因為她的眼神——那屬於真正的殺人者。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形兵器,褐發男子的手卻流連在她發梢,遲遲沒有放下。

“銀,你這樣說太沒禮貌了,亂可是女孩子呢!”

藍染的語氣淡淡,市丸銀聞言,嘴角卻是一抽,他實在沒辦法把夜羽亂這種飛檐走壁殺人格鬥無所不能簡直接近無敵的存在和女孩子那種柔弱的生物聯系起來……

試問你敢把一個能徒手接住神槍的變態抱在懷裏疼愛嗎……市丸銀覺得他簡直沒法理解藍染的審美觀……

但當他看到夜羽亂貪戀地抓著藍染袖口的時候,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果然,真正可怕的是那個言笑晏晏的男人才對。

夜羽亂再強,只是他手上的刀,而作為持刀的人,他自然有控制她的本事。

或許是稍縱即逝的溫柔,或許是偶爾展露的關懷,他給的正是夜羽亂要的。

哪怕是虛情假意也好……和藍染在一起,夜羽亂被他照顧著,甚至還會收到他為她選的禮物,就連偶爾的肢體接觸也充滿著柔情……這一切都讓夜羽亂覺得,她是有人在乎的。

過往的經歷,讓夜羽亂始終處在一種朝夕不保的狀態,她始終不敢想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她好,但藍染對她的態度太像是真心實意了……

也許這樣也好吧……哪怕是假的,但是現在她很幸福……

這樣即使有一天藍染不需要她了,她的一生至少也曾被溫暖過……這樣就足夠了……

“阿介……”

回去的路上,銀發少女呢喃著。

“嗯?”藍染回頭,一雙深褐色的眸子溫柔地看著她。

然後他的衣襟被她一點點扯住,拉低,夜羽亂踮起了腳尖,淡粉色的嘴唇落在他的唇上。

“阿介,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做任何事,所以,請先不要拋棄我好嗎?”

如鉤殘月,似水流年。

那一刻,時間幾乎是靜止的。只有她生澀的吻落在他唇上,如一片雪花飄過,留下一絲清涼和甘甜。

這是夜羽亂第一次主動去吻一個男人,帶著一點祈求,更多的則是契約的意味,而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

“我不會丟下你的。”藍染在她耳旁呼氣。

“因為我……還舍不得……”

一藍一綠的異瞳裏倒映著男子俊朗的面龐,夜羽亂眼裏流過一絲暖流。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伸手入他袖,輕輕握住了他修長的手指。兩片衣袖交織在清冽的月光下,寬大的死霸裝袖口中,竟是十指相扣,掌紋相接。

身邊的少女,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用她那雙曾染滿了血腥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抓得那麽緊,似乎是要將最重要的東西攬入手中一般。

這天之後,夜羽亂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而具體不一樣在哪裏,她又說不上來。

藍染依舊會派她做事,但相比較藍染的另外兩個部下,市丸銀和東仙要,她卻清閑得多,只有在他們兩個解決不了的事情上,藍染才會調動她。

對此,市丸銀總是抱怨藍染偏心,但礙於實力問題,這也只是說說罷了,畢竟他解決不了的問題,夜羽亂來了便迎刃而解,以至於市丸銀甚至懷疑其實這個夜羽亂擁有比藍染還要強大的實力。

被旁敲側擊問到此事的時候,夜羽亂也不反駁,一開始的時候,她的確是覺得自己比藍染強的,但是朝夕相處六年之後,她不確定,真的不確定。

藍染的實力超出普通的副隊長很多,甚至超出普通的隊長很多。

夜羽亂現在失了斬魄刀,她的厲害之處不過是自己本身的能力就非尋常死神能比。但藍染同樣的能力就算不及她也十分厲害,更何況還有那把能力逆天的鏡花水月。這樣的情況如果兩個人真的對陣起來,結果恐怕不好說。

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和藍染刀劍相向,但偶爾想想,也是無妨。畢竟護庭十三番隊比起她曾經呆過的地方,還是太清閑了,這一點那個晉升的隊長曳舟桐生應該很快就體會到了。

讓夜羽亂寬心的是,護庭十三番隊中的死神對那個地方的了解似乎出乎意料的少,他們只知道有靈王,有零番隊,而具體靈王是男是女,是胖是瘦,甚至是雞還是雞蛋都完全不清楚,更別說是作為唯一王屬貴族又從來不在靜靈庭出現的夜羽家。

現在想來,也虧得夜羽家行事低調……要不當初她以為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想都沒想就將真名說出來簡直等同於惹火上身了。

“夜羽,這些文件麻煩你送到十二番隊。”

五番隊的十席佐藤直人將一沓文件交到了亂的懷裏。

“是,佐藤十席。”

夜羽亂恭恭敬敬地接過文件,這就是她在五番隊表現出來的模樣,沈默寡言卻遵紀守法的普通隊員,如果硬要說有什麽特別之處,就是和藍染的關系有些暧昧。

懷裏抱著文件的夜羽亂一路走到了十二番隊,正要進入隊長室的時候,一道人影卻急吼吼地沖了出來。

紮著兩個小辮的金發少女幾乎撞到了夜羽亂抱著的那堆文件上,亂側身一閃,那女孩兒便撲了個空,張牙舞爪地趴在了地上。

一瞬間的冷場,直到頭上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你是五番隊的隊員嗎?辛苦你來送文件了,剛才我們番隊出了一點狀況,不好意思哈!”

亂並沒有擡頭,只是邁過了日世裏,將文件放在了隊長室裏的桌子上。

說句實在的,她並不想和這個新任的隊長扯上什麽關系。

浦原喜助,一個外表閑散,其實很棘手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同樣由於扒榜妹子的建議,把古詩去掉了,換了別的過渡……

我自己再讀起來也覺得怪怪的噗……就像美劇字幕裏出現了古詩一樣違和感報表23333333~

原作者的話:契吻,就是契約之吻的意思了~

亂亂和藍大的關系其實挺不正常的,藍大不喜歡亂亂是肯定的,可是現在的亂亂或許也並不是真的喜歡藍大,藍大對她來說就像心靈寄托一樣。

概括一下就是,亂亂把藍大當維生素吃,藍大把亂亂當條狗使。

大概就是這樣……

☆、擁抱

浦原喜助和夜羽亂的孽緣可以追溯到兩年前。

那時他是二番隊三席,而她不過是個還在真央讀四回生的普通學生。

夜羽亂的確普通,實力普通,成績普通,長相普通,連性格都是默默無聞。

毫不誇張地說,有些人和夜羽亂同班了六年,直到畢業還吃不準這個沈默寡言的女孩子到底叫什麽名字。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卻在四回生的那次虛狩意外地遭遇了大虛。

負責保護學生的五番隊四席犧牲在她面前,當浦原率領的救援隊到達她身邊的時候,少女月色般的長發已經被鮮血染紅,她站在大虛中間,腳下是椎名四席的屍體。

椎名深夏,五番隊四席,半個月前的席位挑戰曾挑戰了副隊長之位,僅一招之差,惜敗。

那一次席位挑戰,很多人都在,椎名確實很強,以至於面對同樣堪稱精英的藍染,只落後一招,當她的刀刺進藍染左臂的時候,藍染的刀在她頸上留下了一條血痕。

僅僅一招,高下立判。

不只是要害的問題,還因為藍染是點到為止,椎名卻因為急進冒失,沒有控制好力度,反將藍染誤傷。

但即使如此,椎名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如今,卻為了保護一個新生,犧牲在了現世的角落。

“椎名四席……是被什麽樣的虛殺死的?”

救援隊將那些虛消滅之後,浦原來到了那個少女面前。

戰場上折戟沈沙,少女卻面無表情,銀白色的睫毛上滾落著血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流淌,將少女原本平凡的臉染上了一絲淒艷。

“我……不知道……”

毫無波瀾的聲音,少女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

同是救援隊的死神覺得她是被剛才的情景嚇呆了,可是浦原卻不這樣認為。

嚇呆的人不是這樣的,這個女孩兒平靜的就像一潭死水,與其說被嚇到,不如說她只把剛才當做一場戲,而她始終是旁觀者的身份,冷淡地觀看著一切。

同是四回生的學生告訴他她的名字是夜羽亂,一個存在感很薄弱的女孩子。

“等一下,你是……夜羽亂嗎?”

回憶如斯,浦原至今只記得她冷淡的性子和那頭銀發。

亂的腳步一滯,恭恭敬敬地道:“是,浦原隊長有什麽吩咐嗎?”

“沒什麽啊,只是一晃夜羽君也畢業了,現在在五番隊有席位嗎?”浦原懶懶地問道,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少女搖了搖頭。

一如既往的平凡,從前是普通的學生,現在是普通的隊員。

如果不是椎名四席剛好犧牲在她面前,浦原可能永遠也不會註意到這樣一個女孩子。

那沒有一絲波瀾的異瞳,沒有一點起伏的語調。

卻只是她,在椎名犧牲之後淡漠地立在那裏,銀發三千飄若霜雪。

有一件事,浦原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就是椎名四席真正的死因是被人生生挖出了心臟。

會是變異的虛嗎?還是包藏禍心的人?

真相怕是只有這個叫夜羽亂的女孩子看到了,但她不願說,就再也沒人知曉。

浦原就這樣目送夜羽亂離開,想問的話,終究沒有問出口。

他又怎能想到,其實他面前的少女才是真正的兇手。

他只看到她身邊椎名四席的屍體,卻不知道鏡花水月的假象之下,是少女手上垂落的鮮血。

夜羽亂,之所以能成為夜羽家家主,不是因為她的斬魄刀有多麽強大,而是因為她就算沒有斬魄刀,也依舊強得可怕。

“你……究竟是誰?”看著那刺入自己胸口的手,椎名咳出了一口鮮血。

“夜羽亂,我是要守護阿介的人。”

銀發少女說著,臉上竟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因為她傷了阿介,所以該死,夜羽亂為這件事策劃了半個月,甚至潛入五番隊偷偷更改了前去保護新生的隊員名單。

可是她卻大意了,她只想到要殺了這個女人,可是殺人之後呢?

她楞楞地守著椎名的屍體,用幹凈的左手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直到藍染來到她面前,溫暖的手落在她頭上。

“你做的?”褐發男子的沒有一絲驚訝,似乎已經知曉了一切。

她垂著頭,不言不語。

藍染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捏碎了手中虛的誘餌。

“待在這裏不要動,過一會兒救援隊的人就會來,如果可以的話,就裝作害怕的樣子……”

最後一句話,藍染似乎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只得看著夜羽亂困惑的樣子,揉了揉她的頭發。

和夜羽亂呆了這麽長時間,還沒見她害怕過呢……

一般女孩子怕的東西她都不怕,一般人怕的東西她也不怕,就是因為她什麽都不怕,藍染甚至不知道究竟什麽才能壓制住她。

一直以來,都是他說,她做。但如果有一天她不再聽他的命令,她是不是會成為捅進自己胸口的最後一刀?

藍染從一開始就知道,夜羽亂是一把雙刃劍,一旦用不好,會令自己的一切計劃付諸東流。

就如同今日,殺椎名不是他授意的,只是她想殺,就真的去動手了。

這樣的事情是第一次,但應該不是最後一次……

那麽如果她真的背叛了自己,他要怎麽做?他能毫不猶豫地將她抹殺嗎……

其實藍染心知肚明,夜羽亂雖然很強,卻並不懂什麽陰謀智取……他可以拯救她,自然也可以毀掉她……但他卻在那一瞬間猶豫了一下,究竟是因為什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阿介,對不起,以後我不會自作主張了……”

好在那次事件之後,夜羽亂來找過他,但憋了半天,卻只有這一句話。

“所以,我可不可以繼續呆在你身邊……”

銀發少女帶著哭腔的聲音讓藍染心裏一震。

她居然流淚了?就因為他……想過要丟棄她?

原來夜羽亂什麽都懂,她只是不知道該怎樣對一個人好。

在戰場上鮮衣怒馬的夜羽亂,在情場上卻是折戟沈沙,她能判斷千軍萬馬的動向,卻猜不透人心。她知道怎麽攻城略地,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爭奪喜歡之人的心,她一度以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對方總有一天會回應,而當她將自己的一切都付出之後,卻換不來任何東西,最後總是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藍染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樣的感受,他只是伸出手,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夜羽亂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握緊的拳頭漸漸松開,有些脆弱地將臉靠在藍染肩上。

此情此景,就像一張水墨。

五番隊的木質桌椅,飄揚撒落的文件,都是幾筆淺淺勾勒的墨色。

卻只有畫中的兩人,被鍍上了明亮的色澤。

那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第一次擁抱。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浦原部分,原於扒榜妹子說浦原君很機智,不會忽略那麽重要的事,於是改成了藍大的鏡花水月幻境~~

謝謝扒榜妹子耐心指正~~

☆、占有

“吶吶,亂桑,你去哪裏了?剛剛藍染副隊長還在找你呢!”

一陣帶著笑意的關西腔將亂拉出了回憶。

亂眨了眨眼睛,擡起頭,五番隊的庭院裏一樹白蘭開得正艷。她又回到了五番隊,回到了如今,回到了那個有他的世界。

在她的對面,銀發少年似乎很欣賞她現在微微有些天然呆的模樣,慢慢走到她身前,炫耀似的將一紙委任書丟給她看。

白紙黑字,五番隊隊士市丸銀即日起被任命為三席。

亂瞥了那張紙一眼,便不再做聲,只是默默地從他身邊走過。

“原來的三席昨晚被我幹掉了哦~”

市丸銀露出了狐貍一般的微笑,拿神槍擋住了亂的去路。

亂不動聲色地腳步輕移,避開了他的挑釁。

她雖然不怎麽喜歡市丸銀,但是他畢竟是阿介的部下,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想和他起沖突。

一來是她不想讓阿介為難,二來她不希望市丸銀太過了解自己的實力。

在王庭的經歷讓她對生死存亡的警覺異於常人,亂看得出來,這個少年不只是表現得輕佻,他對阿介恐怕也並不是真正的衷心,而這件事阿介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藍染從來不對她說起,她便從來不問。

再說,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幹預這些事?藍染只當她是棋子罷了,她所需要做的,僅僅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陪在他身邊,為他掃清障礙罷了。

除非,到了一切結束的時候……

亂想到這裏,突然心頭一動。

那時藍染不再需要她的力量,還會不會留下她,讓她和他在一起?

自始至終,藍染從未允諾過她什麽,但他會輕佻地玩弄她的鬢發,讓她不知如何是好。他會溫柔地把懷抱借給她靠,甚至會在她夢魘的時候抱著她入眠。

亂知道也許這根本不能代表什麽,因為這個男人的溫柔幾乎是習慣性的……是面具,卻也深入骨髓。

但她還是眷戀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拋卻以前的一切,只作為他的亂而活。

為什麽……她會對藍染予取予求……

為什麽……她會僅僅因為他救了她就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他……

為什麽……她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利用……

不是她喜歡他……

更不是她愛他……

只是……她沒他不行……

藍染曾問過她想要什麽。

“日求三餐,夜求一宿。”

她這樣說,一藍一綠的眸子微彎,卻依舊平靜地望著對面的男子。

“如果再可以奢求一下,我希望等我死的時候,有一處地方葬身,還有個人能記得我,阿介,你會記得我嗎?”

明明聽起來是虛偽的話,但她說出來卻又顯得無比真誠。

藍染看著她,最終嘆了口氣。

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

他溫文爾雅,能言善辯,向來只有他利用別人的份,而他誰都不信,誰都不曾交心,但他懷疑得了一切,卻終是推不開眼前的少女。

哪怕……她身世成迷……哪怕……她對她的過去閉口不談……哪怕……她會用親吻的方式來留住他……但在吻著她的時候,他根本感覺不到她的心跳……

他是她活下來的動力,但他在她心中,他也僅僅只有這一個位置罷了。

市丸銀和夜羽亂在五番隊的院子裏呆了一會兒,直到市丸銀發現,眼前的少女是真的可以無視他的存在,才悻悻地走開。

挑釁的人走了,亂也沒有了繼續留在院子裏的理由,但那一樹白蘭開得正艷,看著著實有幾分動人。

其實按照亂的年紀來說,不過還是個女孩子罷了,女孩子天生都會喜歡花啊,鳥啊的物什,就算亂少年老成,也不會例外。

在王庭倒是也會碰到漂亮的花朵,但那裏多事人工雕琢,少了這邊的清新自然,哪裏有這樹白蘭開的漂亮?

唔……想要……

亂走到白蘭樹下,踮起腳尖,欲摘那最下面的一朵花,奈何身量不夠,夠了半天,卻連花瓣都碰不到。

難道要爬樹嗎?

亂以前自然是沒爬過樹的,她以前是夜羽本家的大小姐,又是靈王座下的第一護衛,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要求的很嚴格,不要說爬樹這種毀形象的事,就是吃飯時湯勺和筷子的用法都差不得分毫,這就直接導致了亂到了屍魂界,整個人都不好了。

飯前沒人給她將食物分類擺好,飯後居然要自己刷碗刷筷,有的時候,甚至要自己做飯……原來……飯菜是先放在鍋裏,才會熟嗎?

她困惑地看著藍染,藍染頭上三條長長的黑線。

“你前幾百年都是怎麽活的啊?”藍染無奈地嘆息,然後自行包辦了照顧亂飲食起居這件事。

不過亂有時也會自己嘗試著去做就對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阿介沒有義務一直照顧她,雖然在她嘗試過後,藍染更加不允許她碰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了……

亂揚起了頭,不太甘心地看著高高在上的白蘭。

阿介說不要做飯,沒說不可以爬樹。

想到這裏,亂嘗試著一躍,跳上了第一個枝丫,現在已經可以夠到花了,但是比起鮮花,亂覺得爬樹似乎更加好玩一點。

於是她摘了一朵花,繼續向樹頂進發。

亂身材嬌小,動作靈敏,爬樹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很簡單的,但終究是第一次爬樹沒有經驗,她根本不知道什麽樣的樹枝能踩,什麽樣的不能踩。當她終於爬到頂端的時候,細嫩的小枝承受不住她的重量猛然折斷,亂更是腳下一滑,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其實這樣的突發事件對於身體反應比頭腦反應還快的亂來說也沒什麽大不了,她調整一下姿勢就能平穩落地,但她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被一個人淩空接住,帶著她一起落在地上。

一樹白蘭搖曳,花瓣紛飛,有幾朵碎花落在銀發少女發間臉頰,少女雙瞳異色,細眉長睫,粉唇寒春,雖還未完全長開,卻是嫵中帶艷,媚而不俗。

接住她的黑發男子爽朗一笑,將她小心放在地上,迎接了來自那雙異瞳中,微微有些驚訝的目光。

“志波……副隊長……”

良久,亂低下頭,呢喃著叫了一句。

“誒,其實我們本隊的隊員都是直接叫我一心的,你是五番隊的隊員嗎?”志波一心眉毛一挑,看到眼前的少女衣衫淩亂,不禁想擡手為她整理一下。

誰知手還沒有碰到她,就被另一只手截在了半空中。

褐發微卷的男子不動聲色地把亂擋在了身後,臉上笑容未變,但臉色到底比平日,多了幾分陰霾。

“啊,是藍染副隊長啊,她……”志波一心撓撓頭,看著藍染小心翼翼護著身後少女的模樣,似乎明白了什麽,“她剛剛從樹上掉下來,我剛好路過,就扶了她一下。”

“是……是我不小心……然後被志波副隊長救了……”身後,銀發少女小小聲,低頭拉了拉他的衣袖。

藍染回頭看去,只見她衣衫略敞,從他的角度看去,甚至能看到她胸前的半片風光。

也就是說,志波一心剛才也一定看到了,而且正打算用手……

這傻丫頭,她對男人……就不該有一點防備心嗎?

藍染莫名地有些氣惱,選擇性忽略了如果不是亂對此神經大條,他自己怎麽可能動不動就調戲她,那個玩著她的長發,對她說著暧昧不清的話,甚至趁著她夢魘的時候摟著她入眠的人,所作所為難道不是更加過分嗎?

藍染對亂的情感有些覆雜,說愛是不可能的,甚至喜歡都談不上,她是他的部下,是棋子,是利刃,如此罷了,但他有時的確會把她當做女人來逗一逗,這樣的逗弄裏,他享受她偶爾的臉紅,享受她對他的依賴,也享受她只有對他才會展現的好。

她不是他的女人,卻是他的亂,任何人都不能把她搶走。

“是這樣啊,那我就替亂謝謝志波副隊長了……”

一句話,就把亂的所有權宣布得明明白白。

志波一心驚訝於一向溫文爾雅,和藹老實的藍染副隊長突如其來的變化,卻也沒多想,畢竟任何一個男人在涉及到自家女人的時候,都會變得有點不可理喻。

但是……藍染副隊長你確定你沒有想多嗎?

他志波一心喜歡熟女……對小女孩兒神馬的,真心沒什麽興趣啊……特別還是發育不良的小女孩兒……

剛才他之所以會想幫她整理衣服,是因為他根本沒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只是個小女孩兒罷了。

已經走遠的志波一心望向那兩個人,男子身材頎長,女孩兒嬌小可愛,倒像是一對璧人。

然而只見男子低下頭去幫女孩兒整理領口,女孩兒似乎說了些什麽,然後男子便楞住了。

亂說的是:“其實,我見過他的……在一百多年前……”

一百多年前,志波宗家因為某種原因被高層授意滅門,據說只有分家家主志波一心救下了三個孩子。

亂說見過……那麽……莫非她當時在場……?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揭秘亂的身世~

從這章開始每章三千字了哦~

☆、過往

一樹白蘭盛開,他卻在樹下驚詫地看著她,然那表情稍縱即逝,快到亂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藍染的確很少會驚訝,因為他算無遺策,就算有些事超出了他的預判,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罷了——直到他遇到那個名為夜羽亂的少女。

此時此刻,亂手裏還拿著一朵剛剛摘下來的花,花朵淸艷,卻不敵她眸中半分顏色,帶著微微的笑意,看得人想要深陷進去。

“阿介,你是不是想知道什麽?”

她眨眨眼,一如既往地有些呆呆傻傻的,所以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沒有一般女子的狡黠,只是普普通通的問一個問題。

但她這樣卻讓藍染覺得自己是被動的,於是他看著她真誠的眼睛,語氣一頓,脫口而出:“我說過你的過往不重要。”

其實這句話說完,藍染就有點後悔了,因為這意味著他要自己調查很多來彌補今日的話——畢竟他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

想到這裏,藍染雖然表情未變,心裏終究是郁結。

卻是此時,一只纖小的手抓住了他的無名指,他一低頭,就看到了亂嬌憨的笑容。

“可是阿介,我卻是想讓你知道的。”

我想讓你知道,因為阿介對我來說,是可以信任的人啊。

他在她異色的雙眼裏讀到了這樣的話,於是一陣啞然,只能啞然。

待到他想要說什麽的時候,亂已經拉著他的手,開始講述那些屬於她的過往。

她說,我叫夜羽亂,王屬貴族夜羽家第三十七任家主,也是靈王座下的第一護衛,夜羽亂。

夜羽家是唯一王屬貴族,第一任夜羽家家主陪著靈王開辟了靈王宮,從此夜羽家世代伴王庭左右,而每任夜羽家主也世代護衛靈王宮,將一生獻給靈王。

靈王宮,零番隊,這兩個詞對於剛剛在不久前才聽說中央四十六室之上仍有統治者的藍染來說,是神秘而未知的。

但夜羽亂,這個他從流魂街撿回來的,甚至連照顧自己都成問題的少女,說她來自那個地方。

於是他噎了一下,對零番隊和王庭的存在十分幻滅。

夜羽亂看著他,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便無聲地笑了笑。

“其實那裏本來也沒什麽神秘的,夜羽家和這裏的貴族一樣,就是規矩更多了一點,零番隊的四個人也都只是普通人罷了,就像晉升的曳舟隊長一樣……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就是那個世界,比這裏要陰暗的多……”

陰暗……夜羽亂只能這麽形容,因為她剛滿一百五十歲的時候,父母就被分家的人殺害了。

“夜羽家有一個本家三個分家,為了爭奪/權力一直明爭暗鬥,再加上夜羽家在我成為家主之前已經一百年沒有家主,所以宗家地位堪憂。”

夜羽家世代只有能拿起最強斬魄刀“神切”的人才能當任家主,在夜羽亂之前,家主之位已經虛空了百年,分家不服宗家統治,便三家聯合,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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