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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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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崇到了外面後, 用井水沖了個澡才躺在竹床上。

在鄭之南的眼裏,淩崇是他要攻略的對象, 所以做什麽他都覺得理所當然,沒有什麽好矯情的。

但在淩崇的眼裏……

他其實一直把鄭之南當成兒子似的養著,最初他沒想那麽多,只是想將他從深火熱中救出來,後來看他瘦削的身形, 求知若渴的神情,這種心情才開始漸漸具體化。

淩崇教他讀書寫字,看他將歪歪扭扭的字寫得越來越規整,認識的字也越來越多,就像是在玩一個通關游戲一樣,變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看他撥高, 看他的臉色終於變得紅潤健康, 眼神也越來越自信,支持他大刀闊斧地幹自己想幹的事情,當他的靠山,幫他教訓鄭家的人。

之前睡一起是方便照顧骨折的鄭之南, 現在他腿腳好了,加上今晚的事情,淩崇準備把東次間收拾出來, 以後他睡東次間, 鄭之南睡在西次間。

之前淩崇沒去想過這個問題, 他一個人的時候,生活過的比較糙,屬於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去想那麽細致的問題。

今晚上,鄭之南主動靠近他,讓他徹底的把“養兒子”的心思給具體細致化了。

除了他變得更好了以外,淩崇還覺得自己年紀比他大太多,看到他在弄鄭裕時露出的小獸一般的神情,就有種想要給他順毛的感覺。

淩崇的心思類似於,把鄭之南當成了一個小輩,看著他從懵懂變得成熟,有種成就感。

淩崇沒往情愛上想,鄭之南的好感度是絕對無法無法增加一分一毫的,因為本身就長歪了。

鄭之南心裏急,但也得表面上先穩住。

他到現在怎麽也沒想到淩崇把他“娶”回家,竟然養“媳婦”養著養著,養成了“兒子”。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尋思來尋思去,怎麽都沒尋思到這個死角裏去。

第二天,眼窩發青起來做飯,發現淩崇起的更早,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淩崇做飯。

他們倆類似於分工合作,今天你做飯,明天我做飯,做飯的人那天不用刷碗,輪換著來。

淩崇做飯的時候,鄭之南沒有去幫忙,而是圍著房子跑步,鍛煉身體。

等跑完步,打了一套淩崇教他的拳,洗完澡換好衣服才進廚房幫忙端東西。

餐桌上有早上現摘的西紅柿,還有茄子,加了牛肉燴在一起,又鮮又爽口,一點也不油膩,除了西紅柿和茄子還有其他村裏人沒見過的,也就認識這些的鄭之南敢吃,其他人見都沒見過,見過的人也只說這是觀賞用的,不是用來吃的番果。

這些東西都是鄭之南每次和淩崇去鎮上的時候在集市裏收集來的,有些種出來不是能吃的,就扒掉種別的,種出來是認識的,那簡直是大豐收。

現在物資太匱乏了,能吃的東西也很少。

有些種子他認識,比如說玉米,種了一小半,別人看到,還以為種了小樹苗,後來才知道是吃的谷物。

有些人覺得稀罕,晚上會來偷,但是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是成熟期,偷回去,發現不能吃,不論是煮的還是炒的,都怪怪的,後來有人就說,這是鄭之南不會種地,糟蹋好田,把良田當成花園來種花種草了。

這些閑言碎語也礙不著鄭之南什麽事兒,他該吃吃該喝喝。

鄭之南夾了一塊番茄燴牛腩,嘗了一口對淩崇說:“炒得越來越好了。”第一次是鄭之南做給淩崇吃的,然後淩崇知道鄭之南喜歡吃這個後,就試著自己做,他第一次做的自然沒鄭之南做的好吃,但學了兩次就掌握了,沒有想象中的難。

鄭之南態度自若,雖然心裏苦,但不會強行給任務對象壓力。

淩崇就更自在從容了,因為他根本沒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裏,一如平常那樣對鄭之南。

吃了早飯,大概是十點左右,劉掌櫃就帶著人趕著兩輛牛車,來到了淩崇的家門口。

兩人出門將他們迎進來,端茶遞水,開始清點酒壇,嘗味兒。

東西都沒問題,劉掌櫃看這東西就跟看見金山銀山似的,態度特別好。

酒是金山銀山,那鄭之南在劉掌櫃的眼裏就是財神爺了。

有了財神爺,還怕沒金山銀山?

交了尾款,立即就遞上了預付金,生怕鄭之南的名聲出去了,倒時候就沒自己的份了。

劉掌櫃知道,他是掩蓋不下去的,這酒一旦推銷出去,總會被有心人知道真正的提供者是誰,與其霸占著,還不如提前和鄭之南打好關系,到時候看在老主顧的份上還能給他行個方便。

等酒都被搬空後,鄭之南看著桌子上的銀子,對淩崇說:“這次劉掌櫃要的貨多,我們兩個人怕是做不出來那麽多,要不請顧大哥和顧嫂子來幫忙?給月錢。”

顧大夫是大夫,顧易對這一行不感興趣,幹了農活就給父親打個下手,所以幹完農活後,顧易會再去找點短工,顧嫂子則做點繡活,定期讓顧易拿去鎮上賣,收入不多,但也夠糊口。

鄭之南缺人手,率先想到的就是淩崇那邊的人,是一點都不考慮鄭家的任何一個人。

劉掌櫃浩浩蕩蕩的來,又滿載而歸,自然瞞不過鄭家村的人。

鄭之南在釀酒,這動靜早就讓村裏的人知曉了,連鄭北都知道,知道後也不過冷笑一聲,覺得鄭之南在異想天開。

他自己都不記得家裏釀酒的事兒,方子更是一個沒留,唯一知道的妻子也早逝了。

妻子去世的時候,孩子才那麽大一點,能記得什麽?

這酒肯定是釀不成的。

從第一次鄭之南釀完沒有動靜,送人了,鄭北就覺得果然是異想天開。

而且鄭北一直看不上家裏曾經釀酒這事兒,累死累活也賺不了什麽大錢,他們能釀的酒,和別人的酒沒什麽不同,生意難做,還不如老老實實耕種,養養家畜,過年了賣了肥的,再買小的回來養。

可比釀酒從早幹到晚清閑多了,賺的錢也沒甚區別。

鄭北卻不知道,就算鄭之南第一次釀成的酒也比他鄭北喝道的都好喝,更別說這第二次釀成的了。

知道鄭之南生意做成了,肯定賺不少錢。

但這個不少錢,也沒想到劉掌櫃給的那麽多,而是劉掌櫃給的十分之一。

畢竟從前他們家釀這酒,都是尋常老百姓喝得酒,賣得也不貴,自然收益也不高。

就這,鄭北還把錢擡高了不少,皆是因為這次合作的對象是鎮上最大酒樓的劉掌櫃。

能入劉掌櫃眼裏的,能是一般貨色?

要麽就是淩崇的朋友太多太好,給鄭之南牽的線,尋常酒在朋友的照顧下也能多賣一些。

想起上次被淩崇和鄭之南狂懟,加上這次兒子釀酒釀出了大氣候,鄭北心裏那個不舒服啊,導致他好幾天都胃口不佳。

特別是知道鄭之南要擴大規模,特意招了幾個人去幫工,卻獨獨沒有想起來他們家任何一個人。

鄭北就在這上面打起了註意。

他也只能在這上面打主意。

如果他繼承父親的能力,一直釀酒到現在,鄭之南作為已經被“嫁”出去的孩子,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是絕對不可以擅自釀酒,也不能把釀酒的方子給外人看,淩崇就是外人,和淩崇結為契兄弟的鄭之南也是外人。

但他自己都不記得方子的內容,也沒和鄭之南說過一絲一毫的關於釀酒的事情,家裏雖然還有釀酒的一些工具,但都落灰了。

釀酒這事兒,到他這裏就斷了。

斷了後,別人釀酒,關他什麽事兒?

所以要找茬,還真站不住腳。

鄭北心裏尋思,鄭娘子心裏也犯嘀咕。

她原本是覺得將繼子塞給一個兇神惡煞的人,天天過的生不如死,她才過得開心,兒子被鄭北嫌棄那麽久,都是因為鄭之南。

結果人家不僅過得好,對方還把他疼到骨子裏,給他買良田,給他蓋大屋,還讓他糟蹋良田,種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僅如此,還讓對方冷眼對他們。

本以為淩崇再多積蓄,這麽被鄭之南糟蹋下去,也總有敗光的一天。

鄭北通過上次那件事已經不準備親自過來自討沒趣,所以他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從中說和,想和鄭之南還有淩崇重修舊好,父子哪裏有隔夜仇是不是?

鄭北想和鄭之南重歸於好,雖然這個好是他理解的好。

鄭之南大概並不能認同這個好。

而鄭娘子面上配合著鄭北,心裏還是存著怨氣,這怨氣不能對鄭北發,只好回娘家的時候和母親還有嫂子發,甚至還有在鎮上員外家妾侍的妹妹說。

“不過是通過他男人認識了一些人,成了賣酒郎而已,便不把我這個繼母放在眼裏,畢竟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不把我放在眼裏便算了,竟然連他親生父親都十分冷漠。”

“竟是這般不孝?”

“何止?上次差點還要和他父親動起手來。”

“都這樣了,你們怎麽也沒有將他告到族長那裏?讓他們給你們認錯!”

“不是想著,好歹曾經一起生活過那麽久,年齡還小……”鄭娘子含含糊糊,沒有說具體的細節,所有的問題都推給了鄭之南。

看著姐姐一臉怨憤,作為弟弟的姚學林立時皺起了眉頭,他從小被家裏寵的不學無術,若不是姚家靠著兩個女兒撐著,姚家早就捉襟見肘過不下去了,姚學林最喜歡這兩個姐姐,畢竟家裏的田,家裏的房子,還有他的媳婦,可都是從兩個姐姐這裏得來的,尤其是成了妾侍的二姐,對娘家都頗為照拂。

姚學林哪裏能看到姐姐被繼子這樣對待?

冷笑著說:“且叫他得意一陣,到時定給姐姐出氣。”

看到弟弟如此護短,鄭娘子笑得魚尾紋都能夾死蒼蠅。

“怎麽給姐姐出氣?”

“這還不簡單?等他賺到幾筆錢後,不管是老的那個,還是小的那個,招幾個會吃會玩的捧著他們,把他們捧得飄飄然,再去那賭場妓院感受感受,那錢來的不易,花出去可容易的很,到時候不用咱們繼續找人捧著,他們自己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什麽人,什麽身份,粘了賭後,敗的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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