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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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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北請族長出面, 鄭之南就算不想理鄭北,但生活在這個村子裏,也得給族長面子。

古代就是這樣, 群居生活, 大多都是同姓人互幫互助, 一個有難, 其他人也會出面幫忙,當然是對抗外人, 自家人和自家人鬧矛盾,這是家事,旁人不會太過插手。

但族長出面,不想給面子,也得給面子, 一族之長在村裏有多大權利, 鄭之南不用去細數也知曉。

而且,按照劇情的進度,鄭北和鄭娘子沒有得到惡果, 終究是要和他有來往的,不來往怎麽激化矛盾, 從而把他們兩個收拾的再也不敢找事兒?

所以呢, 既然族長主動出面要說和,他肯定是順水推舟, 見就見吧。

見了才能繼續推進劇情。

任何一個不起眼的對話, 甚至是與其他沒有名字的人交流, 都有可能是進入下一個階段的鑰匙。

族長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人,說話也掌握著大方向,沒有一味的因為鄭北是長輩,就讓鄭之南無條件聽從。

而是多方規勸,畢竟鄭之南這日子從前沒結契兄弟的時候一直過的很艱難,有時候連他夫人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念叨兩句,但你說要幫,除了督促幾句,還能把孩子接到自己身邊來養嗎?那以後誰都把孩子扔他們家來,他們自己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而且說那鄭北的繼室幾句,換來的可能是對鄭之南更加嚴厲的報覆。

孩子在後媽屋檐下生活,你說這個後媽,她附和你幾句,可不代表回去就真的按照你說的那樣對孩子好上幾分。

鄭北這件事讓村裏不少女人都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能死的比老公早,死的早,兒子女兒就得過上朝不保夕,被人虐待的生活,為了孩子也要好好活著。

也算是一種黑色幽默吧。

說和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在鄭北的院中。

天氣炎熱,夏天晚上,坐在院中,要比屋裏涼快,一張大四方桌,坐了鄭家所有人還有族長和淩崇。

鄭北帶著鄭裕,還有鄭娘子和鄭之南正正經經的道了個歉。

態度特別誠懇,族長不住摸自己的胡子表示認可。

鄭之南看鄭家這一家三口演戲演的還行,沒有冷著臉。

在族長面前冷臉,只會給對方留下“不夠大氣”的印象,沒準背地裏說的更嚴重。

但其實所有人都明白,曾經被那樣對待的鄭之南,要怎麽對鄭家這一家三口小氣,都是可以的。

雖然原諒了,也答應了鄭北說的,讓鄭裕去給他的作坊幫忙。

“工錢就和別人一樣就行。”鄭北端著酒杯,笑呵呵地這樣對鄭之南說。

鄭之南笑了笑,然後為難地說:“他年紀還太小,幹的活也沒有別人多,若是給他和別人的價格一樣,估計其他人該有怨言了,暫時先試用半年,這半年工錢只有別人的一半,如果幹的好,半年後就加工錢”說到這裏,看向族長道,“這樣別人也心服口服,不至於覺得不公平,族長覺得如何?”

族長放下筷子說:“之南說的有理,裕兒是還太小,自然比不得成年人身強力壯幹得多,如果給一樣的工錢,肯定無法服眾,比如就按照之南說的,試用期,是試用期吧?過了後,幹得好就加工錢。”至於幹得不好,那就不用說了,自己走就行了,不用再說的那麽直接吧?

鄭北雖然心裏不滿,但想想,族長都讚同了,他也只好應下,想著兒子年紀小歸小,但個子已經和鄭之南差不多了,還比他壯,肯定能幹好,況且他的目標也不是這個。

到了最後,鄭北把試用期從半年磨到了三個月。

“試用期三個月吧,三個月後肯定能看出來我們裕兒能不能把這個活給幹好。”鄭北是知道鄭裕上不進去學,在地裏又愛偷懶,留在家裏只能是個吃白食的,去了鄭之南那裏,好歹能混點日子,還有錢拿。

現在雖然是半價,可學會了他的技術,比什麽都值錢。

鄭北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為了讓兒子真的給鄭之南打工,他是想讓鄭裕把鄭之南的技術給學回來。

鄭北已經打聽過了,鄭之南現在釀的酒和當初他爹釀的酒根本不是一回事,不論是口感還是色澤聽說都有所不同,在酒樓裏銷路很好呢。

能這麽快打開銷路,還多虧了鄭之南和劉掌櫃商量過,一開始價格不用太高,他們求眾,不求只有富貴人才能買得起。

當然也不是普通人能喝得起的,取了個中間值,只要不是太窮,手裏有個花銷,想喝兩口,就能喝得到。

這樣價格公道的好酒一出現,怎麽會愁銷路呢?

平時劉掌櫃儲藏的酒,賣個兩月能賣完就不錯了,鄭之南這個酒,才運回去半個月,就有價無市了。

甚至有些人竟然特意打一壺回去再轉賣。

把名氣打開後,鄭之南也沒讓劉掌櫃加價,只不過改成了想要喝明月酒,得提前預約。

之前來酒樓吃飯,都是預約位子,現在來酒樓就是能喝這一口酒。

樓下的大廳不接受預定,樓上的包間接受預定,一桌只提供兩壺酒,多的沒有,畢竟僧多肉少,只能這樣來稀釋一下顧客。

雖然沒漲價,但和以前比起來,喝酒就得提前預約,而且預約的還是包間,這也將條件提高了。

畢竟不是誰都有錢預定包間,然後就為了喝這一壺酒,得真正有錢的人才行。

口碑起來了,人多了,那麽條件也會隨之增加。

等所有人都走了後,晚上鄭北躺在床上,鄭娘子躺在一旁發牢騷。

“你難道真的要讓裕兒去給那家夥當工人?工錢還那麽少。”鄭娘子還沒想到學技術這一層面上去,越想越覺得兒子太虧了。

錢多了,她還可以考慮一下,又沒多少錢。

鄭北冷哼了一聲說:“你懂個什麽?婦人之見,目光短淺!你以為我就是讓咱們兒子去給那個逆子當短工?”

“不然呢?”

“要不就說你目光短淺呢?我讓他去,主要是為了讓他把技術給我學回來,有了這釀酒技術,還怕賺不來錢?以前我家裏就是做這個的,你看柴房裏扔的那些工具也應該有點印象,這逆子估計是改良了方子,所以做出了這等有價無市的好酒,等我們學會了,也做,好酒不愁沒人來買。”

鄭娘子這才明白鄭北的打算,立時喜笑顏開。

“果然還是掌櫃的有法子!還以為你真的為了讓裕兒給他當短工,逼著我們給他好臉,還給他道歉。”

“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嬉笑著靠近了鄭北。

鄭北在想什麽,鄭之南稍微猜一下就能猜出來。

鄭家以前就是釀酒的,因為沒有什麽新意,也沒有什麽銷路,久而久之,嚴重滯貨,雖然還到不了入不敷出的地步,可原主爺爺輩做的行當,鄭北可看不上眼。

所以到他這一代,也就沒落了。

鄭北不樂意幹這個是覺得賺不來錢,還累。

但是現在看到鄭之南做這個,肯定會心癢癢。

就算他不心癢癢,劇情肯定也讓他心癢癢。

所以給鄭裕開那麽低的工錢,鄭北還要鄭裕過來給他幹活,鄭之南就什麽都明明白白了。

別說攔著鄭裕不讓他窺中內裏玄機,就算他看個清清楚楚,也未必知道這酒如何釀出來的。

鄭之南這個技術可是提前了幾百年才發明出來的。

拿現在的釀酒技術和他這個現代人的釀酒技術比,那中間有多大的鴻溝,鄭裕肯定參詳不透。

但他還是要為難為難鄭裕,不會讓他剛開始幹活就直接知曉裏裏外外的流程,也不會讓他看到所有的工具,他要戲弄他們這一家三口。

這事兒解決了,鄭之南專註事業歸專註事業,攻略的事兒也沒有忘。

晚上回到家,借著酒勁兒,政治那撒酒瘋,黏著淩崇。

就想知道淩崇為什麽不碰自己。

總不可能也是個陽痿。

其實陽痿還不可怕,他更惶恐的是,淩崇會不會是個直男?

當初買了他,也不過是因為他可憐,並不想和他真的搭夥過日子。

陽痿不妨礙好感度,就怕是個直男,根本不稀得和男人過日子。

其實當時和鄭之南在一起,淩崇什麽心情都有。

有憐憫,有同情,有好奇,有有趣,還有一絲對鄭家人的不屑,以及想看到鄭之南變得越來越好等等。

甚至期待,期待鄭之南的另一張面孔。

現在看到他將兩張面孔慢慢的融合在一起,淩崇知道,鄭之南如他預料中的那樣,在變好,甚至更好。

從少年蛻變成青年,如青竹,又如美玉,自信,聰慧,甚至可愛。

他有種老父親般的欣慰。

覺得這樣的鄭之南值得有一份更好的姻緣。

他甚至想著是不是該給鄭之南說一門親事,給他娶個媳婦。

結契兄弟並不妨礙各自再次娶妻,所以作為古人的淩崇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正常。

所以鄭之南借著酒瘋抱住他的時候,淩崇下意識要把鄭之南給推開。

鄭之南立即假哭起來,他是假哭,但表現給淩崇看,淩崇以為是真哭。

頓時讓第一次見到鄭之南哭的淩崇有些手足無措,停下了推開他的舉止。

“別哭。”

鄭之南用難過的聲音說:“你不喜歡我。”黑暗裏,他的眼眸裏並沒有眼淚,但聲音足夠淒苦難過,讓人心中生憐。

“我沒有。”淩崇直接反駁,想都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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