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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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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裏面傳出隱約的語聲,再寂靜了一會兒之後。侍衛打開門走了出來,臉色有點發白,皇上要你進去說話,不過皇上很生氣,你自己小心。 多謝侍衛大哥。慕容寒枝很感激地對他笑笑,邁步進去,侍衛小心地關上了大門。

門裏一片昏黃,紗帳靜靜垂落於地,暖爐內散出淡淡的香氣,聞之令人心曠神怡,慕容寒枝是第一次進正陽殿內堂,不敢稍有異動,小心地一步一步往前。團木尤血。

你要見朕。到底有什麽事?

珠簾一挑,孤竹烈鐵青著臉走出來,身上隨意披了一件明黃長袍,顯然這樣被人攪擾。他相當生氣,如果不是因為擔心五皇子,他早讓人把慕容寒枝亂棍打死了。

皇上恕罪!慕容寒枝心中一凜,趕緊跪了下去。奴婢此來確實是為五皇子安危著想,若有任何不軌,願聽憑皇上發落!

孤竹烈沈吟了一下,大概也覺得慕容寒枝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樣,面色稍稍和緩了些,既是為五皇子,朕恕你無罪就是,你說。

慕容寒枝叩了個頭,謝皇上!可這??她目光往四周一瞄,意思很明顯,不想第三個人知道她要說的事。

孤竹烈揮了揮手,一旁侍侯著宮女侍衛立刻退了個幹凈。說。

是,皇上,五皇子如今已經痊愈,自然是可喜可賀,可皇上有沒有覺得,五皇子的病來的很是蹊蹺?

慕容寒枝擡頭看著孤竹烈,目光很坦然,成敗在此一舉。她今晚來,是做了必死的打下的。

哦?孤竹烈目光閃動,你的意思是?

五皇子那番苦楚,其實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什麽?!孤竹烈悚然一驚,忽一下站起身來,此話當真?

是,皇上,慕容寒枝淡然一笑,眼神睿智,是有人想害五皇子,又不想他立刻死,所以就下了一種慢性毒,讓五皇子受盡折磨,然後死去。

他為什麽要害越兒?!孤竹烈厲聲吼,都忘了其實他應該先問,是誰要害五皇子。

因為,他以為五皇子要奪走屬於他的一切。這麽一說,加害五皇子之人是誰,已是昭然若揭。

孤竹烈倒吸一口涼氣,胸口開始悶疼起來,是誰?究竟是誰?是太子?!天哪,他を他怎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皇上英明。慕容寒枝低頭,眼裏是冰冷的笑:太子殿下,此番你若還能活,那就是上天要我死,我亦無話可說!

孤竹烈劇烈地喘息著,胸口卻疼得越來越厲害,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皇室操戈を手足相殘的事,也會在他眼前發生嗎?!

然不知想到什麽,他靈犀一點,恢覆了面色,慕容寒枝,你誣蔑太子,是何用意?他怎麽忘了,話是慕容寒枝自己說的,他還沒有找任何人求證過,怎麽能如此輕易就相信一個叛世之女的話?是因為太子殺了你父親,所以你想借機報覆?這麽說是最好的解釋,也是最無可辯駁的理由。

慕容寒枝身子一震,語聲已有些顫抖,皇上明鑒!奴婢說過,父親反叛皇上,是罪有應得,奴婢有幾個膽子,敢誣蔑國之儲君?!實在是奴婢知道是太子殿下能害五皇子一次,自然也能害他兩次,皇上若不想失去五皇子,實在是不能不防!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孤竹烈,此番如果不是她有真憑實據,根本沒可能撼動得了太子的地位。

孤竹烈沈吟著,越來越覺得事情比他想像中要嚴重得多を覆雜得多,你說是太子害越兒,有何證據?

有!不等他話音落下,慕容寒枝已搶著答,同時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小盒子,這個就是害五皇子生不如死的罪魁禍首,請皇上過目。

孤竹烈一把奪過來打開,裏面是那條被蕭雲兒一刀釘死的母蟲,他皺眉,本能地覺得有點兒惡心,這是??

回皇上話,這是在五皇子身上產下卵蟲,令五皇子痛癢難當的母蟲,奴婢將它留了下來,就是為向皇上說明一切。這段時間慕容寒枝一直小心地收藏著這條蟲子,就是為拿它來指證太子的。

孤竹烈冷笑著,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去,朕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事實?也許是你隨便找來一條蟲子欺騙朕呢?

奴婢沒有欺騙皇上,慕容寒枝不慌不忙地答,她早料到孤竹烈不會那麽輕易相信,那天奴婢從五皇子身上找到它時,五皇子是親眼瞧見的,還有宮女蕭雲兒也可以做證,只不過奴婢知道事關重大,沒有告訴五皇子事情的真相,所以他至今還被蒙在鼓裏。

是嗎?

耳聽她說的頭頭是道,顯然是成竹在胸,孤竹烈已不得不開始相信,太子真的太他眼皮底下差點害死他的越兒!那你又如何得知,這蟲子是太子所有?

太子殿下有個門客,名叫霍圖,專門飼養世間罕見的毒蟲,這蟲子就是從他給太子殿下的,奴婢還知道霍圖就住在東宮,皇上若想知道事情真相,只管將他拿來,一問便知。

霍圖的住處還是蕭雲兒偷偷打探得來的,如果太子殿下沒有把人給送走的話,他應該還在。

孤竹烈捏著下巴,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芒,顯然是在算計著什麽。最終他擺了擺手,你起來吧,記住,今日你對朕所說的一切,絕不可再向第三人透露半個字,否則朕一定將你千刀萬剮,聽明白了?

慕容寒枝心中一凜,立刻低頭答,是,奴婢明白。

很好,孤竹烈諒她也不敢多說,點了點頭,要如何做,朕心裏有數,到時候需要你說話,朕自會叫人知會你,你先回去,聽朕傳召。今晚知道的事,對他來說也是相當大的沖擊,他需要慢慢想清楚。

是,奴婢告退。慕容寒枝施了一禮,慢慢退了出來。一陣風吹過,她頓覺通體生寒,這才覺出身上衣衫已被冷汗濕透。

該說的她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至於最終的結果如何,其實已經不在她的掌控範圍之內。確切地說,是她從來沒有掌控過什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如果這樣她還不能擺脫太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回到浣衣局時,已是深夜,浣衣女奴們累了一天,早已沈沈睡去,慕容寒枝小心地摸索著上了自己的**,聽著女奴們長短不一的呼吸聲,聞著潮濕而帶著怪味的空氣,她腦子裏一片煩亂,心也跳得很快,怎麽都睡不著。

皇上到底會如何做呢?是會找太子來問個清楚明白,還是會直接派人把太子拿下?或者,皇上會把她叫去,跟太子當面對質的吧?其實真要那樣,她是不害怕的,因為她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太子要害五皇子,可就算真能證明事實如此,皇上又會把太子怎麽樣?他畢竟是皇上的親生骨肉,皇上應該不會殺他的吧?

她就這麽想著,煩著,輾轉反側,盡管急得要吐血,卻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太子本能地を也是想當然地以為,孤竹烈會在自己壽辰那天宣布東宮易主之事,因為這些天,朝野上下討論最多的就是這些事,盡管孤竹烈從來沒有露過這樣的口風,也沒有做過類似的表示,然有句話說眾口鑠金を積毀銷骨,有些事被人們說的多了,假的也便成了真的。

因而太子表面上不做任何回應,就算有想要巴結奉迎者前來向他示警,他亦只是淡然一笑,說父皇自有主張,他一切聽憑父皇安排,別人又能奈他何。至於暗地裏他都做了什麽部署,旁人是不會知道的。

在眾人各懷心思之下,終於熬到了孤竹烈壽辰這一天,一大早的,宮中人就開始忙碌,楊淑妃更是進進出出的,很多事都親力親為,只想借此讓孤竹烈高興一點,身體也能好起來。

一切準備停當,早已等候多時的群臣俱都捧著為孤竹烈準備好的禮物魚貫而入,山呼萬歲之後,各自落座,紛紛將禮物奉上。

孤竹烈面容平靜,臉色雖有些蒼白,精神看上去還好,看了那些個琳瑯滿目的禮物一眼,也不做表示,眾卿家有心了,朕的生辰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不勞眾卿家如此費心神。

這話說的,忒也假了,一國之君的生辰再不是大事,那什麽才是大事?

群臣自然是小心地回應,臉上都帶著諂媚的笑,爭先恐後地說了些吉祥話兒,在孤竹烈示意下,又重新坐了回去。

太子坐在左首,臉上雖在笑,眼神卻銳利,不時看向殿外,顯然在算計著什麽,而五皇子大概還未從慕容寒枝一嫁一寡之間恢覆過心神,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楊淑妃幾次使眼色給他,意即讓他在皇上和群臣面前好好表現,怎奈他心思不在此,楊淑妃生氣之餘,也只有徒嘆奈何。

無越。孤竹烈掃視群臣一圈,待他們安靜下來了,突然開口叫人,聲音有點兒磣人。

隔了一會,直到意識到周圍安靜了下來,無數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去,五皇子才驟然回神,啊?

大膽!楊淑妃登時氣不打一處來,當著眾人的面又不好發作,臉色都有些發白,越兒,皇上喚你,你怎可如此無禮,還不向皇上陪罪?!看這孩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可真是給她長臉啊!

兒臣知罪!五皇子吃了一驚,也知道自己剛才失態,翻身就跪了下去,兒臣無禮,請父皇降罪!

太子似乎看出來孤竹烈有話要說,無聲冷笑,群臣自然也不好接話,幹巴巴看著。

你大病初愈,會有神思恍惚之時,原也尋常,不必害怕,起來說話。孤竹烈難得一見的和藹,不但不氣,反而還微微笑著,那樣子真像個慈父。

當然了,他這個樣子無疑就是讓群臣看看,他多疼愛這個皇兒,對他有多不一樣,群臣自然看在眼裏,彼此心知肚明。不然,你想,五皇子這病也好了一兩個月了,還說什麽初愈,這不擺明了偏袒他嗎?

謝父皇,兒臣慚愧。五皇子暗道一聲僥幸,擦著額上冷汗站了起來,其實他剛才是想慕容寒枝想得出了神,能讓他如此的,自然也只有她了。

孤竹烈擺擺手,意即要他不必害怕,越兒,你這病如今總算是好了,朕一直忙於國事,也還不曾問一問那慕容寒枝,你這病,所為何來?

嗯?皇上在壽辰之時突然說起此事,是何用意?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沒了主張。

所有人之中,唯太子一聽此話,立刻變了臉色,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難怪剛剛在殿門口,孤竹烈讓所有隨行人等都在殿外侍侯,現在更是緊閉了殿門,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什麽?

所為何來?五皇子茫然看著他,本能地反問,兒臣不是病了嗎,而且得的是怪病,還能為何?

楊淑妃也有些詫異,以袖掩口,小聲提醒,皇上,今日是您壽辰之日,不必--話至此,孤竹烈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心中一凜,本能地住了口。

怪病?孤竹烈回過頭來,嘴角一絲陰森的冷笑,看來那丫頭沒對你說實話,也罷,朕對這些個也不甚明白,不妨讓慕容寒枝來跟眾卿家說個清楚明白,來呀,傳慕容寒枝!

她?

群臣又是一陣面面相覷,越來越不明白孤竹烈此舉的用意,但憑直覺他們也知道,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要發生了,而且還是不好的事。

父皇!一聽要叫慕容寒枝來,太子立刻沈不住氣了,忽一下站起身來,今日是父皇壽辰,慕容寒枝身為罪臣之女,哪有資格進這正陽殿?!

其實,太子是剛剛才想到,如果說孤竹烈知道五皇子得病所為何來,就一定是慕容寒枝說給他聽的。因為只有慕容寒枝才看出來五皇子是中毒而非生病,盡管她有可能還不知道是他下的手,可她要跟孤竹烈串通一氣,來胡說八道一通,他豈非百口莫辯?!

她是罪臣之女不假,可她亦是神醫,孤竹烈回頭看他,眼神冰冷,怎麽,無虞你可是不想知道,越兒得的什麽病?

太子心裏一跳,已意識到不妙,卻還強自鎮定,兒臣絕無此意,只是對那慕容寒枝,兒臣始終信不過。

孤竹烈冷笑,轉回頭不再理會他,太子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坐了回去。

好,就聽聽慕容寒枝胡說些什麽,反正她不可能有證據,若她真的針對自己,就給她來個矢口否認,看她還能怎樣。

一時之間,大殿之下一片寂靜,群臣本來是報著賀喜之心前來,沒想到三言兩語的,居然說到這上面去,太叫人意外了。

五皇子越加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事實上直到如今,他也絲毫想不到,太子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害他在那間破敗的小屋中受盡了苦楚。幾次想要問個明白,可看到父皇陰沈的臉色,和母妃驚懼的樣子,他又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慕容寒枝這個名字於現在的五皇子而言,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他身子不經意地震了震,咬著牙閉上了嘴。為什麽要讓她來,為什麽要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跟她見面?他的病已好,對她也死了心,還有再見的必要嗎?

就在這一片肅穆寂靜之中,慕容寒枝低眉垂目を束手束腳地走了進來,跪倒行禮,民女慕容寒枝,參見皇上。

今日一早,她才剛睡著沒多久,孤竹烈身邊的內侍就來傳話,說是要她去正陽殿見君,她立刻就意識到,皇上是要她跟太子當面對質,不由她不叫苦不疊!

要知道,她會選擇向孤竹烈告發太子,是出於被逼無奈,如果現在不告倒太子,他們姐弟就一定會落到他手上,求死不能。可她原本的意思,是想孤竹烈能夠查清楚緣由後,然後將太子定罪,不要把她給牽扯出來的。

現在看來,沒可能了,只要她一上殿指證太子,太子一定會恨她入骨,只要太子不死,她的下場一定會相當淒慘。可她如果不指證太子,昨晚對孤竹烈的一番說辭,就成了欺君,照樣不得善終!

這下慘了,一念之差,將自己陷在了萬劫不覆的境地,她真恨不得現在就死了算了,也免得日後生不如死!

所以說,她會做告發太子的決定,於她的處境而言是必須的,但於形勢上,卻是極端錯誤的,畢竟太子也是孤竹烈的親生骨肉,就算他曾經做錯了什麽,至少看在五皇子還活著的份上,孤竹烈想來是不會殺他的。

慕容寒枝,朕問你,五皇子先前所患何病?威嚴而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從頭頂壓下來,孤竹烈的嗓音已略帶殺氣,好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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