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幸運第五十一天 所謂“幸運”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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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沢田綱吉不用上學，這也是他能夠大早上跟著裏包恩闖門的原因，神座出流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在路口上，這算是他來到這裏後第一次出門。
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路，神座出流隨意的朝著其中一條走去，不消幾步就看到了一家藥店。
頓在門口看了三秒鐘, 似乎是在思考什麽，接著神座出流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今天的天氣很好，即使是秋天陽光也暖暖的，早上的溫度也還算不錯，他低下頭走進藥店, 黑色長發隨著風揚起。
三分鐘後神座出流拿著一盒藥走了出來，他將藥放進口袋中, 接著繼續往前走，根本不在意是不是走對了。
但很顯然，擁有超高校級幸運的神座出流就算是隨便走也能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早餐店的老板們早早的就準備好了東西，神座出流能夠看到排隊的男男女女。
對神座出流來說, 廚師的才能他當然也有, 但他並不喜歡做飯，擁有和是不是想要有本身就不是一件事，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打算洗手作羹湯。
“想要點什麽？”老板是一個有點圓潤的中年人，看上去笑瞇瞇的, 相當慈祥，他帶著和藹的面容看著神座出流，“是第一次來嗎？我家的招牌可以嘗嘗，老顧客們都很喜歡。”
神座出流能夠輕易的判斷出這個老板是真心推薦，並且，他的笑容是真實的。
“好。”神座出流聲音很低，“三份。”
老板點點頭，手忙麻利的給他裝好東西，接著在神座出流打算離開時叫住他，“那個，你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是高中生嗎？”
神座出流看著他，紅色的雙眸中沒有什麽波動，但這樣應該就是肯定的意思吧。
“最近有高中生失蹤，雖然大家都說是離家出走，但我總感覺不太對勁，你留著長發很容易被關註，如果可以的話，小心一點。”
“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說？”神座出流有些奇特的看著他，“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吧。”
老板搖搖頭，“因為都是孩子啊，大人我當然不會管，說不定我多說了一句話就能救下一個人，一句話的事。”
神座出流低下頭，“謝謝。”
他緩步離開這裏，眼中沒有絲毫意外，或者說，老板的話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觸動。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壞人但也有好人，希望和絕望在一個程度上是一個平衡的關系，這也是他再也不想摻和希望和絕望任何一方的原因，世界上沒有所謂的非黑即白，也沒有完全的希望和絕望的集成體。
就算是苗木誠和江之島盾子。
沈默著走在路上，神座出流很安靜的往前走，連呼吸聲都沒有重一下，黑色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搖晃，有早起的行人和他穿過，大多數都會下意識看向他，這種特性獨立的長發在路上就像是一個閃光的集合體。
但沒有人會不禮貌的一直看，也不會膽子大到喊住他，神座出流安靜的走著，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在意。
“剛才那個人是男孩子吧。”
“男孩子竟然留長發唉，好帥，你看到他的臉了嗎？”
“他低著頭，不過應該是個高中生，不過高中生允許留長發嗎？周圍的高中都有規定吧，難道是國外剛回來的？”
斷斷續續小聲的討論並不會給他造成什麽影響，從來就是如此，到處都是無聊的集合體，就算是走在路上的行人也能夠完全看透想法，所有的事情都存在某種規律，只要找到這個規律，便能了解一切。
就算是所謂的意外。
“餵，前面的小姐。”
神座出流當做沒聽到。
“你好，餵，你聽到了對吧。”
後面的人加速跑過來，他似乎是想要到前面攔住神座出流，神座出流微微頓住腳步，他回過頭來，接著就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裝的少年，這副樣貌，應該是當時在資料中看到的那個人。
中原中也。
“唉？”神座出流還沒怎麽樣中原中也先楞了一下，“男的？抱歉……”
神座出流沒有追究他喊自己小姐的事情，那雙紅色的雙眼中帶著平靜，沒有絲毫波動的看著他，“你有什麽事。”
“抱歉。”像是反應過來，中原中也微微皺眉後再次道歉，“因為你是長發，而且還長得過分，我只看到背影以為你是女孩子，這件事是我的錯。”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神座出流面無表情。
中原中也皺眉，“好吧，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人？他的話比我高一些，穿著黑西裝，只不過身上纏著很多繃帶，連左眼上都有。”
“沒有。”
“沒有？”中原中也盯著神座出流，“真的假的？怎麽會沒有？”
神座出流微微低頭，他大體打量了一下中原中也的裝束，“所以，你為什麽會認為我知道，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不一樣，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中原中也開口，“說不出哪裏奇怪，但就是很奇怪，你這樣的人應該和太宰那個混蛋是一掛的吧，這樣的人都喜歡收集情報，你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
這種氣息，完全就和太宰治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家夥一模一樣嘛。
中原中也討厭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但礙於現在自己和太宰治是失聯狀態，既然遇到了，那就打探一下吧。
神座出流轉身離開，完全沒有給他一點面子。
“餵！”中原中也追上去，“你要離開？去哪裏？”
“回家。”
中原中也似乎並不滿意，“我只是問個人而已，如果需要什麽代價你可以和我說，不管是錢還是其他……當然，違法的東西不行。”
好無聊。
神座出流依舊當做什麽都沒聽到，他加快了速度，試圖將中原中也給甩掉，重力使中原中也異能相當強悍，這種強悍已經到了即使17歲也被無數人忌憚的地步，神座出流並不打算和這個人比拼速度。
但作為超高校級的全能，神座出流擁有的才能數不勝數，區區甩開一個人而已。
就這樣，在紛亂的人群中跟丟人的中原中也煩躁的看著周圍。
“跟丟了？嘁……那家夥絕對知道太宰那個混蛋在什麽地方。”
不然幹嘛要跑這麽快，他又不會打人。
……
繞了一條路，即使第一次走也順順利利回到了家，神座出流推開門走進去，上次和九代霧守的比拼痕跡依舊留在玄關，本來狛枝凪鬥打算整理，卻因為上門的太宰治的原因一直沒有動。
將大門關掉，神座出流將買回來的食物放到桌子上，帶著耳機的太宰治從沙發上坐起來。
“神座君歡迎回來！”太宰治拿下其中一個耳塞，“這耳塞質量真好，我都沒有聽到神座君推門。”
神座出流朝周圍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裏包恩和沢田綱吉的身影。
“你找第一殺手嗎？他和小兔子被一位相當可愛的女士叫回家了。”太宰治揭開神座出流帶回來的食物袋子，“那真是一個相當美好的女士，真可惜，竟然有了這麽大的孩子，如果再年輕一點的話我一定會邀請她殉情！”
“嗯。”神座出流沒有什麽反應，他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會回去。
太宰治一口咬掉一只炸蝦，聲音有些模糊，“狛枝君的話有起來過，耳塞是他給我的，不過好像是有些頭暈，就又回去了，哦對了，他有給你留言，電腦屏幕裏的小神座君應該知道。”
“Alter Ego。”神座出流糾正他的叫法。
“都一樣啦。”太宰治咽下口中的炸蝦，“不管是人工智能還是異能對我來說這都是很新奇的東西，和你一樣新奇。”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似乎帶著感嘆，本身太宰治的聲音相當清朗，但一旦他壓低聲音，這股清朗陽光的感覺就盡數消逝，只餘下仿若被黑暗侵染的低沈，就像是他的眼睛，一旦失去笑容後餘下的只有無盡的虛無和仿徨。
說著太宰治擡頭看了他一眼，“要去看看狛枝君嗎？”
“你的搭檔在找你。”
“找我？”太宰治喝了一口冰水，“好冰！冰的我牙齒都要掉下來了，你說的是中也？唉，中也這個家夥真是完全沒有長進，明明要找的人都在面前都不知道。”
神座出流一言不發，只是看著他，“你什麽時候離開。”
“這麽快就趕我走了，我還以為你會多堅持一段時間，好了好了，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是個膽小的人，會被嚇死的！”太宰治愉快的喊著，“至於什麽時候離開，我不是說了，我的任務只有一個，森先生想要和你一對一對話。”
“只有這個任務完成了我才會走。”
神座出流拉開冰箱門，隨便拿了一瓶飲料，“你很無聊。”
“對啊，我很無聊，大多數人都很無聊，甚至這個世界都很無聊。”太宰治完全不把這句話放在心裏去，他只是挑選著便當，把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挑出來，“對你來說，只有狛枝君不無聊。”
刺啦一聲，神座出流擰開飲料，對太宰治的話沒有反應。
“太無趣了，連個正常人的反應都沒有，你是機器人嗎？”太宰治不太開心的喊著，“就算是我也有相當有趣的朋友，果然狛枝君說的沒錯，鑒於你壓根不打算自殺去死，你這樣的人，大概率是要孤獨終老的。”
“哦。”
太宰治嘆了口氣，“和你說話真累。”
無視太宰治，神座出流轉身回到裏間，狛枝凪鬥已經睡著了，他整個人窩在被子裏，白色的頭發貼在他的額頭，能夠看到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以及額角上的汗漬，神座出流走過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是很燙。
“他說了什麽？”
電腦屏幕亮起，Alter Ego看向神座出流，“沒有需要太註意的話語，我這裏有錄下的監控影響，不過，他似乎在做噩夢。”
Alter Ego冷靜的分析著，“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他很可能在恢覆記憶，這種沒有緣由的發燒是身體對於記憶的抗拒性。”
“意識如何？”
“沒有問題。”Alter Ego應道：“記憶不會對他本人的人格有影響。”
狛枝凪鬥的身體很差，這場高燒又來勢洶洶，不過，恢覆記憶，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應該算是好事吧。
外間，太宰治吃掉便當內自己喜歡的東西後就不再動筷子，他將耳塞再次塞進耳朵裏，既然知道了Alter Ego的存在，太宰治也不會自大的認為自己能夠躲過人工智能的檢測，也便不打算隱瞞。
他將自己之前隱藏的備用手機拿出來，隨意的撥出一個電話。
很快，對面的人便接起電話，“餵？”
“中也，任務完成的怎麽樣啊？”
“混蛋太宰！”中原中也幾乎氣的跳起來，“你這個家夥，你到底去了哪裏？竟然還敢給我打電話！”
太宰治仰躺在沙發上，“不，我可沒有去隨便的地方，我現在在目標的家中哦，是的你沒有聽錯，我已經找到boss讓我們找的人了。”
對面靜了一下，接著中原中也開口，“餵，你沒事吧？”
“沒事，那個人意外的好相處，還給我準備了便當。”太宰治用毫不在乎的語氣道：“而且說起來，他和我說今早上遇到了你。”
“什麽？！”
太宰治嘆了口氣，“中也，你讓我怎麽說你好，敵人就在你的面前你卻完全看不出來。”
“那個長頭發的家夥！”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
“你真的要來？”太宰治看了一眼裏間，“我並不建議你過來，這裏有一個病人，病人的病一天不好，那個人的心情就一天不好。”
中原中也直接打斷他的話，“別說有的沒的。”
“你過來也可以，但你要保證不管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能動手，除非是有我的示意。”太宰治擡頭看著天花板，“這裏可不簡單，不只是有一個相當可怕的長發男，還有一個隸屬於意大利彭格列的第一殺手。”
中原中也沈默了一下，“行吧，你說了算。”
微微勾起嘴角，太宰治看著掛斷的電話似笑非笑。
“雖然不知道彭格列到底出於什麽目的，但還是需要防備一下，唉，活著真是麻煩，各種意義上的麻煩。”
……
腦子就像是一團漿糊，還是熟透了的漿糊，狛枝凪鬥整個人陷在夢境裏無法脫離，劇烈的頭痛侵襲著他，就算是睡著了也會被拖進最深層的那裏，那裏有著迷迷糊糊的畫面，以及似曾相識的人。
但很快狛枝凪鬥就在幾乎無法忍受的疼痛中判斷出來，這似乎是自己失去的記憶。
黑白熊曾經說過他們所有人都失去了好幾年的記憶，按照黑白熊的意思，這個年份起碼在三年以上，這也是那場自相殘殺中最根本的動機。
所以在這種時候，即使是這樣的情況，狛枝凪鬥也在努力的將夢境中的畫面記錄下來，這些隱藏在腦海深處的東西。
畫面太模糊，又或者是自己實在是太難受，狛枝凪鬥只能勉強記錄下一下畫面，但這無一例外都是他和大家的校園生活，沒有人死去沒有人離開，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這種記憶一直到了很久很久，直到在某個時刻，他看到自己站在某個奇怪的門口，黑暗中的門有一道縫隙。
縫隙裏有什麽？應該是一些相當熟悉的，熟悉到骨子裏的東西。
“狛枝？”
狛枝凪鬥猛地轉過身來，畫面再次清亮，狛枝凪鬥看著身後的人，穿著希望峰學院校服的七海千秋奇怪的看著他，“你在幹什麽？”
“不，什麽都沒有。”狛枝凪鬥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不過七海怎麽會在這裏？”
“當然是看到了狛枝。”七海千秋笑著說：“太好了，這樣大家就都湊齊了，大家看到你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什麽？竟然讓希望的象征的大家擔心了嗎？這樣的話實在是我的不對了。”
七海千秋認真的點點頭，“因為狛枝也是大家中的一員，我很喜歡大家，當然也包括狛枝同學，所以狛枝同學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實在是太厲害了，七海同學真是一個充滿了希望的存在啊。”
“大家都在等你哦。”七海千秋笑著對他伸出手來，“走吧，我們一起回去。”
狛枝凪鬥看著七海千秋伸出的那雙手，他沒有回話，也沒有跟著一起走，狛枝凪鬥很清楚，如果按照正常情況的話，他一定是已經跟著七海走了，但他很想要看看那道縫隙裏有什麽，這種主觀上的迫切感直接影響到了夢境。
他看到自己推開七海千秋的手，接著轉身撲向身後的門。
縫隙越來越大，直到哢嚓一聲，他摔進了房間裏，但下一瞬間，是一道刺眼的亮光。
狛枝凪鬥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摔下了床，因為聲音，坐在椅子上的神座出流正在看著他。
伸手揉了揉額頭，狛枝凪鬥試圖站起來，卻因為全身無力再次跌在地上，被子被他纏成一團，顯得格外狼狽。
神座出流走過來將他拉起，並把他安置在床上，接著他才開口，“你睡了三個小時，藥在臺燈那裏，水不熱，把藥吃了。”
“三個小時。”狛枝凪鬥有些怔楞，“原來只有三個小時嗎？總感覺，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樣子，謝謝神座君。”
神座出流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狛枝凪鬥的眼睛，接著起身回到椅子上，繼續查閱資料。
有些困難的將臺燈旁邊的藥吃了，好在沒有把水灑到床上，狛枝凪鬥看著一直分析資料的神座出流，對於這些事情帶著一點疑惑。
按照神座出流的說法，他已經將差不多的組織內部資料查閱了一遍，對於大體情況也完全了解了，那麽為什麽到現在他依舊在查閱大量資料，越來越多，甚至需要Alter Ego從旁協助。
這種感覺，就像是神座出流尋找的不僅僅只是他們離開這裏的方法。
轉頭盯著手中的水杯，狛枝凪鬥低下了頭，他依舊能夠感覺到頭暈乎乎的，眼前也在冒著星星，但他並不想繼續睡下去。
“餵，神座君，我剛才在夢裏，夢到了七海。”
敲擊鍵盤的聲音停止，神座出流頓了一下，片刻後他才用相當平靜的聲音回答，“很正常，你在恢覆記憶。”
“果然是這樣。”狛枝凪鬥嘆了口氣，“但我沒有想到七海竟然真的是我的同班同學，甚至還是班長，我一直覺得，既然七海是未來機關安插進來監視我們的人，那麽一定是他們的人。”
“七海是真實存在的，但她和你們的情況都不一樣。”神座出流繼續整理資料，“七海也確實是未來機關安插進來的，但和你想的也不一樣。”
狛枝凪鬥看著他，片刻後他看向屏幕中輔助的Alter Ego，“原來是這樣，Alter Ego……嗎？我們見到的那個七海，也是程序。”
“或者說，之所以你們可以看到七海，是因為你們潛意識想要見到她，所以Alter Ego就化為了七海。”
狛枝凪鬥低下頭，他頭痛欲裂，但他相當清醒，清醒到幾乎瘋狂的地步。
“神座君，我問你，為什麽我們會潛意識想要見到七海，七海她……出了什麽事？”
將最後一個字符打上，神座出流站了起來，他轉身看向狛枝凪鬥，紅色的雙眸中相當平靜，“這些事情等你恢覆記憶自然就會知道，提前向我確定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相反會加重你的精神負擔。”
狛枝凪鬥微微攥緊了手，指甲幾乎刺進手掌中。
“你說的對。”
就算是他已經從神座出流的話語中判斷出了他的意思，已經知悉了那種深沈的絕望氣氛。
將水杯放到桌子上，狛枝凪鬥低著頭靠在床頭，因為頭痛他連嘴唇都沒有絲毫血色，蒼白的像是一個白化兒。
在神座出流看來，狛枝凪鬥整個人都很晦暗，他整個人都是一種相當混濁的白，就連那雙碧色的眼睛都近似於灰綠色，很淺淡。
“吃東西嗎？”神座出流問他。
狛枝凪鬥微微擡起頭來，他奇妙的看了神座出流一眼，“有時候我會覺得神座君很奇怪。”
見神座出流不說話狛枝凪鬥也沒有停止，他只是有些不適的閉上眼睛，聲音雖然有氣無力但相當清晰。
“明明剛開始的時候還說我很無聊，不怎麽願意理我，但到了這裏以後，神座君似乎突然變了一些，甚至還會關註我的感受，真奇怪啊神座君，還是說你又有什麽計劃？需要我配合嗎？如果這樣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不管是超高校級的希望還是超高校級的全能我都很願意去配合，當然，絕望是不行的，但我覺得神座君應該已經不算是絕望了。”
神座出流坐在椅子上，紅色的雙眸裏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不，是我錯了，我怎麽會期待神座君會改變呢？這種無視別人的架勢，根本一點都沒變。”狛枝凪鬥嘟囔著，“抱歉，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對於剛才的話神座君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吧。”
神座出流看了一眼屏幕，Alter Ego安靜的和他對視一眼，皆是沒有說話。
不過他們都已經知道狛枝凪鬥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了。
“看著他。”神座出流吩咐Alter Ego，“我出去一下。”
“好。”Alter Ego再次沈入資料中，沒有再給神座出流一個眼神。
……
關閉房門，神座出流靠在門上微微嘆息一聲，黑色長發垂下來擋住他半只眼睛，他用一種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呢喃，“這是因為我突然想起了點什麽。”
這個話題並沒有繼續，神座出流走出走出裏間，客廳中太宰治還躺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絲毫不在意自己根本只是一個外人。
“你出來了。”太宰治將耳塞拿出來，“你這裏有什麽可以玩兒的嗎？實在是太無聊了，我找了好久，最後就找到了一份舊雜志，還是我已經看過的，這種無聊的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你可以走。”
“走？才不要呢！”太宰治再次躺下去，“我說過，除非任務完成我都不會離開，不會！”
神座出流不想理會他，他拉開冰箱門拿出一罐咖啡，這是和上一個不一樣的牌子，僅僅只是一口，他就能感覺到苦澀劣質的味道，他將口中的飲料咽下去，接著看了一眼上面的配料表，幾乎全是偽造的。
原本想要直接扔到垃圾桶，但想了一下後還是放進了冰箱左層，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唉，神座君你太浪費了，虧了狛枝君性格好，要是普通人的話早就被你氣的把剩下的飲料砸你身上了。”
神座出流依舊不理他。
“老是讓別人這麽遷就你，再好的關系也會越來越淡。”太宰治翻了一頁雜志，“要不要試著改一下？學會開口說兩句話之類，像你這樣的無口男雖然是小姐姐們的萌點，但沒有一個人會真的選擇這樣一個人。”
“這是你的戀愛經驗？”神座出流不以為然。
太宰治歪頭看著他，“不相信嗎？啊，不對，你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這麽做，真有趣，你這樣的人竟然不喜歡欺騙別人。”
“你很明白他們喜歡的只是你的表象。”
“這樣又如何。”太宰治無所謂的說：“到底是喜歡我的表象還是喜歡我這個人，需要分出區別來嗎？反正都是喜歡。”
神座出流不感興趣的開口，“無聊。”
“是啊，真無聊。”太宰治笑了一下，“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世界上的人，甚至連感情都是無聊的，這些可以操縱的東西都沒有絲毫能夠讓人意外的所在，所以，人類根本就沒有活著的意義。”
“活著便是為了死去，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打發離世之前時間的工具，我只不過是懶得打發時間，所以盡量縮短活著的時間而已。”
神座出流無視太宰治的話語，正在尋找什麽東西，翻了一會兒，雖然沒有翻出他想找的東西，卻翻出了一張彩票，有些無趣的將彩票扔到旁邊，神座出流在繼續翻箱倒櫃。
“餵，你在找什麽？”
“和你無關。”
“啊，太冷淡了。”太宰治感嘆著，“對了，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和中也聯絡了，他說自己要過來哦。”
神座出流連手上的動作都沒停下，“無所謂，想要過夜的話你和他一起睡。”
“什麽？！”太宰治猛地跳起來，“剛才你是不是說了什麽相當恐怖的話，就像是恐怖片中的白色女鬼，冒充酒的白開水，或者是自殺時被扔下來的游泳圈。”
神座出流轉頭看向他，“你在說什麽？”
“連重覆一遍我都要瑟瑟發抖，但即使如此我也要再問一遍，你剛才說，讓我和中也睡在一起？”
“當然。”
“餵，這可是大問題啊大問題！”太宰治一副奇怪的神色，“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誰會想和黑漆漆的小矮子一起睡，不行，必須遏制住這種情況，對，現在打電話讓中也別過來了。”
神座出流看著他，幾秒鐘後轉身繼續找自己要找的東西。
在神座出流翻東西的背景裏，太宰治卻沒有打出電話去，因為他察覺到了一件事，距離上次他和中也通電話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根據中也之前所在的位置，他現在已經差不多到地方了。
也就是說，就算是打電話中也也不會回去！
太宰治哀嚎一聲，“太淒慘了，這種事情根本不行！讓我和小矮子一起睡還不如讓我睡大街。”
突然，太宰治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沙發，鳶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快速把手機拿出來給中原中也發了一條消息，接著才松了口氣。
於是，剛到這裏的中原中也就收到了太宰治的信息。
“太宰？”中原中也看著消息來源有些疑惑，“這不是快要見面了嗎？為什麽還要給我發消息，不會是出事了吧？”
中原中也連忙打開短信，接著就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中也你來的話睡沙發！床是不會讓給你的！」
差點把手機給捏碎，中原中也咬牙切齒，“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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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路，神座出流隨意的朝著其中一條走去，不消幾步就看到了一家藥店。
頓在門口看了三秒鐘, 似乎是在思考什麽，接著神座出流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今天的天氣很好，即使是秋天陽光也暖暖的，早上的溫度也還算不錯，他低下頭走進藥店, 黑色長發隨著風揚起。
三分鐘後神座出流拿著一盒藥走了出來，他將藥放進口袋中, 接著繼續往前走，根本不在意是不是走對了。
但很顯然，擁有超高校級幸運的神座出流就算是隨便走也能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早餐店的老板們早早的就準備好了東西，神座出流能夠看到排隊的男男女女。
對神座出流來說, 廚師的才能他當然也有, 但他並不喜歡做飯，擁有和是不是想要有本身就不是一件事，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打算洗手作羹湯。
“想要點什麽？”老板是一個有點圓潤的中年人，看上去笑瞇瞇的, 相當慈祥，他帶著和藹的面容看著神座出流，“是第一次來嗎？我家的招牌可以嘗嘗，老顧客們都很喜歡。”
神座出流能夠輕易的判斷出這個老板是真心推薦，並且，他的笑容是真實的。
“好。”神座出流聲音很低，“三份。”
老板點點頭，手忙麻利的給他裝好東西，接著在神座出流打算離開時叫住他，“那個，你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是高中生嗎？”
神座出流看著他，紅色的雙眸中沒有什麽波動，但這樣應該就是肯定的意思吧。
“最近有高中生失蹤，雖然大家都說是離家出走，但我總感覺不太對勁，你留著長發很容易被關註，如果可以的話，小心一點。”
“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說？”神座出流有些奇特的看著他，“這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吧。”
老板搖搖頭，“因為都是孩子啊，大人我當然不會管，說不定我多說了一句話就能救下一個人，一句話的事。”
神座出流低下頭，“謝謝。”
他緩步離開這裏，眼中沒有絲毫意外，或者說，老板的話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觸動。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壞人但也有好人，希望和絕望在一個程度上是一個平衡的關系，這也是他再也不想摻和希望和絕望任何一方的原因，世界上沒有所謂的非黑即白，也沒有完全的希望和絕望的集成體。
就算是苗木誠和江之島盾子。
沈默著走在路上，神座出流很安靜的往前走，連呼吸聲都沒有重一下，黑色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搖晃，有早起的行人和他穿過，大多數都會下意識看向他，這種特性獨立的長發在路上就像是一個閃光的集合體。
但沒有人會不禮貌的一直看，也不會膽子大到喊住他，神座出流安靜的走著，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在意。
“剛才那個人是男孩子吧。”
“男孩子竟然留長發唉，好帥，你看到他的臉了嗎？”
“他低著頭，不過應該是個高中生，不過高中生允許留長發嗎？周圍的高中都有規定吧，難道是國外剛回來的？”
斷斷續續小聲的討論並不會給他造成什麽影響，從來就是如此，到處都是無聊的集合體，就算是走在路上的行人也能夠完全看透想法，所有的事情都存在某種規律，只要找到這個規律，便能了解一切。
就算是所謂的意外。
“餵，前面的小姐。”
神座出流當做沒聽到。
“你好，餵，你聽到了對吧。”
後面的人加速跑過來，他似乎是想要到前面攔住神座出流，神座出流微微頓住腳步，他回過頭來，接著就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裝的少年，這副樣貌，應該是當時在資料中看到的那個人。
中原中也。
“唉？”神座出流還沒怎麽樣中原中也先楞了一下，“男的？抱歉……”
神座出流沒有追究他喊自己小姐的事情，那雙紅色的雙眼中帶著平靜，沒有絲毫波動的看著他，“你有什麽事。”
“抱歉。”像是反應過來，中原中也微微皺眉後再次道歉，“因為你是長發，而且還長得過分，我只看到背影以為你是女孩子，這件事是我的錯。”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神座出流面無表情。
中原中也皺眉，“好吧，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人？他的話比我高一些，穿著黑西裝，只不過身上纏著很多繃帶，連左眼上都有。”
“沒有。”
“沒有？”中原中也盯著神座出流，“真的假的？怎麽會沒有？”
神座出流微微低頭，他大體打量了一下中原中也的裝束，“所以，你為什麽會認為我知道，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不一樣，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中原中也開口，“說不出哪裏奇怪，但就是很奇怪，你這樣的人應該和太宰那個混蛋是一掛的吧，這樣的人都喜歡收集情報，你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
這種氣息，完全就和太宰治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家夥一模一樣嘛。
中原中也討厭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但礙於現在自己和太宰治是失聯狀態，既然遇到了，那就打探一下吧。
神座出流轉身離開，完全沒有給他一點面子。
“餵！”中原中也追上去，“你要離開？去哪裏？”
“回家。”
中原中也似乎並不滿意，“我只是問個人而已，如果需要什麽代價你可以和我說，不管是錢還是其他……當然，違法的東西不行。”
好無聊。
神座出流依舊當做什麽都沒聽到，他加快了速度，試圖將中原中也給甩掉，重力使中原中也異能相當強悍，這種強悍已經到了即使17歲也被無數人忌憚的地步，神座出流並不打算和這個人比拼速度。
但作為超高校級的全能，神座出流擁有的才能數不勝數，區區甩開一個人而已。
就這樣，在紛亂的人群中跟丟人的中原中也煩躁的看著周圍。
“跟丟了？嘁……那家夥絕對知道太宰那個混蛋在什麽地方。”
不然幹嘛要跑這麽快，他又不會打人。
……
繞了一條路，即使第一次走也順順利利回到了家，神座出流推開門走進去，上次和九代霧守的比拼痕跡依舊留在玄關，本來狛枝凪鬥打算整理，卻因為上門的太宰治的原因一直沒有動。
將大門關掉，神座出流將買回來的食物放到桌子上，帶著耳機的太宰治從沙發上坐起來。
“神座君歡迎回來！”太宰治拿下其中一個耳塞，“這耳塞質量真好，我都沒有聽到神座君推門。”
神座出流朝周圍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裏包恩和沢田綱吉的身影。
“你找第一殺手嗎？他和小兔子被一位相當可愛的女士叫回家了。”太宰治揭開神座出流帶回來的食物袋子，“那真是一個相當美好的女士，真可惜，竟然有了這麽大的孩子，如果再年輕一點的話我一定會邀請她殉情！”
“嗯。”神座出流沒有什麽反應，他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會回去。
太宰治一口咬掉一只炸蝦，聲音有些模糊，“狛枝君的話有起來過，耳塞是他給我的，不過好像是有些頭暈，就又回去了，哦對了，他有給你留言，電腦屏幕裏的小神座君應該知道。”
“Alter Ego。”神座出流糾正他的叫法。
“都一樣啦。”太宰治咽下口中的炸蝦，“不管是人工智能還是異能對我來說這都是很新奇的東西，和你一樣新奇。”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似乎帶著感嘆，本身太宰治的聲音相當清朗，但一旦他壓低聲音，這股清朗陽光的感覺就盡數消逝，只餘下仿若被黑暗侵染的低沈，就像是他的眼睛，一旦失去笑容後餘下的只有無盡的虛無和仿徨。
說著太宰治擡頭看了他一眼，“要去看看狛枝君嗎？”
“你的搭檔在找你。”
“找我？”太宰治喝了一口冰水，“好冰！冰的我牙齒都要掉下來了，你說的是中也？唉，中也這個家夥真是完全沒有長進，明明要找的人都在面前都不知道。”
神座出流一言不發，只是看著他，“你什麽時候離開。”
“這麽快就趕我走了，我還以為你會多堅持一段時間，好了好了，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是個膽小的人，會被嚇死的！”太宰治愉快的喊著，“至於什麽時候離開，我不是說了，我的任務只有一個，森先生想要和你一對一對話。”
“只有這個任務完成了我才會走。”
神座出流拉開冰箱門，隨便拿了一瓶飲料，“你很無聊。”
“對啊，我很無聊，大多數人都很無聊，甚至這個世界都很無聊。”太宰治完全不把這句話放在心裏去，他只是挑選著便當，把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挑出來，“對你來說，只有狛枝君不無聊。”
刺啦一聲，神座出流擰開飲料，對太宰治的話沒有反應。
“太無趣了，連個正常人的反應都沒有，你是機器人嗎？”太宰治不太開心的喊著，“就算是我也有相當有趣的朋友，果然狛枝君說的沒錯，鑒於你壓根不打算自殺去死，你這樣的人，大概率是要孤獨終老的。”
“哦。”
太宰治嘆了口氣，“和你說話真累。”
無視太宰治，神座出流轉身回到裏間，狛枝凪鬥已經睡著了，他整個人窩在被子裏，白色的頭發貼在他的額頭，能夠看到他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以及額角上的汗漬，神座出流走過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是很燙。
“他說了什麽？”
電腦屏幕亮起，Alter Ego看向神座出流，“沒有需要太註意的話語，我這裏有錄下的監控影響，不過，他似乎在做噩夢。”
Alter Ego冷靜的分析著，“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他很可能在恢覆記憶，這種沒有緣由的發燒是身體對於記憶的抗拒性。”
“意識如何？”
“沒有問題。”Alter Ego應道：“記憶不會對他本人的人格有影響。”
狛枝凪鬥的身體很差，這場高燒又來勢洶洶，不過，恢覆記憶，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應該算是好事吧。
外間，太宰治吃掉便當內自己喜歡的東西後就不再動筷子，他將耳塞再次塞進耳朵裏，既然知道了Alter Ego的存在，太宰治也不會自大的認為自己能夠躲過人工智能的檢測，也便不打算隱瞞。
他將自己之前隱藏的備用手機拿出來，隨意的撥出一個電話。
很快，對面的人便接起電話，“餵？”
“中也，任務完成的怎麽樣啊？”
“混蛋太宰！”中原中也幾乎氣的跳起來，“你這個家夥，你到底去了哪裏？竟然還敢給我打電話！”
太宰治仰躺在沙發上，“不，我可沒有去隨便的地方，我現在在目標的家中哦，是的你沒有聽錯，我已經找到boss讓我們找的人了。”
對面靜了一下，接著中原中也開口，“餵，你沒事吧？”
“沒事，那個人意外的好相處，還給我準備了便當。”太宰治用毫不在乎的語氣道：“而且說起來，他和我說今早上遇到了你。”
“什麽？！”
太宰治嘆了口氣，“中也，你讓我怎麽說你好，敵人就在你的面前你卻完全看不出來。”
“那個長頭發的家夥！”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
“你真的要來？”太宰治看了一眼裏間，“我並不建議你過來，這裏有一個病人，病人的病一天不好，那個人的心情就一天不好。”
中原中也直接打斷他的話，“別說有的沒的。”
“你過來也可以，但你要保證不管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能動手，除非是有我的示意。”太宰治擡頭看著天花板，“這裏可不簡單，不只是有一個相當可怕的長發男，還有一個隸屬於意大利彭格列的第一殺手。”
中原中也沈默了一下，“行吧，你說了算。”
微微勾起嘴角，太宰治看著掛斷的電話似笑非笑。
“雖然不知道彭格列到底出於什麽目的，但還是需要防備一下，唉，活著真是麻煩，各種意義上的麻煩。”
……
腦子就像是一團漿糊，還是熟透了的漿糊，狛枝凪鬥整個人陷在夢境裏無法脫離，劇烈的頭痛侵襲著他，就算是睡著了也會被拖進最深層的那裏，那裏有著迷迷糊糊的畫面，以及似曾相識的人。
但很快狛枝凪鬥就在幾乎無法忍受的疼痛中判斷出來，這似乎是自己失去的記憶。
黑白熊曾經說過他們所有人都失去了好幾年的記憶，按照黑白熊的意思，這個年份起碼在三年以上，這也是那場自相殘殺中最根本的動機。
所以在這種時候，即使是這樣的情況，狛枝凪鬥也在努力的將夢境中的畫面記錄下來，這些隱藏在腦海深處的東西。
畫面太模糊，又或者是自己實在是太難受，狛枝凪鬥只能勉強記錄下一下畫面，但這無一例外都是他和大家的校園生活，沒有人死去沒有人離開，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這種記憶一直到了很久很久，直到在某個時刻，他看到自己站在某個奇怪的門口，黑暗中的門有一道縫隙。
縫隙裏有什麽？應該是一些相當熟悉的，熟悉到骨子裏的東西。
“狛枝？”
狛枝凪鬥猛地轉過身來，畫面再次清亮，狛枝凪鬥看著身後的人，穿著希望峰學院校服的七海千秋奇怪的看著他，“你在幹什麽？”
“不，什麽都沒有。”狛枝凪鬥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不過七海怎麽會在這裏？”
“當然是看到了狛枝。”七海千秋笑著說：“太好了，這樣大家就都湊齊了，大家看到你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什麽？竟然讓希望的象征的大家擔心了嗎？這樣的話實在是我的不對了。”
七海千秋認真的點點頭，“因為狛枝也是大家中的一員，我很喜歡大家，當然也包括狛枝同學，所以狛枝同學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實在是太厲害了，七海同學真是一個充滿了希望的存在啊。”
“大家都在等你哦。”七海千秋笑著對他伸出手來，“走吧，我們一起回去。”
狛枝凪鬥看著七海千秋伸出的那雙手，他沒有回話，也沒有跟著一起走，狛枝凪鬥很清楚，如果按照正常情況的話，他一定是已經跟著七海走了，但他很想要看看那道縫隙裏有什麽，這種主觀上的迫切感直接影響到了夢境。
他看到自己推開七海千秋的手，接著轉身撲向身後的門。
縫隙越來越大，直到哢嚓一聲，他摔進了房間裏，但下一瞬間，是一道刺眼的亮光。
狛枝凪鬥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摔下了床，因為聲音，坐在椅子上的神座出流正在看著他。
伸手揉了揉額頭，狛枝凪鬥試圖站起來，卻因為全身無力再次跌在地上，被子被他纏成一團，顯得格外狼狽。
神座出流走過來將他拉起，並把他安置在床上，接著他才開口，“你睡了三個小時，藥在臺燈那裏，水不熱，把藥吃了。”
“三個小時。”狛枝凪鬥有些怔楞，“原來只有三個小時嗎？總感覺，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樣子，謝謝神座君。”
神座出流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狛枝凪鬥的眼睛，接著起身回到椅子上，繼續查閱資料。
有些困難的將臺燈旁邊的藥吃了，好在沒有把水灑到床上，狛枝凪鬥看著一直分析資料的神座出流，對於這些事情帶著一點疑惑。
按照神座出流的說法，他已經將差不多的組織內部資料查閱了一遍，對於大體情況也完全了解了，那麽為什麽到現在他依舊在查閱大量資料，越來越多，甚至需要Alter Ego從旁協助。
這種感覺，就像是神座出流尋找的不僅僅只是他們離開這裏的方法。
轉頭盯著手中的水杯，狛枝凪鬥低下了頭，他依舊能夠感覺到頭暈乎乎的，眼前也在冒著星星，但他並不想繼續睡下去。
“餵，神座君，我剛才在夢裏，夢到了七海。”
敲擊鍵盤的聲音停止，神座出流頓了一下，片刻後他才用相當平靜的聲音回答，“很正常，你在恢覆記憶。”
“果然是這樣。”狛枝凪鬥嘆了口氣，“但我沒有想到七海竟然真的是我的同班同學，甚至還是班長，我一直覺得，既然七海是未來機關安插進來監視我們的人，那麽一定是他們的人。”
“七海是真實存在的，但她和你們的情況都不一樣。”神座出流繼續整理資料，“七海也確實是未來機關安插進來的，但和你想的也不一樣。”
狛枝凪鬥看著他，片刻後他看向屏幕中輔助的Alter Ego，“原來是這樣，Alter Ego……嗎？我們見到的那個七海，也是程序。”
“或者說，之所以你們可以看到七海，是因為你們潛意識想要見到她，所以Alter Ego就化為了七海。”
狛枝凪鬥低下頭，他頭痛欲裂，但他相當清醒，清醒到幾乎瘋狂的地步。
“神座君，我問你，為什麽我們會潛意識想要見到七海，七海她……出了什麽事？”
將最後一個字符打上，神座出流站了起來，他轉身看向狛枝凪鬥，紅色的雙眸中相當平靜，“這些事情等你恢覆記憶自然就會知道，提前向我確定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相反會加重你的精神負擔。”
狛枝凪鬥微微攥緊了手，指甲幾乎刺進手掌中。
“你說的對。”
就算是他已經從神座出流的話語中判斷出了他的意思，已經知悉了那種深沈的絕望氣氛。
將水杯放到桌子上，狛枝凪鬥低著頭靠在床頭，因為頭痛他連嘴唇都沒有絲毫血色，蒼白的像是一個白化兒。
在神座出流看來，狛枝凪鬥整個人都很晦暗，他整個人都是一種相當混濁的白，就連那雙碧色的眼睛都近似於灰綠色，很淺淡。
“吃東西嗎？”神座出流問他。
狛枝凪鬥微微擡起頭來，他奇妙的看了神座出流一眼，“有時候我會覺得神座君很奇怪。”
見神座出流不說話狛枝凪鬥也沒有停止，他只是有些不適的閉上眼睛，聲音雖然有氣無力但相當清晰。
“明明剛開始的時候還說我很無聊，不怎麽願意理我，但到了這裏以後，神座君似乎突然變了一些，甚至還會關註我的感受，真奇怪啊神座君，還是說你又有什麽計劃？需要我配合嗎？如果這樣的話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不管是超高校級的希望還是超高校級的全能我都很願意去配合，當然，絕望是不行的，但我覺得神座君應該已經不算是絕望了。”
神座出流坐在椅子上，紅色的雙眸裏沒有絲毫波動，就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不，是我錯了，我怎麽會期待神座君會改變呢？這種無視別人的架勢，根本一點都沒變。”狛枝凪鬥嘟囔著，“抱歉，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對於剛才的話神座君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吧。”
神座出流看了一眼屏幕，Alter Ego安靜的和他對視一眼，皆是沒有說話。
不過他們都已經知道狛枝凪鬥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了。
“看著他。”神座出流吩咐Alter Ego，“我出去一下。”
“好。”Alter Ego再次沈入資料中，沒有再給神座出流一個眼神。
……
關閉房門，神座出流靠在門上微微嘆息一聲，黑色長發垂下來擋住他半只眼睛，他用一種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呢喃，“這是因為我突然想起了點什麽。”
這個話題並沒有繼續，神座出流走出走出裏間，客廳中太宰治還躺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絲毫不在意自己根本只是一個外人。
“你出來了。”太宰治將耳塞拿出來，“你這裏有什麽可以玩兒的嗎？實在是太無聊了，我找了好久，最後就找到了一份舊雜志，還是我已經看過的，這種無聊的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你可以走。”
“走？才不要呢！”太宰治再次躺下去，“我說過，除非任務完成我都不會離開，不會！”
神座出流不想理會他，他拉開冰箱門拿出一罐咖啡，這是和上一個不一樣的牌子，僅僅只是一口，他就能感覺到苦澀劣質的味道，他將口中的飲料咽下去，接著看了一眼上面的配料表，幾乎全是偽造的。
原本想要直接扔到垃圾桶，但想了一下後還是放進了冰箱左層，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唉，神座君你太浪費了，虧了狛枝君性格好，要是普通人的話早就被你氣的把剩下的飲料砸你身上了。”
神座出流依舊不理他。
“老是讓別人這麽遷就你，再好的關系也會越來越淡。”太宰治翻了一頁雜志，“要不要試著改一下？學會開口說兩句話之類，像你這樣的無口男雖然是小姐姐們的萌點，但沒有一個人會真的選擇這樣一個人。”
“這是你的戀愛經驗？”神座出流不以為然。
太宰治歪頭看著他，“不相信嗎？啊，不對，你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這麽做，真有趣，你這樣的人竟然不喜歡欺騙別人。”
“你很明白他們喜歡的只是你的表象。”
“這樣又如何。”太宰治無所謂的說：“到底是喜歡我的表象還是喜歡我這個人，需要分出區別來嗎？反正都是喜歡。”
神座出流不感興趣的開口，“無聊。”
“是啊，真無聊。”太宰治笑了一下，“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世界上的人，甚至連感情都是無聊的，這些可以操縱的東西都沒有絲毫能夠讓人意外的所在，所以，人類根本就沒有活著的意義。”
“活著便是為了死去，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打發離世之前時間的工具，我只不過是懶得打發時間，所以盡量縮短活著的時間而已。”
神座出流無視太宰治的話語，正在尋找什麽東西，翻了一會兒，雖然沒有翻出他想找的東西，卻翻出了一張彩票，有些無趣的將彩票扔到旁邊，神座出流在繼續翻箱倒櫃。
“餵，你在找什麽？”
“和你無關。”
“啊，太冷淡了。”太宰治感嘆著，“對了，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和中也聯絡了，他說自己要過來哦。”
神座出流連手上的動作都沒停下，“無所謂，想要過夜的話你和他一起睡。”
“什麽？！”太宰治猛地跳起來，“剛才你是不是說了什麽相當恐怖的話，就像是恐怖片中的白色女鬼，冒充酒的白開水，或者是自殺時被扔下來的游泳圈。”
神座出流轉頭看向他，“你在說什麽？”
“連重覆一遍我都要瑟瑟發抖，但即使如此我也要再問一遍，你剛才說，讓我和中也睡在一起？”
“當然。”
“餵，這可是大問題啊大問題！”太宰治一副奇怪的神色，“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誰會想和黑漆漆的小矮子一起睡，不行，必須遏制住這種情況，對，現在打電話讓中也別過來了。”
神座出流看著他，幾秒鐘後轉身繼續找自己要找的東西。
在神座出流翻東西的背景裏，太宰治卻沒有打出電話去，因為他察覺到了一件事，距離上次他和中也通電話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根據中也之前所在的位置，他現在已經差不多到地方了。
也就是說，就算是打電話中也也不會回去！
太宰治哀嚎一聲，“太淒慘了，這種事情根本不行！讓我和小矮子一起睡還不如讓我睡大街。”
突然，太宰治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沙發，鳶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快速把手機拿出來給中原中也發了一條消息，接著才松了口氣。
於是，剛到這裏的中原中也就收到了太宰治的信息。
“太宰？”中原中也看著消息來源有些疑惑，“這不是快要見面了嗎？為什麽還要給我發消息，不會是出事了吧？”
中原中也連忙打開短信，接著就看到了這樣一句話。
「中也你來的話睡沙發！床是不會讓給你的！」
差點把手機給捏碎，中原中也咬牙切齒，“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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