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雲海小學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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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雲海小學 三
阮言面向紅門，驚得連連後退。
他放下桌子，舉起手機慢慢靠近：“誰在外面？！”
屋外無人應答。
他慢慢將門徹底打開，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睜大了眼睛。
只見原先應該是走廊的位置竟然變成了一個向下的樓梯。
那樓梯深不見底，仿佛看不見盡頭。
阮言心口撲通直跳，轉身撿起地上梁小旭用來的直播的手機。
那手機裝在支架上，有一定長度，正好可以用來探測一下樓梯下面有什麽。
想到這裏，他一手舉著支架將直播的手機往門內伸去，另一邊則用自己的手機看著直播間裏的畫面。
見阮言竟然直接將用來直播的手機伸到樓梯的方向，讓直播間前的網友們仿佛親身進了那個樓梯，過於恐怖的氛圍讓直播間裏一陣混亂。
他們看著屏幕裏越來越近的黑暗以及那看著就瘆人的幽暗樓梯，一頓哇啦大叫。
“別啊，我害怕！”
“好家夥，居然讓我們探路，啊！我的眼睛！”
“媽媽保佑，我要死了！”
......
阮言一直在盯著直播畫面，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彈幕。
他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抱歉，接著便將所有的註意都集中在了手機拍攝到的畫面上。
隨著手機的靠近，樓梯深處被一點點照亮。
阮言和直播間裏的觀眾都屏緊了呼吸。
忽然，一雙蒼白赤裸的腳出現在了鏡頭裏。
隨著看直播觀眾的一聲聲尖叫，那雙腳陡然從鏡頭裏消失，似乎是向著樓梯下方跑去了。
阮言連忙調整手機鏡頭，最後只抓拍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樓道中。
阮言咽了口口水，接連的詭異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等在這間屋子裏，直到警察到來，但警察到來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且看情況，原先的入口已經消失，警察到來後恐怕也沒法進來。
第二就是順著樓梯往下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出口或是找到失蹤的梁小旭，但他不知道樓梯下面有什麽，或許會很危險。
他猶豫不決，索性問起了直播間裏的觀眾。
“這個真的不是劇本。”見直播間裏的網友還在說著場景制作得很精妙，並問是怎麽做出來的之後，阮言無奈地解釋。
為了讓他們相信，他打開自己的通話記錄，對著鏡頭證明自己是真的報了警：“報假警是犯法的。”
看到通訊記錄上的110三個數字，直播間裏原先還在質疑的網友頓時開始半信半疑：“難道是真的？！”
阮言舉起手保證道：“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們提前布置好的。”
在一系列的證明之下，直播間裏的觀眾終於相信他們是真的遇到了危險。
“聽我一言，你就留在屋子裏，哪裏也別去。”有網友建議道。
“如果這真的不是劇本，那主播聽樓上的，別下去。”
“好奇心害死貓，恐怖片裏那些人都是這麽死的。”
“對對，主播看著文文弱弱的，下去肯定出事。”
除了這些擔心阮言安危讓他別下去的，自然也有那些不相信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他們在直播間裏各種慫恿，有的甚至說只要阮言下去，就打賞多少多少錢之類。
阮言看著那些彈幕，決定還是不下去。
他覺得那些人說得對，他一個沒什麽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冒然下去別說救人，恐怕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見阮言聽勸地沒有下去，直播間裏有人開罵，罵他膽子這麽小還搞什麽直播，但這些人幾乎都被其他網友給噴了回去。
不僅如此，那些被噴的人也沒有退出直播間，人數一直維持在接近五萬左右，是梁小旭自直播以來人數最高的一次。
阮言將手機放到一邊。
雖然他不準備下去，但也不打算就這麽待著。
他在想辦法打開樓頂的那扇小門，時不時地喊幾聲梁小旭的名字。
......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阮言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上前接起，對方是警察。
“找不到？”聽著對方的話，阮言急忙道，“我們就在二號教職樓一樓走廊的盡頭，那裏有一扇紅色的門，我們就在門那頭。”
那頭似乎是在尋找，但過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們現在就在你說的這個地方，但這裏並沒有什麽紅色的門。”
說著，警察以為阮言是在胡亂報警，警告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報假警是犯法的。”
阮言聞言，連忙開口解釋。
他言語中帶著明顯的慌亂，不似作假，警察半信半疑。
阮言接著道：“警官，你們知道百夜直播嗎？我和朋友正在那上面直播，你們只要登錄上去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們了。”
過來的警察有兩個人，其中一人正好裝有百夜直播這個軟件。
他按照阮言說的打開了梁小旭的直播間，看到了阮言。
阮言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拿著手機對向自己：“警察同志，能看見我嗎？”
屋外的兩名警察對視一眼，確定了如今和他們通電話的青年就是直播間中的那名主播。
“能看見，跟我說說，你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聽著對方的詢問，阮言簡單地將先前經歷的事講述了一遍，並且還在網友的指導下展示了錄屏功能。
在那些錄屏中清晰展示了他們是如何發現了紅門，又是如何在進入後門被突然關上，再到梁小旭被神秘人抓走消失在樓頂的洞口中，直至紅門突然打開露出一條神秘樓梯的完整經過。
看著錄屏裏面的內容，兩名警察頓時滿腦子的問號。
他們再次來到阮言所說的走廊位置，仔細檢查，但無論怎麽看，這裏都只是一道白墻。
那邊，阮言還在等待回應。
兩人相互看了眼，那名一直與阮言通話的警察出聲安撫，讓他待在原地，他們這邊調派人手過來。
電話裏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進直播間中，包括阮言在內，連同觀眾們一起陷入了沈默。
阮言應了一聲後掛斷電話，但保持直播間正常開啟，警察表示他們會一直關註直播過程。
此時此刻，阮言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
他幹脆找來一張椅子，坐了上去，一坐便是十幾分鐘，但即便如此，直播間裏的人數不減反增，新進來的人不明白，自有早就在直播間裏的人為其講解。
阮言沒去管直播間裏的情況。
他隨意地拿著手機，目光落在樓梯的方向。
他就那樣看著，不知不覺中，一道畫面浮現在了腦海中。
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似乎被什麽東西抓住了肩膀，向著樓梯那邊拖去。
小男孩無助地哭喊著，向著他的方向不斷伸出手，似乎是在求救。
腦海中的幻想與現實重合，阮言分不清是真是假，只是在那小孩再一次伸出手時，他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想要抓住對方。
這樣的畫面落在直播間的觀眾眼中，便是阮言突然起身，向著樓梯間沖去，嚇得他們全都支棱了起來。
“主播別進去啊！”
“完了完了！主播被附身了！”
......
各種各樣的言論在直播間裏刷著屏。
與此同時，警察的電話打來，阮言卻像是聽不見一般繼續往前奔跑，直到來到樓梯的最底層。
驟然踏上平地讓阮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身體的慣性依舊保持著俯沖的姿態，這讓他整個人向著地上栽去。
砰的一下，身體狠狠摔到地上。
阮言發出一聲悶哼，趴在地上緩了很久，才撐著身體慢慢站了起來。
直播間裏全是對阮言的呼喊。
阮言撿起跌落的手機，看了眼彈幕道：“我沒事，摔了一跤。”
直播間觀眾見狀，紛紛松了一口氣。
先前手機摔在地上時不小心切換了拍攝鏡頭，因此當阮言看彈幕時，前視鏡頭將他的上半身全都懾了進去。
“哇！主播的皮膚也太好了吧！”有女生道。
阮言雖然戴著口罩，但也不可能將所有皮膚都蓋住。
“只有我覺得主播的眼睛又漂亮又幹凈嗎？”
“樓上，你不是唯一。”
“附議，我打包票，有這樣的皮膚和這樣的一雙眼睛，主播口罩下的臉絕對不是河童！”
“我說你們這些女生，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關註主播帥不帥？”
“樓上兄弟莫急，我這個一米八的漢子也想知道主播帥不帥（羞澀臉）”
“靠！”
.......
看到彈幕裏刷屏的內容，阮言這才意識到開了前攝像頭。
他連忙將攝像頭切回到後置，拿在手裏去照四周。
“叮鈴鈴....”就在這時，阮言的手機再次響起。
他接起來一聽，是警察。
對方在指責他為什麽擅自下去樓梯。
“抱歉，我這就回去。”聽著對方隱在指責中的擔心，阮言連忙道歉。
他轉過身去，想要回到小屋裏，卻驚駭地發現，先前的樓梯不見了。
他呆滯地舉起手機四處照看，四周全是墻壁，哪裏還有什麽樓梯？
這一幕不僅僅嚇到了阮言，連著直播間裏的觀眾以及守在直播間前的警察都嚇得不輕。
他們終於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詭異。
後路消失，阮言心中有些慌。
他連忙轉過身，借著手機的光打量四周，終於發現了一條通道。
“我要進去看看。”他對著直播間的觀眾說道，“你們同我一起。”
彈幕裏紛紛刷著“好。”
通道很長，阮言索性學著梁小旭的樣子跟直播間裏的人聊起了天，介紹著他沿途看到的一切，這些也不單單是說給網友們聽的，更多的是讓那些守在直播間前的警察了解到他的情況。
“這裏的環境很真實，無論是墻壁還是其他東西，摸上去都很真實，不太可能是虛擬投射。”
阮言摸著走道兩旁的墻壁，觸手是濕潤的青苔。
“以我的感觸，通道並非是直線型，而是帶著點弧度。”阮言擡起手機往前照了照，“好像到出口了。”
他緊走兩步，來到出口處，入眼的竟然是一間類似牢房的存在，這讓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阮言同樣如此。
這裏的牢房不止一間，而是沿著通道左右各有一排。
牢房的門並非實心，而是柵欄式的鐵門，能一眼望清裏面的場景。
阮言一路看過去，用手機照向各個牢房裏面。
看了幾間之後，阮言並未在裏面看到什麽。
他甚至看了眼彈幕，確定自己沒有漏看之後才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還是先前的那名警官。
他在電話接通之後二話不說，直接讓阮言回到先前的一個牢房門前。
阮言照做，並按照對方的指示轉動手機鏡頭。
“再往左去一點。”
“往下。”
“停！”
鏡頭停在牢房最裏的一處角落裏，他盯著去看，除了一地的幹草什麽也沒看見。
“警官，這裏面有什麽嗎？”
警察沒回答，而是讓他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棍子之類的，撥開那處草叢看看。
阮言聞言四處看了看，註意到了墻上居然掛了一根長鞭。
他將鞭子取下，因為時間太長，鞭子已經硬化，握在手裏跟棍子差不多。
他便將那根鞭子伸到牢房裏，對著警察先前指定的位置一頓亂撥。
這一撥之下，幹黏打結的幹草被撥至一邊，露出幾個枯黃的東西。
阮言定睛一看，呼吸驟然一滯。
那枯黃的東西居然是幾根骨頭，而且其中一個橢圓狀的枯骨隨著阮言的撥動翻了一個滾，露出黑漆漆的眼洞。
阮言嚇得猛的一個後退，連手機都差點握不住。
直播間裏炸了，觀看人數在瘋狂上漲，直接來到了平臺的第一位。
如果梁小旭此時在這裏的話，估計會激動得昏過去。
發現了人骨，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刑偵部門接替了此事，連同與阮言溝通的人都換成了刑警。
聽著電話裏低沈的男聲，阮言覺得有些熟悉，還未等他細想，對方便自報了家門。
“我是刑警隊長程海，接下來由我負責與你溝通。”
阮言：......
程海像是完全不認得阮言一般，詢問了一些其他的情況後說道：“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請留在原地不要亂跑，等待我們的救援。”
說著，他掛斷電話，準備向上打報告屏蔽直播間，但就在這時，原先還運行正常的直播間突然閃過幾片雪花，緊接著便黑了屏。
程海見狀連忙給阮言打電話，不出意料的無法接通。
他連忙對著正在開車的費星喊道：“快！阮言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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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樓梯深不見底，仿佛看不見盡頭。
阮言心口撲通直跳，轉身撿起地上梁小旭用來的直播的手機。
那手機裝在支架上，有一定長度，正好可以用來探測一下樓梯下面有什麽。
想到這裏，他一手舉著支架將直播的手機往門內伸去，另一邊則用自己的手機看著直播間裏的畫面。
見阮言竟然直接將用來直播的手機伸到樓梯的方向，讓直播間前的網友們仿佛親身進了那個樓梯，過於恐怖的氛圍讓直播間裏一陣混亂。
他們看著屏幕裏越來越近的黑暗以及那看著就瘆人的幽暗樓梯，一頓哇啦大叫。
“別啊，我害怕！”
“好家夥，居然讓我們探路，啊！我的眼睛！”
“媽媽保佑，我要死了！”
......
阮言一直在盯著直播畫面，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彈幕。
他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抱歉，接著便將所有的註意都集中在了手機拍攝到的畫面上。
隨著手機的靠近，樓梯深處被一點點照亮。
阮言和直播間裏的觀眾都屏緊了呼吸。
忽然，一雙蒼白赤裸的腳出現在了鏡頭裏。
隨著看直播觀眾的一聲聲尖叫，那雙腳陡然從鏡頭裏消失，似乎是向著樓梯下方跑去了。
阮言連忙調整手機鏡頭，最後只抓拍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樓道中。
阮言咽了口口水，接連的詭異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等在這間屋子裏，直到警察到來，但警察到來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且看情況，原先的入口已經消失，警察到來後恐怕也沒法進來。
第二就是順著樓梯往下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出口或是找到失蹤的梁小旭，但他不知道樓梯下面有什麽，或許會很危險。
他猶豫不決，索性問起了直播間裏的觀眾。
“這個真的不是劇本。”見直播間裏的網友還在說著場景制作得很精妙，並問是怎麽做出來的之後，阮言無奈地解釋。
為了讓他們相信，他打開自己的通話記錄，對著鏡頭證明自己是真的報了警：“報假警是犯法的。”
看到通訊記錄上的110三個數字，直播間裏原先還在質疑的網友頓時開始半信半疑：“難道是真的？！”
阮言舉起手保證道：“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們提前布置好的。”
在一系列的證明之下，直播間裏的觀眾終於相信他們是真的遇到了危險。
“聽我一言，你就留在屋子裏，哪裏也別去。”有網友建議道。
“如果這真的不是劇本，那主播聽樓上的，別下去。”
“好奇心害死貓，恐怖片裏那些人都是這麽死的。”
“對對，主播看著文文弱弱的，下去肯定出事。”
除了這些擔心阮言安危讓他別下去的，自然也有那些不相信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他們在直播間裏各種慫恿，有的甚至說只要阮言下去，就打賞多少多少錢之類。
阮言看著那些彈幕，決定還是不下去。
他覺得那些人說得對，他一個沒什麽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冒然下去別說救人，恐怕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見阮言聽勸地沒有下去，直播間裏有人開罵，罵他膽子這麽小還搞什麽直播，但這些人幾乎都被其他網友給噴了回去。
不僅如此，那些被噴的人也沒有退出直播間，人數一直維持在接近五萬左右，是梁小旭自直播以來人數最高的一次。
阮言將手機放到一邊。
雖然他不準備下去，但也不打算就這麽待著。
他在想辦法打開樓頂的那扇小門，時不時地喊幾聲梁小旭的名字。
......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阮言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上前接起，對方是警察。
“找不到？”聽著對方的話，阮言急忙道，“我們就在二號教職樓一樓走廊的盡頭，那裏有一扇紅色的門，我們就在門那頭。”
那頭似乎是在尋找，但過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們現在就在你說的這個地方，但這裏並沒有什麽紅色的門。”
說著，警察以為阮言是在胡亂報警，警告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報假警是犯法的。”
阮言聞言，連忙開口解釋。
他言語中帶著明顯的慌亂，不似作假，警察半信半疑。
阮言接著道：“警官，你們知道百夜直播嗎？我和朋友正在那上面直播，你們只要登錄上去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們了。”
過來的警察有兩個人，其中一人正好裝有百夜直播這個軟件。
他按照阮言說的打開了梁小旭的直播間，看到了阮言。
阮言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拿著手機對向自己：“警察同志，能看見我嗎？”
屋外的兩名警察對視一眼，確定了如今和他們通電話的青年就是直播間中的那名主播。
“能看見，跟我說說，你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聽著對方的詢問，阮言簡單地將先前經歷的事講述了一遍，並且還在網友的指導下展示了錄屏功能。
在那些錄屏中清晰展示了他們是如何發現了紅門，又是如何在進入後門被突然關上，再到梁小旭被神秘人抓走消失在樓頂的洞口中，直至紅門突然打開露出一條神秘樓梯的完整經過。
看著錄屏裏面的內容，兩名警察頓時滿腦子的問號。
他們再次來到阮言所說的走廊位置，仔細檢查，但無論怎麽看，這裏都只是一道白墻。
那邊，阮言還在等待回應。
兩人相互看了眼，那名一直與阮言通話的警察出聲安撫，讓他待在原地，他們這邊調派人手過來。
電話裏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進直播間中，包括阮言在內，連同觀眾們一起陷入了沈默。
阮言應了一聲後掛斷電話，但保持直播間正常開啟，警察表示他們會一直關註直播過程。
此時此刻，阮言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
他幹脆找來一張椅子，坐了上去，一坐便是十幾分鐘，但即便如此，直播間裏的人數不減反增，新進來的人不明白，自有早就在直播間裏的人為其講解。
阮言沒去管直播間裏的情況。
他隨意地拿著手機，目光落在樓梯的方向。
他就那樣看著，不知不覺中，一道畫面浮現在了腦海中。
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似乎被什麽東西抓住了肩膀，向著樓梯那邊拖去。
小男孩無助地哭喊著，向著他的方向不斷伸出手，似乎是在求救。
腦海中的幻想與現實重合，阮言分不清是真是假，只是在那小孩再一次伸出手時，他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想要抓住對方。
這樣的畫面落在直播間的觀眾眼中，便是阮言突然起身，向著樓梯間沖去，嚇得他們全都支棱了起來。
“主播別進去啊！”
“完了完了！主播被附身了！”
......
各種各樣的言論在直播間裏刷著屏。
與此同時，警察的電話打來，阮言卻像是聽不見一般繼續往前奔跑，直到來到樓梯的最底層。
驟然踏上平地讓阮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身體的慣性依舊保持著俯沖的姿態，這讓他整個人向著地上栽去。
砰的一下，身體狠狠摔到地上。
阮言發出一聲悶哼，趴在地上緩了很久，才撐著身體慢慢站了起來。
直播間裏全是對阮言的呼喊。
阮言撿起跌落的手機，看了眼彈幕道：“我沒事，摔了一跤。”
直播間觀眾見狀，紛紛松了一口氣。
先前手機摔在地上時不小心切換了拍攝鏡頭，因此當阮言看彈幕時，前視鏡頭將他的上半身全都懾了進去。
“哇！主播的皮膚也太好了吧！”有女生道。
阮言雖然戴著口罩，但也不可能將所有皮膚都蓋住。
“只有我覺得主播的眼睛又漂亮又幹凈嗎？”
“樓上，你不是唯一。”
“附議，我打包票，有這樣的皮膚和這樣的一雙眼睛，主播口罩下的臉絕對不是河童！”
“我說你們這些女生，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關註主播帥不帥？”
“樓上兄弟莫急，我這個一米八的漢子也想知道主播帥不帥（羞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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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彈幕裏刷屏的內容，阮言這才意識到開了前攝像頭。
他連忙將攝像頭切回到後置，拿在手裏去照四周。
“叮鈴鈴....”就在這時，阮言的手機再次響起。
他接起來一聽，是警察。
對方在指責他為什麽擅自下去樓梯。
“抱歉，我這就回去。”聽著對方隱在指責中的擔心，阮言連忙道歉。
他轉過身去，想要回到小屋裏，卻驚駭地發現，先前的樓梯不見了。
他呆滯地舉起手機四處照看，四周全是墻壁，哪裏還有什麽樓梯？
這一幕不僅僅嚇到了阮言，連著直播間裏的觀眾以及守在直播間前的警察都嚇得不輕。
他們終於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詭異。
後路消失，阮言心中有些慌。
他連忙轉過身，借著手機的光打量四周，終於發現了一條通道。
“我要進去看看。”他對著直播間的觀眾說道，“你們同我一起。”
彈幕裏紛紛刷著“好。”
通道很長，阮言索性學著梁小旭的樣子跟直播間裏的人聊起了天，介紹著他沿途看到的一切，這些也不單單是說給網友們聽的，更多的是讓那些守在直播間前的警察了解到他的情況。
“這裏的環境很真實，無論是墻壁還是其他東西，摸上去都很真實，不太可能是虛擬投射。”
阮言摸著走道兩旁的墻壁，觸手是濕潤的青苔。
“以我的感觸，通道並非是直線型，而是帶著點弧度。”阮言擡起手機往前照了照，“好像到出口了。”
他緊走兩步，來到出口處，入眼的竟然是一間類似牢房的存在，這讓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阮言同樣如此。
這裏的牢房不止一間，而是沿著通道左右各有一排。
牢房的門並非實心，而是柵欄式的鐵門，能一眼望清裏面的場景。
阮言一路看過去，用手機照向各個牢房裏面。
看了幾間之後，阮言並未在裏面看到什麽。
他甚至看了眼彈幕，確定自己沒有漏看之後才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還是先前的那名警官。
他在電話接通之後二話不說，直接讓阮言回到先前的一個牢房門前。
阮言照做，並按照對方的指示轉動手機鏡頭。
“再往左去一點。”
“往下。”
“停！”
鏡頭停在牢房最裏的一處角落裏，他盯著去看，除了一地的幹草什麽也沒看見。
“警官，這裏面有什麽嗎？”
警察沒回答，而是讓他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棍子之類的，撥開那處草叢看看。
阮言聞言四處看了看，註意到了墻上居然掛了一根長鞭。
他將鞭子取下，因為時間太長，鞭子已經硬化，握在手裏跟棍子差不多。
他便將那根鞭子伸到牢房裏，對著警察先前指定的位置一頓亂撥。
這一撥之下，幹黏打結的幹草被撥至一邊，露出幾個枯黃的東西。
阮言定睛一看，呼吸驟然一滯。
那枯黃的東西居然是幾根骨頭，而且其中一個橢圓狀的枯骨隨著阮言的撥動翻了一個滾，露出黑漆漆的眼洞。
阮言嚇得猛的一個後退，連手機都差點握不住。
直播間裏炸了，觀看人數在瘋狂上漲，直接來到了平臺的第一位。
如果梁小旭此時在這裏的話，估計會激動得昏過去。
發現了人骨，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刑偵部門接替了此事，連同與阮言溝通的人都換成了刑警。
聽著電話裏低沈的男聲，阮言覺得有些熟悉，還未等他細想，對方便自報了家門。
“我是刑警隊長程海，接下來由我負責與你溝通。”
阮言：......
程海像是完全不認得阮言一般，詢問了一些其他的情況後說道：“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請留在原地不要亂跑，等待我們的救援。”
說著，他掛斷電話，準備向上打報告屏蔽直播間，但就在這時，原先還運行正常的直播間突然閃過幾片雪花，緊接著便黑了屏。
程海見狀連忙給阮言打電話，不出意料的無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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