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雲海小學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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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雲海小學 四
地下牢房裏，阮言拿著失去信號的手機四處走動，試圖重新連上信號。
一番操作無果之後，他索性放棄繼續尋找。
“會不會其他牢房裏也有屍體？”
這般想著，他繼續探查起其他牢房。
最終，在他的尋找下，約摸有七八間牢房裏都有屍體。
而且據他觀察，那些屍體的大小看上去不像是成年人的體型，反倒是小孩。
得到這個結果之後，他心中一沈，莫名想到了先前見到的那個突然出現又驟然消失的小孩。
如果這些屍體真的是小孩的，那就意味這裏對於小孩來說很危險。
既然如此，對方為何還會在這裏逗留。
阮言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一道兒童的嬉笑聲在幽靜的空間裏響起。
他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小孩，似乎正是他先前見到的那個。
那小孩隱在黑暗裏看不清楚臉，在阮言看過去的瞬間便轉身向著身後的過道跑去。
“等等！”阮言一聲呼喊，顧不得多做猶豫，緊跟著追了上去。
過道裏的光線更差，阮言只能根據手機的亮光勉強視物，更別說是看到小孩的身影，不過對方跑動時的腳步聲在過道裏無法完全掩飾，這讓阮言始終墜在了對方身後。
跟著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的空間突然變得開闊。
與此同時，小孩跑動的腳步聲也消失了，這讓阮言意識到，對方就藏在這片空間中。
雖然只是一個小孩，但阮言不敢放松警惕。
他精神緊繃，用手機的光亮照亮四周。
說到這個他就想吐槽梁小旭。
在過來前，他本是準備帶個高強度的手電筒，結果梁小旭說那樣會減少恐怖氣氛，如今單依靠手機手電筒的光亮，只能照亮附近的一小片，這讓阮言總覺得會有什麽東西從附近的黑暗裏沖出來。
“小朋友，可以出來跟哥哥聊聊天嗎？哥哥沒有惡意。”阮言一邊舉著手電在屋子裏尋找，一邊試圖說服小男孩。
他所在的這間屋子看上去似乎是一個雜物房，裏面放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這些東西的存在很容易藏人，尤其是一個小孩。
“嘻嘻！”
就在這時，阮言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兒童的笑聲。
這道笑聲與先前的不同，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女童。
阮言連忙轉身，身後空空如也。
他心中一緊。
難道這裏不止一個孩子？
這些孩子又是什麽存在？
“嘻嘻！”就在他想著這些之後，左側再次傳出一道兒童嬉笑。
這道笑聲再次不同，證明著這裏確實不止一個孩童。
緊接著，不停有嬉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沖擊著阮言的耳膜。
他拿著手機不斷照著四周，但那些小孩的速度很快，只要光一打過去，對方就會快速跑開，讓阮言無法看清楚對方的身影。
“你們是誰，到底要做什麽？！”
阮言心中緊張。
這些孩子實在是太奇怪了。
“嘻嘻！”這時，阮言正前方傳來一聲嬉笑，嬉笑過後，是一句邀請，“大哥哥，來陪我們玩啊。”
阮言一驚，轉頭看去。
在手機的映照下，前方出現一個小孩的身影。
那是一個男孩，正是先前阮言在草坪上見過以及將他引至此地的小孩。
他這次沒有躲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在阮言看向他時慢慢擡起了頭。
“哥哥，來玩兒啊。”
阮言呼吸一滯。
只見那小孩雙瞳漆黑，看上去就像是恐怖片中的鬼童一般。
就在阮言震驚失神之際，那鬼童竟突然沖了過來，下一刻就要撲到阮言的身上。
就在這時，黑夜中遠遠傳來一道如渾鐘般的無聲低吼。
那吼聲阮言聽不見，但眼前的小鬼卻像是聽見了什麽忌憚的東西一樣，猛地停下了步子，眼中驚疑不定。
他看了一眼阮言，露出猶豫的神色，旋即轉身消失在了黑暗裏，向著吼聲出現的方向而去。
隨著男童的消失，其他的小孩似乎也全都不見了蹤影。
阮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意識到這裏很危險，準備回到牢房那裏，等待警方的救援。
回到過道，沿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就在阮言來到過道盡頭時，卻發現原先應該是牢房的位置已經變了樣。
奇怪的位置變換再次上演。
阮言懊惱地拍了拍頭。
他明知道這地方的詭異，居然還跟著小男孩跑了過來。
如今好了，他連自己所在的位置都不知道了。
“我不會被困死在這裏吧。”他口中低喃一聲，打起精神尋找出路。
如今在他眼前的是一道鐵門，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極為廣闊的空間，而阮言之所以能如此確定，是因為這裏的墻壁極為光滑，當手電的光照在上面時會向著四周反射，使得他能大致看出這片空間的大致大小。
“這裏......好像是一個診療室。”
借著反射的光，他舉目四望，可是下一刻，他瞳孔驟然睜大，第一次被嚇到失語。
只見眼前滿滿的全是屍體，數都數不清。
他顫抖著從那些屍體中間穿梭而過，註意到那些屍體有新有舊，有的骸骨已經粉碎，有的還有腐爛的人體組織。
他蹲下身，湊近了去看離他最近的一具屍體。
那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屍體，不過屍體身上的衣服還能看出大概樣式，似乎....是一件白大褂。
阮言目光上移，看到那白大褂的胸口處別著一枚胸牌。
他取下來擦去其上的灰塵，露出上面的內容：heart-陸。
“heart-陸......這是什麽意思。”
阮言口中呢喃，緊接著去查看其他屍體的胸牌。
“Liver-王”
“Pancreas-何”
......
隨著一個個胸牌看下來，阮言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所有的死亡很久的屍體上，或者說穿了白大褂的屍體上都有這樣的胸牌，而那些胸牌上的內容......
heart是心臟的意思，Liver是肝臟的意思，Pancreas則是胰腺....
如果阮言了解的沒有錯，這些都是具有特定生理功能的實質性器官，即符合移植需要的人體器官。
“難道說，這裏是一處移植器官的地下醫院？”
阮言心中一沈。
上方就是雲海小學，那器官移植的供體對象......
想到這個可能，阮言心口頓時悶得厲害。
“這些畜生！”
......
時間回到阮言還未通過樓梯進到地下空間之前。
他坐在凳子上看著樓梯的方向，而在樓頂處，那個吞噬了梁小旭的門洞中，一雙眼睛正透過洞口的縫隙熱切地看著阮言，裏面湧動著說不清的情緒。
在那雙眼睛的視線中不僅僅有阮言，還有幾個隱藏在暗處的小鬼，這讓眼睛的主人不敢出去。
忽然，坐在凳子上的青年不知道看見了什麽，竟突然起身向著樓梯口沖去。
這時，樓頂的那個方形小門被忽然打開，眼睛的主人從中一躍而出，竟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男孩一雙眼睛漆黑，顯然不是活人。
他快速跑向門口，卻在此時紅門突然關閉，那道樓梯隨之消失在了眼前。
對於這一幕男孩顯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踮起腳，將手高高舉起，去觸碰墻上的某一處。
緊接著，他焦急等待，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道輕微到幾不可聞的哢嚓聲響起。
小男孩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喜色。
他連忙上前，擰開了紅門的把手，果然，樓梯再次出現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便下了樓梯，向著阮言的方向焦急趕去。
......
檢查完所有的屍體，阮言基本可以確認了這些人的身份。
年頭最久的都是醫生，他們更大可能就是這處空間的原始住民。至於其他的屍體，死亡年頭各有不同，但看他們的衣著服飾各有不同，其中有幾具比較特殊，似乎是工地上的服飾。
阮言想到先前梁小旭說的，說著當初有開發商看中了這塊地界，想要將廢棄學校拆了蓋成工業園區，結果施工隊連連出事，有人死亡有人失蹤。
難道說，那些失蹤的工人都到了這裏？
那他們又是被什麽人給帶到了這裏，又為什麽會跟那些與他們處於不同年代的人死在了一起。
這些問題縈繞在阮言的心中。
他站起身，決定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離開診療室，繼續往前走。
前面是一排排的辦公室。
他來回看了看，推開了其中的一間，那上面的牌子還沒有完全掉落，寫的是資料室。
這個地方的人似乎是同一時間去了診療室，然後死在了裏面。
或許正是因為死得匆忙，導致這裏的資料沒有遭到破壞。
資料室裏一共有兩排書架，每個架子上幾乎都擺滿了文件。
在書架旁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臺老式電腦。
只可惜，那電腦肯定是無法再用的。
阮言來到桌旁，註意到上面放著一份文件，似乎是正在等待錄入。
他拿到手裏，雖然紙質軟化嚴重，但還是能看清上面的內容。
姓名：羅添。
年齡：8歲。
移植對象：供體。
移植器官：心臟。
受體對象：XXX。
移植時間：19XX年X月X日。
移植結果：成功。
......
看著上面的信息，阮言徹底確定了，這裏真的是一處地下器官移植中心，而且移植的對象還是孩子。
阮言忍著心裏的憤怒，調整了手機鏡頭，將上面的信息錄下。
在見到那些屍體並有了相關推測時，阮言便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雖然不能直播，但這些都是這些人作惡的證據，他要將這些全部拍下，待他出去後便是證據。
“等等！”阮言眼神一凝，將手機對向照片一欄，“這孩子，好像就是先前試圖攻擊我的那個男孩。”
他連忙將視線移到移植時間那一欄上，19XX年X月X日，四十五年前。
一個在四十五年前移除了心臟的孩子卻出現在了阮言的面前。
這一刻，阮言的世界觀幾乎都要崩塌了。
先前的種種詭異，他都可以理解為是自己沒有解開其中的關鍵，並非意味著是有鬼怪的存在，比如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紅門和樓梯。
可是，眼前的這個孩子要如何解釋？
“也有可能只是長得像。”阮言如此安慰自己道，“也有可能是文件出錯，或是偽造的文件，都有可能，對，肯定是這樣的，這個世上絕對沒有鬼。”
這樣安慰了自己後，阮言來到書架前，繼續查看那些文件。
書架上的文件太多，阮言選擇了其中幾份看了看。
那些文件與桌上的那份差不多，只是具體信息有所區別而已，但無一例外的是，移植的供體都是小孩。
“這麽多的孩子失蹤或者死亡難道沒有引起註意？”阮言不解。
學校裏的孩子都是附近各個村子裏的，如果在學校裏失蹤了，一個兩個還好說，但這裏是幾十上百個，如此多的人口失蹤，這學校怎麽可能還開得下去。
抱著這份疑惑，阮言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院長辦公室。
院長辦公室裏的構造同樣簡單，一個辦公桌以及一個書架，再就是衣櫃電視機打印機之類的。
阮言首先來到辦公桌前，視線掃過桌面上那些沒什麽用的東西之後，打開抽屜一一檢查。
左邊抽屜裏放著一沓空白紙張和一盒圓珠筆，沒什麽重要的。
他接著看右邊的抽屜，這個抽屜裏放著幾張光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
除了光碟之外，抽屜裏還有一部相機。
那相機同樣不能用。
阮言關上抽屜，註意到抽屜下方還有一個櫃子。
他將櫃子打開，露出裏面一整疊的鈔票。
他取出一張看了看，是幾十年前的老鈔票了。
他沒有拿這些鈔票，而是放回到了櫃子裏。
除了鈔票外，櫃子裏還放著一盒藥劑。
那藥劑外面沒有任何標識，阮言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便重新放了回去。
檢查完了辦公桌，他來到了書架前。
書架是密封式的，有櫃門。
他將櫃門打開，露出裏面密密麻麻的文件夾。
他抽出其中一份，取出裏面的全部文件，拿起一張放在眼前，只見開頭的一行便讓他脊背發涼。
“我自願將親子XX（姓名）贈與宋院長，以換取現金2000......”
他連忙繼續翻開其他文件，無一例外的全是相同的內容，不同的只是被送者的姓名以及能換取的金額罷了。
在這份文件夾中，如果是女孩，只能換取幾百的現金，如果是男孩就要多些，從一千到三千不止。
看到這裏，阮言身體發軟，倚靠著書架坐到了地上。
原來，那些被移除了器官的孩子，是被他們的父母親手送進來的。
他實在無法想象，什麽樣的父母會如此狠心。
手中握著的文件無力散開，飄落了一地。
其中有一張，打著弧度落在了阮言的腿上。
他疲憊地拿在手裏，無意中的一瞥之下，頓時讓他凝在了原地。
上面的內容與先前看到的那些相同，讓阮言為之註意的是，那上面粘貼的照片。
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笑得很開心，臉上的小酒窩襯得一張小臉軟乎乎的。
阮言不自覺地看了許久，唇邊不知不覺揚起了一個微笑，露出了與照片上近乎相同的酒窩。
他擡起手指，輕輕撫摸過照片。
這張臉，為什麽如此熟悉。
他將視線移到文件最上方，看到了小男孩的名字，秦小奇。
“小奇...小奇....”
阮言口中默念，忽然，一道劇烈的刺痛沖擊著他的大腦。
他捂著頭，痛苦地呻吟。
“好痛....”
那是阮言從未體會過的痛，頭似乎要整個裂開一般。
阮言的前方，一個小男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他漆黑的雙瞳焦急地望向阮言，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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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其他牢房裏也有屍體？”
這般想著，他繼續探查起其他牢房。
最終，在他的尋找下，約摸有七八間牢房裏都有屍體。
而且據他觀察，那些屍體的大小看上去不像是成年人的體型，反倒是小孩。
得到這個結果之後，他心中一沈，莫名想到了先前見到的那個突然出現又驟然消失的小孩。
如果這些屍體真的是小孩的，那就意味這裏對於小孩來說很危險。
既然如此，對方為何還會在這裏逗留。
阮言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一道兒童的嬉笑聲在幽靜的空間裏響起。
他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小孩，似乎正是他先前見到的那個。
那小孩隱在黑暗裏看不清楚臉，在阮言看過去的瞬間便轉身向著身後的過道跑去。
“等等！”阮言一聲呼喊，顧不得多做猶豫，緊跟著追了上去。
過道裏的光線更差，阮言只能根據手機的亮光勉強視物，更別說是看到小孩的身影，不過對方跑動時的腳步聲在過道裏無法完全掩飾，這讓阮言始終墜在了對方身後。
跟著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的空間突然變得開闊。
與此同時，小孩跑動的腳步聲也消失了，這讓阮言意識到，對方就藏在這片空間中。
雖然只是一個小孩，但阮言不敢放松警惕。
他精神緊繃，用手機的光亮照亮四周。
說到這個他就想吐槽梁小旭。
在過來前，他本是準備帶個高強度的手電筒，結果梁小旭說那樣會減少恐怖氣氛，如今單依靠手機手電筒的光亮，只能照亮附近的一小片，這讓阮言總覺得會有什麽東西從附近的黑暗裏沖出來。
“小朋友，可以出來跟哥哥聊聊天嗎？哥哥沒有惡意。”阮言一邊舉著手電在屋子裏尋找，一邊試圖說服小男孩。
他所在的這間屋子看上去似乎是一個雜物房，裏面放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這些東西的存在很容易藏人，尤其是一個小孩。
“嘻嘻！”
就在這時，阮言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兒童的笑聲。
這道笑聲與先前的不同，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女童。
阮言連忙轉身，身後空空如也。
他心中一緊。
難道這裏不止一個孩子？
這些孩子又是什麽存在？
“嘻嘻！”就在他想著這些之後，左側再次傳出一道兒童嬉笑。
這道笑聲再次不同，證明著這裏確實不止一個孩童。
緊接著，不停有嬉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沖擊著阮言的耳膜。
他拿著手機不斷照著四周，但那些小孩的速度很快，只要光一打過去，對方就會快速跑開，讓阮言無法看清楚對方的身影。
“你們是誰，到底要做什麽？！”
阮言心中緊張。
這些孩子實在是太奇怪了。
“嘻嘻！”這時，阮言正前方傳來一聲嬉笑，嬉笑過後，是一句邀請，“大哥哥，來陪我們玩啊。”
阮言一驚，轉頭看去。
在手機的映照下，前方出現一個小孩的身影。
那是一個男孩，正是先前阮言在草坪上見過以及將他引至此地的小孩。
他這次沒有躲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在阮言看向他時慢慢擡起了頭。
“哥哥，來玩兒啊。”
阮言呼吸一滯。
只見那小孩雙瞳漆黑，看上去就像是恐怖片中的鬼童一般。
就在阮言震驚失神之際，那鬼童竟突然沖了過來，下一刻就要撲到阮言的身上。
就在這時，黑夜中遠遠傳來一道如渾鐘般的無聲低吼。
那吼聲阮言聽不見，但眼前的小鬼卻像是聽見了什麽忌憚的東西一樣，猛地停下了步子，眼中驚疑不定。
他看了一眼阮言，露出猶豫的神色，旋即轉身消失在了黑暗裏，向著吼聲出現的方向而去。
隨著男童的消失，其他的小孩似乎也全都不見了蹤影。
阮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意識到這裏很危險，準備回到牢房那裏，等待警方的救援。
回到過道，沿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就在阮言來到過道盡頭時，卻發現原先應該是牢房的位置已經變了樣。
奇怪的位置變換再次上演。
阮言懊惱地拍了拍頭。
他明知道這地方的詭異，居然還跟著小男孩跑了過來。
如今好了，他連自己所在的位置都不知道了。
“我不會被困死在這裏吧。”他口中低喃一聲，打起精神尋找出路。
如今在他眼前的是一道鐵門，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極為廣闊的空間，而阮言之所以能如此確定，是因為這裏的墻壁極為光滑，當手電的光照在上面時會向著四周反射，使得他能大致看出這片空間的大致大小。
“這裏......好像是一個診療室。”
借著反射的光，他舉目四望，可是下一刻，他瞳孔驟然睜大，第一次被嚇到失語。
只見眼前滿滿的全是屍體，數都數不清。
他顫抖著從那些屍體中間穿梭而過，註意到那些屍體有新有舊，有的骸骨已經粉碎，有的還有腐爛的人體組織。
他蹲下身，湊近了去看離他最近的一具屍體。
那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屍體，不過屍體身上的衣服還能看出大概樣式，似乎....是一件白大褂。
阮言目光上移，看到那白大褂的胸口處別著一枚胸牌。
他取下來擦去其上的灰塵，露出上面的內容：heart-陸。
“heart-陸......這是什麽意思。”
阮言口中呢喃，緊接著去查看其他屍體的胸牌。
“Liver-王”
“Pancreas-何”
......
隨著一個個胸牌看下來，阮言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所有的死亡很久的屍體上，或者說穿了白大褂的屍體上都有這樣的胸牌，而那些胸牌上的內容......
heart是心臟的意思，Liver是肝臟的意思，Pancreas則是胰腺....
如果阮言了解的沒有錯，這些都是具有特定生理功能的實質性器官，即符合移植需要的人體器官。
“難道說，這裏是一處移植器官的地下醫院？”
阮言心中一沈。
上方就是雲海小學，那器官移植的供體對象......
想到這個可能，阮言心口頓時悶得厲害。
“這些畜生！”
......
時間回到阮言還未通過樓梯進到地下空間之前。
他坐在凳子上看著樓梯的方向，而在樓頂處，那個吞噬了梁小旭的門洞中，一雙眼睛正透過洞口的縫隙熱切地看著阮言，裏面湧動著說不清的情緒。
在那雙眼睛的視線中不僅僅有阮言，還有幾個隱藏在暗處的小鬼，這讓眼睛的主人不敢出去。
忽然，坐在凳子上的青年不知道看見了什麽，竟突然起身向著樓梯口沖去。
這時，樓頂的那個方形小門被忽然打開，眼睛的主人從中一躍而出，竟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男孩一雙眼睛漆黑，顯然不是活人。
他快速跑向門口，卻在此時紅門突然關閉，那道樓梯隨之消失在了眼前。
對於這一幕男孩顯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踮起腳，將手高高舉起，去觸碰墻上的某一處。
緊接著，他焦急等待，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道輕微到幾不可聞的哢嚓聲響起。
小男孩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喜色。
他連忙上前，擰開了紅門的把手，果然，樓梯再次出現了。
他沒有絲毫猶豫，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便下了樓梯，向著阮言的方向焦急趕去。
......
檢查完所有的屍體，阮言基本可以確認了這些人的身份。
年頭最久的都是醫生，他們更大可能就是這處空間的原始住民。至於其他的屍體，死亡年頭各有不同，但看他們的衣著服飾各有不同，其中有幾具比較特殊，似乎是工地上的服飾。
阮言想到先前梁小旭說的，說著當初有開發商看中了這塊地界，想要將廢棄學校拆了蓋成工業園區，結果施工隊連連出事，有人死亡有人失蹤。
難道說，那些失蹤的工人都到了這裏？
那他們又是被什麽人給帶到了這裏，又為什麽會跟那些與他們處於不同年代的人死在了一起。
這些問題縈繞在阮言的心中。
他站起身，決定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離開診療室，繼續往前走。
前面是一排排的辦公室。
他來回看了看，推開了其中的一間，那上面的牌子還沒有完全掉落，寫的是資料室。
這個地方的人似乎是同一時間去了診療室，然後死在了裏面。
或許正是因為死得匆忙，導致這裏的資料沒有遭到破壞。
資料室裏一共有兩排書架，每個架子上幾乎都擺滿了文件。
在書架旁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臺老式電腦。
只可惜，那電腦肯定是無法再用的。
阮言來到桌旁，註意到上面放著一份文件，似乎是正在等待錄入。
他拿到手裏，雖然紙質軟化嚴重，但還是能看清上面的內容。
姓名：羅添。
年齡：8歲。
移植對象：供體。
移植器官：心臟。
受體對象：XXX。
移植時間：19XX年X月X日。
移植結果：成功。
......
看著上面的信息，阮言徹底確定了，這裏真的是一處地下器官移植中心，而且移植的對象還是孩子。
阮言忍著心裏的憤怒，調整了手機鏡頭，將上面的信息錄下。
在見到那些屍體並有了相關推測時，阮言便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雖然不能直播，但這些都是這些人作惡的證據，他要將這些全部拍下，待他出去後便是證據。
“等等！”阮言眼神一凝，將手機對向照片一欄，“這孩子，好像就是先前試圖攻擊我的那個男孩。”
他連忙將視線移到移植時間那一欄上，19XX年X月X日，四十五年前。
一個在四十五年前移除了心臟的孩子卻出現在了阮言的面前。
這一刻，阮言的世界觀幾乎都要崩塌了。
先前的種種詭異，他都可以理解為是自己沒有解開其中的關鍵，並非意味著是有鬼怪的存在，比如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紅門和樓梯。
可是，眼前的這個孩子要如何解釋？
“也有可能只是長得像。”阮言如此安慰自己道，“也有可能是文件出錯，或是偽造的文件，都有可能，對，肯定是這樣的，這個世上絕對沒有鬼。”
這樣安慰了自己後，阮言來到書架前，繼續查看那些文件。
書架上的文件太多，阮言選擇了其中幾份看了看。
那些文件與桌上的那份差不多，只是具體信息有所區別而已，但無一例外的是，移植的供體都是小孩。
“這麽多的孩子失蹤或者死亡難道沒有引起註意？”阮言不解。
學校裏的孩子都是附近各個村子裏的，如果在學校裏失蹤了，一個兩個還好說，但這裏是幾十上百個，如此多的人口失蹤，這學校怎麽可能還開得下去。
抱著這份疑惑，阮言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院長辦公室。
院長辦公室裏的構造同樣簡單，一個辦公桌以及一個書架，再就是衣櫃電視機打印機之類的。
阮言首先來到辦公桌前，視線掃過桌面上那些沒什麽用的東西之後，打開抽屜一一檢查。
左邊抽屜裏放著一沓空白紙張和一盒圓珠筆，沒什麽重要的。
他接著看右邊的抽屜，這個抽屜裏放著幾張光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
除了光碟之外，抽屜裏還有一部相機。
那相機同樣不能用。
阮言關上抽屜，註意到抽屜下方還有一個櫃子。
他將櫃子打開，露出裏面一整疊的鈔票。
他取出一張看了看，是幾十年前的老鈔票了。
他沒有拿這些鈔票，而是放回到了櫃子裏。
除了鈔票外，櫃子裏還放著一盒藥劑。
那藥劑外面沒有任何標識，阮言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便重新放了回去。
檢查完了辦公桌，他來到了書架前。
書架是密封式的，有櫃門。
他將櫃門打開，露出裏面密密麻麻的文件夾。
他抽出其中一份，取出裏面的全部文件，拿起一張放在眼前，只見開頭的一行便讓他脊背發涼。
“我自願將親子XX（姓名）贈與宋院長，以換取現金2000......”
他連忙繼續翻開其他文件，無一例外的全是相同的內容，不同的只是被送者的姓名以及能換取的金額罷了。
在這份文件夾中，如果是女孩，只能換取幾百的現金，如果是男孩就要多些，從一千到三千不止。
看到這裏，阮言身體發軟，倚靠著書架坐到了地上。
原來，那些被移除了器官的孩子，是被他們的父母親手送進來的。
他實在無法想象，什麽樣的父母會如此狠心。
手中握著的文件無力散開，飄落了一地。
其中有一張，打著弧度落在了阮言的腿上。
他疲憊地拿在手裏，無意中的一瞥之下，頓時讓他凝在了原地。
上面的內容與先前看到的那些相同，讓阮言為之註意的是，那上面粘貼的照片。
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笑得很開心，臉上的小酒窩襯得一張小臉軟乎乎的。
阮言不自覺地看了許久，唇邊不知不覺揚起了一個微笑，露出了與照片上近乎相同的酒窩。
他擡起手指，輕輕撫摸過照片。
這張臉，為什麽如此熟悉。
他將視線移到文件最上方，看到了小男孩的名字，秦小奇。
“小奇...小奇....”
阮言口中默念，忽然，一道劇烈的刺痛沖擊著他的大腦。
他捂著頭，痛苦地呻吟。
“好痛....”
那是阮言從未體會過的痛，頭似乎要整個裂開一般。
阮言的前方，一個小男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他漆黑的雙瞳焦急地望向阮言，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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