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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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第 38 章
黎初找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 蹙著眉望向尹渺手裏的鬼，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是個未成年鬼。
他遲疑道：“怎麽回事？我現在沒有靈魂離體, 應該看不到鬼的啊。”
“現在看得到, 是因為有我。”尹渺拎著這個小鬼頭，狠狠丟在地上，“剛剛能看到, 是這家夥故意顯形, 找替死鬼。”
“對、對不起。”小鬼頭當場滑跪, 眼淚汪汪企圖賣慘, “我沒有找替死鬼, 只是想惡作劇, 沒想著要害人……”
“賣慘飄路中間？”尹渺不解氣的踹了一腳小鬼頭, 還想繼續揍它一頓。
“我也沒想到有人能看見我啊，我試了好多次, 都是一只鬼在自娛自樂，沒想到這回就被他看見了……”
小鬼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瞥了一眼黎初, 瞧出了他眉間的猶疑，猛地抱著他的大腿，哭得稀裏嘩啦、聲淚俱下。
小鬼頭：“嗚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年紀還小，死得又早……”
“餵餵, 你抱誰呢？臉往哪裏蹭呢？我老婆有潔癖！快滾！”尹渺提著小鬼頭的衣領，把鬼丟到一邊, 言語上又訓了他一頓。
未成年就早早死了，為了引起路人的註意力而惡作劇, 可沒有人看得見他。
恍惚間，黎初在這只小孩鬼身上看到了一絲尹渺的影子，不由生出了點惻隱之心。
他攔住了還想揍鬼的尹渺，嘆氣道：“算了算了，我不是沒事嗎？”
“你額頭流了那麽多血，還敢說沒事？！”尹渺小心的撩開黎初的頭發，手掌虛虛的覆蓋上去給他療傷。
一旁的小鬼頭見狀，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跑，尹渺驟然轉頭，眼神一凝，小鬼頭就被定住了，像個雕塑一樣動彈不得，唔唔唔的連嘴巴都張不開。
額頭的疼痛減輕了不少，黎初用紙巾擦了擦，發現傷口已經結痂，遂道：“阿渺可以了，我已經好了。”
“不流血而已，怎麽能說好？”尹渺對著他的傷口呼呼吹氣，心疼道，“你要是留疤了，我把這熊孩子提起來再抽一頓！”
小鬼頭被嚇哭了，化出最初的鬼形，臉色蠟黃，一身條紋服，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針孔，是只早夭的小病死鬼。
黎初見狀，覺得這小鬼頭也挺可憐的，替他說好話道：“你看他是病死的，不是車禍死，不可能在馬路上找替死鬼。”
黎初：“況且，這兩天快中元節，鬼的能力也增強了。所以我才突然見鬼吧，也不能全怪他。”
尹渺不想這麽輕易的放走熊孩子鬼，擡眼又瞧見黎初懇求的目光，有點煩躁的揉揉腦袋。
他不高興的別開臉，眼不見心不煩的揮揮手，小鬼頭瞬間恢覆動彈，屁滾尿流的一溜煙躥走了。
黎初松了口氣，就聽到尹渺吐槽：“你怎麽突然這麽聖母？”
“日行一善？幫你積陰德。”黎初習慣性的回嘴道。
尹渺氣笑了，抓住黎初嗷嗚一口，黎初臉上多了一個新鮮的鬼牙印。
黎初：“……”
這些日子相處多了，重回竹馬之間的默契，他也變得有點毒舌了。
黎初反思自己，摸摸自己的臉，淡定道：“走吧，回家。”
*
額頭上的傷口結痂，黎初也沒覺得自己有其他不適，就沒去醫院，自行在家休息。
期間接到了尹母的電話，說家裏做了一大桌子菜，要不要過來吃飯。
以前，黎初去尹家拜訪是從來不留下來吃飯的。他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沒有臉面也沒有資格和尹父尹母坐在一個桌子吃飯，他怕自己吃著吃著就愧疚的哭出來。
如今有尹渺在身邊，黎初的心態驟然轉變，他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尹渺想不想讓他去尹家吃飯。
“去啊，為什麽不去。”尹渺雙手擱在腦後，看著天花板，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以為你不想見他們。”黎初楞了一下，仰頭望著他，“見到你弟弟會讓你傷心吧？你不想見他們，我就不去了。”
說好了要給尹母做半個兒子，黎初尋思著換種方式孝順也可以。
比如陪尹母出來逛逛街，給尹父送他喜歡的茶具，總之繞開尹渺的弟弟就是了。
“我不傷心。”尹渺重覆道，“我不傷心。”
黎初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踩上了沙發，抱住飄浮在半空中若無其事的尹渺，把鬼拽下來按在懷裏：“好好，不傷心。”
尹渺掙紮了一下，他的力氣很大的，卻掙脫不開這個人類的懷抱，反而被強行按住腦袋，窩在肩膀上睜不開眼。
他吸了下鼻子，使勁的眨了好幾下眼睛，自暴自棄的埋進黎初的脖窩裏：“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麽脆弱，我可是大鬼！”
黎初用手指順了順尹渺的頭發，輕吻他的發梢：“好的，大大鬼。”
*
黎初帶著尹渺出發，汽車被維修廠拉走修理，他們坐的地鐵。
傍晚下班，地鐵上人本來不少，黎初身邊莫名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
主要原因是有尹渺這個充滿陰氣的存在，他就飄在黎初的腦袋上。
地鐵裏一直是冷氣給夠，大家都站的舒舒服服的，只是到了黎初這一小片地方，直接降到了幾度，短袖根本就不頂用，只能繞道。
黎初身上穿著長襯衫，比短袖好點可壓根抵不住零上幾度的氣溫，詭異的是他沒覺得哪裏冷，鎮定自若的坐了一路地鐵，還有心情和尹渺說說笑笑。
也正是因為黎初在自言自語，沒帶藍牙耳機也沒玩手機，還一邊和空氣說話一邊笑，他說話的聲音很小，看起來有點精神堪憂，周圍的路人都很驚疑不定，就默默的遠離了他。
黎初對此毫不在意，或者說他懶得去理會周圍那些無聊的目光，他只會把精力放在自己想在意的人和事上。
按響尹家的門鈴，是尹母開了門，笑容滿面的迎著他進來了。
“媽，這是給你買的禮物。”黎初說好了要改口，喊起媽來也是從善如流，把尹母喊得微微一楞。
“你的精神比前幾天好多了。”尹母順手接過禮物，細細打量著黎初，看到他額頭上的傷略微一頓，“怎麽弄的？”
“不小心遇到了一個小追尾，沒什麽大事。”黎初笑了笑，一語帶過。
尹母見他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她道：“最近有什麽好事嗎？還是調職加薪了？”
“是有好事。”黎初看了眼飄飄蕩蕩在家裏閑逛的尹渺，輕輕道。
“什麽好事？”尹母再怎麽追問，黎初也不再說，只是道，“我不調職了，我不去A市了。”
“怎麽不去了？”尹母疑惑道。
“就是不想去了，我想要留在若河市。”黎初解釋道，轉頭看了看周圍，“爸呢？”
尹母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略有些結巴：“他、他去買醬油了。”
尹母對黎初喊他媽這事是有心理鋪墊的，畢竟黎初說過要做他的半個兒子，但對黎初喊尹父爸這一事，還是比較吃驚的。
畢竟尹父對黎初的態度一直非常冷硬、很兇，基本上都是把黎初罵走的，盡管他也不是故意……可不知情的黎初真的就這麽毫無芥蒂的喊爸了？這樣的轉變也太快、太突兀了吧？
黎初知道自己喊的有點突兀，他也假裝不知情，只是笑了笑，和尹母一起到廚房把做好的菜端出來。
尹父拎著醬油瓶進門，見到客廳的黎初狠狠一楞，皺眉道：“你怎麽又來了？”
“爸，媽叫我回來吃飯，我就來了。”黎初沖他笑了笑，若無其事的舀了一碗飯端給尹父，“爸，別生氣，您先吃飯。”
“為什麽喊我爸？”尹父狐疑的望著黎初，見黎初的神色與過去截然不同，鬧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黎初，你可不是我兒子，別亂叫。”
“爸，別這麽說。”黎初微笑道，“我已經想好了，我想成為你們的半個兒子，替尹渺為你們盡孝。”
“你……你何必呢？尹渺已經死了！不要再糾結過去了！”尹父擰著眉頭，呵斥道，“我也不需要你做我兒子，管好你自己就行，不要尋死覓活的就可以了！過你自己的生活去！”
尹母聽到外頭有爭吵，連忙趕出來阻止：“哎呀，別吵別吵。”
“爸，我這些天夢到阿渺了。”黎初靜靜的看著他們，說出事先想好的說辭，“他說他很想你們，想讓我代替他看望你們。”
此話一出，空氣都為之一靜。
“我已經……好久沒夢到渺渺了。”尹母怔怔的望著黎初，眼底有些傷感。
尹父則低垂著頭，抹了一把臉，一言不發的坐下。
“夢到他了？你也該放下了。”尹父還是那些話，語氣緩和了不少，“不用你替他盡孝。我們有其他兒子，用不著你。”
黎初聞言，目光落到餐桌旁的某一片空氣，是尹渺飄在那裏，伸著腦袋吸那些飯菜的精氣，仿佛對他們的對話漠不關心。
“可是，阿渺很想你們。”黎初緩緩道，“他想見見你們，即使你們有了其他的兒子。”
尹父擡頭看黎初，質問道：“你是在苛責我們嗎？尹渺死後我們不能有其他孩子嗎？”
“不是的爸，我只是感覺到阿渺很難過。”黎初看著吸了飯菜香後飄到他身邊的尹渺。
對方漫不經心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掛在他的背上，也不去看他的父母，一副很無所謂的模樣。
可就在那一瞬間，黎初看穿了他的內心。
黎初：“阿渺說他無所謂有沒有弟弟，但請你們別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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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找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 蹙著眉望向尹渺手裏的鬼，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是個未成年鬼。
他遲疑道：“怎麽回事？我現在沒有靈魂離體, 應該看不到鬼的啊。”
“現在看得到, 是因為有我。”尹渺拎著這個小鬼頭，狠狠丟在地上，“剛剛能看到, 是這家夥故意顯形, 找替死鬼。”
“對、對不起。”小鬼頭當場滑跪, 眼淚汪汪企圖賣慘, “我沒有找替死鬼, 只是想惡作劇, 沒想著要害人……”
“賣慘飄路中間？”尹渺不解氣的踹了一腳小鬼頭, 還想繼續揍它一頓。
“我也沒想到有人能看見我啊，我試了好多次, 都是一只鬼在自娛自樂，沒想到這回就被他看見了……”
小鬼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瞥了一眼黎初, 瞧出了他眉間的猶疑，猛地抱著他的大腿，哭得稀裏嘩啦、聲淚俱下。
小鬼頭：“嗚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年紀還小，死得又早……”
“餵餵, 你抱誰呢？臉往哪裏蹭呢？我老婆有潔癖！快滾！”尹渺提著小鬼頭的衣領，把鬼丟到一邊, 言語上又訓了他一頓。
未成年就早早死了，為了引起路人的註意力而惡作劇, 可沒有人看得見他。
恍惚間，黎初在這只小孩鬼身上看到了一絲尹渺的影子，不由生出了點惻隱之心。
他攔住了還想揍鬼的尹渺，嘆氣道：“算了算了，我不是沒事嗎？”
“你額頭流了那麽多血，還敢說沒事？！”尹渺小心的撩開黎初的頭發，手掌虛虛的覆蓋上去給他療傷。
一旁的小鬼頭見狀，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跑，尹渺驟然轉頭，眼神一凝，小鬼頭就被定住了，像個雕塑一樣動彈不得，唔唔唔的連嘴巴都張不開。
額頭的疼痛減輕了不少，黎初用紙巾擦了擦，發現傷口已經結痂，遂道：“阿渺可以了，我已經好了。”
“不流血而已，怎麽能說好？”尹渺對著他的傷口呼呼吹氣，心疼道，“你要是留疤了，我把這熊孩子提起來再抽一頓！”
小鬼頭被嚇哭了，化出最初的鬼形，臉色蠟黃，一身條紋服，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針孔，是只早夭的小病死鬼。
黎初見狀，覺得這小鬼頭也挺可憐的，替他說好話道：“你看他是病死的，不是車禍死，不可能在馬路上找替死鬼。”
黎初：“況且，這兩天快中元節，鬼的能力也增強了。所以我才突然見鬼吧，也不能全怪他。”
尹渺不想這麽輕易的放走熊孩子鬼，擡眼又瞧見黎初懇求的目光，有點煩躁的揉揉腦袋。
他不高興的別開臉，眼不見心不煩的揮揮手，小鬼頭瞬間恢覆動彈，屁滾尿流的一溜煙躥走了。
黎初松了口氣，就聽到尹渺吐槽：“你怎麽突然這麽聖母？”
“日行一善？幫你積陰德。”黎初習慣性的回嘴道。
尹渺氣笑了，抓住黎初嗷嗚一口，黎初臉上多了一個新鮮的鬼牙印。
黎初：“……”
這些日子相處多了，重回竹馬之間的默契，他也變得有點毒舌了。
黎初反思自己，摸摸自己的臉，淡定道：“走吧，回家。”
*
額頭上的傷口結痂，黎初也沒覺得自己有其他不適，就沒去醫院，自行在家休息。
期間接到了尹母的電話，說家裏做了一大桌子菜，要不要過來吃飯。
以前，黎初去尹家拜訪是從來不留下來吃飯的。他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沒有臉面也沒有資格和尹父尹母坐在一個桌子吃飯，他怕自己吃著吃著就愧疚的哭出來。
如今有尹渺在身邊，黎初的心態驟然轉變，他唯一要考慮的就是尹渺想不想讓他去尹家吃飯。
“去啊，為什麽不去。”尹渺雙手擱在腦後，看著天花板，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以為你不想見他們。”黎初楞了一下，仰頭望著他，“見到你弟弟會讓你傷心吧？你不想見他們，我就不去了。”
說好了要給尹母做半個兒子，黎初尋思著換種方式孝順也可以。
比如陪尹母出來逛逛街，給尹父送他喜歡的茶具，總之繞開尹渺的弟弟就是了。
“我不傷心。”尹渺重覆道，“我不傷心。”
黎初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踩上了沙發，抱住飄浮在半空中若無其事的尹渺，把鬼拽下來按在懷裏：“好好，不傷心。”
尹渺掙紮了一下，他的力氣很大的，卻掙脫不開這個人類的懷抱，反而被強行按住腦袋，窩在肩膀上睜不開眼。
他吸了下鼻子，使勁的眨了好幾下眼睛，自暴自棄的埋進黎初的脖窩裏：“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麽脆弱，我可是大鬼！”
黎初用手指順了順尹渺的頭發，輕吻他的發梢：“好的，大大鬼。”
*
黎初帶著尹渺出發，汽車被維修廠拉走修理，他們坐的地鐵。
傍晚下班，地鐵上人本來不少，黎初身邊莫名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
主要原因是有尹渺這個充滿陰氣的存在，他就飄在黎初的腦袋上。
地鐵裏一直是冷氣給夠，大家都站的舒舒服服的，只是到了黎初這一小片地方，直接降到了幾度，短袖根本就不頂用，只能繞道。
黎初身上穿著長襯衫，比短袖好點可壓根抵不住零上幾度的氣溫，詭異的是他沒覺得哪裏冷，鎮定自若的坐了一路地鐵，還有心情和尹渺說說笑笑。
也正是因為黎初在自言自語，沒帶藍牙耳機也沒玩手機，還一邊和空氣說話一邊笑，他說話的聲音很小，看起來有點精神堪憂，周圍的路人都很驚疑不定，就默默的遠離了他。
黎初對此毫不在意，或者說他懶得去理會周圍那些無聊的目光，他只會把精力放在自己想在意的人和事上。
按響尹家的門鈴，是尹母開了門，笑容滿面的迎著他進來了。
“媽，這是給你買的禮物。”黎初說好了要改口，喊起媽來也是從善如流，把尹母喊得微微一楞。
“你的精神比前幾天好多了。”尹母順手接過禮物，細細打量著黎初，看到他額頭上的傷略微一頓，“怎麽弄的？”
“不小心遇到了一個小追尾，沒什麽大事。”黎初笑了笑，一語帶過。
尹母見他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她道：“最近有什麽好事嗎？還是調職加薪了？”
“是有好事。”黎初看了眼飄飄蕩蕩在家裏閑逛的尹渺，輕輕道。
“什麽好事？”尹母再怎麽追問，黎初也不再說，只是道，“我不調職了，我不去A市了。”
“怎麽不去了？”尹母疑惑道。
“就是不想去了，我想要留在若河市。”黎初解釋道，轉頭看了看周圍，“爸呢？”
尹母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略有些結巴：“他、他去買醬油了。”
尹母對黎初喊他媽這事是有心理鋪墊的，畢竟黎初說過要做他的半個兒子，但對黎初喊尹父爸這一事，還是比較吃驚的。
畢竟尹父對黎初的態度一直非常冷硬、很兇，基本上都是把黎初罵走的，盡管他也不是故意……可不知情的黎初真的就這麽毫無芥蒂的喊爸了？這樣的轉變也太快、太突兀了吧？
黎初知道自己喊的有點突兀，他也假裝不知情，只是笑了笑，和尹母一起到廚房把做好的菜端出來。
尹父拎著醬油瓶進門，見到客廳的黎初狠狠一楞，皺眉道：“你怎麽又來了？”
“爸，媽叫我回來吃飯，我就來了。”黎初沖他笑了笑，若無其事的舀了一碗飯端給尹父，“爸，別生氣，您先吃飯。”
“為什麽喊我爸？”尹父狐疑的望著黎初，見黎初的神色與過去截然不同，鬧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黎初，你可不是我兒子，別亂叫。”
“爸，別這麽說。”黎初微笑道，“我已經想好了，我想成為你們的半個兒子，替尹渺為你們盡孝。”
“你……你何必呢？尹渺已經死了！不要再糾結過去了！”尹父擰著眉頭，呵斥道，“我也不需要你做我兒子，管好你自己就行，不要尋死覓活的就可以了！過你自己的生活去！”
尹母聽到外頭有爭吵，連忙趕出來阻止：“哎呀，別吵別吵。”
“爸，我這些天夢到阿渺了。”黎初靜靜的看著他們，說出事先想好的說辭，“他說他很想你們，想讓我代替他看望你們。”
此話一出，空氣都為之一靜。
“我已經……好久沒夢到渺渺了。”尹母怔怔的望著黎初，眼底有些傷感。
尹父則低垂著頭，抹了一把臉，一言不發的坐下。
“夢到他了？你也該放下了。”尹父還是那些話，語氣緩和了不少，“不用你替他盡孝。我們有其他兒子，用不著你。”
黎初聞言，目光落到餐桌旁的某一片空氣，是尹渺飄在那裏，伸著腦袋吸那些飯菜的精氣，仿佛對他們的對話漠不關心。
“可是，阿渺很想你們。”黎初緩緩道，“他想見見你們，即使你們有了其他的兒子。”
尹父擡頭看黎初，質問道：“你是在苛責我們嗎？尹渺死後我們不能有其他孩子嗎？”
“不是的爸，我只是感覺到阿渺很難過。”黎初看著吸了飯菜香後飄到他身邊的尹渺。
對方漫不經心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掛在他的背上，也不去看他的父母，一副很無所謂的模樣。
可就在那一瞬間，黎初看穿了他的內心。
黎初：“阿渺說他無所謂有沒有弟弟，但請你們別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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