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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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第 39 章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們哪裏有忘記他？”尹父對黎初的話感到不滿, 橫眉冷對道，“就因為我們有了第二個兒子，你就可以這麽指責我們了嗎？”
黎初看著聲色俱厲的尹父, 撲通一聲跪下了。
“我知道以我的立場說這些話很無理取鬧, 但我不想讓阿渺被遺忘。”
他靜靜的環顧四周，低聲道：“阿渺的很多東西都消失了。”
尹家的整個客廳，溫馨、可愛, 有很多小孩子的東西, 桌角貼著防撞護角, 客廳裏掛著幼稚的塗鴉和獎狀。
可十年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黎初隱約還記得, 墻上曾經掛著一副由上千塊拼圖組成的清明上河圖, 是尹渺熬夜拼成送給尹母的生日禮物, 角落掛著一輛山地自行車, 尹渺十五歲時求了尹父大半年才買下來的。
電視架旁的一側曾經還擺著校園籃球賽的獎杯，另一側放著樂高航母模型, 玄關的鞋櫃上還有一雙喬丹簽過名的球鞋。
現在這些東西都沒有了。
尹渺的房間也成了他弟弟的房間。
尹父張了張嘴，一時間啞然。
黎初明白, 或許是擔心觸景傷情, 尹家人把所有東西都收起來了。
可這個家裏沒有一絲一毫屬於尹渺的氣息，連全家福都是嶄新的、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弟弟，甚至都不知道阿渺的存在吧？”黎初輕輕道。
“他知道，他知道的！”尹母急切的自證道，“炎炎一直知道自己有個哥哥, 只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黎初：“那他知道自己被當作阿渺的代替品嗎？”
尹母狠狠一楞，忙去看緊閉的房門, 擔心小兒子會聽到什麽。
尹父沙啞著聲音道：“黎初，你怎麽、你怎麽能這麽說？”
“媽說, 弟弟長得阿渺，他一定是代替阿渺來守護你們的。”
黎初的聲音很輕很淡，重重的擊在了尹家人的心上：“可是阿渺他不希望這樣。讓別人成為他的代替品，或者他被別人所取代，尹渺都不喜歡。”
“尹渺就是尹渺，不是什麽別的人或者什麽別的鬼。”
黎初的眼神極其認真，也十分的黯淡。
他好像感受到了尹渺的難過，低低述說道：“即使你們有了其他的兒子，也不要把他當作尹渺，他們是不一樣的。”
“所以，不要把別人當作尹渺，然後理所當然的把他遺忘，尹渺會傷心的。”
“求求你們，不要忘記阿渺。”
黎初開始磕頭，給尹父尹母磕頭。
“只保留一件東西也好，掛在家裏。至少讓阿渺知道，他的父母其實有在懷念他，可以嗎？求求你們。”
透明的尹渺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磕，低低道：“他們忘記就忘記了，我沒所謂的。”
黎初仍然固執己見，將額頭重重的砸在地上，即便尹渺用手掌墊著他的額頭，他還要挪個方位繼續磕。
*
等黎初磕了三五個響頭，尹母才回過神，用力把黎初拽起來，著急的解釋道：“沒忘記，沒有忘記，我們只是把渺渺的東西收起來了。”
“本來想燒掉的，但還是不舍得。”尹母黯然道。
“跟他說這麽多幹什麽？”尹父皺眉，扯了下尹母的衣服，讓她閉嘴，可是來不及了。
果然，黎初擡起紅紅的額頭，怔怔的道：“我能見見阿渺的遺物嗎？”
“……東西很多、很亂。放在另一套房子裏。”尹母尷尬且不自然的笑了笑，原本想拒絕，看到黎初黯然神傷的目光，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她不顧丈夫隱晦的阻攔，開口道：“等吃完飯了，我帶你去看看吧。”
鬧了這麽一出，飯菜都涼了，還被尹渺吸走了飯菜香，食之如嚼蠟，可黎初的嘴角含笑，吃得似乎很開心。
尹父尹母心不在焉的，也沒註意到飯菜寡淡無味，只是吃飯只是為了進食。
“弟弟呢？不出來吃飯嗎？”黎初問。
“……他還在臥室裏午睡，我待會兒熱一熱飯，送到他房間裏吃。”尹母解釋道。
尹父沈默不語，拿著筷子停頓了許久，不知不覺開始嘆氣。
黎初註意到飯桌上氣氛不好，隨口挑了個話題：“快到中元節了，爸媽要不要給阿渺燒燒紙？”
“……”尹父擡眼看向黎初，不讚同的斥責道，“這是封建迷信。”
黎初：“。”
“燒紙沒什麽用。”尹母也道，“以前燒過了，阿渺也不來我的夢裏看我。”
她說著說著，低下頭抹眼淚。
黎初看向透明的尹渺，尹渺：“……”
尹渺：“好吧，我今晚就入我媽的夢。”
“燒紙還是有用的。”黎初轉頭看向尹父尹母，直視著他們的眼睛，半真半假的道，“我前幾天就是燒了紙，才夢到了阿渺。他和我說了好多的話，我才轉變了心態，不想尋死了。”
黎初笑了笑：“今天來拜訪你們，也是阿渺說想來看看你們，我沒說謊。阿渺怕被忘記也是真的，他這只鬼心眼小、別別扭扭的，想見你們還不願意直接來，硬要我來了他才來。”
此話一出，面前的兩個人都沈默了。尹父困惑皺眉，尹母驚疑不定，他們都有同一個動作，就是擡起頭望著黎初。
*
黎初是個有點瘋的孩子，他們一直都知道。自從尹渺死了之後，黎初就不太正常了，喪喪的有點抑郁，好像時時刻刻都不想活。
談到尹渺，黎初就控制不住的愧疚、流淚，時不時還有自殘傾向。他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正確的對待黎初。
一開始是忍不住想要怨恨，但黎初這孩子有什麽錯？他還是自己兒子喜歡的人，兒子耗盡生命去拯救的心上人，恨他豈不是辜負兒子的一番心意？
喪子之痛紮在心裏，日子還要繼續過，兩三年後負面想法就淡了，也有了二胎轉移註意力，悲傷的情緒淡化，也不再去想過去的事。
他們走出來了，黎初這個孩子還是一如既往，深陷在過去的傷痛中無法自拔。
他太執拗了，明明知道自己會受傷，還是固執的來見他們，撞個頭破血流的再回去，好像要用這種自虐式揭開傷疤來銘記尹渺。
這兩年眼看著撐不住了，黎初選擇逃離若河也是一種解脫。然而，就這幾天，黎初突然變了，變得不再尋死，還要認他們做半個爸媽。
尹母本來還覺得是好事，如今看到黎初這副神神叨* 叨的模樣，她和尹父產生了同樣的一個念頭——黎初並沒有好轉，他的精神可能出問題了。
飯後，尹母收拾餐具，尹父把她拉到一邊，看了一眼客廳的黎初，壓低了聲音道：“你真的要帶黎初去看小渺的遺物？我覺得不行，我們找個理由回絕吧。”
“我已經答應了。”尹母有點走神，把已經洗幹凈的餐盤又抹了一遍洗潔精，“小初也不容易，他應該要知道渺渺的心意，總不能一直瞞下去吧？”
“黎初他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好，不能讓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了小渺喜歡他，你說他會不會跳河？會不會殉情？你這是要斷送他一條命嗎？”
尹父堅決反對道：“我們瞞了這麽久，難道要前功盡棄嗎？”
尹母洗碗的動作停下，沈默了。
過了半晌，她才開口道：“知道了，我只是帶小初看看渺渺的遺物，除了那個日記本，渺渺還有很多遺物。”
*
黎初不知道自己在尹家人眼裏成了神經病，並且小心翼翼的關註著他的心理與情緒。
他坐在客廳喝水，遠遠的看著尹父尹母在小聲討論著什麽，尹渺正飄在他們頭頂上偷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東西。
廚房裏的尹母擦擦手，解下圍裙，正要走出廚房。尹渺先她一步飄了出來。
“他們在說什麽？”黎初好奇道。
“沒什麽。”尹渺想到自己那一日記本的騷話情話黑歷史，不自然的別開臉，轉移話題道，“我弟睡醒了，他在門口偷聽很久了。”
黎初楞了下，還想再問些什麽，尹母已經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打算帶他出門。
尹母：“小初，我們走吧。我和你尹叔……你爸在隔壁樓又買了套房子，渺渺的遺物都放在那裏了。”
兩人溜達著下樓，就當是晚飯消食，有鄰居看到尹母拉著一陌生青年，好奇的上前打招呼，尹母主動介紹道：“我幹兒子。”
黎初沖他們點頭笑了笑，跟著尹母一起走進隔壁的單元樓。
哢嚓一聲，門開了。撲面而來的灰塵味，很久沒進來人了。
尹母開了燈，屋子裏堆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她視線掃了一圈，似不經意的走進去，用身體遮住角落的一個小箱子。
她轉過身，對黎初道：“這些都是渺渺的遺物，你都可以翻開看看。如果喜歡什麽，就帶走吧。”
黎初走進最近的一個箱子，打開，是一疊高中課本，最上頭一本就是語文。
他隨手翻了翻，一翻就翻到尹渺的“畫作”，在仕女的臉上畫絡腮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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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們哪裏有忘記他？”尹父對黎初的話感到不滿, 橫眉冷對道，“就因為我們有了第二個兒子，你就可以這麽指責我們了嗎？”
黎初看著聲色俱厲的尹父, 撲通一聲跪下了。
“我知道以我的立場說這些話很無理取鬧, 但我不想讓阿渺被遺忘。”
他靜靜的環顧四周，低聲道：“阿渺的很多東西都消失了。”
尹家的整個客廳，溫馨、可愛, 有很多小孩子的東西, 桌角貼著防撞護角, 客廳裏掛著幼稚的塗鴉和獎狀。
可十年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黎初隱約還記得, 墻上曾經掛著一副由上千塊拼圖組成的清明上河圖, 是尹渺熬夜拼成送給尹母的生日禮物, 角落掛著一輛山地自行車, 尹渺十五歲時求了尹父大半年才買下來的。
電視架旁的一側曾經還擺著校園籃球賽的獎杯，另一側放著樂高航母模型, 玄關的鞋櫃上還有一雙喬丹簽過名的球鞋。
現在這些東西都沒有了。
尹渺的房間也成了他弟弟的房間。
尹父張了張嘴，一時間啞然。
黎初明白, 或許是擔心觸景傷情, 尹家人把所有東西都收起來了。
可這個家裏沒有一絲一毫屬於尹渺的氣息，連全家福都是嶄新的、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弟弟，甚至都不知道阿渺的存在吧？”黎初輕輕道。
“他知道，他知道的！”尹母急切的自證道，“炎炎一直知道自己有個哥哥, 只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黎初：“那他知道自己被當作阿渺的代替品嗎？”
尹母狠狠一楞，忙去看緊閉的房門, 擔心小兒子會聽到什麽。
尹父沙啞著聲音道：“黎初，你怎麽、你怎麽能這麽說？”
“媽說, 弟弟長得阿渺，他一定是代替阿渺來守護你們的。”
黎初的聲音很輕很淡，重重的擊在了尹家人的心上：“可是阿渺他不希望這樣。讓別人成為他的代替品，或者他被別人所取代，尹渺都不喜歡。”
“尹渺就是尹渺，不是什麽別的人或者什麽別的鬼。”
黎初的眼神極其認真，也十分的黯淡。
他好像感受到了尹渺的難過，低低述說道：“即使你們有了其他的兒子，也不要把他當作尹渺，他們是不一樣的。”
“所以，不要把別人當作尹渺，然後理所當然的把他遺忘，尹渺會傷心的。”
“求求你們，不要忘記阿渺。”
黎初開始磕頭，給尹父尹母磕頭。
“只保留一件東西也好，掛在家裏。至少讓阿渺知道，他的父母其實有在懷念他，可以嗎？求求你們。”
透明的尹渺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磕，低低道：“他們忘記就忘記了，我沒所謂的。”
黎初仍然固執己見，將額頭重重的砸在地上，即便尹渺用手掌墊著他的額頭，他還要挪個方位繼續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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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黎初磕了三五個響頭，尹母才回過神，用力把黎初拽起來，著急的解釋道：“沒忘記，沒有忘記，我們只是把渺渺的東西收起來了。”
“本來想燒掉的，但還是不舍得。”尹母黯然道。
“跟他說這麽多幹什麽？”尹父皺眉，扯了下尹母的衣服，讓她閉嘴，可是來不及了。
果然，黎初擡起紅紅的額頭，怔怔的道：“我能見見阿渺的遺物嗎？”
“……東西很多、很亂。放在另一套房子裏。”尹母尷尬且不自然的笑了笑，原本想拒絕，看到黎初黯然神傷的目光，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她不顧丈夫隱晦的阻攔，開口道：“等吃完飯了，我帶你去看看吧。”
鬧了這麽一出，飯菜都涼了，還被尹渺吸走了飯菜香，食之如嚼蠟，可黎初的嘴角含笑，吃得似乎很開心。
尹父尹母心不在焉的，也沒註意到飯菜寡淡無味，只是吃飯只是為了進食。
“弟弟呢？不出來吃飯嗎？”黎初問。
“……他還在臥室裏午睡，我待會兒熱一熱飯，送到他房間裏吃。”尹母解釋道。
尹父沈默不語，拿著筷子停頓了許久，不知不覺開始嘆氣。
黎初註意到飯桌上氣氛不好，隨口挑了個話題：“快到中元節了，爸媽要不要給阿渺燒燒紙？”
“……”尹父擡眼看向黎初，不讚同的斥責道，“這是封建迷信。”
黎初：“。”
“燒紙沒什麽用。”尹母也道，“以前燒過了，阿渺也不來我的夢裏看我。”
她說著說著，低下頭抹眼淚。
黎初看向透明的尹渺，尹渺：“……”
尹渺：“好吧，我今晚就入我媽的夢。”
“燒紙還是有用的。”黎初轉頭看向尹父尹母，直視著他們的眼睛，半真半假的道，“我前幾天就是燒了紙，才夢到了阿渺。他和我說了好多的話，我才轉變了心態，不想尋死了。”
黎初笑了笑：“今天來拜訪你們，也是阿渺說想來看看你們，我沒說謊。阿渺怕被忘記也是真的，他這只鬼心眼小、別別扭扭的，想見你們還不願意直接來，硬要我來了他才來。”
此話一出，面前的兩個人都沈默了。尹父困惑皺眉，尹母驚疑不定，他們都有同一個動作，就是擡起頭望著黎初。
*
黎初是個有點瘋的孩子，他們一直都知道。自從尹渺死了之後，黎初就不太正常了，喪喪的有點抑郁，好像時時刻刻都不想活。
談到尹渺，黎初就控制不住的愧疚、流淚，時不時還有自殘傾向。他們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正確的對待黎初。
一開始是忍不住想要怨恨，但黎初這孩子有什麽錯？他還是自己兒子喜歡的人，兒子耗盡生命去拯救的心上人，恨他豈不是辜負兒子的一番心意？
喪子之痛紮在心裏，日子還要繼續過，兩三年後負面想法就淡了，也有了二胎轉移註意力，悲傷的情緒淡化，也不再去想過去的事。
他們走出來了，黎初這個孩子還是一如既往，深陷在過去的傷痛中無法自拔。
他太執拗了，明明知道自己會受傷，還是固執的來見他們，撞個頭破血流的再回去，好像要用這種自虐式揭開傷疤來銘記尹渺。
這兩年眼看著撐不住了，黎初選擇逃離若河也是一種解脫。然而，就這幾天，黎初突然變了，變得不再尋死，還要認他們做半個爸媽。
尹母本來還覺得是好事，如今看到黎初這副神神叨* 叨的模樣，她和尹父產生了同樣的一個念頭——黎初並沒有好轉，他的精神可能出問題了。
飯後，尹母收拾餐具，尹父把她拉到一邊，看了一眼客廳的黎初，壓低了聲音道：“你真的要帶黎初去看小渺的遺物？我覺得不行，我們找個理由回絕吧。”
“我已經答應了。”尹母有點走神，把已經洗幹凈的餐盤又抹了一遍洗潔精，“小初也不容易，他應該要知道渺渺的心意，總不能一直瞞下去吧？”
“黎初他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好，不能讓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了小渺喜歡他，你說他會不會跳河？會不會殉情？你這是要斷送他一條命嗎？”
尹父堅決反對道：“我們瞞了這麽久，難道要前功盡棄嗎？”
尹母洗碗的動作停下，沈默了。
過了半晌，她才開口道：“知道了，我只是帶小初看看渺渺的遺物，除了那個日記本，渺渺還有很多遺物。”
*
黎初不知道自己在尹家人眼裏成了神經病，並且小心翼翼的關註著他的心理與情緒。
他坐在客廳喝水，遠遠的看著尹父尹母在小聲討論著什麽，尹渺正飄在他們頭頂上偷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東西。
廚房裏的尹母擦擦手，解下圍裙，正要走出廚房。尹渺先她一步飄了出來。
“他們在說什麽？”黎初好奇道。
“沒什麽。”尹渺想到自己那一日記本的騷話情話黑歷史，不自然的別開臉，轉移話題道，“我弟睡醒了，他在門口偷聽很久了。”
黎初楞了下，還想再問些什麽，尹母已經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打算帶他出門。
尹母：“小初，我們走吧。我和你尹叔……你爸在隔壁樓又買了套房子，渺渺的遺物都放在那裏了。”
兩人溜達著下樓，就當是晚飯消食，有鄰居看到尹母拉著一陌生青年，好奇的上前打招呼，尹母主動介紹道：“我幹兒子。”
黎初沖他們點頭笑了笑，跟著尹母一起走進隔壁的單元樓。
哢嚓一聲，門開了。撲面而來的灰塵味，很久沒進來人了。
尹母開了燈，屋子裏堆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她視線掃了一圈，似不經意的走進去，用身體遮住角落的一個小箱子。
她轉過身，對黎初道：“這些都是渺渺的遺物，你都可以翻開看看。如果喜歡什麽，就帶走吧。”
黎初走進最近的一個箱子，打開，是一疊高中課本，最上頭一本就是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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