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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暴雨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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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暴雨將至

富凡最近很苦惱,或者說是很嘚瑟。

自從寒假兩人見過家長回來後郁衛恒一天黏得比一天緊,富凡過生日那天還真如富凡先前幻想的那樣,主動綁了蝴蝶結,把自己打包成禮物等著富凡拆。他綁著大紅蝴蝶結騎在自己身上浪的模樣,讓富凡足足回味了一周。

近來郁衛恒的需求量還特別大,而且基本都是主動求歡,害得富凡差點直不起腰,天天頂著脖子上的新鮮草莓去閃瞎學校眾人的眼。

總之這半年來富凡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這一切的一切只能有一個解釋就是郁衛恒陷入了愛河,對自己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

面對郁衛恒如此的愛意,富凡總覺得受之有愧,不做點什麽回應他總覺得對不起他。

富凡回應愛情的的方式更加簡單粗暴,直接拖著季鈞旭和莊衡一起幫自己選戒指。

“你們都不知道,上次我奶奶的戒指他沒帶下去的時候,那神情有多失落,肯定心裏特想我能跪下來跟他求婚。”富凡在櫃臺面前特嘚瑟,整個人都神采飛揚,那神情仿佛在炫耀說對方愛死了他,不給他一個名份不好。

“富凡,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選的兩枚戒指都是男戒。”季鈞旭提醒道,櫃員低頭看戒指,明明一副好奇八卦的模樣卻因為職業操守在極力忍耐。

“我沒跟你們講過嗎?我就是要給我男朋友買戒指。”富凡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毫不在意地出了櫃。

櫃員終於忍不住擡頭看了富凡一眼,對上富凡的目光隨即心虛趕緊移開:“先生好眼光,我們這一款男士戒指買的人很多,而且都是上流成功人士,特別適合您和您的伴侶。”目光在季鈞旭和莊衡之間打了個轉。

“他沒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富凡知道櫃員想錯了。

“你們覺得怎麽樣?他會喜歡嗎?”富凡看向季鈞旭和莊衡問道。

“凡哥你真的......”莊衡雖然一直知道富凡跟郁衛恒在一起的事,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富凡會讓自己替他挑選戒指,他對郁衛恒是認真的,認真到要跟他結婚,想給他一輩子的承諾。

“只要是你選的我想不管買什麽他都會喜歡。”季鈞旭很淡然地接受了富凡的出櫃,這讓富凡很沒成就感,雖然他自己就是個GAY但至少也表現得驚訝一點,這種見過大場面處變不驚的狀態也太不給面子了。

莊衡的態度倒如富凡預想的一樣,比較驚訝,有點小激動,或者說似乎有些過分激動,激動得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

“就拿這兩個吧,幫我裝起來。”富凡將戒指買下,刷卡簽單,動作流暢,一氣呵成,不帶半點猶豫。

“你要不要也買個送給你們家沈大少?”富凡問道,自從大三寒假過後季鈞旭就正式跟沈粲覆合了,連富凡都替唐筱蕓感到惋惜,到最後季鈞旭都沒能忘記沈粲愛上她,不過好在覆合後的沈粲忠犬得可以,季鈞旭過得開心就好,畢竟感情的事無法強求。

季鈞旭朝櫃面看了看,似乎有些心動,但最終還是沒買:“再等等吧,我不想現在給他太大壓力。”

“你怎麽知道他不會欣喜若狂?”

季鈞旭搖頭:“我不想冒險,現在這樣挺好。”

“凡哥,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戒指給他?”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莊衡問道。

“等畢業典禮那天吧,反正也快了。到時候還要兄弟們去給我撐場子啊,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計劃,保準他感動到哭。”富凡似乎可以預見畢業典禮那天郁衛恒見自己求婚激動欣喜的情景,臉上不自覺笑開。

“抱歉,那天我有事去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莊衡逃似的離開。

“他怎麽了?被我嚇到了?他是不是不能接受這種事?”富凡疑惑道,“不對啊,你那個時候跟沈粲在一起他也沒這樣啊。”

季鈞旭嘆了口氣:“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怎麽了?”富凡是真傻。

“他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季鈞旭本不想說,也不該由季鈞旭來說,但他不說莊衡又不說,富凡永遠不會知道,富凡不知道就永遠不會對莊衡保持距離,莊衡就永遠不會死心。

“啊?不是......怎麽可能?”這沖擊太大,比富凡自己出櫃的沖擊來得還要大,他們三個中他一直以為的唯一一個直男居然也是彎的,還喜歡自己,“我需要捋捋。”

“既然你已經認定了別人,找時間跟莊衡好好談談說清楚吧,不要再讓他心存希望,這樣對他傷害更大。”

“我會的。”

“環游世界”一年多的許茜西突然回來了,許茜西回來之後郁國宗便安排了兩家人見面,並正式向許家提親,說老太太身體越來越差了,希望能在郁衛恒畢業之後就結婚,許家自是滿口答應。

“你呢?你想跟我結婚嗎?”許茜西望著郁衛恒,仿佛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神情充滿哀求希望他說不。

“你願意我就沒意見。”郁衛恒讓她失望了。

許茜西眼中最後一縷光彩消失不見,跑了出去。

“小丫頭害羞了,我們別在意,別在意啊。”許局打著圓場。

“以前經常跟在許局後面的那位小李怎麽沒看見?”郁衛恒問道。

聞言許局表情一滯,許夫人看向許局神情極度不自然。

“他啊,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我們這些老頭子總不能一輩子把他綁在身邊替我開車,不能阻礙別人發展。”許局說道。

“老許這話不錯,年輕人是該出去闖闖。”郁國宗附和道。

“我去看看茜西。”郁衛恒離席。

沒有要郁衛恒去找,許茜西主動發了消息給郁衛恒讓他出來一下。

“這一年多你們發生什麽事了嗎?”郁衛恒在酒店旁一條昏暗的小巷子裏找到蹲在那裏的許茜西。

“那次回去後我們就跟我爸媽坦白了,但爸媽說什麽也不同意,還把我關了起來辭退了明明,我沒有辦法,只能逃出去找明明私奔,我們順利逃走了,逃到了Z市的一個小鎮上,扔掉了手機,誰都沒有聯系,雖然日子過得艱苦,但只要能跟明明在一起總是開心的。”

“我一直想要個孩子,我覺得只要我們有了孩子,到時候我爸媽不接受也得接受,明明一開始不同意,最後還是被我逼得妥協了,我們在那裏登記結婚了,那天明明卻哭了,他說他對不起我,他一直都舍不得碰我,一直想把第一次留到我們結婚的那天,想等到父母認同的那天,能夠給我幸福的那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一切都當作逼父母同意的手段......”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太想要孩子,壓力太大,一年裏我始終沒能懷孕,去看了許多醫生依舊沒用,還被我爸找到,我爸拿我沒辦法只能拿明明開刀,明明的父母,明明所有的親戚在一夕之間全部失業,是我爸做的,他威脅明明,他一天不帶著我回去,他的親人就一天也別想找到工作。他的家人都是拿著微薄薪水支撐著整個家庭開銷孩子上學的普通家庭,失去工作等於斷了他們生路,他怎麽能這麽狠心,這麽滅絕人性......”許茜西哭得抽抽噠噠,但還在繼續說著,郁衛恒將紙巾遞給她默默地聽著。

“明明很痛苦,但他從來沒說過要離開我,他努力試著替他們找別的工作,但每次都幹不到兩天就被無故辭退......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追著明明硬要跟他在一起,如果不是我拉著明明私奔,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明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所以他才在一開始拒絕我,他才想將一切扼殺在源頭,是我太天真,太一廂情願地以為不管什麽困難只要我們足夠相愛一切都能解決......可是我錯了,事實比想象的可怕一萬倍,看著明明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他,只有離開他他才能解脫......”

“那他現在人呢?”郁衛恒問道。

“我不知道,自從回來後除了簽字離婚那次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我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沒事的,許局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他一定在某個地方好好地活著。”郁衛恒抱住許茜西安慰她。

“你去悔婚好不好?現在只有你能這樣做了,只要你不同意,我們就不用結婚了......我求你......”許茜西抓住郁衛恒的手臂哀求道。

郁衛恒抽出手臂:“沒用的,你就算不跟我結婚也會跟別人結婚,那時情況只會更糟。”

“可是只要結了婚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只要我一天沒結婚,我跟明明就還有可能。”

“你還不死心嗎?事情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了你還能怎麽做?再私奔一次嗎?”郁衛恒敬佩許茜西為愛付出的勇氣,但她行為太過愚蠢。

“那你呢?你真的想跟我結婚嗎?富凡知道嗎?”許茜西問道。

“我會找時間告訴他。”郁衛恒偏過頭去。

“為什麽?為什麽你能這麽淡然地就接受了?你跟富凡在一起不是嗎?你有想過你結婚後富凡的心情嗎?你以為結婚後你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嗎?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他?”

郁衛恒沒有回答,起身準備離開。

“我會告訴他的,告訴他我們要結婚的事,你覺得他能接受嗎?”許茜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拼盡最後一絲希望,甚至做出平時自己最不齒的事來,只要一切還能有挽回的餘地。

“那我先謝謝你替我做了我該做的事。”

“偽君子!你會後悔的!你幫幫我,也幫幫你自己,我求你,求求你......”許茜西哭得聲嘶力竭。

郁衛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事實證明許茜西並沒有她說的那樣不擇手段,過了兩個禮拜富凡都沒有提到郁衛恒要結婚的事,一切照舊,似乎又有點不太一樣,富凡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還像有心思,但肯定不會是自己要結婚這件事。

富凡一直想找機會跟莊衡談談,但一直沒能有時間,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跟父母出櫃。

從過年回來郁衛恒將那只帶不進去的玉戒指還給自己,說著“它並不適合我”的時候富凡便下定決定要送他一只屬於他的戒指,但在送他戒指之前富凡想為兩人鋪好路,掃清障礙,不想郁衛恒將來因為自己家裏的情況受半點委屈,他不能替郁衛恒做出櫃的決定,但他可以替自己做,至少將來他們在一起會少一點障礙,郁衛恒會少一點麻煩多一點保障,同時也想讓郁衛恒看到自己的決心,讓郁衛恒知曉自己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的想跟他一輩子。

富凡從來沒給過任何人承諾,但是現在他想給郁衛恒一生的承諾。

富凡在朋友那邊沒有得到的隆重對待,在父母那邊盡數還了回來。聽到兒子說自己喜歡男人,並想跟他結婚的那刻,富媽媽嚇得差點暈厥過去,富爸爸沖到廚房裏拿起搟面杖就是一頓猛打,但富凡嘴硬怎麽也不肯認錯,被打得鼻青臉腫連吭都不吭一聲。

被趕出家門揚言要斷了他一切經濟來源後富凡卻前所未有地輕松愉悅,撥通了莊衡的電話約他見面。

見到臉腫了一圈的富凡莊衡嚇了一跳,忙拖著他就要去醫院,富凡將他拉住:“不要了,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你怎麽了?為什麽會搞成這樣?”莊衡擔心道,在他的印象中郁衛恒打架從來沒輸過,更不會被打得這麽慘。

“我爸打的。”

“為什麽?”

“我跟他出櫃了,就把我暴打了一頓,還說要斷我經濟來源,斷就斷唄,反正我有手有腳餓不死,還好我提前買了戒指哈哈......”

半響莊衡才出聲:“你為了他跟家裏出櫃,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怎麽想的?你做的這一切是他想要的嗎?他值得你為他這樣做嗎?”

“值得啊!”富凡回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他不是真心喜歡你,你不要被他騙了,你只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罷了!”莊衡控制不住吼了出來。

富凡神情古怪,卻似乎並不生氣,替莊衡倒了杯水:“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喜歡他,這輩子不會變了,如果以前我有什麽讓你誤會的地方我道歉,但是我們可能真的無法再做朋友了,他會吃醋。”

“凡哥你,你怎麽會......”莊衡跌坐在座椅上,“我......我......”

“抱歉。”富凡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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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在哪裏看到的一句話(大意):感情中最悲哀的是一個在計劃著未來,另一個卻在計劃著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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