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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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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39%

“是誰找小魚兒。”周歲抱著貓笑容晏晏走過來。

霧忱兒指尖碰到屏幕掛斷電話,把手機推到任輕寒懷裏,“謝謝你幫我把小魚兒帶回來。”她接來貓,摸了摸它腦袋。

一想到明天要把小魚兒送還給樓津渡,她也有點兒舍不得了。雖然相處時間不到一個月,她卻習慣了小魚兒每天晚上賴在她床上嚶嚶叫著求她撫摸。

女人黯然神色落到周歲的眼睛裏,她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然後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來一件白色襯衫,捏著兩邊肩膀放在任輕寒身上比了比大小:“這是你的衣服嗎?”她故意,“看著不像。”

任輕寒順手拿來襯衫看了看,“這不是我的衣服,我從來不穿襯衫,一件軍裝就夠了。”

“咦。”周歲捏著鼻子,“你不換衣服啊。”

“不是,我哪有機會穿這些衣服啊。”任輕寒很快把襯衫甩給周歲,擦擦手嫌棄得很。

那動作剛好被霧忱兒捕捉到,她耳根紅到爆炸,“你…你從哪兒拿的衣服。”

周歲展示著那件襯衣,裝傻充楞,“你說這件嘛。”她笑著靠近霧忱兒,幾乎快要貼到她臉上,“當然是從你房裏找到的啊。我還納悶,怎麽從來沒見橙子老婆你穿過這麽透明的白色襯衫。還是男士的。嘿嘿,能不能告訴我,除了樓津渡,還有誰進過你的房間呀。”

“什麽?”霧忱兒咳嗽了聲,強裝淡定,“這就是樓津渡的衣服,他放我那兒給小魚兒枕著睡覺的。”

“是嘛。哎呀。”周歲掏著襯衫領口,佯裝不小心,“小魚兒有擦口紅嗎,怎麽這麽紅一個唇印,這麽……”

她一把扯回襯衫,揪成一團,臉紅得簡直沒法兒看,“我明天還給他,今天很累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落、荒、而、逃。

周歲笑到不行,“誒你看到沒,忱上校的臉好紅噢。”

“你也不賴啊。”任輕寒話鋒一轉,“據港媒報道,當紅男星趙沛霖深夜約會素人女友,二人表現親密疑似已經同居,不會是周歲你吧。”

“……”她被點,“放什麽屁呢,我們只是正當聚餐。”

“我想不出你倆有什麽好聚的。”

“就……你管,我願意行不行。”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

任輕寒笑著搖了搖頭。

他看上去有些失落,大概是看到朋友們都在愛的路上有了進步,而他停滯原地看不到希望,挺難受的。

*

把襯衫塞進小魚兒的包裏,霧忱兒搭船來了港城。

樓津渡沒告訴她要來哪個家,她想當然地來到他們重逢那晚的公寓。

他能脫離樓老爺子的控制搬出來單獨住,她發自內心地替他感到開心,同時也想知道,離婚到現在的那半年他過得怎麽樣,是不是還會吃兩顆安眠藥,然後睡一整天借此來麻痹自己。她不敢猜想,敲了敲他的門。

門很自然地被風推開一道小縫。

她的思緒隨之扯回去年和樓津渡在醫務室的初見。

門半開著,她聞到,那股撲面而來的綠茶香。

他不喜歡香水味,為了貼近他的喜歡,她也有很久沒噴過香水。住在樓府金門那半年,以至於後來,她也習慣在房間裏放一小瓶他常用的天然香薰。意外助眠,令她好安心。

她心完全沈靜下來,蹲著把小魚兒輕輕放在地毯上任由它跑開,順手脫掉高跟鞋光腳走進他家。

上次來得匆忙沒仔細觀察他家的布局,今天定睛一看才發現,沙發正對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很大的畫框。

——又是用幹花拼成的女人照片。

她走近,覺得女人模樣有點眼熟。

“它”頭發低挽,戴著板正帽子,耳朵別著一朵烈焰玫瑰。湊近一看,是真的玫瑰。她突然就想到十六歲那年第一次在梧林基地接受星階的自己。

樓津渡怎麽會……

她視線一低,矮腳桌上放的都是她的照片。

從左到右,十六歲、十七歲、十八歲、十九歲、二十歲、二十一歲、二十二歲、二十三歲、二十四歲、二十五歲、二十六歲、二十七歲,直到去年二十八歲,落款日期——八月七日。

八月七日是她的生日。

每一張都是在她生日那天拍的。

無一缺席。

她自己可能都沒拍過這麽多照片。

是樓津渡拍的嗎?她腦子越來越亂,起身時向前晃了一下差點撞上畫框。

她偏頭看著二樓。

這個家沒有她生活的片段,卻處處是她存在的痕跡。

她不受控制地來到二樓,路過浴室聽到裏面傳出滴答水聲,她視線定格走廊盡頭的那扇桃木門。

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拖拽她。

她走過去,握著門把,哢嚓一聲打開。

是書房。

清一色的藍。

正對門的窗子沒關,風一陣一陣吹動窗簾。

書桌攤開的一冊本子很厚,翻開的那兩頁紙張被風吹起弧度,一頁、一頁往前退,沙沙紙聲吸引著她全部的註意力。

她走近,風也停了。

周圍靜到只能聽見她的呼吸聲。

紙張被風吹到扉頁,看清扉頁字體的那一刻她眼眶濕透。



2011年8月天氣晴

她仿若一朵風馳玫瑰

我想成為她的白騎士



她再遲鈍也能看出來,那是一本《治療日記》。

而扉頁的字,是樓津渡的筆跡。

那樣明晃晃的情話,戳得她心窩子絞疼。

良久,她的安全距離被侵占。

男人從背後抱著她,下巴沈沈地擱在她肩窩。

暧昧難藏。

他濕透的頭發不停撓動她的脖子。

她有些難忍,輕喚男人:“樓津渡。”

他應了聲,“來之前怎麽不告訴我,我好去碼頭接你。”

“不用,一來一回太麻煩了。”

“你知道的,我不覺得麻煩。”他看了眼書桌筆記本,喉嚨滾了一下,“你都看到了?”

“嗯。我又想問,你實話說,我們是不是早就見過?”霧忱兒微微側頭,嘴巴碰到男人額前頭發。

她聽到他說:“是我早就見過你,可你從來不知道我見過你。”

“對不起。”她脫口而出。

“不用道歉。”樓津渡抱緊她身子,好怕她會再次逃跑,“現在知道也不晚,才十三年而已,謝謝你陪我度過那些年的灰暗,我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但你得告訴我啊。”她很自責,嗓音染上哭腔,“我是笨蛋,我看不出來,你早點告訴我就不會這麽累的喜歡我了。”

“那你會愛我嗎?”

如果在你十六歲那年,突然有那麽一個什麽都做不好的我說“我愛你”,你也一定會被我嚇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吧。

“總會愛的。”她的回答出乎意料,“樓津渡,我總會愛你的。”

總會有人愛你。

而天註定,那個人會是我。

他心角一軟,掌心扶著她後頸,笑意溫柔地看著她,“那你願意陪我和小魚兒一輩子嗎?”

“就算我說不願意,小魚兒也已經離不開我了吧。”她指尖戳著樓津渡胸口,笑了笑,“如果你不希望每天晚上只能聞著我衣服上的味道才能睡著,大可以試試後半輩子不跟我一塊兒過的後果。”

“所以現在,你是在反過來威脅我?”他捏她下巴。

她指尖上移,挑了挑他浴袍領口,“你試兩天就知道了,那種聞到卻摸不到的滋味有多難受。”

“哦?看樣子,你試過?感觸還不淺?”他勾著笑,抓住她不安生的手握緊。

她眼神閃躲,好不自然,“我說的是小魚兒,你想到哪兒去了。”

他吻她臉頰,趁機說:“你也是一條小魚,最難被攻略的那一條。”

這一刻,她心臟稀巴爛地跳動。

她承認,她被攻略了。

兩人脈脈含淚地盯著彼此那雙眼睛,看著彼此身影蕩漾眼波。她吻他,他回應。

好久,樓津渡松開霧忱兒卻被她推坐到椅子上,他順勢摟著女人腰把她抱坐到腿上來,霧忱兒又一次吻上來,大膽而炙熱。

吻著樓津渡的那一時半刻,她回想去年種種,眼眶不明原因紅了,猝不及防地停下來問他:“為什麽你的結婚關系建立申請表會在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之前遞交?”

“你以為我真是笨蛋嗎?”怕她掙揣,他把她轉過去,從背後禁錮著她腰,“好吧我承認我是,所以,你能不能再玩弄我一次?”

沒等到回答,他接著說:“如果港島沒有你,我這輩子根本就不會踏進基地半步,更不會放下醫院的工作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身兼數職,為你。

留號碼牌,為你。

鋼琴獻唱,為你。

申請結婚,為你。

定制小船,為你。

恐懼離婚,為你。

參加節目,為你。

……

事事為你,處處為你,都不如一句“你愛我”。

“霧忱兒,你愛我嗎?”

“我愛你。”她側過身來,摟著樓津渡脖子抱緊他,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洶湧地愛她。

就算她深陷泥濘,疤口難愈,他也會混和著愛意墮進來。

說再多都不如做。

睡在他床上,十指叩得很緊,她看著男人心臟麻亂,“樓津渡,這麽多年,辛苦你了。”

他動作一頓,俯下身來,抽出一只手抱著她,一下又一下地愛她,“霧忱兒,我從來不覺得愛你辛苦,我也不要你因為感動才和我在一起。”

“再玩弄我一次。寶寶。”他低頭,咬她鎖.骨。

“……你討厭。”霧忱兒握著他手腕,幾乎快要麻暈過去,像是要證明什麽,喘.聲重覆,“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無數遍的“我愛你”都被強烈荷爾蒙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他撤出來吻了吻她,“我也愛你。”

到最後,他們都忘了。

是誰先設計要被玩弄,是誰先蠢蠢欲動上心,都忘了。

只記得,從今往後的他們,會有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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