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入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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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入骨相思
涼風習習, 秋夜月色如練。山上經過的野貓，偶爾軟綿的叫聲顯得靜夜更加暧昧。
細碎微瀾的月光灑在車裏的甄心和路橙身上。
他見甄心吸了吸鼻子，即刻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上仍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煙草味, 把她所有的寒冷都驅散無蹤, 暖暖融融。
“還記得在巴黎度蜜月時，我迷路了嗎？”甄心柔聲勾起嘴角。
路橙點點頭, 眸光微動，眼角眉梢都是寵溺的笑意。
“當時你跟我說，一定要學好法文, 隨時做好準備和你一起出差。我就想，雖然我們之間的協議只有一年，但多學一門技能肯定不是壞事, 就去請老師輔導啦。”她回憶過去半年攻克法文難關時的點滴, 是她對路橙的強烈不舍支撐著自己，想在最有限的時間裏至少不拖他後腿。
“可我怎麽從未見過你上課？”
“本來是報了網絡大課, 醫院偶爾排班撞時間就一直缺課, 後來都跟不上進度了就幹脆請老師一對一私教。貴是貴些, 但有針對性，事實證明物有所值啊。”
“那你天賦也太高了，老師也教得好。”
“到現在, 我還是只能自由運用三句法文：你好、謝謝、是。”她揚唇羞赧一笑, 目光中別有深意。
路橙一怔，瞳孔微張，眸裏驀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議。
“我請老師把美妙集團的企業文化, 包括願景、使命、價值觀譯成法文。無論誰問我你家生意, 我都只會背這一段了。沒想到，靠死記硬背剛才在臺上竟派上用場了。我想著, 不管夫人問什麽，肯定都和集團二十周年慶有關。我只要把集團和你們這些領導誇一誇，把企業文化擺一擺，應該大差不差吧。說實話，夫人剛才到底問了我什麽呀？”甄心只是被逼得狠下心放手一搏，回想起這樣一通亂答反倒有點後怕，朝他吐了吐舌。
他盯著她，眉目舒展忍不住粲然：“夫人什麽都沒問。她只是說，希望美妙集團再創佳績，再造輝煌。不過你的法文模板，剛好回應了她美妙之所以輝煌的原因以及對未來的決心。”他仰面爽朗地開懷大笑，與有榮焉。“你表現得太完美了！哇，連周婕妤這個外語天才都要被你氣瘋了。”
“這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晚宴有請你亮相致辭的環節，連我和我爸都不知道。你迷迷糊糊被拱了上臺，還沒說話就給你扣上精通法語的帽子，一點都不覺得蹊蹺嗎？”見她一臉吃驚，路橙皺眉，眸中閃過深思。“敢動我的女人，想借此打擊我。不是她還有誰？”
她是路橙的女人。
他熾熱冒著火光的眼神在她身上流連，微啞的嗓音溫柔至極，清淩淩的。
甄心臉頰瞬間染上緋色的紅暈，假裝失神望向車頂。
“我本來要沖上臺制止，可惜被我爸按住了。這次雖然你順利過了關，可下一次，阿姨跟她兒子還會繼續在你身上動心思。”他眸中溢滿無奈和深情，對她的心疼如潮水湧上心頭。“這次我差一點就沒能保護好你。以後你還願意相信我，留在我身邊嗎？”
山上漫天星辰見證。
黑暗的車內，她只看見路橙的眼裏繁星流動充滿期待，使她沈溺其中說不出話。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她切切實實感覺到他的一呼一吸和身上散發的獨特清冽。他綿密的睫毛掃過她的額頭，癢得她心臟一陣亂跳，快要躍出胸腔。
他猝不及防地低頭，捧著她的臉，以最虔誠的姿態在她眉心鄭重印下淺淺一吻，盛滿繾綣溫柔，很單純，沒有欲的味道，只有深沈專註的守護。
甄心額上觸感溫熱，心底似乎有團火在燒起，呼吸淩亂，微微輕喘。恍惚間，心動的潮湧淹沒理智。
果然還是身體更誠實，她緩緩閉起眼睛。
瞬間，山風靜止。
路橙深褐色西裝衣袖輕飄飄擦過她的肩膀。
他垂頭啞笑，珍視她的單純但眸中玩味的笑意久久在她閉起雙眼靜待接吻的羞怯中留連，下意識清了清嗓子：“還沒到這一步。”
甄心睜開一邊眼睛斜瞥了他一眼，環顧四周，蜷起腳尖，差點用腳趾摳出一套泳池別墅，臉刷地一下漲得通紅，徹底失去了表情管理，小聲嘟囔：“我剛剛只是在祈禱——希望你可以平安，躲過別人的算計。”
路橙不禁漾唇而笑，笑得如沐春風，眸底暗火燃燒，嗓音如紅酒般醇厚：“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邊，我會努力讓自己平安。不過，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保證不了。所以你要每天看著我，看不到的時候想著我、念著我，這樣才虔誠。”
“哎，你老喜歡把簡單問題覆雜化。我直接去廟裏給你求個平安符不是更靈？”甄心明知故問，其實心上早已有片繾綣的小羽毛在反覆撓撓。
路橙眼裏柔情似水，幾乎要把她融化：“我送你一個東西，戴上它你就能每天想著我。”
他早就為這次告白做好準備。
紅豆最相思，每一粒紅豆都是獨一無二，就像情人的眼淚把縷縷思念緊緊連結。他怕高溫雨汗會把紅豆泡發，特地把整串紅豆鍍了純金，想象著把它編織在甄心的手腕間，與肌膚相貼，就像時刻提醒她，他對她的入骨思念。
路橙心潮蕩漾，差點哼出小曲，雀躍地打開車頭收納箱，再翻遍自己衣服上的口袋，竟一無所獲，面露詫異。
“你在找什麽？”甄心見他一臉著急，溫聲道。
難道是因為換了那身為晚宴定制的西裝就忘帶了？
路橙的心陡然懸在半空，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長，手心微微沁汗。
良辰、美景、佳人，唯獨少了禮物。不管了，沒有紅豆手鏈也一樣可以表白。
他雙眼晶亮，凝視著甄心：“我——”剛一開口，口袋裏的手機就在不停震動。但此刻任何事都沒有他的告白重要。“我有話——”
“要不你先接電話？萬一是急事呢。”甄心不知道他緊張兮兮地想說什麽，此刻比他冷靜多了。
路橙只感到一陣無言的洩氣，無奈地接聽了電話，旋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炯炯的眼神一下子失去了焦點。
“我爸暈倒了，你們都在醫院？”
路橙和甄心從山頂開車趕到醫院時，路易已經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昏迷。
床頭一排高級精密醫t療儀器在“嘀嘀”運轉作響。
小時候，路橙騎在路易脖子上看龍船、看花燈，他只覺得父親是一個巨人，又像一棵大樹，讓自己和媽媽、姐姐可以永遠倚靠。
父親輕輕松松就能做出最好吃的點心，會在他玩得滿身疲憊假裝睡著時輕輕抱他上床，會在他和姐姐搶玩具拌嘴時悉心教導指正。父親有著世界上最偉岸可靠溫暖的肩膀。
十七歲以後，即使家庭分崩離析，他依然覺得父親是個高瞻遠矚的智人，是一艘永遠不會沈沒的萬噸巨輪。路易打造出美妙集團這個首屈一指的飲食王國，讓他能擁有遠勝無數同齡人的優渥條件，充分實現自己的價值。
即使父親對婚姻不忠，對不起母親，但始終關心他愛護他，想把最好的一切留給兒女。路橙始終明白，今時今日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站在巨人的肩上。
他有一個好爸爸。
路易面色依舊紅潤，他只是睡著了。不過沒有人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醒來。
原來大樹也是會倒下的。
路橙心如刀絞，只能眼眶泛紅，安靜地站在病床邊緊緊地拽著手，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
甄心鼻尖紅紅，也一臉哀傷，無措地挽著路橙臂彎，指腹不停輕柔地摩挲著他的衣袖，心中只求路易可以醒來。
路橙掌心向上一翻，回握她的手。他試圖用苦澀的微笑掩飾內心的酸楚，回應她自己所感受到的安慰和溫暖。
他的手掌溫熱寬厚，力度有些重，指尖在微微發顫。
兩人手指觸碰、交疊，掌心相貼，慢慢十指緊扣纏繞在一起，像無聲地擁抱對方。
VIP私人病房內，只有他們二人、周婕妤母子和超叔。
路橙雙眼布滿血絲，漸被淚珠模糊的視線裏陡然闖進了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親切面孔。
“姐！”
路橙脫口而出喊了一聲，三兩步走上前，擁抱住推門而入一臉風塵仆仆的女人。
甄心已經好多年沒見過路丹了，也驚喜地迎了上去。
“丹姐！”
路丹染了一頭利落的金茶色短發，身形纖瘦，三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並不嶄新的米色風衣，但依然年輕時髦漂亮。
她身旁站著個約莫5歲的小男孩，長了一頭柔軟好薅的茶色微卷發，怯生生地歪著小腦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圓圓的眼睛極神似路丹，小臉白白惹人喜愛。
路丹百感交集，淚眼婆娑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松開路橙後，溫柔地推了推寶貝兒子。
“俊俊，快叫舅舅、舅媽。那邊還在睡覺覺的是外公。”
小朋友或許是犯困了，乖巧小聲糯糯地叫了人就抱著母親大腿不放。
甄心此時近距離打量路丹，才發現她摘下墨鏡後，眼角有幾處被悉心遮蓋過依然若隱若現的青紫傷痕，不禁暗暗一驚。
路丹對周婕妤母子視若無睹，對超叔點了點頭，然後熱絡地拉著路橙、甄心急切道：“我剛到機場，超叔就給我打了電話。爸情況怎麽樣？”
路墨眼眶通紅，始終不發一言，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拉著周婕妤快步離開病房，進入到隔壁的空房間，反身把門鎖了起來。
“媽咪，你和爹地到底在家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會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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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微瀾的月光灑在車裏的甄心和路橙身上。
他見甄心吸了吸鼻子，即刻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上仍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煙草味, 把她所有的寒冷都驅散無蹤, 暖暖融融。
“還記得在巴黎度蜜月時，我迷路了嗎？”甄心柔聲勾起嘴角。
路橙點點頭, 眸光微動，眼角眉梢都是寵溺的笑意。
“當時你跟我說，一定要學好法文, 隨時做好準備和你一起出差。我就想，雖然我們之間的協議只有一年，但多學一門技能肯定不是壞事, 就去請老師輔導啦。”她回憶過去半年攻克法文難關時的點滴, 是她對路橙的強烈不舍支撐著自己，想在最有限的時間裏至少不拖他後腿。
“可我怎麽從未見過你上課？”
“本來是報了網絡大課, 醫院偶爾排班撞時間就一直缺課, 後來都跟不上進度了就幹脆請老師一對一私教。貴是貴些, 但有針對性，事實證明物有所值啊。”
“那你天賦也太高了，老師也教得好。”
“到現在, 我還是只能自由運用三句法文：你好、謝謝、是。”她揚唇羞赧一笑, 目光中別有深意。
路橙一怔，瞳孔微張，眸裏驀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議。
“我請老師把美妙集團的企業文化, 包括願景、使命、價值觀譯成法文。無論誰問我你家生意, 我都只會背這一段了。沒想到，靠死記硬背剛才在臺上竟派上用場了。我想著, 不管夫人問什麽，肯定都和集團二十周年慶有關。我只要把集團和你們這些領導誇一誇，把企業文化擺一擺，應該大差不差吧。說實話，夫人剛才到底問了我什麽呀？”甄心只是被逼得狠下心放手一搏，回想起這樣一通亂答反倒有點後怕，朝他吐了吐舌。
他盯著她，眉目舒展忍不住粲然：“夫人什麽都沒問。她只是說，希望美妙集團再創佳績，再造輝煌。不過你的法文模板，剛好回應了她美妙之所以輝煌的原因以及對未來的決心。”他仰面爽朗地開懷大笑，與有榮焉。“你表現得太完美了！哇，連周婕妤這個外語天才都要被你氣瘋了。”
“這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晚宴有請你亮相致辭的環節，連我和我爸都不知道。你迷迷糊糊被拱了上臺，還沒說話就給你扣上精通法語的帽子，一點都不覺得蹊蹺嗎？”見她一臉吃驚，路橙皺眉，眸中閃過深思。“敢動我的女人，想借此打擊我。不是她還有誰？”
她是路橙的女人。
他熾熱冒著火光的眼神在她身上流連，微啞的嗓音溫柔至極，清淩淩的。
甄心臉頰瞬間染上緋色的紅暈，假裝失神望向車頂。
“我本來要沖上臺制止，可惜被我爸按住了。這次雖然你順利過了關，可下一次，阿姨跟她兒子還會繼續在你身上動心思。”他眸中溢滿無奈和深情，對她的心疼如潮水湧上心頭。“這次我差一點就沒能保護好你。以後你還願意相信我，留在我身邊嗎？”
山上漫天星辰見證。
黑暗的車內，她只看見路橙的眼裏繁星流動充滿期待，使她沈溺其中說不出話。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她切切實實感覺到他的一呼一吸和身上散發的獨特清冽。他綿密的睫毛掃過她的額頭，癢得她心臟一陣亂跳，快要躍出胸腔。
他猝不及防地低頭，捧著她的臉，以最虔誠的姿態在她眉心鄭重印下淺淺一吻，盛滿繾綣溫柔，很單純，沒有欲的味道，只有深沈專註的守護。
甄心額上觸感溫熱，心底似乎有團火在燒起，呼吸淩亂，微微輕喘。恍惚間，心動的潮湧淹沒理智。
果然還是身體更誠實，她緩緩閉起眼睛。
瞬間，山風靜止。
路橙深褐色西裝衣袖輕飄飄擦過她的肩膀。
他垂頭啞笑，珍視她的單純但眸中玩味的笑意久久在她閉起雙眼靜待接吻的羞怯中留連，下意識清了清嗓子：“還沒到這一步。”
甄心睜開一邊眼睛斜瞥了他一眼，環顧四周，蜷起腳尖，差點用腳趾摳出一套泳池別墅，臉刷地一下漲得通紅，徹底失去了表情管理，小聲嘟囔：“我剛剛只是在祈禱——希望你可以平安，躲過別人的算計。”
路橙不禁漾唇而笑，笑得如沐春風，眸底暗火燃燒，嗓音如紅酒般醇厚：“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邊，我會努力讓自己平安。不過，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保證不了。所以你要每天看著我，看不到的時候想著我、念著我，這樣才虔誠。”
“哎，你老喜歡把簡單問題覆雜化。我直接去廟裏給你求個平安符不是更靈？”甄心明知故問，其實心上早已有片繾綣的小羽毛在反覆撓撓。
路橙眼裏柔情似水，幾乎要把她融化：“我送你一個東西，戴上它你就能每天想著我。”
他早就為這次告白做好準備。
紅豆最相思，每一粒紅豆都是獨一無二，就像情人的眼淚把縷縷思念緊緊連結。他怕高溫雨汗會把紅豆泡發，特地把整串紅豆鍍了純金，想象著把它編織在甄心的手腕間，與肌膚相貼，就像時刻提醒她，他對她的入骨思念。
路橙心潮蕩漾，差點哼出小曲，雀躍地打開車頭收納箱，再翻遍自己衣服上的口袋，竟一無所獲，面露詫異。
“你在找什麽？”甄心見他一臉著急，溫聲道。
難道是因為換了那身為晚宴定制的西裝就忘帶了？
路橙的心陡然懸在半空，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長，手心微微沁汗。
良辰、美景、佳人，唯獨少了禮物。不管了，沒有紅豆手鏈也一樣可以表白。
他雙眼晶亮，凝視著甄心：“我——”剛一開口，口袋裏的手機就在不停震動。但此刻任何事都沒有他的告白重要。“我有話——”
“要不你先接電話？萬一是急事呢。”甄心不知道他緊張兮兮地想說什麽，此刻比他冷靜多了。
路橙只感到一陣無言的洩氣，無奈地接聽了電話，旋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炯炯的眼神一下子失去了焦點。
“我爸暈倒了，你們都在醫院？”
路橙和甄心從山頂開車趕到醫院時，路易已經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昏迷。
床頭一排高級精密醫t療儀器在“嘀嘀”運轉作響。
小時候，路橙騎在路易脖子上看龍船、看花燈，他只覺得父親是一個巨人，又像一棵大樹，讓自己和媽媽、姐姐可以永遠倚靠。
父親輕輕松松就能做出最好吃的點心，會在他玩得滿身疲憊假裝睡著時輕輕抱他上床，會在他和姐姐搶玩具拌嘴時悉心教導指正。父親有著世界上最偉岸可靠溫暖的肩膀。
十七歲以後，即使家庭分崩離析，他依然覺得父親是個高瞻遠矚的智人，是一艘永遠不會沈沒的萬噸巨輪。路易打造出美妙集團這個首屈一指的飲食王國，讓他能擁有遠勝無數同齡人的優渥條件，充分實現自己的價值。
即使父親對婚姻不忠，對不起母親，但始終關心他愛護他，想把最好的一切留給兒女。路橙始終明白，今時今日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站在巨人的肩上。
他有一個好爸爸。
路易面色依舊紅潤，他只是睡著了。不過沒有人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會醒來。
原來大樹也是會倒下的。
路橙心如刀絞，只能眼眶泛紅，安靜地站在病床邊緊緊地拽著手，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
甄心鼻尖紅紅，也一臉哀傷，無措地挽著路橙臂彎，指腹不停輕柔地摩挲著他的衣袖，心中只求路易可以醒來。
路橙掌心向上一翻，回握她的手。他試圖用苦澀的微笑掩飾內心的酸楚，回應她自己所感受到的安慰和溫暖。
他的手掌溫熱寬厚，力度有些重，指尖在微微發顫。
兩人手指觸碰、交疊，掌心相貼，慢慢十指緊扣纏繞在一起，像無聲地擁抱對方。
VIP私人病房內，只有他們二人、周婕妤母子和超叔。
路橙雙眼布滿血絲，漸被淚珠模糊的視線裏陡然闖進了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親切面孔。
“姐！”
路橙脫口而出喊了一聲，三兩步走上前，擁抱住推門而入一臉風塵仆仆的女人。
甄心已經好多年沒見過路丹了，也驚喜地迎了上去。
“丹姐！”
路丹染了一頭利落的金茶色短發，身形纖瘦，三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並不嶄新的米色風衣，但依然年輕時髦漂亮。
她身旁站著個約莫5歲的小男孩，長了一頭柔軟好薅的茶色微卷發，怯生生地歪著小腦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圓圓的眼睛極神似路丹，小臉白白惹人喜愛。
路丹百感交集，淚眼婆娑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松開路橙後，溫柔地推了推寶貝兒子。
“俊俊，快叫舅舅、舅媽。那邊還在睡覺覺的是外公。”
小朋友或許是犯困了，乖巧小聲糯糯地叫了人就抱著母親大腿不放。
甄心此時近距離打量路丹，才發現她摘下墨鏡後，眼角有幾處被悉心遮蓋過依然若隱若現的青紫傷痕，不禁暗暗一驚。
路丹對周婕妤母子視若無睹，對超叔點了點頭，然後熱絡地拉著路橙、甄心急切道：“我剛到機場，超叔就給我打了電話。爸情況怎麽樣？”
路墨眼眶通紅，始終不發一言，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拉著周婕妤快步離開病房，進入到隔壁的空房間，反身把門鎖了起來。
“媽咪，你和爹地到底在家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會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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