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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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情流露
門關上的一剎那, 周婕妤淚如泉湧，眸中透著無盡悲傷，卻仍不肯在兒子面前示弱, 憤憤道：“你覺得是我把你爹地害成現在這個樣子？”
路墨盯著眼前自己至信至愛的至親, 心中痛苦冰冷無聲，卻像一把深埋已久的利刃, 剜出他靈魂的拷問，既悲慟又失望：“如果不是你，還有誰會因為想幫我討回公道, 去質問爹地，和他起沖突，然後發生意外。”
母為子則計深遠。他知道母親為了他, 可以做盡天下間最狠最毒之事, 不理是非不論對錯。
他嘴角微動無聲抽泣：“但那是我爹地。除了屋裏那兩姐弟，我也是他的孩子。我尊敬他, 想保護他, 就像從小他保護我一樣。”說到動情處, 他更加痛心疾首，仿佛心在滴血：“有時候我真的很懷念，十五歲前我們在法國生活的日子。沒有別人, 只有我們母子和偶爾會來探望我們的爹地。簡簡單單, 不需要和別人比較競爭。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我從來不比別人差。”
小時候他曾因為自己是私生子而自卑過，在國外求學時也曾因為是亞洲面孔被校園霸淩過。他有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日子, 但他有無微不至疼愛自己的父母, 所以才漸漸獲得勇氣走出陰霾。然而讓他崩潰的正是，擺在他面前可能的事實——母親為了自己弒夫未遂。
周婕妤手指顫抖著, 承載無盡心痛，輕輕拭去兒子臉上的淚，懷著苦澀的感動緊緊擁抱路墨。
“小墨，我沒有傷害十四哥，你不要再責怪媽咪了。你爹地平時看起來健康，其實是外強中幹。”她抹走眼角淚痕，眼底擰著壓抑的恨意。“晚宴結束我們回家，我只是告訴他，你不比路橙差，讓他再考察考察給你一個機會。誰知道他突然心臟病發，倒地不起。是我在黃金四分鐘內，及時給他做了心肺覆蘇叫救護車把他送來醫院的。他昏迷只是暫時，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媽咪。”
“真的？我可以相信你嗎？”路墨嗓音哽咽，思緒依然淩亂，像從溺水的汪洋中抱緊一塊浮木。
周婕妤嘴角扯出一個憐惜的淺笑，撫了撫路墨的肩膀，靜靜地點了點頭。
“你爹地只是平時應酬，酒喝多了。別擔心，沒事的。”
她倏忽想起了路易發妻袁美荷，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人。她對美荷姐究竟應該怨恨還是感謝？無論如何，小墨並不比美荷姐的兒女差。周婕妤始終堅信這一點，因為她也不比袁美荷差半分。
她只不過在晚宴後，對路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告訴他小墨有多優秀。父子倆長期分隔國內外，做爸爸的一時看不到兒子的潛力，情有可原。她只是好心提醒他，卻遭到路易對她大發脾氣。
“副董事長已經定了路橙。小墨還需要再鍛煉一下，好好跟他哥學習，早日成家，娶個賢內助，把身心都安定下來再拼事業。”路易帶著幾分酒氣，臉色緋紅，語氣依然斬釘截鐵。
“十四哥，你還在怪他接手了仙麗軒卻沒拿下女排中餐服務商嗎？小墨還年輕，一回國就要迎戰韓意濃這只心狠手辣的老狐貍。你若就此看扁了孩子，這不公平。”周婕妤嬌聲軟語，心卻冷硬如冰。
“任何人都不能看扁的是你，心狠手辣的也是你吧。”路易借著幾分醉意，竟把埋藏在心中良久的肺腑和盤托出。
“橙子說阿心參加烹飪資格賽，餐盤竟然被人偷偷下了明礬。誰能在電視城神不知鬼不覺安插人手動點手腳，對於得過影後視後大滿貫的你應該輕而易舉吧。還有阿心唯一一次上去集團，帶給我嘗的定勝糕莫名其妙少了一塊。沒過多久，韓氏料敵先知也做出了相似的點心。這是巧合嗎？我是老了，但還不傻。真的以為全世界只有你最聰明，婕妤？”
周婕妤即使心虛依然面不改容，適時落下幾滴無辜的清淚對她而言簡直雕蟲小技：“十四哥，我沒做過。夫妻幾十年了，你不曾相信過我嗎？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我這雙金睛火眼，看人從未走眼過。人越聰明越有野心，這是你的優點。但我絕對不能容忍窩裏鬥，胳膊往外拐。都是一家人，爭什麽！別演了，演上癮了？你這些小把戲在我面前無所遁形！”路易怒目圓睜，氣得臉色發青。
為了兒子，她一直隱忍路易的大男人主義，用她完美演技為他提供最妥帖的情緒價值。一直以來積聚的不甘，終於在這一刻把優雅假面撕開，只覺得怨恨在一刀一刀淩遲她的心，全身血液在身體裏沸騰，力吼廝聲：“你連遺囑都立好了！路橙占大頭，連你口口聲聲要斷絕父女關系的路丹都比我兒子多，我能不替小墨爭嗎？”
“這一生，我沒有對不起你，但我虧欠他們姐弟太多。橙子生日時，你在我買給他那輛車上動手腳，想讓他生日變忌日，差點把他害死。他福大命大死裏逃生，但也因此失去味覺。丹丹好幾次想聯系我，只想見見爸爸，都被你偷偷t拿我手機發信息拒絕了。你的這些所作所為，我竟然也是最近才知道。可直到這一刻，我依然不想拆穿你，寧願若無其事跟你把日子過下去。現在，你連一個裝糊塗的機會都不給我了嗎？”路易雙眼黯然泛紅，額上青筋暴起，哽咽著嘶啞著渾身顫抖。
霎眼間，他的心臟突地猛烈一跳，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攫住，一陣突如其來的尖銳疼痛把他整個心臟包裹、拉扯，須臾間轉為一道又一道悶悶的鈍痛，力量深重。
路易用力按住胸口，彎腰倒地，心如刀絞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熱淚難以抑制從猩紅的眼角滑落，雙目逐漸失焦，喃喃地艱難開口：“婕……妤……”
慌亂之下，周婕妤踉蹌跌坐在地上，急忙爬過去查看，顫顫巍巍伸手摸了摸老爺子胸膛的位置，竟然沒了跳動。
這一次，她的眼淚終於真情流露地奪眶而出。
她松了一口氣，慶幸地清醒地在他身上擡起手，悻悻地笑著痛哭，祈求時間過得快些。
一分一秒過去，時間如同精致般凝視著他沈沈睡去，生命意識逐漸減弱，她卻難以自控地憶起他的一顰一笑，往日對她的關懷體貼，為她舉辦那一場讓她畢生難忘的豪華婚禮。還有兒子出生時，他看都沒看過孩子，首先沖進產房抓著她的手說：謝謝你，辛苦了。
她倏忽像喪失理智般，悲慟地笑了，然後手忙腳亂打電話報警，慌亂中讓自己冷靜下來。
若要救他，只有四分鐘！她為他做胸外壓和人工呼吸，然後在家火急火燎地幾乎把櫃子砸爛，急得胃疼，才找出了緊急備用的AED除顫儀，在救護車到達之前，成功讓路易恢覆了心跳。
周婕妤思憶沈重，抱著兒子安慰時，眼淚已流幹。
她說不出口，原來她對路易的感情比她自己想象的更深。可是路易對小墨的愛，卻遠不及兒子心中的估量。
“我在和吳柏翹辦離婚！”路丹安頓俊俊睡下後，和路橙、甄心在醫院一樓草地旁的長椅上促膝夜談。
“你和姐夫已經沒有轉彎餘地了嗎？”
路橙這些年雖然一直有和姐姐互通信息，但每次提起姐夫，她總是支支吾吾，他也就知趣地沒再多問了。
他知道姐姐和姐夫私奔，主要還是為了遠離這個家。她解不開和父親之間的心結，也無法原諒周婕妤兩母子。只是一個女人用婚姻作賭註，把人生幸福全寄托在男人身上，難免要失望而歸。
路丹饑腸轆轆一邊啃著面包，一邊慶幸被放逐多年，今天終於可以對家人面對面敞開心扉，面露坦然：“我嫁給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默默無名的窮畫家。兩年前，運氣好辦了個小小畫展，居然火了！就經常夜不歸宿，花錢也更大方了。你知道那姓吳的，四分之一歐洲混血，男人當中確實算有幾分姿色——好吧不止幾分啦。後來才發現，他之所以能辦成畫展，是因為勾搭上了一個羅馬華裔女孩，開瑪莎拉蒂的。人家財大氣粗，還出錢讓他跟我離婚，我氣不過就去打了那女的一巴掌。結果金主現在生氣了，婚還是得離，還慫恿他必須跟我搶俊俊的撫養權。我看情況不對，就帶著俊俊跑回來搬救兵了。”
路橙嘆了口氣，為姐姐遞上了一瓶水寬慰道：“姐，你慢點吃。這些年爸其實很擔心你，只是臉上掛不住才沒去找你。”
“我知道，超叔告訴我了。唉，這個家真的不能沒有超叔。說是爸最近在查通訊記錄，發現周婕妤偷偷冒充他給我回信息，讓我滾遠一點。是爸讓超叔打電話叫我回來的。我看這次爸突然暈倒，也跟那個女人脫不了關系。”路丹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路橙也深惡痛絕，心中升起陣陣悲憤，喉嚨發出一聲嗤笑。但此刻首當其沖要先幫姐姐渡過難關。
“打官司，律師和資金都不是問題。我會全力支持你。”
“當然了，有你在，這些我放心。問題是我現在沒有工作，必須證明吳柏翹是過錯方，俊俊的撫養權我才十拿九穩。我在意大利找過私家偵探跟他，一點對他不利的證據都拍不到。為了贏我，最近他和那個瑪莎女謹慎得很。”
甄心聽得義憤填膺，終於忍不住搭了腔：“丹姐，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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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的一剎那, 周婕妤淚如泉湧，眸中透著無盡悲傷，卻仍不肯在兒子面前示弱, 憤憤道：“你覺得是我把你爹地害成現在這個樣子？”
路墨盯著眼前自己至信至愛的至親, 心中痛苦冰冷無聲，卻像一把深埋已久的利刃, 剜出他靈魂的拷問，既悲慟又失望：“如果不是你，還有誰會因為想幫我討回公道, 去質問爹地，和他起沖突，然後發生意外。”
母為子則計深遠。他知道母親為了他, 可以做盡天下間最狠最毒之事, 不理是非不論對錯。
他嘴角微動無聲抽泣：“但那是我爹地。除了屋裏那兩姐弟，我也是他的孩子。我尊敬他, 想保護他, 就像從小他保護我一樣。”說到動情處, 他更加痛心疾首，仿佛心在滴血：“有時候我真的很懷念，十五歲前我們在法國生活的日子。沒有別人, 只有我們母子和偶爾會來探望我們的爹地。簡簡單單, 不需要和別人比較競爭。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我從來不比別人差。”
小時候他曾因為自己是私生子而自卑過，在國外求學時也曾因為是亞洲面孔被校園霸淩過。他有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日子, 但他有無微不至疼愛自己的父母, 所以才漸漸獲得勇氣走出陰霾。然而讓他崩潰的正是，擺在他面前可能的事實——母親為了自己弒夫未遂。
周婕妤手指顫抖著, 承載無盡心痛，輕輕拭去兒子臉上的淚，懷著苦澀的感動緊緊擁抱路墨。
“小墨，我沒有傷害十四哥，你不要再責怪媽咪了。你爹地平時看起來健康，其實是外強中幹。”她抹走眼角淚痕，眼底擰著壓抑的恨意。“晚宴結束我們回家，我只是告訴他，你不比路橙差，讓他再考察考察給你一個機會。誰知道他突然心臟病發，倒地不起。是我在黃金四分鐘內，及時給他做了心肺覆蘇叫救護車把他送來醫院的。他昏迷只是暫時，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媽咪。”
“真的？我可以相信你嗎？”路墨嗓音哽咽，思緒依然淩亂，像從溺水的汪洋中抱緊一塊浮木。
周婕妤嘴角扯出一個憐惜的淺笑，撫了撫路墨的肩膀，靜靜地點了點頭。
“你爹地只是平時應酬，酒喝多了。別擔心，沒事的。”
她倏忽想起了路易發妻袁美荷，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人。她對美荷姐究竟應該怨恨還是感謝？無論如何，小墨並不比美荷姐的兒女差。周婕妤始終堅信這一點，因為她也不比袁美荷差半分。
她只不過在晚宴後，對路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告訴他小墨有多優秀。父子倆長期分隔國內外，做爸爸的一時看不到兒子的潛力，情有可原。她只是好心提醒他，卻遭到路易對她大發脾氣。
“副董事長已經定了路橙。小墨還需要再鍛煉一下，好好跟他哥學習，早日成家，娶個賢內助，把身心都安定下來再拼事業。”路易帶著幾分酒氣，臉色緋紅，語氣依然斬釘截鐵。
“十四哥，你還在怪他接手了仙麗軒卻沒拿下女排中餐服務商嗎？小墨還年輕，一回國就要迎戰韓意濃這只心狠手辣的老狐貍。你若就此看扁了孩子，這不公平。”周婕妤嬌聲軟語，心卻冷硬如冰。
“任何人都不能看扁的是你，心狠手辣的也是你吧。”路易借著幾分醉意，竟把埋藏在心中良久的肺腑和盤托出。
“橙子說阿心參加烹飪資格賽，餐盤竟然被人偷偷下了明礬。誰能在電視城神不知鬼不覺安插人手動點手腳，對於得過影後視後大滿貫的你應該輕而易舉吧。還有阿心唯一一次上去集團，帶給我嘗的定勝糕莫名其妙少了一塊。沒過多久，韓氏料敵先知也做出了相似的點心。這是巧合嗎？我是老了，但還不傻。真的以為全世界只有你最聰明，婕妤？”
周婕妤即使心虛依然面不改容，適時落下幾滴無辜的清淚對她而言簡直雕蟲小技：“十四哥，我沒做過。夫妻幾十年了，你不曾相信過我嗎？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我這雙金睛火眼，看人從未走眼過。人越聰明越有野心，這是你的優點。但我絕對不能容忍窩裏鬥，胳膊往外拐。都是一家人，爭什麽！別演了，演上癮了？你這些小把戲在我面前無所遁形！”路易怒目圓睜，氣得臉色發青。
為了兒子，她一直隱忍路易的大男人主義，用她完美演技為他提供最妥帖的情緒價值。一直以來積聚的不甘，終於在這一刻把優雅假面撕開，只覺得怨恨在一刀一刀淩遲她的心，全身血液在身體裏沸騰，力吼廝聲：“你連遺囑都立好了！路橙占大頭，連你口口聲聲要斷絕父女關系的路丹都比我兒子多，我能不替小墨爭嗎？”
“這一生，我沒有對不起你，但我虧欠他們姐弟太多。橙子生日時，你在我買給他那輛車上動手腳，想讓他生日變忌日，差點把他害死。他福大命大死裏逃生，但也因此失去味覺。丹丹好幾次想聯系我，只想見見爸爸，都被你偷偷t拿我手機發信息拒絕了。你的這些所作所為，我竟然也是最近才知道。可直到這一刻，我依然不想拆穿你，寧願若無其事跟你把日子過下去。現在，你連一個裝糊塗的機會都不給我了嗎？”路易雙眼黯然泛紅，額上青筋暴起，哽咽著嘶啞著渾身顫抖。
霎眼間，他的心臟突地猛烈一跳，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攫住，一陣突如其來的尖銳疼痛把他整個心臟包裹、拉扯，須臾間轉為一道又一道悶悶的鈍痛，力量深重。
路易用力按住胸口，彎腰倒地，心如刀絞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熱淚難以抑制從猩紅的眼角滑落，雙目逐漸失焦，喃喃地艱難開口：“婕……妤……”
慌亂之下，周婕妤踉蹌跌坐在地上，急忙爬過去查看，顫顫巍巍伸手摸了摸老爺子胸膛的位置，竟然沒了跳動。
這一次，她的眼淚終於真情流露地奪眶而出。
她松了一口氣，慶幸地清醒地在他身上擡起手，悻悻地笑著痛哭，祈求時間過得快些。
一分一秒過去，時間如同精致般凝視著他沈沈睡去，生命意識逐漸減弱，她卻難以自控地憶起他的一顰一笑，往日對她的關懷體貼，為她舉辦那一場讓她畢生難忘的豪華婚禮。還有兒子出生時，他看都沒看過孩子，首先沖進產房抓著她的手說：謝謝你，辛苦了。
她倏忽像喪失理智般，悲慟地笑了，然後手忙腳亂打電話報警，慌亂中讓自己冷靜下來。
若要救他，只有四分鐘！她為他做胸外壓和人工呼吸，然後在家火急火燎地幾乎把櫃子砸爛，急得胃疼，才找出了緊急備用的AED除顫儀，在救護車到達之前，成功讓路易恢覆了心跳。
周婕妤思憶沈重，抱著兒子安慰時，眼淚已流幹。
她說不出口，原來她對路易的感情比她自己想象的更深。可是路易對小墨的愛，卻遠不及兒子心中的估量。
“我在和吳柏翹辦離婚！”路丹安頓俊俊睡下後，和路橙、甄心在醫院一樓草地旁的長椅上促膝夜談。
“你和姐夫已經沒有轉彎餘地了嗎？”
路橙這些年雖然一直有和姐姐互通信息，但每次提起姐夫，她總是支支吾吾，他也就知趣地沒再多問了。
他知道姐姐和姐夫私奔，主要還是為了遠離這個家。她解不開和父親之間的心結，也無法原諒周婕妤兩母子。只是一個女人用婚姻作賭註，把人生幸福全寄托在男人身上，難免要失望而歸。
路丹饑腸轆轆一邊啃著面包，一邊慶幸被放逐多年，今天終於可以對家人面對面敞開心扉，面露坦然：“我嫁給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默默無名的窮畫家。兩年前，運氣好辦了個小小畫展，居然火了！就經常夜不歸宿，花錢也更大方了。你知道那姓吳的，四分之一歐洲混血，男人當中確實算有幾分姿色——好吧不止幾分啦。後來才發現，他之所以能辦成畫展，是因為勾搭上了一個羅馬華裔女孩，開瑪莎拉蒂的。人家財大氣粗，還出錢讓他跟我離婚，我氣不過就去打了那女的一巴掌。結果金主現在生氣了，婚還是得離，還慫恿他必須跟我搶俊俊的撫養權。我看情況不對，就帶著俊俊跑回來搬救兵了。”
路橙嘆了口氣，為姐姐遞上了一瓶水寬慰道：“姐，你慢點吃。這些年爸其實很擔心你，只是臉上掛不住才沒去找你。”
“我知道，超叔告訴我了。唉，這個家真的不能沒有超叔。說是爸最近在查通訊記錄，發現周婕妤偷偷冒充他給我回信息，讓我滾遠一點。是爸讓超叔打電話叫我回來的。我看這次爸突然暈倒，也跟那個女人脫不了關系。”路丹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路橙也深惡痛絕，心中升起陣陣悲憤，喉嚨發出一聲嗤笑。但此刻首當其沖要先幫姐姐渡過難關。
“打官司，律師和資金都不是問題。我會全力支持你。”
“當然了，有你在，這些我放心。問題是我現在沒有工作，必須證明吳柏翹是過錯方，俊俊的撫養權我才十拿九穩。我在意大利找過私家偵探跟他，一點對他不利的證據都拍不到。為了贏我，最近他和那個瑪莎女謹慎得很。”
甄心聽得義憤填膺，終於忍不住搭了腔：“丹姐，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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