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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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心坦白局
“我知道了。”
路橙不以為忤，反倒朗聲大笑。“我排了半小時隊，剛買回來那一小盒很好吃的網紅白巧克力流心曲奇，才三塊。最後一塊趁我出門時你偷偷吃掉了，對不對？”
“不是——是，那只是我剛好餓了。哎，我要說的不是曲奇。”
“說吧，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都可以接受。”路橙垂眸盯著她，眼底的柔光隨著嘴角笑意徑直蔓延開來。其實他說謊了，他不能接受她離開自己。一刻都不想再和她分開了。
莎士比亞曾在《威尼斯商人》寫道：自然造下人來，真是無奇不有。有的人總是瞇著眼睛笑，好像鸚鵡見了吹風笛的人一樣。有的人終日愁眉苦臉，即使聽到的笑話很好笑，他聽了也不肯露一露牙齒。
毫無疑問，路橙屬於前者。此刻他的笑容就像攏了溫和的月光，似是不會有什麽事能讓他煩惱撓心。看著這張俊朗的笑臉，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說的是真是假。
其實她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有的歡喜都是因為在她身邊。
“你的茶姬找過我了。”她安靜了幾秒，坐到了床上，如實說道。
“我的茶幾？我什麽時候訂過茶幾了？”路橙納悶又無辜。
“江詩言找過我，在我們蜜月旅行要從法國回來的那一天。”
然後甄心一鼓作氣，宛如連珠炮般一會兒挺起腰板扮作自己，一會兒不斷撩發扮作江詩言，形象地還原了當天江詩言與她的一番對峙。
路橙聽得一時驚詫萬分，一時哈哈大笑，最後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眉心微動，目光中分明的笑意久久在她身上留連，眼底的情意像海水般洶湧，偷偷竊喜。
“你笑什麽？”她微微一怔。
“你吃醋的樣子，有些三八但很可愛。”他雙目中幸福的喜色驟然一深，湊近盯著她，笑得更加柔軟。
“不是——什麽？你居然說我三八！誰吃你醋了，我這是生氣好嗎？難道江詩言說的全部都是真的？”甄心被戳中心事瞬間瞠目支吾著，兩手本來還叉著腰，一時不知道往哪兒放。
“當年在學校發生的一切，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假，但也只有部分真實。因為她把事實說反了。是她向我告白，而我拒絕了。”他及時止住笑意，神色語氣斬釘截鐵。
他在甄心驚掉下巴的表情中繼續回憶：“當時我已經明確拒絕了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轉身就和路墨在一起了，還到處有人在流傳我向她告白被拒的說法，我也從來沒有解釋過。今天是我第一次把真相說出來。”
“為什麽被冤枉都不解釋？這可不像你的個性。你這麽憐香惜玉，是想著有朝一日和她重新發展嗎？“甄心嘴上試探著，心中本來已是一片釋然，卻百轉千回，隱隱有種無名之火在燃起。
他輕嘖一聲：“我要是喜歡她，當初就不會拒絕。之所以沒有解釋，是因為在某件事上，她在我沒有拜托她的情況下，選擇了幫我。“他頓了頓，欲言又止。”就當做還她一個人情，我也想保護她這一次。我們沒辦法阻止別人說三道四，但一個女孩子被人指指點點倒追某人不成還被拒，這對她的名聲終究不是好事。但對我一個男人那都不是事兒。我若喜歡一個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我會待在她身邊，直到她看到我的好。”說罷他凝視著她，深邃的眼睛透著認真和誠懇，他的目光熾熱起來，情愫漸漸轉濃。
路橙唇邊依然掛著笑。
但被他灼灼的目光緊鎖，甄心臉上陡然一紅，洩漏出藏在心中的羞澀。
“那你怎麽不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一輩子？我一問，你就要和盤托出啊！”
“全世界都可以誤會我，唯獨你不行。”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流露出溫柔、堅定和一觸即發的愛意。
甄心耳後慢半拍地燒了起來，顯然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指在他額頭輕輕一戳，把他們越縮越短的距離拉開了些，掩飾她加速的心跳。
“好好好，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就在今天這個坦白局，像卡密碼、小金庫之類的，我拿個小本本通通記下來。”
“確實還有一件事。江詩言，她現在離我很近。上周我回集團開會，發現她現在是美妙新上任的法務總監。不過，你不必在意她，找個機會我會和她聊聊。現在我已經有正牌的路太太了，她也該對我這個有婦之夫徹底死心了。”
“正牌是正牌，不過也只是正牌營業罷了，甚至有效期已經不足一年。這一年時間不算長，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為我保留一點尊重，一年後再去尋覓你真正的幸福。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生氣的權利，但像江詩言這樣來勢洶洶地來逼宮，說要搶我的丈夫，任誰還是會多多少少——有些生氣的。”
話一出口，不止生氣，想到離婚後路橙身邊的女人不再是她而是別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和苦澀在她心臟裏劇烈翻騰。只要時間一到，與其被當做冰箱裏過期的牛奶丟棄，不如自己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抽身時也灑脫些。
“其實我——”路橙內心深處還有許多話想要對她傾訴。
“嗯，其實我們該睡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晚安！”她打住他的話，嗓音沙啞地輕笑出聲，眼底卻漫上了綿長的悲傷，假裝歸於平靜閉起眼睛。
路橙不理解自己唯一喜歡的人為何偏偏是個鋼鐵直女，對浪漫過敏還特別有契約精神，自己已經各種明示暗示，偏偏她總是不明白他的心意。
但他心裏多少還是有傲氣，至少今晚他不想再說了，就也沈默漸漸睡去。
“姐，我今天終於見到程慕風師傅了。t人家從來不上電視，不打廣告，每年不知道多少名人、明星都找他，還只接熟人介紹，這次足足輪候一年才等到的。他現在呀，已經不做大批，只做小批和流年運勢了。真的很靈驗，他還說不準不收費呢。”一身皮草珠寶的貴婦在黑色邁巴赫裏激動地講著電話。
“婉儀，說重點。”周婕妤的嗓音輕柔婉轉，仿如吳儂軟語，每個發音都像潤了水，但又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周婉儀剛開始語速過快，於是把呼吸稍微整理平順了：“反正你已經是人生贏家了，錢多得花不完都要爛掉了，不如花在這兒幫小墨看看。果然，師傅看過小墨的生辰八字，就說他印旺財旺，含著金湯匙可以繼承祖業，躺贏。但是今年犯歲君，尤其忌比劫，會被兄弟姐妹或者同性朋友消耗，從而奪走他的福運，不可不防。還說準了很多他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說他有兩個媽，小時候還曾失足落水——”
“婉儀，這師傅姓程對吧？”
“對，程慕風，在這一行可有名了。”
“以後不必再找他了，水平不過如此。”周婕妤挑眉冷哼一聲，悠悠道。
“哪兒算錯了嗎？虧他還敢說不準不收費呢！行啊，回頭讓他把錢退我。”周婉儀一談到錢就憤憤不平。
“你知、我知、稍微一調查甚至眾所周知的事，又何須他來故弄玄虛呢？何況，我從不信命，我只信自己。”
周婕妤揚起下巴，舉手投足流露出一股尊貴和優越。她示意司機在機場把行李放進後廂，準備出發往路家大宅駛去。
甄心和路橙早早被告知，今晚一定要抽時間準時回家吃飯。
八菜一湯，是路易專門從杭州請了天香樓的老師傅過來親自烹調的一桌地道本幫菜。西湖醋魚、桂花東坡肉、龍井蝦仁、油燜春筍、醉蝦、腌篤鮮、五味煎蟹、冰糖甲魚、西湖蒓菜湯，還有甜品酒釀丸子。每道菜式精巧玲瓏、俊秀輕逸，口味清鮮脆嫩。
甄心夾起一塊醉蝦，微微一嗅。米酒香醇，已絲絲入扣至蝦肉的每個細胞。
然而美味的醉蝦也比不上這頓接風宴的主角——周婕妤、路墨兩母子，如此讓人炫目。
路墨自不必說，娛樂公眾號版面的常客。長著一張造物主恩賜的俊臉，多少女星、名媛甘願為他折腰，多少導演求著出道拍戲也不為所動。人不入圈，圈中卻早已滿是他的傳說。他穿著潮牌黑襯衣搭配深褐色格子褲，剪短了頭發，換成了三七分的紋理燙，幹幹凈凈的臉龐輪廓明顯，精神爽利又貴氣感滿滿。
其實比起路墨，周婕妤更加讓甄心驚為天人。
真是歲月不敗美人。雖已五十好幾的年歲，依然臉在江山在，常年保持自律的身材，簡直是逆齡女神。
焦糖玫瑰色的及肩直發，皮膚白白凈凈像個反光板，既有成熟女性風韻，又集洋氣、心機、俏皮、嬌蠻、霸氣於一身。只是身穿一套簡潔的Loro piana冷染印花米白色桑蠶絲連衣裙，就儼然是一位氣質出眾的優雅貴婦。
如果她不是破壞路橙家庭的第三者，甄心此時真的有種想要親切地握著她的手求合影求簽名的沖動。
畢竟嫁進路家之前，她就已經是名噪一時的影後了。年輕時本來多是飾演一些美艷反派、拋夫棄子拜金女之類的小配角。直至她身上發生了一宗莫須有的“第三者”新聞，徹底把她拱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一時成為眾矢之的。但她又因此意外獲得了大導演的垂青，憑借自己出色的演技堅強地涅槃重生，成為獲獎無數的影後。語言學習能力也極強，只要在一個國家外景拍攝幾個月，就能運用當地語言自如與當地人溝通。
但生活方面也徹底過成了那宗新聞裏人們對她的評價，成為了一個真正破壞了別人家庭，還誕下私生子的第三者。在路橙的生母過世後，周婕妤迅速息影入主路家，成為了路家真正的女主人。
甄心觀察到，路橙與周婕妤、路墨關系並不親厚，大家都是在路易面前努力維持著表面和諧和疏離的客套。
“十四哥，小墨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已經考到法國藍帶了。如今他學成歸來，上次我提過的建議，你覺得怎麽樣？”周婕妤聲音清潤如泠泠泉水，不急不緩，溫柔至極讓人幾乎忽略她話中隱藏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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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橙不以為忤，反倒朗聲大笑。“我排了半小時隊，剛買回來那一小盒很好吃的網紅白巧克力流心曲奇，才三塊。最後一塊趁我出門時你偷偷吃掉了，對不對？”
“不是——是，那只是我剛好餓了。哎，我要說的不是曲奇。”
“說吧，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都可以接受。”路橙垂眸盯著她，眼底的柔光隨著嘴角笑意徑直蔓延開來。其實他說謊了，他不能接受她離開自己。一刻都不想再和她分開了。
莎士比亞曾在《威尼斯商人》寫道：自然造下人來，真是無奇不有。有的人總是瞇著眼睛笑，好像鸚鵡見了吹風笛的人一樣。有的人終日愁眉苦臉，即使聽到的笑話很好笑，他聽了也不肯露一露牙齒。
毫無疑問，路橙屬於前者。此刻他的笑容就像攏了溫和的月光，似是不會有什麽事能讓他煩惱撓心。看著這張俊朗的笑臉，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說的是真是假。
其實她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有的歡喜都是因為在她身邊。
“你的茶姬找過我了。”她安靜了幾秒，坐到了床上，如實說道。
“我的茶幾？我什麽時候訂過茶幾了？”路橙納悶又無辜。
“江詩言找過我，在我們蜜月旅行要從法國回來的那一天。”
然後甄心一鼓作氣，宛如連珠炮般一會兒挺起腰板扮作自己，一會兒不斷撩發扮作江詩言，形象地還原了當天江詩言與她的一番對峙。
路橙聽得一時驚詫萬分，一時哈哈大笑，最後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眉心微動，目光中分明的笑意久久在她身上留連，眼底的情意像海水般洶湧，偷偷竊喜。
“你笑什麽？”她微微一怔。
“你吃醋的樣子，有些三八但很可愛。”他雙目中幸福的喜色驟然一深，湊近盯著她，笑得更加柔軟。
“不是——什麽？你居然說我三八！誰吃你醋了，我這是生氣好嗎？難道江詩言說的全部都是真的？”甄心被戳中心事瞬間瞠目支吾著，兩手本來還叉著腰，一時不知道往哪兒放。
“當年在學校發生的一切，時間、地點、人物都不假，但也只有部分真實。因為她把事實說反了。是她向我告白，而我拒絕了。”他及時止住笑意，神色語氣斬釘截鐵。
他在甄心驚掉下巴的表情中繼續回憶：“當時我已經明確拒絕了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轉身就和路墨在一起了，還到處有人在流傳我向她告白被拒的說法，我也從來沒有解釋過。今天是我第一次把真相說出來。”
“為什麽被冤枉都不解釋？這可不像你的個性。你這麽憐香惜玉，是想著有朝一日和她重新發展嗎？“甄心嘴上試探著，心中本來已是一片釋然，卻百轉千回，隱隱有種無名之火在燃起。
他輕嘖一聲：“我要是喜歡她，當初就不會拒絕。之所以沒有解釋，是因為在某件事上，她在我沒有拜托她的情況下，選擇了幫我。“他頓了頓，欲言又止。”就當做還她一個人情，我也想保護她這一次。我們沒辦法阻止別人說三道四，但一個女孩子被人指指點點倒追某人不成還被拒，這對她的名聲終究不是好事。但對我一個男人那都不是事兒。我若喜歡一個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我會待在她身邊，直到她看到我的好。”說罷他凝視著她，深邃的眼睛透著認真和誠懇，他的目光熾熱起來，情愫漸漸轉濃。
路橙唇邊依然掛著笑。
但被他灼灼的目光緊鎖，甄心臉上陡然一紅，洩漏出藏在心中的羞澀。
“那你怎麽不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一輩子？我一問，你就要和盤托出啊！”
“全世界都可以誤會我，唯獨你不行。”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流露出溫柔、堅定和一觸即發的愛意。
甄心耳後慢半拍地燒了起來，顯然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指在他額頭輕輕一戳，把他們越縮越短的距離拉開了些，掩飾她加速的心跳。
“好好好，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就在今天這個坦白局，像卡密碼、小金庫之類的，我拿個小本本通通記下來。”
“確實還有一件事。江詩言，她現在離我很近。上周我回集團開會，發現她現在是美妙新上任的法務總監。不過，你不必在意她，找個機會我會和她聊聊。現在我已經有正牌的路太太了，她也該對我這個有婦之夫徹底死心了。”
“正牌是正牌，不過也只是正牌營業罷了，甚至有效期已經不足一年。這一年時間不算長，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為我保留一點尊重，一年後再去尋覓你真正的幸福。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生氣的權利，但像江詩言這樣來勢洶洶地來逼宮，說要搶我的丈夫，任誰還是會多多少少——有些生氣的。”
話一出口，不止生氣，想到離婚後路橙身邊的女人不再是她而是別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和苦澀在她心臟裏劇烈翻騰。只要時間一到，與其被當做冰箱裏過期的牛奶丟棄，不如自己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抽身時也灑脫些。
“其實我——”路橙內心深處還有許多話想要對她傾訴。
“嗯，其實我們該睡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晚安！”她打住他的話，嗓音沙啞地輕笑出聲，眼底卻漫上了綿長的悲傷，假裝歸於平靜閉起眼睛。
路橙不理解自己唯一喜歡的人為何偏偏是個鋼鐵直女，對浪漫過敏還特別有契約精神，自己已經各種明示暗示，偏偏她總是不明白他的心意。
但他心裏多少還是有傲氣，至少今晚他不想再說了，就也沈默漸漸睡去。
“姐，我今天終於見到程慕風師傅了。t人家從來不上電視，不打廣告，每年不知道多少名人、明星都找他，還只接熟人介紹，這次足足輪候一年才等到的。他現在呀，已經不做大批，只做小批和流年運勢了。真的很靈驗，他還說不準不收費呢。”一身皮草珠寶的貴婦在黑色邁巴赫裏激動地講著電話。
“婉儀，說重點。”周婕妤的嗓音輕柔婉轉，仿如吳儂軟語，每個發音都像潤了水，但又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周婉儀剛開始語速過快，於是把呼吸稍微整理平順了：“反正你已經是人生贏家了，錢多得花不完都要爛掉了，不如花在這兒幫小墨看看。果然，師傅看過小墨的生辰八字，就說他印旺財旺，含著金湯匙可以繼承祖業，躺贏。但是今年犯歲君，尤其忌比劫，會被兄弟姐妹或者同性朋友消耗，從而奪走他的福運，不可不防。還說準了很多他小時候發生過的事情，說他有兩個媽，小時候還曾失足落水——”
“婉儀，這師傅姓程對吧？”
“對，程慕風，在這一行可有名了。”
“以後不必再找他了，水平不過如此。”周婕妤挑眉冷哼一聲，悠悠道。
“哪兒算錯了嗎？虧他還敢說不準不收費呢！行啊，回頭讓他把錢退我。”周婉儀一談到錢就憤憤不平。
“你知、我知、稍微一調查甚至眾所周知的事，又何須他來故弄玄虛呢？何況，我從不信命，我只信自己。”
周婕妤揚起下巴，舉手投足流露出一股尊貴和優越。她示意司機在機場把行李放進後廂，準備出發往路家大宅駛去。
甄心和路橙早早被告知，今晚一定要抽時間準時回家吃飯。
八菜一湯，是路易專門從杭州請了天香樓的老師傅過來親自烹調的一桌地道本幫菜。西湖醋魚、桂花東坡肉、龍井蝦仁、油燜春筍、醉蝦、腌篤鮮、五味煎蟹、冰糖甲魚、西湖蒓菜湯，還有甜品酒釀丸子。每道菜式精巧玲瓏、俊秀輕逸，口味清鮮脆嫩。
甄心夾起一塊醉蝦，微微一嗅。米酒香醇，已絲絲入扣至蝦肉的每個細胞。
然而美味的醉蝦也比不上這頓接風宴的主角——周婕妤、路墨兩母子，如此讓人炫目。
路墨自不必說，娛樂公眾號版面的常客。長著一張造物主恩賜的俊臉，多少女星、名媛甘願為他折腰，多少導演求著出道拍戲也不為所動。人不入圈，圈中卻早已滿是他的傳說。他穿著潮牌黑襯衣搭配深褐色格子褲，剪短了頭發，換成了三七分的紋理燙，幹幹凈凈的臉龐輪廓明顯，精神爽利又貴氣感滿滿。
其實比起路墨，周婕妤更加讓甄心驚為天人。
真是歲月不敗美人。雖已五十好幾的年歲，依然臉在江山在，常年保持自律的身材，簡直是逆齡女神。
焦糖玫瑰色的及肩直發，皮膚白白凈凈像個反光板，既有成熟女性風韻，又集洋氣、心機、俏皮、嬌蠻、霸氣於一身。只是身穿一套簡潔的Loro piana冷染印花米白色桑蠶絲連衣裙，就儼然是一位氣質出眾的優雅貴婦。
如果她不是破壞路橙家庭的第三者，甄心此時真的有種想要親切地握著她的手求合影求簽名的沖動。
畢竟嫁進路家之前，她就已經是名噪一時的影後了。年輕時本來多是飾演一些美艷反派、拋夫棄子拜金女之類的小配角。直至她身上發生了一宗莫須有的“第三者”新聞，徹底把她拱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一時成為眾矢之的。但她又因此意外獲得了大導演的垂青，憑借自己出色的演技堅強地涅槃重生，成為獲獎無數的影後。語言學習能力也極強，只要在一個國家外景拍攝幾個月，就能運用當地語言自如與當地人溝通。
但生活方面也徹底過成了那宗新聞裏人們對她的評價，成為了一個真正破壞了別人家庭，還誕下私生子的第三者。在路橙的生母過世後，周婕妤迅速息影入主路家，成為了路家真正的女主人。
甄心觀察到，路橙與周婕妤、路墨關系並不親厚，大家都是在路易面前努力維持著表面和諧和疏離的客套。
“十四哥，小墨沒有辜負你的期望，已經考到法國藍帶了。如今他學成歸來，上次我提過的建議，你覺得怎麽樣？”周婕妤聲音清潤如泠泠泉水，不急不緩，溫柔至極讓人幾乎忽略她話中隱藏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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