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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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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反省

七十五章

紀先生自激動他的, 馮妙嫦一點顧不上。

七爺給她飛鴿傳來的戰報和紀先生的是兩回事,每回都是絮絮叨叨很長一篇。

馮妙嫦很心疼那鴿子,和西嶺說了好幾次, 叫給鴿子多餵點兒, 這一趟趟的消耗太大。

七爺的戰報裏,除了他在東邊的戰事,連他每日吃的什麽,早上幾時起,晚上幾時睡,連軍備裏的肉幹有多難吃,襪子穿兩日會有多熏人都詳細寫了。

馮妙嫦無語得不行,都懷疑七爺不是去打仗去了,不然咋有這麽些閑功夫扯這一大堆沒話找話的。

七爺說完了自己的事,就是問她這邊如何,孩子如何, 每日的菜色都要問。

既說了也要當七爺家人一樣待,馮妙嫦在回信裏有樣學樣,關心了七爺在外面的衣食住行後, 說了自己和肚裏孩子每日好吃好睡的, 最近的菜式也給他報了一遍。

她自覺做得不錯, 開始有賢妻的樣子了,還和忍冬茯苓兩個誇了自己幾句。

茯苓還是那麽捧場,跟著附和, “小姐一直以來都是賢妻, 這還用說麽。”

忍冬卻是欲言又止的, 馮妙嫦就知道她有不同的看法,那會兒她不大想聽, 轉開頭只當瞧不見。

忍冬無奈笑道,“忠言逆耳,小姐你不要被奸佞小人蒙蔽了。”

茯苓叉腰問她,“誰是奸佞小人?”

主仆三個笑成一團,這個話題也就拋後面了。

直到這日,玄九帶著一隊人護送著這回得的那份兒金銀財物回來,和馮妙嫦交割好後,玄九又從車裏搬出個一尺見方的,精美的嵌螺鈿紫檀匣子捧到她面前的案上,“夫人,這是七爺單給你的。”

賈大領著幾個人還在另一頭盤點那幾大箱財物,馮妙嫦也不好打開,只點頭說知道了。

玄九卻給她說道,“裏頭都是七爺一樣樣挑的,覺著不夠,他又拿別的和李通和趙午那裏換了才填滿的這一匣子。”

玄九這樣說了,馮妙嫦順手給匣子打開,雖有所準備,還是被閃到了眼。

讓她意外的是,這回不像上回那樣,一匣子首飾就那麽堆疊在匣子裏,而是分了層分了格。

匣子可以拉開出三層,每層又分了九個小格子,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雖有所準備,馮妙嫦還是被閃到了眼。

沙匪的那點兒家底兒和武義軍差得遠了,這一匣子全是還沒鑲嵌的大顆的各色寶石,尤其中間一層的一格裏的幾顆拇指蓋大的祖母綠寶石,綠得深濃碧透,很少見到這樣成色的祖母綠,是祖母綠中的極品。

最下層的格子裏鋪的全是珍珠,由大到小排了九格,最大那格的珍珠足有龍眼大小,最小的也有小拇指蓋那樣大,最難得的是每一格裏都是一般大小的,珠光瑩潤幾無瑕疵,只這一層珍珠就價值不菲了。

“找來的匣子七爺都不滿意,這是李通聽說了給送來的。”玄九指著匣子,“七爺叫我和夫人說,往後就用這些新制了首飾戴,上回那些怕是有別人戴過的,怪隔應的,也不配夫人,叫夫人留著賞人。”

能叫李通給送來匣子,七爺肯定整了不小的動靜。

七爺帶兵在外還惦記給她弄這些,還記著上回給她的首飾有別人戴過的,珠寶再貴重,也不及他的心意難

得。

馮妙嫦很難形容自己是什麽心情,有些不能面對。

對比之下,她的那些回饋就太過敷衍了。

忽地外面噔噔噔地腳步聲,很快柳八嬌喘籲籲地在門外喊道,“馮姐姐,掌櫃的,來了……來了好幾位……接了芙蓉花令來的,才將找到了裴老娘子門上。”

馮妙嫦忙喊人進來,問,“真是接了花令來的?有幾家?”

“五家……不是……是五位郎君和娘子,都是好容貌。說是聚著結著伴過來的,他們大多都在江南一帶,聽說花令的事,一刻都沒耽擱就集到了一起。

前頭路上還好,到了會澤趕上打仗過不來,遭了那老些罪也沒一個想著退回去呢……”

說到這裏,柳八眼圈紅了,語聲也哽咽起來。

馮妙嫦心裏本就激蕩起伏的,這下也跟著濕了眼角。

她沒想到,一個傳了好幾代的花令牌能令這麽些人義無反顧地應諾而來,遇上戰亂都不能讓他們退卻。

當年約定的人該是何等的驚才絕艷,隔了這麽久,他們的後人還能按著他們留下的遺言一絲不茍地執行。

真的是,“芙蓉令一出,上天入地莫敢不從!”

這些花令的後人如此可敬可愛,她自也要誠摯無偽地相待。

“可不能慢待了他們,那邊兒缺什麽用什麽你趕緊找茯苓說,先收拾了送過去,我弄完這些立時就過去。”

邊上玄九不禁問道,“那五個江南教坊來的男女是來找夫人的?”

馮妙嫦看向他,“你見過他們?”

玄九就笑了,“他們都是跟著我回來的,會澤那邊停了不少因著打仗過不來河西這邊的人,我回來時,七爺就叫我給這些人都捎上了。

那五個男女長的都格外好看,我想不記住都難。”

柳八笑著拍起自己的頭,“明三郎還和我說,得找時候謝過這邊護送的軍爺,我還想石奎不敢出河西往東去呀,哪來的軍爺,沒想到是咱自己家的。

既是自家人就不用客氣了,那回頭我得和他們說不用謝了啊。”

知道馮妙嫦待柳八不同,拿他當自家兄弟一樣看,西嶺玄字的也都待他親厚著。

玄九笑嘻嘻回道,“咱們誰跟誰,那還用著說麽?”

柳八也不和他客氣,接著給他分派道,“玄九哥,後面陸續還有要來的,你回去幫著留心些,遇到了你再指點他們過來。”

玄九點頭道,“我記著了,回頭我和兄弟們都說了,指定漏不了人。到時還找人給護送回來,放心吧。”

知道是夫人找來的人,玄九更要上心。

柳八知道馮妙嫦這會兒忙得脫不開身,對馮妙嫦道,“掌櫃的,來了這麽些人,匆忙之間裴老娘子那裏湊不起來那麽些東西,我找茯苓姐姐想法子去了。”

柳八越來越有樣了,人前從不喊馮妙嫦姐姐,還是馮掌櫃喊著。

忍冬都誇他進益了,什麽事也能交給他了。

“那你快去,一定要給他們備齊全些。”馮妙嫦囑咐道。

柳八應了就出去了。

馮妙嫦這又問起玄九,“不當緊的話,你住一晚明兒再走吧。”

玄九回道,“夫人要沒什麽事,我是想著就走的。”

“有事呢。”馮妙嫦說道,“我想著叫忍冬做些肉醬給七爺帶著,肉幹肉脯來不及了,等我做得了,後面紀先生調運軍需的時候再給捎過去。”

玄九一聽高興道,“那我就等一晚,從出去,七爺胃口就不開,用什麽都是沾幾筷子,我們都愁不行了。

家裏的肉醬肉幹佐飯最佳,這下七爺能多用些了。

還是夫人有法子,我們一點想不到這些。”

叫玄九這樣一說,馮妙嫦心裏愈發不好受了。

比起七爺,她做得太不像樣了。

後面可不能這樣了。

讓玄九下去歇著,又給紀先生幾個說了七爺那邊的事,忙完了府裏這邊,馮妙嫦帶了忍冬和柳八茯苓會合了,拉了一車東西去了裴老娘子那裏。

在裴老娘子待客的正廳裏見到了應令而來的五位花牌的主人。

來的卻是梅花牌主明三郎,石榴花牌主虞大娘,蘭花牌主白七郎,桃花牌主奚十五郎,菊花牌主姜五娘,真的都是男俊女美,各有美姿儀。

果然如裴老娘子所說,花令後人家學淵源,只要還在教坊就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五人俱都是江南各大州郡教坊裏闖出名號的,說起來,在都城洛安都有聽聞。

如今竟全拋了,只拿了教坊裏的行走游歷牌就來了河西。

這可是河西,說是還歸大熙治下,朝廷根本往這伸不得手了。

中原那邊的人,談起河西都要面色大變的,先不提往這邊來路途漫長,只路上盜匪無數,很可能到不了河西,就給命先送了。

五人這樣的傾力以赴,馮妙嫦又怎能不傾心以待。

忍冬和茯苓給車裏東西都拿出來,匆忙之間,茯苓也給所需的各樣都揀上好的備齊了。

馮妙嫦想著是她接了芙蓉花令的主人,這些人的一應事都該她擔著才是。

她就想接了五人回燕府去住,裴老娘子卻勸住了她。

“你那裏不是來了幾位先生麽,那些先生們最是清高重規矩,別又再不喜,七爺正要用著人,咱們這邊就別去添亂了,就住在我這裏吧。

老婆子一個人也寂寞,這麽些好孩子正好給我做伴兒。”

接觸了一陣子,馮妙嫦卻覺著紀先生幾個都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想到府裏這陣子人來人往的亂著,後院裏也都是男子住著,怕虞元娘和姜五娘住著不便,倒不如先在裴老娘子這裏清靜幾日。”

於是道,“那就先叨擾老娘子幾日,回頭定好了在哪裏開歌舞樓,我就在那裏置處好宅子,保準不會怠慢了。”

說完,她打發柳八去暖鍋鋪子叫河套羊暖鍋來,給五人接風洗塵,一直談宴到申正,留下柳八幫著裴老娘子待客,馮妙嫦帶著忍冬和茯苓回了燕府。

回到府裏,馮妙嫦先去庫裏挑了合適的料子,回了松風院後寢,她就埋頭做起了針線。

忍冬過來看她縫的是男子式樣的襪子,“小姐這是給七爺做襪子麽?我早想提醒你,你一直不接我茬,要給我愁死了。”

拿過針線也要幫著做。

馮妙嫦給奪過來,“誰都不用,我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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