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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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陳夫人心中百感交集，看著幾近昏厥的兒媳，眼中泛起了淚花。
“曉蝶啊，婆母不是有意為難你。你要理解婆母的苦衷，體諒婆母的難處啊。若非為了保全阿燦，婆母怎舍得這般傷害你？你受苦了，婆母心裏比誰都難受。只是這件事，你千萬不能告訴阿燦。他要是沖動之下與林家鬧翻，前途就全毀了。你若真心愛他，就替他考慮，幫他隱瞞真相吧。總有一天，老天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陳夫人在心中默默地說，恨極了自己的無能，卻又不得不裝作無情。
林素曦背後有林家父親的勢力撐腰，自己萬萬得罪不起。為了兒子陳燦耀的前程，她不得不委屈了曉蝶。可是每次看到兒媳婦傷痕累累的樣子，陳夫人的心就如刀割般疼痛。她恨自己沒用，保護不了曉蝶，還要親手將她推入火坑。
可是，誰又能料到，此時正有一雙眼睛，正悄無聲息地目睹了這一切。
那是唐曉蝶的貼身丫鬟春梅。她看在眼裏，疼在心上，哪裏還顧得許多？想也沒想，她便偷偷溜出院子，直奔國子監而去，要將這件事稟告燦公子。
春梅來到前廳時，卻不見陳燦耀的身影。下人們告訴她，陳燦耀正在書房批閱公文，誰也不見。春梅心急如焚，顧不得許多，硬是要闖進去通報。好說歹說，總算讓下人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她進了門。
陳燦耀正埋頭案牘，忽聞外間哭聲震天，不由得心中一驚。放下筆，擡眼看去，只見春梅跑進來，淚流滿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人，不好了！夫人她……她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求求您快去看看她吧！”春梅悲切地哀求道。
“什麽？曉蝶怎麽了？”陳燦耀大驚失色，騰地站起身來，三兩步奔到春梅跟前，緊張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春梅顫巍巍地跪著，聲淚俱下地將方才目睹的一幕，原原本本稟告了一遍。
說到激動處，竟是泣不成聲，痛哭失聲。
陳燦耀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渾身顫抖，胸中痛如刀絞。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出門半天，家中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他再也按捺不住，疾風驟雨般沖出了書房，騎馬往陳府狂奔而去。一路上撞翻了無數下人，卻全然不顧，只恨不能插翅飛到曉蝶身邊。
剛踏入院門，便看到唐曉蝶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遍體鱗傷。
陳燦耀胸口一陣絞痛，險些暈厥過去。三兩步沖上前去，將她輕輕抱起。
“曉蝶！看看我，我是阿燦啊！”陳燦耀顫抖的手輕輕拂過妻子青紫的傷痕，心疼得差點窒息。他恨極了林素曦的陰毒，更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心愛的女人。
但是，唐曉蝶昏過去了，無法給予他回應。
陳燦耀紅著眼，一把奪過仆人福安的佩劍，大步流星地朝林素曦走去。
寒光凜凜的劍尖直指林素曦的咽喉，
陳燦耀目眥欲裂，嘶吼道：“林素曦！我要你償命！”
“阿燦，住手！”陳夫人驚恐萬分，慌忙攔住盛怒的兒子，“你敢對素曦動手？你想毀了陳家滿門嗎？你冷靜一點！”
陳燦耀渾身顫抖，緊握劍柄的手青筋暴起。理智告訴他母親說的對，可心中的恨意和悲憤卻難以平覆。深愛的女人遭受了這般欺淩，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不能為她討回公道。
“阿娘，究竟為何，你要把曉蝶打成這般模樣！您要是再為難她，我對天發誓，就是魚死網破，也要跟司業大人拼了！”
陳夫人大驚失色，語無倫次地分辯道：“我這是在管教兒媳婦，難道還輪不到我說話了麽？曉蝶總是招惹素曦，我這個做婆母的，不給她些教訓，難道還要縱著她不成？”
陳燦耀怒不可遏，一聲斷喝：“分明是素曦挑唆是非，挑撥離間！您倒是只聽一面之詞，就把曉蝶打得奄奄一息，好不偏心！”
陳燦耀冷笑一聲，轉頭瞪向林素曦，眼神冰寒刺骨：“還有你！林素曦，你一個側室，有什麽資格在這作威作福、興風作浪？你以為靠著林家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信不信我現在就休了你，讓你滾回林家去？”
林素曦聞言，臉色瞬間煞白，身子顫抖不已。她怎麽也沒想到，陳燦耀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要休了她。
她咬牙切齒，險些氣得暈厥過去，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你把劍放下。”陳夫人盯著陳燦耀，聲音冰冷而堅決。雖然也恨透了兒子的執迷不悟，可眼下林素曦畢竟還是陳府側室，若真被休棄，傳出去於陳家顏面大損。更何況，林素曦背後還有林家勢力，自己絕不能把陳府置於險地。
陳燦耀目眥欲裂，手中長劍握得咯咯作響，漸漸逼近了林素曦。
林素曦嚇得連連後退，尖叫道：“阿燦，你若敢動我一下，我爹爹絕不會饒了你！到時候倒黴的可是你陳家滿門啊！”
“我管你林家算個什麽東西！”陳燦耀狂怒地吼道，劍尖直指林素曦咽喉，眼看就要刺下，“我今日就要替曉蝶出這口惡氣！殺了你這個賤人！”
“阿燦，不可！”陳夫人急得雙腿發軟，大聲喝止道，“你若對林小姐不利，你我母子就真的永無寧日了！你要毀了整個陳家嗎？”
陳燦耀猶豫了，望著母親惶恐絕望的面容，又看了看妻子傷痕累累的身體，終於長嘆一聲，將長劍緩緩放下。絕不能意氣用事，讓曉蝶和整個陳家陷入萬劫不覆的深淵。可他心中的怒火和怨恨，又如何能輕易消弭？
唐曉蝶終於醒了，掙紮著爬起，在春梅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丈夫身邊，顫抖的雙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虛弱地搖頭示意他放下長劍。
“阿燦，為了我，千萬別做傻事啊。”唐曉蝶哽咽著說，嘴角扯出一抹淒婉的微笑，“只要你平安，我今日所受的苦便也值了。你要好好保重，別再讓婆母和我擔心了。”
聽到唐曉蝶的話，陳夫人更生氣了。唐曉蝶都能看懂局勢，他一個陳府嫡子看不懂，簡直愚蠢。再說，陳夫人本就對兒子偏袒唐曉蝶心存不滿，認為他太不識大體，太沒有大局觀。無論如何，現在都不能得罪林素曦啊。可他卻為了一個區區離畔女，就如此失禮失態！
陳夫人越想越惱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傷痕累累的唐曉蝶。此番見他如此維護那個賤人，更是惱羞成怒，指著陳燦耀，聲色俱厲道：“混賬東西！婆母教訓兒媳婦，那是家法，輪得到你這個不孝子置喙？再說那唐曉蝶本就是個離畔女，就該打，打死都不冤枉！你還有臉為她求情？簡直是氣煞我也！”
“阿娘，您怎能這般昧著良心說話？”陳燦耀悲憤交加，“曉蝶對我們陳家鞠躬盡瘁，您竟說她該打？”
陳夫人更是氣炸了，尖聲叫道，“我看你是大逆不道！堂堂陳府嫡子，竟為了一個離畔女，頂撞自己的親娘！陳燦耀，我告訴你，再敢這般無法無天，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陳燦耀聞言，悲憤欲絕，望著母親歇斯底裏的面容，只覺心頭陣陣抽痛。您怎能如此武斷，如此偏聽偏信？您一向最疼我，最護著我，怎麽轉眼就要為了一個外人，就要與我斷絕母子關系？
他紅著眼，顫聲說道：“您就這麽不願意，接納曉蝶這個兒媳婦嗎？我娶她，您老人家可是首肯了的。如今她嫁入陳門，生是陳家媳婦，死是陳家鬼，這才幾個月啊，您就翻了臉不認人。您這般欺負她，折磨她，傳出去成何體統？我求求您，別再為難曉蝶了。她是我此生摯愛，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放屁！”陳夫人勃然大怒，指著陳燦耀，目眥欲裂，聲嘶力竭地罵道：“你這個不肖子，竟敢頂撞為娘！我告訴你，就算那賤人真是你的摯愛，那也休想我陳家會接納她！本就是你誤娶了她，才害得陳府蒙羞！如今有了素曦這個好兒媳婦，你還有什麽不滿？我看啊，你是被那狐貍精迷了心竅，才會這般糊塗！要我說，幹脆休了那賤人，也好斷了你的念想！”
陳燦耀再也忍不住，一聲怒吼：“我絕不會休了曉蝶！t她是我的妻！就算您老人家逼我，我也絕不會屈服！我情願不要這陳家公子的身份，也要和曉蝶白頭偕老！”
“好，好得很！”陳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既然如此，你就給我滾！從今往後，我沒你這個兒子！”
陳燦耀仰天長笑，淚水順著面頰滾落：“好，這陳府我是待不下去了。”
就在陳夫人惡狠狠地斥責唐曉蝶，準備對其嚴懲不貸之時，一旁的林素曦卻突然開口求情，楚楚可憐地看著陳夫人，梨花帶雨地說道：“婆母，您就饒了阿燦這一回吧。兒媳知道，她心裏不痛快，這才一時糊塗，對兒媳無禮。我不怪她，您老人家就寬宏大量，高擡貴手吧。”
說著，便俯身下拜，將頭磕得砰砰作響。
陳夫人見林素曦如此懇切，暗道等的就是你服軟，於是順勢就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這孩子，也忒善良了。曉蝶一而再再而三地戲耍於你，你竟還替她求情？罷了，看在你的份上，這一回我就不追究了。你快起來吧，再叩什麽頭，阿娘心疼你！”
林素曦得了陳夫人應允，心中大喜，慌忙跪謝道：“多謝娘開恩，兒媳感激不盡！婆母如此宅心仁厚，女兒沒齒難忘！”
口裏千恩萬謝，心裏卻是冷笑連連。
不錯，唐曉蝶那賤人這回可死定了！等她好不容易從榻上爬起來，卻發現整個陳府都已姓林，那滋味可就美妙了！
想到這裏，林素曦險些當場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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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人在心中默默地說，恨極了自己的無能，卻又不得不裝作無情。
林素曦背後有林家父親的勢力撐腰，自己萬萬得罪不起。為了兒子陳燦耀的前程，她不得不委屈了曉蝶。可是每次看到兒媳婦傷痕累累的樣子，陳夫人的心就如刀割般疼痛。她恨自己沒用，保護不了曉蝶，還要親手將她推入火坑。
可是，誰又能料到，此時正有一雙眼睛，正悄無聲息地目睹了這一切。
那是唐曉蝶的貼身丫鬟春梅。她看在眼裏，疼在心上，哪裏還顧得許多？想也沒想，她便偷偷溜出院子，直奔國子監而去，要將這件事稟告燦公子。
春梅來到前廳時，卻不見陳燦耀的身影。下人們告訴她，陳燦耀正在書房批閱公文，誰也不見。春梅心急如焚，顧不得許多，硬是要闖進去通報。好說歹說，總算讓下人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她進了門。
陳燦耀正埋頭案牘，忽聞外間哭聲震天，不由得心中一驚。放下筆，擡眼看去，只見春梅跑進來，淚流滿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人，不好了！夫人她……她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求求您快去看看她吧！”春梅悲切地哀求道。
“什麽？曉蝶怎麽了？”陳燦耀大驚失色，騰地站起身來，三兩步奔到春梅跟前，緊張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春梅顫巍巍地跪著，聲淚俱下地將方才目睹的一幕，原原本本稟告了一遍。
說到激動處，竟是泣不成聲，痛哭失聲。
陳燦耀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渾身顫抖，胸中痛如刀絞。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出門半天，家中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他再也按捺不住，疾風驟雨般沖出了書房，騎馬往陳府狂奔而去。一路上撞翻了無數下人，卻全然不顧，只恨不能插翅飛到曉蝶身邊。
剛踏入院門，便看到唐曉蝶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遍體鱗傷。
陳燦耀胸口一陣絞痛，險些暈厥過去。三兩步沖上前去，將她輕輕抱起。
“曉蝶！看看我，我是阿燦啊！”陳燦耀顫抖的手輕輕拂過妻子青紫的傷痕，心疼得差點窒息。他恨極了林素曦的陰毒，更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心愛的女人。
但是，唐曉蝶昏過去了，無法給予他回應。
陳燦耀紅著眼，一把奪過仆人福安的佩劍，大步流星地朝林素曦走去。
寒光凜凜的劍尖直指林素曦的咽喉，
陳燦耀目眥欲裂，嘶吼道：“林素曦！我要你償命！”
“阿燦，住手！”陳夫人驚恐萬分，慌忙攔住盛怒的兒子，“你敢對素曦動手？你想毀了陳家滿門嗎？你冷靜一點！”
陳燦耀渾身顫抖，緊握劍柄的手青筋暴起。理智告訴他母親說的對，可心中的恨意和悲憤卻難以平覆。深愛的女人遭受了這般欺淩，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不能為她討回公道。
“阿娘，究竟為何，你要把曉蝶打成這般模樣！您要是再為難她，我對天發誓，就是魚死網破，也要跟司業大人拼了！”
陳夫人大驚失色，語無倫次地分辯道：“我這是在管教兒媳婦，難道還輪不到我說話了麽？曉蝶總是招惹素曦，我這個做婆母的，不給她些教訓，難道還要縱著她不成？”
陳燦耀怒不可遏，一聲斷喝：“分明是素曦挑唆是非，挑撥離間！您倒是只聽一面之詞，就把曉蝶打得奄奄一息，好不偏心！”
陳燦耀冷笑一聲，轉頭瞪向林素曦，眼神冰寒刺骨：“還有你！林素曦，你一個側室，有什麽資格在這作威作福、興風作浪？你以為靠著林家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信不信我現在就休了你，讓你滾回林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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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切齒，險些氣得暈厥過去，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你把劍放下。”陳夫人盯著陳燦耀，聲音冰冷而堅決。雖然也恨透了兒子的執迷不悟，可眼下林素曦畢竟還是陳府側室，若真被休棄，傳出去於陳家顏面大損。更何況，林素曦背後還有林家勢力，自己絕不能把陳府置於險地。
陳燦耀目眥欲裂，手中長劍握得咯咯作響，漸漸逼近了林素曦。
林素曦嚇得連連後退，尖叫道：“阿燦，你若敢動我一下，我爹爹絕不會饒了你！到時候倒黴的可是你陳家滿門啊！”
“我管你林家算個什麽東西！”陳燦耀狂怒地吼道，劍尖直指林素曦咽喉，眼看就要刺下，“我今日就要替曉蝶出這口惡氣！殺了你這個賤人！”
“阿燦，不可！”陳夫人急得雙腿發軟，大聲喝止道，“你若對林小姐不利，你我母子就真的永無寧日了！你要毀了整個陳家嗎？”
陳燦耀猶豫了，望著母親惶恐絕望的面容，又看了看妻子傷痕累累的身體，終於長嘆一聲，將長劍緩緩放下。絕不能意氣用事，讓曉蝶和整個陳家陷入萬劫不覆的深淵。可他心中的怒火和怨恨，又如何能輕易消弭？
唐曉蝶終於醒了，掙紮著爬起，在春梅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丈夫身邊，顫抖的雙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虛弱地搖頭示意他放下長劍。
“阿燦，為了我，千萬別做傻事啊。”唐曉蝶哽咽著說，嘴角扯出一抹淒婉的微笑，“只要你平安，我今日所受的苦便也值了。你要好好保重，別再讓婆母和我擔心了。”
聽到唐曉蝶的話，陳夫人更生氣了。唐曉蝶都能看懂局勢，他一個陳府嫡子看不懂，簡直愚蠢。再說，陳夫人本就對兒子偏袒唐曉蝶心存不滿，認為他太不識大體，太沒有大局觀。無論如何，現在都不能得罪林素曦啊。可他卻為了一個區區離畔女，就如此失禮失態！
陳夫人越想越惱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傷痕累累的唐曉蝶。此番見他如此維護那個賤人，更是惱羞成怒，指著陳燦耀，聲色俱厲道：“混賬東西！婆母教訓兒媳婦，那是家法，輪得到你這個不孝子置喙？再說那唐曉蝶本就是個離畔女，就該打，打死都不冤枉！你還有臉為她求情？簡直是氣煞我也！”
“阿娘，您怎能這般昧著良心說話？”陳燦耀悲憤交加，“曉蝶對我們陳家鞠躬盡瘁，您竟說她該打？”
陳夫人更是氣炸了，尖聲叫道，“我看你是大逆不道！堂堂陳府嫡子，竟為了一個離畔女，頂撞自己的親娘！陳燦耀，我告訴你，再敢這般無法無天，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陳燦耀聞言，悲憤欲絕，望著母親歇斯底裏的面容，只覺心頭陣陣抽痛。您怎能如此武斷，如此偏聽偏信？您一向最疼我，最護著我，怎麽轉眼就要為了一個外人，就要與我斷絕母子關系？
他紅著眼，顫聲說道：“您就這麽不願意，接納曉蝶這個兒媳婦嗎？我娶她，您老人家可是首肯了的。如今她嫁入陳門，生是陳家媳婦，死是陳家鬼，這才幾個月啊，您就翻了臉不認人。您這般欺負她，折磨她，傳出去成何體統？我求求您，別再為難曉蝶了。她是我此生摯愛，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放屁！”陳夫人勃然大怒，指著陳燦耀，目眥欲裂，聲嘶力竭地罵道：“你這個不肖子，竟敢頂撞為娘！我告訴你，就算那賤人真是你的摯愛，那也休想我陳家會接納她！本就是你誤娶了她，才害得陳府蒙羞！如今有了素曦這個好兒媳婦，你還有什麽不滿？我看啊，你是被那狐貍精迷了心竅，才會這般糊塗！要我說，幹脆休了那賤人，也好斷了你的念想！”
陳燦耀再也忍不住，一聲怒吼：“我絕不會休了曉蝶！t她是我的妻！就算您老人家逼我，我也絕不會屈服！我情願不要這陳家公子的身份，也要和曉蝶白頭偕老！”
“好，好得很！”陳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既然如此，你就給我滾！從今往後，我沒你這個兒子！”
陳燦耀仰天長笑，淚水順著面頰滾落：“好，這陳府我是待不下去了。”
就在陳夫人惡狠狠地斥責唐曉蝶，準備對其嚴懲不貸之時，一旁的林素曦卻突然開口求情，楚楚可憐地看著陳夫人，梨花帶雨地說道：“婆母，您就饒了阿燦這一回吧。兒媳知道，她心裏不痛快，這才一時糊塗，對兒媳無禮。我不怪她，您老人家就寬宏大量，高擡貴手吧。”
說著，便俯身下拜，將頭磕得砰砰作響。
陳夫人見林素曦如此懇切，暗道等的就是你服軟，於是順勢就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道：“你這孩子，也忒善良了。曉蝶一而再再而三地戲耍於你，你竟還替她求情？罷了，看在你的份上，這一回我就不追究了。你快起來吧，再叩什麽頭，阿娘心疼你！”
林素曦得了陳夫人應允，心中大喜，慌忙跪謝道：“多謝娘開恩，兒媳感激不盡！婆母如此宅心仁厚，女兒沒齒難忘！”
口裏千恩萬謝，心裏卻是冷笑連連。
不錯，唐曉蝶那賤人這回可死定了！等她好不容易從榻上爬起來，卻發現整個陳府都已姓林，那滋味可就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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