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070章 第70章

關燈
第070章 第70章

他霸道的吻, 漸漸清空了雲靜腦中那些怨與愁,慢慢被這股濃烈浸透為一身柔骨。站不穩之時,不盈一握的腰被用力一攬, 他的滾燙熨向全身。

即便她試圖擡起雙手搭在他胸前支撐, 也仍招架不住這番攻勢, 雙腳止不住後退, 最終靠上了案幾的邊沿。她下意識用手後托,雲袖輕盈,撩動起桌案上厚厚一沓詩稿,洋洋灑灑飄落在地。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在一片溫潮朦朧之間,雲靜秀美的肩背覆於上。薄紙的涼意透出, 令她不禁縮了縮身。

這些清逸詩字已說不清是元珩何時而作, 墨跡雖豪放,卻困不住克制方正的魂, 在幹凈的山水中變得無塵。清新的墨香漂浮在四周, 迷蒙中,她有些分不清這怡人的味道是從身下而來, 還是元珩身上所沾。

燭火搖曳出纏綿,在清雅的房中結出片片氤氳。

元珩的吻順著雲靜修長的脖頸而下,無暇的雪肌上仍可見未愈的傷疤, 他小心繞過,目光卻在那幾道猙獰上停駐,動作一頓, 起身擡臉望向她,心疼喚了她一聲:“沛梵......”

雲靜摟上他的後頸, 纖指插.入發絲,眸含煙雨問:“你後悔了?”

元珩微搖了下頭, 篤定說不後悔,“決定回京時,我告誡過自己不能行錯事,迄今為止,我還沒有做過自己認為錯的事......”傾身貼近她耳垂,“包括娶你這件事。”

他的胸膛正在劇烈起伏,雖是極溫柔的輕語,卻被隨之而來的chuan息渲染出壓抑低沈。

雲靜凝視著他,明炫星眸散發出因渴求而凝成的烈烈之煌。她忽然覺得此時任何回應都顯的空乏,只能揚起下頜,遞上自己嫣而不艷的雙唇。

撲面而來的多情旖旎,驟然截斷元珩的理智思緒,他只想自私地將她一切占為己有。

雲靜緊貼他灼熱的鬢邊,共享初嘗的青澀。

她這才想起自己的身子尚在調理,能否放縱還需求得醫囑。但也不願再顧這許多了,情之所至,總是毫無理智,她只想閉上眼,坦然迎接自己的重生。

她就如一匹初長成而被圈在廄中的寶駒,神往廣袤原野,他為她解了禁錮,帶她奔向一望無垠的茫茫天際。

就如一只等待翺翔的幼鷹,甘心被折了翅,也要義無反顧地飛下。就像去歲時兩人在郊野被追殺那日,他拉她踩在懸崖的邊緣,揣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往,跳入冰冷刺骨的如渾水。

褪去的衣衫滑落在地,帶一抹輕風揚起書滿詞賦的紙張,仿佛要續寫出雋永。

一雙影,已融進彼此的宿命中。

有滴淚從雲靜眼尾掉落,或許是因為疼痛,又或許是他滿溢的情愛令她無以為報,她說不清。

他又一次細心發現了這道頰邊水痕,伸手拂去,悠緩而停,不忍再繼續。但她卻用纖細的蔻甲邊緣,在他窄勁的腰間劃出優美弧線。

耳邊傳來她的輕口今:“珩郎......”

她不願他停下。

他懂她之意,啄了下丹唇,笑道:“我慢慢來......”

屋頂上的殘雪已化成雨簾,匯成小股清流,沖刷過太湖石,滴入池中清泠作響,與屋內的悅耳之音合鳴,猶如琴瑟磬鼓,滋養著漫山白梅悄然綻放。

不染一塵的清氣覆了滿山,仿佛在訴與萬物

——寒冬已過,又是一年春色。

紅燭燃盡,暖閣漸漸暗下。

雲靜癱軟在地上的絨席,昏昏欲睡。恍惚中,元珩好像為她蓋了條毯子,把她摟在懷裏,之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獨自騎馬去了北境,擡頭一只海東青,在她頭頂盤旋,它身後還跟著一群白鶴,與它隔空對鳴,難以相舍。

她勒馬而停,海東青振翅飛落在肩頭,久久不願離去。

迎面忽然撲來一支箭,她偏身一躲,箭從頰邊擦過,緊跟響起一聲蒼鷹長唳......

她受驚般一抖。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在別苑,此時正躺在元珩懷裏。

“做夢了麽?”他問。

雲靜緩下心神,“你怎麽知曉我做夢了?”

“我聽見你在夢中囈語。”

她好奇,“說什麽了?”

元珩認真看著她:“你在喊......父親。”

雲靜心中微震。

她並未夢見父親,不知為何會喊他老人家。

“夢裏,我去了北境。”雲靜說。

他撫摸著她的手臂,“是想念岳父大人和沛軒兄長了麽?”

她輕嗯,“此時此刻,是很想。”

離京時,父親尚在病中,她急著去找長兄求救,連話都沒和他說上一句,過年又不回去,心中著實愧疚難安。

元珩摟過她的肩頭安慰:“那我們就早些回京城,若你不願和繼母同住國公府,就把岳父大人接到王府住幾日。”

她微笑,點頭說好。

“睡吧。”元珩在她額頭上吻了下,“天還沒亮。既然來了此處,便不用受任何約束,想誰到什麽時辰,就睡到什麽時辰。”

雲靜聽話地閉上了雙眼。

但不一會兒又睜開,說:“我睡不著。”

“有心事?”

她說:“我只是想起,那小師父讓我謹記‘一念放下,萬般皆有’。長兄也曾對我說過類似的話。當年,長嫂和侄兒被柔然暗探殺害,他把自己關在房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第四日就整裝煥發上了戰場。我問他歷過如此悲痛,怎還能這麽快重新振作?他說了七個字——心不死,則道不生。如今想想,應該就是‘放下’的意思吧。”

元珩道:“人的悲喜不盡相同,這個世上能彼此知心知意之人寥寥無幾,即便是與你一母同胞的親兄長,你也不可能真正懂他......”

“珩郎——”

雲靜忍不住叫他,緊緊抱著他的腰不願松開,“我心裏忽然有些亂。”

不知為何,鄭闊的事一直在她心頭縈繞。

“你太累了。”

他隨即吩咐侍女備好熱水,便撿起毯子把人一裹,抱入了凈室。

蒸騰的熱氣總能驅走人的疲憊,雲靜靠在浴桶邊閉目養神了片刻,心情便覺舒暢了許多。

元珩見她面色重回紅潤,攬過腰身問道:“還疼麽?”

雲靜赧然,藏入他頸窩,搖了搖頭。

他壞笑,竟架起她的雙腿從水裏托起。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水劇烈蕩漾,從浴桶溢出。

當雲靜反應過來,為時已晚,身子已不聽使喚,捶在他胸口怪嗔:“殿下趁虛而入,這哪是君子所為?!”

“所以,下次在我面前要說實話。”他笑著又問了一遍,“到底疼不疼?”

雲靜似乎忘記了那種疼痛是何感覺,眼下只覺坐在雲端,在輕柔飄蕩。

元珩望著眼前美人在自己懷中逐漸失魂,也不再問求結果,把她翻了過來,貼上脊背。將整個人掬在懷中,“不要去想那些還未發生的事,好與壞,都與眼下無關。”

他拉過放置紙筆的長案,筆沾了墨,塞入她手中,“我想起了兩句詩,沛梵幫我寫,好不好?”

一手覆上她握筆的葇夷,而另一手卻不經意間與她的纖指交扣。

揉骨銷魂的筆墨落於紙上:“山似蓮花艷,流如明月光。”

雲靜方才看明白這詩是何意,下一時,耳鬢廝磨的纏綿便奔襲而來。

墨跡揮灑在如雪的脊背與胸前,像是繪出一幅寫意山水,又有零星的紅色花苞點綴。

......

繾綣一晚。

翌日過了辰時,雲靜還在酣睡,連寺廟的鐘聲都未將她叫醒。

元珩獨自起身,踏上雲華寺的石階。

寒冷年關,香客漸少,此時的大殿清靜如空,他拜過三聖,繞至殿後禪房。

剛要敲門,裏面傳來虛真的聲音:“門未鎖,殿下請!”

元珩輕一推門,就見虛真背對而坐,正念經禮佛。他不便打擾,也盤腿在側坐下,安靜等待。

事畢,虛真望向一旁的元珩,白衣素雅,還是曾經相見時的那位清俊公子,口中卻不由嘆道:“殿下確實與兩年前不同了。”

元珩理了理白衣下擺,笑道:“人未變,心未變,應該不會有所不同。”

虛真闔起眼,“殿下一旦從這雲澈澗走出去,就不得不沾染紅塵。入世之人身上的氣韻總歸與世外有些差別。”

元珩挑眉,“有何差別?”

虛真睜開眼,緩緩偏首,註視著他:“有了羈絆,有了惦念,因而會被桎梏。”

元珩眸中一閃,舉起面前茶盞輕吹:“本王不是聖人,既生於俗世,就不可能來去孑然一身。像虛真大師這樣的高僧,心中都有放不下之人,更何況本王呢。”

虛真道:“老衲入了佛門,那便已經放下了。”

元珩輕笑,“那大師為何還要親自出手,毀了假的無向之劍?真與假,與你又有何幹?當初,您慈悲為懷,將景明寺一案的線索透露於本王,而今,向無夜已找到,真相如何是本王該關心的事,您本不應踏入這等是非中來。”

虛真一直面佛靜坐,但額頭上卻滲出一層細汗。

元珩接著道:“那是因為您放不下自己親手所創的無向劍法,放不下女兒向燕綏慘死刀下,放不下費勁半生心血建立的門派毀於一旦!當然,還放不下您的親外孫向無夜!若剪不斷紅塵糾葛,為何還要遁入空門?”

虛真不敢看元珩眸中灼灼,只弱聲說:“骨肉親情,這世間有誰能真正剪斷!”

元珩默然,握著冰仙風的手又攥緊了些。他目光愴然,望著虛真說:“所以,本王能否再喚您一聲,天問祖師?”

虛真緩緩擡眸,眼中變得混濁,不知是淚,還是帶血的舊日泥沙。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