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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餵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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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餵藥(修)

江纓不想說話, 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裝作已經睡了。

可不知為何,她又躡手躡腳地下了榻,走到房門前時, 芙蓉繡鞋不小心觸碰到了椅子。

門外的賀重錦察覺到房間內細微的聲音, 下意識猜到江纓還在醒著,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而後便開始犯了難。

該怎麽求和?該怎麽讓江纓把湯藥喝下去?

嗯, 先認錯。

“纓纓,我能進來嗎?那日的事是我情急之策, 誆了你,是我之錯, 你可願原諒我?”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屋內,江纓看不到外面, 只知道賀重錦似是要進來的意思, 他來做什麽?回房睡嗎?

杏眼逐漸黯淡了下去, 江纓能夠感覺到自己心裏並非是抗拒他的, 但一想到那天賀重錦騙她的事,就覺得還是有那麽一些怨他的。

偏偏, 是用江纓最在意的桂試八雅來欺騙她,除了這件事,她什麽都會理解賀重錦的。

“夫君沒錯。”

望著桌案上被撕得稀巴爛的書卷,以及濺地上的墨汁,江纓低落道, “是我的錯, 是我太在意桂試八雅了,是我太想讓母親滿意, 讓父親不再寵妾滅妻,如今我失敗了,若離開這房間出去見人,恐怕會給夫君丟了顏面吧。”

說這話時,江纓下意識咳嗽了兩下,那種虛弱的感覺好像越來越強烈了。

賀重錦沈默,聽了這些話,他大抵知道了為什麽江纓這樣在意桂試八雅。

他想到第一次在宮宴上見到江纓時,江夫人帶著她跪在禦前,江纓的額頭貼在地上,沒有擡起來半分。

當時,賀重錦想要幫助她,所以開口解了圍,希望她能夠在宮宴上大放光彩,如今一想,他終究還是沒能幫上她。

至於江懷鼎和江夫人,這一筆賬他以後會和他們一一清算。

賀重錦道:“纓纓,無論如何先把藥喝了,禦醫說你傷了身,如果不喝藥會落下病根。”

“原來,夫君是來勸我喝藥的。”江纓道,“不喝了,就這樣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夫君你走吧,莫要再管我了。”

“那歲安怎麽辦?他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我除了琴棋書畫什麽都不會,更遑論養孩子?我不喜歡小孩子,之前也從未想過嫁人,夫君與我身份懸殊,也不必為我空了後院,快些納妾吧,我......我不會介意。”

外面久久無聲,賀重錦走了。

也不知怎得,江纓此刻突然開始後悔起來,賀重錦就這樣走了嗎?不是來求和的嗎?這就走了?

是不是她剛才說的話,有些太過分,太不顧及賀重錦的面子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賀重錦還會不會來找她了?

入了夜,蜷縮在被子裏的江纓在疲倦睡下,她本就沒什麽精神頭,困倦難擋。

男子都是要面子的,她以為賀重錦不會來了。

豈知夜半,房門砰然打開,外面淩冽的風灌入房間,聲音令塌上的江纓驟然驚醒。

她坐起來,看到了走進來的賀重錦:“你……!”

江纓沒有察覺到氣場的不對,她氣得面頰漲紅:“我沒準夫君進來,夫君為什麽私自進來?”

賀重錦默默將湯藥放在桌上,江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賀重錦的性子似乎產生了些許變化。

“夫君,你怎麽了?”

昏暗的房間裏,唯有窗外投射而來的月光照亮了青年俊美的面孔。

以往溫和的神情不覆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冷到令江纓覺得陌生。

纖細的雙腿動了動,江纓往床榻裏挪了一些,她竟下意識和賀重錦保持距離。

夫君好像變了。

發生什麽了?

賀重錦就這樣塌邊,冷眸中,那一抹溫柔忽明忽暗: “纓纓......”

下一刻,青年俯身壓過來,大手將她的兩只手腕扣在床榻上,江纓嚇一跳,當即道:“夫君,你.......”

“你這輩子都不能從我身邊離開,你想讓我娶別人,更是妄想。”

往日,溫柔清晰的聲線卷成了寸寸的軟刃,江纓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賀重錦,不,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比如,姚氏死的那日,他對文釗也露出過相同的表情。

可之前的賀重錦明明很溫柔克制,只不過在公事上手段殘忍了一些,雷厲風行了一些,怎麽會有這樣的一面?

那好像,是一種殺意。

江纓眸光一側,不與賀重錦對視,嘴裏說著:“納,納妾有何不好?皇京之中的女子,都比我好.......”

“禍從口出。”賀重錦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情緒,“過幾日,我就如纓纓所願,娶了妾室,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江纓不說話了,她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只是淚水蓄滿了眼眶,控制不住地哭泣,落淚。

是啊,她舍不得,她喜歡賀重錦,她有多想成為皇京第一才女,就有多喜歡賀重錦。

她想成為這皇京之中最好的女子,和賀重錦在一起。

久久無聲,直到賀重錦俯身,粗糲的呼吸貼近她的唇,她退一分,他狠厲了三分,就像是無法抗拒的命令。

身子無力,掙脫不開。

他的身軀沈重地壓了過來,堅實有力,之前賀重錦的吻並非如此。

從前是春水,這次是洪水。

“江纓,此生無論你是誰,八品嫡女也好,皇京第一才女也罷,從宮園那晚開始,我註定是你的,我渴望和你白首偕老,還不夠嗎?”

他是她的。

他會想念她的。

他會渴望她生生世世的。

他沒有騙人,她在他眼裏就是這全天下的最好。

他真的瘋了。

唇瓣分開,女子嘴唇微張,貪婪地汲取著周遭的氧氣,輕喘了一會兒,而後說:“成親那天不能圓房,這次也不能。”

女子的視線沿著賀重錦的喉結下移,青年的金紅錦衣濕了好一大片,那些本來都是小歲安的。

原本心裏難受,如今又多了幾分羞恥。

“嗯。”他的聲音依舊冷,“該喝藥了。”

她拗著性子:“.......不喝。”

“你還在怨我?”

江纓則答:“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我想過同你和離,只是沒有想好。”

說話時,賀重錦已然起身去端那碗藥。

江纓:“賀重錦,我說過我不喝。”

誰知,那人端起碗自己喝了下去,用霸道的吻強行灌進江纓的口中,苦澀的湯藥席卷著二人的唇齒。

一遍又一遍,最後藥碗見了底,直到江纓全都喝下去,賀重錦似乎才放心。

她也不想與賀重錦和離,只是皇京第一才女的事,於江纓而言是一道解不開的結,無法逾越的鴻溝。

再等等吧,興許過幾日就想開了。

這天夜裏,大盛下起了第一場初雪,衣桁上,淡藍色的裙衫和金紅錦衣掛在一起。

他像發了瘋般吻著女子的耳根處,脖頸,呼吸交纏,在女子雪肌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紅印,她忽然想,常言道覆水難收,想不到還可以用在這裏。

更貼切地來說,是欲望難收。

直至夜半,青年累了,他躺回自己的位置,微微沈了一口氣。

她翻身背對著他,心裏還在同這個人置氣,卻聽賀重錦嘆道:“纓纓,我們是一樣的人。”

“莫要安慰我了。”江纓低低道,“我要睡了。”

賀重錦啟了啟唇,想要說什麽,卻選擇了沈默。

全天下的人都能窺探他不為人知的,難以啟齒的秘密,但唯有一個人不能,唯有江纓不能。

他希望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

第二日,賀重錦去早朝之前,把小歲安抱到房間裏。

兩個人並沒有太多的交流,他把孩子抱過來江纓就知道他要做什麽。

賀重錦聲音清晰好聽,說時有些局促:“我今日帶歲安去軍械監,但……他不能餓肚子。”

雖然桂試八雅結束,江纓也沒有必要再讀書,但賀重錦依舊遵守約定,抽身將小歲安帶在身邊。

江纓接過孩子,卻遲遲沒有動作。

“那個……你轉過去。”江纓道,“你在這裏看著,我不好意思。”

連江纓都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未免太顛三倒四了,賀重錦又不是沒看過。

他楞了一下,沒說什麽,聽話地轉身了。

衣物被翻動的聲音,隨後是吼吼吼的聲音,賀重錦雖然背過身去,但江纓仍舊覺得有些羞恥。

她想著,被猛地一下刺痛打斷了思緒。

也不知怎得,一向恬靜的江纓在一瞬間發了脾氣,手不受控制地拍在繈褓上:“你……你為何咬我?”

哇啦的一下,小歲安哭了起來。

耳鳴陣陣,江纓心底的煩躁幾乎壓抑不住,聽到小歲安哭了,賀重錦忍不住想要轉過身,好在最後克制住。

他在想,兒子好生不聽話,難道性子隨了自己?

別說這孩子了,聽見這哭聲,江纓也快哭了。

“好了。”半晌,她對著賀重錦的後背說,“你抱他走吧。”

“嗯。”

賀重錦抱著賀歲安離開,房間再次安靜下來,江纓的心緒卻久久難平。

她總覺得心裏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開心不起來,莫名低沈。

紅豆端著早膳進來,便見梳妝臺裏的金銀首飾散落一地,還有被撕成碎片的書卷。

“夫人,你這是……”

江纓抱著雙腿坐在榻上,遮擋肩頭的長發垂落下來,看起來有些低迷。

“我也不知為何。”江纓低低道, “好像這樣做,我的心情會好些。”

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仿佛陷入了情緒的漩渦之中。

她這是怎麽了……

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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