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23 閃回
關燈
小
中
大
SCENE 23 閃回
【十二月十日 星期二 屍體被發現二十二天前】
星期二上午，李烈仔帶著十八床患者來到綜合樓做完檢查後準備返回住院部。他雙手抓著輪椅的把手，上半身拱起，緩緩將輪椅推到電梯間時，電梯才剛剛到達頂層。預計要等待五到十分鐘，電梯才會到達他們這一層。
“烈仔醫生…我有點渴…水...”十八床的女性患者頭無力地垂落，歪向一側。
“婆婆，現在我們就回科室了，回去就可以喝水了哈，忍耐一下。”他稍微提高了音量。
“烈仔醫生…水...”
“婆婆，等一下就可以喝水了！”
他直起身子，雖然輪椅和前面的人之間已經挨得足夠近，但他還是將輪椅往前推了推。若不這樣做，後來的人就會悄無聲息地插到隊伍之中。
從剛剛開始就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看，他扭過頭，對那人對上眼神後，對方明顯吃了一驚，將公文包向上提了提。
他微微點頭，在醫院裏遇見面熟的患者或家屬雖說是常有的事，但他還是不希望有人一直盯著自己看。
隨後，穿著西裝的男人瞇著眼睛脫離了隊伍，朝他走過來，彎下腰。
李烈仔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是李烈仔…嗎？是你嗎？啊！真的是你啊！”男人仔細看了看他胸前的工牌，猛地擡起頭，“你還記得我嗎？”
“嗯？”他眨了眨眼，困惑不安。
“是我啊！高中！隔壁班的，記得嗎？我們一起組隊參加過比賽！”
“隔壁班…”他轉了一下頭，在腦海中努力搜尋有關高中的記憶，無果，他有些尷尬地將手插進了白大褂的口袋之中。
“還沒想起來！不會吧！”男人用手比劃著做出動作，隨後放下手露出笑臉，“吳浩楠啊，攝影社，想起來沒？課間就拿著相機在走廊亂晃的那個。”
李烈仔匆匆忙忙根據這個提示搜尋記憶，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人名很耳熟，但還是想不起來。好仔，對方並沒有揪著高中的事情不放的意思。
“這都多少年沒見過面了啊！你現在居然在當醫生啊，真厲害，”吳浩楠說著，和李烈仔一起走進電梯，“我公司就在這附近。”
“是嗎？太巧了，”他配合著答道，“來探病？”
“沒有，”吳浩楠搖搖頭，表情嚴肅起來，“十一月初我來體檢，說肺有陰影，叫什麽結節...這次找時間再來做個增強CT，看看什麽情況。”
“肺部結節？”他看向吳浩楠，條件反射般問道，“大嗎？”
“沒，當時醫生說很小，所以才叫我一個月後再來覆查，”說完，吳浩楠嘆了一口氣，“果然不查清楚還是不安心啊，這一個月我可是戒酒戒煙，過上了靜心自律的生活！希望沒事！”
“小結節的話，很多人都有的，你不用太擔心，”他說道，“一般都沒問題的。”
“聽你這麽說，我就稍微安心了，”吳浩楠笑了笑，看向他面前的輪椅，隨後擡起頭，“啊——下午還要回去上班——好煩啊——”
“只請了上午的假？”
“是啊。”
“現在在做什麽？”他問道，隨後推著輪椅走出電梯，準備回頭時，發現吳浩楠已經走在了他前面，他加快了腳步，“在公司？”
“唉，小公司，我搞市場營銷的，”吳浩楠哀嘆道，“因為公司小，所以什麽活我都幹，別人都喊我全能王。”
“是嗎？”李烈仔笑了笑，穿過門診樓的大堂，住院樓三個大字已經出現在眼前，他希望這段路再漫長一些，特意重新放慢腳步，果然，吳浩楠的步伐也慢了下來，“你可悠著點啊，熬夜、壓力和情緒問題也是肺部結節的誘因之一。”
“真的假的啊！那我是沒救了，我真的天天都在加班，雙十一那陣子一直在熬夜，熬了好幾個通宵，我覺得我都要猝死了。加上我們公司最近在調整人員架構，每天都能看到有人離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屬於哪個部門的了，我感覺我什麽活都要幹，我才二十多歲啊！身體就垮了，老天啊！”
“別那麽悲觀。”
“唉，當醫生也很辛苦吧？感覺你比高中的時候還瘦了，我都不好意思認了，雖然看你的身形覺得有一點像，但是看清楚你的眼睛之後，我才敢走上去跟你說話！”
“是嗎？之前還好，”他點點頭，“但是現在的科室比較忙，病人多。”
“這樣啊，那你是什麽科的醫生？我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你看啊！”
“我還沒定科呢，現在是住院醫。”說到這，他及時閉了嘴，閉口不談肺病科以及以後的事。
“是嗎？那你平時開車上下班啊？”
“我家就在附近。”
“那還挺不錯的！我家離得遠啊，公司又有住宿的地方，結果我一加班到八九點，我們領導就叫我住在公司，然後就順理成章讓我通宵，還說得好像是怕我第二天起不來似的！真是壓榨勞動力！”
“住得近也是隨時可以加班啊，”李烈仔答道，“住得太近或者太遠都不是好事。”
“是啊，唉，本來想著今天要檢查，我就不熬夜了…”
“你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李烈仔看了看吳浩楠西褲上的褶皺。
“是啊，不過，好歹我還是爭取睡了一會的。”
“下次別這樣了，可能會影響檢查結果的。”
“那也沒辦法啊，”吳浩楠搖搖頭，“本來是沒事的！但是昨天遇上了個麻煩，美工忽然罷工了，你知道吧，就是那種隨心所欲不顧你死活的同事。事情又急，我又是組長，領導就叫我去參與繪圖，你也知道的，我對畫畫最頭疼了，在那裏吭哧吭哧弄了好久，最後勉強做出了一個垃圾。”
“原來是這樣。”李烈仔點點頭，“不過，你要一直跟著我嗎？我回住院樓。”
“啊，我上你們科室去聊聊天不行嗎？”
“那怎麽行，被看到我會被罵的。”李烈仔果斷地說道，“現在回公司還早吧？你還要找地方打發時間。”
“是啊！真麻煩，那你中午有空不？一起吃個飯啊。”
“我中午下班的時間也不固定，語氣好的話十二點多能下樓，運氣不好的話，兩三點才吃也是有的。還是不耽誤你時間了。”
“啊…那我就去開車出去兜兜風吧…下次你休息，咱們約出來見面啊！”
“嗯，好。”李烈仔點點頭，與吳浩楠在住院樓門口分別。
“…水...”
再次聽到十八床患者的聲音，李烈仔思考片刻，還是選擇跑到一樓飲水間打水，交到對方手上。
上午十點，住院樓的每一部電梯前都大排長龍。
站在隊伍末端，李烈仔把剛剛的對話回顧了兩遍，特別是吳浩楠的聲音，不斷在他耳邊回響。
感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
說實話，從一開始就不對勁。因為他根本都還沒有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出這個人的身影。
他們高中時期有多親密？一起做過什麽事？有什麽回憶？如果問起這些事情的話他將一問三不知。他有些慶幸吳浩楠沒有提起往事。
想到往事，他便發現了那個讓他產生疑問的語句。
“你也知道的，我對畫畫最頭疼了。”
不，他並不知道。
李烈仔想起高中的美術課是一個班一個班上的。
或許是因為別的事情吧？
不過，令他感到不對勁的關鍵詞其實是“畫畫”。
他覺得自己也對畫畫感到頭疼，但理由與吳浩楠肯定不一樣。
因為他討厭橋洞裏的那個畫家。
畫家猶如一只蒼蠅不斷在他耳邊飛舞，發出刺耳的噪音，讓他本就t疲憊不堪的生活變得更加不堪。
是啊，為什麽要思考把文件夾安放在哪裏的問題呢？只要拿到垃圾桶扔掉不就好了。
李烈仔聳聳肩，將輪椅拿到走廊，與護士交代了十八床的飲水情況後回到辦公室。
原本專註於手頭工作的他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擡起頭，付一娜正局促地蹲在地上。
“哇哇哇——什麽東西摔了啊——你可小心點啊——”方圓從斜後方跑了出來，“這是跟院感辦借的，如果摔壞我們要賠的啊！”
“電池掉到地上了，我沒註意到，對不起，應該沒事，”付一娜站起來，立刻補充道，“相機沒摔！相機一點事情都沒有！”
“有電嗎電池？你趕緊試一下，有電的話就拿過來第三會議室，我們先試試能不能用。”方圓交代完，立刻走了出去。
“好。”付一娜答完，朝裏面走去。
相機。
李烈仔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付一娜手中不斷晃動的相機，遲疑了一下，回憶的開關忽然被打開。
攝影社。
“烈仔！看鏡頭微笑！好！”吳浩楠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擠在一起，“哦！王老師好！來！看鏡頭！招招手！哎呀！不要害羞嘛。”
“好啦，老師都怕了你了，你天天拿著個相機拍啊。”
“是啊，對了，辦展那天你要來捧場啊！我們的大模特！”
“到時候你可別把我的醜照放上去了……”
“怎麽會呢！哎呀！快沒電了！我回去換個電池！”
……
李烈仔的眼睛緊緊盯著付一娜，但並不是在看她。
在他數次潛入記憶深淵尋找無果後，這段回憶在不經意間浮上了水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十二月十日 星期二 屍體被發現二十二天前】
星期二上午，李烈仔帶著十八床患者來到綜合樓做完檢查後準備返回住院部。他雙手抓著輪椅的把手，上半身拱起，緩緩將輪椅推到電梯間時，電梯才剛剛到達頂層。預計要等待五到十分鐘，電梯才會到達他們這一層。
“烈仔醫生…我有點渴…水...”十八床的女性患者頭無力地垂落，歪向一側。
“婆婆，現在我們就回科室了，回去就可以喝水了哈，忍耐一下。”他稍微提高了音量。
“烈仔醫生…水...”
“婆婆，等一下就可以喝水了！”
他直起身子，雖然輪椅和前面的人之間已經挨得足夠近，但他還是將輪椅往前推了推。若不這樣做，後來的人就會悄無聲息地插到隊伍之中。
從剛剛開始就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看，他扭過頭，對那人對上眼神後，對方明顯吃了一驚，將公文包向上提了提。
他微微點頭，在醫院裏遇見面熟的患者或家屬雖說是常有的事，但他還是不希望有人一直盯著自己看。
隨後，穿著西裝的男人瞇著眼睛脫離了隊伍，朝他走過來，彎下腰。
李烈仔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是李烈仔…嗎？是你嗎？啊！真的是你啊！”男人仔細看了看他胸前的工牌，猛地擡起頭，“你還記得我嗎？”
“嗯？”他眨了眨眼，困惑不安。
“是我啊！高中！隔壁班的，記得嗎？我們一起組隊參加過比賽！”
“隔壁班…”他轉了一下頭，在腦海中努力搜尋有關高中的記憶，無果，他有些尷尬地將手插進了白大褂的口袋之中。
“還沒想起來！不會吧！”男人用手比劃著做出動作，隨後放下手露出笑臉，“吳浩楠啊，攝影社，想起來沒？課間就拿著相機在走廊亂晃的那個。”
李烈仔匆匆忙忙根據這個提示搜尋記憶，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人名很耳熟，但還是想不起來。好仔，對方並沒有揪著高中的事情不放的意思。
“這都多少年沒見過面了啊！你現在居然在當醫生啊，真厲害，”吳浩楠說著，和李烈仔一起走進電梯，“我公司就在這附近。”
“是嗎？太巧了，”他配合著答道，“來探病？”
“沒有，”吳浩楠搖搖頭，表情嚴肅起來，“十一月初我來體檢，說肺有陰影，叫什麽結節...這次找時間再來做個增強CT，看看什麽情況。”
“肺部結節？”他看向吳浩楠，條件反射般問道，“大嗎？”
“沒，當時醫生說很小，所以才叫我一個月後再來覆查，”說完，吳浩楠嘆了一口氣，“果然不查清楚還是不安心啊，這一個月我可是戒酒戒煙，過上了靜心自律的生活！希望沒事！”
“小結節的話，很多人都有的，你不用太擔心，”他說道，“一般都沒問題的。”
“聽你這麽說，我就稍微安心了，”吳浩楠笑了笑，看向他面前的輪椅，隨後擡起頭，“啊——下午還要回去上班——好煩啊——”
“只請了上午的假？”
“是啊。”
“現在在做什麽？”他問道，隨後推著輪椅走出電梯，準備回頭時，發現吳浩楠已經走在了他前面，他加快了腳步，“在公司？”
“唉，小公司，我搞市場營銷的，”吳浩楠哀嘆道，“因為公司小，所以什麽活我都幹，別人都喊我全能王。”
“是嗎？”李烈仔笑了笑，穿過門診樓的大堂，住院樓三個大字已經出現在眼前，他希望這段路再漫長一些，特意重新放慢腳步，果然，吳浩楠的步伐也慢了下來，“你可悠著點啊，熬夜、壓力和情緒問題也是肺部結節的誘因之一。”
“真的假的啊！那我是沒救了，我真的天天都在加班，雙十一那陣子一直在熬夜，熬了好幾個通宵，我覺得我都要猝死了。加上我們公司最近在調整人員架構，每天都能看到有人離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屬於哪個部門的了，我感覺我什麽活都要幹，我才二十多歲啊！身體就垮了，老天啊！”
“別那麽悲觀。”
“唉，當醫生也很辛苦吧？感覺你比高中的時候還瘦了，我都不好意思認了，雖然看你的身形覺得有一點像，但是看清楚你的眼睛之後，我才敢走上去跟你說話！”
“是嗎？之前還好，”他點點頭，“但是現在的科室比較忙，病人多。”
“這樣啊，那你是什麽科的醫生？我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你看啊！”
“我還沒定科呢，現在是住院醫。”說到這，他及時閉了嘴，閉口不談肺病科以及以後的事。
“是嗎？那你平時開車上下班啊？”
“我家就在附近。”
“那還挺不錯的！我家離得遠啊，公司又有住宿的地方，結果我一加班到八九點，我們領導就叫我住在公司，然後就順理成章讓我通宵，還說得好像是怕我第二天起不來似的！真是壓榨勞動力！”
“住得近也是隨時可以加班啊，”李烈仔答道，“住得太近或者太遠都不是好事。”
“是啊，唉，本來想著今天要檢查，我就不熬夜了…”
“你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李烈仔看了看吳浩楠西褲上的褶皺。
“是啊，不過，好歹我還是爭取睡了一會的。”
“下次別這樣了，可能會影響檢查結果的。”
“那也沒辦法啊，”吳浩楠搖搖頭，“本來是沒事的！但是昨天遇上了個麻煩，美工忽然罷工了，你知道吧，就是那種隨心所欲不顧你死活的同事。事情又急，我又是組長，領導就叫我去參與繪圖，你也知道的，我對畫畫最頭疼了，在那裏吭哧吭哧弄了好久，最後勉強做出了一個垃圾。”
“原來是這樣。”李烈仔點點頭，“不過，你要一直跟著我嗎？我回住院樓。”
“啊，我上你們科室去聊聊天不行嗎？”
“那怎麽行，被看到我會被罵的。”李烈仔果斷地說道，“現在回公司還早吧？你還要找地方打發時間。”
“是啊！真麻煩，那你中午有空不？一起吃個飯啊。”
“我中午下班的時間也不固定，語氣好的話十二點多能下樓，運氣不好的話，兩三點才吃也是有的。還是不耽誤你時間了。”
“啊…那我就去開車出去兜兜風吧…下次你休息，咱們約出來見面啊！”
“嗯，好。”李烈仔點點頭，與吳浩楠在住院樓門口分別。
“…水...”
再次聽到十八床患者的聲音，李烈仔思考片刻，還是選擇跑到一樓飲水間打水，交到對方手上。
上午十點，住院樓的每一部電梯前都大排長龍。
站在隊伍末端，李烈仔把剛剛的對話回顧了兩遍，特別是吳浩楠的聲音，不斷在他耳邊回響。
感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裏？
說實話，從一開始就不對勁。因為他根本都還沒有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出這個人的身影。
他們高中時期有多親密？一起做過什麽事？有什麽回憶？如果問起這些事情的話他將一問三不知。他有些慶幸吳浩楠沒有提起往事。
想到往事，他便發現了那個讓他產生疑問的語句。
“你也知道的，我對畫畫最頭疼了。”
不，他並不知道。
李烈仔想起高中的美術課是一個班一個班上的。
或許是因為別的事情吧？
不過，令他感到不對勁的關鍵詞其實是“畫畫”。
他覺得自己也對畫畫感到頭疼，但理由與吳浩楠肯定不一樣。
因為他討厭橋洞裏的那個畫家。
畫家猶如一只蒼蠅不斷在他耳邊飛舞，發出刺耳的噪音，讓他本就t疲憊不堪的生活變得更加不堪。
是啊，為什麽要思考把文件夾安放在哪裏的問題呢？只要拿到垃圾桶扔掉不就好了。
李烈仔聳聳肩，將輪椅拿到走廊，與護士交代了十八床的飲水情況後回到辦公室。
原本專註於手頭工作的他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擡起頭，付一娜正局促地蹲在地上。
“哇哇哇——什麽東西摔了啊——你可小心點啊——”方圓從斜後方跑了出來，“這是跟院感辦借的，如果摔壞我們要賠的啊！”
“電池掉到地上了，我沒註意到，對不起，應該沒事，”付一娜站起來，立刻補充道，“相機沒摔！相機一點事情都沒有！”
“有電嗎電池？你趕緊試一下，有電的話就拿過來第三會議室，我們先試試能不能用。”方圓交代完，立刻走了出去。
“好。”付一娜答完，朝裏面走去。
相機。
李烈仔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付一娜手中不斷晃動的相機，遲疑了一下，回憶的開關忽然被打開。
攝影社。
“烈仔！看鏡頭微笑！好！”吳浩楠笑得眼角的褶子都擠在一起，“哦！王老師好！來！看鏡頭！招招手！哎呀！不要害羞嘛。”
“好啦，老師都怕了你了，你天天拿著個相機拍啊。”
“是啊，對了，辦展那天你要來捧場啊！我們的大模特！”
“到時候你可別把我的醜照放上去了……”
“怎麽會呢！哎呀！快沒電了！我回去換個電池！”
……
李烈仔的眼睛緊緊盯著付一娜，但並不是在看她。
在他數次潛入記憶深淵尋找無果後，這段回憶在不經意間浮上了水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