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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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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合作

湖面水波粼粼,日光下如碎鉆般璀璨耀眼。只那微風輕拂,卻發覺湖面波瀾絲毫不變,再多細細觀察,才反應過來此波瀾不似尋常,正中偶有大小水泡冒出後破裂。

元汀禾冷眼暗笑,面上平靜,狀若無事轉身離開。

此時辰尚早,要有動作難免不叫人輕易發現,還是待到夜半,皎月被雲層遮住時行進,方頗為穩妥。

好在太後留了她今夜在此歇息,又在殿裏說了會兒話,這才回到安置的寢殿中,佯作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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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月色,元汀禾靠著在玉至觀學來的本事,成功潛至白日所在的那口湖前。

未過多久,圓月淹沒雲層,月色未滿,正是水怪妖氣大減之際。

她先在四周布下了陣,以防有過路的人誤闖進來,又在周邊定了符,以此及時警示周圍是否有別的人在。

做完這一切,元汀禾起身拍了拍裙擺落下的泥灰,朝著湖邊走去,垂眸從袋中取出預先備好的符箓,接著放置岸邊。頃刻,符文發出銀光,接著便聞湖中傳來沸騰的聲響,不大,但足以聽清。

這類水怪極為特殊,不似尋常生存於水中的魚類,有水便可存活,而是如人一般,須得有流動的氣體及時覆蓋身體鼻腔。如今這道符可逼仄湖水中的氣體,水怪承受不住自會破水而出。

果真,沒一會兒,元汀禾便瞧見湖的另一端正有一暗湧浮動的水影朝著這邊快速游來。見狀,便擡手將袖箭對準那道黑影,待其出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布在亭後的符箓有了動靜,雖只一瞬,卻也叫她發覺。如今更深露重,也不知是何人闖入!

可現今正當關鍵,不可能打退堂鼓,元汀禾當下立斷,先不理身後事,依舊瞄準那水怪,箭自射出,水怪與此同時破水而出!

而時機恰準,箭矢正中水怪眉心!只見其痛苦抽搐一瞬,接著便重重跌落岸邊。

元汀禾飛快上前去,將符箓貼至水怪前額,下一刻,便再不見其動。元汀禾微松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卻見那原本被定住的水怪瘋狂掙紮起來,額上符箓岌岌可危。

元汀禾微微蹙眉,繼而再取一符,掠於其上。足足二符,方將水怪定在原地。

不對勁。這水怪雌雄同出,按理說其中一怪被壓制,另一怪功力應當大減,行動遲緩,可她貼上一符後竟也沒能完全定住它。

元汀禾站起身來,朝後看去,對著那片陰影道,“閣下何人?”

話落,便見一男子從中走了出來,正是席承淮。

元汀禾只微微一頓,隨後恍然。原是他在此,怪不得這水怪反應如此劇烈,這人將水怪的同伴壓下一只,自是飽含怨恨。只是古往今來,除卻伏澤,未再見過如此通靈性的水怪。

這便有些棘手了。

夜色正濃,周邊漆黑一片,只除此地。白日裏華美清閑的涼亭此刻立於湖前,竟是顯得有些陰森。

“外面的陣是你布下的?”席承淮踏步而來。

元汀禾點了點頭,“不知世子是否將那另一只水怪帶了出來?”

席承淮收回落在地上的視線,看她一眼,“未有。”

元汀禾索性直接道,“要將這只水怪處理,須得將另一只同時放出來,二者合一,才能真正降伏。”

席承淮於是頷首,“我知曉。”

元汀禾便想,這人挺好學,不過幾日便弄清了這水怪的習性,又問,“那世子現下可有空閑,便將這水怪早早降了去,省得再出來害人。”

席承淮卻道,“如若元娘子將上回的話補全了,或許便能有空閑。”

元汀禾聽罷,臉色一青,感情這人根本不是弄清了什麽水怪的習性,而是故意下套來誆她的話來了!

此時,夜空中原本被雲層厚厚遮擋的圓月已然悄悄露出一角,連帶著地上妥帖的符箓也跟著晃了一晃。

席承淮一點也不急,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人。

果真,少女冷哼一聲,道,“千百年來此類水怪統共只出過寥寥數只,卻能相傳甚久,只因此水怪雌雄同體,不必顧及性別有異。”

原來是雌雄同體。難怪自己上回貼去的符箓未能完全生效。

元汀禾繼續開口,語氣不變,“世子,這下總算可以出手了?”

席承淮一笑,“元娘子說的是什麽話,我這便命人將東西拿來。”

道貌岸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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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汀禾布下陣法,接著又取了幾道符,一一貼至水怪身上,隨後示意身後的人將另一只水怪的禁制撤下。

便見席承淮指尖一閃,伏在地上的水怪渾身猛然一顫,後聽他道,“元娘子,此怪我要帶回去研究,不知你又有何意?”

元汀禾聞言一頓,理所當然道,“捉拿此怪我也有出力,更是占了大頭。難不成便叫我要空手而歸不是?”

席承淮似笑非笑,“那元娘子有何想法?”

元汀禾看著他,忽而挑眉,“不如叫我再看一眼你那武器。”

似乎訝於對方的直接膽大,席承淮倒沒一口回絕,反是爽快應下。“可以。”

於是,便擡手取出一把彈弓,將其往前一探。

只見這彈弓並非尋常模樣,比之市井見到的尺寸更為大一些,且看材質並不只摻有鐵砂。

元汀禾未用手去碰,只仔細打量著,就在這時,月光落下弓身偶然一轉,便瞧見那柄上竟有極為細密的流光溢過,常人並不能瞧見。

於是,她終於確定了心中猜測,便擡眸朝對方一笑,“多謝了。”

元汀禾很清楚席承淮這麽爽快地把東西拿出來,不過是因為他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麽罷了,索性也不遮掩,就這麽大大方方地看。

她道:“那便就此別過了。”

月色終從雲霧後探出光來,湖面偶有波瀾,卻不再如一片死寂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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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回到府上,方走至房門前,便瞧見梁上躺著根鳥羽,元汀禾目不斜視地往裏進,轉身帶上了門。

隨後,進到了屋裏,又到另一扇靠近盡頭的窗前,這扇窗前栽有一棵巨樹,只待片刻,果真便見一只白鴿飛了過來,落在樹上。

這只白鴿通靈性,身上更是貼了元夫人制作的符箓,輕易便匿於樹梢。

元汀禾極有耐心,從傍晚等至深夜,方拎著一壺酒進了院子裏。

一旁候著的丫鬟並不覺稀奇,這位江南來的娘子極貪酒,不兩日便要在夜深之際於院中樹下飲上一壺,喝醉了以後還特別不老實,沒一會兒便上了樹上去,倚著樹根,仰頭望月。

與平日裏的溫婉柔弱截然不同,許是人醉了以後總要性情大變的。

“幫我備些糕點吧。”元汀禾靠在樹上,一揚下巴,笑道。

丫鬟應是,便退了下去。

沒一會兒,元汀禾便朝後伸手一探,摸出一封信來,倒也不急著看,待丫鬟端來糕點,這才下了樹,回屋去。

房裏點了燈,案前鋪著一張白紙,上頭覆著一封信,字跡還帶著水漬。這是玉至觀的前輩曾為了保密信中內容而特制的墨水,須得以玉漿兌水,再用物件勾出,沿著信紙滑動,方可顯色,看見上面寫著的字。

讀過一遍,元汀禾若有所思地將信件放置燭火之上,待焚為灰燼,方收手斜靠在月牙凳上。

阿娘說觀裏一切安好,只那日送來的女娘的情況與先前幾位並無二異,確定便是同一妖所為。

此妖為禍已久,專挑年輕女娘下手,可妖氣千遍萬幻,難以追蹤。師父等已是追查許久,然至今未有所獲,翻遍書籍卷宗,也未能尋出這到底所謂何妖。

這一禍事幾乎成了觀裏的懸案,師父更是為此忙得焦頭爛額,也因此將不少除妖委托交至自己手上。

元汀禾對此案唯有一相似點,便是那妖禍亂過的人家,家門前或是圍墻外總有焚燒痕跡,或大或小。然而那焚燒的灰燼裏頭並未有異常妖氣,各個人家更是能對此做出解釋。

但她依舊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這些出現過焚燒的情況,大抵是柴火、孩童貪玩燒了木椅、廢棄的物件.....這些看上去並不奇怪,可也格外奇怪。

就好像,並非是受妖物作怪而出現焚燒物,而是因會出現焚燒之物方有妖物襲擊。

她此前有觀察過,發現鄉裏也有其餘年輕娘子未有受難,而她們的房屋並未出現過焚燒之物的痕跡。

將這個發現告知阿娘和師父,她們卻覺得這只是一個即時的猜測,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證據。何況出現的這些灰燼幾乎家家都有過,因此並不顯得特殊。

可灰燼是由火燒而成,好比水下藏匿的水怪,可以此掩蓋妖氣,而火種也可毀滅證據,若此火特殊,更能掩蓋。

雖說效果不佳,且只可勉強蓋過些小妖小怪的氣息,但也確實有用不是?

既然是火,那麽....

元汀禾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便是那密林裏,如離弦之矢的火光,精準而勢不可擋地朝前擲去。

是璟王世子手裏的那把弓所發。

她昨日確定過了,那彈弓是以楓木制,蘊有天地之力,且外表普通,尋常之人並不能瞧見上面流動的銀光,實為上古靈力。

比之觀裏的各樣神器,也當可媲美。

普通火種未有通靈能力,然若當真非比尋常,定能與此弓助力下投擲出的火丸引發共鳴。

只是,這彈弓,又該如何“借”之一用?

元汀禾翻了個身,伸手在空中比了比,即刻,一個想法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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