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日，列車上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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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日，列車上突發事件
一九八八年九月一日。
這天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開學日。倫敦的天空並沒有為這特殊的日子打起精神，若只看那灰蒙蒙的天空，誰也搞不清這是白天的什麽時候。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臺擠滿了推著行李箱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即將出發的冒著蒸汽的老式火車旁，與鳴笛聲形成奇異和諧的嘈雜人聲是同時進行著的上百段臨別談話。
科麗安·海郡一向是顯眼的存在，即使是在熙攘的人群中也能一眼看見她那微芒閃耀的淺金色卷發，當她微笑時，灰暗的霧天也會為她美麗的面容晴朗起來。
前一天科麗安才過了十五歲的生日，像過去的每一年一樣，她的外婆蒂娜在沒有魔法的木屋外墻上刻下她的身高。今年這一已成慣例的儀式遭到了科麗安的不滿，她說，“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不用再這樣了。”然後蒂娜說，“隨你，我看你以後也不大會長了，”蒂娜用拇指和食指比對去年和今年的刻痕，“這有可能是最後的半英寸。”
“我覺得不是！我覺得我還能再長高一點。”科麗安說，也比對刻痕，“而且，我覺得這比半英寸要多上一點點。”
蒂娜哼哼一笑。
科麗安白天在蒂娜家玩，晚上回家還有生日派對。下午蒂娜就提醒她早點回家，要陪她過生日的人可能不樂意她在麻瓜外婆家呆太久。科麗安不完全同意，也覺得無所謂。
她的舅舅馬爾福一家並不愛和麻瓜打交道——應該說是厭惡、排斥和麻瓜打交道，哪怕是母親瑪利亞，從前也是這樣，當然，馬爾福一家也確實和蒂娜·湯普森沒有什麽交集。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對於盧修斯·馬爾福來說，科麗安·海郡不過是他姐姐的丈夫和一個麻瓜女人生的混血野種罷了，直到科麗安回到瑪利亞身邊，他才真正開始認識這個小女孩——一個調皮搗蛋的臭小鬼，當然，當然，外表是漂亮可愛，可實在鬧騰，還狡猾，然而……瑪利亞愛她，像愛自己的親生女兒，愛自己的生命一樣愛她，所以，他也只好把科麗安當成自己的外甥女了。
事情在近些年更是變化不少，自從瑪利亞的丈夫去世，兒子失蹤後，她與盧修斯這個弟弟的關系越發親近，像回到了姐弟二人各自成家之前的時光。從科麗安第一年上學開始，就是盧修斯陪瑪利亞送她到車站，年年如此，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了。
科麗安耐心地點頭應著瑪利亞的瑣碎囑咐，懷中的白貓忽然叫了一聲，她們一起看向貓示意的方向，看到了科麗安的粉紅色頭發好友，與她同年級的尼法朵拉·唐克斯。
兩個女孩互相招招手，很快結成同伴踏上旅程，話題並沒有在大人之間的微妙氛圍上停留太久，今年她們五年級了，將會迎來巫師人生中第一場重要的考試——OWLs，不難想她們會有更加繁重的課業，不過，羅溫不在場的話，科麗安和唐克斯誰也不會先提起繁重課業這個話題。
或許從另一些話題開始，比如那些因為成為了級長要去級長包廂而不能與她們同行的夥伴：羅溫·肯納，琪亞拉·羅伯斯卡，查理·韋斯萊……還有墨菲·麥克納利，科麗安說，但是唐克斯和墨菲並不那麽熟悉，除了知道墨菲是魁地奇專家。
“如果佩妮在的話就可以開始聊魁地奇了。”唐克斯說，因為佩妮是魁地奇粉絲。
“或者魔藥。”科麗安說，因為佩妮也是魔藥迷。
“不要。”唐克斯不想談論魔藥，所以還是聊魁地奇吧，各個學院的隊伍在新的學年總要有些變動：比如查理和琪亞拉在繼續擔任找球手和守門員的同時被選為各自學院的隊長，科麗安的位置從追球手改為找球手……或者就聊佩妮好了，佩妮·黑伍德，唐克斯的室友，此刻正在七號車廂的某個包廂和新入學的妹妹一起等她們。
佩妮的妹妹比崔絲·黑伍德不久前剛滿十一歲，不出所料地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那天也是佩妮的生日（兩姐妹的生日在同一天，真是巧啊），佩妮邀請了科麗安、唐克斯、羅溫等一幹好友來家裏慶祝，所以比崔絲和佩妮的許多朋友在那時就認識了，事實上，她一早就聽佩妮說過許多她們的冒險故事，比崔絲一直期待見到佩妮口中最漂亮、最了不起的科麗安——帥氣的飛行家，勇敢的詛咒破解者。她還用蒲絨絨的毛發親手做了一個蒲絨絨當做見面禮物。科麗安給比崔絲的生日禮物只是花生和卷心菜的發夾，這種對比讓科麗安有些不好意思，再想到另一件事，不好意思簡直要變成羞愧了：佩妮早前送給她的見面禮物，帕芙可愛（一只真蒲絨絨），在不久前被她送給了別人家的妹妹，別人——當天同樣在座的查理·韋斯萊。
剛踏入七號車廂，科麗安和唐克斯就看到比崔絲在走廊上熱情地朝她們揮手，她有著和姐姐佩妮一樣的燦爛金發，與佩妮的及腰長發不同，只剛遮住了耳朵，鬢邊別著兩個發夾，看上去十分乖巧。幾人一起進入包廂，佩妮已經把零食擺了個滿桌。
比崔絲被科麗安懷裏的白貓吸引了，科麗安揮了揮白貓的爪子向她介紹，“嗨，小比，這是我的貓糖可愛，是個女孩。”科麗安說。
“哇，她真可愛，我能抱抱嗎？”
“你說呢？”科麗安問糖可愛。
糖可愛從科麗安身上起來，舒展一下身體，跳到比崔絲懷裏，比崔絲頓時笑開了花，小心地撫摸她柔順軟和的白毛。
“她一向喜歡美女。”唐克斯評論道。
“她還喜歡斯內普教授。”科麗安說。
“嗯……貓有時候會有些奇怪的品味。”
佩妮噗嗤一笑。
比崔絲一邊撫摸糖可愛的腦袋，眨了眨眼笑著說，“我也期待見到斯內普教授，姐姐最喜歡的教授一定很棒。”
唐克斯一手拍在自己臉上，“我不知道說什麽好。”
佩妮問科麗安，“天晴呢？”
“前天籠子壞了，我媽媽給天晴訂做了一個新的，還沒送來呢，說過幾天籠子到了，她再寫封信問候我，叫天晴一起帶過來。”科麗安說。
唐克斯說：“還得自己搬家，天晴真辛苦啊。”
“閑了兩個月，該動動了。”科麗安笑了笑，轉向比崔絲，“小比，你想要去哪個學院？”科麗安問。
比崔絲看了看佩妮，“嗯……我和佩妮一樣就好了。”
“歡迎。”唐克斯說。
“你不覺得藍色好看點嗎？”科麗安摸了一下自己的藍色格子裙。
“什麽顏色在科麗安身上都好看。”佩妮捧著臉說。
“是這樣。”比崔絲點頭應和姐姐，又想了想說，“但分到哪個學院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不是嗎？聽佩妮說，分院帽會把我們分到各個學院。”
“分院帽也會參考你的意見的。”科麗安說。
“是嗎？”比崔絲看向佩妮，佩妮微微一笑。
“兄弟姐妹分到一個學院的概率挺大的。”唐克斯說，“比如韋斯萊兄弟，都是格蘭芬多。”
“看他們頭發的顏色就知道了。”科麗安看了看比崔絲和佩妮的金發，然後和比崔絲說，“我想你應該是赫奇帕奇了。”
“你和雅各布也一樣是拉文克勞。”唐克斯對科麗安說。
“哦。”比崔絲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她聽佩妮說過科麗安的冒險一開始就是為了找到幾年前失蹤的哥哥，雅各布。佩妮還說去年有人告訴科麗安她的哥哥死了，但是在學期末的時候，科麗安進入了一個詛咒寶庫，在那裏她再次聽到了雅各布的聲音。此時比崔絲還不確定在科麗安面前“哥哥”是不是能隨意提起的話題。
“嗯，還有些人和父母一樣，我爸爸也是拉文克勞，她爸爸也是赫奇帕奇……”科麗安說，看向比崔絲，“怎麽了？”
比崔絲搖搖頭。
科麗安一下就明白了引起比崔絲註意的是哪一點，“雅各布·海郡，我哥哥，你應該聽佩妮或是報紙說過。他老早就失蹤了，我一直想找到他，他說他被困在一個詛咒寶庫了，我要找到寶庫救他出來。”
“他說？”
“不久前我聽到了他的聲音，我們能這樣……就是，他好像能通過大腦直接傳話給我似的。”
“大概是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唐克斯看著比崔絲和佩妮，“你們可以嗎？”
“大腦……傳話？當然不行。”佩妮搖搖頭，與比崔絲對視一眼，“或許偶爾，心靈感應會有一點？”
“好神奇。”比崔絲直直地盯著科麗安。
“你還好奇什麽？”
比崔絲的視線在科麗安、佩妮還有唐克斯身上飄忽來回，然後佩妮先開口詢問了，“後來你還有沒有聽到雅各布的聲音？”
科麗安搖搖頭，“在離開禁林寶庫之後，再沒有聽到過了。我想難道只有在寶庫裏我們才能有所感應？但明明之前也有突然聽到的時候……”
比崔絲問，“詛咒寶庫真的存在？”
“是。”科麗安頓了一下，“它存在，我見過。”
比崔絲張了張嘴，看向佩妮，佩妮說，“我沒有真正見過，我說的故事也只是聽說，不如聽科麗安再給我們回顧一次她的冒險經歷，也可以整理一下線索，看看怎麽找到雅各布。”
科麗安嘆了口氣，比崔絲以為她不願提起，本來想說她並沒有好奇到非知道不可。唐克斯先開口了，“小比，如果這個故事讓你失望的話，你要知道，只是因為科麗安能把任何事說的平平無奇。”
“本來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我是該好好回想一下這些事了，其實我自己已經回想過很多次了。”科麗安說，“要是羅溫在這就更好了。”
“嗯，她總是能把事情理清楚。”唐克斯說，想了想，拿出紙筆，“或許我也可以。”
“好吧。”科麗安看著比崔絲眨了眨眼，“嗯……從哪開始呢？”
“都，都可以。”比崔絲看著科麗安的綠眼睛怔了一下，覺得她真是太漂亮了。翠綠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充滿生命力，她又愛笑，幾乎總是笑著的，當她的眼睛笑得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時，是最叫人移不開眼的時候了。
“要讓小比也明白這些故事，還是從早一點的地方說起吧……詛咒寶庫，你應該知道，傳說那裏面有強大的魔法和珍寶，從前我哥哥在學校時就在找那玩意，很多人說那不存在，我哥哥又過分執著，做了些出格的事，被開除了……”
“什麽事呢？”
“具體的就不清楚了，我們不也老違反校規嗎？這裏不能去，那裏不能去，比如禁林，有個寶庫就在禁林裏，禁書區裏也有一個。我猜還有各種破壞公物的行為，比如把貓頭鷹棚屋炸了……”
比崔絲驚訝地深吸了一口氣。
“那是圖麗普。”
“哦。”比崔絲捂起嘴，“那個紅頭發的姐姐嗎？”生日時她見過圖麗普·卡拉蘇一次。
唐克斯點頭，“但是她沒有成功。”她拿著羽毛筆，手邊的羊皮紙上暫且只有“詛咒寶庫”“雅各布”“開除”幾個詞，“別扯遠了，在說你哥哥呢。”
“所以有人說他瘋了，他被開除後不久就失蹤了。”
“有具體的時間嗎？”
“嗯……他那時候六年級，具體被開除的時間我不知道，我父母瘋狂尋找他是在那年的聖誕節前後，1983年年末。”
“繼續。”
“第二年九月，我們就上學了啊，嗯……一年級的事我不怎麽想得起來了，我一開始就想找雅各布，但是完全不知道從哪裏開始。”
“我記得，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因為雅各布的原因，用特別的眼光看你，找了你不少麻煩呢。”佩妮說。
“有嗎？”
“梅魯拉，等人……”唐克斯想了想，“還有和安娜一起的那個。”
“不一定是因為雅各布的原因，梅魯拉和我同時入學，她根本不認識我哥哥，她喜歡找所有人的麻煩。”科麗安說，“至於曼迪……”
佩妮笑著說：“有一些麻煩是因為科麗安太漂亮了。”
“是嗎？別扯遠了，我們在說詛咒寶庫，嗯……詛咒，不對，還沒說到那，說到找雅各布，不知道去哪找，那就先好好上課，學了很多魔法……”科麗安對比崔絲笑了笑，“是不是很無聊？還有……認識了佩妮這樣的好朋友……”
“喵~”比崔絲懷裏的糖可愛叫了一聲，同時，唐克斯也放下羽毛筆，“我呢？”
“對，糖可愛也是好朋友。”科麗安看向唐克斯，“我們早就認識了。讓我們繼續關註與詛咒和詛咒寶庫有關的部分吧，那時候他們把城堡裏的某些地方設置成禁區，我想那應該是被詛咒的冰最開始出現的地方。”
佩妮對比崔絲說，“我和你說過，冰是我們遇到的第一個詛咒。”
比崔絲點點頭，“我聽說後來差點整個學校都被凍住了呢。”
“那是二年級快結束的時候，最開始還沒有這麽嚴重。”科麗安看著那張仍然只有幾個詞的羊皮紙，“一年級快結束時，我們在西塔樓被封禁的房間找到了一條我哥哥留下來的密語，羅溫破譯出來是‘冰騎士守衛著消失的階梯’，那是我第一次找到和我哥哥有關的消息。”
唐克斯記下了這句話，“我記得你很早就能看到和冰有關的景象。”
“是，我不記得具體時間了。或許他還說過一些話，我不記得了，這部分……如果重要的話，之後再補上吧。之後我們放假了，二年級，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換成了譚教授。”
“嗯，我們的好朋友。”唐克斯點頭，“等會會談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先把你進入過的詛咒寶庫回顧完吧。”
“我想這也值得記錄，本凍在冰裏的那次。”科麗安看了一眼小比，“本·庫珀，我們的朋友，一個格蘭芬多，一次魁地奇比賽前，他失蹤了，我們，還有教授們，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在當時是禁區的走廊找到了他，他在冰裏，冰變得比之前更難粉碎更難融化了，後面羅溫和比爾也被傷過，我說這值得記錄是因為……”
“那是我們第一次看到‘R’署名的信件。”唐克斯說，“以黑色羽毛筆的形態出現，需要一個覆原咒來恢覆信件本來的樣子。”
“R？”比崔絲疑惑。
“我們自己還沒弄明白呢。本被R的指令威脅去了那條走廊，但是他後來什麽都不記得了。”科麗安對比崔絲說，“等會R還會出現的，我們不止一次看到與R有關的黑色羽毛筆，目前我們大概知道：‘R’是神秘的壞人，也在尋找詛咒寶庫。”
比崔絲點點頭。
唐克斯問，“然後呢？”
“我們找到了消失的階梯，找到了詛咒寶庫的位置，打敗了守衛寶庫的冰騎士，進入寶庫，破解了詛咒，冰消失了。”
“你是怎麽破解詛咒的？”比崔絲問。
科麗安搖搖頭，“我只是碰了一下寶庫裏的光柱，或許是只要有人進入，就破解了呢？其實我不確定到底是哪個部分使詛咒破解了，之後兩次也是這樣，我們進入寶庫，使寶庫裏的光柱打開，詛咒就破解了。”
“詛咒寶庫裏沒有寶物嗎？”
“沒有，裏面布局很簡單，沒有傳說中那麽神秘，正中間有一個會發光的柱子，裏面常常會有幾件我認為是和下一個寶庫有關的東西，差不多這麽大……”科麗安比劃了一下，“其他的，除了墻裏站著幾個騎士——和城堡禮堂外面的差不多，沒別的什麽了，沒有什麽寶物。但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第一次我們找到了一本書和我哥哥被折斷的魔杖。”
唐克斯在紙上記下“冰之寶庫”“斷魔杖”和“書”。
“嗯。”科麗安點頭，“之後一年是博格特……”
“博格特？”
“你在黑魔法防禦術的課上會學到的，一種壞家夥，藏在陰暗角落，會變成你最害怕的樣子。”唐克斯說。
“對，那時候城堡裏滿是那玩意，弄得大家心情很不好。我找到了我哥哥放秘密資料的舊房間，還有他的筆記本，筆記本被變成了黑色羽毛筆，上面說博格特的出現是因為詛咒寶庫被人幹預了。”
“黑色羽毛筆……”比崔絲喃喃道。
“小比很會抓重點嘛，你哥哥的筆記本變成了黑色羽毛筆，你怎麽看？”唐克斯將羽毛筆作話筒遞到科麗安嘴邊。
“你覺得呢，小比？”
“啊？我……”比崔絲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反應，“他與R有關？不，R是壞人，科麗安的哥哥不會和壞人有關……”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科麗安繼續說，“之後再猜吧，先把其他的事說完，由我哥哥的筆記我們找到了一句也是類似暗語的話：‘此書辟路’，之後我們在禁書區找到了寶庫，之前在冰之寶庫裏得到的那本書是進入的鑰匙。斷魔杖是打開光柱的鑰匙。”
“鑰匙？”
“我只是打個比方，那裏其實沒有鑰匙孔，但需要它才能打開。”
佩妮問，“之前不是碰一下就可以嗎？”
科麗安聳了聳肩，“但這次就是這樣，光柱有提示需要‘放棄魔法’什麽的。”
“一個謎語，謎底是斷魔杖。”
“是，我感覺像在玩解謎游戲。”科麗安清了清嗓子，“然後，我們得到了一支沒有箭頭的箭矢，和一張禁林地圖，角落裏寫著‘R’這個字母。”
“R！”比崔絲叫道，糖可愛也喵了一聲。
佩妮握起拳頭，“我也激動起來了。”
科麗安和唐克斯對視一眼，唐克斯寫下“恐懼寶庫”“箭矢”和“禁林地圖”。科麗安望了望天花板，“是的，就在去年，出現了夢游的學生——應該是新的詛咒，我們靠那張地圖在禁林裏找到了詛咒寶庫……等一下，最後其實是一位馬人朋友給我們帶路找到的，我們打敗了看門的八眼巨蛛，用拼湊完整的箭矢打開了寶庫裏的光柱，破解了詛咒，對了，那支箭本來是馬人家族的……你為什麽空這麽多？”她看到唐克斯空了一段才寫下“禁林寶庫”。
“你省略了很多東西。”唐克斯說，“你可以先把這一段說完。”
“哇，你的思路比我想的要清晰。”科麗安點頭，“可能比我清晰。我們找到了什麽？”
“一件小毛衣。”佩妮說，“和一幅龍的畫像。”
“按照之前的規律，一個是帶你找到或者進入寶庫的東西，一個是幫你破解詛咒的東西？”唐克斯看向科麗安，“哪個是哪個呢？”
科麗安微微搖頭，“事實的部分就是這些了。”
“還有呢，鄧布利多罰你這個學期在廚房關禁閉。”唐克斯咧嘴一笑。
科麗安瞇了瞇眼，“誰要你提醒？”
“禁閉？”比崔絲好奇了。
“做了壞事被抓到就會被罰。”科麗安指唐克斯，“她對這種事很熟悉的，還有圖麗普·卡拉蘇，我早打算好了在去廚房前向她們請教請教。”
“告訴你，請教金傑去，他幾乎一年到頭都在那，廚房沒了他要開不下去的。”
比崔絲被逗笑了，“我聽佩妮說是家養小精靈給我們做飯。”
“是的，他們做的食物很好吃。”科麗安說，“我認為小毛衣和家養小精靈有關。”
“鄧布利多給你的提示。”
“為什麽？”
“不管是不是提示，小毛衣讓我想到了家養小精靈……”
一瞬間，科麗安感到劇烈的頭痛，大腦被緊箍，被壓榨，被撕裂，疼痛得甚至無法呼吸，更別說思考了，天旋地轉間，她隱約看見了一張家養小精靈的臉，一塊帶血的布，撕心裂肺的尖叫在腦海中響起，“拿著！我命令……你拿著！拿著呀！！”血色填充了她的世界，然後是一片漆黑。
另三個女孩只看到科麗安在說話間突然失了力氣，倒向座椅，眼神空洞，面上毫無血色，直冒冷汗，她們都嚇呆了，楞了一秒之後同時大喊科麗安的名字，唐克斯立刻扶起她，與佩妮對視了一眼，拿出自己的魔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她施了一個治療咒。
佩妮也反應過來，翻出自己的背包看有沒有用的上的魔藥，“小比，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人……”
“糖可愛？”糖可愛先一步掙脫比崔絲的懷抱，跑了出去，比崔絲才反應過來，準備照姐姐說的做，才站起來，扶著門就感覺已經喘不過氣了，“喊誰呢？”她朝走廊上喊了一聲，“救命！”
唐克斯想了想，確實，這趟車除了司機和售貨員，都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大人，“不知道糖可愛能把誰帶過來。”
佩妮找到了一瓶有滋補作用的魔藥，遞給唐克斯，“試一試吧。”
唐克斯把科麗安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試著給她餵魔藥，只能餵下去一點，大多都灑出來了。
“原來糖可愛是去找人幫忙嗎……”比崔絲喃喃。
佩妮對兩人說，“要不我去問問級長們？得讓羅溫知道，或者告訴琪亞拉，她會更多治療術……奧萊恩那裏可能有更有用的魔藥……”
隔壁幾個三年級的學生探過頭來，“這裏怎麽了？”
“她突然暈倒了。”唐克斯把魔藥瓶放在一邊，摸了摸科麗安的臉，“有點涼，我感覺比剛剛好一點了？怎麽回事呢？”
“科麗安·海郡！”一個男孩認出了科麗安，“我去找奧萊恩，他一定有辦法。”說著就跑出去了。
“哦，有人幫忙真是太好了……”男孩跑遠了，佩妮轉頭看科麗安，她倒在唐克斯身上，閉著眼睛，呼吸看上去平穩了許多，模樣也不似一開始讓人揪心了。
“她剛才是怎麽了？現在倒像睡過去了似的。”唐克斯輕輕地捏了捏科麗安的臉，“還是涼涼的。”
“給她施個暖咒。”佩妮說。
唐克斯揮了揮魔杖，比崔絲呆呆看著，心想魔法真是厲害。
“不知道會不會好一點，至少還活著，是吧？”唐克斯看向佩妮，“那個男孩是拉文克勞吧？”
奧萊恩是拉文克勞六年級的級長，同時也是魁地奇隊的隊長，唐克斯看他認識科麗安又認識奧萊恩於是這樣猜測。
“亨利·洛克斯，拉文克勞的小追球手，你不記得了？”佩妮說，“上學期最後一場比賽，科麗安打找球手，這個男孩就是填她原來位置的。”
“哦，有印象，想起來了。”
“弗洛……”幾人忽然聽到科麗安微弱的聲音，連忙去看她，人並沒有醒過來。
“什麽？”佩妮問。
“一個名字？”唐克斯瞥見門口擠著好些探頭探腦的學生，“把門關上吧，別等會所有人都來看熱鬧了。”
已有七八個人圍在外邊走廊，這吸引著更多的學生往這邊湊，“這裏發生什麽事了？”一個低沈的男聲響起，寬大的長袍走路生風——是教魔藥學的斯內普教授。
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同時自覺地為他讓路。
“是斯內普教授……”
“好像是有人暈倒了……”
“真沒想到斯內普教授會在這裏……”
“有教授在應該沒問題吧……”
佩妮一聽驚喜，“斯內普教授在的話就太好了……”她正打算出去看看，糖可愛突然出現，一下撲到佩妮懷裏，待她們反應過來，斯內普高大的身影已出現在了隔間門口，是她們熟悉的樣子——暗色長袍，油兮兮的及肩黑發以及顯眼的大鼻子，他一下就看到了倒在唐克斯身上的科麗安，瞇起眼睛。
“斯內普教授！”唐克斯和佩妮異口同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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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八年九月一日。
這天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開學日。倫敦的天空並沒有為這特殊的日子打起精神，若只看那灰蒙蒙的天空，誰也搞不清這是白天的什麽時候。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臺擠滿了推著行李箱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即將出發的冒著蒸汽的老式火車旁，與鳴笛聲形成奇異和諧的嘈雜人聲是同時進行著的上百段臨別談話。
科麗安·海郡一向是顯眼的存在，即使是在熙攘的人群中也能一眼看見她那微芒閃耀的淺金色卷發，當她微笑時，灰暗的霧天也會為她美麗的面容晴朗起來。
前一天科麗安才過了十五歲的生日，像過去的每一年一樣，她的外婆蒂娜在沒有魔法的木屋外墻上刻下她的身高。今年這一已成慣例的儀式遭到了科麗安的不滿，她說，“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不用再這樣了。”然後蒂娜說，“隨你，我看你以後也不大會長了，”蒂娜用拇指和食指比對去年和今年的刻痕，“這有可能是最後的半英寸。”
“我覺得不是！我覺得我還能再長高一點。”科麗安說，也比對刻痕，“而且，我覺得這比半英寸要多上一點點。”
蒂娜哼哼一笑。
科麗安白天在蒂娜家玩，晚上回家還有生日派對。下午蒂娜就提醒她早點回家，要陪她過生日的人可能不樂意她在麻瓜外婆家呆太久。科麗安不完全同意，也覺得無所謂。
她的舅舅馬爾福一家並不愛和麻瓜打交道——應該說是厭惡、排斥和麻瓜打交道，哪怕是母親瑪利亞，從前也是這樣，當然，馬爾福一家也確實和蒂娜·湯普森沒有什麽交集。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對於盧修斯·馬爾福來說，科麗安·海郡不過是他姐姐的丈夫和一個麻瓜女人生的混血野種罷了，直到科麗安回到瑪利亞身邊，他才真正開始認識這個小女孩——一個調皮搗蛋的臭小鬼，當然，當然，外表是漂亮可愛，可實在鬧騰，還狡猾，然而……瑪利亞愛她，像愛自己的親生女兒，愛自己的生命一樣愛她，所以，他也只好把科麗安當成自己的外甥女了。
事情在近些年更是變化不少，自從瑪利亞的丈夫去世，兒子失蹤後，她與盧修斯這個弟弟的關系越發親近，像回到了姐弟二人各自成家之前的時光。從科麗安第一年上學開始，就是盧修斯陪瑪利亞送她到車站，年年如此，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了。
科麗安耐心地點頭應著瑪利亞的瑣碎囑咐，懷中的白貓忽然叫了一聲，她們一起看向貓示意的方向，看到了科麗安的粉紅色頭發好友，與她同年級的尼法朵拉·唐克斯。
兩個女孩互相招招手，很快結成同伴踏上旅程，話題並沒有在大人之間的微妙氛圍上停留太久，今年她們五年級了，將會迎來巫師人生中第一場重要的考試——OWLs，不難想她們會有更加繁重的課業，不過，羅溫不在場的話，科麗安和唐克斯誰也不會先提起繁重課業這個話題。
或許從另一些話題開始，比如那些因為成為了級長要去級長包廂而不能與她們同行的夥伴：羅溫·肯納，琪亞拉·羅伯斯卡，查理·韋斯萊……還有墨菲·麥克納利，科麗安說，但是唐克斯和墨菲並不那麽熟悉，除了知道墨菲是魁地奇專家。
“如果佩妮在的話就可以開始聊魁地奇了。”唐克斯說，因為佩妮是魁地奇粉絲。
“或者魔藥。”科麗安說，因為佩妮也是魔藥迷。
“不要。”唐克斯不想談論魔藥，所以還是聊魁地奇吧，各個學院的隊伍在新的學年總要有些變動：比如查理和琪亞拉在繼續擔任找球手和守門員的同時被選為各自學院的隊長，科麗安的位置從追球手改為找球手……或者就聊佩妮好了，佩妮·黑伍德，唐克斯的室友，此刻正在七號車廂的某個包廂和新入學的妹妹一起等她們。
佩妮的妹妹比崔絲·黑伍德不久前剛滿十一歲，不出所料地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那天也是佩妮的生日（兩姐妹的生日在同一天，真是巧啊），佩妮邀請了科麗安、唐克斯、羅溫等一幹好友來家裏慶祝，所以比崔絲和佩妮的許多朋友在那時就認識了，事實上，她一早就聽佩妮說過許多她們的冒險故事，比崔絲一直期待見到佩妮口中最漂亮、最了不起的科麗安——帥氣的飛行家，勇敢的詛咒破解者。她還用蒲絨絨的毛發親手做了一個蒲絨絨當做見面禮物。科麗安給比崔絲的生日禮物只是花生和卷心菜的發夾，這種對比讓科麗安有些不好意思，再想到另一件事，不好意思簡直要變成羞愧了：佩妮早前送給她的見面禮物，帕芙可愛（一只真蒲絨絨），在不久前被她送給了別人家的妹妹，別人——當天同樣在座的查理·韋斯萊。
剛踏入七號車廂，科麗安和唐克斯就看到比崔絲在走廊上熱情地朝她們揮手，她有著和姐姐佩妮一樣的燦爛金發，與佩妮的及腰長發不同，只剛遮住了耳朵，鬢邊別著兩個發夾，看上去十分乖巧。幾人一起進入包廂，佩妮已經把零食擺了個滿桌。
比崔絲被科麗安懷裏的白貓吸引了，科麗安揮了揮白貓的爪子向她介紹，“嗨，小比，這是我的貓糖可愛，是個女孩。”科麗安說。
“哇，她真可愛，我能抱抱嗎？”
“你說呢？”科麗安問糖可愛。
糖可愛從科麗安身上起來，舒展一下身體，跳到比崔絲懷裏，比崔絲頓時笑開了花，小心地撫摸她柔順軟和的白毛。
“她一向喜歡美女。”唐克斯評論道。
“她還喜歡斯內普教授。”科麗安說。
“嗯……貓有時候會有些奇怪的品味。”
佩妮噗嗤一笑。
比崔絲一邊撫摸糖可愛的腦袋，眨了眨眼笑著說，“我也期待見到斯內普教授，姐姐最喜歡的教授一定很棒。”
唐克斯一手拍在自己臉上，“我不知道說什麽好。”
佩妮問科麗安，“天晴呢？”
“前天籠子壞了，我媽媽給天晴訂做了一個新的，還沒送來呢，說過幾天籠子到了，她再寫封信問候我，叫天晴一起帶過來。”科麗安說。
唐克斯說：“還得自己搬家，天晴真辛苦啊。”
“閑了兩個月，該動動了。”科麗安笑了笑，轉向比崔絲，“小比，你想要去哪個學院？”科麗安問。
比崔絲看了看佩妮，“嗯……我和佩妮一樣就好了。”
“歡迎。”唐克斯說。
“你不覺得藍色好看點嗎？”科麗安摸了一下自己的藍色格子裙。
“什麽顏色在科麗安身上都好看。”佩妮捧著臉說。
“是這樣。”比崔絲點頭應和姐姐，又想了想說，“但分到哪個學院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不是嗎？聽佩妮說，分院帽會把我們分到各個學院。”
“分院帽也會參考你的意見的。”科麗安說。
“是嗎？”比崔絲看向佩妮，佩妮微微一笑。
“兄弟姐妹分到一個學院的概率挺大的。”唐克斯說，“比如韋斯萊兄弟，都是格蘭芬多。”
“看他們頭發的顏色就知道了。”科麗安看了看比崔絲和佩妮的金發，然後和比崔絲說，“我想你應該是赫奇帕奇了。”
“你和雅各布也一樣是拉文克勞。”唐克斯對科麗安說。
“哦。”比崔絲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她聽佩妮說過科麗安的冒險一開始就是為了找到幾年前失蹤的哥哥，雅各布。佩妮還說去年有人告訴科麗安她的哥哥死了，但是在學期末的時候，科麗安進入了一個詛咒寶庫，在那裏她再次聽到了雅各布的聲音。此時比崔絲還不確定在科麗安面前“哥哥”是不是能隨意提起的話題。
“嗯，還有些人和父母一樣，我爸爸也是拉文克勞，她爸爸也是赫奇帕奇……”科麗安說，看向比崔絲，“怎麽了？”
比崔絲搖搖頭。
科麗安一下就明白了引起比崔絲註意的是哪一點，“雅各布·海郡，我哥哥，你應該聽佩妮或是報紙說過。他老早就失蹤了，我一直想找到他，他說他被困在一個詛咒寶庫了，我要找到寶庫救他出來。”
“他說？”
“不久前我聽到了他的聲音，我們能這樣……就是，他好像能通過大腦直接傳話給我似的。”
“大概是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唐克斯看著比崔絲和佩妮，“你們可以嗎？”
“大腦……傳話？當然不行。”佩妮搖搖頭，與比崔絲對視一眼，“或許偶爾，心靈感應會有一點？”
“好神奇。”比崔絲直直地盯著科麗安。
“你還好奇什麽？”
比崔絲的視線在科麗安、佩妮還有唐克斯身上飄忽來回，然後佩妮先開口詢問了，“後來你還有沒有聽到雅各布的聲音？”
科麗安搖搖頭，“在離開禁林寶庫之後，再沒有聽到過了。我想難道只有在寶庫裏我們才能有所感應？但明明之前也有突然聽到的時候……”
比崔絲問，“詛咒寶庫真的存在？”
“是。”科麗安頓了一下，“它存在，我見過。”
比崔絲張了張嘴，看向佩妮，佩妮說，“我沒有真正見過，我說的故事也只是聽說，不如聽科麗安再給我們回顧一次她的冒險經歷，也可以整理一下線索，看看怎麽找到雅各布。”
科麗安嘆了口氣，比崔絲以為她不願提起，本來想說她並沒有好奇到非知道不可。唐克斯先開口了，“小比，如果這個故事讓你失望的話，你要知道，只是因為科麗安能把任何事說的平平無奇。”
“本來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我是該好好回想一下這些事了，其實我自己已經回想過很多次了。”科麗安說，“要是羅溫在這就更好了。”
“嗯，她總是能把事情理清楚。”唐克斯說，想了想，拿出紙筆，“或許我也可以。”
“好吧。”科麗安看著比崔絲眨了眨眼，“嗯……從哪開始呢？”
“都，都可以。”比崔絲看著科麗安的綠眼睛怔了一下，覺得她真是太漂亮了。翠綠色的眼睛，清澈明亮，充滿生命力，她又愛笑，幾乎總是笑著的，當她的眼睛笑得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時，是最叫人移不開眼的時候了。
“要讓小比也明白這些故事，還是從早一點的地方說起吧……詛咒寶庫，你應該知道，傳說那裏面有強大的魔法和珍寶，從前我哥哥在學校時就在找那玩意，很多人說那不存在，我哥哥又過分執著，做了些出格的事，被開除了……”
“什麽事呢？”
“具體的就不清楚了，我們不也老違反校規嗎？這裏不能去，那裏不能去，比如禁林，有個寶庫就在禁林裏，禁書區裏也有一個。我猜還有各種破壞公物的行為，比如把貓頭鷹棚屋炸了……”
比崔絲驚訝地深吸了一口氣。
“那是圖麗普。”
“哦。”比崔絲捂起嘴，“那個紅頭發的姐姐嗎？”生日時她見過圖麗普·卡拉蘇一次。
唐克斯點頭，“但是她沒有成功。”她拿著羽毛筆，手邊的羊皮紙上暫且只有“詛咒寶庫”“雅各布”“開除”幾個詞，“別扯遠了，在說你哥哥呢。”
“所以有人說他瘋了，他被開除後不久就失蹤了。”
“有具體的時間嗎？”
“嗯……他那時候六年級，具體被開除的時間我不知道，我父母瘋狂尋找他是在那年的聖誕節前後，1983年年末。”
“繼續。”
“第二年九月，我們就上學了啊，嗯……一年級的事我不怎麽想得起來了，我一開始就想找雅各布，但是完全不知道從哪裏開始。”
“我記得，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因為雅各布的原因，用特別的眼光看你，找了你不少麻煩呢。”佩妮說。
“有嗎？”
“梅魯拉，等人……”唐克斯想了想，“還有和安娜一起的那個。”
“不一定是因為雅各布的原因，梅魯拉和我同時入學，她根本不認識我哥哥，她喜歡找所有人的麻煩。”科麗安說，“至於曼迪……”
佩妮笑著說：“有一些麻煩是因為科麗安太漂亮了。”
“是嗎？別扯遠了，我們在說詛咒寶庫，嗯……詛咒，不對，還沒說到那，說到找雅各布，不知道去哪找，那就先好好上課，學了很多魔法……”科麗安對比崔絲笑了笑，“是不是很無聊？還有……認識了佩妮這樣的好朋友……”
“喵~”比崔絲懷裏的糖可愛叫了一聲，同時，唐克斯也放下羽毛筆，“我呢？”
“對，糖可愛也是好朋友。”科麗安看向唐克斯，“我們早就認識了。讓我們繼續關註與詛咒和詛咒寶庫有關的部分吧，那時候他們把城堡裏的某些地方設置成禁區，我想那應該是被詛咒的冰最開始出現的地方。”
佩妮對比崔絲說，“我和你說過，冰是我們遇到的第一個詛咒。”
比崔絲點點頭，“我聽說後來差點整個學校都被凍住了呢。”
“那是二年級快結束的時候，最開始還沒有這麽嚴重。”科麗安看著那張仍然只有幾個詞的羊皮紙，“一年級快結束時，我們在西塔樓被封禁的房間找到了一條我哥哥留下來的密語，羅溫破譯出來是‘冰騎士守衛著消失的階梯’，那是我第一次找到和我哥哥有關的消息。”
唐克斯記下了這句話，“我記得你很早就能看到和冰有關的景象。”
“是，我不記得具體時間了。或許他還說過一些話，我不記得了，這部分……如果重要的話，之後再補上吧。之後我們放假了，二年級，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換成了譚教授。”
“嗯，我們的好朋友。”唐克斯點頭，“等會會談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先把你進入過的詛咒寶庫回顧完吧。”
“我想這也值得記錄，本凍在冰裏的那次。”科麗安看了一眼小比，“本·庫珀，我們的朋友，一個格蘭芬多，一次魁地奇比賽前，他失蹤了，我們，還有教授們，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在當時是禁區的走廊找到了他，他在冰裏，冰變得比之前更難粉碎更難融化了，後面羅溫和比爾也被傷過，我說這值得記錄是因為……”
“那是我們第一次看到‘R’署名的信件。”唐克斯說，“以黑色羽毛筆的形態出現，需要一個覆原咒來恢覆信件本來的樣子。”
“R？”比崔絲疑惑。
“我們自己還沒弄明白呢。本被R的指令威脅去了那條走廊，但是他後來什麽都不記得了。”科麗安對比崔絲說，“等會R還會出現的，我們不止一次看到與R有關的黑色羽毛筆，目前我們大概知道：‘R’是神秘的壞人，也在尋找詛咒寶庫。”
比崔絲點點頭。
唐克斯問，“然後呢？”
“我們找到了消失的階梯，找到了詛咒寶庫的位置，打敗了守衛寶庫的冰騎士，進入寶庫，破解了詛咒，冰消失了。”
“你是怎麽破解詛咒的？”比崔絲問。
科麗安搖搖頭，“我只是碰了一下寶庫裏的光柱，或許是只要有人進入，就破解了呢？其實我不確定到底是哪個部分使詛咒破解了，之後兩次也是這樣，我們進入寶庫，使寶庫裏的光柱打開，詛咒就破解了。”
“詛咒寶庫裏沒有寶物嗎？”
“沒有，裏面布局很簡單，沒有傳說中那麽神秘，正中間有一個會發光的柱子，裏面常常會有幾件我認為是和下一個寶庫有關的東西，差不多這麽大……”科麗安比劃了一下，“其他的，除了墻裏站著幾個騎士——和城堡禮堂外面的差不多，沒別的什麽了，沒有什麽寶物。但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第一次我們找到了一本書和我哥哥被折斷的魔杖。”
唐克斯在紙上記下“冰之寶庫”“斷魔杖”和“書”。
“嗯。”科麗安點頭，“之後一年是博格特……”
“博格特？”
“你在黑魔法防禦術的課上會學到的，一種壞家夥，藏在陰暗角落，會變成你最害怕的樣子。”唐克斯說。
“對，那時候城堡裏滿是那玩意，弄得大家心情很不好。我找到了我哥哥放秘密資料的舊房間，還有他的筆記本，筆記本被變成了黑色羽毛筆，上面說博格特的出現是因為詛咒寶庫被人幹預了。”
“黑色羽毛筆……”比崔絲喃喃道。
“小比很會抓重點嘛，你哥哥的筆記本變成了黑色羽毛筆，你怎麽看？”唐克斯將羽毛筆作話筒遞到科麗安嘴邊。
“你覺得呢，小比？”
“啊？我……”比崔絲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反應，“他與R有關？不，R是壞人，科麗安的哥哥不會和壞人有關……”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科麗安繼續說，“之後再猜吧，先把其他的事說完，由我哥哥的筆記我們找到了一句也是類似暗語的話：‘此書辟路’，之後我們在禁書區找到了寶庫，之前在冰之寶庫裏得到的那本書是進入的鑰匙。斷魔杖是打開光柱的鑰匙。”
“鑰匙？”
“我只是打個比方，那裏其實沒有鑰匙孔，但需要它才能打開。”
佩妮問，“之前不是碰一下就可以嗎？”
科麗安聳了聳肩，“但這次就是這樣，光柱有提示需要‘放棄魔法’什麽的。”
“一個謎語，謎底是斷魔杖。”
“是，我感覺像在玩解謎游戲。”科麗安清了清嗓子，“然後，我們得到了一支沒有箭頭的箭矢，和一張禁林地圖，角落裏寫著‘R’這個字母。”
“R！”比崔絲叫道，糖可愛也喵了一聲。
佩妮握起拳頭，“我也激動起來了。”
科麗安和唐克斯對視一眼，唐克斯寫下“恐懼寶庫”“箭矢”和“禁林地圖”。科麗安望了望天花板，“是的，就在去年，出現了夢游的學生——應該是新的詛咒，我們靠那張地圖在禁林裏找到了詛咒寶庫……等一下，最後其實是一位馬人朋友給我們帶路找到的，我們打敗了看門的八眼巨蛛，用拼湊完整的箭矢打開了寶庫裏的光柱，破解了詛咒，對了，那支箭本來是馬人家族的……你為什麽空這麽多？”她看到唐克斯空了一段才寫下“禁林寶庫”。
“你省略了很多東西。”唐克斯說，“你可以先把這一段說完。”
“哇，你的思路比我想的要清晰。”科麗安點頭，“可能比我清晰。我們找到了什麽？”
“一件小毛衣。”佩妮說，“和一幅龍的畫像。”
“按照之前的規律，一個是帶你找到或者進入寶庫的東西，一個是幫你破解詛咒的東西？”唐克斯看向科麗安，“哪個是哪個呢？”
科麗安微微搖頭，“事實的部分就是這些了。”
“還有呢，鄧布利多罰你這個學期在廚房關禁閉。”唐克斯咧嘴一笑。
科麗安瞇了瞇眼，“誰要你提醒？”
“禁閉？”比崔絲好奇了。
“做了壞事被抓到就會被罰。”科麗安指唐克斯，“她對這種事很熟悉的，還有圖麗普·卡拉蘇，我早打算好了在去廚房前向她們請教請教。”
“告訴你，請教金傑去，他幾乎一年到頭都在那，廚房沒了他要開不下去的。”
比崔絲被逗笑了，“我聽佩妮說是家養小精靈給我們做飯。”
“是的，他們做的食物很好吃。”科麗安說，“我認為小毛衣和家養小精靈有關。”
“鄧布利多給你的提示。”
“為什麽？”
“不管是不是提示，小毛衣讓我想到了家養小精靈……”
一瞬間，科麗安感到劇烈的頭痛，大腦被緊箍，被壓榨，被撕裂，疼痛得甚至無法呼吸，更別說思考了，天旋地轉間，她隱約看見了一張家養小精靈的臉，一塊帶血的布，撕心裂肺的尖叫在腦海中響起，“拿著！我命令……你拿著！拿著呀！！”血色填充了她的世界，然後是一片漆黑。
另三個女孩只看到科麗安在說話間突然失了力氣，倒向座椅，眼神空洞，面上毫無血色，直冒冷汗，她們都嚇呆了，楞了一秒之後同時大喊科麗安的名字，唐克斯立刻扶起她，與佩妮對視了一眼，拿出自己的魔杖，深呼吸了一口氣，對她施了一個治療咒。
佩妮也反應過來，翻出自己的背包看有沒有用的上的魔藥，“小比，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人……”
“糖可愛？”糖可愛先一步掙脫比崔絲的懷抱，跑了出去，比崔絲才反應過來，準備照姐姐說的做，才站起來，扶著門就感覺已經喘不過氣了，“喊誰呢？”她朝走廊上喊了一聲，“救命！”
唐克斯想了想，確實，這趟車除了司機和售貨員，都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大人，“不知道糖可愛能把誰帶過來。”
佩妮找到了一瓶有滋補作用的魔藥，遞給唐克斯，“試一試吧。”
唐克斯把科麗安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試著給她餵魔藥，只能餵下去一點，大多都灑出來了。
“原來糖可愛是去找人幫忙嗎……”比崔絲喃喃。
佩妮對兩人說，“要不我去問問級長們？得讓羅溫知道，或者告訴琪亞拉，她會更多治療術……奧萊恩那裏可能有更有用的魔藥……”
隔壁幾個三年級的學生探過頭來，“這裏怎麽了？”
“她突然暈倒了。”唐克斯把魔藥瓶放在一邊，摸了摸科麗安的臉，“有點涼，我感覺比剛剛好一點了？怎麽回事呢？”
“科麗安·海郡！”一個男孩認出了科麗安，“我去找奧萊恩，他一定有辦法。”說著就跑出去了。
“哦，有人幫忙真是太好了……”男孩跑遠了，佩妮轉頭看科麗安，她倒在唐克斯身上，閉著眼睛，呼吸看上去平穩了許多，模樣也不似一開始讓人揪心了。
“她剛才是怎麽了？現在倒像睡過去了似的。”唐克斯輕輕地捏了捏科麗安的臉，“還是涼涼的。”
“給她施個暖咒。”佩妮說。
唐克斯揮了揮魔杖，比崔絲呆呆看著，心想魔法真是厲害。
“不知道會不會好一點，至少還活著，是吧？”唐克斯看向佩妮，“那個男孩是拉文克勞吧？”
奧萊恩是拉文克勞六年級的級長，同時也是魁地奇隊的隊長，唐克斯看他認識科麗安又認識奧萊恩於是這樣猜測。
“亨利·洛克斯，拉文克勞的小追球手，你不記得了？”佩妮說，“上學期最後一場比賽，科麗安打找球手，這個男孩就是填她原來位置的。”
“哦，有印象，想起來了。”
“弗洛……”幾人忽然聽到科麗安微弱的聲音，連忙去看她，人並沒有醒過來。
“什麽？”佩妮問。
“一個名字？”唐克斯瞥見門口擠著好些探頭探腦的學生，“把門關上吧，別等會所有人都來看熱鬧了。”
已有七八個人圍在外邊走廊，這吸引著更多的學生往這邊湊，“這裏發生什麽事了？”一個低沈的男聲響起，寬大的長袍走路生風——是教魔藥學的斯內普教授。
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同時自覺地為他讓路。
“是斯內普教授……”
“好像是有人暈倒了……”
“真沒想到斯內普教授會在這裏……”
“有教授在應該沒問題吧……”
佩妮一聽驚喜，“斯內普教授在的話就太好了……”她正打算出去看看，糖可愛突然出現，一下撲到佩妮懷裏，待她們反應過來，斯內普高大的身影已出現在了隔間門口，是她們熟悉的樣子——暗色長袍，油兮兮的及肩黑發以及顯眼的大鼻子，他一下就看到了倒在唐克斯身上的科麗安，瞇起眼睛。
“斯內普教授！”唐克斯和佩妮異口同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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