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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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龍條件反射性地窩在顧祁白懷裏點頭，乖巧回答道: “我知道的。”
她輕眨了眨眼，感受到顧祁白溫熱的鼻息落在耳側，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有哪裏不對。
猛地擡起頭來，小龍一把抓住顧祁白的手，滿眼錯愕。
“祁白師兄，你方才叫我什麽”
青綠色床幔垂落下來的串珠被小龍的手不小心撥動，發出了似鈴鐺一般的清脆聲響。
顧祁白的眸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頓了頓，什麽也沒說。
他擡睫重新看向小龍，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嗯我剛剛有說什麽嗎”
顯然是生出了逗龍的心思。
見顧祁白剛親口說完就不認賬了，小龍微微睜大了眼，急切道: “你說了的!”
似是覺得小龍這幅模樣很是有趣，顧祁白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既然顧師妹這麽篤定，想必是知道我說過什麽了，既然如此，那還特意問我做什麽”
顧不上回答顧祁白的問題，一聽這個又變回去了的稱呼，小龍登時急了。
“祁白師兄，不對，不是這個。”
她想要糾正顧祁白的話，下意識伸手攬住顧祁白的脖頸，傾身貼近了他。
小龍本就是跨坐在顧祁白腿上的，這一靠近，幾乎將身體的一半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香香軟軟的人兒入懷，兩人肌膚相貼，呼吸交錯，小龍細軟的烏發垂落下來，輕輕搭在了顧祁白的手臂上。
兩人靠得實在太近太近，顧祁白的呼吸略重，垂睫望著近在咫尺的白皙鼻尖，幾近就能吻上去。
偏偏小龍滿腦子想的都是別的，並未意識到這一點。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瞳眸裏寫滿了執拗，似是執意要向顧祁白討個說法。
兩人就這樣對視良久，最終還是顧祁白率先敗下陣來。
他擡手覆上小龍的眼睛，再一次感受到彎翹纖密的睫毛輕輕掃在他掌心，帶起一陣撓心的癢。
顧祁白閉了閉眼，發出一聲輕又低的喟嘆。
“好了，笨蛋小龍。”
-
不知是小龍的體質原因，還是顧祁白每天都在不厭其煩地為她上藥的功勞，總之，小龍的傷痊愈得很快。
在客棧裏休養了四五日，就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
只是在床上一連歇了這麽長的時間，饒是小龍在平日裏無事可做的時候，就愛賴在床上睡大覺，此時也覺得睡覺這種事情變得無趣了起來。
換完今日的藥，顧祁白餘光瞥見小龍向下癟著的唇角，兩條腿搭在床榻邊交替晃悠著，明擺著一副無聊透頂的模樣。
他替小龍系好絲絳，起身的時候，順手捏了下小龍柔軟的耳珠。
“小龍想去集市上逛一逛麽”
聞言，方才還沒精打采的小龍瞬間擡起了頭來，眼裏有淺淺的光亮起。
“集市”
“嗯，”顧祁白說道， “不趁著這個機會的話，等過兩天回元仙宗了，要是想再來山下玩，可就得等下個月的開宗日了。”
兩人下山的時間是上月月底，正好錯過了這月的開宗日。
小龍還在糾結“集市”這個問題，她好奇問道: “祁白師兄，集市就是可以買吃的玩的的地方嗎”
“是，”聽出這話裏暗含著的別的意思，顧祁白垂眸看向小龍， “小龍以前沒有逛過集市麽”
小龍誠實地搖了搖頭: “沒有，我只在話本上看到過。”
“話本”顧祁白若有所思地瞇了下眼。
“小龍這話說的，倒像是之前生活的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似的。”
他原本只是隨口一說，哪知小龍真頗覺心虛地低下了頭，如瀑長發將她的半張臉都遮掩了起來。
哪裏只是像，長仙島本來就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嘛。
她這個反應不能說是坦坦蕩蕩，簡直就是在做賊心虛。
顧祁白將小龍的表現盡收眼底，這次卻破天荒地沒有多問。
他靜靜地看了小龍一會兒，見小龍將頭扭到一邊，說什麽都不肯看他，不由得失笑問道。
“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小龍嘴硬: “祁白師兄，我才沒有緊張。”
顧祁白低低笑了聲: “是，我們小龍沒緊張。”
“所以，要去嗎”說著，顧祁白蹲下身來，伏在小龍膝前，自下而上地看著她。
在小龍略微疑惑的目光望過來時，他耐心地重覆了一遍: “集市。”
“集市裏有很多元仙宗裏沒有的吃的，正好還可以給你添幾件新衣裳。”
不可否認的是，在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小龍的確有過一瞬間的心動。
只不過她知道，在人族的世界裏，不管是吃的穿的亦或是玩的，都是需要支付靈石作為代價交換的。
很不湊巧是的，她的寶貝儲物袋裏什麽靈丹妙藥法器都不缺，偏偏就是，連一塊最低級的靈石都沒有。
想到這裏，小龍悶悶不樂地撇了撇嘴巴，委屈中帶上了幾分可憐勁兒。
“想，但是祁白師兄，我沒有靈石。”
顧祁白聞言微怔，很快明白過來小龍在擔心些什麽，不由得笑意更甚。
果真是只笨蛋小龍。
他伸出手，輕輕彈了下小龍的額心: “誰說要你付靈石了”
小龍茫然地短短“啊”了聲。
她反應很快，知道顧祁白這是要幫她出靈石的意思: “可是——”
雖然元仙宗每個月都會給弟子們發放靈石，但每個弟子能領到的靈石數量和品級都不一樣，視每位弟子在元仙宗裏的表現而定。
小龍不知道顧祁白每月究竟能領到多少，但看顧祁白在宗門裏的待遇，以及平日裏來來回回穿的也只有那麽幾件粗布長衫，恐怕壓根就沒攢下什麽靈石。
似是看穿了小龍心中所想，顧祁白勾唇笑了: “不用擔心，元仙宗每月給我的靈石的確不多。”
“不過，只是想要在身邊養只小龍的話，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豈止是沒有問題。
畢竟，光是兩人這幾天住客棧花掉的靈石，就已經比元仙宗多數外門弟子一年裏能領到的數量還要多了。
小龍又心動了: “真的嗎”
“我騙你作甚。”
其實小龍猜得也沒錯，元仙宗給顧祁白發放的靈石的確是所有弟子中最少的，甚至連新來的外門弟子都比不過。
如果不是怕傳出去不好聽的話，元仙宗恐怕連一塊低級靈石都懶得給顧祁白發。
但顧祁白有自己賺靈石的路子。
每次開宗日，他都會下山秘密地接一些懸賞令，獎勵頗豐，久而久之，也攢了一筆不少的靈石下來，只是誰都不知道罷了。
顧祁白向小龍伸出手: “走吧，帶你出去逛逛。”
再這樣繼續在客棧裏待下去，說不定小龍肩上的傷好了，心裏又要悶出病來了。
顧祁白都這樣說了，小龍也不再猶豫，她搭上顧祁白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及腰的烏發散落，小龍順勢用手指理了理: “那我先梳個頭發，祁白師兄，你回房間稍微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顧祁白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傷才剛好，要是不小心牽扯到傷口怎麽辦”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只是——
小龍猶豫地撥弄了下頭發: “可是，我總不能就這樣出門吧。”
她這幾天一直都躺在床上養傷，沒有時間打理自己，頭發難免被睡得有些淩亂。
“這很好辦，”顧祁白牽著小龍來到銅鏡前坐下，拿起擺在桌上的木梳， “我給你梳。”
小龍有些意外: “祁白師兄也會梳女孩子的發髻嗎”
哪知顧祁白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不會。”
莫名給人一種理直氣壯的感覺，就，很像小龍。
不過，他平日裏也會將頭發束成馬尾，這很簡單，想必兩者之間差不了太遠。
“要是扯疼了你，記得跟我說。”話雖如此，顧祁白的動作卻溫柔至極。
他撩起小龍烏黑的長發，偶有幾縷從他指間的縫隙裏滑落，又被他耐心地給捉了回來。
顧祁白慢慢地將小龍的頭發一縷縷梳順梳齊，全程都不慌不忙的，沒有弄疼小龍分毫。
小龍很喜歡顧祁白將手指插進她發間的觸感，就像是有人在給她按摩一樣，感覺很舒服。
只是，當真正開始梳發髻的時候，卻狀況頻出。
小龍看著鏡子裏自己剛被梳順的頭發第六次在顧祁白手中重新變得淩亂起來，甚至還多了幾個結，她舔舔唇角，試探性地問道。
“祁白師兄，要不算了吧”
其實她就這樣出門也行，反正她在意的人只有顧祁白而已，只要顧祁白覺得沒關系，那她也就覺得無所謂。
顧祁白神色未變，口吻卻不容置否: “我再試一次，這次一定能梳好。”
儼然一副跟小龍的頭發杠上了的意思。
小龍眨眨眼睛，沒有選擇拆穿顧祁白，其實在一盞茶的功夫之前，他就已經說過一遍這樣的話了，只乖乖巧巧地應了聲“好”。
盡管大半精力都放在小龍的頭發上，可顧祁白還是註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他垂眸望向銅鏡裏的小龍，少女膚白如脂，柔和的日光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眸中泛著琉璃似的光。
顧祁白低聲: “怎麽了”
修長分明的手指慢慢將打結的地方弄順: “小龍不想讓我給你梳了”
“當然不是，祁白師兄願意幫我梳頭，我高興得很，只是——”
小龍通過銅鏡與顧祁白對上視線，很快又移開。
那張白皙透粉的小臉上多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羞赧之色，她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 “祁白師兄，我餓了。”
按理說，妖是不需要靠吃吃食來維持生命的。
但小龍一連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王廚為她準備的那些吃食早就已經吃完了。
再加上對顧祁白口中所說的“很多元仙宗裏沒有的吃的”的好奇，小龍破天荒地體會到了什麽是人族所謂的“饑餓”的感覺。
更準確地說，她其實就是……饞了。
不過，既然顧祁白想先幫她把頭發梳好，那她再多等一會兒也無所謂。
聞言，顧祁白動作一頓，黑沈沈的眸底有波光輾轉流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幾秒過後，他還是順從地松開了小龍的頭發: “那便不梳了罷。”
“總不能讓我們小龍餓著。”
-
在顧祁白的應允下，小龍最終用靈力操縱著頭發，給自己紮了個簡單的平髻才出門。
今天正好是天遙城趕集的日子，兩人出來得有些晚了，此時日頭正盛，到處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許是周圍都是只有在話本上才能夠看見的新鮮事物，小龍難得沒覺得這樣的環境吵。
她跟在顧祁白身邊，睜著雙水漉漉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像極一個好奇寶寶。
忽然，從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一道嘹亮的馬鳴聲混於其中。
不等小龍回頭看究竟發生了什麽，就聽那馬鳴逼近，一只大掌旋即攬上她肩膀，將她往懷裏一護。
駿馬飛馳而過，揚起的風拂過小龍面頰，她輕輕擡起眼睫，看見了顧祁白棱角分明的下頜，嗅到了清冽好聞的冷杉香。
顧祁白低沈清冽的聲音隨即落下: “沒事吧”
聲線一如既往地平穩溫和，較往日卻多了一兩分不易察覺的冷意。
就在顧祁白話音落下的同時，又是一道馬鳴響起。
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聲馬鳴更加慘烈，同時還伴隨著重物落地的巨響以及一聲吃痛的哀嚎。
混雜著這不小的動靜，小龍勉強聽清了顧祁白的問話: “我沒事。”
旋即好奇地回頭望了一眼。
只見一匹棕紅色的駿馬和一個中年男子齊齊摔倒在了大空地上，周圍煙塵四起。
那匹駿馬的前蹄似是莫名其妙受了傷，男子更是因此摔得灰頭土臉，揉著臀部破口大罵，好不狼狽。
小龍疑惑地歪了歪頭: “祁白師兄，好端端的，他怎麽突然摔了”
“誰知道呢。”顧祁白垂下眼簾，將微曲的指尖收於袖中，隱去了方才的靈氣波動。
他松開小龍，用事不關己的口吻微笑著說道: “許是沒長眼睛吧。”
他的回答和小龍的提問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偏偏小龍還真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
沒再管無故摔倒的男子，小龍往顧祁白身邊湊了湊，小小聲說道: “祁白師兄，這街上好多人哦。”
她沒有明說，顧祁白卻從她那雙水盈盈的眸中讀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於是把手遞到小龍面前: “牽著吧。”
反正早就已經牽過，也抱過好幾次了。
小龍頓時高興了，笑盈盈地將小手鉆進顧祁白的大掌中，任由他將自己的手完完全全地包了起來。
沿路都是賣吃食的攤鋪，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
顧祁白先買了兩個薄餅給小龍墊肚子，反正以小龍的食量，這兩個薄餅頂多只是用來給小龍開胃的而已。
果然，待兩人慢悠悠地逛完一整條街後，顧祁白空著的那只手上就已經拎滿了給小龍買的吃食。
顧祁白用餘光瞥了一眼。
山楂葫蘆，龍須酥，糖畫，乳糖圓子……每個都不一樣，共同點倒是很明顯。
“小龍就這麽愛吃甜麽”
小龍毫不猶豫地點了頭，眼眸晶晶亮: “甜的好吃。”
她不忘獻寶似的把手裏的糖葫蘆串遞到顧祁白唇邊: “祁白師兄要吃麽”
最上面的那一顆糖葫蘆被小龍咬掉了一半，晶瑩的糖衣在陽光的映拂下反射著微光，很是誘人。
顧祁白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不了，小龍自己吃吧。”
他不嗜甜，也不和小龍搶吃的。
顧祁白不吃，小龍也不打算勉強他。
她收回握著糖葫蘆串的手，正要將剩下的那一半咬進嘴裏。
未曾想剛把葫蘆串遞到唇邊，身體卻忽地一軟，在這一瞬間完全使不上力氣來。
糖葫蘆隨即從手心裏脫落， “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龍始料未及，心心念念著才咬了半口的葫蘆串，顧不上身體此時的不適，彎腰就要去撿: “我的糖葫蘆!”
顧祁白第一時間發覺她的異常，臉色沈下來，先一步伸手握住她手腕。
果然是個笨蛋，現在是該擔心葫蘆串的時候嗎。
“掉了就掉了，若是喜歡，待會兒再買串新的就是。”
話落，顧祁白擡手覆上小龍的肩膀，神色微凝: “方才是怎麽回事，傷口又疼了”
“不疼不疼，我肩膀好著呢。”
小龍一對美目輕轉，忽然沒來由地問了句: “祁白師兄，今天是初四麽”
“是。”
聞言，小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聲音輕輕，自言自語般小小聲嘟囔了句: “怪不得。”
顧祁白看她一眼: “初四，這個日子有什麽問題嗎”
“嗯”小龍先是一怔，旋即將頭搖成撥浪鼓， “沒有沒有，什麽問題都沒有。”
只是她這反應落在顧祁白眼中，不僅毫無說服力，反倒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祁白垂下眼簾，默不作聲地看了小龍一會兒。
最終卻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只擡手揉了下小龍的腦袋: “要不要先回客棧休息”
小龍乖巧地垂著頭任顧祁白揉，甚至還主動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不用，祁白師兄，我們接著逛吧。”
她才跟著顧祁白出來不到一個時辰，而天遙城看起來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她還沒有玩夠呢。
於是顧祁白牽著小龍返回賣糖葫蘆串的地方，重新給她買了一串新的，再沿著這條街繼續走。
街道盡頭正好有一家成衣店，想起自己說過的要給小龍添幾件新衣裳的話，顧祁白提議。
“要進去逛逛嗎”
小龍順著顧祁白的視線望去，看見裏頭展示著的各色成衣，頓時心動了。
尤其是擺在最外面的那條交領襦裙，是她最喜歡的白色，袖口和衣領處都用紅線繡有花紋，樣式簡潔，唯有腰間一朵雪曇作為裝飾，模樣栩栩如生。
於是點頭如搗蒜: “要!”
見有客人光顧，成衣店的老板娘很是熱情地快步迎了上來: “兩位是來買衣服的吧”
顧祁白頷首，指了指小龍方才看中的那件襦裙: “麻煩把那件拿給她試一下。”
老板娘: “好嘞，兩位稍等。”
趁著這個間隙，小龍又挑了幾件喜歡的，隨即在老板娘的指引下去到了試衣間。
在小龍換衣服期間，顧祁白也沒有閑著。
他在店裏面轉了幾圈，又在足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排排成衣中，選出幾件覺得適合小龍的衣裳。
當餘光不經意間瞥見跟在不遠處的老板娘時，顧祁白倏地停下了腳步，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老板娘身上。
兩道視線在半空中相撞，猝不及防對上顧祁白那雙清淩淩的墨眸，老板娘一楞，不自覺咽了咽唾沫。
說來奇怪，有小龍在和沒有小龍在的時候，顧祁白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就好比現在，顧祁白的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給人的感覺好似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老板娘卻莫名被顧祁白盯得心裏發怵，在這個外表看起來比她小了一輪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壓迫感，想要逃離。
出於優秀的職業素養，她硬著頭皮擠出一個笑臉來: “公子，您可是又看中哪件衣裳了需要我幫您取麽”
“這倒沒有。”顧祁白虛瞇了下眼睛，視線在老板娘的頭頂流連片刻。
緊接著問出了一句令老板娘完全沒有意料到的話。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頭上的這個發髻，是你自己盤的麽”
老板娘一楞，不明白好端端的，顧祁白突然關註她的發髻做什麽。
“是我自己盤的。”
她緊張地咬了下唇瓣，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我的發髻…。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問題，”顧祁白說， “我覺得這個發髻很好。”
很適合小龍。
於是，在老板娘錯愕的眼神中，顧祁白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隨即擺出了一副認真求教的姿態。
“怎麽盤的”
他垂斂起眼睫，一本正經問道: “可否教我一下”
————————
是想為了老婆學習盤發的顧祁白一枚吖
ps:下一更在19號的晚11點啦，感謝大家的支持，比心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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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眨了眨眼，感受到顧祁白溫熱的鼻息落在耳側，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有哪裏不對。
猛地擡起頭來，小龍一把抓住顧祁白的手，滿眼錯愕。
“祁白師兄，你方才叫我什麽”
青綠色床幔垂落下來的串珠被小龍的手不小心撥動，發出了似鈴鐺一般的清脆聲響。
顧祁白的眸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頓了頓，什麽也沒說。
他擡睫重新看向小龍，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嗯我剛剛有說什麽嗎”
顯然是生出了逗龍的心思。
見顧祁白剛親口說完就不認賬了，小龍微微睜大了眼，急切道: “你說了的!”
似是覺得小龍這幅模樣很是有趣，顧祁白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既然顧師妹這麽篤定，想必是知道我說過什麽了，既然如此，那還特意問我做什麽”
顧不上回答顧祁白的問題，一聽這個又變回去了的稱呼，小龍登時急了。
“祁白師兄，不對，不是這個。”
她想要糾正顧祁白的話，下意識伸手攬住顧祁白的脖頸，傾身貼近了他。
小龍本就是跨坐在顧祁白腿上的，這一靠近，幾乎將身體的一半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香香軟軟的人兒入懷，兩人肌膚相貼，呼吸交錯，小龍細軟的烏發垂落下來，輕輕搭在了顧祁白的手臂上。
兩人靠得實在太近太近，顧祁白的呼吸略重，垂睫望著近在咫尺的白皙鼻尖，幾近就能吻上去。
偏偏小龍滿腦子想的都是別的，並未意識到這一點。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瞳眸裏寫滿了執拗，似是執意要向顧祁白討個說法。
兩人就這樣對視良久，最終還是顧祁白率先敗下陣來。
他擡手覆上小龍的眼睛，再一次感受到彎翹纖密的睫毛輕輕掃在他掌心，帶起一陣撓心的癢。
顧祁白閉了閉眼，發出一聲輕又低的喟嘆。
“好了，笨蛋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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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小龍的體質原因，還是顧祁白每天都在不厭其煩地為她上藥的功勞，總之，小龍的傷痊愈得很快。
在客棧裏休養了四五日，就已經恢覆得差不多了。
只是在床上一連歇了這麽長的時間，饒是小龍在平日裏無事可做的時候，就愛賴在床上睡大覺，此時也覺得睡覺這種事情變得無趣了起來。
換完今日的藥，顧祁白餘光瞥見小龍向下癟著的唇角，兩條腿搭在床榻邊交替晃悠著，明擺著一副無聊透頂的模樣。
他替小龍系好絲絳，起身的時候，順手捏了下小龍柔軟的耳珠。
“小龍想去集市上逛一逛麽”
聞言，方才還沒精打采的小龍瞬間擡起了頭來，眼裏有淺淺的光亮起。
“集市”
“嗯，”顧祁白說道， “不趁著這個機會的話，等過兩天回元仙宗了，要是想再來山下玩，可就得等下個月的開宗日了。”
兩人下山的時間是上月月底，正好錯過了這月的開宗日。
小龍還在糾結“集市”這個問題，她好奇問道: “祁白師兄，集市就是可以買吃的玩的的地方嗎”
“是，”聽出這話裏暗含著的別的意思，顧祁白垂眸看向小龍， “小龍以前沒有逛過集市麽”
小龍誠實地搖了搖頭: “沒有，我只在話本上看到過。”
“話本”顧祁白若有所思地瞇了下眼。
“小龍這話說的，倒像是之前生活的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似的。”
他原本只是隨口一說，哪知小龍真頗覺心虛地低下了頭，如瀑長發將她的半張臉都遮掩了起來。
哪裏只是像，長仙島本來就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嘛。
她這個反應不能說是坦坦蕩蕩，簡直就是在做賊心虛。
顧祁白將小龍的表現盡收眼底，這次卻破天荒地沒有多問。
他靜靜地看了小龍一會兒，見小龍將頭扭到一邊，說什麽都不肯看他，不由得失笑問道。
“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小龍嘴硬: “祁白師兄，我才沒有緊張。”
顧祁白低低笑了聲: “是，我們小龍沒緊張。”
“所以，要去嗎”說著，顧祁白蹲下身來，伏在小龍膝前，自下而上地看著她。
在小龍略微疑惑的目光望過來時，他耐心地重覆了一遍: “集市。”
“集市裏有很多元仙宗裏沒有的吃的，正好還可以給你添幾件新衣裳。”
不可否認的是，在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小龍的確有過一瞬間的心動。
只不過她知道，在人族的世界裏，不管是吃的穿的亦或是玩的，都是需要支付靈石作為代價交換的。
很不湊巧是的，她的寶貝儲物袋裏什麽靈丹妙藥法器都不缺，偏偏就是，連一塊最低級的靈石都沒有。
想到這裏，小龍悶悶不樂地撇了撇嘴巴，委屈中帶上了幾分可憐勁兒。
“想，但是祁白師兄，我沒有靈石。”
顧祁白聞言微怔，很快明白過來小龍在擔心些什麽，不由得笑意更甚。
果真是只笨蛋小龍。
他伸出手，輕輕彈了下小龍的額心: “誰說要你付靈石了”
小龍茫然地短短“啊”了聲。
她反應很快，知道顧祁白這是要幫她出靈石的意思: “可是——”
雖然元仙宗每個月都會給弟子們發放靈石，但每個弟子能領到的靈石數量和品級都不一樣，視每位弟子在元仙宗裏的表現而定。
小龍不知道顧祁白每月究竟能領到多少，但看顧祁白在宗門裏的待遇，以及平日裏來來回回穿的也只有那麽幾件粗布長衫，恐怕壓根就沒攢下什麽靈石。
似是看穿了小龍心中所想，顧祁白勾唇笑了: “不用擔心，元仙宗每月給我的靈石的確不多。”
“不過，只是想要在身邊養只小龍的話，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豈止是沒有問題。
畢竟，光是兩人這幾天住客棧花掉的靈石，就已經比元仙宗多數外門弟子一年裏能領到的數量還要多了。
小龍又心動了: “真的嗎”
“我騙你作甚。”
其實小龍猜得也沒錯，元仙宗給顧祁白發放的靈石的確是所有弟子中最少的，甚至連新來的外門弟子都比不過。
如果不是怕傳出去不好聽的話，元仙宗恐怕連一塊低級靈石都懶得給顧祁白發。
但顧祁白有自己賺靈石的路子。
每次開宗日，他都會下山秘密地接一些懸賞令，獎勵頗豐，久而久之，也攢了一筆不少的靈石下來，只是誰都不知道罷了。
顧祁白向小龍伸出手: “走吧，帶你出去逛逛。”
再這樣繼續在客棧裏待下去，說不定小龍肩上的傷好了，心裏又要悶出病來了。
顧祁白都這樣說了，小龍也不再猶豫，她搭上顧祁白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及腰的烏發散落，小龍順勢用手指理了理: “那我先梳個頭發，祁白師兄，你回房間稍微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顧祁白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傷才剛好，要是不小心牽扯到傷口怎麽辦”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只是——
小龍猶豫地撥弄了下頭發: “可是，我總不能就這樣出門吧。”
她這幾天一直都躺在床上養傷，沒有時間打理自己，頭發難免被睡得有些淩亂。
“這很好辦，”顧祁白牽著小龍來到銅鏡前坐下，拿起擺在桌上的木梳， “我給你梳。”
小龍有些意外: “祁白師兄也會梳女孩子的發髻嗎”
哪知顧祁白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不會。”
莫名給人一種理直氣壯的感覺，就，很像小龍。
不過，他平日裏也會將頭發束成馬尾，這很簡單，想必兩者之間差不了太遠。
“要是扯疼了你，記得跟我說。”話雖如此，顧祁白的動作卻溫柔至極。
他撩起小龍烏黑的長發，偶有幾縷從他指間的縫隙裏滑落，又被他耐心地給捉了回來。
顧祁白慢慢地將小龍的頭發一縷縷梳順梳齊，全程都不慌不忙的，沒有弄疼小龍分毫。
小龍很喜歡顧祁白將手指插進她發間的觸感，就像是有人在給她按摩一樣，感覺很舒服。
只是，當真正開始梳發髻的時候，卻狀況頻出。
小龍看著鏡子裏自己剛被梳順的頭發第六次在顧祁白手中重新變得淩亂起來，甚至還多了幾個結，她舔舔唇角，試探性地問道。
“祁白師兄，要不算了吧”
其實她就這樣出門也行，反正她在意的人只有顧祁白而已，只要顧祁白覺得沒關系，那她也就覺得無所謂。
顧祁白神色未變，口吻卻不容置否: “我再試一次，這次一定能梳好。”
儼然一副跟小龍的頭發杠上了的意思。
小龍眨眨眼睛，沒有選擇拆穿顧祁白，其實在一盞茶的功夫之前，他就已經說過一遍這樣的話了，只乖乖巧巧地應了聲“好”。
盡管大半精力都放在小龍的頭發上，可顧祁白還是註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他垂眸望向銅鏡裏的小龍，少女膚白如脂，柔和的日光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眸中泛著琉璃似的光。
顧祁白低聲: “怎麽了”
修長分明的手指慢慢將打結的地方弄順: “小龍不想讓我給你梳了”
“當然不是，祁白師兄願意幫我梳頭，我高興得很，只是——”
小龍通過銅鏡與顧祁白對上視線，很快又移開。
那張白皙透粉的小臉上多了幾分不好意思的羞赧之色，她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 “祁白師兄，我餓了。”
按理說，妖是不需要靠吃吃食來維持生命的。
但小龍一連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王廚為她準備的那些吃食早就已經吃完了。
再加上對顧祁白口中所說的“很多元仙宗裏沒有的吃的”的好奇，小龍破天荒地體會到了什麽是人族所謂的“饑餓”的感覺。
更準確地說，她其實就是……饞了。
不過，既然顧祁白想先幫她把頭發梳好，那她再多等一會兒也無所謂。
聞言，顧祁白動作一頓，黑沈沈的眸底有波光輾轉流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幾秒過後，他還是順從地松開了小龍的頭發: “那便不梳了罷。”
“總不能讓我們小龍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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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祁白的應允下，小龍最終用靈力操縱著頭發，給自己紮了個簡單的平髻才出門。
今天正好是天遙城趕集的日子，兩人出來得有些晚了，此時日頭正盛，到處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許是周圍都是只有在話本上才能夠看見的新鮮事物，小龍難得沒覺得這樣的環境吵。
她跟在顧祁白身邊，睜著雙水漉漉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像極一個好奇寶寶。
忽然，從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一道嘹亮的馬鳴聲混於其中。
不等小龍回頭看究竟發生了什麽，就聽那馬鳴逼近，一只大掌旋即攬上她肩膀，將她往懷裏一護。
駿馬飛馳而過，揚起的風拂過小龍面頰，她輕輕擡起眼睫，看見了顧祁白棱角分明的下頜，嗅到了清冽好聞的冷杉香。
顧祁白低沈清冽的聲音隨即落下: “沒事吧”
聲線一如既往地平穩溫和，較往日卻多了一兩分不易察覺的冷意。
就在顧祁白話音落下的同時，又是一道馬鳴響起。
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聲馬鳴更加慘烈，同時還伴隨著重物落地的巨響以及一聲吃痛的哀嚎。
混雜著這不小的動靜，小龍勉強聽清了顧祁白的問話: “我沒事。”
旋即好奇地回頭望了一眼。
只見一匹棕紅色的駿馬和一個中年男子齊齊摔倒在了大空地上，周圍煙塵四起。
那匹駿馬的前蹄似是莫名其妙受了傷，男子更是因此摔得灰頭土臉，揉著臀部破口大罵，好不狼狽。
小龍疑惑地歪了歪頭: “祁白師兄，好端端的，他怎麽突然摔了”
“誰知道呢。”顧祁白垂下眼簾，將微曲的指尖收於袖中，隱去了方才的靈氣波動。
他松開小龍，用事不關己的口吻微笑著說道: “許是沒長眼睛吧。”
他的回答和小龍的提問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偏偏小龍還真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
沒再管無故摔倒的男子，小龍往顧祁白身邊湊了湊，小小聲說道: “祁白師兄，這街上好多人哦。”
她沒有明說，顧祁白卻從她那雙水盈盈的眸中讀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於是把手遞到小龍面前: “牽著吧。”
反正早就已經牽過，也抱過好幾次了。
小龍頓時高興了，笑盈盈地將小手鉆進顧祁白的大掌中，任由他將自己的手完完全全地包了起來。
沿路都是賣吃食的攤鋪，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
顧祁白先買了兩個薄餅給小龍墊肚子，反正以小龍的食量，這兩個薄餅頂多只是用來給小龍開胃的而已。
果然，待兩人慢悠悠地逛完一整條街後，顧祁白空著的那只手上就已經拎滿了給小龍買的吃食。
顧祁白用餘光瞥了一眼。
山楂葫蘆，龍須酥，糖畫，乳糖圓子……每個都不一樣，共同點倒是很明顯。
“小龍就這麽愛吃甜麽”
小龍毫不猶豫地點了頭，眼眸晶晶亮: “甜的好吃。”
她不忘獻寶似的把手裏的糖葫蘆串遞到顧祁白唇邊: “祁白師兄要吃麽”
最上面的那一顆糖葫蘆被小龍咬掉了一半，晶瑩的糖衣在陽光的映拂下反射著微光，很是誘人。
顧祁白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不了，小龍自己吃吧。”
他不嗜甜，也不和小龍搶吃的。
顧祁白不吃，小龍也不打算勉強他。
她收回握著糖葫蘆串的手，正要將剩下的那一半咬進嘴裏。
未曾想剛把葫蘆串遞到唇邊，身體卻忽地一軟，在這一瞬間完全使不上力氣來。
糖葫蘆隨即從手心裏脫落， “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龍始料未及，心心念念著才咬了半口的葫蘆串，顧不上身體此時的不適，彎腰就要去撿: “我的糖葫蘆!”
顧祁白第一時間發覺她的異常，臉色沈下來，先一步伸手握住她手腕。
果然是個笨蛋，現在是該擔心葫蘆串的時候嗎。
“掉了就掉了，若是喜歡，待會兒再買串新的就是。”
話落，顧祁白擡手覆上小龍的肩膀，神色微凝: “方才是怎麽回事，傷口又疼了”
“不疼不疼，我肩膀好著呢。”
小龍一對美目輕轉，忽然沒來由地問了句: “祁白師兄，今天是初四麽”
“是。”
聞言，小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聲音輕輕，自言自語般小小聲嘟囔了句: “怪不得。”
顧祁白看她一眼: “初四，這個日子有什麽問題嗎”
“嗯”小龍先是一怔，旋即將頭搖成撥浪鼓， “沒有沒有，什麽問題都沒有。”
只是她這反應落在顧祁白眼中，不僅毫無說服力，反倒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祁白垂下眼簾，默不作聲地看了小龍一會兒。
最終卻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只擡手揉了下小龍的腦袋: “要不要先回客棧休息”
小龍乖巧地垂著頭任顧祁白揉，甚至還主動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不用，祁白師兄，我們接著逛吧。”
她才跟著顧祁白出來不到一個時辰，而天遙城看起來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她還沒有玩夠呢。
於是顧祁白牽著小龍返回賣糖葫蘆串的地方，重新給她買了一串新的，再沿著這條街繼續走。
街道盡頭正好有一家成衣店，想起自己說過的要給小龍添幾件新衣裳的話，顧祁白提議。
“要進去逛逛嗎”
小龍順著顧祁白的視線望去，看見裏頭展示著的各色成衣，頓時心動了。
尤其是擺在最外面的那條交領襦裙，是她最喜歡的白色，袖口和衣領處都用紅線繡有花紋，樣式簡潔，唯有腰間一朵雪曇作為裝飾，模樣栩栩如生。
於是點頭如搗蒜: “要!”
見有客人光顧，成衣店的老板娘很是熱情地快步迎了上來: “兩位是來買衣服的吧”
顧祁白頷首，指了指小龍方才看中的那件襦裙: “麻煩把那件拿給她試一下。”
老板娘: “好嘞，兩位稍等。”
趁著這個間隙，小龍又挑了幾件喜歡的，隨即在老板娘的指引下去到了試衣間。
在小龍換衣服期間，顧祁白也沒有閑著。
他在店裏面轉了幾圈，又在足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排排成衣中，選出幾件覺得適合小龍的衣裳。
當餘光不經意間瞥見跟在不遠處的老板娘時，顧祁白倏地停下了腳步，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老板娘身上。
兩道視線在半空中相撞，猝不及防對上顧祁白那雙清淩淩的墨眸，老板娘一楞，不自覺咽了咽唾沫。
說來奇怪，有小龍在和沒有小龍在的時候，顧祁白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就好比現在，顧祁白的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給人的感覺好似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老板娘卻莫名被顧祁白盯得心裏發怵，在這個外表看起來比她小了一輪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壓迫感，想要逃離。
出於優秀的職業素養，她硬著頭皮擠出一個笑臉來: “公子，您可是又看中哪件衣裳了需要我幫您取麽”
“這倒沒有。”顧祁白虛瞇了下眼睛，視線在老板娘的頭頂流連片刻。
緊接著問出了一句令老板娘完全沒有意料到的話。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頭上的這個發髻，是你自己盤的麽”
老板娘一楞，不明白好端端的，顧祁白突然關註她的發髻做什麽。
“是我自己盤的。”
她緊張地咬了下唇瓣，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我的發髻…。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問題，”顧祁白說， “我覺得這個發髻很好。”
很適合小龍。
於是，在老板娘錯愕的眼神中，顧祁白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隨即擺出了一副認真求教的姿態。
“怎麽盤的”
他垂斂起眼睫，一本正經問道: “可否教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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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為了老婆學習盤發的顧祁白一枚吖
ps:下一更在19號的晚11點啦，感謝大家的支持，比心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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