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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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白日的喧囂散盡，夜幕悄然降臨。
有風刮過暗影交疊的竹林，蕩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屋內燭火搖曳，覆在小龍唇邊的那根修長漂亮的食指緩慢往上，輕輕牽動著小龍的唇角，使其向上揚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顧師妹。”
顧祁白薄唇輕啟，漆黑的墨眸垂下，追尋著小龍的視線。
他輕聲喚著小龍，低沈的嗓音莫名給人一種旖旎的繾綣感。
“你笑起來的時候，可比剛剛那個樣子要好看多了。”
小龍卻完全無動於衷，甚至連看都不看顧祁白一眼。
她重新撇下嘴巴，壓著脾氣才沒有拍開顧祁白的手。
“不好看就不好看吧。”
看著顧祁白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麽可能還笑得出來。
沒立刻把那些傷了他的人找出來殺了都是好的了。
白色藥粉均勻灑在顧祁白向外綻開的皮肉上面，小龍甚至都不敢上手去揉。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敢輕輕觸碰傷口邊沿，將藥粉一點點抹開。
做完這一切，小龍吸了吸鼻子，俯身湊近那駭人的傷口，極輕柔地開始吹氣呼呼。
小龍怕疼，以前每每顧祁白給她上藥的時候，他都會這樣做，效果很好。
她不想讓顧祁白疼，所以也學得有模有樣。
未完全紮成發髻的幾縷烏發隨著小龍的動作低垂下來，輕輕掃在顧祁白勁瘦的腰間。
奇怪的是，這種輕飄飄的觸感帶給顧祁白的刺激，居然比那些術法打在身上時還要強烈。
顧祁白的腰際莫名就繃緊了一瞬。
他擡起頭，雙眼放空地望著橫木制成的房梁，緩慢地瞇起了眼。
走神間，他似乎聞到了少女發間淡淡的馨香，是金秋桂花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小龍終於幫顧祁白處理完了後背上的傷。
她直起身，掃在腰間的發絲以及那微妙的觸感也終於離開，顧祁白睜開微闔著的眼。
“前面就……”
話尚未說完，小龍就已經來到了他跟前。
“祁白師兄，前面也讓我來吧。”
顧祁白平日裏穿著的衣服都偏寬大，松松垮垮搭在身上時，就像是在元仙宗裏受盡了虐待。
——雖然實際情況也的確如此。
不過在褪去層層衣袍、上半身未著寸縷後，他身上流暢優秀的肌理線條倒是因此一覽無餘。
寬肩窄腰的身材，每處肌肉都生得格外漂亮。
不失力量感的同時，又並不會顯得誇張。
一條微凸的青筋伴著兩道引人遐想的弧線一並沒入腰腹的衣料之下，令人浮想聯翩。
顧祁白裸/露的上半身就這樣被小龍完完全全瞧了去，他本人看上去卻像是絲毫不在意。
打量的目光在小龍不容置否的表情上落定，顧祁白似笑非笑著。
“顧師妹，我只是受了點傷，又不是兩只手都動不了，成廢人了。”
換來小龍毫無波瀾起伏的一聲“噢”，以及不由分說倒在他胸膛前的藥粉。
顧祁白失笑，倒也懶得再勸。
誠然，他不喜歡事態失控的感覺，更不希望看到他的覆仇之路上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
但說到底，小龍左右只是個修為才練氣八階的修士。
不管她這麽殷勤地接近他給他上藥，說要和他站在一邊是何目的。
反正，只要顧祁白想，他隨時都能讓小龍在一息之內斃命。
這也是顧祁白暫時容許小龍接近他、做出一件又一件越界行為的原因之一。
至於另外的原因嘛——
不可否認的是，在元仙宗的日子對於顧祁白來說，的確太過無聊。
突然出現了一只尚在掌控範圍內的小龍來替他解解悶，倒也未嘗不可。
隨著小龍的靠近，獨屬於她身上的那股清香變得愈發濃郁，存在感極強地縈繞在顧祁白鼻尖，久久揮之不去。
垂下眼簾，小龍就伏在顧祁白膝前，近在咫尺的距離，使得他能將小龍姣好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晰。
小姑娘梳著雙髻，兩條水紅色的發帶垂在鬢角兩側，白裏透紅的臉頰略有一點嬰兒肥，瞧著煞是可愛。
一雙水漉漉的杏子眼則宛如一對品質上乘的琥珀，白皙挺翹的鼻尖更是顯得她整個人小巧玲瓏。
兩人靠得如此之近，顧祁白甚至能看見小龍臉頰上細小的絨毛，數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數量。
小龍全神貫註地給顧祁白上著藥，那幅認真專註的神情著實太過乖巧。
只可惜，唇角依舊是向下耷拉著的。
顧祁白輕嘆了口氣，寬大的手掌撫上小龍纖細脆弱的脖頸，大拇指向上輕擡，漫不經心地按在小龍唇角。
他的語氣裏難得多了點困惑：“顧師妹，為什麽不笑了呢？”
氣歸氣，小龍依舊如實回答道：“祁白師兄，我不高興，所以笑不出來。”
“因何不高興？”顧祁白問。
聞言，小龍終於肯擡起頭來，直視著顧祁白那雙深邃的眼。
“祁白師兄受傷了，我不高興。”
顧祁白目露疑惑：“可受傷的人明明是我，並不是顧師妹。”
他不明白，小龍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麽跟他解釋。
連她自己都對人族口中所說的七情六欲一知半解，又談何要給顧祁白當老師呢。
小龍重新低下頭，白凈的手指輕柔又緩慢地將藥粉抹勻開。
“反正，我就是不高興。”
話落，她靠近顧祁白的胸膛，和先前一樣，往上面輕輕吹了口氣。
可，不知那涼氣究竟連帶著拂到了哪裏，顧祁白突然間就倒吸了口冷氣。
他情不自禁地發出極低極輕的一聲“嘶”，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感覺從尾椎骨升起，酥酥麻麻地迅速蔓延至了全身。
顧祁白的眼睫很輕地顫了下，毫無預兆的，他伸手掐住了小龍的下巴，手上稍稍用了點力，迫使她擡起頭來。
一時間，男人的眸底墨色翻湧，好似一顆小石子擊中了平靜的湖面，激蕩起層層漣漪。
小龍吹氣的動作戛然而止，板著的表情也終於有了松動。
她先是茫然地擡起了眼，隨即很快反應過來，有些緊張地望向了顧祁白。
“祁白師兄，是我弄疼你了嗎？”
按理說，逍遙散灑在傷口上是不會疼的，可說到底，她今天用的只是逍遙散的失敗版本。
為了試驗出這個藥的療傷效果究竟如何，小龍曾經在手指頭上劃了一道極淺極輕的傷口。
她怕疼，所以那口子也劃得不痛不癢。
以至於這藥用在像顧祁白這麽深的傷口上面，到底會不會使人疼，小龍還真不知道。
可…剛剛給顧祁白擦後背上的傷的時候，他也沒說疼呀。
擺在木桌中央的一盞紅燭就快要燃到底，搖曳著的燭光變得微弱起來。
忽明忽暗。
顧祁白漆黑的墨眸隱沒在昏暗的光線下，那張棱角分明、宛如妖孽般的臉也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他沈默了多久，小龍就乖乖地被他掐著下巴、用那雙水漉漉的杏子眼無辜望了他多久。
凸起的喉結上下輕滾了滾，顧祁白終於啟唇，一貫低沈清冽的嗓音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喑啞。
“……疼倒是不疼。”
“只是顧師妹剛剛那樣，弄得我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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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喧囂散盡，夜幕悄然降臨。
有風刮過暗影交疊的竹林，蕩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屋內燭火搖曳，覆在小龍唇邊的那根修長漂亮的食指緩慢往上，輕輕牽動著小龍的唇角，使其向上揚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顧師妹。”
顧祁白薄唇輕啟，漆黑的墨眸垂下，追尋著小龍的視線。
他輕聲喚著小龍，低沈的嗓音莫名給人一種旖旎的繾綣感。
“你笑起來的時候，可比剛剛那個樣子要好看多了。”
小龍卻完全無動於衷，甚至連看都不看顧祁白一眼。
她重新撇下嘴巴，壓著脾氣才沒有拍開顧祁白的手。
“不好看就不好看吧。”
看著顧祁白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麽可能還笑得出來。
沒立刻把那些傷了他的人找出來殺了都是好的了。
白色藥粉均勻灑在顧祁白向外綻開的皮肉上面，小龍甚至都不敢上手去揉。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敢輕輕觸碰傷口邊沿，將藥粉一點點抹開。
做完這一切，小龍吸了吸鼻子，俯身湊近那駭人的傷口，極輕柔地開始吹氣呼呼。
小龍怕疼，以前每每顧祁白給她上藥的時候，他都會這樣做，效果很好。
她不想讓顧祁白疼，所以也學得有模有樣。
未完全紮成發髻的幾縷烏發隨著小龍的動作低垂下來，輕輕掃在顧祁白勁瘦的腰間。
奇怪的是，這種輕飄飄的觸感帶給顧祁白的刺激，居然比那些術法打在身上時還要強烈。
顧祁白的腰際莫名就繃緊了一瞬。
他擡起頭，雙眼放空地望著橫木制成的房梁，緩慢地瞇起了眼。
走神間，他似乎聞到了少女發間淡淡的馨香，是金秋桂花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小龍終於幫顧祁白處理完了後背上的傷。
她直起身，掃在腰間的發絲以及那微妙的觸感也終於離開，顧祁白睜開微闔著的眼。
“前面就……”
話尚未說完，小龍就已經來到了他跟前。
“祁白師兄，前面也讓我來吧。”
顧祁白平日裏穿著的衣服都偏寬大，松松垮垮搭在身上時，就像是在元仙宗裏受盡了虐待。
——雖然實際情況也的確如此。
不過在褪去層層衣袍、上半身未著寸縷後，他身上流暢優秀的肌理線條倒是因此一覽無餘。
寬肩窄腰的身材，每處肌肉都生得格外漂亮。
不失力量感的同時，又並不會顯得誇張。
一條微凸的青筋伴著兩道引人遐想的弧線一並沒入腰腹的衣料之下，令人浮想聯翩。
顧祁白裸/露的上半身就這樣被小龍完完全全瞧了去，他本人看上去卻像是絲毫不在意。
打量的目光在小龍不容置否的表情上落定，顧祁白似笑非笑著。
“顧師妹，我只是受了點傷，又不是兩只手都動不了，成廢人了。”
換來小龍毫無波瀾起伏的一聲“噢”，以及不由分說倒在他胸膛前的藥粉。
顧祁白失笑，倒也懶得再勸。
誠然，他不喜歡事態失控的感覺，更不希望看到他的覆仇之路上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
但說到底，小龍左右只是個修為才練氣八階的修士。
不管她這麽殷勤地接近他給他上藥，說要和他站在一邊是何目的。
反正，只要顧祁白想，他隨時都能讓小龍在一息之內斃命。
這也是顧祁白暫時容許小龍接近他、做出一件又一件越界行為的原因之一。
至於另外的原因嘛——
不可否認的是，在元仙宗的日子對於顧祁白來說，的確太過無聊。
突然出現了一只尚在掌控範圍內的小龍來替他解解悶，倒也未嘗不可。
隨著小龍的靠近，獨屬於她身上的那股清香變得愈發濃郁，存在感極強地縈繞在顧祁白鼻尖，久久揮之不去。
垂下眼簾，小龍就伏在顧祁白膝前，近在咫尺的距離，使得他能將小龍姣好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晰。
小姑娘梳著雙髻，兩條水紅色的發帶垂在鬢角兩側，白裏透紅的臉頰略有一點嬰兒肥，瞧著煞是可愛。
一雙水漉漉的杏子眼則宛如一對品質上乘的琥珀，白皙挺翹的鼻尖更是顯得她整個人小巧玲瓏。
兩人靠得如此之近，顧祁白甚至能看見小龍臉頰上細小的絨毛，數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數量。
小龍全神貫註地給顧祁白上著藥，那幅認真專註的神情著實太過乖巧。
只可惜，唇角依舊是向下耷拉著的。
顧祁白輕嘆了口氣，寬大的手掌撫上小龍纖細脆弱的脖頸，大拇指向上輕擡，漫不經心地按在小龍唇角。
他的語氣裏難得多了點困惑：“顧師妹，為什麽不笑了呢？”
氣歸氣，小龍依舊如實回答道：“祁白師兄，我不高興，所以笑不出來。”
“因何不高興？”顧祁白問。
聞言，小龍終於肯擡起頭來，直視著顧祁白那雙深邃的眼。
“祁白師兄受傷了，我不高興。”
顧祁白目露疑惑：“可受傷的人明明是我，並不是顧師妹。”
他不明白，小龍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麽跟他解釋。
連她自己都對人族口中所說的七情六欲一知半解，又談何要給顧祁白當老師呢。
小龍重新低下頭，白凈的手指輕柔又緩慢地將藥粉抹勻開。
“反正，我就是不高興。”
話落，她靠近顧祁白的胸膛，和先前一樣，往上面輕輕吹了口氣。
可，不知那涼氣究竟連帶著拂到了哪裏，顧祁白突然間就倒吸了口冷氣。
他情不自禁地發出極低極輕的一聲“嘶”，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感覺從尾椎骨升起，酥酥麻麻地迅速蔓延至了全身。
顧祁白的眼睫很輕地顫了下，毫無預兆的，他伸手掐住了小龍的下巴，手上稍稍用了點力，迫使她擡起頭來。
一時間，男人的眸底墨色翻湧，好似一顆小石子擊中了平靜的湖面，激蕩起層層漣漪。
小龍吹氣的動作戛然而止，板著的表情也終於有了松動。
她先是茫然地擡起了眼，隨即很快反應過來，有些緊張地望向了顧祁白。
“祁白師兄，是我弄疼你了嗎？”
按理說，逍遙散灑在傷口上是不會疼的，可說到底，她今天用的只是逍遙散的失敗版本。
為了試驗出這個藥的療傷效果究竟如何，小龍曾經在手指頭上劃了一道極淺極輕的傷口。
她怕疼，所以那口子也劃得不痛不癢。
以至於這藥用在像顧祁白這麽深的傷口上面，到底會不會使人疼，小龍還真不知道。
可…剛剛給顧祁白擦後背上的傷的時候，他也沒說疼呀。
擺在木桌中央的一盞紅燭就快要燃到底，搖曳著的燭光變得微弱起來。
忽明忽暗。
顧祁白漆黑的墨眸隱沒在昏暗的光線下，那張棱角分明、宛如妖孽般的臉也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他沈默了多久，小龍就乖乖地被他掐著下巴、用那雙水漉漉的杏子眼無辜望了他多久。
凸起的喉結上下輕滾了滾，顧祁白終於啟唇，一貫低沈清冽的嗓音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喑啞。
“……疼倒是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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