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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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清上仙君的佩劍自然跟著清上仙君飛升上界了。
殷念念皺緊眉頭,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殷離搖頭，“衛叔用了半只眼睛作為代價，才從靈蛇族的卦術中得到了這個結果。”
殷念念一楞, “你說衛叔…”
殷離語氣深沈，“族中只有衛叔的年歲足夠催動爹娘留下的卦陣，可卦陣一但啟動, 必然要付出代價。”
“念念, 你知道的，我們別無選擇。”
殷念念沈默, 好一會，她堅定道, “劍在哪？”
卦像既然這麽說, 清上佩劍必定還留在修仙界。
“卦像未明。”
未明…
那就是不知道在哪。
扶餘大陸如此浩大, 漫無目的的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說找不找得到，即使找到了, 時間又真的來得及修覆靈蛇族結界裂縫嗎？
“我知道劍在哪。”
“什麽？”
殷念念驚訝回頭，看向聲音來處。
謝厭道，“當年清上仙君佩劍並未隨他飛升, 而是留下鎮守冰塔。”
“三百年前冰塔倒塌, 清上劍不知所蹤。”
“可我曾偶然間見到過它, 只是不得接近。”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劍, 之後再想辦法取出劍。
殷念念一把握住謝厭手腕，激動道，“你真的知道？”
謝厭點頭, “我們現在就出發。”
殷念念回首叫殷離放心, “哥，有謝厭在, 你就好好守住靈蛇族，我們會帶著清上配劍回來的。”
隨後收起蛇息。
她擡手換掉身上的喜服，著急出發時才想到明天是什麽日子。
殷念念後知後覺的愧疚起來。
“謝厭，我們的結契儀式回來再辦好不好？”
謝厭輕笑一聲，“事有輕重緩急，我難道不知道哪點更重要嗎？”
他握住殷念念的手，“走吧，我帶你去找清上配劍。”
離開留仙門之前，他給傅時於留下口信，儀式延後。
傅時於雖然不解，但依然照做。
師傅必定是遇到不可調節的事情才不得不推遲儀式，他必須替師傅師娘做好善後。
等隨著謝厭日行千裏，殷念念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這是往那邊出發？”
“西北。”
“西北？”
“荒漠之地。”謝厭回頭解釋道，“清上配劍在那。”
殷念念自己法術不低，又借著謝厭的仙骨修出了龍角，可自然比不上半步飛升的仙人有日行千裏的本事。
她跟著謝厭一路跨過江河山脈，慢慢漸入黃沙之地，黃昏之時，他們停在一處院落。
“到了。”
“到了？”
殷念念一楞，指著院落問道，“清上配劍在這裏？”
“不在。”他推開門，“可這裏有最了解配劍之人。”
最了解配劍之人？
她有些迷糊，擡腳隨著謝厭往裏走，直到停在一處菜地。
一個穿著黃色襖子的背影正在菜地裏忙活，她紮著兩個圓滾滾的發髻，看著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
聽見有人來了，飛快轉過頭，驚喜道，“謝厭！”
然後大聲喊道，“阿娘，姨姨，快出來呀，謝仙君來了！！”
等她激動的喊完，才意識到謝厭旁邊還跟了個人，她定在原地看了一會，然後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蛇妖！”
她幾步湊上前去，喊道，“蛇妖！！”
殷念念對眼前的孩子毫無印象，她求助地看向謝厭，那孩子卻使勁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
她生氣道，“我讓你不要忘了我，這不過就是四百年，你就把我忘得一幹二凈了！”
“我見過你嗎？”
女孩鼓起臉頰，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是曲呦呦啊。”
殷念念倏地怔住，“呦呦，你是曲呦呦？”
“是啊。”她笑瞇瞇的，“我現在太漂亮了，你認不出來也正常。”
當年她渾身臟兮兮的，甚至找不出一件像樣的衣服，瘦小的不像那個年齡的孩子。
可如今她臉頰紅潤，個子也高，怎麽看都是被養得很好的樣子。
殷念念下意識往前邁了兩步。
“你，你怎麽？”
“謝仙君幫我的唄。”
“他不但幫我捏了一具新的身體，還幫我找到了阿娘和姨姨，我現在過得可好了。”
她話音剛落，屋裏兩位婦人相攜而出。
她並未見過當年的翠荷與狼妖，卻下意識覺得她們就該長這個樣子。
翠荷溫婉秀美，狼妖艷麗溫柔。
翠荷微微一笑，“念念姑娘。”
曲呦呦竄到殷念念旁邊，輕輕撞了她一下，“哎，我聽謝仙君說你死了啊，怎麽又活過來了？”
“你既然活著怎麽不早點出來呀，謝仙君這幾百年日日尋覓覆活你的方法，就連人間的江湖術士騙術也要去試試。”
“不過只要你能回來，我想謝仙君也不會介意這個。”
她拉著殷念念好一會，還是翠荷上前溫聲詢問，“仙君此次前來可是有事？”
狼妖上前扶住她，用術法給她披了件外套。
“可是為了清上佩劍？”
“正是。”
自從謝厭為她們重新尋來了生機一家團聚，她們便自願為他守著清上佩劍。
“神劍並無異動。”翠荷道。
“我知曉。”
“此番來，是要取出佩劍。”
“取劍？”
曲呦呦趕緊跑過來，驚訝道，“謝仙君，您要取劍？”
她不相信似的連續問了好幾遍，“謝仙君，您真的要取劍嗎？”
“嗯。”
“只是我無法接觸神劍，你們在此守護多年，可有辦法？”
曲呦呦哎呦一聲，“您也知道，當年這劍不知怎麽落到這來，自從我和阿娘、姨姨守著它開始，它就好像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似的，誰都沒法近身，不然這劍不早就被您取回留仙門了嗎？”
她狀似遺憾的搖搖頭，然後又猛然笑起來，“不過您來的真巧，我正想把消息告訴你呢，我可以碰這把劍了！”
“其他人都不行，只有我可以！”
她驕傲的挺起胸脯，“我可以帶你們取取劍！”
曲呦呦又問，“謝仙君，你們著急嗎？不然吃了飯再過去吧，我親手種的白菜能吃了！可甜了！”
“事態緊急。”謝厭道，“我下次再帶著念念一起過來。”
曲呦呦啊了一聲。
能讓謝厭說緊急的事，必定比十萬火急還要嚴重。
她一手抓過殷念念，“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路上，她拉著殷念念走在前邊，謝厭和狼妖、翠荷落她們一步。
曲呦呦小聲給她講，“謝仙君長得可真像那個人。
殷念念一楞，“什麽？”
謝厭長得像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
她這麽想著，也這樣問了，曲呦呦回頭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我在劍裏看見的漂亮女人。”
劍裏看見的漂亮女人？
見她不解，曲呦呦道，“剛才不是說我可以碰到神劍了嗎？我碰到神劍的那天，意識好像被拉到了一個幻境，然後我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和謝仙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當時那女人手裏拿了把刀，臉上也是冷冰冰的沒表情，我還想繼續看，結果一下子就清醒了。”
“ 這幾天我每日都嘗試，可除了能碰到那把神劍，幻境確是再也看不到了。”
“我懷疑那女人是謝仙君一母同胞的姐妹，不然世上怎麽會有那麽相像兩個人？總不會謝仙君有穿女裝的癖好吧？ ”
“我本來還想摸清楚這件事，然後給謝仙君一個驚喜，結果他現在要取劍，看來這驚喜我是給不成了。 ”
說要，她又俏皮的眨下眼，“ 眼下你能活過來。比這些驚不驚喜對他來說更重要。”
“ 蛇妖，你不知道這些年謝仙君為了讓你活過來費了多少心思，堂堂半步飛升的仙人，不知道叫人間的術士騙過幾回，還好你回來了。”
“雖然謝仙君嘴上不說，可我看得出來，他要是再找不回你，他會發瘋的。 ”
“ 我們與他非親非故，他為何要給我們團聚的機會？蛇妖，是因為你啊。”
“ 他想要撫平你一切遺憾。”
“當年你問我信不信一個道士是你的相公，我怎麽會不信呢？他所有的目光都在你身上。 ”
“蛇妖，你找了一個好相公呀。 ”
殷念念睫毛輕顫，強忍著沒有回頭。
曲呦呦悄悄勾住她的衣角，偏頭看她，“ 聽說我死了之後你哭了？”
一句話勾起了殷念念久遠的記憶。
曲呦呦彎著眼睛，“ 你給我和阿娘、姨姨造的合葬墓我看過了，還給自己上了柱香。”
“那樣一個卑微、弱小、滿手血腥的壞人，你願意為她流淚，給她屍身一個遮風擋雨的住所… ”
“謝謝你呀，殷念念。 ”
“ 你是我心裏最重要最重要的人，當然，阿娘和姨姨除外。”
她拉著殷念念的手，在殷念念想回話之前指了指前面，“ 就在這裏。”
殷念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傳說中的清上神劍，正孤零零的插在一個黃色土包上，旁邊破損看不清的旗幟正迎著風沙狂舞。
清上神劍…竟然落在這裏。
曲呦呦拍拍她的衣角，“在這等我一下。 ”
她轉身想要像平時一樣觸碰神劍，卻感到一股無形的阻力。
“ 怎麽會？”
她昨天明明還摸過它。
曲呦呦不信邪似的重新上前，試圖將劍拔下來，可下一瞬，她人就被彈了出去。
忽然間狂沙漫布，清上神劍劍身翁鳴。
不過彈指間，神劍忽然旋於空中，直向曲呦呦而去。
殷念念來不及多想，在眾人的驚呼中握住了長劍，不想它傷害曲呦呦。
可握住劍的剎那，眼前場景極速變換。
周圍是觸不可及的黑暗，滴答滴答的水滴聲音在這種黑暗的靜默中顯得尤其可怕。
忽然，她聽見了微弱的鎖鏈聲。
這裏有人。
她用術法夜視，看向聲音來處，隨即怔楞原地。
靠著墻壁的地方蜷縮著一個看起來大概八九歲大的孩子。
左腳被鎖鏈禁錮，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黑衣。
他背對著殷念念，正好讓她看見脊骨處深可見骨，幾乎貫穿整個後背的傷口。
新鮮的，還未愈合的傷口。
突兀的腳步聲從上方傳來，直到越來越清晰，殷念念將靈力灌於指尖。
這是一間地下密室，空間極其狹小，她避無可避，只能做好準備應付。
門被打開那一瞬，她下意識看向那個剛才還蜷縮的孩子。
她在照進的些許光中看清了他的臉。
稚嫩的、蒼白的、沾染著鮮血的臉。
那一刻，她的心幾乎停滯了。
那是一張她絕不會忘記的臉，甚至於她本該在明日與那張臉的主人成婚。
尖銳的耳鳴響徹耳側，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逝去。
那是謝厭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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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上仙君的佩劍自然跟著清上仙君飛升上界了。
殷念念皺緊眉頭,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殷離搖頭，“衛叔用了半只眼睛作為代價，才從靈蛇族的卦術中得到了這個結果。”
殷念念一楞, “你說衛叔…”
殷離語氣深沈，“族中只有衛叔的年歲足夠催動爹娘留下的卦陣，可卦陣一但啟動, 必然要付出代價。”
“念念, 你知道的，我們別無選擇。”
殷念念沈默, 好一會，她堅定道, “劍在哪？”
卦像既然這麽說, 清上佩劍必定還留在修仙界。
“卦像未明。”
未明…
那就是不知道在哪。
扶餘大陸如此浩大, 漫無目的的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說找不找得到，即使找到了, 時間又真的來得及修覆靈蛇族結界裂縫嗎？
“我知道劍在哪。”
“什麽？”
殷念念驚訝回頭，看向聲音來處。
謝厭道，“當年清上仙君佩劍並未隨他飛升, 而是留下鎮守冰塔。”
“三百年前冰塔倒塌, 清上劍不知所蹤。”
“可我曾偶然間見到過它, 只是不得接近。”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劍, 之後再想辦法取出劍。
殷念念一把握住謝厭手腕，激動道，“你真的知道？”
謝厭點頭, “我們現在就出發。”
殷念念回首叫殷離放心, “哥，有謝厭在, 你就好好守住靈蛇族，我們會帶著清上配劍回來的。”
隨後收起蛇息。
她擡手換掉身上的喜服，著急出發時才想到明天是什麽日子。
殷念念後知後覺的愧疚起來。
“謝厭，我們的結契儀式回來再辦好不好？”
謝厭輕笑一聲，“事有輕重緩急，我難道不知道哪點更重要嗎？”
他握住殷念念的手，“走吧，我帶你去找清上配劍。”
離開留仙門之前，他給傅時於留下口信，儀式延後。
傅時於雖然不解，但依然照做。
師傅必定是遇到不可調節的事情才不得不推遲儀式，他必須替師傅師娘做好善後。
等隨著謝厭日行千裏，殷念念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這是往那邊出發？”
“西北。”
“西北？”
“荒漠之地。”謝厭回頭解釋道，“清上配劍在那。”
殷念念自己法術不低，又借著謝厭的仙骨修出了龍角，可自然比不上半步飛升的仙人有日行千裏的本事。
她跟著謝厭一路跨過江河山脈，慢慢漸入黃沙之地，黃昏之時，他們停在一處院落。
“到了。”
“到了？”
殷念念一楞，指著院落問道，“清上配劍在這裏？”
“不在。”他推開門，“可這裏有最了解配劍之人。”
最了解配劍之人？
她有些迷糊，擡腳隨著謝厭往裏走，直到停在一處菜地。
一個穿著黃色襖子的背影正在菜地裏忙活，她紮著兩個圓滾滾的發髻，看著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
聽見有人來了，飛快轉過頭，驚喜道，“謝厭！”
然後大聲喊道，“阿娘，姨姨，快出來呀，謝仙君來了！！”
等她激動的喊完，才意識到謝厭旁邊還跟了個人，她定在原地看了一會，然後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蛇妖！”
她幾步湊上前去，喊道，“蛇妖！！”
殷念念對眼前的孩子毫無印象，她求助地看向謝厭，那孩子卻使勁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
她生氣道，“我讓你不要忘了我，這不過就是四百年，你就把我忘得一幹二凈了！”
“我見過你嗎？”
女孩鼓起臉頰，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是曲呦呦啊。”
殷念念倏地怔住，“呦呦，你是曲呦呦？”
“是啊。”她笑瞇瞇的，“我現在太漂亮了，你認不出來也正常。”
當年她渾身臟兮兮的，甚至找不出一件像樣的衣服，瘦小的不像那個年齡的孩子。
可如今她臉頰紅潤，個子也高，怎麽看都是被養得很好的樣子。
殷念念下意識往前邁了兩步。
“你，你怎麽？”
“謝仙君幫我的唄。”
“他不但幫我捏了一具新的身體，還幫我找到了阿娘和姨姨，我現在過得可好了。”
她話音剛落，屋裏兩位婦人相攜而出。
她並未見過當年的翠荷與狼妖，卻下意識覺得她們就該長這個樣子。
翠荷溫婉秀美，狼妖艷麗溫柔。
翠荷微微一笑，“念念姑娘。”
曲呦呦竄到殷念念旁邊，輕輕撞了她一下，“哎，我聽謝仙君說你死了啊，怎麽又活過來了？”
“你既然活著怎麽不早點出來呀，謝仙君這幾百年日日尋覓覆活你的方法，就連人間的江湖術士騙術也要去試試。”
“不過只要你能回來，我想謝仙君也不會介意這個。”
她拉著殷念念好一會，還是翠荷上前溫聲詢問，“仙君此次前來可是有事？”
狼妖上前扶住她，用術法給她披了件外套。
“可是為了清上佩劍？”
“正是。”
自從謝厭為她們重新尋來了生機一家團聚，她們便自願為他守著清上佩劍。
“神劍並無異動。”翠荷道。
“我知曉。”
“此番來，是要取出佩劍。”
“取劍？”
曲呦呦趕緊跑過來，驚訝道，“謝仙君，您要取劍？”
她不相信似的連續問了好幾遍，“謝仙君，您真的要取劍嗎？”
“嗯。”
“只是我無法接觸神劍，你們在此守護多年，可有辦法？”
曲呦呦哎呦一聲，“您也知道，當年這劍不知怎麽落到這來，自從我和阿娘、姨姨守著它開始，它就好像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似的，誰都沒法近身，不然這劍不早就被您取回留仙門了嗎？”
她狀似遺憾的搖搖頭，然後又猛然笑起來，“不過您來的真巧，我正想把消息告訴你呢，我可以碰這把劍了！”
“其他人都不行，只有我可以！”
她驕傲的挺起胸脯，“我可以帶你們取取劍！”
曲呦呦又問，“謝仙君，你們著急嗎？不然吃了飯再過去吧，我親手種的白菜能吃了！可甜了！”
“事態緊急。”謝厭道，“我下次再帶著念念一起過來。”
曲呦呦啊了一聲。
能讓謝厭說緊急的事，必定比十萬火急還要嚴重。
她一手抓過殷念念，“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路上，她拉著殷念念走在前邊，謝厭和狼妖、翠荷落她們一步。
曲呦呦小聲給她講，“謝仙君長得可真像那個人。
殷念念一楞，“什麽？”
謝厭長得像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
她這麽想著，也這樣問了，曲呦呦回頭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我在劍裏看見的漂亮女人。”
劍裏看見的漂亮女人？
見她不解，曲呦呦道，“剛才不是說我可以碰到神劍了嗎？我碰到神劍的那天，意識好像被拉到了一個幻境，然後我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和謝仙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當時那女人手裏拿了把刀，臉上也是冷冰冰的沒表情，我還想繼續看，結果一下子就清醒了。”
“ 這幾天我每日都嘗試，可除了能碰到那把神劍，幻境確是再也看不到了。”
“我懷疑那女人是謝仙君一母同胞的姐妹，不然世上怎麽會有那麽相像兩個人？總不會謝仙君有穿女裝的癖好吧？ ”
“我本來還想摸清楚這件事，然後給謝仙君一個驚喜，結果他現在要取劍，看來這驚喜我是給不成了。 ”
說要，她又俏皮的眨下眼，“ 眼下你能活過來。比這些驚不驚喜對他來說更重要。”
“ 蛇妖，你不知道這些年謝仙君為了讓你活過來費了多少心思，堂堂半步飛升的仙人，不知道叫人間的術士騙過幾回，還好你回來了。”
“雖然謝仙君嘴上不說，可我看得出來，他要是再找不回你，他會發瘋的。 ”
“ 我們與他非親非故，他為何要給我們團聚的機會？蛇妖，是因為你啊。”
“ 他想要撫平你一切遺憾。”
“當年你問我信不信一個道士是你的相公，我怎麽會不信呢？他所有的目光都在你身上。 ”
“蛇妖，你找了一個好相公呀。 ”
殷念念睫毛輕顫，強忍著沒有回頭。
曲呦呦悄悄勾住她的衣角，偏頭看她，“ 聽說我死了之後你哭了？”
一句話勾起了殷念念久遠的記憶。
曲呦呦彎著眼睛，“ 你給我和阿娘、姨姨造的合葬墓我看過了，還給自己上了柱香。”
“那樣一個卑微、弱小、滿手血腥的壞人，你願意為她流淚，給她屍身一個遮風擋雨的住所… ”
“謝謝你呀，殷念念。 ”
“ 你是我心裏最重要最重要的人，當然，阿娘和姨姨除外。”
她拉著殷念念的手，在殷念念想回話之前指了指前面，“ 就在這裏。”
殷念念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傳說中的清上神劍，正孤零零的插在一個黃色土包上，旁邊破損看不清的旗幟正迎著風沙狂舞。
清上神劍…竟然落在這裏。
曲呦呦拍拍她的衣角，“在這等我一下。 ”
她轉身想要像平時一樣觸碰神劍，卻感到一股無形的阻力。
“ 怎麽會？”
她昨天明明還摸過它。
曲呦呦不信邪似的重新上前，試圖將劍拔下來，可下一瞬，她人就被彈了出去。
忽然間狂沙漫布，清上神劍劍身翁鳴。
不過彈指間，神劍忽然旋於空中，直向曲呦呦而去。
殷念念來不及多想，在眾人的驚呼中握住了長劍，不想它傷害曲呦呦。
可握住劍的剎那，眼前場景極速變換。
周圍是觸不可及的黑暗，滴答滴答的水滴聲音在這種黑暗的靜默中顯得尤其可怕。
忽然，她聽見了微弱的鎖鏈聲。
這裏有人。
她用術法夜視，看向聲音來處，隨即怔楞原地。
靠著墻壁的地方蜷縮著一個看起來大概八九歲大的孩子。
左腳被鎖鏈禁錮，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黑衣。
他背對著殷念念，正好讓她看見脊骨處深可見骨，幾乎貫穿整個後背的傷口。
新鮮的，還未愈合的傷口。
突兀的腳步聲從上方傳來，直到越來越清晰，殷念念將靈力灌於指尖。
這是一間地下密室，空間極其狹小，她避無可避，只能做好準備應付。
門被打開那一瞬，她下意識看向那個剛才還蜷縮的孩子。
她在照進的些許光中看清了他的臉。
稚嫩的、蒼白的、沾染著鮮血的臉。
那一刻，她的心幾乎停滯了。
那是一張她絕不會忘記的臉，甚至於她本該在明日與那張臉的主人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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