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50 章
殷念念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從進到沈柯識海, 見到這滿天的冰雪，她下意識就以為殷離的蛇尾也是待在這種冰冷冷的地方。
可沒想到是現在這幅場景。
但眼前明顯不是細究的好時機，她快步上前, 蛇尾感受到相同血脈的聯系，在寂靜的空間中嗡嗡作響。
“念念？”
清冷的女聲傳來，殷念念頓住伸出的手, 慢慢看向聲音來處。
沈柯正站在那裏, 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一瞬間，熟悉的陰冷感席卷全身。
沈柯仍站在那。
這個距離, 殷念念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只能聽見她淡淡的聲音。
“看, 果然一時也不能松懈, 你是怎麽知道阿離的蛇尾在我識海的？阿離告訴你的？”
“什麽時候？你們靈蛇族有特殊的傳音秘術？”
她輕笑, “我說他今日怎麽如此主動，真是一點也不乖。”
“罷了。”
“這樣的美人計, 他再用上百回，我也仍舊會上鉤。”
“殷念念，我等你很久了。”
等她很久了？
殷念念飛快思索她的意思, 隨後陡然一驚。
莫不是沈柯一進自己的識海就意識到自己被困在裏面了？
她知道這是殷離用的手段, 也知道必然是自己進到她的識海, 她既然出不去, 就等著人帶她出去。
但怎麽可能？
“你早料到我會來？”
“你留在留仙門不就是為了拿這把劍嗎？”
她聲音逐漸變冷，“我說過，任何人都不要妄想從我身邊帶走阿離, 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殷念念加快速度伸手奪劍, 沈柯卻並不著急，“拿了劍又怎樣呢？只要你出去, 我便能出去，殷念念，我不願意，你能帶走阿離嗎？”
這話聽起來狂妄，殷念念卻知道半分不摻假。
這是來自強者的自信。
“謝厭在幫你？”
她輕笑道，“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
什麽意思？
殷念念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句話的深意，她的手越貼近那把長劍，長劍的反應就越激烈。
等真正抓到劍柄，劍鞘登時紅光大振。
它識得她。
沈柯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半點沒有阻攔。
殷念念輕撫劍身，安撫它的躁動，等長劍徹底穩定下來，沈柯道，“你要出去了嗎？”
她當然要出去。
她不但要出去，還要用這把長劍親手斬斷殷離的束縛。
可沈柯剛才說過，如果自己出去她也會跟著出去。
長離都沒法讓她在時海裏沈睡，那她一定沒有說謊。
自己要想救殷離，必須在出來那一刻立即斬斷他手上的鎖鏈。
那鎖鏈是有沈柯神魂化成，只要斬斷，她必受影響，屆時謝厭便能拖她一拖。
自己早在樹蔭下畫好陣法，只要幾瞬，他們就能離開留仙門。
可也有風險。
一但她不能在沈柯之前砍斷鎖鏈，計劃就會產生不可估計的影響。
她下意識握緊了手裏的劍。
忐忑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她可以。
她一定可以帶殷離回家。
於是她道，“我哥的心根本不在你這，你為什麽不讓他過自己的日子？”
“自己的日子？”
沈柯重覆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危險，我一個不註意他就會陷入萬劫不覆。”
“我是在保護他，你們怎麽都不明白呢？”
瘋子。
殷念念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沈柯的瘋。
她外表清冷似雪，可就如識海裏的萬裏冰原，根本早就壞掉了。
她不認為她在囚禁殷離，她覺得她在保護殷離，保護他不受傷害。
她覺得錯得是她們。
是她們不能理解她的苦心。
恐怖如斯。
原來半步飛升的踏雪仙尊，享有盛名的月下仙人，是這樣一個自說自話，徹頭徹尾的瘋子。
殷念念不再跟她廢話，她故意挑起沈柯情緒，想借機先一步出去識海。
“哦？”她道，“保護嗎？我哥可不需要你保護，他在蛇洞早有了自己的道侶，蛇蛋都不知道生了幾個了。”
“你說什麽？”
“我說，你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你親手砍了殷離的尾巴，不會還以為他會淒淒切切等你百八千年吧？”
“他早在蛇洞有了道侶，蛇蛋都生了兩個了，你現在不僅是囚禁他，你是在拆散人家的家庭，堂堂留仙門踏雪仙尊，要做個壞人姻緣的第三者嗎？”
“你胡說！”她終於不似剛才平靜，“你別想糊弄我，他不會娶別人做道侶，更不會和別人生蛇蛋。”
殷離當然不會，這不過是殷念念隨口糊弄她的。
沈柯終於露出破綻，她不斷重覆道，“他明明說只和我生蛇蛋的，他不會騙我，絕不會的。”
很好。
沈柯方寸大亂，她要爭的就是這一時半刻。
殷念念抓緊長劍，心隨意動，轉念之間便回到山洞。
她沒時間理會謝厭和殷離的聲音，從睜開眼睛那一剎那，直接抽劍出鞘，向殷離手腕上的鎖鏈砍去。
可清脆的碎裂聲沒有傳來，不斷低落的鮮血順著殷離的手腕向下流淌。
“沈柯？”
殷離臉色蒼白。
沈柯徒手抓著劍刃，神色偏執，“我說過，任何人也別想帶走他。”
下一瞬，她一掌就要將殷念念拍出去。
被人一掌打回原型的恐懼再次襲來，可掌風略過她的發尖，卻並未打到她身上。
“謝厭？”
“念念，砍斷鎖鏈，走！”
殷念念馬上回神，反手揮下一劍，清脆的碎裂終於傳來，殷念念拉起殷離就要離開。
沈柯怒道，“謝厭，你要欺師滅祖嗎？”
謝厭垂眸，“讓他們走吧。”
“休想。”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他離開我半步。”
她手中幻化長劍，一劍揮開謝厭，直奔殷離而去。
可就在即將抓住他衣袖的瞬間，殷念念二人憑空消失了。
“殷離！”
她喊道。
可無人回應，這個山洞失去了他的主人，如今只剩一片死氣沈沈。
她識海沒了殷離的蛇尾，根本感受不到殷離的位置。
滴血的手掌握住長劍，心裏暴虐的情感不斷上湧。
謝厭！
對，謝厭一定知道他們去了哪，她立馬回過頭去，卻發謝厭也早就不見了蹤跡。
殷念念扶著殷離一路跌跌撞撞往陣法之處走，等快到地方，她才發現這正是那天遇見謝厭的地方。
真是緣分。
從這裏重逢，也從這裏分離。
她反手結印，準備施法，謝厭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前。
他逆著光，殷念念看不見他的臉。
“念念，”他輕聲道，“還記不記得我們的三年之約。”
殷念念呼吸一窒。
他明明知道是假的。
殷念念結印動作不停。
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和謝厭說清楚。
這畢竟是他們最後一面了。
殷念念扶穩殷離，認真看著謝厭道，“謝厭，我在回溯珠看到過去的事了。”
“謝謝你當年喜歡我，謝謝你當年為我做的一切。”
謝厭眸子微動，他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殷念念道，“你聽我說。”
於是他只是靜靜站在那。
“我一直在想，既然四百年前的事情都是誤會，你為什麽不在見面那時候跟我說，為什麽不把一切都說清？”
“其實你能入夢吧？噬夢妖都在夢裏殺不了你，只能說明你自己可以掌控你的夢。”
“所以反覆拉我入夢的是你。”
“你曾說過你每晚都會看著我，你有半步飛升的修為，那你何以看不見十本拉我入書？”
“為什麽十本這麽巧帶我去你的藏寶洞？為何十本剛剛好要用回溯珠看你的過去？為什麽又非要帶著我？”
“謝厭，其實是你安排的吧？”
“是你要我看見藏寶洞那具肉身，是你要我進回溯珠親眼看見、經歷過去的一切，對嗎？”
“你要我感同身受，是不是？”
夜風靜靜，漸漸吹起她額邊的發，吹動她的衣角。
“是。”
謝厭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有些飄然。
“我們分開了四百年，誤會了四百年，如果我初見就將事情告訴你，你會有什麽反應？”
“念念，你不會要我的。”他肯定道。
“我不想，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們的重逢絕不能輕描淡水，絕不能成為你釋然的機遇。”
“我要抓住你，我要你和我一樣，我要你也同樣忘不掉當年的一切……”
他輕輕吸氣，“我要你愛我。”
他就立在月光下，影子被分割接成不同的樣子。
“我只是在加重我的籌碼，我在賭，賭你不會扔下我，賭你會舍不下我，哪怕只是遺憾，哪怕只是憐憫，哪怕只能在你心中多占一點點的位置…”
他向前跨出一步，沈沈的眼終於露出全部，用祈求的、期盼的眼神看著她，固執地問，“念念，我賭贏了嗎？”
“我賭贏了嗎？”
殷念念說不出話。
很久的沈默，又或者只有半晌，她被殷離捏住手腕，慢慢找回了擡頭的勇氣。
她什麽也沒說，謝厭就懂了一切。
他輕嘆一聲，“還是不行嗎？”
他勾起嘴角笑了下，“沒關系，念念。”
然後他於月光下擡手，在殷念念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徒手穿進胸膛，濺出的熱血噴濺在她臉上。
謝厭蒼白些臉色拖著手中懸空的蛇膽。
不停跳動的蛇膽。
“念念，還給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殷念念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從進到沈柯識海, 見到這滿天的冰雪，她下意識就以為殷離的蛇尾也是待在這種冰冷冷的地方。
可沒想到是現在這幅場景。
但眼前明顯不是細究的好時機，她快步上前, 蛇尾感受到相同血脈的聯系，在寂靜的空間中嗡嗡作響。
“念念？”
清冷的女聲傳來，殷念念頓住伸出的手, 慢慢看向聲音來處。
沈柯正站在那裏, 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一瞬間，熟悉的陰冷感席卷全身。
沈柯仍站在那。
這個距離, 殷念念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只能聽見她淡淡的聲音。
“看, 果然一時也不能松懈, 你是怎麽知道阿離的蛇尾在我識海的？阿離告訴你的？”
“什麽時候？你們靈蛇族有特殊的傳音秘術？”
她輕笑, “我說他今日怎麽如此主動，真是一點也不乖。”
“罷了。”
“這樣的美人計, 他再用上百回，我也仍舊會上鉤。”
“殷念念，我等你很久了。”
等她很久了？
殷念念飛快思索她的意思, 隨後陡然一驚。
莫不是沈柯一進自己的識海就意識到自己被困在裏面了？
她知道這是殷離用的手段, 也知道必然是自己進到她的識海, 她既然出不去, 就等著人帶她出去。
但怎麽可能？
“你早料到我會來？”
“你留在留仙門不就是為了拿這把劍嗎？”
她聲音逐漸變冷，“我說過，任何人都不要妄想從我身邊帶走阿離, 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殷念念加快速度伸手奪劍, 沈柯卻並不著急，“拿了劍又怎樣呢？只要你出去, 我便能出去，殷念念，我不願意，你能帶走阿離嗎？”
這話聽起來狂妄，殷念念卻知道半分不摻假。
這是來自強者的自信。
“謝厭在幫你？”
她輕笑道，“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
什麽意思？
殷念念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句話的深意，她的手越貼近那把長劍，長劍的反應就越激烈。
等真正抓到劍柄，劍鞘登時紅光大振。
它識得她。
沈柯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半點沒有阻攔。
殷念念輕撫劍身，安撫它的躁動，等長劍徹底穩定下來，沈柯道，“你要出去了嗎？”
她當然要出去。
她不但要出去，還要用這把長劍親手斬斷殷離的束縛。
可沈柯剛才說過，如果自己出去她也會跟著出去。
長離都沒法讓她在時海裏沈睡，那她一定沒有說謊。
自己要想救殷離，必須在出來那一刻立即斬斷他手上的鎖鏈。
那鎖鏈是有沈柯神魂化成，只要斬斷，她必受影響，屆時謝厭便能拖她一拖。
自己早在樹蔭下畫好陣法，只要幾瞬，他們就能離開留仙門。
可也有風險。
一但她不能在沈柯之前砍斷鎖鏈，計劃就會產生不可估計的影響。
她下意識握緊了手裏的劍。
忐忑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她可以。
她一定可以帶殷離回家。
於是她道，“我哥的心根本不在你這，你為什麽不讓他過自己的日子？”
“自己的日子？”
沈柯重覆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危險，我一個不註意他就會陷入萬劫不覆。”
“我是在保護他，你們怎麽都不明白呢？”
瘋子。
殷念念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沈柯的瘋。
她外表清冷似雪，可就如識海裏的萬裏冰原，根本早就壞掉了。
她不認為她在囚禁殷離，她覺得她在保護殷離，保護他不受傷害。
她覺得錯得是她們。
是她們不能理解她的苦心。
恐怖如斯。
原來半步飛升的踏雪仙尊，享有盛名的月下仙人，是這樣一個自說自話，徹頭徹尾的瘋子。
殷念念不再跟她廢話，她故意挑起沈柯情緒，想借機先一步出去識海。
“哦？”她道，“保護嗎？我哥可不需要你保護，他在蛇洞早有了自己的道侶，蛇蛋都不知道生了幾個了。”
“你說什麽？”
“我說，你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你親手砍了殷離的尾巴，不會還以為他會淒淒切切等你百八千年吧？”
“他早在蛇洞有了道侶，蛇蛋都生了兩個了，你現在不僅是囚禁他，你是在拆散人家的家庭，堂堂留仙門踏雪仙尊，要做個壞人姻緣的第三者嗎？”
“你胡說！”她終於不似剛才平靜，“你別想糊弄我，他不會娶別人做道侶，更不會和別人生蛇蛋。”
殷離當然不會，這不過是殷念念隨口糊弄她的。
沈柯終於露出破綻，她不斷重覆道，“他明明說只和我生蛇蛋的，他不會騙我，絕不會的。”
很好。
沈柯方寸大亂，她要爭的就是這一時半刻。
殷念念抓緊長劍，心隨意動，轉念之間便回到山洞。
她沒時間理會謝厭和殷離的聲音，從睜開眼睛那一剎那，直接抽劍出鞘，向殷離手腕上的鎖鏈砍去。
可清脆的碎裂聲沒有傳來，不斷低落的鮮血順著殷離的手腕向下流淌。
“沈柯？”
殷離臉色蒼白。
沈柯徒手抓著劍刃，神色偏執，“我說過，任何人也別想帶走他。”
下一瞬，她一掌就要將殷念念拍出去。
被人一掌打回原型的恐懼再次襲來，可掌風略過她的發尖，卻並未打到她身上。
“謝厭？”
“念念，砍斷鎖鏈，走！”
殷念念馬上回神，反手揮下一劍，清脆的碎裂終於傳來，殷念念拉起殷離就要離開。
沈柯怒道，“謝厭，你要欺師滅祖嗎？”
謝厭垂眸，“讓他們走吧。”
“休想。”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讓他離開我半步。”
她手中幻化長劍，一劍揮開謝厭，直奔殷離而去。
可就在即將抓住他衣袖的瞬間，殷念念二人憑空消失了。
“殷離！”
她喊道。
可無人回應，這個山洞失去了他的主人，如今只剩一片死氣沈沈。
她識海沒了殷離的蛇尾，根本感受不到殷離的位置。
滴血的手掌握住長劍，心裏暴虐的情感不斷上湧。
謝厭！
對，謝厭一定知道他們去了哪，她立馬回過頭去，卻發謝厭也早就不見了蹤跡。
殷念念扶著殷離一路跌跌撞撞往陣法之處走，等快到地方，她才發現這正是那天遇見謝厭的地方。
真是緣分。
從這裏重逢，也從這裏分離。
她反手結印，準備施法，謝厭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前。
他逆著光，殷念念看不見他的臉。
“念念，”他輕聲道，“還記不記得我們的三年之約。”
殷念念呼吸一窒。
他明明知道是假的。
殷念念結印動作不停。
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和謝厭說清楚。
這畢竟是他們最後一面了。
殷念念扶穩殷離，認真看著謝厭道，“謝厭，我在回溯珠看到過去的事了。”
“謝謝你當年喜歡我，謝謝你當年為我做的一切。”
謝厭眸子微動，他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殷念念道，“你聽我說。”
於是他只是靜靜站在那。
“我一直在想，既然四百年前的事情都是誤會，你為什麽不在見面那時候跟我說，為什麽不把一切都說清？”
“其實你能入夢吧？噬夢妖都在夢裏殺不了你，只能說明你自己可以掌控你的夢。”
“所以反覆拉我入夢的是你。”
“你曾說過你每晚都會看著我，你有半步飛升的修為，那你何以看不見十本拉我入書？”
“為什麽十本這麽巧帶我去你的藏寶洞？為何十本剛剛好要用回溯珠看你的過去？為什麽又非要帶著我？”
“謝厭，其實是你安排的吧？”
“是你要我看見藏寶洞那具肉身，是你要我進回溯珠親眼看見、經歷過去的一切，對嗎？”
“你要我感同身受，是不是？”
夜風靜靜，漸漸吹起她額邊的發，吹動她的衣角。
“是。”
謝厭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有些飄然。
“我們分開了四百年，誤會了四百年，如果我初見就將事情告訴你，你會有什麽反應？”
“念念，你不會要我的。”他肯定道。
“我不想，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們的重逢絕不能輕描淡水，絕不能成為你釋然的機遇。”
“我要抓住你，我要你和我一樣，我要你也同樣忘不掉當年的一切……”
他輕輕吸氣，“我要你愛我。”
他就立在月光下，影子被分割接成不同的樣子。
“我只是在加重我的籌碼，我在賭，賭你不會扔下我，賭你會舍不下我，哪怕只是遺憾，哪怕只是憐憫，哪怕只能在你心中多占一點點的位置…”
他向前跨出一步，沈沈的眼終於露出全部，用祈求的、期盼的眼神看著她，固執地問，“念念，我賭贏了嗎？”
“我賭贏了嗎？”
殷念念說不出話。
很久的沈默，又或者只有半晌，她被殷離捏住手腕，慢慢找回了擡頭的勇氣。
她什麽也沒說，謝厭就懂了一切。
他輕嘆一聲，“還是不行嗎？”
他勾起嘴角笑了下，“沒關系，念念。”
然後他於月光下擡手，在殷念念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徒手穿進胸膛，濺出的熱血噴濺在她臉上。
謝厭蒼白些臉色拖著手中懸空的蛇膽。
不停跳動的蛇膽。
“念念，還給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