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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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閉合的大門被人踹得稀碎, 砸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激起一片灰來。
靜心瞇起眼睛，愉悅道, “來了。”
塵土散盡，門口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
謝厭站在那裏，久久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從山洞醒來的那一刻, 他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半晌, 他終於慢慢走向祭臺，俯下身看著地上錯綜覆雜的血痕。
“人呢？”
靜意一楞, 像是沒聽明白似的問道，“什麽？”
謝厭猛地擡頭, 一雙眼睛異常狠厲, “我問你人呢！”
“哈哈哈哈哈。”靜意沒忍住笑了出來。
“靜塵啊靜塵, 你在裝傻嗎？”
“人呢？”
“不就在你面前嗎？”
靜意嫌棄地指指祭臺上不成人形的肉泥，“你來的剛剛好, 這還新鮮著呢，你聞聞，血腥味還沒散幹凈呢。”
謝厭瞳孔驟縮。
“在我面前”
他像是沒聽明白這話, “什麽在我面前？”
他面前明明什麽都沒有。
“你憑什麽說在我面前？”
其實就連自我欺騙都做不到了。
四方祭壇被鮮血染得通紅, 折斷的指甲和著血液深深嵌入地裏, 昭示著曾在這發生了怎樣一場酷刑。
他呆楞楞的看著祭壇,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聲喃喃，“念念？”
四周靜悄悄的, 就連風也停了, 除了靜意諷刺的笑聲，什麽聲音都沒有。
沒人在笑著喊他一聲謝厭, 也沒人會彎著眼睛叫他小道士。
此刻他終於承認，他失去了自己的愛人。
“念念！”
他跪在地上嘶吼出聲，滴滴血淚換不來一點憐念。
“為什麽？！”
謝厭抓起手中的劍直直向靜意砍過去，一邊出擊逼近一邊嘶啞著聲音連聲質問，“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這樣對她？為什麽這樣對她？”
“她從來沒有害過人，從來沒有害過人！！”
靜意滿意地看著他猩紅的雙眼，和急速起伏的胸膛，聲音輕快，“因為你呀。”
“是你親自把她帶回了道觀，你可是完成這個血祭不可缺少的一環，是大功臣呢。”
“要不說你有本事，竟能蠱惑蛇妖都愛上你。”
“她若不是愛上了你，怎麽會拼了命、舍了蛇膽去救你？怎麽會受傷到不能維持人形？怎麽會被一個稻草人變成的你騙過去？以至於傷心欲絕，生不起半點求生的意思。”
“呀，”他誇張的捂住嘴，“你還不知道吧？前兩日那妖為了救你，被那只黃鼬精打的多慘，又是怎麽重傷之下，親手剜出了自己的蛇膽，送進你的體內，就為了保住你這條狗命。”
“也多虧了你提前來信告知，我才能知道你那天會回來，才能下山引那黃鼬精提前埋伏你，也正如此才讓我看見那蛇妖的特殊之處。”
“也是因為有你，才能讓這蛇妖傷心欲絕，將這血祭陣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你是沒看見那蛇妖是如何卑微的抓著稻草人的衣角，如何拖著一身的鮮血像狗一樣匍匐在他腳下，如何淒淒切切的叫‘謝厭，救救我！’，卻被無情的揮開。”
像是想到好笑的，靜意眼角都是愉悅，“哎呦呦，那一聲聲謝厭叫的，那充滿希冀的眼睛瞬間支離破碎，生生讓我這個出家人也覺得淒慘，心生憐惜。”
“啊，對了，我們放了她不少血，還特意給你留了一碗，你要不要嘗嘗？說不準還能為你提升一下修為。”
謝厭握劍的手顫抖著，“因為我？”
“是我害了念念？”
他語氣惶疑不定，像是聽見了什麽讓人害怕的東西，神經質的問自己，“是我嗎？”
是了。
是你。
腦中有個聲音惡意的提醒道。
怎麽不是你？
如果你不帶她回來，怎麽會讓她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如果不是你盲目相信你的師門，相信你的師傅師叔，她怎麽會連具肉身也留不住。
是你。
是你害死她。
“對，是我害死她。”他語氣堅定，“我得去陪她。”
謝厭隱著的半張臉重新露出來，原本出塵的臉驀地變得可怖，目光陰鷙透著寒意，看過來的眼神讓靜意無端端生出一陣寒意。
這還是謝厭嗎？
“我當然要死。”
相交的劍峰忽然湧出寒意，謝厭退回半步，手掌半合，劍身緩緩劃過手掌。
他擡眸，手上的血濺到眼瞼，他語氣寒涼，“但我要你先死。”
靜意一瞬間被他的恨意鎮住。
他沒法想象竟然真的因為一個蛇妖讓謝厭失態至此。
那可是謝厭。
永遠高高在上、不拿正眼看他的謝厭。
但內心又升起來隱秘的歡喜。
看啊，謝厭也就是個凡人而已。
就算他天賦高、實力強又怎麽樣？
他喜歡一只妖，這就是天生下賤，活該被他踩在腳底下。
不過一個棄嬰而已。
明明他年紀大了謝厭這麽多，卻處處被他壓一頭。
在沒有謝厭以前，他才是除了觀主以外天賦最高，實力最強的人，可自從有了謝厭，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觀主處處誇讚他，處處高看他。
可也幸好他太聰慧了，幾歲的年紀就讓觀主有了危機感。
天生會識得妖氣，這會讓多少人嫉妒欲死？
觀主最終和他站在了一條線上，他才是觀主最親近的人。
謝厭？
他算個什麽東西？
看看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哪還有半點的出塵？
如今仙人也入了紅塵，再不見超脫出這個世間的迷離。
不過也是蕓蕓眾生而已。
“你以為我還是原來的我？”
靜意舔唇，“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和這蛇妖做個伴兒。”
謝厭從祭壇上撿起已經破碎的鈴鐺，他擦幹凈上面的血跡，將它掛在腰間，眼神狠厲卻又輕視。
靜意一下子被戳到了痛腳。
“謝厭，你未免太過猖狂！”
他淩空而起，滿意的感受著自己身上瞬間洶湧的靈力，同時又腦恨自己喝那蛇妖的血喝少了，經過血祭的妖，血便可以增強修為。
可是這也沒辦法，除了觀主，他已經是得到血液最多的人了。
他將靈力灌於劍尖刺出，直逼謝厭咽喉。
謝厭輕輕一閃，便躲開了攻擊，落於祭壇之前。
下一瞬，靜意還沒來得及說話，拿劍的胳膊就掉落在地上。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胳膊掉在自己面前，疼痛才後知後覺的傳過來。
他嚎叫一聲，不可置信的捂住傷口。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增強了幾倍修為，怎麽會不如你？怎麽會不如你！？”
謝厭沒有和他廢話的耐心，他一劍從靜意的傷口上削下一層薄薄的肉片，靜意癱在地上恐懼後退。
“我要你千刀萬剮來祭她。”
“來人啊！來人啊！謝厭被妖怪附身了，謝厭被妖怪附身了，快殺了他。”
不被允許參加血祭的道士們被驚叫聲喊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往前。
靜意大聲道，“還看什麽？還不一起上來殺了他？你們哪個沒喝那妖孽的血？哪個沒想分一杯羹？現在不殺他，難道等著他來殺你們嗎？”
見人還不動，靜意狠狠心，道，“誰若是能殺了他，剩下妖孽的血便全部獎賞給他！”
他們是嘗過那妖孽血的神奇之處的，雖然觀主說過，血祭之後他們都能長生不老，可觀主根本不讓他們靠近祭壇，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長生不老？
可現成的血可不會騙人，但誰又能保證這事結束之後，觀主真的會分給他們呢？
靜意繼續利誘道，“看見祭壇上那灘血肉沒有？那就是那妖孽的原身？你們不想分得一塊嗎？”
血祭的肉身沒有任何作用，可現在是能保他性命的引子。
果然，本來還在猶豫的人紛紛舉起了長劍，一窩蜂似的像謝厭襲過去。
他們只有眼前的利益，半點不記得這是長年指導他們修行的大師兄。
靜意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對謝厭的恨意此刻到達了頂峰。
謝厭，謝厭。
去死吧。
“大師兄。”
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出手，最後還是領頭的人咬牙狠心道，“大師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到了下邊別怪我等，上！”
謝厭身上很快掛了口子，靜意看著他幾乎只躲閃，不出擊，嘲笑道，“怎麽？還想當你的大師兄？不忍心對他們動手？”
“謝厭，你怎麽總是這樣裝？”
很快，謝厭身都被血染盡了，頭發像在血池裏面浸過，睫毛上凝著不知誰的鮮血，一眨一落，便順著眼角流下來，像極了血淚。
他的腿被人用劍貫穿，走路歪歪扭扭，拿劍的手也被人狠狠砍了一刀，傷痕深可見骨，第一次連握劍都費力。
鮮血混著旁人的血慢慢順著劍尖流下來，滴落到靜意臉上。
宛如煉獄惡鬼。
他甚至不知道謝厭是怎樣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走到他眼前。
在謝厭舉起劍的那一瞬間，靜意用殘存的左手擋在身前，試圖攔下他的攻擊。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是溫熱的液體濺了他一臉。
靜意懵了一瞬，他擡頭去看，就見一把拂塵穿胸而過，將謝厭釘在了原地，半分也動彈不得。
“觀主！”
靜意驚喜喊到。
他強撐著爬起來，從謝厭手上奪過他的劍，狠狠在他身上刺了幾下。
本來他還不解氣。只是靜心喊他住手，他不敢違逆，這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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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瞇起眼睛，愉悅道, “來了。”
塵土散盡，門口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
謝厭站在那裏，久久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從山洞醒來的那一刻, 他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半晌, 他終於慢慢走向祭臺，俯下身看著地上錯綜覆雜的血痕。
“人呢？”
靜意一楞, 像是沒聽明白似的問道，“什麽？”
謝厭猛地擡頭, 一雙眼睛異常狠厲, “我問你人呢！”
“哈哈哈哈哈。”靜意沒忍住笑了出來。
“靜塵啊靜塵, 你在裝傻嗎？”
“人呢？”
“不就在你面前嗎？”
靜意嫌棄地指指祭臺上不成人形的肉泥，“你來的剛剛好, 這還新鮮著呢，你聞聞，血腥味還沒散幹凈呢。”
謝厭瞳孔驟縮。
“在我面前”
他像是沒聽明白這話, “什麽在我面前？”
他面前明明什麽都沒有。
“你憑什麽說在我面前？”
其實就連自我欺騙都做不到了。
四方祭壇被鮮血染得通紅, 折斷的指甲和著血液深深嵌入地裏, 昭示著曾在這發生了怎樣一場酷刑。
他呆楞楞的看著祭壇,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聲喃喃，“念念？”
四周靜悄悄的, 就連風也停了, 除了靜意諷刺的笑聲，什麽聲音都沒有。
沒人在笑著喊他一聲謝厭, 也沒人會彎著眼睛叫他小道士。
此刻他終於承認，他失去了自己的愛人。
“念念！”
他跪在地上嘶吼出聲，滴滴血淚換不來一點憐念。
“為什麽？！”
謝厭抓起手中的劍直直向靜意砍過去，一邊出擊逼近一邊嘶啞著聲音連聲質問，“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這樣對她？為什麽這樣對她？”
“她從來沒有害過人，從來沒有害過人！！”
靜意滿意地看著他猩紅的雙眼，和急速起伏的胸膛，聲音輕快，“因為你呀。”
“是你親自把她帶回了道觀，你可是完成這個血祭不可缺少的一環，是大功臣呢。”
“要不說你有本事，竟能蠱惑蛇妖都愛上你。”
“她若不是愛上了你，怎麽會拼了命、舍了蛇膽去救你？怎麽會受傷到不能維持人形？怎麽會被一個稻草人變成的你騙過去？以至於傷心欲絕，生不起半點求生的意思。”
“呀，”他誇張的捂住嘴，“你還不知道吧？前兩日那妖為了救你，被那只黃鼬精打的多慘，又是怎麽重傷之下，親手剜出了自己的蛇膽，送進你的體內，就為了保住你這條狗命。”
“也多虧了你提前來信告知，我才能知道你那天會回來，才能下山引那黃鼬精提前埋伏你，也正如此才讓我看見那蛇妖的特殊之處。”
“也是因為有你，才能讓這蛇妖傷心欲絕，將這血祭陣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你是沒看見那蛇妖是如何卑微的抓著稻草人的衣角，如何拖著一身的鮮血像狗一樣匍匐在他腳下，如何淒淒切切的叫‘謝厭，救救我！’，卻被無情的揮開。”
像是想到好笑的，靜意眼角都是愉悅，“哎呦呦，那一聲聲謝厭叫的，那充滿希冀的眼睛瞬間支離破碎，生生讓我這個出家人也覺得淒慘，心生憐惜。”
“啊，對了，我們放了她不少血，還特意給你留了一碗，你要不要嘗嘗？說不準還能為你提升一下修為。”
謝厭握劍的手顫抖著，“因為我？”
“是我害了念念？”
他語氣惶疑不定，像是聽見了什麽讓人害怕的東西，神經質的問自己，“是我嗎？”
是了。
是你。
腦中有個聲音惡意的提醒道。
怎麽不是你？
如果你不帶她回來，怎麽會讓她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如果不是你盲目相信你的師門，相信你的師傅師叔，她怎麽會連具肉身也留不住。
是你。
是你害死她。
“對，是我害死她。”他語氣堅定，“我得去陪她。”
謝厭隱著的半張臉重新露出來，原本出塵的臉驀地變得可怖，目光陰鷙透著寒意，看過來的眼神讓靜意無端端生出一陣寒意。
這還是謝厭嗎？
“我當然要死。”
相交的劍峰忽然湧出寒意，謝厭退回半步，手掌半合，劍身緩緩劃過手掌。
他擡眸，手上的血濺到眼瞼，他語氣寒涼，“但我要你先死。”
靜意一瞬間被他的恨意鎮住。
他沒法想象竟然真的因為一個蛇妖讓謝厭失態至此。
那可是謝厭。
永遠高高在上、不拿正眼看他的謝厭。
但內心又升起來隱秘的歡喜。
看啊，謝厭也就是個凡人而已。
就算他天賦高、實力強又怎麽樣？
他喜歡一只妖，這就是天生下賤，活該被他踩在腳底下。
不過一個棄嬰而已。
明明他年紀大了謝厭這麽多，卻處處被他壓一頭。
在沒有謝厭以前，他才是除了觀主以外天賦最高，實力最強的人，可自從有了謝厭，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觀主處處誇讚他，處處高看他。
可也幸好他太聰慧了，幾歲的年紀就讓觀主有了危機感。
天生會識得妖氣，這會讓多少人嫉妒欲死？
觀主最終和他站在了一條線上，他才是觀主最親近的人。
謝厭？
他算個什麽東西？
看看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哪還有半點的出塵？
如今仙人也入了紅塵，再不見超脫出這個世間的迷離。
不過也是蕓蕓眾生而已。
“你以為我還是原來的我？”
靜意舔唇，“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和這蛇妖做個伴兒。”
謝厭從祭壇上撿起已經破碎的鈴鐺，他擦幹凈上面的血跡，將它掛在腰間，眼神狠厲卻又輕視。
靜意一下子被戳到了痛腳。
“謝厭，你未免太過猖狂！”
他淩空而起，滿意的感受著自己身上瞬間洶湧的靈力，同時又腦恨自己喝那蛇妖的血喝少了，經過血祭的妖，血便可以增強修為。
可是這也沒辦法，除了觀主，他已經是得到血液最多的人了。
他將靈力灌於劍尖刺出，直逼謝厭咽喉。
謝厭輕輕一閃，便躲開了攻擊，落於祭壇之前。
下一瞬，靜意還沒來得及說話，拿劍的胳膊就掉落在地上。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胳膊掉在自己面前，疼痛才後知後覺的傳過來。
他嚎叫一聲，不可置信的捂住傷口。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增強了幾倍修為，怎麽會不如你？怎麽會不如你！？”
謝厭沒有和他廢話的耐心，他一劍從靜意的傷口上削下一層薄薄的肉片，靜意癱在地上恐懼後退。
“我要你千刀萬剮來祭她。”
“來人啊！來人啊！謝厭被妖怪附身了，謝厭被妖怪附身了，快殺了他。”
不被允許參加血祭的道士們被驚叫聲喊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往前。
靜意大聲道，“還看什麽？還不一起上來殺了他？你們哪個沒喝那妖孽的血？哪個沒想分一杯羹？現在不殺他，難道等著他來殺你們嗎？”
見人還不動，靜意狠狠心，道，“誰若是能殺了他，剩下妖孽的血便全部獎賞給他！”
他們是嘗過那妖孽血的神奇之處的，雖然觀主說過，血祭之後他們都能長生不老，可觀主根本不讓他們靠近祭壇，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長生不老？
可現成的血可不會騙人，但誰又能保證這事結束之後，觀主真的會分給他們呢？
靜意繼續利誘道，“看見祭壇上那灘血肉沒有？那就是那妖孽的原身？你們不想分得一塊嗎？”
血祭的肉身沒有任何作用，可現在是能保他性命的引子。
果然，本來還在猶豫的人紛紛舉起了長劍，一窩蜂似的像謝厭襲過去。
他們只有眼前的利益，半點不記得這是長年指導他們修行的大師兄。
靜意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對謝厭的恨意此刻到達了頂峰。
謝厭，謝厭。
去死吧。
“大師兄。”
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出手，最後還是領頭的人咬牙狠心道，“大師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到了下邊別怪我等，上！”
謝厭身上很快掛了口子，靜意看著他幾乎只躲閃，不出擊，嘲笑道，“怎麽？還想當你的大師兄？不忍心對他們動手？”
“謝厭，你怎麽總是這樣裝？”
很快，謝厭身都被血染盡了，頭發像在血池裏面浸過，睫毛上凝著不知誰的鮮血，一眨一落，便順著眼角流下來，像極了血淚。
他的腿被人用劍貫穿，走路歪歪扭扭，拿劍的手也被人狠狠砍了一刀，傷痕深可見骨，第一次連握劍都費力。
鮮血混著旁人的血慢慢順著劍尖流下來，滴落到靜意臉上。
宛如煉獄惡鬼。
他甚至不知道謝厭是怎樣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走到他眼前。
在謝厭舉起劍的那一瞬間，靜意用殘存的左手擋在身前，試圖攔下他的攻擊。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是溫熱的液體濺了他一臉。
靜意懵了一瞬，他擡頭去看，就見一把拂塵穿胸而過，將謝厭釘在了原地，半分也動彈不得。
“觀主！”
靜意驚喜喊到。
他強撐著爬起來，從謝厭手上奪過他的劍，狠狠在他身上刺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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