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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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
雲嬈嚇了一大跳, 趕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怎麽會突然吐血？”
姬諺借力勉強站了起來，用袖角揩去嘴角殘留的鮮血，搖頭啞聲道：“沒事。”
他快速瞟了那尊神相一眼, 又澹默地垂下去, 猶豫道：“我好像聽到祂說話了。”
“誰？”謝驚堂有些莫名，“姬期的神相？”
“祂說, 我不該到這裏來的, 尤其是...帶著她。”
雲嬈和謝驚堂一路跟著姬諺的視線，最終看向了明鵲。
“他還說，逃脫了命運的人, 會被打入失序的時空之中。這一切本來都不應該發生的。”
“聽不懂。”明鵲直截了當道, “要說話就說清楚點, 這麽神神秘秘的, 也沒必要聽。密室就在眼前, 為什麽不自己進去看？”
“......”
很有道理的樣子。
謝驚堂擡頭看了一眼那座神相, 祂仍是慈悲垂笑的表情, 分毫不曾變過, 他卻隱隱覺得那張臉上露出了些許苦澀。
...是看錯了吧。
“這個要怎麽進去呢？”雲嬈上去拍拍打打，石門依然紋絲不動。
眾人於是分頭去找角落中有沒有什麽機關，就在一籌莫展之時, 石門突然自己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了。
雲嬈、謝驚堂、姬諺：？
“叮——宿主您好，系統提醒您：【一個□□】已經被消耗。”
聽著縈繞耳邊的系統提示, 明鵲面色如常道：“哎呀，怎麽突然打開了。”
謝驚堂：好拙劣的演技, 還不如裝啞巴呢。
內裏的乾坤隨著石門的擡起逐漸顯露在他們眼前。
與他們所設想的不一樣, 裏面的空間說不上大，甚至, 連壁燈都沒有。
一片幽深的黑暗中，唯一的亮光來自於空中懸浮著的一片猩紅，猩紅之上，還隱隱懸著一把長劍輪廓。
謝驚堂托起一團碩大的火焰，慢慢靠近過去，前方的場景終於在小範圍的光亮中現出真身來。
一個碩大的血池。
那血池中的液體生得十分奇怪，呈現半透明的赤紅色，平靜無波，仿若鏡面，可不斷有猩紅的氣體向上飄散，托起血池之上懸著的一把重劍。
那重劍外形古樸，即使看上去許久未曾使用，劍鋒也未曾鈍去，依然有吹毛斷發之感。
這柄劍是誰的？
那血池中的液體亦生得十分奇怪，呈現半透明的赤紅色，他們俯身朝血池之下望去，忽然瞪大了眼睛。
謝驚堂咬牙道：“那不是，‘鍛白骨’嗎...？”
血池之下沈在那兒的，赫然就是一座青銅大鼎。而更令人瞠目的是，那座大鼎之中，擺放的一具靈體。
那靈體面色死白發青，雙眼緊閉，臉上更是爬滿了道道鮮紅裂紋，讓那張俊朗的面孔看上去像是一尊被打碎後又重新拼的瓷器精致瓷器。
這張臉，赫然就是他們在畫卷上看到的那張——
姬期。
“他不是幾千年前就飛升而去了嗎？”雲嬈的尾音都有點發顫，“為什麽他的靈體會在這裏？”
所以，通天門執意要奪去謝氏的鍛白骨，是為了養護姬期的靈體？
他們好像真的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們一開始的預想。
就在此時，頭頂上忽然傳出了一陣嗡鳴聲，擡頭看去，卻發現是那柄重劍正在空中快速地震動著，像是裏面關著什麽東西迫不及待要沖出來。
謝驚堂拉著明鵲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瞪著那柄重劍，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半晌，他慎重地開口：“我爹曾告訴過我一個說法，叫‘以器儲魂’。”
“他說，修仙者的武器跟隨主人千年，熟悉主人的氣息之後，就會逐漸化出靈性。若修仙者身隕，他t的武器可以被用來儲存他碎裂的魂魄。但是，只能儲存，不能修覆。”
這也就是為什麽，一把上古寶劍之中，往往會孕育出劍靈——那是歷代使用者一片片留在裏面的靈魂融合而成。
“所以，這把劍，是姬期的...？”雲嬈咋舌，“裏面關著的，是姬期的魂魄？”
明鵲忽然感覺到自己袖帶中有什麽東西也跟著震動起來，伸手去摸，卻發現是系統給她的那個“蓄魂匣”。
那團魂氣！
——“這是一團顏色鮮紅的魂氣，裝在一個平平無奇的蓄魂匣中。似乎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打開。”
——“這是歸屬於誰的一團魂氣呢？古今之情，原是相通...”
你想知道的，或許就在這個寶匣中。
她將那個劇烈顫動的蓄魂匣從袖袋中拿出來，捧在掌心的瞬間，那個匣子鎖扣處的眼睛倏然睜開。
匣蓋彈開，一團鮮紅的氣體逸散而出，眨眼便融入到了面前四處飄散的赤紅氣體中。
長劍的顫動停下了。
大約幾個呼吸之後，長劍周圍的紅光逐漸亮起，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倏然嘯出一聲劍鳴。
四人一時都被那劍鳴嘯得有些耳朵發麻，隨即立即冒出了同一個想法：完了。
這樣穿天透地的聲音，別說是在地下百丈了，就算是在千丈，也定會被地面上聽見的，此等情狀，已經約等於將他們暴露在了通天門眾人眼前。
可是，他們現下已經顧不得這個了，因為眼前的場景，突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本是一片黑暗的四周墻壁上，突然亮起了一幅幅熒藍色的壁畫，然而，這次的主角畫的並非姬期。
“好像是兩個嬰兒。”謝驚堂說，“一男、一女，被媽媽抱在懷裏。”
壁畫不斷變化著，將一個故事娓娓道來。
兩個繈褓中的孩子，被一個穿黑袍的人影給接過去了，帶進了一座高高的塔中。
經過一個個春夏秋冬，兩個孩子逐漸長大了，他們被黑袍人教導，在塔中修行、煉體，就這樣一日日過去。
直到某一天，黑袍人趁兩人睡著，將兩人帶到地底密室，放到懸浮的重劍面前，似乎要讓重劍在兩人之中抉擇出一位來。
黑袍人靜靜等待著，但重劍似乎不太情願，一直遲遲沒有動靜。
以往，被抱到他眼前的往往只有一個孩子，每當此時，重劍總會很快給出反應。那年，是頭一回，抱來了一個雙胎。
見重劍猶豫，黑袍人似乎不大滿意，或許是認為這兩人都沒有被重劍看上，他吩咐人將兩個孩子抱起，丟入無盡河底處理掉。
就在此時，重劍終於動了，它急忙投出一道光芒，投射到了那個男嬰身上。
“......”
故事並不長，主人公是誰，也輕易就能看懂。
他們，甚至連姬諺和明鵲都沒有想到，故事原來是這樣的始末。明鵲的死，姬諺的生，原來只是姬期情急之下想著“至少保住一個”而作出的草率決定。
“通天門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抉擇下一任的掌門嗎？在姬氏族中挑選資質上佳的孩子，然後進行培養，最後帶到你面前，觀察你是否認可？”
長劍顫鳴起來，表達“是”。
“你知道那個女嬰被扔進了無盡河底嗎？”
是。
“這樣的方法，是你授意他們的嗎？”
長劍沈默了，表達“不是”。
“你最後飛升了嗎？”
不是。
“你其實並沒有飛升，而是因為某些事情隕落了，對嗎？”明鵲說，“然後身體被他們強行留在這裏，並用你的配劍困住了你的魂魄？”
長劍沈默了一下，然後忽然發出了悠長的顫鳴。
是！
“那麽，你知道你的同族後輩，信奉‘太歲’，為得到至高力量，不惜殘害修仙界的事情嗎？”謝驚堂握住腰側的長劍，用力得指骨幾乎都泛了白，“他們還將汙名扣上我的家族，奪去我家中至寶，就是為了養護你的靈體——”
他咬著後槽牙蹦出來的字字句句剛落了地，只是還沒等到長劍的回應，就被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
那腳步聲很拖沓，一下一下，慢慢踱著，回蕩在狹窄的地底，再敲在耳膜，讓人不得不高高地吊起心提起膽。
“你們真是，膽大包天。”
這句話要比人影更先出現，那是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低沈而陰鷙，語氣之中，似乎還含了點濕冷的笑意，聽了卻叫人笑不出來。
“姬諺，你真是膽大包天，帶著幾只雛鳥，也膽敢擅闖通天門的機密要地。”
石門之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袍人，他的身周湧動著濃重的黑色霧氣，那是因為怒極而顯形出實質的威壓。
姬諺輕聲道：“他就是掌門。”
通天門現任掌門，姬崈。
雖然現在的情況，早在一炷香之前眾人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得不說，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簡單概括為四個字：大事不好。
“把師尊給的符紙燒了吧。”謝驚堂拔劍出鞘，橫在身前，對雲嬈低聲道，“現在的情況絕非我們幾個小輩能獨斷，無論如何都應該讓他們知道了。”
“燒了。”雲嬈勉力露出了個笑，“在進入地下之前，就已經燒了。”
根據滴漏聲，可以推斷得出他們進入地下大約已經有一個半到兩個時辰，而他們那麽多人，乘雲船從極北到極西，至少也要三個餘時辰。
也就是說，不算他們強行打進來的時間，他們四個至少要在姬崈的手下撐過一個時辰。
明鵲已將骨鞭握在了手中，與姬諺一同擋在了最前方。她望著石門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堪稱沈靜。
時隔一世，終於要再次見面了。
姬崈還會像上一世那樣，看見她後，露出失控的表情嗎？
比起上一世的時間線，因為他們的介入，通天門暴露的時間至少往前推了百年。
想來，此時的姬崈，異化還沒有到那樣嚴重的地步。
這一次，她率先開了口：
“好久不見。”
當真是，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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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諺借力勉強站了起來，用袖角揩去嘴角殘留的鮮血，搖頭啞聲道：“沒事。”
他快速瞟了那尊神相一眼, 又澹默地垂下去, 猶豫道：“我好像聽到祂說話了。”
“誰？”謝驚堂有些莫名，“姬期的神相？”
“祂說, 我不該到這裏來的, 尤其是...帶著她。”
雲嬈和謝驚堂一路跟著姬諺的視線，最終看向了明鵲。
“他還說，逃脫了命運的人, 會被打入失序的時空之中。這一切本來都不應該發生的。”
“聽不懂。”明鵲直截了當道, “要說話就說清楚點, 這麽神神秘秘的, 也沒必要聽。密室就在眼前, 為什麽不自己進去看？”
“......”
很有道理的樣子。
謝驚堂擡頭看了一眼那座神相, 祂仍是慈悲垂笑的表情, 分毫不曾變過, 他卻隱隱覺得那張臉上露出了些許苦澀。
...是看錯了吧。
“這個要怎麽進去呢？”雲嬈上去拍拍打打，石門依然紋絲不動。
眾人於是分頭去找角落中有沒有什麽機關，就在一籌莫展之時, 石門突然自己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了。
雲嬈、謝驚堂、姬諺：？
“叮——宿主您好，系統提醒您：【一個□□】已經被消耗。”
聽著縈繞耳邊的系統提示, 明鵲面色如常道：“哎呀，怎麽突然打開了。”
謝驚堂：好拙劣的演技, 還不如裝啞巴呢。
內裏的乾坤隨著石門的擡起逐漸顯露在他們眼前。
與他們所設想的不一樣, 裏面的空間說不上大，甚至, 連壁燈都沒有。
一片幽深的黑暗中，唯一的亮光來自於空中懸浮著的一片猩紅，猩紅之上，還隱隱懸著一把長劍輪廓。
謝驚堂托起一團碩大的火焰，慢慢靠近過去，前方的場景終於在小範圍的光亮中現出真身來。
一個碩大的血池。
那血池中的液體生得十分奇怪，呈現半透明的赤紅色，平靜無波，仿若鏡面，可不斷有猩紅的氣體向上飄散，托起血池之上懸著的一把重劍。
那重劍外形古樸，即使看上去許久未曾使用，劍鋒也未曾鈍去，依然有吹毛斷發之感。
這柄劍是誰的？
那血池中的液體亦生得十分奇怪，呈現半透明的赤紅色，他們俯身朝血池之下望去，忽然瞪大了眼睛。
謝驚堂咬牙道：“那不是，‘鍛白骨’嗎...？”
血池之下沈在那兒的，赫然就是一座青銅大鼎。而更令人瞠目的是，那座大鼎之中，擺放的一具靈體。
那靈體面色死白發青，雙眼緊閉，臉上更是爬滿了道道鮮紅裂紋，讓那張俊朗的面孔看上去像是一尊被打碎後又重新拼的瓷器精致瓷器。
這張臉，赫然就是他們在畫卷上看到的那張——
姬期。
“他不是幾千年前就飛升而去了嗎？”雲嬈的尾音都有點發顫，“為什麽他的靈體會在這裏？”
所以，通天門執意要奪去謝氏的鍛白骨，是為了養護姬期的靈體？
他們好像真的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們一開始的預想。
就在此時，頭頂上忽然傳出了一陣嗡鳴聲，擡頭看去，卻發現是那柄重劍正在空中快速地震動著，像是裏面關著什麽東西迫不及待要沖出來。
謝驚堂拉著明鵲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瞪著那柄重劍，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半晌，他慎重地開口：“我爹曾告訴過我一個說法，叫‘以器儲魂’。”
“他說，修仙者的武器跟隨主人千年，熟悉主人的氣息之後，就會逐漸化出靈性。若修仙者身隕，他t的武器可以被用來儲存他碎裂的魂魄。但是，只能儲存，不能修覆。”
這也就是為什麽，一把上古寶劍之中，往往會孕育出劍靈——那是歷代使用者一片片留在裏面的靈魂融合而成。
“所以，這把劍，是姬期的...？”雲嬈咋舌，“裏面關著的，是姬期的魂魄？”
明鵲忽然感覺到自己袖帶中有什麽東西也跟著震動起來，伸手去摸，卻發現是系統給她的那個“蓄魂匣”。
那團魂氣！
——“這是一團顏色鮮紅的魂氣，裝在一個平平無奇的蓄魂匣中。似乎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打開。”
——“這是歸屬於誰的一團魂氣呢？古今之情，原是相通...”
你想知道的，或許就在這個寶匣中。
她將那個劇烈顫動的蓄魂匣從袖袋中拿出來，捧在掌心的瞬間，那個匣子鎖扣處的眼睛倏然睜開。
匣蓋彈開，一團鮮紅的氣體逸散而出，眨眼便融入到了面前四處飄散的赤紅氣體中。
長劍的顫動停下了。
大約幾個呼吸之後，長劍周圍的紅光逐漸亮起，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倏然嘯出一聲劍鳴。
四人一時都被那劍鳴嘯得有些耳朵發麻，隨即立即冒出了同一個想法：完了。
這樣穿天透地的聲音，別說是在地下百丈了，就算是在千丈，也定會被地面上聽見的，此等情狀，已經約等於將他們暴露在了通天門眾人眼前。
可是，他們現下已經顧不得這個了，因為眼前的場景，突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本是一片黑暗的四周墻壁上，突然亮起了一幅幅熒藍色的壁畫，然而，這次的主角畫的並非姬期。
“好像是兩個嬰兒。”謝驚堂說，“一男、一女，被媽媽抱在懷裏。”
壁畫不斷變化著，將一個故事娓娓道來。
兩個繈褓中的孩子，被一個穿黑袍的人影給接過去了，帶進了一座高高的塔中。
經過一個個春夏秋冬，兩個孩子逐漸長大了，他們被黑袍人教導，在塔中修行、煉體，就這樣一日日過去。
直到某一天，黑袍人趁兩人睡著，將兩人帶到地底密室，放到懸浮的重劍面前，似乎要讓重劍在兩人之中抉擇出一位來。
黑袍人靜靜等待著，但重劍似乎不太情願，一直遲遲沒有動靜。
以往，被抱到他眼前的往往只有一個孩子，每當此時，重劍總會很快給出反應。那年，是頭一回，抱來了一個雙胎。
見重劍猶豫，黑袍人似乎不大滿意，或許是認為這兩人都沒有被重劍看上，他吩咐人將兩個孩子抱起，丟入無盡河底處理掉。
就在此時，重劍終於動了，它急忙投出一道光芒，投射到了那個男嬰身上。
“......”
故事並不長，主人公是誰，也輕易就能看懂。
他們，甚至連姬諺和明鵲都沒有想到，故事原來是這樣的始末。明鵲的死，姬諺的生，原來只是姬期情急之下想著“至少保住一個”而作出的草率決定。
“通天門是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抉擇下一任的掌門嗎？在姬氏族中挑選資質上佳的孩子，然後進行培養，最後帶到你面前，觀察你是否認可？”
長劍顫鳴起來，表達“是”。
“你知道那個女嬰被扔進了無盡河底嗎？”
是。
“這樣的方法，是你授意他們的嗎？”
長劍沈默了，表達“不是”。
“你最後飛升了嗎？”
不是。
“你其實並沒有飛升，而是因為某些事情隕落了，對嗎？”明鵲說，“然後身體被他們強行留在這裏，並用你的配劍困住了你的魂魄？”
長劍沈默了一下，然後忽然發出了悠長的顫鳴。
是！
“那麽，你知道你的同族後輩，信奉‘太歲’，為得到至高力量，不惜殘害修仙界的事情嗎？”謝驚堂握住腰側的長劍，用力得指骨幾乎都泛了白，“他們還將汙名扣上我的家族，奪去我家中至寶，就是為了養護你的靈體——”
他咬著後槽牙蹦出來的字字句句剛落了地，只是還沒等到長劍的回應，就被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
那腳步聲很拖沓，一下一下，慢慢踱著，回蕩在狹窄的地底，再敲在耳膜，讓人不得不高高地吊起心提起膽。
“你們真是，膽大包天。”
這句話要比人影更先出現，那是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低沈而陰鷙，語氣之中，似乎還含了點濕冷的笑意，聽了卻叫人笑不出來。
“姬諺，你真是膽大包天，帶著幾只雛鳥，也膽敢擅闖通天門的機密要地。”
石門之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袍人，他的身周湧動著濃重的黑色霧氣，那是因為怒極而顯形出實質的威壓。
姬諺輕聲道：“他就是掌門。”
通天門現任掌門，姬崈。
雖然現在的情況，早在一炷香之前眾人就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得不說，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簡單概括為四個字：大事不好。
“把師尊給的符紙燒了吧。”謝驚堂拔劍出鞘，橫在身前，對雲嬈低聲道，“現在的情況絕非我們幾個小輩能獨斷，無論如何都應該讓他們知道了。”
“燒了。”雲嬈勉力露出了個笑，“在進入地下之前，就已經燒了。”
根據滴漏聲，可以推斷得出他們進入地下大約已經有一個半到兩個時辰，而他們那麽多人，乘雲船從極北到極西，至少也要三個餘時辰。
也就是說，不算他們強行打進來的時間，他們四個至少要在姬崈的手下撐過一個時辰。
明鵲已將骨鞭握在了手中，與姬諺一同擋在了最前方。她望著石門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堪稱沈靜。
時隔一世，終於要再次見面了。
姬崈還會像上一世那樣，看見她後，露出失控的表情嗎？
比起上一世的時間線，因為他們的介入，通天門暴露的時間至少往前推了百年。
想來，此時的姬崈，異化還沒有到那樣嚴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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