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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t”
雲嬈湊到謝驚堂耳邊, 拖長了聲音：“唐小姐到底找你說了什麽？你說呀！”
“謝——師——弟——”
“謝驚堂！說話！”
“......”
翠衣少年抱著劍，身子默默平移，試圖往右側的人堆裏面再擠一擠, 卻被雲嬈獰笑著一把拉回：“你少往人家隊伍裏插！要做個有素質的好孩子, 來，跟師姐說說唐小姐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謝驚堂：“......師姐,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好奇心害死貓。”
雲嬈：“你不告訴我我現在就會死的。謝師弟, 你也不想眼睜睜看著師姐僅僅因為聽不到你們倆的聊天內容就死掉的吧？”
謝驚堂：= =
少年仰起脖子環顧四周，只見烏泱泱一片人頭攢動。明明天都還沒亮全，這群起得比雞早的仙門弟子就已經全都擁在了自己宗門的馬車邊, 等待著出城。千機崎城的守衛站在城門口, 手忙腳亂地維護著秩序。
目之所及, 東南西北, 居然連一方可以供他逃離立足之地都沒有啊！
謝驚堂一想到之後上了馬車, 可能還要被雲嬈的聲波從四面八方攻擊, 心裏就湧上來一股莫名的悲憤。
“怎麽著, 這副表情, 是找了一圈，沒找到阿鵲姐姐？”雲嬈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故作神秘道, “你先別急，等會不僅能看見她, 還有兩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呢。”
好消息？還是兩個？
他想到方才確實是沒找到問逍遙那架牛車，實在是好奇, 遂猶豫了一下 , 試探開口：“什麽消息？”
雲嬈這個時候卻閉上嘴巴不說話了。只是抱著手臂，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謝驚堂看懂了, 她額頭上明晃晃地就寫著幾個大字——就、不、告、訴、你！
報覆，這絕對是報覆。報覆謝驚堂不告訴她，他和唐小姐昨天晚上到底聊了什麽。
“師姐，真不是什麽大事。”謝驚堂揉了揉臉，扯出一個苦笑，“她也特意囑咐了，不希望我同別人說。”
其實，雲嬈也大致猜得出是什麽情況。從先前在密室的表現來看，唐琢玉顯然是對謝驚堂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好感的，昨天晚上聊了什麽，靠腦補也能腦補個七七八八，無非就是“我對你有好感”，“對不起你是個好人”這樣的劇情。
聽到唐琢玉不想透露的意思，雲嬈只好作罷，低下頭，頗為沈重地嘆了一口氣：“好罷。”
自家這個師弟，平時明明瞧著挺靈的，一到感情這方面的事情上就像個二楞子，一門心思地暗戀某個人，又沒什麽行動。簡直是光顧著“暗”了，一丁點兒“戀”也沒有哇，看得雲嬈幹著急。
不行。鵝黃衣裳的少女指尖繞著肩上的長發，面帶思索，仿佛隱隱下了什麽決心。作為貼心的小師姐，她必須得做點什麽，來推動一下小師弟的進展！
謝驚堂顯然沒有料到雲嬈飛一般的思路，他自顧自地從袖袋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到了雲嬈的面前。
“只是，昨天告辭的時候，唐小姐將這本功法贈給了我。”謝驚堂道，“我推辭多番，她卻堅持要送。說是給你們都送了東西，而這本功法也放在城中落灰很多年了，覺得也許正對火靈根的我有幫助，權當友人相贈，物盡其用。”
雲嬈接過去一翻，頓時懂得了為什麽這本功法會“落灰很多年”——上面用的根本不是修仙界常見的文字，歪七扭八地不知道寫的是什麽。
但哪怕只是感受這本功法捧在手裏時渡到掌心古樸溫熱的靈力，就足以看出它的不俗。如果謝驚堂真的能啃透，想必受益無窮。
雲嬈一時間犯了難：“這個文字......”要不回去問問師尊？
“這是歧雀之地極南地帶小部族的文字。”
就在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不高不低地插了進來：“螣蛇主南方之火，這本陣法應該是有關於螣蛇之力的火系心法，屬心法之上上乘。你如果能參透，以心法悟劍法，的確受益無窮。”
這聲線吸引了兩個湊在一起的腦袋同時回轉過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眼睛都是一亮。
“阿諺！”
“...阿鵲？”
少年少女的關註點顯然不一樣，一個朝著帶著黑色兜帽，面帶柔和微笑的修長男子撲了過去，連聲問著“事情解決完了？”，而另一個則傻傻地轉過身，看著面前的紫衣女子，仿佛不明白她怎麽會在這裏。
“你叫我什麽？”明鵲聽到他的稱呼卻是一楞，面上突然有幾分無奈，“怎麽都開始這麽叫我？”
先前她惡名在外，人人喊打，沒有不叫她“女魔頭”、“墮仙叛徒”的。如今到了這個小隊伍裏倒好，一個叫得比一個親昵，到現在，連謝驚堂都開始這樣叫了。
想起他先前那副狂傲得不行的樣子，兩相對比之下，她心裏泛起幾許不知該如何描述的滋味。
謝驚堂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被她聽見，抵賴不得，只得將尖尖的犬齒一契，臉有些發紅地瞪著她：“怎麽？他們能叫，我不能叫？”
...現在這個感覺對了，就是這幅死要面子的樣子才像謝驚堂。
她沒忍住扯了一下唇角，不甚在意地瞥過眼去：“無妨，你愛叫什麽就叫什麽吧。”
名字與她只是個稱謂而已，之於她，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也沒有什麽更親近或更疏遠的區別。
她沒註意到，這話出口的瞬間，少年眼中如小燈一樣的光亮一瞬間暗了下去。謝驚堂垂下長長的睫毛，試圖掩蓋住怔忪的神色。
他想了那麽久才敢叫出口的稱呼，其實在她耳中...好像並沒有什麽區別？
因為沒有區別，所以其中蘊含的，隱秘的親昵和越矩，也隨之煙消雲散。
而且，明鵲好像也沒有好奇他昨天和唐琢玉單獨聊了什麽。
她似乎從未留意到過他的小心思，也可能是...
少年的睫毛顫了顫，眸色漸神。
也可能是她並不在乎。
...
系統：“宿主，我怎麽感覺你的任務對象有點不太高興？”
明鵲：？
她將觀察周圍的視線收回來，重新投到對面這個少年的臉上，卻看見他的神色泰然，沒什麽慍怒的意思。
“有嗎？看上去不像。”畢竟謝驚堂性格嬌縱，有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一向好懂得很。
“......好吧，可能是本系統不小心感覺錯了。”系統躊躇了一下，小聲咕噥道，“嘿，奇了怪了，剛剛明明...”
可是，任左看右看，不但看不出少年臉上半分怒氣，反倒聽見他問：“你們怎麽才來？怎麽來找我們？問前輩呢？”
面對謝驚堂的好奇三連問，明鵲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
“他走了。”
“走了？”
“對呀。”姬諺笑了笑，“他說，昆侖墟的幾個小弟子因為陣中同隊之誼，邀請他老去宗裏做客呢。這不，把我們一扔，樂顛顛地就去了。”
“把你們扔下了？”謝驚堂感覺自己可能是還沒睡醒，有點懵然道，“那你們...”
“哎呀，這就是其中一個好消息啦。”雲嬈笑嘻嘻地壓低聲音，“阿諺和阿鵲姐姐要跟我們一、起、回、宗。”
一、起、回、宗...？
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是——
“那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就多有叨擾了。”姬諺笑道。
一旁的明鵲也跟著點頭。
看見謝驚堂一臉恍惚的樣子，雲嬈偷偷用宗內密法給他傳音：“怎麽樣，之後天天都能見到阿鵲姐姐，樂傻了吧？你小子。”
謝驚堂不自在地擡手擦了一下鼻梁，臉紅得很明顯，偷偷用密法傳回去：“那...還有一個好消息是什麽？”
“保、密！等回去你就知道啦。”雲嬈將小下巴一擡，轉向明鵲與姬諺，大大方方邀請道，“因為我們過來時的馬車是按人頭分配的，此行又增添了傷員需要騰地方照顧，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姐姐和阿諺和我們倆擠一下了。”
謝驚堂覺得雲嬈這算盤打得歸靈山脈估計都能聽見了，然而姬諺與明鵲對對面這兩個各自的心思一無所知，自然都是無所謂地點點頭。
......
車輪聲轆轆。
至此，出城兩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徹底大亮。初春的雪亮日光被尚且料峭的微風送入素色的馬車紗簾，打在倚窗人的臉上。
明鵲坐在窗邊，瞥了一眼身側少年安睡的臉，擡手將車窗抵住了。
寒風被擋t在了外頭，車廂之內很快又恢覆了溫暖，而謝驚堂微皺的眉頭也因此松開。
劍回宗闊綽，馬車寬闊，坐榻柔軟，設施一應俱全。他們面前的這張小幾正中擺放著一圈瓜果點心，甚至還有個小小的博山爐，點的是安神香，此時正散出絲絲縷縷的清煙。
這香的效果不錯，否則也不會叫雲嬈和謝驚堂兩個少年人自上車之後沒撐多久就睡得昏天黑地，而對面的姬諺在把雲嬈的腦袋輕柔地撥到了他的肩上後，也抱著手臂閉眼開始假寐。
於是，一片安靜中，唯有明鵲成了最後一個神智清醒的人。
其實她並非不累，只是因為年少時身邊危險重重，讓她養成了周遭有人就睡不安穩的的習慣，與其渾渾噩噩，不如不睡。
不過——她突然想到什麽，有些不自在抿了下唇——唯一一次打破這個習慣，就是在照顧發燒的謝驚堂的那天，明明有個人就躺在她身邊，甚至還拉著她的手，她卻在那天難得陷入了一場安睡。
謝驚堂...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嗎？
這個略顯荒謬的想法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跳入了她的腦海，就像昨天晚上唐琢玉叫謝驚堂留步的那件事一樣。
很少為什麽人和事過度糾結的五毒魔尊，最近突然開始頻繁地因為某一個人而陷入迷惘之中。
這個稱得上寂靜而安全的環境給了她一點發呆的時間，清淺的呼吸聲響在耳畔，明鵲卻沒有留意到這呼吸聲越來越近，直到一顆腦袋突然貼上了她的肩角。
少年似乎已經睡得人事不省，平衡無法保持，不得不下意識尋找依撐，因此晃晃悠悠地朝她這裏跌靠了過來。
明鵲的身體在一瞬間幾乎是僵住了。幾個呼吸之後，她慢慢地放松下身子，才感受到自己因為瘦削而過度尖銳突出的肩角頂在少年柔軟的側臉上，頂出了一個看上去並不舒服的凹陷。
她眉頭微皺，手指僵硬地動了動，擡擡放放，不知應該怎麽做。最後，猶豫了一下，擡起手半環住少年的身子，將他的腦袋慢慢放下在自己的腿上。
少年側臥在她膝間，半紮的黑發便像一彎長水流淌其上，映著謝驚堂線條流暢漂亮的側臉，居然透出了幾分安靜乖巧的俊秀氣。
系統：“哇哦——好關心人家噢，有進步有進步！刷滿好感度指日可待！”
明鵲難得沒有搭理它的插科打諢，只是道：“正好，我有事找你。”
系統也是一楞：“嗯？”
“那個...”就聽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滯澀，仿佛打心底裏認為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那個【窺心】的能力，是怎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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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衣少年抱著劍，身子默默平移，試圖往右側的人堆裏面再擠一擠, 卻被雲嬈獰笑著一把拉回：“你少往人家隊伍裏插！要做個有素質的好孩子, 來，跟師姐說說唐小姐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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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著, 這副表情, 是找了一圈，沒找到阿鵲姐姐？”雲嬈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故作神秘道, “你先別急，等會不僅能看見她, 還有兩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呢。”
好消息？還是兩個？
他想到方才確實是沒找到問逍遙那架牛車，實在是好奇, 遂猶豫了一下 , 試探開口：“什麽消息？”
雲嬈這個時候卻閉上嘴巴不說話了。只是抱著手臂，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謝驚堂看懂了, 她額頭上明晃晃地就寫著幾個大字——就、不、告、訴、你！
報覆，這絕對是報覆。報覆謝驚堂不告訴她，他和唐小姐昨天晚上到底聊了什麽。
“師姐，真不是什麽大事。”謝驚堂揉了揉臉，扯出一個苦笑，“她也特意囑咐了，不希望我同別人說。”
其實，雲嬈也大致猜得出是什麽情況。從先前在密室的表現來看，唐琢玉顯然是對謝驚堂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好感的，昨天晚上聊了什麽，靠腦補也能腦補個七七八八，無非就是“我對你有好感”，“對不起你是個好人”這樣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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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這個師弟，平時明明瞧著挺靈的，一到感情這方面的事情上就像個二楞子，一門心思地暗戀某個人，又沒什麽行動。簡直是光顧著“暗”了，一丁點兒“戀”也沒有哇，看得雲嬈幹著急。
不行。鵝黃衣裳的少女指尖繞著肩上的長發，面帶思索，仿佛隱隱下了什麽決心。作為貼心的小師姐，她必須得做點什麽，來推動一下小師弟的進展！
謝驚堂顯然沒有料到雲嬈飛一般的思路，他自顧自地從袖袋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到了雲嬈的面前。
“只是，昨天告辭的時候，唐小姐將這本功法贈給了我。”謝驚堂道，“我推辭多番，她卻堅持要送。說是給你們都送了東西，而這本功法也放在城中落灰很多年了，覺得也許正對火靈根的我有幫助，權當友人相贈，物盡其用。”
雲嬈接過去一翻，頓時懂得了為什麽這本功法會“落灰很多年”——上面用的根本不是修仙界常見的文字，歪七扭八地不知道寫的是什麽。
但哪怕只是感受這本功法捧在手裏時渡到掌心古樸溫熱的靈力，就足以看出它的不俗。如果謝驚堂真的能啃透，想必受益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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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歧雀之地極南地帶小部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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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線吸引了兩個湊在一起的腦袋同時回轉過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眼睛都是一亮。
“阿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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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少女的關註點顯然不一樣，一個朝著帶著黑色兜帽，面帶柔和微笑的修長男子撲了過去，連聲問著“事情解決完了？”，而另一個則傻傻地轉過身，看著面前的紫衣女子，仿佛不明白她怎麽會在這裏。
“你叫我什麽？”明鵲聽到他的稱呼卻是一楞，面上突然有幾分無奈，“怎麽都開始這麽叫我？”
先前她惡名在外，人人喊打，沒有不叫她“女魔頭”、“墮仙叛徒”的。如今到了這個小隊伍裏倒好，一個叫得比一個親昵，到現在，連謝驚堂都開始這樣叫了。
想起他先前那副狂傲得不行的樣子，兩相對比之下，她心裏泛起幾許不知該如何描述的滋味。
謝驚堂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被她聽見，抵賴不得，只得將尖尖的犬齒一契，臉有些發紅地瞪著她：“怎麽？他們能叫，我不能叫？”
...現在這個感覺對了，就是這幅死要面子的樣子才像謝驚堂。
她沒忍住扯了一下唇角，不甚在意地瞥過眼去：“無妨，你愛叫什麽就叫什麽吧。”
名字與她只是個稱謂而已，之於她，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也沒有什麽更親近或更疏遠的區別。
她沒註意到，這話出口的瞬間，少年眼中如小燈一樣的光亮一瞬間暗了下去。謝驚堂垂下長長的睫毛，試圖掩蓋住怔忪的神色。
他想了那麽久才敢叫出口的稱呼，其實在她耳中...好像並沒有什麽區別？
因為沒有區別，所以其中蘊含的，隱秘的親昵和越矩，也隨之煙消雲散。
而且，明鵲好像也沒有好奇他昨天和唐琢玉單獨聊了什麽。
她似乎從未留意到過他的小心思，也可能是...
少年的睫毛顫了顫，眸色漸神。
也可能是她並不在乎。
...
系統：“宿主，我怎麽感覺你的任務對象有點不太高興？”
明鵲：？
她將觀察周圍的視線收回來，重新投到對面這個少年的臉上，卻看見他的神色泰然，沒什麽慍怒的意思。
“有嗎？看上去不像。”畢竟謝驚堂性格嬌縱，有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一向好懂得很。
“......好吧，可能是本系統不小心感覺錯了。”系統躊躇了一下，小聲咕噥道，“嘿，奇了怪了，剛剛明明...”
可是，任左看右看，不但看不出少年臉上半分怒氣，反倒聽見他問：“你們怎麽才來？怎麽來找我們？問前輩呢？”
面對謝驚堂的好奇三連問，明鵲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
“他走了。”
“走了？”
“對呀。”姬諺笑了笑，“他說，昆侖墟的幾個小弟子因為陣中同隊之誼，邀請他老去宗裏做客呢。這不，把我們一扔，樂顛顛地就去了。”
“把你們扔下了？”謝驚堂感覺自己可能是還沒睡醒，有點懵然道，“那你們...”
“哎呀，這就是其中一個好消息啦。”雲嬈笑嘻嘻地壓低聲音，“阿諺和阿鵲姐姐要跟我們一、起、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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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就多有叨擾了。”姬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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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謝驚堂一臉恍惚的樣子，雲嬈偷偷用宗內密法給他傳音：“怎麽樣，之後天天都能見到阿鵲姐姐，樂傻了吧？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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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驚堂覺得雲嬈這算盤打得歸靈山脈估計都能聽見了，然而姬諺與明鵲對對面這兩個各自的心思一無所知，自然都是無所謂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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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出城兩個時辰之後，天色已經徹底大亮。初春的雪亮日光被尚且料峭的微風送入素色的馬車紗簾，打在倚窗人的臉上。
明鵲坐在窗邊，瞥了一眼身側少年安睡的臉，擡手將車窗抵住了。
寒風被擋t在了外頭，車廂之內很快又恢覆了溫暖，而謝驚堂微皺的眉頭也因此松開。
劍回宗闊綽，馬車寬闊，坐榻柔軟，設施一應俱全。他們面前的這張小幾正中擺放著一圈瓜果點心，甚至還有個小小的博山爐，點的是安神香，此時正散出絲絲縷縷的清煙。
這香的效果不錯，否則也不會叫雲嬈和謝驚堂兩個少年人自上車之後沒撐多久就睡得昏天黑地，而對面的姬諺在把雲嬈的腦袋輕柔地撥到了他的肩上後，也抱著手臂閉眼開始假寐。
於是，一片安靜中，唯有明鵲成了最後一個神智清醒的人。
其實她並非不累，只是因為年少時身邊危險重重，讓她養成了周遭有人就睡不安穩的的習慣，與其渾渾噩噩，不如不睡。
不過——她突然想到什麽，有些不自在抿了下唇——唯一一次打破這個習慣，就是在照顧發燒的謝驚堂的那天，明明有個人就躺在她身邊，甚至還拉著她的手，她卻在那天難得陷入了一場安睡。
謝驚堂...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嗎？
這個略顯荒謬的想法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跳入了她的腦海，就像昨天晚上唐琢玉叫謝驚堂留步的那件事一樣。
很少為什麽人和事過度糾結的五毒魔尊，最近突然開始頻繁地因為某一個人而陷入迷惘之中。
這個稱得上寂靜而安全的環境給了她一點發呆的時間，清淺的呼吸聲響在耳畔，明鵲卻沒有留意到這呼吸聲越來越近，直到一顆腦袋突然貼上了她的肩角。
少年似乎已經睡得人事不省，平衡無法保持，不得不下意識尋找依撐，因此晃晃悠悠地朝她這裏跌靠了過來。
明鵲的身體在一瞬間幾乎是僵住了。幾個呼吸之後，她慢慢地放松下身子，才感受到自己因為瘦削而過度尖銳突出的肩角頂在少年柔軟的側臉上，頂出了一個看上去並不舒服的凹陷。
她眉頭微皺，手指僵硬地動了動，擡擡放放，不知應該怎麽做。最後，猶豫了一下，擡起手半環住少年的身子，將他的腦袋慢慢放下在自己的腿上。
少年側臥在她膝間，半紮的黑發便像一彎長水流淌其上，映著謝驚堂線條流暢漂亮的側臉，居然透出了幾分安靜乖巧的俊秀氣。
系統：“哇哦——好關心人家噢，有進步有進步！刷滿好感度指日可待！”
明鵲難得沒有搭理它的插科打諢，只是道：“正好，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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