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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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怒為紅顏
那怪物的腰間, 有一塊棘輪形狀的獨山玉佩。
唐琢玉記得這塊玉佩。
曾幾何時，小小的她也曾坐在過這個人的腿上，用小小的手把玩著這枚棘輪模樣的玉, 然後仰起臉對他笑：
“爹, 以後我也要學這個。我要成為千機崎城第二厲害的陣法師。”
那個時候，她還稚嫩, 口齒含糊, 連“奇門遁甲”這幾個字都說不清楚。那個被她叫做“爹”的男人就會溫柔地刮一刮她的鼻尖，問她：“怎麽不想當第一？”
她用短短的手臂抱住他，笑嘻嘻地說：“因為, 小玉覺得爹爹才是最厲害的呀。”
可是, 須臾間, 十數年飛馬而去, 紅衣少女站在漆黑的石洞裏, 看著面前這個神志不清、面目全非的怪物, 第一次站在這個她曾無比崇敬的、曾經的“爹”, 現在的“父親”的對立面, 突然感覺到曾經的一切都如抓不住的流沙一樣，從指縫裏悄悄溜去。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也曾對她關懷備至，把他此生所學傾囊相授；明明也曾見過父母攜手同游, 舉案齊眉。為什麽，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求而不得的“兒子”, 就願意將這曾經幸福的一切親手打破呢？
唐琢玉真的不明白。可是，到了終於可以撕破面具, 當面質問的時候, 她卻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謝驚堂含著一點憐憫覷了她一眼, 按明鵲的吩咐，將她往自己身後扯了扯，輕聲道：“唐小姐，你待在我身後，免得被怪物鉆了空子。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煩你研究一下石道為什麽會出現屏障？是不是又觸動了什麽陣法？”
唐琢玉卻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只是有些茫然地拽著少年縹碧色的衣擺，呆呆地望著密室口與明鵲纏鬥的怪物。
謝驚堂握劍的手緊了緊，也跟著且焦急且無奈地瞥了那邊激烈的戰況一眼——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面有八只，就算明鵲再厲害也不免受了一些小傷。而他受吩咐保護唐琢玉，半步不能離，再這樣下去，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必須得把被困在裏面的三個人救出來。
可是，眼看唐琢玉現在這副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樣子，也不知道能否指望得上。想要叫她“清醒點”，他的教養與共情也叫他做不到對著一個家中生了如此變故的少女出口叱責，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唐小姐，就在不久之前，我失去了父母雙親，還有所有的家人。”少年的聲音像澹靜和緩的流水，“從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日月交疊，世事萬變，金玉尚且會腐朽，何況是人心？曾經的美好存在於記憶就好，不要懷疑，更不要耽溺於它，這不是你逃避現狀的理由。”
其實唐琢玉不是不懂，她是如此雷厲風行的一個姑娘，不如說，她早在聽到那場關於“變異”的密謀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接受現在的殘酷、並往前走的決心。
只不過，在這樣的局面下，她需要一句點撥。就像謝氏被滅門那天一樣，明鵲出現在他面前，成為了他的點撥。
她不僅僅救了他，還教會了他很多東西。
正如她所說，強大總伴隨著無數疼痛與屈辱，因為這是成長的代價。
如今，輪到他把明鵲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送給了唐琢玉：“仆困、不動是常態，但你不會止步於此的，唐小姐。”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淺色的瞳孔就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那個紫色的身影。她的黑發和紫色的裙角，一齊隨著抽身來去的動作輕盈飛揚著，像一片舒卷風中的紫藤花瓣，帶著從容而堅凝的風致，恍惚間，叫少年的眼神裏染上了一點心折。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沒能註意到身後的紅衣少女望向他的炙熱視線，突然也帶上了與他眼中一樣的t傾慕與向往。
身在彼端，總覺自己囿於囚籠，才因此專註向外凝視著，渴求他人的高飛與自由，卻不知自己其實已經不經意地成為了別人的指引。
明鵲如此，謝驚堂亦是。
“我知道了。”唐琢玉松開了謝驚堂的衣角，釋然地扯起唇角，“...多謝你，謝公子。”
“沒事。”謝驚堂回過神，面色平靜地搖搖頭，“勞煩你看看怎麽解開屏障吧，只靠她恐怕撐不住。”
這番話叫唐琢玉的口中泛起幾絲苦味。
小謝公子...真的很關心阿鵲姑娘呢。
“......好。”她壓下覆雜的心緒，擼起袖子，轉過身，“我雖然不如你們，但自衛的拳腳功夫總是有些的。謝公子也不用寸步不離，可以去幫襯一下阿鵲姑娘的。”
謝驚堂聞言瞅了她一眼，猶豫了幾息，終於還是頷了首，點地而起，向著那個紫藤色的身影奔過去。
......
一道雪亮的劍光忽現，斬斷了一根試圖從後面偷襲明鵲的足肢。
明鵲回身收鞭，看見謝驚堂的那一刻，露出了訝然的神情：“你怎麽過來了，不是叫你守好唐——”
“當心！”
她的話音被少年的急切的高喊打斷了。
只不過這對話間的片刻分心，就被變異的唐儒真逮住了機會，一根碩大的、帶著倒刺的足肢挾著淩厲的風聲，朝明鵲的脖頸間橫掃過來。
容不得片刻躊躇，眨眼間，謝驚堂已經靠近過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帶著她的身子向後而去，直到因為慣性猛地撞上了石壁。
後腦卻並沒有傳來疼痛的感覺，因為有一只手抵在了她的發頂，仔細地護住了她。
明鵲幾乎是被謝驚堂圈在了他的懷抱與石壁之間，兩具身子緊緊相貼，少年低下臉來，高挺的鼻梁頂住了她的額角，帶著滾燙的熱意，而她的臉頰就蹭在他平直的肩膀上，被動地任梨花香和血腥味相纏相繞，鉆進她的鼻腔。
少年的喉結動了動，發出後知後覺的一聲悶哼。他松開明鵲，護在她腦後的那只手上，五指關節已經被崎嶇尖銳的石壁磨出了刺眼的血痕。
已經看不出是最初那只握住她的，白皙嬌嫩的，屬於謝小少爺的手了。
他還是不可避免地保留著當初養尊處優的嬌氣習慣，譬如格外怕痛。可是如今，他卻只是瞟了一眼傷處，什麽都沒有抱怨，就擡起一雙蓄滿了生理性淚水的微紅眼睛，朝她看了過來。
“你沒事吧？”
他又保護了她一次，而且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加毫不猶豫，也更加游刃有餘一些。
明鵲不得不在此刻，重新開始審視面前這個叫做謝驚堂的少年。
“說話呀！”謝驚堂焦急地上下掃了她兩眼，視線停在她臉頰幾道細小的傷口上，清亮的眼底氤出幾絲薄怒，“沒事，他們三個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了。”
邊說著，他邊回過身，手握長劍從空中豎劈而下，劍氣如浪翻湧而去，居然帶了明亮懾人的洶湧火光，生生將那幾條足肢燒成了碳色。
明鵲：？這人怎麽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足肢是會迅速再生的，所以這種行為顯然沒什麽用處，顯然是純屬洩憤。
謝少爺確實是在洩憤，那道火光來回燒了幾遭，地上燒成的灰燼都鋪開了薄薄一層。
而這行為顯然是激怒了變異的唐儒真，那幾條足肢兇狠地舞動起來，連帶著他腫脹的身子似乎都試圖從窄小的密室石門裏頭擠進來。
“他想要那團太歲肉。”明鵲抹了一把臉，沖謝驚堂低聲道，“必須守好那塊肉，不能讓他得逞。”
還真是賊心不死，都這樣了還惦記著自己那個虛無縹緲的“兒子”呢？
所謂“君子物物而不物於物*”，可是顯然，被‘太歲’汙染的人對自身願望的執著程度，已經狂熱到脫離普通人的範疇了，被“物”控制著，直到不可避免地走向毫無理智，幾近瘋癲的結局。
“直接燒了不行嗎？”謝驚堂覺得麻煩，撇了撇嘴，但還是依言提劍飛身而去。
“燒了它我們研究什麽？”明鵲翻了個白眼，“暫時不要激怒他，以周旋為主，等唐小姐解開屏障再說其他。”
唐儒真變異後的戰力上限還不知多高，謝驚堂少年氣性，戰意上了頭難免受傷，她可不想再熬幾個晚上照顧他。
紫與翠兩道影子交錯穿梭在那幾根令人眼花繚亂的足肢之間，默契地擋住了每一次他想要靠近太歲肉的動作。
而另一邊，被困在石道裏的三個人趴在透明的壁障上，看著唐琢玉在周遭的石墻上念念有詞地描摹著什麽，再按照她的指示，在石道內的壁畫與文字上，用血液定點留下印記。
七七四十九個印記標完，居然同一時間次第閃起了金光，在屏障的中間，空氣紋路波動，居然淺淺凹下去一個崎嶇的輪廓，看上去似乎要放上什麽東西。
雲嬈趴在屏障上，著急地比劃著什麽，指尖反覆地點向唐儒真的方向。
她的嘴巴張張合合，反覆地念著兩個字。
“玉佩！”
...對，唐儒真腰間那塊棘輪形狀的獨山玉佩！
“阿鵲姑娘，謝公子！”唐琢玉高喊，“得想辦法拿到腰間那塊玉佩！”
明鵲沒看她，只是點了點頭示意明白，手腕帶著長鞭一動，就繞過重重攻勢，朝著怪物的腰間卷去。
在鞭梢卷上玉佩系帶的那一刻，唐儒真突然發了狂一樣發出了一聲低吼，身子猛撞石門。
隨著他的動作，門框的四角逐漸裂開縫隙，碎紋快速地攀爬上了周遭的石壁，穹頂突然開始震動起來，灰塵與石塊簌簌地掉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聲的密響，叫眾人一時間都是臉色丕變。
不好，這裏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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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小小的她也曾坐在過這個人的腿上，用小小的手把玩著這枚棘輪模樣的玉, 然後仰起臉對他笑：
“爹, 以後我也要學這個。我要成為千機崎城第二厲害的陣法師。”
那個時候，她還稚嫩, 口齒含糊, 連“奇門遁甲”這幾個字都說不清楚。那個被她叫做“爹”的男人就會溫柔地刮一刮她的鼻尖，問她：“怎麽不想當第一？”
她用短短的手臂抱住他，笑嘻嘻地說：“因為, 小玉覺得爹爹才是最厲害的呀。”
可是, 須臾間, 十數年飛馬而去, 紅衣少女站在漆黑的石洞裏, 看著面前這個神志不清、面目全非的怪物, 第一次站在這個她曾無比崇敬的、曾經的“爹”, 現在的“父親”的對立面, 突然感覺到曾經的一切都如抓不住的流沙一樣，從指縫裏悄悄溜去。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也曾對她關懷備至，把他此生所學傾囊相授；明明也曾見過父母攜手同游, 舉案齊眉。為什麽，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求而不得的“兒子”, 就願意將這曾經幸福的一切親手打破呢？
唐琢玉真的不明白。可是，到了終於可以撕破面具, 當面質問的時候, 她卻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謝驚堂含著一點憐憫覷了她一眼, 按明鵲的吩咐，將她往自己身後扯了扯，輕聲道：“唐小姐，你待在我身後，免得被怪物鉆了空子。如果可以，能不能麻煩你研究一下石道為什麽會出現屏障？是不是又觸動了什麽陣法？”
唐琢玉卻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只是有些茫然地拽著少年縹碧色的衣擺，呆呆地望著密室口與明鵲纏鬥的怪物。
謝驚堂握劍的手緊了緊，也跟著且焦急且無奈地瞥了那邊激烈的戰況一眼——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面有八只，就算明鵲再厲害也不免受了一些小傷。而他受吩咐保護唐琢玉，半步不能離，再這樣下去，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必須得把被困在裏面的三個人救出來。
可是，眼看唐琢玉現在這副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樣子，也不知道能否指望得上。想要叫她“清醒點”，他的教養與共情也叫他做不到對著一個家中生了如此變故的少女出口叱責，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唐小姐，就在不久之前，我失去了父母雙親，還有所有的家人。”少年的聲音像澹靜和緩的流水，“從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日月交疊，世事萬變，金玉尚且會腐朽，何況是人心？曾經的美好存在於記憶就好，不要懷疑，更不要耽溺於它，這不是你逃避現狀的理由。”
其實唐琢玉不是不懂，她是如此雷厲風行的一個姑娘，不如說，她早在聽到那場關於“變異”的密謀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接受現在的殘酷、並往前走的決心。
只不過，在這樣的局面下，她需要一句點撥。就像謝氏被滅門那天一樣，明鵲出現在他面前，成為了他的點撥。
她不僅僅救了他，還教會了他很多東西。
正如她所說，強大總伴隨著無數疼痛與屈辱，因為這是成長的代價。
如今，輪到他把明鵲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送給了唐琢玉：“仆困、不動是常態，但你不會止步於此的，唐小姐。”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淺色的瞳孔就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那個紫色的身影。她的黑發和紫色的裙角，一齊隨著抽身來去的動作輕盈飛揚著，像一片舒卷風中的紫藤花瓣，帶著從容而堅凝的風致，恍惚間，叫少年的眼神裏染上了一點心折。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沒能註意到身後的紅衣少女望向他的炙熱視線，突然也帶上了與他眼中一樣的t傾慕與向往。
身在彼端，總覺自己囿於囚籠，才因此專註向外凝視著，渴求他人的高飛與自由，卻不知自己其實已經不經意地成為了別人的指引。
明鵲如此，謝驚堂亦是。
“我知道了。”唐琢玉松開了謝驚堂的衣角，釋然地扯起唇角，“...多謝你，謝公子。”
“沒事。”謝驚堂回過神，面色平靜地搖搖頭，“勞煩你看看怎麽解開屏障吧，只靠她恐怕撐不住。”
這番話叫唐琢玉的口中泛起幾絲苦味。
小謝公子...真的很關心阿鵲姑娘呢。
“......好。”她壓下覆雜的心緒，擼起袖子，轉過身，“我雖然不如你們，但自衛的拳腳功夫總是有些的。謝公子也不用寸步不離，可以去幫襯一下阿鵲姑娘的。”
謝驚堂聞言瞅了她一眼，猶豫了幾息，終於還是頷了首，點地而起，向著那個紫藤色的身影奔過去。
......
一道雪亮的劍光忽現，斬斷了一根試圖從後面偷襲明鵲的足肢。
明鵲回身收鞭，看見謝驚堂的那一刻，露出了訝然的神情：“你怎麽過來了，不是叫你守好唐——”
“當心！”
她的話音被少年的急切的高喊打斷了。
只不過這對話間的片刻分心，就被變異的唐儒真逮住了機會，一根碩大的、帶著倒刺的足肢挾著淩厲的風聲，朝明鵲的脖頸間橫掃過來。
容不得片刻躊躇，眨眼間，謝驚堂已經靠近過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帶著她的身子向後而去，直到因為慣性猛地撞上了石壁。
後腦卻並沒有傳來疼痛的感覺，因為有一只手抵在了她的發頂，仔細地護住了她。
明鵲幾乎是被謝驚堂圈在了他的懷抱與石壁之間，兩具身子緊緊相貼，少年低下臉來，高挺的鼻梁頂住了她的額角，帶著滾燙的熱意，而她的臉頰就蹭在他平直的肩膀上，被動地任梨花香和血腥味相纏相繞，鉆進她的鼻腔。
少年的喉結動了動，發出後知後覺的一聲悶哼。他松開明鵲，護在她腦後的那只手上，五指關節已經被崎嶇尖銳的石壁磨出了刺眼的血痕。
已經看不出是最初那只握住她的，白皙嬌嫩的，屬於謝小少爺的手了。
他還是不可避免地保留著當初養尊處優的嬌氣習慣，譬如格外怕痛。可是如今，他卻只是瞟了一眼傷處，什麽都沒有抱怨，就擡起一雙蓄滿了生理性淚水的微紅眼睛，朝她看了過來。
“你沒事吧？”
他又保護了她一次，而且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加毫不猶豫，也更加游刃有餘一些。
明鵲不得不在此刻，重新開始審視面前這個叫做謝驚堂的少年。
“說話呀！”謝驚堂焦急地上下掃了她兩眼，視線停在她臉頰幾道細小的傷口上，清亮的眼底氤出幾絲薄怒，“沒事，他們三個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了。”
邊說著，他邊回過身，手握長劍從空中豎劈而下，劍氣如浪翻湧而去，居然帶了明亮懾人的洶湧火光，生生將那幾條足肢燒成了碳色。
明鵲：？這人怎麽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
足肢是會迅速再生的，所以這種行為顯然沒什麽用處，顯然是純屬洩憤。
謝少爺確實是在洩憤，那道火光來回燒了幾遭，地上燒成的灰燼都鋪開了薄薄一層。
而這行為顯然是激怒了變異的唐儒真，那幾條足肢兇狠地舞動起來，連帶著他腫脹的身子似乎都試圖從窄小的密室石門裏頭擠進來。
“他想要那團太歲肉。”明鵲抹了一把臉，沖謝驚堂低聲道，“必須守好那塊肉，不能讓他得逞。”
還真是賊心不死，都這樣了還惦記著自己那個虛無縹緲的“兒子”呢？
所謂“君子物物而不物於物*”，可是顯然，被‘太歲’汙染的人對自身願望的執著程度，已經狂熱到脫離普通人的範疇了，被“物”控制著，直到不可避免地走向毫無理智，幾近瘋癲的結局。
“直接燒了不行嗎？”謝驚堂覺得麻煩，撇了撇嘴，但還是依言提劍飛身而去。
“燒了它我們研究什麽？”明鵲翻了個白眼，“暫時不要激怒他，以周旋為主，等唐小姐解開屏障再說其他。”
唐儒真變異後的戰力上限還不知多高，謝驚堂少年氣性，戰意上了頭難免受傷，她可不想再熬幾個晚上照顧他。
紫與翠兩道影子交錯穿梭在那幾根令人眼花繚亂的足肢之間，默契地擋住了每一次他想要靠近太歲肉的動作。
而另一邊，被困在石道裏的三個人趴在透明的壁障上，看著唐琢玉在周遭的石墻上念念有詞地描摹著什麽，再按照她的指示，在石道內的壁畫與文字上，用血液定點留下印記。
七七四十九個印記標完，居然同一時間次第閃起了金光，在屏障的中間，空氣紋路波動，居然淺淺凹下去一個崎嶇的輪廓，看上去似乎要放上什麽東西。
雲嬈趴在屏障上，著急地比劃著什麽，指尖反覆地點向唐儒真的方向。
她的嘴巴張張合合，反覆地念著兩個字。
“玉佩！”
...對，唐儒真腰間那塊棘輪形狀的獨山玉佩！
“阿鵲姑娘，謝公子！”唐琢玉高喊，“得想辦法拿到腰間那塊玉佩！”
明鵲沒看她，只是點了點頭示意明白，手腕帶著長鞭一動，就繞過重重攻勢，朝著怪物的腰間卷去。
在鞭梢卷上玉佩系帶的那一刻，唐儒真突然發了狂一樣發出了一聲低吼，身子猛撞石門。
隨著他的動作，門框的四角逐漸裂開縫隙，碎紋快速地攀爬上了周遭的石壁，穹頂突然開始震動起來，灰塵與石塊簌簌地掉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聲的密響，叫眾人一時間都是臉色丕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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