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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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牢
關於如何通過一句話, 就讓七個仙界新秀老老實實低下頭，找了一炷香時間的陣眼的這件事，白止徽很有發言權。
“陣眼, 也可以理解為在它創造出來的幻境中, 與現實不符合的地方即可。”
比如，在幻境中會撒嬌服軟的明鵲, 在現實中其實是一款“常見的木頭”——這就是不合常理的地方。謝驚堂在心裏暗自補充道。
雲嬈將手比出一個‘七’字, 放在下巴的位置，故作深沈地撫摸了兩下，嘰裏咕嚕地不知道說了一串什麽：
“#%@#......真相只有一個！讓我們開始推理這秘境中不合常理的地方吧！”
可是, 在這個荒蕪黑暗的曠野中, 別說是人了, 連蚊子都沒一只, 根本沒有可以給他們推理的東西。
幾人漫無目的地在黑暗中走了一圈, 沒有任何收獲, 到最後, 幾人甚至用劍去劈、去砍地面, 但也只是徒勞。
“嗳。”寧茴錘了錘腰酸背痛的身體，“不管了，先休息一會吧。”
說著, 她徑直就要往地上坐，卻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突然彈了起來：\"哇！好冷！\"
好冷？
明鵲若有所思地彎下腰, 伸出手指去觸地，就在指尖碰到地面的一瞬間, 一股冰涼的氣流頓時包裹住了她的手指。
“手指穿過去了？”一旁的謝驚堂見狀訝然地挑起眉, 跟著伸出手指去撫摸地面。
果然，雖然可以在上面行走, 但是這“地面”摸起來卻像是氣態的。
“我知道了。”明鵲抿抿唇，篤定地擡起頭，“擡頭。”
其餘人應言擡首，看見了“天空”中星羅棋布的明亮光點。
那不像是星星，反而像是...夜色中的萬家燈火？
“噢！我知道了！”雲嬈打了個響指，“這個幻境把天地顛倒過來了，我們現在是站在“天上”。這就是不合常理的地方。”
就在少女的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空中驟起一聲脆響，頭頂的萬家燈火就像一副碎裂開的琉璃畫，蔓爬出大量的裂紋，倏然間就碎在眼前。
眾人皆是下意識閉了一下眼，再睜開時，就發現他們又回到了醉花汀的長廊之中。
藍霧盡散，那怪物借秘境拖住了他們，如今已經不見蹤影，而周圍門倒房塌，殘垣斷壁，生生成了一片廢墟。
整座樓靜悄悄的，從一地廢墟裏看進去，廂房之中那些死去姑娘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
從回廊盡頭的窗格中透出熹微的晨光。
天亮了。
“這驚門裏面的時間流速怎麽亂七八糟的，連個安穩覺都不讓人睡 。”幾乎是連軸t轉了好幾天的寧茴揉了揉眼睛，“不行了，快點解決，等出去了我要睡個三天三夜！”
雲嬈安慰地拍了拍寧茴的腦袋：“好，咱們速戰速決。”
“你們不覺得一到白天，整個醉花汀就看上去死氣沈沈的嗎？”謝驚堂擱在腰間的劍柄上，面色微沈，“當時來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不對勁，無論是什麽營生，也不該整個白天都閉門謝客到那種地步。”
“包括周圍的陳設。”小諺接過話頭，指尖在身旁的門框一揩，指腹上登時蹭上了一層黑色，“肉眼可見地要比夜晚看上去陳舊破敗很多。”
簡直就像是個...已經廢舊多年的地方。
他們腦中不約而同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等等，我記得方菱姑娘之前說過，金老板和雪憐的屍體已經‘死了很久了’。”陳詢感到死去的回憶突然被喚醒了，“只是，方姑娘還沒詳細解釋過，為什麽會那樣？”
方菱：“嗯，那兩具屍體的狀態很奇怪，隨著時間的推移，每過一個時辰，裏面的肌肉、組織等等都幾乎都在以年為單位發生快速的萎縮變質。一直到我們碰上怪物為止，整個屍體的狀態已經倒退到了三年之前。”
“三年前...”雲嬈嘀咕了一聲，好像突然間福至心靈，開始在袖間掏什麽東西，“等等，讓我看看！”
她掏出了那本金紅色的“點花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連這本花名冊都看上去有些舊得褪了色。
她捧著花名冊狂翻起來，盯著貼附在上頭的賣身契，口中不斷地喃喃念著：“五年、五年、四年、三年...三年，還是三年。”
隨著書頁定在倒數第二個、也就是“謝紫藤”前面的一個姑娘的賣身契上，雲嬈唇角動了動，吐出塵埃落定的兩個字：
“三年。”
整本點花卷上，哪怕是最晚入樓的姑娘，也是三年之前簽訂的賣身契。
而他們之前什麽都看了，就是沒有留意到賣身契的時間。
所以...
“所以這座名叫“醉花汀”的花樓早就已經倒閉了，裏面的人在三年前就全部死光了，有的死在樓裏，有的死在樓外。”明鵲抱著胸，幹脆利落道，“而這一整座樓，都是那個怪物創造出來的幻境。”
謝驚堂及時補充道：“按這兩天，祂只在子時之後出沒的行蹤來看，這怪物的法力會在夜間大增，而白天則是祂休憩的時間。以祂白天的狀態，無法保持住醉花汀變化成晚上那種光鮮亮麗的樣子，因此，才會出現白天黑夜兩個樣子的情況。”
綜合現在的線索來看，驚鵲兩人所推斷出的這種情況是最有可能的。
也就是說，這個他們住了三天兩晚的花樓，實際上是一座鬼樓？
那那些客人呢？
他們是死人，還是活人？如果是死人，又是怎麽死的？
跟這個樓裏的姑娘之間...又有什麽關系嗎？
“你們還記得金老板那個隨從被殺的事情嗎？”寧茴感覺自己後頸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時那個隨從化成藍煙消失了，那個婢女明明記得這件事，卻裝作不記得的樣子。難道說，其實樓裏的姑娘早就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人了嗎？”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推下去，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這些姑娘的鬼魂們就是和那個“怪物”站在一起的。
“她們多半是有什麽願望，而那個怪物與她們做了交換。”明鵲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祂的能力是創造幻與夢，所以只要將靈肉都留在幻境中，就可以供他汲取蠶食。這群姑娘們需要借助怪物的力量完成心願，代價就是困在這裏，永世不得超生。”
又是願望。
通過人的遺憾和執念，來換取他們的信仰和供奉。看似是公平的，實則完全是在利用對方焦急失落的心情，來達成根本不平等的契約。
無論是上一座死門、還是這一次的驚門，一旦開始信奉這些傳說中的“神”，無疑就是將身為一個人時最寶貴的靈魂與精神獻出去了，更罔論這些姑娘是犧牲了從此以後輪回重生的機會。
趁人之危，可厭可憎。
那麽，又到底是什麽，才讓她們甚至甘願將自己的肉身和靈魂一齊困在這座幻化出來的艷牢之中，永生永世不得安息投胎，也一定要做到？
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用去細想，答案就已經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裏。因為他們在這個地方所看到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句話語，都無疑在不斷地告訴他們一件事——
她們最恨的，是那些造成了她們不幸的“恩客”們。
小諺嘆息了一聲：“所以，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他們的恩客‘死’，就是她們想要達成的願望。”
或許她們更怨恨的是那些宣稱著“女子為地”的教條，那些篤定了她們“賤籍”身份的規則，乃至於默認了“煙花女子可以被隨意折辱”的每一個人。
可是她們的能力太弱、眼界也太窄，終身劃在這一方囚籠之中，擺不脫這個身份，也咽不下看不開自己悲慘的一生，只能將所有的怨恨凝縮成刃，刺向生前每個曾經傷害過她們的人。
“我們進入這個秘境後，就被她們默認為了是曾經傷害過她們的人，所以第一個晚上我們見到的那個纖細的章魚怪物影子，其實是樓裏的姑娘。”
明鵲思路清晰地陳述道：“包括後來變異的凝綠，她們其實早就被怪物蠶食了。她們與祂交融，成為了祂的一部分，而她們也順勢借助祂的力量，想要殺掉我們。”
事情到這裏基本已經理清楚了。
小隊眾人靠在回廊墻邊，暗自咀嚼著這突如其來的大量信息，一時間都有點沈默。
白止徽是率先找到重點的：“如果想出去，就得打破這個秘境，關鍵還是在陣心，或者說，創造出這個幻境的‘人’。”
簡而言之，打敗那個怪物，和那群信奉著祂的花樓姑娘們，就可以從這個“陣中陣中陣”裏面出去了。
明鵲毫不意外道：“那就打吧。”
雲嬈亦是點點頭：“事已至此，我們還有一個白天的時間來準備，那不如先休息吧？養足精神再說，等到子時，還有一場鏖戰呢！”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眾人的讚同。
反正整個樓也無人居住了，幾人幹脆往高層去，直接找到了條件最好的廂房，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各自歇息。
......
“你在幹什麽？”
那伏在闌幹上沈思的少年背影一僵，猶豫地回過身來，看著對面那個眉目怠漠、帶著不解的紫衣姑娘，想說點什麽，卻又覺得一時之間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見謝驚堂不答話，明鵲抱起手臂，語氣淡淡：“你從剛才討論的時候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因為樓裏這些姑娘的事嗎？”
“……”
他想，這人大概是把感情方面的天賦全部點到邏輯分析上面去了，實在是敏銳得可怕。
少年抿抿唇，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代表著一種默認。
“別在外面傻站著了。”她轉身向廂房走去，“有什麽事，先進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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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如何通過一句話, 就讓七個仙界新秀老老實實低下頭，找了一炷香時間的陣眼的這件事，白止徽很有發言權。
“陣眼, 也可以理解為在它創造出來的幻境中, 與現實不符合的地方即可。”
比如，在幻境中會撒嬌服軟的明鵲, 在現實中其實是一款“常見的木頭”——這就是不合常理的地方。謝驚堂在心裏暗自補充道。
雲嬈將手比出一個‘七’字, 放在下巴的位置，故作深沈地撫摸了兩下，嘰裏咕嚕地不知道說了一串什麽：
“#%@#......真相只有一個！讓我們開始推理這秘境中不合常理的地方吧！”
可是, 在這個荒蕪黑暗的曠野中, 別說是人了, 連蚊子都沒一只, 根本沒有可以給他們推理的東西。
幾人漫無目的地在黑暗中走了一圈, 沒有任何收獲, 到最後, 幾人甚至用劍去劈、去砍地面, 但也只是徒勞。
“嗳。”寧茴錘了錘腰酸背痛的身體，“不管了，先休息一會吧。”
說著, 她徑直就要往地上坐，卻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突然彈了起來：\"哇！好冷！\"
好冷？
明鵲若有所思地彎下腰, 伸出手指去觸地，就在指尖碰到地面的一瞬間, 一股冰涼的氣流頓時包裹住了她的手指。
“手指穿過去了？”一旁的謝驚堂見狀訝然地挑起眉, 跟著伸出手指去撫摸地面。
果然，雖然可以在上面行走, 但是這“地面”摸起來卻像是氣態的。
“我知道了。”明鵲抿抿唇，篤定地擡起頭，“擡頭。”
其餘人應言擡首，看見了“天空”中星羅棋布的明亮光點。
那不像是星星，反而像是...夜色中的萬家燈火？
“噢！我知道了！”雲嬈打了個響指，“這個幻境把天地顛倒過來了，我們現在是站在“天上”。這就是不合常理的地方。”
就在少女的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空中驟起一聲脆響，頭頂的萬家燈火就像一副碎裂開的琉璃畫，蔓爬出大量的裂紋，倏然間就碎在眼前。
眾人皆是下意識閉了一下眼，再睜開時，就發現他們又回到了醉花汀的長廊之中。
藍霧盡散，那怪物借秘境拖住了他們，如今已經不見蹤影，而周圍門倒房塌，殘垣斷壁，生生成了一片廢墟。
整座樓靜悄悄的，從一地廢墟裏看進去，廂房之中那些死去姑娘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
從回廊盡頭的窗格中透出熹微的晨光。
天亮了。
“這驚門裏面的時間流速怎麽亂七八糟的，連個安穩覺都不讓人睡 。”幾乎是連軸t轉了好幾天的寧茴揉了揉眼睛，“不行了，快點解決，等出去了我要睡個三天三夜！”
雲嬈安慰地拍了拍寧茴的腦袋：“好，咱們速戰速決。”
“你們不覺得一到白天，整個醉花汀就看上去死氣沈沈的嗎？”謝驚堂擱在腰間的劍柄上，面色微沈，“當時來的第一天我就覺得不對勁，無論是什麽營生，也不該整個白天都閉門謝客到那種地步。”
“包括周圍的陳設。”小諺接過話頭，指尖在身旁的門框一揩，指腹上登時蹭上了一層黑色，“肉眼可見地要比夜晚看上去陳舊破敗很多。”
簡直就像是個...已經廢舊多年的地方。
他們腦中不約而同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等等，我記得方菱姑娘之前說過，金老板和雪憐的屍體已經‘死了很久了’。”陳詢感到死去的回憶突然被喚醒了，“只是，方姑娘還沒詳細解釋過，為什麽會那樣？”
方菱：“嗯，那兩具屍體的狀態很奇怪，隨著時間的推移，每過一個時辰，裏面的肌肉、組織等等都幾乎都在以年為單位發生快速的萎縮變質。一直到我們碰上怪物為止，整個屍體的狀態已經倒退到了三年之前。”
“三年前...”雲嬈嘀咕了一聲，好像突然間福至心靈，開始在袖間掏什麽東西，“等等，讓我看看！”
她掏出了那本金紅色的“點花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連這本花名冊都看上去有些舊得褪了色。
她捧著花名冊狂翻起來，盯著貼附在上頭的賣身契，口中不斷地喃喃念著：“五年、五年、四年、三年...三年，還是三年。”
隨著書頁定在倒數第二個、也就是“謝紫藤”前面的一個姑娘的賣身契上，雲嬈唇角動了動，吐出塵埃落定的兩個字：
“三年。”
整本點花卷上，哪怕是最晚入樓的姑娘，也是三年之前簽訂的賣身契。
而他們之前什麽都看了，就是沒有留意到賣身契的時間。
所以...
“所以這座名叫“醉花汀”的花樓早就已經倒閉了，裏面的人在三年前就全部死光了，有的死在樓裏，有的死在樓外。”明鵲抱著胸，幹脆利落道，“而這一整座樓，都是那個怪物創造出來的幻境。”
謝驚堂及時補充道：“按這兩天，祂只在子時之後出沒的行蹤來看，這怪物的法力會在夜間大增，而白天則是祂休憩的時間。以祂白天的狀態，無法保持住醉花汀變化成晚上那種光鮮亮麗的樣子，因此，才會出現白天黑夜兩個樣子的情況。”
綜合現在的線索來看，驚鵲兩人所推斷出的這種情況是最有可能的。
也就是說，這個他們住了三天兩晚的花樓，實際上是一座鬼樓？
那那些客人呢？
他們是死人，還是活人？如果是死人，又是怎麽死的？
跟這個樓裏的姑娘之間...又有什麽關系嗎？
“你們還記得金老板那個隨從被殺的事情嗎？”寧茴感覺自己後頸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時那個隨從化成藍煙消失了，那個婢女明明記得這件事，卻裝作不記得的樣子。難道說，其實樓裏的姑娘早就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人了嗎？”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推下去，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這些姑娘的鬼魂們就是和那個“怪物”站在一起的。
“她們多半是有什麽願望，而那個怪物與她們做了交換。”明鵲無奈地揉了揉眉心，“祂的能力是創造幻與夢，所以只要將靈肉都留在幻境中，就可以供他汲取蠶食。這群姑娘們需要借助怪物的力量完成心願，代價就是困在這裏，永世不得超生。”
又是願望。
通過人的遺憾和執念，來換取他們的信仰和供奉。看似是公平的，實則完全是在利用對方焦急失落的心情，來達成根本不平等的契約。
無論是上一座死門、還是這一次的驚門，一旦開始信奉這些傳說中的“神”，無疑就是將身為一個人時最寶貴的靈魂與精神獻出去了，更罔論這些姑娘是犧牲了從此以後輪回重生的機會。
趁人之危，可厭可憎。
那麽，又到底是什麽，才讓她們甚至甘願將自己的肉身和靈魂一齊困在這座幻化出來的艷牢之中，永生永世不得安息投胎，也一定要做到？
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用去細想，答案就已經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裏。因為他們在這個地方所看到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句話語，都無疑在不斷地告訴他們一件事——
她們最恨的，是那些造成了她們不幸的“恩客”們。
小諺嘆息了一聲：“所以，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他們的恩客‘死’，就是她們想要達成的願望。”
或許她們更怨恨的是那些宣稱著“女子為地”的教條，那些篤定了她們“賤籍”身份的規則，乃至於默認了“煙花女子可以被隨意折辱”的每一個人。
可是她們的能力太弱、眼界也太窄，終身劃在這一方囚籠之中，擺不脫這個身份，也咽不下看不開自己悲慘的一生，只能將所有的怨恨凝縮成刃，刺向生前每個曾經傷害過她們的人。
“我們進入這個秘境後，就被她們默認為了是曾經傷害過她們的人，所以第一個晚上我們見到的那個纖細的章魚怪物影子，其實是樓裏的姑娘。”
明鵲思路清晰地陳述道：“包括後來變異的凝綠，她們其實早就被怪物蠶食了。她們與祂交融，成為了祂的一部分，而她們也順勢借助祂的力量，想要殺掉我們。”
事情到這裏基本已經理清楚了。
小隊眾人靠在回廊墻邊，暗自咀嚼著這突如其來的大量信息，一時間都有點沈默。
白止徽是率先找到重點的：“如果想出去，就得打破這個秘境，關鍵還是在陣心，或者說，創造出這個幻境的‘人’。”
簡而言之，打敗那個怪物，和那群信奉著祂的花樓姑娘們，就可以從這個“陣中陣中陣”裏面出去了。
明鵲毫不意外道：“那就打吧。”
雲嬈亦是點點頭：“事已至此，我們還有一個白天的時間來準備，那不如先休息吧？養足精神再說，等到子時，還有一場鏖戰呢！”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眾人的讚同。
反正整個樓也無人居住了，幾人幹脆往高層去，直接找到了條件最好的廂房，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各自歇息。
......
“你在幹什麽？”
那伏在闌幹上沈思的少年背影一僵，猶豫地回過身來，看著對面那個眉目怠漠、帶著不解的紫衣姑娘，想說點什麽，卻又覺得一時之間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見謝驚堂不答話，明鵲抱起手臂，語氣淡淡：“你從剛才討論的時候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因為樓裏這些姑娘的事嗎？”
“……”
他想，這人大概是把感情方面的天賦全部點到邏輯分析上面去了，實在是敏銳得可怕。
少年抿抿唇，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代表著一種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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