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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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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盟

神族的傷亡也不小,除去仍在守衛結界的四方長老及部分神將,曜日召來了仍有戰力的其餘神族:“如今須彌山毀已成定局,可只要神族尚在,我們就是代替須彌山守在人龍兩族之間的最後一道屏障,不論在座諸位此前是否支持岳澤毀山,我希望此刻大家都能攜手平息這場戰爭,無論人龍哪一方戰敗,貪欲是沒有止境的,勝者的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神族。

事到如今,以戰止戰就是最後的辦法,在龍族下一次進攻之時,我們需要以壓倒性的勝利,作為談判的籌碼,而我們最終的目的,是要與人龍兩族立下契約,生死河雖然不覆存在了,但是生死河的秩序仍然可以維持。”

祁帝與祁竹一同走進神族的營帳之中:“朕在此承諾,只要神族能為我人族守衛疆土,此戰過後,朕會頒布詔令,命令所有百姓及朕的子孫後輩,人族將以生死河為界,永不進犯。”

在這一戰中,不斷有神族在祁帝面前殞命,每看到一次,祁帝就仿佛看見母後手持帝劍,在自己眼前戰死的樣子,他終於明白祁竹說的,母親是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戰,他沒有理由以覆仇的名義,造成更多這樣的犧牲了。

人族力弱,他們在戰場上的作用十分有限,但是如果沒有人族的同盟,神族就永遠要提防來自背後的冷箭,更為要緊的是,祁帝的帝劍是如今對抗龍族最有力的武器,如今祁帝主動表態,算是卸下了壓在神族心中的一塊大石。

帝劍固然重要,但人族在此戰之中,仍然是弱勢的一方,只是祁帝不能示弱,作為人間的帝王,他只能做出承諾,而不是搖尾乞憐。

曜日對祁帝點了點頭,就像三十年前一樣,人族與龍族再次結為同盟。

梧清守在火麒的床前,他在戰前便受了重傷,好在有林組的及時救護,沒有傷及性命。火麒醒來,就看到梧清在他床前呆坐,他想坐起身來,卻是體力難支。

“別動別動,剛林組的人說你骨頭斷了幾根,還不好好躺著。”火麒的動靜驚動了梧清,她方一回過神來,忙命火麒躺下,又給他倒了杯水。

“須彌山怎麽樣了?”火麒在山毀前便已失去意識,根本不知道人龍兩族已經開戰,在他的記憶裏,現在最緊要的還是護衛神山。

梧清為火麒掖了掖被角:“山已經毀了,龍族攻過來了。”

“什麽?!”火麒掙紮著就要起身,梧清不勝其擾,直接結了個定身法印,把他捆死在床上:“說了躺好躺好,當初叫你不要沖擊緣金權杖的結界你非不聽,如今骨頭都斷了叫你躺好還是不聽,真當姑奶奶我好性兒,再亂動,當心我一鞭子抽死你。“

當時火麒拼死相救,梧清真以為火麒命喪緣金權杖之下,紅著一雙眼睛就要去將祁帝碎屍萬段,結果被容凜攔下,為了帝劍才沒有再動手,事後才知道火麒並未身亡,在林組的帶領下來到了村舍中火麒的床前。

火麒被梧清捆得動彈不得,只是著急:“人間如何?禦靈司如何了?”

聽到此問,梧清因為火麒醒轉而亮起的眼神即刻就暗了下來:“龍族舉族攻入須彌山,神族在戰場後方立下了守護結界,你們的蠢皇帝讓士兵和百姓都退到結界裏去了,留在陣前的神族和禦靈司都有傷亡,火組的人多少都受了些傷,好在沒有人身亡。”

火麒還在療傷,即使知道情況也不可能上陣支援,梧清盡量撿了些好的說與他聽。

事實上,四方長老的守護結界遠不如須彌山的守山結界,當年龍族雖用了下作手段殺死星雲,使得結界沒有守護的天神,但當時他們能攻克守山結界,如今攻破此結界也只是時間問題。

神族的三件神器,緣金權杖已被龍族奪去,萬向法環隨著須彌山毀化為烏有,蒼玄劍被岳澤繳獲,如今下落不明。

除了容凜手中的帝劍還有屠龍的能力,其他神兵在龍鱗面前都被大大削弱,好在現在生死河已毀,龍族也失去了療傷的生河,雖不能擊殺龍族,但是只要能傷到它們,還是有望能通過減損龍族的戰力,取得與龍族和談的條件的。

曜日在夜間單獨召見了容凜、宛因、梧清三人,木靈從岳澤那裏找回了蒼玄劍,曜日再次將它交到了宛因的手上:“宛因,神族之中,由龍族晉神的不多,尚在世上的如今就只有你一個,這次與龍族談判,我希望能由你來勸服龍王。”

宛因接過蒼玄劍,容凜和梧清這才知道,原來宛因來自龍族。

“當然,對於龍王而言,僅憑一點同族的情分就要說服他退兵,這是絕不可能的,甚至可以說,只有獲得這場戰爭的絕對性優勢,我們才有同龍族談判的基礎。因此,宛因的龍族淵源不過是最終談判的助力,真正能影響談判結果的,還是握在你們手上的劍。”

曜日看向容凜與梧清:“容凜,你已經接過帝劍,神力的流逝不可逆轉,每一位皇帝一生只能召喚一次帝劍,執劍之神一旦確認便不可更改,在你的神力耗盡之前,你需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在那之後,會有你的戰友來守護你的安危。

梧清,三十年前我們沒有保護好執帝劍的祁後,我希望這次你能護住容凜,戰場兇險,與龍王一戰,將由你來做他們二人的後盾。

我這一生看過了太多犧牲,本以為會變得麻木,但是當我再次來到戰場上,我此刻的痛苦,曾經的痛苦,都更加鮮明,更加劇烈。守護自己的戰友,與殲滅敵人同樣重要。

我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在我走之前,我希望看到你們都能活著回來。“

岳澤的囚禁摧毀了曜日的身體,獲救之後,他又不得不即刻投身戰場,與龍族搏鬥,此刻他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

“宛因,我走之後,你就是下一任主神,辛苦你了。”

大戰不知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流離在人間的神族不知道何去何從,此時這個主神之位對任何神族來說,都意味著無盡的重擔和責任,宛因沒有多說什麽,就像她當時帶著萬向法環離山那樣。

雖千萬人吾往矣。

宛因三人從主神帳中走出,祁竹已經在帳外等她了,白日裏祁竹給她做了簡單的包紮,此時她的血已經滲透了纏在她手上的布條,她與祁竹來到天泉河畔,天泉水本來自須彌山的山泉,如今須彌山已毀,生死河的河水倒灌進天泉之中,泉水已變成了駭人的黑色。

祁竹接過宛因手中的蒼玄劍,宛因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緊緊地將蒼玄劍攥在手裏,以至手都有些麻了。他從懷中取出藥瓶,為宛因上藥,她的手上血肉模糊,祁竹控制著自己的動作盡量輕些,宛因安安靜靜地配合著祁竹的動作。

宛因的手包紮好了,祁竹對宛因說:“你有沒有想過,龍族子嗣不旺,又坐擁大片疆土,他們進攻人族,所得的可能只是統治的威權,而沒有更多的實質性利益。他們自負為世間最強大的種族,卻要礙於生死河的阻隔與神族的幹涉,不得越過雷池一步,壓抑和仇恨,才是他們開戰的動力。”

宛因點了點頭,她曾經作為龍族,自然能體會到龍族中那難以平息的不甘。

“但究其根本,龍族繁衍的困難才是這種仇恨的根源,異性之間的戒備,父子之間天然的隔閡,龍族內部始終無法真正的團結,作為龍族的統治者,為了阻止內耗,只能將禍水東引,將仇恨轉移到外部,三十年前攻山,恐怕就是因為龍族的內部矛盾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不錯,在宛因的記憶中,在三十年前,龍族內部已經爆發了幾場小規模的戰爭,新生的龍族越來越少,不滿老龍王的統治的聲音一浪大過一浪,民情可謂是一觸即發。

“所以我在想,或許平息龍族內部的矛盾,才是此戰真正的破題之法。”

祁竹從袖中取出一瓶丸藥:“這是此前我們在黑市中繳獲的煉靈之藥,他們以煉靈之陣竊取靈修的靈力,再將其制成靈藥售賣,得用此藥者,靈力將會大漲。此法強取他人靈修,有違天合,但並非全無可取之處。

我將煉靈之陣交與火組,將其修改為渡靈之陣,只有陣中的施者與受者皆發自真心渡靈,此陣方可生效。母龍分娩時身亡,不是由於難產,而是靈力枯竭,只要是在分娩之時,由夫婦二人共同開啟渡靈之陣,或許此劫可解。”

對於龍族來說,此戰不過掩耳盜鈴而已,戰爭過後無論是勝是敗,最致命的繁衍問題依然無法解決,因為戰爭而犧牲的青壯年龍族,更是會給它們形成重大的打擊,如果它們不能將人族和神族一舉殲滅,有朝一日兩族緩過氣來,他們所謂的霸權也將化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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