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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帝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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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帝戰死

龍族的狀況也遠比他們此前預想的還要差,第一輪沖鋒,傷亡已經遠超他們的預期,沒有了生河之水,受傷的龍族也無法得到及時的救治,此戰若是再拖下去,即使最後他們真的能奪取此戰的勝利,他們種族本身的有生力量也將受到重創,更何談最終的統治。

幾名重臣齊聚在龍王的跟前,戰與退,在龍族的內部已經出現了分歧,大臣們各執一詞,只有四皇子堅定地站在龍王的身後,當初他們共同謀劃了弒父篡位一案,如今已是退無可退,此時如果他們退去,來日清點此戰得失,他們就會是罪魁禍首,他們的統治會被憤怒的臣民推翻,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會被撕碎在利齒之下。

龍王力排眾議,定下速戰之計,他必須給他的民眾一個交代,這是他弒父的最後一層遮羞布。

天光已經浮現,空中的夜幕即將消散,龍族就在這時向死河以南發起了第二次進攻。

黎明之前,通常是敵方最疲憊也最不設防之時,龍族選在此時進攻,就是想取得先機。只是神族和人族又怎麽能真的不防備這緊要的關口,容凜與梧清早已帶領眾神在河畔布下法陣,只等龍族來襲。

在龍族大部隊越過河岸之時,無數巨藤拔地而起,將數條龍纏在陣中,躲過陣法的龍群欲設法施救,可是那藤蔓卻如數吸收了進攻,將其化作養分,越是兇猛的進攻,那藤蔓纏得越緊,僥幸越過藤蔓的龍族只得放棄搭救。

容凜和宛因沒有理會龍群的進攻,而是直奔龍王而去,龍王欲以其尾絞殺兩人,卻被帝劍所傷,急忙回過身來,宛因的蒼玄劍與龍王正面相抗,劍鋒震碎了龍王的一段犄角,容凜一改昨日戰法,其攻勢淩厲,幾乎是無所顧忌,若不是有宛因掩護,他早就命喪龍王之手。

龍王對容凜的反常也有所察覺,三十年前他雖不曾與帝劍交手,但也曾聽聞持劍之人落敗頗為蹊蹺,明明占盡上風,卻似乎就在一息之間脫力而死,如今容凜只求速勝,龍王就反其道而行,化攻為守,盡量拖延。

宛因能感受到,容凜的靈力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他正在不計生死地進攻,以求在他力竭之前能重傷龍王,為宛因換來談判的條件。

在容凜這不要命的打法面前,龍王腰腹處已經被容凜所傷,爪上更是鮮血淋漓,但他還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熬出容凜破綻的機會。

宛因的蒼玄劍從龍王頭上劈頭斬下,容凜借此時機,劍指龍王的逆鱗,此擊若成,龍王將再無生路。

龍王九死一生之際,選擇了正面對抗宛因的蒼玄劍,避開帝劍的鋒芒,它的臉上被蒼玄劍留下了一條深深的血痕,左邊犄角盡斷,帝劍沒能擊穿龍王的逆鱗,在他腹部留下一個血口。

但這卻是容凜的最後一擊了,他仿佛一只斷了翅膀的鳥,從空中筆直墜落,梧清雖身在戰鬥中,卻牢記曜日所言,時時關註著宛因與容凜的動向,見容凜靈力已失,她忙張開一個護身結界,接住從空中落下的容凜。

那龍王卻直追容凜而去,要報這一劍之仇,宛因追隨龍王而下,一劍釘在龍王的尾部,龍王吃痛,卻不回頭,它定要拿下容凜的性命,以持劍人之死,來壯此戰龍族的士氣。

千鈞一發之際,祁竹手持龍骨劍,以他全部的靈力化為劍氣,出手攔下了龍王,在龍王巨大的沖擊之下,龍骨劍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痕,但祁竹沒有後退,劍上的裂痕越來越大,在祁竹的阻攔之下,容凜平安落入了梧清的護身結界之中,

龍骨劍碎了,龍王的利齒就在祁竹的跟前,他以法印勉力抵擋,此時宛因的劍鋒已經接近龍王的致命之處,龍王不得不回頭對付宛因,祁竹落回地上,龍骨劍已碎,他將殘存的劍柄放進胸前,望向宛因日光中的身影,一頭青龍埋伏已久,終於從他身後襲來。

青龍的利齒對準了祁竹的咽喉,祁竹此時手無寸鐵,只消一咬之力,就能奪取他的性命。祁竹感覺到身後一陣風襲來,他快速結起法印,但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此時,祁帝擋在了祁竹的身前,青龍沒有如願擊殺祁竹,但它撕下了祁帝的一條手臂,一時間鮮血四濺,那青龍再度張開血口,向祁竹二人攻來,祁竹抽出祁帝的玄羽箭,將陣法附在其上,狠狠地插入青龍的口中。

那青龍口吐鮮血,向後退去,趕來支援的火組在青龍四周布下驚雷之陣,數道驚雷落下,將青龍困在陣中。

劇烈的疼痛,大量的鮮血流失,祁帝的神智已然恍惚,林組的人上前為祁帝療傷,才發現祁帝不僅失去了一條手臂,他的胸口已被龍牙擊穿,他們在祁帝的傷口上撒上止血和止疼的傷藥,但這僅僅只能緩解祁帝的痛苦,重傷至此,藥石罔效。

祁帝躺在祁竹的懷裏,流出的鮮血已將祁竹身上浸透,祁竹能感受到鮮血的溫度,可懷裏的皇兄卻越來越冷:“皇兄,皇兄。”他只有緊緊地抓住祁帝的手,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兄長的離去。

祁帝伸出他僅剩的左手,艱難地想要擦拭祁竹的眼淚:“朕的太子像咱們父皇,朕思來想去,若是盛世還罷了,若是亂世,恐怕只有你能扛起這片江山。”

他在祁竹手中劃下帝劍的召喚法印:“即日起,朕傳位於懷陽王祁竹,走到今日,是朕錯了,還望你能結束這場戰鬥,我和父皇母後,會保佑你。”

祁帝的手垂在了祁竹手裏,停止了呼吸。

祁竹不是祁柏,他的記憶裏沒有承歡父皇母後的膝下的日子,只有自己的皇兄亦兄亦父,一路護持著他成長,這是他唯一血脈相連的至親,騎馬、挽弓、讀書識字,他都是皇兄手把手教的,他記憶中高大的皇兄卻再也不會醒來了,他就這樣死在了祁竹的懷裏。

祁竹將祁帝的屍體抱起,交到了親衛的手裏,戰爭還沒有停止,無論如何悲傷,他都不能停下自己的腳步,這是他和皇兄共同的心願。

看到龍王失利,本在帶領群龍進攻結界的龍族四皇子趕來支援,在兩條龍的圍攻之下,宛因又一次落於下風,祁竹召喚出帝劍,來到了宛因身邊,他們相背而立。

兩條龍分別發起了猛攻,利爪從二人身邊一次次擦過,在他們的攻勢之下,祁竹與宛因陷入僵局,他們對視一眼,在一次相會之時互換了手中的兵器,祁竹不是不知道,只要接過帝劍,宛因的靈力也會開始流失,但現在的戰局已經不容他們多想。

宛因手握帝劍,扭轉了頹勢。祁竹隨宛因而動,為她擋去所有來自身後的攻擊,只要他還站在宛因身後,他絕不會讓當年母後的悲劇再一次重演。

蒼玄劍是護衛蒼生之劍,祁竹拋卻雜念,寒英劍法走向大成,他的背後,是他的愛人,和所有需要他守護的人。

劍光流轉間,一個身影出現在戰局之中,它身量比戰場上的龍類都要更小,一身暗紅色的鱗片有如朝霞,那是婉游,她橫在龍王與宛因之間,為了不傷到她,龍王和宛因連忙一齊收勢。

“快給本王閃開!”龍王並沒有見過婉游,但在龍族,誰也不會傷害珍貴的幼崽,龍王咆哮了一聲,試圖把婉游嚇退,四皇子也停下了進攻,他們防備著宛因祁竹對這個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幼龍下手。

婉游來到了宛因的身邊,面對久違的宛因,它用它的犄角輕輕地摩挲宛因的臉,隨後轉過身面對龍王,露出她的利齒:“不準你傷害我的姐姐!”

以婉游的力量,她阻止不了任何一方的進攻,但是她的出現,卻給宛因制造了談判的契機:“龍王,我是三十三天天神宛因,為了三界眾生,為了龍族,我希望你能停下這場戰爭,只要你能撤兵,人族承諾絕不進攻龍族的領地,三界會回到須彌山尚在的時候。”

龍王不知道這條小龍為何會與神族有所瓜葛,但婉游還在跟前,龍族已有數百年沒有幼龍降生,讓它對婉游下手,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你們神族永遠是這麽自以為是,就憑你一句話,就想要我撤兵,當真是笑話。”

祁竹來到宛因的身邊:“那不如就讓我們來談一談交易,人族的手上已經修成了渡靈的陣法,只要你能帶龍族退回生死河對岸,並承諾永不進犯,我自會派人傳授你渡靈之陣,只要在分娩時通過此陣為母龍渡靈,龍族將不再受母子死別之苦。”

龍王問道:“你又是誰?”

“帝劍在此,我是人皇祁竹。”

聽聞此言,宛因望向了祁竹,祁竹接過皇位,祁柏的死亡不言自明,在宛因與龍王交戰的時刻,祁柏又再次送別了自己的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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