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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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衣襟被扯得松散了些許, 明枝後背發寒，更向後挪了幾下，直到背後靠上了墻。
謝予懷眼中露出一絲不悅, 一只手托著她的後頸, 迫她直起腰看向自己。
“你躲什麽？”他冷聲問。
她垂著眸, 不敢看他, 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微顫。
他眼底的顏色更深了幾分：“難道你還要為祁淵守身如玉麽？”
她沒說話。
只是覺得這一切荒唐極了。
此刻原本她該與祁淵成完親了, 現在她卻穿著喜服, 在另一個男子的臥房裏衣衫不整。
他的手從喜服的邊緣伸進去, 粗糲的觸感碰到柔軟的腰肢, 滑嫩如玉的肌膚在他手上顫了幾下，每一次劃過都帶來觸電般的觸感。
她輕輕咬住唇, 本能地朝旁邊躲了躲。
“明枝。”他的語氣中帶著沈怒。
偏要與她作對似的，喜服在他手下隨意一扯便撕成了兩半, 肌膚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她曲起腿擋住上半身破敗的喜服。
兩個人之間沈默了許久，氣氛甚至比二人在人間不和的時候還要尷尬。她覺得回到天界就該一切重新來過, 更不該像以前的相處模式。
他看著她：“你很討厭我？”
“不是。”她語氣可憐兮兮的，“我……我想如廁。”
謝予懷似乎僵了一下，過了半晌才道：“我抱你去。”
她本來就是隨便找個借口, 既然他這樣都不肯松開她身上的繩子, 還要親自抱她去，那還是算了吧。
“我又不想去了。”
她無辜地眨了眨眼。
但是她還是被他抱起來了。她剛要找補些什麽，就發現這是去床上的路。
她被他放到了床上, 本來以為他還賊心不死, 著實緊張了一瞬間，結果只見他竟單膝跪在了床邊, 低頭看她的雙足。
方才她掙紮時，將紅色的繡鞋掉在了地上，此時只穿著白色的羅襪，羅襪上面沾了幾點血，是她走過石子時候留下的傷口。
他將她的羅襪摘下去，手指輕輕撫摸在上面，用靈力替她療傷，有點痛又有點癢。很快，那些細小的傷口便盡數愈合。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其實她和謝予懷已經有很久很久都沒見了。
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和眼前這個人有交集了。
若是他上來生氣地質問她埋怨她，可能還會讓她心裏更好受一些。可是他只是治好了她留下的小傷口。
她心裏酸澀得厲害，加上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的逃避，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原身。
一株小草柔軟地趴在床上，綠葉舒展，最上面開著幾朵青色的小花，散發出一陣草木的清香。
一根手指摸了摸她的嫩葉和嫩莖，道：“原來你的原身是這樣。”
“是啊。”她道。
今日一大早便開始忙活，天不亮就起床，明枝躺在柔軟的被褥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那些困意像洪水一樣湧上來，眼皮越來越沈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再醒過來時，她又變成了人身，在床上翻滾了一圈，伸了個懶腰，卻聽見什麽東西互相敲擊的清脆聲音。
她立刻清醒過來，感覺到手腕上似乎多了什麽東西，睜開眼睛坐起來一看，她的雙手手腕竟然都被扣上了金鏈，束在床頭。那金鏈看著又細又輕，可是無論她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掙脫。
“……謝予懷！”
她生氣了。
他淡淡道：“我從戰場上把你奪回來，你便是我的俘虜。”
“對著俘虜，自然想做什麽都可以。”
“你若聽話些，我不會為難你。”
“若表現得好，放你回去也可以。”
她咬咬牙，將怒火咽了下去。只是戴著這金鏈，生活不方便，活動範圍只有床邊那麽大，處處都要靠他親自照顧。
他雖然每晚都挨著她睡，但並沒有做什麽太出格的事。
而明枝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並不是什麽臥房，而是營帳。時而營帳外面會路過不同的人，可以聽到他們的交談聲，她便更不敢大聲說話了，生怕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存在。每當他們打了勝仗，就會擇一處新的地方紮營，她也會被帶過去。
*
“少主，我們山主呢？”
以小餘為首的招搖山眾人圍著祁淵問道。
自從祁淵成親時被天界的人打斷後，他們就再也沒見到過明枝。
這些人每日幫赤海族凈化濁氣，雖然他們的實力不如明枝，但都在盡最大的努力幫忙，這是其一。其二，祁淵已經把明枝當成自己人，所以有心替她遮掩。
他道：“她嫁給本座，自是住在本座的府中。只不過這幾日抽不出時間去見你們。”
不光是招搖山眾人，連赤海族的族人也都有這樣的疑問。聽見祁淵的話，他們的疑慮才打消了。
赤海族人們憂心忡忡：“那二百座山頭，已被戰神奪回去五十座，他們來勢洶洶，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赤海族兒郎們還怕他不成？”祁淵目光中燃起怒氣的火焰，“不管如何，是輸還是贏，定要與他戰一場，豈有不戰而退的道理？本座不信他能百戰百勝！”
此時，明枝還說不準在謝予懷手上受什麽屈辱，他自然要快點將她搶回來！
他煩躁地瞥了他們一眼：“這是戰場，危機四伏，你們還是快些回赤海吧，別在這裏礙事。”
祁淵都這樣說了，千裏迢迢過來的赤海族長老與招搖山眾人還能說什麽，只能乖乖回去了。
這些時日，他手中的山是一座接著一座的丟，營帳不停向後撤，這輩子就沒這麽憋屈過。
最可氣的是，他連謝予懷的面都沒見到。謝予懷只要隔空指揮，就能輕易地打過他手底下的軍隊。
門外有人像一陣風似的沖進來。
“報——少主！天界又攻來了，這回是戰神親自帶兵過來！”
“哼，他還敢親自來？”祁淵握起身旁的大刀，帶兵氣勢洶洶地朝著戰場而去。
謝予懷果然親自來了，他依舊站在最前面，眼神輕蔑地看著他。
顧及著身後還有赤海族的將士們，祁淵不敢將話說得太明顯，只能含糊地大聲問道：“謝予懷，你終於敢來見本座了。把搶本座的人還給本座！”
“你的人？什麽人？”謝予懷冷哼了一聲，眼中露出幾絲不悅。
“你明明知道！”祁淵雙眼噴出怒火，“敢不敢光明正大，偷偷搶算什麽本事？”
“她，怎麽能算你的人？”他反問道。
“她不是本座的人，難道是你的人？知不知道什麽叫先來後到！”
謝予懷徹底沈下了臉，神色緊繃，眸中帶著戾氣，不再與他廢話，只將祁淵打得落花流水，又痛失一座山頭。
夜裏，天界的營帳建造在最新收回來的地盤上。
明枝依然被金鏈綁著，只不過她能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不再局限於床邊，整個營帳內除了靠近門口的地方她都可以去。金鏈本身就輕，幾乎沒什麽重量，只有動彈的時候會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她無聊地看著天界的話本子，這話本子寫得還真挺有意思，作者叫什麽白露。
在她笑得開懷的時候，營帳簾子被掀開了，謝予懷脫了銀甲，穿著一身繡金白袍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似乎又生氣了，不知誰惹了他。
反正不是她。天知道她這段時日有多乖，存在感有多低。
她默默地坐直了，收斂笑容，仿佛在看一本嚴肅的秘籍。
只聽他說道：“我今日見到祁淵了。”
“啊？”她驚訝了一下，然後音調又沈下去，“啊。”
“他來找我要人。”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晦暗不明，“你怎麽想？”
要說不期待，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千萬不能這麽說。
她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累了一天了，喝點茶潤一潤嗓子吧。”
他接過茶，微微仰頭飲下去，目光卻並未離開她身上。
他將茶杯放下，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腿部，她動作只是遲了一步，便被他拉過去，圈在懷裏。
“你很想去赤海麽？”他低沈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氣流吹拂在她的耳垂上，惹人發癢。
“我的族人還在赤海。”她沒有正面回答，卻什麽都回答了。
“還有呢？”他問t。
她輕嘆了聲氣：“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你太會騙人，我分不清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輕撫著她的臉頰，道，“你給祁淵去一封信吧。”
“就說要與他斷交，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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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襟被扯得松散了些許, 明枝後背發寒，更向後挪了幾下，直到背後靠上了墻。
謝予懷眼中露出一絲不悅, 一只手托著她的後頸, 迫她直起腰看向自己。
“你躲什麽？”他冷聲問。
她垂著眸, 不敢看他, 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微顫。
他眼底的顏色更深了幾分：“難道你還要為祁淵守身如玉麽？”
她沒說話。
只是覺得這一切荒唐極了。
此刻原本她該與祁淵成完親了, 現在她卻穿著喜服, 在另一個男子的臥房裏衣衫不整。
他的手從喜服的邊緣伸進去, 粗糲的觸感碰到柔軟的腰肢, 滑嫩如玉的肌膚在他手上顫了幾下，每一次劃過都帶來觸電般的觸感。
她輕輕咬住唇, 本能地朝旁邊躲了躲。
“明枝。”他的語氣中帶著沈怒。
偏要與她作對似的，喜服在他手下隨意一扯便撕成了兩半, 肌膚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她曲起腿擋住上半身破敗的喜服。
兩個人之間沈默了許久，氣氛甚至比二人在人間不和的時候還要尷尬。她覺得回到天界就該一切重新來過, 更不該像以前的相處模式。
他看著她：“你很討厭我？”
“不是。”她語氣可憐兮兮的，“我……我想如廁。”
謝予懷似乎僵了一下，過了半晌才道：“我抱你去。”
她本來就是隨便找個借口, 既然他這樣都不肯松開她身上的繩子, 還要親自抱她去，那還是算了吧。
“我又不想去了。”
她無辜地眨了眨眼。
但是她還是被他抱起來了。她剛要找補些什麽，就發現這是去床上的路。
她被他放到了床上, 本來以為他還賊心不死, 著實緊張了一瞬間，結果只見他竟單膝跪在了床邊, 低頭看她的雙足。
方才她掙紮時，將紅色的繡鞋掉在了地上，此時只穿著白色的羅襪，羅襪上面沾了幾點血，是她走過石子時候留下的傷口。
他將她的羅襪摘下去，手指輕輕撫摸在上面，用靈力替她療傷，有點痛又有點癢。很快，那些細小的傷口便盡數愈合。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其實她和謝予懷已經有很久很久都沒見了。
她以為她再也不會和眼前這個人有交集了。
若是他上來生氣地質問她埋怨她，可能還會讓她心裏更好受一些。可是他只是治好了她留下的小傷口。
她心裏酸澀得厲害，加上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的逃避，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原身。
一株小草柔軟地趴在床上，綠葉舒展，最上面開著幾朵青色的小花，散發出一陣草木的清香。
一根手指摸了摸她的嫩葉和嫩莖，道：“原來你的原身是這樣。”
“是啊。”她道。
今日一大早便開始忙活，天不亮就起床，明枝躺在柔軟的被褥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那些困意像洪水一樣湧上來，眼皮越來越沈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再醒過來時，她又變成了人身，在床上翻滾了一圈，伸了個懶腰，卻聽見什麽東西互相敲擊的清脆聲音。
她立刻清醒過來，感覺到手腕上似乎多了什麽東西，睜開眼睛坐起來一看，她的雙手手腕竟然都被扣上了金鏈，束在床頭。那金鏈看著又細又輕，可是無論她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掙脫。
“……謝予懷！”
她生氣了。
他淡淡道：“我從戰場上把你奪回來，你便是我的俘虜。”
“對著俘虜，自然想做什麽都可以。”
“你若聽話些，我不會為難你。”
“若表現得好，放你回去也可以。”
她咬咬牙，將怒火咽了下去。只是戴著這金鏈，生活不方便，活動範圍只有床邊那麽大，處處都要靠他親自照顧。
他雖然每晚都挨著她睡，但並沒有做什麽太出格的事。
而明枝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並不是什麽臥房，而是營帳。時而營帳外面會路過不同的人，可以聽到他們的交談聲，她便更不敢大聲說話了，生怕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存在。每當他們打了勝仗，就會擇一處新的地方紮營，她也會被帶過去。
*
“少主，我們山主呢？”
以小餘為首的招搖山眾人圍著祁淵問道。
自從祁淵成親時被天界的人打斷後，他們就再也沒見到過明枝。
這些人每日幫赤海族凈化濁氣，雖然他們的實力不如明枝，但都在盡最大的努力幫忙，這是其一。其二，祁淵已經把明枝當成自己人，所以有心替她遮掩。
他道：“她嫁給本座，自是住在本座的府中。只不過這幾日抽不出時間去見你們。”
不光是招搖山眾人，連赤海族的族人也都有這樣的疑問。聽見祁淵的話，他們的疑慮才打消了。
赤海族人們憂心忡忡：“那二百座山頭，已被戰神奪回去五十座，他們來勢洶洶，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赤海族兒郎們還怕他不成？”祁淵目光中燃起怒氣的火焰，“不管如何，是輸還是贏，定要與他戰一場，豈有不戰而退的道理？本座不信他能百戰百勝！”
此時，明枝還說不準在謝予懷手上受什麽屈辱，他自然要快點將她搶回來！
他煩躁地瞥了他們一眼：“這是戰場，危機四伏，你們還是快些回赤海吧，別在這裏礙事。”
祁淵都這樣說了，千裏迢迢過來的赤海族長老與招搖山眾人還能說什麽，只能乖乖回去了。
這些時日，他手中的山是一座接著一座的丟，營帳不停向後撤，這輩子就沒這麽憋屈過。
最可氣的是，他連謝予懷的面都沒見到。謝予懷只要隔空指揮，就能輕易地打過他手底下的軍隊。
門外有人像一陣風似的沖進來。
“報——少主！天界又攻來了，這回是戰神親自帶兵過來！”
“哼，他還敢親自來？”祁淵握起身旁的大刀，帶兵氣勢洶洶地朝著戰場而去。
謝予懷果然親自來了，他依舊站在最前面，眼神輕蔑地看著他。
顧及著身後還有赤海族的將士們，祁淵不敢將話說得太明顯，只能含糊地大聲問道：“謝予懷，你終於敢來見本座了。把搶本座的人還給本座！”
“你的人？什麽人？”謝予懷冷哼了一聲，眼中露出幾絲不悅。
“你明明知道！”祁淵雙眼噴出怒火，“敢不敢光明正大，偷偷搶算什麽本事？”
“她，怎麽能算你的人？”他反問道。
“她不是本座的人，難道是你的人？知不知道什麽叫先來後到！”
謝予懷徹底沈下了臉，神色緊繃，眸中帶著戾氣，不再與他廢話，只將祁淵打得落花流水，又痛失一座山頭。
夜裏，天界的營帳建造在最新收回來的地盤上。
明枝依然被金鏈綁著，只不過她能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不再局限於床邊，整個營帳內除了靠近門口的地方她都可以去。金鏈本身就輕，幾乎沒什麽重量，只有動彈的時候會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她無聊地看著天界的話本子，這話本子寫得還真挺有意思，作者叫什麽白露。
在她笑得開懷的時候，營帳簾子被掀開了，謝予懷脫了銀甲，穿著一身繡金白袍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似乎又生氣了，不知誰惹了他。
反正不是她。天知道她這段時日有多乖，存在感有多低。
她默默地坐直了，收斂笑容，仿佛在看一本嚴肅的秘籍。
只聽他說道：“我今日見到祁淵了。”
“啊？”她驚訝了一下，然後音調又沈下去，“啊。”
“他來找我要人。”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晦暗不明，“你怎麽想？”
要說不期待，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千萬不能這麽說。
她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累了一天了，喝點茶潤一潤嗓子吧。”
他接過茶，微微仰頭飲下去，目光卻並未離開她身上。
他將茶杯放下，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腿部，她動作只是遲了一步，便被他拉過去，圈在懷裏。
“你很想去赤海麽？”他低沈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氣流吹拂在她的耳垂上，惹人發癢。
“我的族人還在赤海。”她沒有正面回答，卻什麽都回答了。
“還有呢？”他問t。
她輕嘆了聲氣：“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你太會騙人，我分不清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輕撫著她的臉頰，道，“你給祁淵去一封信吧。”
“就說要與他斷交，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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