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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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第十日, 謝予懷請來的神醫繼續為永昌帝針灸。
若非趁玄山昏迷之際，他將這裏的人都換成了自己人，現在未必能輕易的接近永昌帝。
這幾日, 大夫為他針灸過後, 永昌帝漸漸的能睜開眼睛了, 可是卻如同癡呆一樣, 眼球無法動彈, 更不能言語。直到第十日, 大夫不僅在他的頭上針灸, 還將他身上的衣服剝光, 在身上各處施針。
半個時辰後，永昌帝猛地嘔出一口黑血, 順著嘴角流下來。
“十……一……”他久違地動著自己木然的嘴巴。
謝予懷使了一個眼色，大夫便將永昌帝身上的針拔下來。
永昌帝咬字也越來越清晰, 只是依舊說的很慢：“十一……你過來……朕的……好兒子, 以前是朕看錯……了人。”
他竟想討好謝予懷，畢竟他無法自理, 性命捏在謝予懷的手裏。
謝予懷孤身而立，那雙靜默的眼睛異常冰冷，不帶任何感情在永昌帝的身上巡視著, 仿佛看見的只是一坨死肉。
他道：“太子死了, 你知道麽？”
永昌帝微微睜大了眼睛，但卻沒說出什麽。
“父皇，該立太子了。”謝予懷冷聲道。
“十……十四……”
“你是想說, 立十四為太子？”
“對……”
謝予懷驀地輕笑了一聲, 卻讓永昌帝感到脊骨一片寒冷：“玄山供奉的長生丹，一手將你促成如今模樣。十四與他勾結, 將你和太子謀害至此，不敬父兄，殘害手足。又能為了功勳，犧牲無辜百姓性命，全無仁義。你竟還要將太子之位傳給這樣一個人？”
“他……被蒙騙……”
永昌帝用力反駁謝予懷，額頭和脖頸上都爆起了青筋。
謝予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憊懶：“能做你的兒女，不知前世犯了什麽滔天罪孽。”
“你……！”永昌帝怒視他。
“能做你的子民，大抵大夏命數將盡。”
謝予懷輕聲嘆了口氣：“可憐我母親，竟嫁給你這樣一個虛情假意、昏聵無能的人。”
“來人，擬旨！”他朗聲朝殿外喊道。
劉公公走了進來，研磨蘸筆，道：“殿下請說。”
謝予懷一邊念，劉公公一邊寫。
一道是立二十一皇子謝允澈為皇太子，另一道則是遣十四皇子謝庭越回封地，首輔玄山陪同。
永昌帝憤怒地呼哧呼哧喘著氣，仿若漏了氣的風箱，回蕩在靜謐上空。劉公公恍若未聞，只按照謝予懷的吩咐辦事。他始終記著姜皇後的仇，終於有一天能報應在昏庸的皇帝身上。
謝予懷卷起聖旨，回頭看向那位讓大夏陷入飄搖之中的皇帝。他憑借不正之術借玄山的勢上位，又擔不起這樣盛大的山河，敵人屢次進犯，一度邊關失陷。從不在意百姓，只在乎自己是否享樂。
永昌帝口中仍蹦著字辱罵謝予懷，謝予懷語氣平淡，對大夫道：“還是讓他閉嘴比較好。”
大夫又在永昌帝的頭上施針，漸漸的他的嘴再動彈不了，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
聖旨宣讀後，引起軒然大波，謝允澈懵懵的當上了皇太子，謝庭越不得不同玄山一道回封地。
私下有人議論謝予懷此舉，並不是真正想讓謝允澈繼位，他只是推一個擋箭牌出來，屆時一個小孩子隨意被他拿捏，皇位自是輪到他自己來做了。
他沒理會這些流言，只是開始調撥兵力，一部分朝著謝庭越的封地附近而去。
謝庭越剛到封地，便聽到了永昌帝駕崩的消息。聽聞他死去之後，宮裏的內侍看管他的屍體，不知他生前得罪了誰，屍體竟被人刺得面目全非。謝予懷下令徹查此事，卻並未找到兇手。
幼帝謝允澈自然而然的繼位了，朝中事由先太子妃林嫻經手。
先前朝露同明枝說此事的時候，就聽明枝說道：“謝庭越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換成我，應當集結兵力準備應對他的反攻了。”
而後來，謝庭越造反的消息果然傳回了京內。
朝露驚奇道：“王妃，果然被你說中了，十四皇子真的起兵造反了！而且殿下竟真的在那附近布了兵，王妃是如何猜到的？”
“這不難猜。”明枝擺弄手中的花枝，“謝予懷布兵的消息都能被你知曉，看來你真的是他的心腹。”
“不，不是的……”朝露一向沈穩，難得結巴起來，“我和晚蘭雖然被殿下培養許久，甚至還習了些武，但是殿下說過，我們以後是王妃的人，事事應以王妃為主，不必顧慮他。”
聞言，明枝的手微滯。她一直以為這二人被派來監視她，沒想到卻是真心為她效力。過了這麽久，t幾人漸漸熟稔起來，她們確實沒做過什麽監視她的事。
入秋的天氣已微冷，明枝整日無事便擺弄些花草，各種嬌貴的珍品都能被她養得很好。此刻的府中，四處開滿了爭奇鬥艷的菊，如同置身仙境。
“朝露，能為我找來一面大一些的銅鏡和一條皮帶麽？”明枝擡頭，眼中神色淡淡。
朝露不知她要做什麽，卻還是應下了。
明枝將大的銅鏡切割成兩小塊，又整日在石頭上磨，最後磨成了兩個邊緣光滑的小圓鏡，但中間已傷痕斑斑不能再照出人的模樣了。朝露看了好些天，才看出來，她是想給謝予懷做一面護心鏡。
明枝做了好些日子，直到遠方傳來軍報，說謝庭越一連占領多處城池。
她與謝予懷本就聚少離多，自從朝中局勢巨變，他們見面的機會更少了。有時謝予懷在深夜回府，為了不打擾她，便在書房睡下。
這一日，謝予懷竟很早便回了府。
他沒去找明枝，自己在忙活些什麽，明枝也沒大關心。
倒是晚上二人一道用飯時，她吃出來這桌子菜同府裏的廚子做的味道不大一樣。
朝露忍不住說：“王妃，這桌子菜都是殿下一個人做的，忙活了好幾個時辰呢。”
明枝略微有些驚訝，看著謝予懷，說道：“真是辛苦你了。”
這話在夫妻之間，便顯得客氣又疏離。但他們二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如此相處，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當初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如今又這般，真叫人唏噓。
謝予懷沒太意外，只是自嘲地笑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最後一次。”
“什麽意思？”她看向他。
“我明日要前往前線帶兵。”
明枝木然地扒了兩口飯：“那你……多保重。”
就像有什麽哽在謝予懷的喉間，他看著她，漸漸垂下了眸，握著筷子的手越來越緊。
晚間，熄了燈後，明枝照舊睡在床鋪的最裏面，離謝予懷遠遠的。
剛生出困意時，卻聽見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個人抱住了她。
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又熱又癢。她掙脫了幾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明枝以為他想做什麽，便靜靜的等著他，誰知他卻是抱住了她後便再沒動彈。
她皺著眉道：“你這樣可睡不著覺。”
他高挺的鼻梁緩慢地蹭著她的脖頸，聲音低沈：“戰場上刀劍無眼，你便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我白日都說過了，讓你多保重。”明枝想了想，終是繼續說道，“若你擔心安危，那也無甚必要。你是福大命大之人，會在戰場上安然活下來的。”
“我這回去，一年半載回不來。朝露晚蘭會武功，她們會保護你，但出門也要多帶些侍衛。”他叮囑。
“我知道了。”明枝的語氣仍是淡淡的。
他們二人各自心裏都有心結。謝予懷每次瞧見明枝，心中都會有一種害怕的情緒。他不敢同她親密，不敢看她開心的表情，不敢看她難過的表情。
他不知道她的開心和難過，是不是因為另外一個人。在每次抵死纏綿之時，他不敢去想她那雙迷亂的眼睛，看到的是他，還是另外一個人。
“阿枝，我是誰？”他的指尖在她的細腰上摩挲。
明枝覺得他頗有些莫名其妙，卻仍是道：“謝予懷。”
“我不是謝予懷。”
“嗯？”她語氣尾音有些疑惑。
“名字或是稱謂，只是一個代號罷了，我能叫謝予懷，別人也能叫謝予懷。永昌帝的兒子，大夏的寧王，這些換了別人也能做。”低沈的男聲，像貼著耳朵灌入，一字一句啟唇道，“我就是我，別忘了。”
明枝有些無奈：“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明日他還需要早點出發，結果前一天晚上不睡覺，就在這裏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黑暗中，謝予懷的瞳孔微沈，晦澀不明：“阿枝，你說，我們如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說到這裏，明枝微微抿起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輕輕撩著她耳畔的頭發：“若你能對我坦誠便好了。你有那麽多秘密，我卻從來不知道。”
她這些秘密，怎麽能與她說？他是個歷劫著的凡人，更何況其實真相並不光彩。對於這一點，她很無奈。
聽見他的話，明枝不由得被勾起了幾星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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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 謝予懷請來的神醫繼續為永昌帝針灸。
若非趁玄山昏迷之際，他將這裏的人都換成了自己人，現在未必能輕易的接近永昌帝。
這幾日, 大夫為他針灸過後, 永昌帝漸漸的能睜開眼睛了, 可是卻如同癡呆一樣, 眼球無法動彈, 更不能言語。直到第十日, 大夫不僅在他的頭上針灸, 還將他身上的衣服剝光, 在身上各處施針。
半個時辰後，永昌帝猛地嘔出一口黑血, 順著嘴角流下來。
“十……一……”他久違地動著自己木然的嘴巴。
謝予懷使了一個眼色，大夫便將永昌帝身上的針拔下來。
永昌帝咬字也越來越清晰, 只是依舊說的很慢：“十一……你過來……朕的……好兒子, 以前是朕看錯……了人。”
他竟想討好謝予懷，畢竟他無法自理, 性命捏在謝予懷的手裏。
謝予懷孤身而立，那雙靜默的眼睛異常冰冷，不帶任何感情在永昌帝的身上巡視著, 仿佛看見的只是一坨死肉。
他道：“太子死了, 你知道麽？”
永昌帝微微睜大了眼睛，但卻沒說出什麽。
“父皇，該立太子了。”謝予懷冷聲道。
“十……十四……”
“你是想說, 立十四為太子？”
“對……”
謝予懷驀地輕笑了一聲, 卻讓永昌帝感到脊骨一片寒冷：“玄山供奉的長生丹，一手將你促成如今模樣。十四與他勾結, 將你和太子謀害至此，不敬父兄，殘害手足。又能為了功勳，犧牲無辜百姓性命，全無仁義。你竟還要將太子之位傳給這樣一個人？”
“他……被蒙騙……”
永昌帝用力反駁謝予懷，額頭和脖頸上都爆起了青筋。
謝予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憊懶：“能做你的兒女，不知前世犯了什麽滔天罪孽。”
“你……！”永昌帝怒視他。
“能做你的子民，大抵大夏命數將盡。”
謝予懷輕聲嘆了口氣：“可憐我母親，竟嫁給你這樣一個虛情假意、昏聵無能的人。”
“來人，擬旨！”他朗聲朝殿外喊道。
劉公公走了進來，研磨蘸筆，道：“殿下請說。”
謝予懷一邊念，劉公公一邊寫。
一道是立二十一皇子謝允澈為皇太子，另一道則是遣十四皇子謝庭越回封地，首輔玄山陪同。
永昌帝憤怒地呼哧呼哧喘著氣，仿若漏了氣的風箱，回蕩在靜謐上空。劉公公恍若未聞，只按照謝予懷的吩咐辦事。他始終記著姜皇後的仇，終於有一天能報應在昏庸的皇帝身上。
謝予懷卷起聖旨，回頭看向那位讓大夏陷入飄搖之中的皇帝。他憑借不正之術借玄山的勢上位，又擔不起這樣盛大的山河，敵人屢次進犯，一度邊關失陷。從不在意百姓，只在乎自己是否享樂。
永昌帝口中仍蹦著字辱罵謝予懷，謝予懷語氣平淡，對大夫道：“還是讓他閉嘴比較好。”
大夫又在永昌帝的頭上施針，漸漸的他的嘴再動彈不了，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
聖旨宣讀後，引起軒然大波，謝允澈懵懵的當上了皇太子，謝庭越不得不同玄山一道回封地。
私下有人議論謝予懷此舉，並不是真正想讓謝允澈繼位，他只是推一個擋箭牌出來，屆時一個小孩子隨意被他拿捏，皇位自是輪到他自己來做了。
他沒理會這些流言，只是開始調撥兵力，一部分朝著謝庭越的封地附近而去。
謝庭越剛到封地，便聽到了永昌帝駕崩的消息。聽聞他死去之後，宮裏的內侍看管他的屍體，不知他生前得罪了誰，屍體竟被人刺得面目全非。謝予懷下令徹查此事，卻並未找到兇手。
幼帝謝允澈自然而然的繼位了，朝中事由先太子妃林嫻經手。
先前朝露同明枝說此事的時候，就聽明枝說道：“謝庭越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換成我，應當集結兵力準備應對他的反攻了。”
而後來，謝庭越造反的消息果然傳回了京內。
朝露驚奇道：“王妃，果然被你說中了，十四皇子真的起兵造反了！而且殿下竟真的在那附近布了兵，王妃是如何猜到的？”
“這不難猜。”明枝擺弄手中的花枝，“謝予懷布兵的消息都能被你知曉，看來你真的是他的心腹。”
“不，不是的……”朝露一向沈穩，難得結巴起來，“我和晚蘭雖然被殿下培養許久，甚至還習了些武，但是殿下說過，我們以後是王妃的人，事事應以王妃為主，不必顧慮他。”
聞言，明枝的手微滯。她一直以為這二人被派來監視她，沒想到卻是真心為她效力。過了這麽久，t幾人漸漸熟稔起來，她們確實沒做過什麽監視她的事。
入秋的天氣已微冷，明枝整日無事便擺弄些花草，各種嬌貴的珍品都能被她養得很好。此刻的府中，四處開滿了爭奇鬥艷的菊，如同置身仙境。
“朝露，能為我找來一面大一些的銅鏡和一條皮帶麽？”明枝擡頭，眼中神色淡淡。
朝露不知她要做什麽，卻還是應下了。
明枝將大的銅鏡切割成兩小塊，又整日在石頭上磨，最後磨成了兩個邊緣光滑的小圓鏡，但中間已傷痕斑斑不能再照出人的模樣了。朝露看了好些天，才看出來，她是想給謝予懷做一面護心鏡。
明枝做了好些日子，直到遠方傳來軍報，說謝庭越一連占領多處城池。
她與謝予懷本就聚少離多，自從朝中局勢巨變，他們見面的機會更少了。有時謝予懷在深夜回府，為了不打擾她，便在書房睡下。
這一日，謝予懷竟很早便回了府。
他沒去找明枝，自己在忙活些什麽，明枝也沒大關心。
倒是晚上二人一道用飯時，她吃出來這桌子菜同府裏的廚子做的味道不大一樣。
朝露忍不住說：“王妃，這桌子菜都是殿下一個人做的，忙活了好幾個時辰呢。”
明枝略微有些驚訝，看著謝予懷，說道：“真是辛苦你了。”
這話在夫妻之間，便顯得客氣又疏離。但他們二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如此相處，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當初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如今又這般，真叫人唏噓。
謝予懷沒太意外，只是自嘲地笑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最後一次。”
“什麽意思？”她看向他。
“我明日要前往前線帶兵。”
明枝木然地扒了兩口飯：“那你……多保重。”
就像有什麽哽在謝予懷的喉間，他看著她，漸漸垂下了眸，握著筷子的手越來越緊。
晚間，熄了燈後，明枝照舊睡在床鋪的最裏面，離謝予懷遠遠的。
剛生出困意時，卻聽見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個人抱住了她。
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又熱又癢。她掙脫了幾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明枝以為他想做什麽，便靜靜的等著他，誰知他卻是抱住了她後便再沒動彈。
她皺著眉道：“你這樣可睡不著覺。”
他高挺的鼻梁緩慢地蹭著她的脖頸，聲音低沈：“戰場上刀劍無眼，你便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我白日都說過了，讓你多保重。”明枝想了想，終是繼續說道，“若你擔心安危，那也無甚必要。你是福大命大之人，會在戰場上安然活下來的。”
“我這回去，一年半載回不來。朝露晚蘭會武功，她們會保護你，但出門也要多帶些侍衛。”他叮囑。
“我知道了。”明枝的語氣仍是淡淡的。
他們二人各自心裏都有心結。謝予懷每次瞧見明枝，心中都會有一種害怕的情緒。他不敢同她親密，不敢看她開心的表情，不敢看她難過的表情。
他不知道她的開心和難過，是不是因為另外一個人。在每次抵死纏綿之時，他不敢去想她那雙迷亂的眼睛，看到的是他，還是另外一個人。
“阿枝，我是誰？”他的指尖在她的細腰上摩挲。
明枝覺得他頗有些莫名其妙，卻仍是道：“謝予懷。”
“我不是謝予懷。”
“嗯？”她語氣尾音有些疑惑。
“名字或是稱謂，只是一個代號罷了，我能叫謝予懷，別人也能叫謝予懷。永昌帝的兒子，大夏的寧王，這些換了別人也能做。”低沈的男聲，像貼著耳朵灌入，一字一句啟唇道，“我就是我，別忘了。”
明枝有些無奈：“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明日他還需要早點出發，結果前一天晚上不睡覺，就在這裏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黑暗中，謝予懷的瞳孔微沈，晦澀不明：“阿枝，你說，我們如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說到這裏，明枝微微抿起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輕輕撩著她耳畔的頭發：“若你能對我坦誠便好了。你有那麽多秘密，我卻從來不知道。”
她這些秘密，怎麽能與她說？他是個歷劫著的凡人，更何況其實真相並不光彩。對於這一點，她很無奈。
聽見他的話，明枝不由得被勾起了幾星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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