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51 章
永定河畔, 空無一人。
車夫將馬車停到那裏去，見許久沒人出來，他自覺離開了。
岸邊的垂柳被風吹起, 又被雨打落下去。
馬車內的明枝也如這一支垂柳, 時而被輕輕拋起, 又時而重重落下。
盡管她的身體沒做好準備, 可她馬上就適應了謝予懷, 她的身體已經有了關於他的記憶。
他今日格外的兇, 勢必要將那張無暇的皮相上處處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她像個任人發洩的面團一樣, 在他的掌心裏被揉來捏去。
可明枝又忍不住想起那張畫來。
好一對相配的璧人，他和林清也夫妻那麽多年, 也做過……此刻他們這樣的事嗎？
她忍不住去想，那他又更喜歡哪一個呢？
察覺到她的不專心, 他又開始故意磋磨頂撞她。
明枝咬著傷痕累累的唇, 實在忍不住了才會發出幾聲奶貓似的叫聲。
這場大雨下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天黑。
她時而清醒著, 時而昏過去，到最後索性一昏不醒。
馬車內亮起燭火，只見四處淩亂一片, 到處都是汙漬和濃郁的味道, 這裏散落一支金簪，那裏又掉了一只耳環。
他看著她那處的紅腫，不免後悔自己的確太過分了些。
連她身上, 都留下了自己那枚玉佩的印子。膝蓋更是紅腫得厲害, 恐會留下青紫，手腕也被衣帶勒破了皮。
她臉上還帶著淚痕, 不知道哭了幾次，此刻倚在他的懷裏，發絲淩亂，眼睛微腫。
他們很久都沒這樣親近了，也只有在她沒有清醒的時候，才會這樣聽話。
他用手帕替她粗略清理了一下身子，用自己的披風將她整個人裹住，抱著走入了府中。
朝露和晚蘭一見到他，便迎了過來。
謝予懷將明枝放到臥房的床上，說道：“為王妃清理一下。”
“是。”
朝露和晚蘭立刻備好了熱水，謝予懷見狀離開了臥房。
她們將明枝身上裹著的披風除去，一見到她的身體，即便平日訓練有素，也不免驚訝地面面相覷。
“殿下未免也太……”晚蘭忍不住說道。
朝露呵斥她：“不該說的別說，小心禍從口出！”
晚蘭低下了頭。
她們將熱水澆在明枝的身上，卻根本不敢用力去清洗她的身體，仿佛那是脆弱的瓷器，一輕輕觸碰便會有碎裂的風險似的。
她身上的那些紅痕，便是她們見了，都覺得面紅耳熱。
這時，開門的聲音又響起。
進來的正是謝予懷，他眉頭緊鎖，說道：“罷了，你們出去。”
朝露和晚蘭守在門外，只聽得裏面水聲淅瀝。過了足有一個時辰之久，謝予懷才從裏面走出來。
“好生照顧她。”他又壓下眉尾的煩躁，“別和她說是我做的。”
“是，殿下。”
朝露和晚蘭進去，只見明枝已經被人仔細伺候過了，身上洗得幹幹凈凈，頭發也被絞幹了，甚至身上也被他上了藥。
晚蘭嘆道：“這又是何苦。”
雲浮已在書房等著謝予懷。
見他進來，雲浮便端上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道：“殿下別忘了今日的藥。”
謝予懷看見那碗藥，心裏那點怒氣又被勾了起來。
他服用男子的避子湯已將近一月，藥效已生效，他不會再有子嗣。
明枝不想要孩子，他也不想傷她的身子，才選擇自己服藥。
可誰知道，她根本不是怕生育之苦，她只是不想給他這個替身生子。
謝予懷只覺自己，一片癡心，全錯付。
藥碗被他摔得粉碎，雲浮嘆了聲氣，道：“男子服用的避子湯，比女子服用的避子湯害處更大，如今殿下已服用一段時日，已對身子造成了損傷，就算不再服用也無法挽回。殿下可要想好了。”
見謝予懷抿著唇，一言不發，雲浮道：“我再為殿下煎一碗。”
“雲浮。”謝予懷喊住了他。
雲浮轉身，疑惑地看向謝予懷。
他問道：“愁悶難解之時，你會如何做？”
“那就去大醉一場吧，將這些都忘了，就好了。”
*
謝予懷過往未曾醉過。
像他這樣的人，不敢有一刻不清醒，他沒有沈淪和迷醉的資本。
青雲樓二樓雅間，從這裏能望見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路，也能望見雨後明晰的星星和月亮。
地上躺著好幾個酒壇，他又開了一壇新的，往嘴裏灌去，有幾滴不聽話的順著嘴角滑下來。
都說醉酒澆愁，但他怎麽還是滿腦子都是明枝。
在他眼中，四周的景物都轉來轉去，唯有明枝定定地坐在他身前，眼中卻流露著輕蔑。
她道：“你不像他，你不是他。”
她擡腳便要走。
他急急忙忙地沖過去，手卻從她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
他哀求道：“你別走。”
門打開，他跌坐在地上。
“呦，這不是十一殿下嗎？”門前路過的人，看到他之後，臉上全都是驚喜。
謝予懷抓著他，道：“馬少卿，讓我夫人別走。”
馬少卿看了看四周，哪有他夫人的影子，只道：“殿下，您喝醉了。”
馬少卿早就給謝予懷遞了拜帖，想向他投誠，可謝予懷那邊一直沒有回信。如今偶然碰上，說不準能成為他的機遇。
“殿下怎麽一個人在此喝悶酒，可是發生了什麽事？”他問道。
謝予懷搖了搖頭，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話，馬少卿沒太聽懂，但其中的幾個詞他卻是能聽懂的，什麽“夫人”，什麽“喜歡”。
“殿下和夫人吵架了？”馬少卿試探地問。
謝予懷點了點頭。
“這算什麽大事，小的定能幫您解決好。”
馬少卿將謝予懷扶進去，看見地上那麽多酒壇，不免咂舌道：“我的娘嘞，殿下這是喝了多少，不過一個女人罷了，她讓您不高興再換一個就是。”
謝予懷搖頭。
他若放她走了，她定是再也不回來了。
“殿下放心，小的肯定幫您解決了這件事。”馬少卿道。
謝予懷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多少醉意，可意識早就不清楚了。他竟也能和馬少卿連貫的對話：“那便多謝了。”
馬少卿走出去，對外面的人吩咐道：“快去找個清倌過來，要樣貌最好、才藝最好、年齡最小的。好不容易同十一皇子牽上線，定要讓他滿意才是。”
不到一刻，清倌便t被找來了。
她原本極其不願意，但在看清面前之人長什麽樣時，她立刻轉換了主意。
他趴在桌子上，早已經睡著了。此人頭上戴著金玉冠，眉眼清潤，像覆著雪的寒松，身上穿著一身天青色雲紋月華錦衣袍，是她從未見過的上好皮囊。
聽說這個人還是大夏最重權在握、炙手可熱的十一皇子。
原本這個清倌還掂量著不願意，想將自己賣得更值錢些，此刻卻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麽高貴的人。
她款款走過去，撈起謝予懷的手臂，說道：“殿下，奴婢扶您到床上去。”
謝予懷迷蒙中還以為在府中，撥開她的手，道：“我自己去。”
他腳步虛浮，卻仍能繞過屏風，走到後面的床上，躺下。
清倌咬了咬牙，鼓足勇氣，脫下自己的外衫，也躺在床上，玉手開始解他的衣帶。
“殿下，讓奴婢伺候您吧。”她聲音細軟。
謝予懷睜開了雙眼，那一瞬間，他眼中的清明似乎識破了她的伎倆。
她的心猛的一跳，但是再仔細看過去，他的眸子深處仍是迷惘和虛無。
他語氣中飽含怒氣和不耐煩：“你是什麽東西？滾出去。”
清倌跌坐在床下，渾身顫抖。
他的威嚴讓她不敢反抗，終是攏了攏衣服，含著淚逃了出去。
昨日那場大雨，府中的下人忘記將明枝養的花都收進來了。
明枝起來時，便見到滿地的破碎花瓣，和飽經摧殘的花枝。即使身上難受極了，她還是心疼這些花，親自起來料理它們。
清晨的日光照進來，明枝用剪子修剪花枝。
她不言不語，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朝露和晚蘭自然也沒有刻意提昨日的事。
她將這盆花放下，便見謝予懷從王府大門進來。
他這麽早回來……難道是徹夜未歸？
她記得昨日打了他一巴掌，目光不自覺地便去瞧他的側臉。巴掌印倒是沒了，只不過他臉上帶著疲色，眼睛裏有血絲。
謝予懷也只看了她一眼，兩相無言。
他從她身邊經過之時，她聞到了一陣脂粉味。
她沒有這個味道的胭脂水粉，那他又是從何處沾上的？
她想起徐苒的話。
剪刀“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永定河畔, 空無一人。
車夫將馬車停到那裏去，見許久沒人出來，他自覺離開了。
岸邊的垂柳被風吹起, 又被雨打落下去。
馬車內的明枝也如這一支垂柳, 時而被輕輕拋起, 又時而重重落下。
盡管她的身體沒做好準備, 可她馬上就適應了謝予懷, 她的身體已經有了關於他的記憶。
他今日格外的兇, 勢必要將那張無暇的皮相上處處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她像個任人發洩的面團一樣, 在他的掌心裏被揉來捏去。
可明枝又忍不住想起那張畫來。
好一對相配的璧人，他和林清也夫妻那麽多年, 也做過……此刻他們這樣的事嗎？
她忍不住去想，那他又更喜歡哪一個呢？
察覺到她的不專心, 他又開始故意磋磨頂撞她。
明枝咬著傷痕累累的唇, 實在忍不住了才會發出幾聲奶貓似的叫聲。
這場大雨下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天黑。
她時而清醒著, 時而昏過去，到最後索性一昏不醒。
馬車內亮起燭火，只見四處淩亂一片, 到處都是汙漬和濃郁的味道, 這裏散落一支金簪，那裏又掉了一只耳環。
他看著她那處的紅腫，不免後悔自己的確太過分了些。
連她身上, 都留下了自己那枚玉佩的印子。膝蓋更是紅腫得厲害, 恐會留下青紫，手腕也被衣帶勒破了皮。
她臉上還帶著淚痕, 不知道哭了幾次，此刻倚在他的懷裏，發絲淩亂，眼睛微腫。
他們很久都沒這樣親近了，也只有在她沒有清醒的時候，才會這樣聽話。
他用手帕替她粗略清理了一下身子，用自己的披風將她整個人裹住，抱著走入了府中。
朝露和晚蘭一見到他，便迎了過來。
謝予懷將明枝放到臥房的床上，說道：“為王妃清理一下。”
“是。”
朝露和晚蘭立刻備好了熱水，謝予懷見狀離開了臥房。
她們將明枝身上裹著的披風除去，一見到她的身體，即便平日訓練有素，也不免驚訝地面面相覷。
“殿下未免也太……”晚蘭忍不住說道。
朝露呵斥她：“不該說的別說，小心禍從口出！”
晚蘭低下了頭。
她們將熱水澆在明枝的身上，卻根本不敢用力去清洗她的身體，仿佛那是脆弱的瓷器，一輕輕觸碰便會有碎裂的風險似的。
她身上的那些紅痕，便是她們見了，都覺得面紅耳熱。
這時，開門的聲音又響起。
進來的正是謝予懷，他眉頭緊鎖，說道：“罷了，你們出去。”
朝露和晚蘭守在門外，只聽得裏面水聲淅瀝。過了足有一個時辰之久，謝予懷才從裏面走出來。
“好生照顧她。”他又壓下眉尾的煩躁，“別和她說是我做的。”
“是，殿下。”
朝露和晚蘭進去，只見明枝已經被人仔細伺候過了，身上洗得幹幹凈凈，頭發也被絞幹了，甚至身上也被他上了藥。
晚蘭嘆道：“這又是何苦。”
雲浮已在書房等著謝予懷。
見他進來，雲浮便端上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道：“殿下別忘了今日的藥。”
謝予懷看見那碗藥，心裏那點怒氣又被勾了起來。
他服用男子的避子湯已將近一月，藥效已生效，他不會再有子嗣。
明枝不想要孩子，他也不想傷她的身子，才選擇自己服藥。
可誰知道，她根本不是怕生育之苦，她只是不想給他這個替身生子。
謝予懷只覺自己，一片癡心，全錯付。
藥碗被他摔得粉碎，雲浮嘆了聲氣，道：“男子服用的避子湯，比女子服用的避子湯害處更大，如今殿下已服用一段時日，已對身子造成了損傷，就算不再服用也無法挽回。殿下可要想好了。”
見謝予懷抿著唇，一言不發，雲浮道：“我再為殿下煎一碗。”
“雲浮。”謝予懷喊住了他。
雲浮轉身，疑惑地看向謝予懷。
他問道：“愁悶難解之時，你會如何做？”
“那就去大醉一場吧，將這些都忘了，就好了。”
*
謝予懷過往未曾醉過。
像他這樣的人，不敢有一刻不清醒，他沒有沈淪和迷醉的資本。
青雲樓二樓雅間，從這裏能望見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路，也能望見雨後明晰的星星和月亮。
地上躺著好幾個酒壇，他又開了一壇新的，往嘴裏灌去，有幾滴不聽話的順著嘴角滑下來。
都說醉酒澆愁，但他怎麽還是滿腦子都是明枝。
在他眼中，四周的景物都轉來轉去，唯有明枝定定地坐在他身前，眼中卻流露著輕蔑。
她道：“你不像他，你不是他。”
她擡腳便要走。
他急急忙忙地沖過去，手卻從她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
他哀求道：“你別走。”
門打開，他跌坐在地上。
“呦，這不是十一殿下嗎？”門前路過的人，看到他之後，臉上全都是驚喜。
謝予懷抓著他，道：“馬少卿，讓我夫人別走。”
馬少卿看了看四周，哪有他夫人的影子，只道：“殿下，您喝醉了。”
馬少卿早就給謝予懷遞了拜帖，想向他投誠，可謝予懷那邊一直沒有回信。如今偶然碰上，說不準能成為他的機遇。
“殿下怎麽一個人在此喝悶酒，可是發生了什麽事？”他問道。
謝予懷搖了搖頭，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話，馬少卿沒太聽懂，但其中的幾個詞他卻是能聽懂的，什麽“夫人”，什麽“喜歡”。
“殿下和夫人吵架了？”馬少卿試探地問。
謝予懷點了點頭。
“這算什麽大事，小的定能幫您解決好。”
馬少卿將謝予懷扶進去，看見地上那麽多酒壇，不免咂舌道：“我的娘嘞，殿下這是喝了多少，不過一個女人罷了，她讓您不高興再換一個就是。”
謝予懷搖頭。
他若放她走了，她定是再也不回來了。
“殿下放心，小的肯定幫您解決了這件事。”馬少卿道。
謝予懷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多少醉意，可意識早就不清楚了。他竟也能和馬少卿連貫的對話：“那便多謝了。”
馬少卿走出去，對外面的人吩咐道：“快去找個清倌過來，要樣貌最好、才藝最好、年齡最小的。好不容易同十一皇子牽上線，定要讓他滿意才是。”
不到一刻，清倌便t被找來了。
她原本極其不願意，但在看清面前之人長什麽樣時，她立刻轉換了主意。
他趴在桌子上，早已經睡著了。此人頭上戴著金玉冠，眉眼清潤，像覆著雪的寒松，身上穿著一身天青色雲紋月華錦衣袍，是她從未見過的上好皮囊。
聽說這個人還是大夏最重權在握、炙手可熱的十一皇子。
原本這個清倌還掂量著不願意，想將自己賣得更值錢些，此刻卻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麽高貴的人。
她款款走過去，撈起謝予懷的手臂，說道：“殿下，奴婢扶您到床上去。”
謝予懷迷蒙中還以為在府中，撥開她的手，道：“我自己去。”
他腳步虛浮，卻仍能繞過屏風，走到後面的床上，躺下。
清倌咬了咬牙，鼓足勇氣，脫下自己的外衫，也躺在床上，玉手開始解他的衣帶。
“殿下，讓奴婢伺候您吧。”她聲音細軟。
謝予懷睜開了雙眼，那一瞬間，他眼中的清明似乎識破了她的伎倆。
她的心猛的一跳，但是再仔細看過去，他的眸子深處仍是迷惘和虛無。
他語氣中飽含怒氣和不耐煩：“你是什麽東西？滾出去。”
清倌跌坐在床下，渾身顫抖。
他的威嚴讓她不敢反抗，終是攏了攏衣服，含著淚逃了出去。
昨日那場大雨，府中的下人忘記將明枝養的花都收進來了。
明枝起來時，便見到滿地的破碎花瓣，和飽經摧殘的花枝。即使身上難受極了，她還是心疼這些花，親自起來料理它們。
清晨的日光照進來，明枝用剪子修剪花枝。
她不言不語，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朝露和晚蘭自然也沒有刻意提昨日的事。
她將這盆花放下，便見謝予懷從王府大門進來。
他這麽早回來……難道是徹夜未歸？
她記得昨日打了他一巴掌，目光不自覺地便去瞧他的側臉。巴掌印倒是沒了，只不過他臉上帶著疲色，眼睛裏有血絲。
謝予懷也只看了她一眼，兩相無言。
他從她身邊經過之時，她聞到了一陣脂粉味。
她沒有這個味道的胭脂水粉，那他又是從何處沾上的？
她想起徐苒的話。
剪刀“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