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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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謝予懷查證完事情, 回去時明枝已睡下了。
她一個人睡在馬車上，整個人陷在厚厚的被褥中，只露出些許墨發披散在外面。
聽見謝予懷回來的聲音, 她爬起來, 就見謝予懷正撩起簾帳看著她。
“吵醒你了？”他問。
明枝搖了搖頭, 掀起被子, 抱住他。他的身上帶著外面凜冽的風雪, 寒意讓她抖了抖, 卻沒讓她退縮。
她靠他的頸窩處悶悶地說道：“你不在, 我便有些睡不著。”
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在謝予懷身邊這麽久，竟然只要他不在身邊, 她就開始睡不著了。
他撫著她墨緞般的長發，低聲哄著她：“我已回來了, 你睡吧。”
明枝這才發現, 他的腳邊放著一壇酒。
謝予懷註意到她的視線，道：“這是軍營參將給我的, 北境那邊釀的酒，味道極烈。”
酒還沒開封，明枝問道：“你用過飯了沒有？”
他如實回答：“還沒有。”
“那我陪你用些飯吧。”
見她這樣說, 他便撈起旁邊的大氅, 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二人沒有麻煩別的下人，在外面生了個火堆，架上一只雞, 幾張餅烤了起來。
明枝原本不怎麽餓, 見那只雞被他烤得飄香四溢，也被勾起了些胃口, 開始吃謝予懷遞給她的雞翅和雞腿。
在這片黑暗的靜謐天地中，倒是難得的安寧和放松。
明枝整個人都懶懶地倚在謝予懷的懷中。
他拿過一個酒杯，遞給她，問道：“要嘗一下麽？”
明枝就著他的手，輕輕地舔了一口，一道辛辣無比的氣息直沖鼻子，一路辣到胃裏。
她咳了幾聲，眼角咳出了些水光，將他的手推走：“太辣了，快拿走。”
謝予懷輕輕地笑，舉起酒杯，唇貼在她留下的水光上面，一飲而盡。
他又撕了一塊餅，餵給懷中的溫香軟玉，話音卻多了幾分惆悵：“以後恐怕就沒這樣好的日子了。”
明枝側頭看他：“怎麽了？”
“宮中人說，太子自從東宮起火吸進煙後，身子便越發不好了，前幾日甚至高燒到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能人言。”謝予懷淡淡道。
太子都要不行了，那十四必定要有行動，朝臣們心思也活泛起來了。
“這江山，真要輪到謝庭越做主了嗎？”明枝蹙起眉頭，心神也開始不安起來，“他心胸狹隘，若他坐上那個位置，一定容不下我們。”
屆時，說不準要怎麽對付他們呢。
謝予懷的手摩挲著她細軟的腰肢，安撫道：“放心，我會護著你。就算我死，也定保你安然無恙。”
“呸，什麽胡話都亂說。”明枝皺著眉推他。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們都應當好好活著。”謝予懷輕笑道。
“白熊村那件事有眉目了嗎？”她問。
說到這裏，他不免浮上幾分愁容，聲音也低沈起來：“今日去軍營查了查，確實沒有那些人的痕跡。只有一點，思來想去覺得奇怪。”
明枝靜靜聽著他說。
“有一隊士兵出去偵查時，全軍覆沒，屍首無存。我去時，其他的士兵正在分他們的耕田。”
明枝問道：“你懷疑這件事與白熊村有關？”
“說不上有關聯。”他輕嘆一聲。
玄山一貫做事十分謹慎狠辣，不會留把柄在別人手上。且他通曉玄理，能通過許多別人意想不到的手段做出始料未及的事。
東宮那把火，他懷疑與玄山有關，但卻沒有任何線索指向他，拿他毫無辦法。
“沒事，慢慢查就是了。”她側身摟住他的脖頸，柔聲安慰道，“失蹤的人都來自白熊村這種邊陲村莊，即使發生了什麽，一定也在這附近。明日我陪你在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好。”他聲音溫柔。
他知道他的夫人一向十分聰慧，有手段，有決心，不比京城中任何一個王孫貴女要差。
也許是謝予懷不吉利的話，讓明枝晚上做了噩夢。她夢見謝庭越手下無數人在截殺謝予懷，他身中數刀，有一刀橫亙整個腹部，開膛破肚，流出大把駭人的血。
而謝予懷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闔上了雙眼。她在夢裏喊得撕心裂肺。
她流著冷汗驚醒，被謝予懷發現後，擁在懷裏輕柔地安撫，她的顫抖也慢慢平息。
最初的驚嚇過去以後，她才覺得好笑。
別說夢裏的事情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他們又不是像別人一樣的凡人。這一世凡人的人生，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場夢。夢醒之後，才是真正的人生。
他會繼續做他的戰神，她繼續做她的山主，凡間種種，過眼雲煙。
第二日，明枝睡得不是很好，精神不濟，但仍然堅持要陪謝予懷在這附近尋找異樣。
明枝不會騎馬，謝予懷帶著她同乘一騎。即使磨得雙腿內側很痛，她也沒有吭聲。
他們的路線多少有些漫無邊際，幾個時辰都毫無所獲。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茫茫大雪，覆蓋所有的痕跡，反射的日光刺得眼睛生疼。唯一的痕跡，便是他們留下的一排排馬蹄印。
明枝差點都想放棄了。
偶經過一處山谷時，她突然開始覺得十分不適。她總覺得附近有濃重的怨氣，讓她開始頭暈惡心。
也許因為她的靈魂仍是一株祝餘草，才對這些格外敏感。其他人似乎什麽感覺都沒有。
謝予懷關切地問她：“可能要生病了，是因為昨夜沒睡安穩麽？”
明枝搖了搖頭：“不是生病。這裏是哪裏？”
四周三面是山，唯有一面通往大夏，這種地形，讓這裏是天然的戰場，是大夏和北境的t必爭之地。
他道：“這裏叫月亮谷，發生過許多次慘烈的戰爭。”
明枝指了指西北方位：“帶我去那邊看一看。”
到了附近，所有人都隱隱約約聞到一股難聞的腐爛氣味。大雪茫茫之下，不知埋藏了什麽。
謝予懷下令：“將這裏挖開。”
隨著人們將表面的厚雪鏟開，又將一層一層土鏟開，那股腐爛氣味越發濃重，直沖天靈蓋，甚至許多人都忍受不了開始作嘔。
終於，有人挖到了堅硬的東西。
人的腿骨。
繼續向下挖，那人的骨頭便全都顯露出來，甚至還有些肉仍然掛在上面，沒有腐爛幹凈。
“繼續挖。”謝予懷道。
明枝皺著眉頭，被謝予懷按著頭護在懷中。她沒見過這樣惡心的東西，上界中的仙和魔若是死了，便會消散，哪還有腐爛的過程。
接著挖下去，就能看到越來越多的屍體，集中埋在這裏，足有幾千人，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屍坑。
雲起喊道：“有些人有兵器和盔甲！”
正是大夏邊軍會佩戴的兵器和盔甲。其中大部分人都沒有兵器和盔甲，只有其中小部分人有，這說明裏面大部分是平民，小部分是軍隊。
若是兩軍在此交戰，將敵軍的屍體埋葬了還能說得通，埋葬這麽多平民倒十分奇怪了。
明枝忍著惡心回頭望了一眼，又迅速地埋在謝予懷的懷中。
謝予懷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讓她見到這樣的場景，真是難為她了。
一般人都受不了，何談一女子。
明枝跟著他，受了許多苦。
謝予懷讓雲浮去通知白熊村的人，過來認領屍體。雲浮問道：“可否需要軍中的人也過來認領？”
謝予懷搖了搖頭：“先不要告訴他們，切勿打草驚蛇。”
那些屍體其實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了，白熊村的人們過來，面對著這些屍坑，又怕又仿徨無措。
突然有一人尖聲哭喊道：“那是我妹妹！我認得她的手鐲，那是她的手鐲！”
她取下那枚銀手鐲，用手清理著上面的土，花紋斑駁，卻仍能辨別出來，淚珠一滴一滴砸在上面。
她失蹤的妹妹在這裏，其他人自然也在這裏了。
有些人通過尚未腐爛的物品認出來，還有人通過骨頭上的傷痕認出來，但更多的人卻不知哪些才是他們的親人。一時間哭聲漫天，淒慘無比，令人心裏難過。
除去幾百屍首，剩下大半，只怕是別的村鎮的失蹤人口。
人雖找到了，怎麽死的卻不知道。
謝予懷命幾人在附近蹲守，若有可疑人士過來，便立刻將人帶過來。
明枝一想那個場景，便覺惡心，回去之後氣味仿佛仍舊縈繞鼻尖。她胃口不佳，根本吃不下東西，連喝幾口水都會吐些酸水出來。
謝予懷怕她生病，十分後悔此行將她帶出來。
明枝面色蒼白，說道：“我死後想必也會變成那個樣子。我不想變成那樣，你將我燒了吧。”
誰成想，這幾句話卻將謝予懷惹生氣了：“你與我都會長命百歲，順遂無虞。”
她笑了一聲倚在他懷中。
願望都是自欺欺人。左右她說過了，他會不會按照她說的辦，那是身後事，她也管不上了。
京城中的事，傳到這裏要許久。
太子的病牽動著許多人的心，局勢瞬間緊張起來。
明枝總覺得，她的死劫就在此了。
過了些時日，雲起雲浮果然在屍坑旁捉到一個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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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懷查證完事情, 回去時明枝已睡下了。
她一個人睡在馬車上，整個人陷在厚厚的被褥中，只露出些許墨發披散在外面。
聽見謝予懷回來的聲音, 她爬起來, 就見謝予懷正撩起簾帳看著她。
“吵醒你了？”他問。
明枝搖了搖頭, 掀起被子, 抱住他。他的身上帶著外面凜冽的風雪, 寒意讓她抖了抖, 卻沒讓她退縮。
她靠他的頸窩處悶悶地說道：“你不在, 我便有些睡不著。”
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在謝予懷身邊這麽久，竟然只要他不在身邊, 她就開始睡不著了。
他撫著她墨緞般的長發，低聲哄著她：“我已回來了, 你睡吧。”
明枝這才發現, 他的腳邊放著一壇酒。
謝予懷註意到她的視線，道：“這是軍營參將給我的, 北境那邊釀的酒，味道極烈。”
酒還沒開封，明枝問道：“你用過飯了沒有？”
他如實回答：“還沒有。”
“那我陪你用些飯吧。”
見她這樣說, 他便撈起旁邊的大氅, 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二人沒有麻煩別的下人，在外面生了個火堆，架上一只雞, 幾張餅烤了起來。
明枝原本不怎麽餓, 見那只雞被他烤得飄香四溢，也被勾起了些胃口, 開始吃謝予懷遞給她的雞翅和雞腿。
在這片黑暗的靜謐天地中，倒是難得的安寧和放松。
明枝整個人都懶懶地倚在謝予懷的懷中。
他拿過一個酒杯，遞給她，問道：“要嘗一下麽？”
明枝就著他的手，輕輕地舔了一口，一道辛辣無比的氣息直沖鼻子，一路辣到胃裏。
她咳了幾聲，眼角咳出了些水光，將他的手推走：“太辣了，快拿走。”
謝予懷輕輕地笑，舉起酒杯，唇貼在她留下的水光上面，一飲而盡。
他又撕了一塊餅，餵給懷中的溫香軟玉，話音卻多了幾分惆悵：“以後恐怕就沒這樣好的日子了。”
明枝側頭看他：“怎麽了？”
“宮中人說，太子自從東宮起火吸進煙後，身子便越發不好了，前幾日甚至高燒到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能人言。”謝予懷淡淡道。
太子都要不行了，那十四必定要有行動，朝臣們心思也活泛起來了。
“這江山，真要輪到謝庭越做主了嗎？”明枝蹙起眉頭，心神也開始不安起來，“他心胸狹隘，若他坐上那個位置，一定容不下我們。”
屆時，說不準要怎麽對付他們呢。
謝予懷的手摩挲著她細軟的腰肢，安撫道：“放心，我會護著你。就算我死，也定保你安然無恙。”
“呸，什麽胡話都亂說。”明枝皺著眉推他。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們都應當好好活著。”謝予懷輕笑道。
“白熊村那件事有眉目了嗎？”她問。
說到這裏，他不免浮上幾分愁容，聲音也低沈起來：“今日去軍營查了查，確實沒有那些人的痕跡。只有一點，思來想去覺得奇怪。”
明枝靜靜聽著他說。
“有一隊士兵出去偵查時，全軍覆沒，屍首無存。我去時，其他的士兵正在分他們的耕田。”
明枝問道：“你懷疑這件事與白熊村有關？”
“說不上有關聯。”他輕嘆一聲。
玄山一貫做事十分謹慎狠辣，不會留把柄在別人手上。且他通曉玄理，能通過許多別人意想不到的手段做出始料未及的事。
東宮那把火，他懷疑與玄山有關，但卻沒有任何線索指向他，拿他毫無辦法。
“沒事，慢慢查就是了。”她側身摟住他的脖頸，柔聲安慰道，“失蹤的人都來自白熊村這種邊陲村莊，即使發生了什麽，一定也在這附近。明日我陪你在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好。”他聲音溫柔。
他知道他的夫人一向十分聰慧，有手段，有決心，不比京城中任何一個王孫貴女要差。
也許是謝予懷不吉利的話，讓明枝晚上做了噩夢。她夢見謝庭越手下無數人在截殺謝予懷，他身中數刀，有一刀橫亙整個腹部，開膛破肚，流出大把駭人的血。
而謝予懷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闔上了雙眼。她在夢裏喊得撕心裂肺。
她流著冷汗驚醒，被謝予懷發現後，擁在懷裏輕柔地安撫，她的顫抖也慢慢平息。
最初的驚嚇過去以後，她才覺得好笑。
別說夢裏的事情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他們又不是像別人一樣的凡人。這一世凡人的人生，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場夢。夢醒之後，才是真正的人生。
他會繼續做他的戰神，她繼續做她的山主，凡間種種，過眼雲煙。
第二日，明枝睡得不是很好，精神不濟，但仍然堅持要陪謝予懷在這附近尋找異樣。
明枝不會騎馬，謝予懷帶著她同乘一騎。即使磨得雙腿內側很痛，她也沒有吭聲。
他們的路線多少有些漫無邊際，幾個時辰都毫無所獲。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茫茫大雪，覆蓋所有的痕跡，反射的日光刺得眼睛生疼。唯一的痕跡，便是他們留下的一排排馬蹄印。
明枝差點都想放棄了。
偶經過一處山谷時，她突然開始覺得十分不適。她總覺得附近有濃重的怨氣，讓她開始頭暈惡心。
也許因為她的靈魂仍是一株祝餘草，才對這些格外敏感。其他人似乎什麽感覺都沒有。
謝予懷關切地問她：“可能要生病了，是因為昨夜沒睡安穩麽？”
明枝搖了搖頭：“不是生病。這裏是哪裏？”
四周三面是山，唯有一面通往大夏，這種地形，讓這裏是天然的戰場，是大夏和北境的t必爭之地。
他道：“這裏叫月亮谷，發生過許多次慘烈的戰爭。”
明枝指了指西北方位：“帶我去那邊看一看。”
到了附近，所有人都隱隱約約聞到一股難聞的腐爛氣味。大雪茫茫之下，不知埋藏了什麽。
謝予懷下令：“將這裏挖開。”
隨著人們將表面的厚雪鏟開，又將一層一層土鏟開，那股腐爛氣味越發濃重，直沖天靈蓋，甚至許多人都忍受不了開始作嘔。
終於，有人挖到了堅硬的東西。
人的腿骨。
繼續向下挖，那人的骨頭便全都顯露出來，甚至還有些肉仍然掛在上面，沒有腐爛幹凈。
“繼續挖。”謝予懷道。
明枝皺著眉頭，被謝予懷按著頭護在懷中。她沒見過這樣惡心的東西，上界中的仙和魔若是死了，便會消散，哪還有腐爛的過程。
接著挖下去，就能看到越來越多的屍體，集中埋在這裏，足有幾千人，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屍坑。
雲起喊道：“有些人有兵器和盔甲！”
正是大夏邊軍會佩戴的兵器和盔甲。其中大部分人都沒有兵器和盔甲，只有其中小部分人有，這說明裏面大部分是平民，小部分是軍隊。
若是兩軍在此交戰，將敵軍的屍體埋葬了還能說得通，埋葬這麽多平民倒十分奇怪了。
明枝忍著惡心回頭望了一眼，又迅速地埋在謝予懷的懷中。
謝予懷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讓她見到這樣的場景，真是難為她了。
一般人都受不了，何談一女子。
明枝跟著他，受了許多苦。
謝予懷讓雲浮去通知白熊村的人，過來認領屍體。雲浮問道：“可否需要軍中的人也過來認領？”
謝予懷搖了搖頭：“先不要告訴他們，切勿打草驚蛇。”
那些屍體其實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了，白熊村的人們過來，面對著這些屍坑，又怕又仿徨無措。
突然有一人尖聲哭喊道：“那是我妹妹！我認得她的手鐲，那是她的手鐲！”
她取下那枚銀手鐲，用手清理著上面的土，花紋斑駁，卻仍能辨別出來，淚珠一滴一滴砸在上面。
她失蹤的妹妹在這裏，其他人自然也在這裏了。
有些人通過尚未腐爛的物品認出來，還有人通過骨頭上的傷痕認出來，但更多的人卻不知哪些才是他們的親人。一時間哭聲漫天，淒慘無比，令人心裏難過。
除去幾百屍首，剩下大半，只怕是別的村鎮的失蹤人口。
人雖找到了，怎麽死的卻不知道。
謝予懷命幾人在附近蹲守，若有可疑人士過來，便立刻將人帶過來。
明枝一想那個場景，便覺惡心，回去之後氣味仿佛仍舊縈繞鼻尖。她胃口不佳，根本吃不下東西，連喝幾口水都會吐些酸水出來。
謝予懷怕她生病，十分後悔此行將她帶出來。
明枝面色蒼白，說道：“我死後想必也會變成那個樣子。我不想變成那樣，你將我燒了吧。”
誰成想，這幾句話卻將謝予懷惹生氣了：“你與我都會長命百歲，順遂無虞。”
她笑了一聲倚在他懷中。
願望都是自欺欺人。左右她說過了，他會不會按照她說的辦，那是身後事，她也管不上了。
京城中的事，傳到這裏要許久。
太子的病牽動著許多人的心，局勢瞬間緊張起來。
明枝總覺得，她的死劫就在此了。
過了些時日，雲起雲浮果然在屍坑旁捉到一個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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