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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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越往裏走, 謝予懷的心越涼。
林嫻帶著謝予懷來到了之前她和明枝分別的地方。那裏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他們沒辦法靠近那裏，只能遠遠看著。
“我和她就是在這裏分開的。”林嫻突然哽咽起來, “她的腿被橫梁砸到了, 走不動了, 讓我先走……”
前方已成一片火海, 目光所及之處, 皆是狼藉。
如果明枝還在裏面, 定會遭遇不測。
她看著謝予懷, 猶豫道：“前面已成這樣, 你……”
她有什麽立場勸他不要進去？是她害了明枝，如果明枝沒有進來幫她救人, 也不會陷入火場裏。
退一步說，他未必就需要她出言相勸。
這世上自私之人頗多, 在危及自身性命時, 又怎麽會進去救別人？這種時候，本就稱不上“自私”, 只是趨利避害而已。
更何況，謝予懷身份尊貴，天潢貴胄。對這些人來說,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沒有了這個, 還有千萬個。
他不去救明枝，實乃人之常情。
林嫻幾乎已經料到謝予懷的反應了。
所以在看到謝予懷仍然義無反顧地走入火中時，她怔在原地, 瞪大了雙眼, 瞳孔中倒映著熊熊燃燒的烈火。
是啊，這世上不止她一個癡情人。她能為救太子獻出生命, 謝予懷也可以為了明枝獻出生命。
謝予懷闖入火場中，眼睛幾乎被熏得睜不開。
這裏的東西幾乎被燃燒殆盡，反而火勢相對沒那麽大。
“明枝？你在哪！”
“你聽見了嗎？”
他反覆喊著。
始終無人應答。
他一顆心越來越涼。不敢想象明枝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開始控制不住自己遷怒於謝照臨和林嫻夫妻二人，如果不是為了救謝照臨，如果不是林嫻非要明枝幫她的忙，她又怎麽會進來？！
她此刻應當安安穩穩地待在外面，看這場火把東宮燒成一灘灰燼，而不是在火場裏！
明明是針對太子的一場火，可為什麽到最後受到傷害的只有她？！
憑什麽他們就能好好活著！
憤怒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如果……如果她真的死在這場火裏——
那這些人合該給她陪葬。
突然，他腳下踢到了什麽東西。
他蹲下身，發現那是一具看不出面貌的焦屍。衣物和皮膚都被燒得面目全非，看身量應該是個女子。
他的腦子“轟”的一聲，仿佛要炸裂開來。耳邊的脈搏瘋狂跳動，像急速的鼓點。
他幾乎思考不了任何東西，只是顫抖著手，將那具焦屍翻過來。
不，不是她。
她早上佩戴的不是這樣的首飾。
謝予懷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雙腿發軟，幾乎站不起來。
他深呼一口氣，可隨即又想到，如果明枝在這裏和林嫻分開，這具女屍都死在了這裏，明枝又能去往哪？
他苦笑了一聲，吸進去的煙霧仿似刀子似的，一片片割著他心口的血肉。
一陣風吹來，方才的火苗直往他身側吹，仿佛在舔舐他的面龐。
他甚至開始自暴自棄了。
死在這裏，也好，他想。
明枝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
而他將她弄丟了。
是林嫻的聲音喚醒了他，她喊道：“十一殿下！這邊有一道血跡！”
謝予懷清醒幾分，趕過去確實看見地上有一道蜿蜒的血跡，一直通往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而這血跡顏色不深，才剛出現沒多久。
他們沿著血跡一直走，一邊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似乎過了很久，謝予懷聽見了應答的聲音。
“是……謝予懷嗎？我在這裏。”
那聲音極其嘶啞，已經聽不出來原本的音色。
謝予懷第一時間趕過去，只見明枝正趴在地上，裙子都磨破了，烏發也被燒得淩亂。身後那道蜿蜒的血跡，正是她留下的。
他將她橫抱起來，心裏無暇顧及其他，沿著最近的小門跑出去。
明枝虛弱至極，倚靠在他的懷中。
劫後餘生，林嫻不免落下淚：“太好了，明枝妹妹你沒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明枝的臉上落了許多黑灰，嗆了不少煙，不停地咳嗽。
“哪裏受傷了？”謝予懷緊張兮兮地檢查她身上。
“我沒事。”明枝握住他的手，黑黑的臉上漾出個笑容，“我預測風向，往沒有火的地方跑了。”
他苦笑道：“嗯，厲害。”
說完這句，明枝就在他的懷中暈了過去。
謝予懷的心頓時一緊，只顧著抱著明枝往太醫院跑。
“太醫！太醫！”
太醫院裏已有幾個傷患，聽到他呼喊，第一時間便沖了出來。
謝予懷頗為手足無措地在那裏站著，還是太醫對著他說道：“十一殿下，快將人放下來。”
見來的是女眷，太醫院裏唯一一個女醫過來，替明枝檢查了一番傷勢。
剝開大腿處的衣料，只見那裏被燙得血肉模糊，不斷地往外滲血。
謝予懷緊緊地握著手，一會兒緊一會兒松。
女醫利落地處理完傷口，用刀將爛掉的肉刮下去，在上面灑了藥，又纏了幾圈紗布。
他明明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但是輪到明枝，他卻覺得仿佛刀割在他自己身上，成百上千倍的疼。
手指不斷發出喀喀的聲音，他眼中血絲越發可怖。
女醫處理完傷口，才對謝予懷說道：“回殿下，王妃此番無大礙，只是腿上有一處嚴重的燒傷，以後恐會留疤。吸入濃煙過多，會咳一段時日。”
女醫讓開身位，謝予懷立刻坐在明枝身側，摸著她鬢角的頭發，憂心忡忡地問：“她怎麽還不醒？”
女醫道：“王妃體力不支，勞累過度，過一會兒應當就能醒了。”
“好。”他放輕聲音，恐會吵到明枝。
沒過多久，太醫院的太醫們呼啦啦地全都跑出去了。似乎是太子嗆了太多煙，身子變得有點不好。
太醫院徹底靜下來了。
謝予懷靜靜地坐著陪她，在太醫院都能看到那沖天的黑煙。
過了許久，那煙才漸漸滅了。可天空都被這陣黑煙侵襲，晴天變成了陰天，烏雲蔽日，看不見太陽。
“好大的火啊。”
那聲音氣若游絲。
明枝一睜眼，便看見外面黑沈沈的天。
謝予懷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喑啞：“是啊。”
這場火燒在他心上。
心火燎原。
真是好大的一場火。
明枝掙紮著要坐起來，不慎牽動了傷口，痛得她嘶了一聲，眼角帶了些淚光。
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包得嚴嚴實實。看不見傷口，但是見這包紮大小和疼痛程度，應當是很大的一片傷口。
她捂著臉後悔：“嗚嗚，這一定會留疤了。”
那麽愛惜外貌的一個人，卻留下了這麽大的疤痕。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她：“沒事，只有我能看得見。”
明枝耳垂一紅。
“你不在意？”她問。
“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他認真道。
她扁了扁嘴：“我不信。”
謝予懷失笑一聲：“那要怎麽證明？”
明枝想了想，聲音細軟仿佛在撒嬌：“你親我一下。”
謝予懷俯身，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像羽毛落在水面上，冰涼又癢。
明枝差點要落下淚來。那樣驚險的境地，她是想著他，才能一路堅持下來。
她看著身後的人倒在火場裏，差點以為就要看不到他了。
謝予懷緩緩擡起頭，明枝看著他的唇，楞了一下。
他的唇上沾了許多黑灰，看起來就像塗了黑色的口脂。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看向自己的食指，上面蹭下一層黑色，她忍不住看著他笑起來，眼角的淚光像是笑過頭了逼出來的。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肚子疼，“不行，t快幫我擦臉。你看起來好搞笑，我也好搞笑……”
謝予懷目光無奈又寵溺，他的眸中映照著明枝滿臉黑灰的模樣。
他拿著濕帕子，將她臉上的黑灰一點一點擦掉，那張絕美的面容便一點一點顯露出來。烏發雪膚紅唇，即使狼狽至此，絲毫不掩美貌。
他又忍不住想起火場中的那具焦屍，不由得感到後怕。
她實在是死裏逃生，即使在危境中仍能鎮定思考。若是判斷錯了風勢，或行差踏錯一步，她恐怕就會和那具焦屍一樣的後果。
這樣想著，便聽明枝問道：“太子怎麽樣了？”
謝予懷聞言，眼神變得涼颼颼，瞥了她一眼：“還有時間關心別人？”
“他要是有什麽事，我不是白折騰一趟嘛。”她抱著他的胳膊，嬌嗔地說道，“我救人你不開心嗎？別人只會說你的王妃是一個天性善良、扶危濟困的好人。”
謝予懷俯身，一只手撫著她的臉頰，目光與她交匯。
他的目光深邃，目光閃動間，流露出極為覆雜的神色。像是有幾種感情在裏面匯聚，有後怕後悔，有心疼感動，意味深長。
今日之事，著實蹊蹺。
東宮起火，而太子身側侍奉的那兩個宮女不知所蹤。
剛聽太醫說太子昏迷不醒，原本身子狀況便不好，這次又嗆了許多煙，每況愈下。
他低聲道：“我寧願你是個自私的人。”
“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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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裏走, 謝予懷的心越涼。
林嫻帶著謝予懷來到了之前她和明枝分別的地方。那裏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他們沒辦法靠近那裏，只能遠遠看著。
“我和她就是在這裏分開的。”林嫻突然哽咽起來, “她的腿被橫梁砸到了, 走不動了, 讓我先走……”
前方已成一片火海, 目光所及之處, 皆是狼藉。
如果明枝還在裏面, 定會遭遇不測。
她看著謝予懷, 猶豫道：“前面已成這樣, 你……”
她有什麽立場勸他不要進去？是她害了明枝，如果明枝沒有進來幫她救人, 也不會陷入火場裏。
退一步說，他未必就需要她出言相勸。
這世上自私之人頗多, 在危及自身性命時, 又怎麽會進去救別人？這種時候，本就稱不上“自私”, 只是趨利避害而已。
更何況，謝予懷身份尊貴，天潢貴胄。對這些人來說,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沒有了這個, 還有千萬個。
他不去救明枝，實乃人之常情。
林嫻幾乎已經料到謝予懷的反應了。
所以在看到謝予懷仍然義無反顧地走入火中時，她怔在原地, 瞪大了雙眼, 瞳孔中倒映著熊熊燃燒的烈火。
是啊，這世上不止她一個癡情人。她能為救太子獻出生命, 謝予懷也可以為了明枝獻出生命。
謝予懷闖入火場中，眼睛幾乎被熏得睜不開。
這裏的東西幾乎被燃燒殆盡，反而火勢相對沒那麽大。
“明枝？你在哪！”
“你聽見了嗎？”
他反覆喊著。
始終無人應答。
他一顆心越來越涼。不敢想象明枝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開始控制不住自己遷怒於謝照臨和林嫻夫妻二人，如果不是為了救謝照臨，如果不是林嫻非要明枝幫她的忙，她又怎麽會進來？！
她此刻應當安安穩穩地待在外面，看這場火把東宮燒成一灘灰燼，而不是在火場裏！
明明是針對太子的一場火，可為什麽到最後受到傷害的只有她？！
憑什麽他們就能好好活著！
憤怒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如果……如果她真的死在這場火裏——
那這些人合該給她陪葬。
突然，他腳下踢到了什麽東西。
他蹲下身，發現那是一具看不出面貌的焦屍。衣物和皮膚都被燒得面目全非，看身量應該是個女子。
他的腦子“轟”的一聲，仿佛要炸裂開來。耳邊的脈搏瘋狂跳動，像急速的鼓點。
他幾乎思考不了任何東西，只是顫抖著手，將那具焦屍翻過來。
不，不是她。
她早上佩戴的不是這樣的首飾。
謝予懷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雙腿發軟，幾乎站不起來。
他深呼一口氣，可隨即又想到，如果明枝在這裏和林嫻分開，這具女屍都死在了這裏，明枝又能去往哪？
他苦笑了一聲，吸進去的煙霧仿似刀子似的，一片片割著他心口的血肉。
一陣風吹來，方才的火苗直往他身側吹，仿佛在舔舐他的面龐。
他甚至開始自暴自棄了。
死在這裏，也好，他想。
明枝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
而他將她弄丟了。
是林嫻的聲音喚醒了他，她喊道：“十一殿下！這邊有一道血跡！”
謝予懷清醒幾分，趕過去確實看見地上有一道蜿蜒的血跡，一直通往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而這血跡顏色不深，才剛出現沒多久。
他們沿著血跡一直走，一邊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似乎過了很久，謝予懷聽見了應答的聲音。
“是……謝予懷嗎？我在這裏。”
那聲音極其嘶啞，已經聽不出來原本的音色。
謝予懷第一時間趕過去，只見明枝正趴在地上，裙子都磨破了，烏發也被燒得淩亂。身後那道蜿蜒的血跡，正是她留下的。
他將她橫抱起來，心裏無暇顧及其他，沿著最近的小門跑出去。
明枝虛弱至極，倚靠在他的懷中。
劫後餘生，林嫻不免落下淚：“太好了，明枝妹妹你沒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明枝的臉上落了許多黑灰，嗆了不少煙，不停地咳嗽。
“哪裏受傷了？”謝予懷緊張兮兮地檢查她身上。
“我沒事。”明枝握住他的手，黑黑的臉上漾出個笑容，“我預測風向，往沒有火的地方跑了。”
他苦笑道：“嗯，厲害。”
說完這句，明枝就在他的懷中暈了過去。
謝予懷的心頓時一緊，只顧著抱著明枝往太醫院跑。
“太醫！太醫！”
太醫院裏已有幾個傷患，聽到他呼喊，第一時間便沖了出來。
謝予懷頗為手足無措地在那裏站著，還是太醫對著他說道：“十一殿下，快將人放下來。”
見來的是女眷，太醫院裏唯一一個女醫過來，替明枝檢查了一番傷勢。
剝開大腿處的衣料，只見那裏被燙得血肉模糊，不斷地往外滲血。
謝予懷緊緊地握著手，一會兒緊一會兒松。
女醫利落地處理完傷口，用刀將爛掉的肉刮下去，在上面灑了藥，又纏了幾圈紗布。
他明明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但是輪到明枝，他卻覺得仿佛刀割在他自己身上，成百上千倍的疼。
手指不斷發出喀喀的聲音，他眼中血絲越發可怖。
女醫處理完傷口，才對謝予懷說道：“回殿下，王妃此番無大礙，只是腿上有一處嚴重的燒傷，以後恐會留疤。吸入濃煙過多，會咳一段時日。”
女醫讓開身位，謝予懷立刻坐在明枝身側，摸著她鬢角的頭發，憂心忡忡地問：“她怎麽還不醒？”
女醫道：“王妃體力不支，勞累過度，過一會兒應當就能醒了。”
“好。”他放輕聲音，恐會吵到明枝。
沒過多久，太醫院的太醫們呼啦啦地全都跑出去了。似乎是太子嗆了太多煙，身子變得有點不好。
太醫院徹底靜下來了。
謝予懷靜靜地坐著陪她，在太醫院都能看到那沖天的黑煙。
過了許久，那煙才漸漸滅了。可天空都被這陣黑煙侵襲，晴天變成了陰天，烏雲蔽日，看不見太陽。
“好大的火啊。”
那聲音氣若游絲。
明枝一睜眼，便看見外面黑沈沈的天。
謝予懷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喑啞：“是啊。”
這場火燒在他心上。
心火燎原。
真是好大的一場火。
明枝掙紮著要坐起來，不慎牽動了傷口，痛得她嘶了一聲，眼角帶了些淚光。
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包得嚴嚴實實。看不見傷口，但是見這包紮大小和疼痛程度，應當是很大的一片傷口。
她捂著臉後悔：“嗚嗚，這一定會留疤了。”
那麽愛惜外貌的一個人，卻留下了這麽大的疤痕。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她：“沒事，只有我能看得見。”
明枝耳垂一紅。
“你不在意？”她問。
“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他認真道。
她扁了扁嘴：“我不信。”
謝予懷失笑一聲：“那要怎麽證明？”
明枝想了想，聲音細軟仿佛在撒嬌：“你親我一下。”
謝予懷俯身，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像羽毛落在水面上，冰涼又癢。
明枝差點要落下淚來。那樣驚險的境地，她是想著他，才能一路堅持下來。
她看著身後的人倒在火場裏，差點以為就要看不到他了。
謝予懷緩緩擡起頭，明枝看著他的唇，楞了一下。
他的唇上沾了許多黑灰，看起來就像塗了黑色的口脂。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看向自己的食指，上面蹭下一層黑色，她忍不住看著他笑起來，眼角的淚光像是笑過頭了逼出來的。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肚子疼，“不行，t快幫我擦臉。你看起來好搞笑，我也好搞笑……”
謝予懷目光無奈又寵溺，他的眸中映照著明枝滿臉黑灰的模樣。
他拿著濕帕子，將她臉上的黑灰一點一點擦掉，那張絕美的面容便一點一點顯露出來。烏發雪膚紅唇，即使狼狽至此，絲毫不掩美貌。
他又忍不住想起火場中的那具焦屍，不由得感到後怕。
她實在是死裏逃生，即使在危境中仍能鎮定思考。若是判斷錯了風勢，或行差踏錯一步，她恐怕就會和那具焦屍一樣的後果。
這樣想著，便聽明枝問道：“太子怎麽樣了？”
謝予懷聞言，眼神變得涼颼颼，瞥了她一眼：“還有時間關心別人？”
“他要是有什麽事，我不是白折騰一趟嘛。”她抱著他的胳膊，嬌嗔地說道，“我救人你不開心嗎？別人只會說你的王妃是一個天性善良、扶危濟困的好人。”
謝予懷俯身，一只手撫著她的臉頰，目光與她交匯。
他的目光深邃，目光閃動間，流露出極為覆雜的神色。像是有幾種感情在裏面匯聚，有後怕後悔，有心疼感動，意味深長。
今日之事，著實蹊蹺。
東宮起火，而太子身側侍奉的那兩個宮女不知所蹤。
剛聽太醫說太子昏迷不醒，原本身子狀況便不好，這次又嗆了許多煙，每況愈下。
他低聲道：“我寧願你是個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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