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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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明枝原本正與皇後和太子妃一起吃點心, 就聞到一股東西燒焦的味道。
皇後放下茶盞，問向一旁下人：“怎麽這股味道？誰在燒什麽東西不成？”
還未等落話，便聽有t奴婢遠遠地喊道：“走水了！大家快跑啊！”
下人道：“還請皇後娘娘、小殿下、太子妃、王妃去外面暫避一下, 看起來火勢不大, 想必很快就能滅掉了。”
明枝護著謝允澈, 一路走到外面去。
謝允澈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瞧著裏面, 滿是擔憂。
明枝捏了捏他的臉, 道：“沒事啊。不用擔心。”
不停有下人拎著水進去滅火, 可那火極其詭異, 並沒有被滅掉, 反而火勢猛漲。一股濃煙襲來，熱浪撲面, 崔皇後只能領著他們到更遠的地方站著。
“怎麽回事，究竟是哪裏起的火？”林嫻揪了個下人問道。
那下人說道：“回太子妃, 是柴房起的火。”
原本幾人正是在秋月臺坐著, 秋月臺離柴房較近，第一時間下人便來通知了他們。
林嫻又問道：“這火如今燒到了哪裏？太子殿下又在何處？”
下人表情一凜, 結巴道：“太、太子殿下好像在棲梧堂歇息，有兩位侍女在旁侍奉，想必已帶太子出來了。”
“想必？”林嫻語氣冰冷, 問道, “太子是東宮的主子，連有沒有被救出來，你們都不知道, 要你們又有何用？”
下人立刻跪在地上, 請罪道：“請太子妃恕罪，柴房離棲梧堂很遠, 火勢應當波及不到那裏。”
崔皇後又攔了個下人，面色焦急：“火可被滅下去了？太子如今在何處？”
“回娘娘，火勢相當大，下人們皆不敢靠近，即便潑水都沒有用了。奴婢不知太子殿下在何處，只是太子周圍那幾個人，奴婢確實沒有見到……”
她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能完整地說出話已是不易。
若太子殿下殞身在這場火中，他們又豈能安然活下來？
林嫻聽見這些話，已是渾身脫力，連站都站不穩了。
她臉色發白，明枝趕緊去扶住她。
“我不信他沒有出來。”林嫻逞強道。
東宮外面擠了許多人，有的人衣服都被燒沒了幾片，有的人滿臉黑灰，有的人嗆了煙不住地喝水。
林嫻開始在這些人裏面找謝照臨。她一幅幅面孔看過去，好幾次險些跌在地上，明枝又上去攙扶她。
她狠狠抓著明枝的手，口中喃喃道：“他一定在裏面……”
“我不信他沒有出來……”
直到看到最後，都沒有找到太子的身影。連他身邊那兩個宮女都不知所蹤。
林嫻臉上撲簌簌地落下淚來，一旁的崔皇後則直接暈了過去。
“我要進去找他。他一定沒有死，我不信他死了。”林嫻臉上盡是悲痛絕望之色，她不停地和明枝說著，仿佛言語間有力量，這樣就能給她自己支撐一樣。
“他幾次大難不死，連那次秋獵都活了下來，我不信他會死在這場火中。”
明枝憂心地看著她：“若太子真沒有出來，該立刻遣人進去找他才是。”
一聽見這話，一旁的下人都露出膽怯之色。
火勢這樣大，誰甘願冒著被燒死的危險，進去找太子？
若太子遇難，這些下人說不定還能逃過一死。可現在進去找他，不是馬上就要被燒死了嗎？
“對，對。我要進去找他。”林嫻側頭，看向明枝，目光中都是祈求之色，“可我一個人搬不動他。明枝妹妹，你能不能幫我一起找，求求你，以後我林嫻當牛做馬都願意……林家以後隨意供你驅使……”
林嫻臉上帶著淚，就要跪在地上，給明枝磕頭。
明枝怎麽敢讓太子妃給自己磕頭。
她連忙將林嫻拽起來，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進去。”
林嫻沒想到明枝答應得如此幹脆，二人轉身進了火場。
東宮內幾乎到處都是濃煙，什麽都看不見。明枝將自己渾身都用水浸透，用濕漉漉的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太子妃，我不認路。你帶路去棲梧堂。”她道。
去棲梧堂的一路上，倒是沒有火，只是濃煙滾滾，若在這裏面停留時間長了，只怕嗆都要嗆死了。
四周溫度極高，明枝的袖子沒過多大一會兒，便被這溫度烤幹了。
濃煙嗆得她不住地咳嗽。
還好東宮內有觀賞用的池塘，她和林嫻極快地沾濕了袖子，又出發。
林嫻完全是依靠記憶，一路摸到了棲梧堂。二人剛走到門口，便覺得腳下踢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
明枝蹲下來一看，正是太子！
他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在他周圍侍奉的兩個奴婢，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林嫻推了推他，哭喊道：“照臨！”
太子依然沒有反應。
只怕是吸入了太多的濃煙。
明枝和林嫻二人，將他扶起來，架著他出去。
身上的水，早就烤幹了。袖子也不再有保護口鼻的作用。明枝架著沈甸甸的太子，開始覺得眼前像是蒙上了黑紗，那黑紗一層又一層，越來越多。
她幾乎是憑借著求生的欲望和本能，在往前用力狂奔。
在看到回去的路已經燒起來的時候，明枝開始感覺絕望了。
有一根橫梁掉下來，明枝躲閃不及，腿上猛的一痛。
她只覺膝蓋一軟，瞬間跪在了地上。
太子沒了她這邊的支撐，差點摔倒在地。
林嫻焦急地問道：“明枝妹妹，你怎麽了，還能站起來嗎？”
“你先帶太子出去！”明枝聽見自己的嗓音沙啞，仿佛是八十歲的老婆婆在說話。
“這裏快到出口了！”林嫻道，“我先帶照臨出去，然後一定回來救你！明枝妹妹，你堅持住！”
明枝點了點頭。又想起來，在這裏點頭是沒人能看見的。
她聽見林嫻踉蹌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她又忍痛向前走了幾步，不知道走出了多遠，但是眼前的黑紗卻是越來越明顯了。
旁邊不遠就是她與太子妃一同飲茶的秋月臺，現在已陷入一片火海。
灼熱的溫度烤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像一只烤乳豬。
思緒已經混亂了，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烤起來也會像烤乳豬一樣香噴噴的嗎？
謝予懷看到烤乳豬會流口水嗎？
謝予懷……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幾年的壽命，但是沒想到會交代在今日。
她和謝予懷成親不過半年多，半年多，想必這歷劫要失敗了吧。
可是她和謝予懷只有這一世了。
他才剛剛開始喜歡她而已啊。
他對一個人動心可真難，她努力了半年多，才讓他喜歡她一點點。
這個人會為她流眼淚嗎？
她看不到他繡的香囊了。也不能對他拙劣的繡工出言嘲諷了。
早知道就不救太子了，他死不死，和她又有什麽關系。
明枝現在就是極其後悔，如果不是渾身沒什麽力氣，估計已經開始捶胸頓足了。
秋月臺頃刻之間化為灰燼，房梁重重的砸在地上，爆出一大片火星。
明枝覺得自己還是要努力一下。
她向來自力更生，不指望別人救她。看見裏面這麽大的火勢，想必林嫻就算命令下人跟她進來，都不容易。
她用盡全身力氣，在地上爬著。
突然，她碰到了一片臺階。一個沒控制好，便隨著臺階滾了下去。
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一片溫水接住了她。
水讓她清醒了片刻，接著又讓她昏昏欲睡。
臨死之前還能泡一下溫泉，多好。
火苗舔舐著池塘周圍的植被，水溫不斷上升。明枝知道自己如果接著在這裏停留下去，可能會被煮熟。
她擦了擦臉上的黑灰，又開始沿著臺階向上爬。
手被粗糲的石頭磨出血，她渾然不覺，眼前黑的幾乎看不見什麽東西。
明枝恍惚間看到了謝予懷在宮門處等她。
他對她招了招手，將未繡好的香囊藏起來就是不給她看。
謝予懷問她：“皇後的茶水好喝，還是家裏的茶水好喝？”
她笑嘻嘻地說道：“當然是皇後那裏的茶水好喝，我要天天來。”
謝予懷無奈地看向她：“小沒良心的。”
林嫻拖著太子，終於走到了外面，一應下人立刻進來將太子接過去。
林嫻沒時間關心太子的情況，隨便點了其中一個人，喊道：“你！快跟我進去！救寧王妃！”
火勢這麽大，下人們已經放棄滅火了。
只怕要把東宮燒成一個空殼子，才能停下來。
那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住磕頭道：“小的家裏還有五口人，實在是沒辦法才進宮做閹人，家裏五口人都等著奴才來養，求娘娘放奴才一條生路……”
又問了幾個人，皆是如此。
林嫻不肯將明枝t留在裏面，轉身便要獨自進火場，又被周圍的奴婢們攔住了。
“裏面火勢那樣大，若娘娘再進去，只怕要將自己也折在裏面！平白多死一個人！”
林嫻怒道：“你們別攔我，明枝妹妹是幫我救人才這樣的！”
而這時，謝予懷也到了，原本他以為只要皇後和太子妃沒事，明枝定然沒事。
可他沒有見到明枝。
他瞬間感到驚慌失措，全身繃緊，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狠狠敲擊著他的心臟。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喑啞無比，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發出的聲音。
“明枝在哪裏？”
林嫻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神。
謝予懷的呼吸一瞬間就停止了 。
他眼裏都是紅血絲，努力控制自己，才能發出說話的聲音：“快帶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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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枝原本正與皇後和太子妃一起吃點心, 就聞到一股東西燒焦的味道。
皇後放下茶盞，問向一旁下人：“怎麽這股味道？誰在燒什麽東西不成？”
還未等落話，便聽有t奴婢遠遠地喊道：“走水了！大家快跑啊！”
下人道：“還請皇後娘娘、小殿下、太子妃、王妃去外面暫避一下, 看起來火勢不大, 想必很快就能滅掉了。”
明枝護著謝允澈, 一路走到外面去。
謝允澈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瞧著裏面, 滿是擔憂。
明枝捏了捏他的臉, 道：“沒事啊。不用擔心。”
不停有下人拎著水進去滅火, 可那火極其詭異, 並沒有被滅掉, 反而火勢猛漲。一股濃煙襲來，熱浪撲面, 崔皇後只能領著他們到更遠的地方站著。
“怎麽回事，究竟是哪裏起的火？”林嫻揪了個下人問道。
那下人說道：“回太子妃, 是柴房起的火。”
原本幾人正是在秋月臺坐著, 秋月臺離柴房較近，第一時間下人便來通知了他們。
林嫻又問道：“這火如今燒到了哪裏？太子殿下又在何處？”
下人表情一凜, 結巴道：“太、太子殿下好像在棲梧堂歇息，有兩位侍女在旁侍奉，想必已帶太子出來了。”
“想必？”林嫻語氣冰冷, 問道, “太子是東宮的主子，連有沒有被救出來，你們都不知道, 要你們又有何用？”
下人立刻跪在地上, 請罪道：“請太子妃恕罪，柴房離棲梧堂很遠, 火勢應當波及不到那裏。”
崔皇後又攔了個下人，面色焦急：“火可被滅下去了？太子如今在何處？”
“回娘娘，火勢相當大，下人們皆不敢靠近，即便潑水都沒有用了。奴婢不知太子殿下在何處，只是太子周圍那幾個人，奴婢確實沒有見到……”
她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能完整地說出話已是不易。
若太子殿下殞身在這場火中，他們又豈能安然活下來？
林嫻聽見這些話，已是渾身脫力，連站都站不穩了。
她臉色發白，明枝趕緊去扶住她。
“我不信他沒有出來。”林嫻逞強道。
東宮外面擠了許多人，有的人衣服都被燒沒了幾片，有的人滿臉黑灰，有的人嗆了煙不住地喝水。
林嫻開始在這些人裏面找謝照臨。她一幅幅面孔看過去，好幾次險些跌在地上，明枝又上去攙扶她。
她狠狠抓著明枝的手，口中喃喃道：“他一定在裏面……”
“我不信他沒有出來……”
直到看到最後，都沒有找到太子的身影。連他身邊那兩個宮女都不知所蹤。
林嫻臉上撲簌簌地落下淚來，一旁的崔皇後則直接暈了過去。
“我要進去找他。他一定沒有死，我不信他死了。”林嫻臉上盡是悲痛絕望之色，她不停地和明枝說著，仿佛言語間有力量，這樣就能給她自己支撐一樣。
“他幾次大難不死，連那次秋獵都活了下來，我不信他會死在這場火中。”
明枝憂心地看著她：“若太子真沒有出來，該立刻遣人進去找他才是。”
一聽見這話，一旁的下人都露出膽怯之色。
火勢這樣大，誰甘願冒著被燒死的危險，進去找太子？
若太子遇難，這些下人說不定還能逃過一死。可現在進去找他，不是馬上就要被燒死了嗎？
“對，對。我要進去找他。”林嫻側頭，看向明枝，目光中都是祈求之色，“可我一個人搬不動他。明枝妹妹，你能不能幫我一起找，求求你，以後我林嫻當牛做馬都願意……林家以後隨意供你驅使……”
林嫻臉上帶著淚，就要跪在地上，給明枝磕頭。
明枝怎麽敢讓太子妃給自己磕頭。
她連忙將林嫻拽起來，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進去。”
林嫻沒想到明枝答應得如此幹脆，二人轉身進了火場。
東宮內幾乎到處都是濃煙，什麽都看不見。明枝將自己渾身都用水浸透，用濕漉漉的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太子妃，我不認路。你帶路去棲梧堂。”她道。
去棲梧堂的一路上，倒是沒有火，只是濃煙滾滾，若在這裏面停留時間長了，只怕嗆都要嗆死了。
四周溫度極高，明枝的袖子沒過多大一會兒，便被這溫度烤幹了。
濃煙嗆得她不住地咳嗽。
還好東宮內有觀賞用的池塘，她和林嫻極快地沾濕了袖子，又出發。
林嫻完全是依靠記憶，一路摸到了棲梧堂。二人剛走到門口，便覺得腳下踢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
明枝蹲下來一看，正是太子！
他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在他周圍侍奉的兩個奴婢，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林嫻推了推他，哭喊道：“照臨！”
太子依然沒有反應。
只怕是吸入了太多的濃煙。
明枝和林嫻二人，將他扶起來，架著他出去。
身上的水，早就烤幹了。袖子也不再有保護口鼻的作用。明枝架著沈甸甸的太子，開始覺得眼前像是蒙上了黑紗，那黑紗一層又一層，越來越多。
她幾乎是憑借著求生的欲望和本能，在往前用力狂奔。
在看到回去的路已經燒起來的時候，明枝開始感覺絕望了。
有一根橫梁掉下來，明枝躲閃不及，腿上猛的一痛。
她只覺膝蓋一軟，瞬間跪在了地上。
太子沒了她這邊的支撐，差點摔倒在地。
林嫻焦急地問道：“明枝妹妹，你怎麽了，還能站起來嗎？”
“你先帶太子出去！”明枝聽見自己的嗓音沙啞，仿佛是八十歲的老婆婆在說話。
“這裏快到出口了！”林嫻道，“我先帶照臨出去，然後一定回來救你！明枝妹妹，你堅持住！”
明枝點了點頭。又想起來，在這裏點頭是沒人能看見的。
她聽見林嫻踉蹌的腳步聲越走越遠。
她又忍痛向前走了幾步，不知道走出了多遠，但是眼前的黑紗卻是越來越明顯了。
旁邊不遠就是她與太子妃一同飲茶的秋月臺，現在已陷入一片火海。
灼熱的溫度烤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像一只烤乳豬。
思緒已經混亂了，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烤起來也會像烤乳豬一樣香噴噴的嗎？
謝予懷看到烤乳豬會流口水嗎？
謝予懷……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幾年的壽命，但是沒想到會交代在今日。
她和謝予懷成親不過半年多，半年多，想必這歷劫要失敗了吧。
可是她和謝予懷只有這一世了。
他才剛剛開始喜歡她而已啊。
他對一個人動心可真難，她努力了半年多，才讓他喜歡她一點點。
這個人會為她流眼淚嗎？
她看不到他繡的香囊了。也不能對他拙劣的繡工出言嘲諷了。
早知道就不救太子了，他死不死，和她又有什麽關系。
明枝現在就是極其後悔，如果不是渾身沒什麽力氣，估計已經開始捶胸頓足了。
秋月臺頃刻之間化為灰燼，房梁重重的砸在地上，爆出一大片火星。
明枝覺得自己還是要努力一下。
她向來自力更生，不指望別人救她。看見裏面這麽大的火勢，想必林嫻就算命令下人跟她進來，都不容易。
她用盡全身力氣，在地上爬著。
突然，她碰到了一片臺階。一個沒控制好，便隨著臺階滾了下去。
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一片溫水接住了她。
水讓她清醒了片刻，接著又讓她昏昏欲睡。
臨死之前還能泡一下溫泉，多好。
火苗舔舐著池塘周圍的植被，水溫不斷上升。明枝知道自己如果接著在這裏停留下去，可能會被煮熟。
她擦了擦臉上的黑灰，又開始沿著臺階向上爬。
手被粗糲的石頭磨出血，她渾然不覺，眼前黑的幾乎看不見什麽東西。
明枝恍惚間看到了謝予懷在宮門處等她。
他對她招了招手，將未繡好的香囊藏起來就是不給她看。
謝予懷問她：“皇後的茶水好喝，還是家裏的茶水好喝？”
她笑嘻嘻地說道：“當然是皇後那裏的茶水好喝，我要天天來。”
謝予懷無奈地看向她：“小沒良心的。”
林嫻拖著太子，終於走到了外面，一應下人立刻進來將太子接過去。
林嫻沒時間關心太子的情況，隨便點了其中一個人，喊道：“你！快跟我進去！救寧王妃！”
火勢這麽大，下人們已經放棄滅火了。
只怕要把東宮燒成一個空殼子，才能停下來。
那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住磕頭道：“小的家裏還有五口人，實在是沒辦法才進宮做閹人，家裏五口人都等著奴才來養，求娘娘放奴才一條生路……”
又問了幾個人，皆是如此。
林嫻不肯將明枝t留在裏面，轉身便要獨自進火場，又被周圍的奴婢們攔住了。
“裏面火勢那樣大，若娘娘再進去，只怕要將自己也折在裏面！平白多死一個人！”
林嫻怒道：“你們別攔我，明枝妹妹是幫我救人才這樣的！”
而這時，謝予懷也到了，原本他以為只要皇後和太子妃沒事，明枝定然沒事。
可他沒有見到明枝。
他瞬間感到驚慌失措，全身繃緊，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狠狠敲擊著他的心臟。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喑啞無比，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發出的聲音。
“明枝在哪裏？”
林嫻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神。
謝予懷的呼吸一瞬間就停止了 。
他眼裏都是紅血絲，努力控制自己，才能發出說話的聲音：“快帶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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