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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上鈞見謝爾不想說，只好和他聊起其他事：“我媽給我發了訊息，說想和我們吃頓飯，我回絕了。”
“哦，”謝爾百無聊賴的應了聲，忍不住蹙眉，“吃一頓飯也沒什麽。”
付上鈞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沈吟片刻：“那我安排一下，如果不喜歡要跟我說。”
謝爾不以為然的點點頭。
付上鈞雷厲風行，立馬安排了一家古地球風味的餐廳，派人接送付母，自己駕駛飛行器與謝爾前往目的地。
飛行器在停機場緩緩落下，謝爾對著機窗倒影整理衣著，付上鈞回頭看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腦袋：“吃個便飯而已，不用這麽緊張。”
“我沒緊張，”謝爾下意識拍掉他的手，手指蜷曲停頓片刻，若無其事的理了理發型，“我只是覺得頭發有點亂。”
這解釋牛頭不對馬嘴。付上鈞勾起嘴角，忍不住伸手，捏了下謝爾的側臉。
對方不滿的望過來，他清咳一聲掩飾笑意，正色道：“好好表現。”
謝爾別扭的應了聲，跟著付上鈞進了餐廳。
餐廳裏沒有其他客人，只有來往的侍者，應該是被付上鈞包場了，其中一位高級侍者領著他們前往雅間。
付母穿著一身靛藍旗袍，優雅端莊，在雅間裏落座多時，聽到門外有動靜，她立刻迎了上來，“小鈞，你怎麽又惹你爸爸生氣了？”
付母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卡殼，她看到付上鈞身後的謝爾，頓了頓：“……我們先吃飯，待會兒再說。”
路謝爾下意識的抿唇，有些無措。
付上鈞註意到他的情緒不對，握緊他的手，輕輕啄吻了一下，低聲道：“說好的好好表現，怎麽怯場了？”
路謝爾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沮喪的心情被氣惱沖淡。
他定了定神，擡起頭，與付母有一瞬間的對視，強忍著羞恥輕聲道：“媽媽。”
“哎，好孩子。”付母早已經接受了謝爾，只是有事要和兒子談，轉頭又跟付上鈞道，“小鈞，你爸爸……”
付上鈞：“媽，菜點好了嗎？”
付母下意識搖頭，還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付上鈞又道：“媽，戰神杯初賽你看了嗎？”
經過這麽一提，付母想起來了正經事，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小鈞，你為什麽不代表軍部出戰？直接進入決賽不好嗎？”
付上鈞淡淡道：“這個機會應該留給新人。”
付母蹙起眉頭，輕聲軟語的說教道：“你想以個人名義參賽怎麽不可以？只是這事得早點說。軍部的名額很珍貴的，你說不要就不要，你爸爸都拉不下臉了。他信誓旦旦的和其他元帥許諾，說你一定會代表軍部再拿一個戰神稱號，帶領銀河系進入四維領域，結果你……”
付上鈞擡頭望向付母，道：“媽，我以為您是站在我這邊的。”
“媽媽當然都是站在你這邊，”付母憂愁的望著付上鈞，仿佛他是一個多麽不懂事的孩子，“但是戰神杯，你不可以任性，你要韜光養銳，要集中精力對付其他星系的敵人，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初賽覆賽上。”
付上鈞神情漸冷，低聲道：“人的欲望無窮無盡，我不想被軍部的某些雜碎利用。”
付母怔然：“小鈞，你為什麽這麽說？你不想為軍部爭光嗎？”
付上鈞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厭倦，道：“我參加戰神杯是為了自己。我已經退出軍部，別再跟我提這些。”
付母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無奈的嘆了口氣。
氣氛突然變得很僵，好在侍者及時上菜，緩解了一些尷尬。
“小鈞，這道菜你小時候最愛吃了，嘗嘗看。”
付母一邊給付上鈞夾菜，一邊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付上鈞的臉上沒什麽情緒，反倒給謝爾夾了不少菜；謝爾吃了幾口，想起討好岳母的計劃，又給付母夾菜。
付母看了謝爾一眼，欲言又止的想采取一些迂回戰術，但付上鈞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冷臉以對，付母猶豫了一下，把那些話憋了回去。
這一頓飯吃下來特別的尷尬。
侍者上了甜品，三人用完這道最後的餐點，付母突然道：“小鈞，我想和謝爾單獨聊一聊。”
路謝爾動作一頓，下意識望向付上鈞，對方也在看著他，輕聲道：“你不想聊可以拒絕，不用勉強。”
付母的臉色有點難看。
“為什麽不聊？”謝爾與付母短暫的視線接觸，話卻是對著付上鈞說的，“你去外面等我。”
付上鈞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出去了。
路謝爾的目光再次與付母接觸，他不知道付母會對他說些什麽。
甩給他幾千億讓他離開付上鈞？直白的告訴他付上鈞只把他當做玩物？故意透露他繁育體的身份讓他和付上鈞起內訌？
路謝爾腦袋裏飄過以最壞結果預測的無數猜想，卻聽到付母說：“我不會阻攔你們。”
謝爾：“……？”
付母定定的望著他，平白無故的嘆了口氣：“小鈞從小到大，想要什麽就一定會做到。所以我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也阻止不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勸一勸小鈞。既然參加了戰神杯，就要拿到冠軍，不要半路認輸，別讓我們失望，別讓銀河系……”
“付上鈞不可能輸，更不會認輸。”路謝爾打斷付母，以一種不理解的目光望著她，“付上鈞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人類，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事屈服過，他怎麽可能半路認輸？難道您以為他會故意半路認輸，讓軍部丟臉，給銀河系抹黑？”
付母的眼神有些閃躲，居然沒有反駁。
謝爾皺起眉頭，不是很理解。
身為付上鈞的母親，付母難道對自己的兒子如此不了解嗎？誠然，付上鈞對軍部態度好像不太好，可是以付上鈞的個性，絕不會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辦法給人難堪。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是付上鈞在催促。
付母的臉色刷白，她擔心兒子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
付上鈞走了進來，面色如常，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他平靜道：“媽，時間差不多了，我讓人送您回去。”
“小鈞，”付母面上有些焦慮，猶豫道，“媽媽剛剛只是亂說，媽媽是相信你的，你一定會奪得戰神杯頭籌，為銀河系爭光的對嗎？”
付上鈞輕輕掃視一眼，斂住眸光，平淡道：“我是為自己而戰，也一定會戰到最後，其他事情你不要多想。”
付母的嘴唇囁嚅，似乎還想說什麽，不等她開口，付上鈞的屬下到了，恭敬的送付母離開。
路謝爾見付母頻頻回頭，話還沒說完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媽媽什麽意思？”
付上鈞回頭看他，並不著急回答：“你媽媽？”
謝爾回過神來，改口道：“好吧，是咱們的媽媽，她這些話什麽意思？”
付上鈞的視線有些游離，輕輕落在謝爾的身後，好似在回憶過去：“我的父親，一向以軍部利益為重，他需要一個能接手他事業的繼承人；我的母親，端莊賢淑的上流貴婦，希望能有一個被人稱讚炫耀的寶貝兒子。”
“他們好像不能純粹的看待我，非要我達成他們想要達到的既定目標，我才是他們心目中的好兒子，仿佛我只是一個讓他們的事業生活更攀高一層的工具。”
路謝爾聽到這話，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付上鈞，輕輕拍撫他的後背來安慰他。
“我沒事。”付上鈞抓緊他的手，神色平平淡淡，娓娓道來，“被父母當做工具，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受。我父親逼著我加入軍部時，一開始我不願意，後來我知道我必須出一份力，為了星系而戰，為了抵抗外敵保衛家園而戰，我是有責任感使命感的，也真想改變這一切。”
“可自從我贏得了戰神杯，一切都不同了，銀河星系從低等文明升級為中等文明，在宇宙中有了相對平等的地位，戰爭明明可以停止，侵略的步伐卻再也停不下來了。軍部一直在向我施壓要求我服從命令，繼續攻打周圍的低等文明，侵略殖民擴大星系範圍，我不願意，就選擇了退役。”
“退役申請卡了四五年之久，這幾年間我開始消極怠工，轉而從事我喜歡的事業，建立星網，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星際難民。五年後好不容易離開軍部，可是那些軍政高層的野心從未停止，他們通過我的父母向我施壓，逼我離開星網重新為他們所用，繼續他們的侵略計劃。”
“星網是我一手塑造的安全堡壘，是獨屬於我的烏托邦理想國，只要我不離開星網，他們壓根就拿我沒辦法。本來熬了這些年持久戰，軍政高層們已經偃旗息鼓，臨近十年後的戰神杯，他們的野心死灰覆燃，我父親作為軍部高層之一，自然是想盡辦法都要把我再次拉入戰局。”
“只要我再摘一次戰神杯桂冠，讓銀河系升級成高等文明，如此一來都用不上我，銀河系全民都有了近乎神的力量，何止是周圍星系，打下大半個宇宙的中低等文明都不在話下，他們的野心輕而易舉就可以變為現實。”
“你不願意。”路謝爾說。
付上鈞：“對，我不願意。”
“那你為什麽要參加戰神杯？”路謝爾不解道。
付上鈞頓了頓，輕聲道：“為了你。”
“我？”路謝爾一楞，臉上露出了些許困惑。
付上鈞：“你是我的把柄，我的軟肋。如果我強硬的拒絕參加戰神杯，軍政高層知道你的存在，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抓住你來威脅我，逼迫我去實現他們的野心。我不想讓你置身於危險之中。”
付上鈞：“所以我決定虛與委蛇，假裝同意出戰，順著他們的意再次奪得戰神杯的勝利。”
路謝爾略顯疑惑的歪頭，似乎沒有理解到其中的因果關系。
付上鈞繼續解釋：“他們會以為我還是受他們掌控的，進而放松警惕，讓我有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我偏移了一點原有的軌跡，他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多作計較。”
付上鈞摸了摸小愛人的腦袋，將他的亂發別到耳後，溫柔的笑道：“包括幫你創造一副身體，給你安排合法合規的身份，只要我一步步完成他們所期望的事。”
付上鈞：“當然，等我再次奪得戰神杯桂冠，他們會發現他們錯了，大錯特錯。我的前半生為他人而活，後半生我想要為自己而活。我會給他們一個‘驚喜’，不過這個‘驚喜’過後，大概就要拖累你和我一起被追殺了。”
謝爾擰起眉毛，看了一眼付上鈞，忽然給了他一個擁抱：“付上鈞，你活得好累。”
付上鈞怔然，他聽到懷裏人悶悶的道：“管他們什麽野心，管他們怎麽利用我來威脅你，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不用考慮太多。就算是背叛整個世界，被所有人追殺，甚至毀滅全宇宙，我都陪著你。”
付上鈞一楞，感動之餘，覺得有一絲好笑：“你還想要毀滅宇宙？”
路謝爾搖搖頭，見到付上鈞笑了，他總算松了口氣，調侃道：“我也可以跟著你做好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付上鈞當即皺眉：“這都是從哪裏學的？”
“上網學的。”謝爾吐了吐舌頭，雙手左右開弓，拉扯付上鈞的臉皮，“我學的東西可多了，比如什麽愁眉苦臉啊，苦大仇深啊，形容你現在的臉正合適。”
付上鈞忍不住扶額，繃不住臉上的嚴肅，笑了，神情裏流露出些許無奈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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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上鈞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沈吟片刻：“那我安排一下，如果不喜歡要跟我說。”
謝爾不以為然的點點頭。
付上鈞雷厲風行，立馬安排了一家古地球風味的餐廳，派人接送付母，自己駕駛飛行器與謝爾前往目的地。
飛行器在停機場緩緩落下，謝爾對著機窗倒影整理衣著，付上鈞回頭看他，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腦袋：“吃個便飯而已，不用這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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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解釋牛頭不對馬嘴。付上鈞勾起嘴角，忍不住伸手，捏了下謝爾的側臉。
對方不滿的望過來，他清咳一聲掩飾笑意，正色道：“好好表現。”
謝爾別扭的應了聲，跟著付上鈞進了餐廳。
餐廳裏沒有其他客人，只有來往的侍者，應該是被付上鈞包場了，其中一位高級侍者領著他們前往雅間。
付母穿著一身靛藍旗袍，優雅端莊，在雅間裏落座多時，聽到門外有動靜，她立刻迎了上來，“小鈞，你怎麽又惹你爸爸生氣了？”
付母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卡殼，她看到付上鈞身後的謝爾，頓了頓：“……我們先吃飯，待會兒再說。”
路謝爾下意識的抿唇，有些無措。
付上鈞註意到他的情緒不對，握緊他的手，輕輕啄吻了一下，低聲道：“說好的好好表現，怎麽怯場了？”
路謝爾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沮喪的心情被氣惱沖淡。
他定了定神，擡起頭，與付母有一瞬間的對視，強忍著羞恥輕聲道：“媽媽。”
“哎，好孩子。”付母早已經接受了謝爾，只是有事要和兒子談，轉頭又跟付上鈞道，“小鈞，你爸爸……”
付上鈞：“媽，菜點好了嗎？”
付母下意識搖頭，還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付上鈞又道：“媽，戰神杯初賽你看了嗎？”
經過這麽一提，付母想起來了正經事，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小鈞，你為什麽不代表軍部出戰？直接進入決賽不好嗎？”
付上鈞淡淡道：“這個機會應該留給新人。”
付母蹙起眉頭，輕聲軟語的說教道：“你想以個人名義參賽怎麽不可以？只是這事得早點說。軍部的名額很珍貴的，你說不要就不要，你爸爸都拉不下臉了。他信誓旦旦的和其他元帥許諾，說你一定會代表軍部再拿一個戰神稱號，帶領銀河系進入四維領域，結果你……”
付上鈞擡頭望向付母，道：“媽，我以為您是站在我這邊的。”
“媽媽當然都是站在你這邊，”付母憂愁的望著付上鈞，仿佛他是一個多麽不懂事的孩子，“但是戰神杯，你不可以任性，你要韜光養銳，要集中精力對付其他星系的敵人，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初賽覆賽上。”
付上鈞神情漸冷，低聲道：“人的欲望無窮無盡，我不想被軍部的某些雜碎利用。”
付母怔然：“小鈞，你為什麽這麽說？你不想為軍部爭光嗎？”
付上鈞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厭倦，道：“我參加戰神杯是為了自己。我已經退出軍部，別再跟我提這些。”
付母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無奈的嘆了口氣。
氣氛突然變得很僵，好在侍者及時上菜，緩解了一些尷尬。
“小鈞，這道菜你小時候最愛吃了，嘗嘗看。”
付母一邊給付上鈞夾菜，一邊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付上鈞的臉上沒什麽情緒，反倒給謝爾夾了不少菜；謝爾吃了幾口，想起討好岳母的計劃，又給付母夾菜。
付母看了謝爾一眼，欲言又止的想采取一些迂回戰術，但付上鈞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冷臉以對，付母猶豫了一下，把那些話憋了回去。
這一頓飯吃下來特別的尷尬。
侍者上了甜品，三人用完這道最後的餐點，付母突然道：“小鈞，我想和謝爾單獨聊一聊。”
路謝爾動作一頓，下意識望向付上鈞，對方也在看著他，輕聲道：“你不想聊可以拒絕，不用勉強。”
付母的臉色有點難看。
“為什麽不聊？”謝爾與付母短暫的視線接觸，話卻是對著付上鈞說的，“你去外面等我。”
付上鈞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出去了。
路謝爾的目光再次與付母接觸，他不知道付母會對他說些什麽。
甩給他幾千億讓他離開付上鈞？直白的告訴他付上鈞只把他當做玩物？故意透露他繁育體的身份讓他和付上鈞起內訌？
路謝爾腦袋裏飄過以最壞結果預測的無數猜想，卻聽到付母說：“我不會阻攔你們。”
謝爾：“……？”
付母定定的望著他，平白無故的嘆了口氣：“小鈞從小到大，想要什麽就一定會做到。所以我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也阻止不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勸一勸小鈞。既然參加了戰神杯，就要拿到冠軍，不要半路認輸，別讓我們失望，別讓銀河系……”
“付上鈞不可能輸，更不會認輸。”路謝爾打斷付母，以一種不理解的目光望著她，“付上鈞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人類，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事屈服過，他怎麽可能半路認輸？難道您以為他會故意半路認輸，讓軍部丟臉，給銀河系抹黑？”
付母的眼神有些閃躲，居然沒有反駁。
謝爾皺起眉頭，不是很理解。
身為付上鈞的母親，付母難道對自己的兒子如此不了解嗎？誠然，付上鈞對軍部態度好像不太好，可是以付上鈞的個性，絕不會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辦法給人難堪。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是付上鈞在催促。
付母的臉色刷白，她擔心兒子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
付上鈞走了進來，面色如常，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他平靜道：“媽，時間差不多了，我讓人送您回去。”
“小鈞，”付母面上有些焦慮，猶豫道，“媽媽剛剛只是亂說，媽媽是相信你的，你一定會奪得戰神杯頭籌，為銀河系爭光的對嗎？”
付上鈞輕輕掃視一眼，斂住眸光，平淡道：“我是為自己而戰，也一定會戰到最後，其他事情你不要多想。”
付母的嘴唇囁嚅，似乎還想說什麽，不等她開口，付上鈞的屬下到了，恭敬的送付母離開。
路謝爾見付母頻頻回頭，話還沒說完的模樣，忍不住問道：“你媽媽什麽意思？”
付上鈞回頭看他，並不著急回答：“你媽媽？”
謝爾回過神來，改口道：“好吧，是咱們的媽媽，她這些話什麽意思？”
付上鈞的視線有些游離，輕輕落在謝爾的身後，好似在回憶過去：“我的父親，一向以軍部利益為重，他需要一個能接手他事業的繼承人；我的母親，端莊賢淑的上流貴婦，希望能有一個被人稱讚炫耀的寶貝兒子。”
“他們好像不能純粹的看待我，非要我達成他們想要達到的既定目標，我才是他們心目中的好兒子，仿佛我只是一個讓他們的事業生活更攀高一層的工具。”
路謝爾聽到這話，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付上鈞，輕輕拍撫他的後背來安慰他。
“我沒事。”付上鈞抓緊他的手，神色平平淡淡，娓娓道來，“被父母當做工具，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受。我父親逼著我加入軍部時，一開始我不願意，後來我知道我必須出一份力，為了星系而戰，為了抵抗外敵保衛家園而戰，我是有責任感使命感的，也真想改變這一切。”
“可自從我贏得了戰神杯，一切都不同了，銀河星系從低等文明升級為中等文明，在宇宙中有了相對平等的地位，戰爭明明可以停止，侵略的步伐卻再也停不下來了。軍部一直在向我施壓要求我服從命令，繼續攻打周圍的低等文明，侵略殖民擴大星系範圍，我不願意，就選擇了退役。”
“退役申請卡了四五年之久，這幾年間我開始消極怠工，轉而從事我喜歡的事業，建立星網，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星際難民。五年後好不容易離開軍部，可是那些軍政高層的野心從未停止，他們通過我的父母向我施壓，逼我離開星網重新為他們所用，繼續他們的侵略計劃。”
“星網是我一手塑造的安全堡壘，是獨屬於我的烏托邦理想國，只要我不離開星網，他們壓根就拿我沒辦法。本來熬了這些年持久戰，軍政高層們已經偃旗息鼓，臨近十年後的戰神杯，他們的野心死灰覆燃，我父親作為軍部高層之一，自然是想盡辦法都要把我再次拉入戰局。”
“只要我再摘一次戰神杯桂冠，讓銀河系升級成高等文明，如此一來都用不上我，銀河系全民都有了近乎神的力量，何止是周圍星系，打下大半個宇宙的中低等文明都不在話下，他們的野心輕而易舉就可以變為現實。”
“你不願意。”路謝爾說。
付上鈞：“對，我不願意。”
“那你為什麽要參加戰神杯？”路謝爾不解道。
付上鈞頓了頓，輕聲道：“為了你。”
“我？”路謝爾一楞，臉上露出了些許困惑。
付上鈞：“你是我的把柄，我的軟肋。如果我強硬的拒絕參加戰神杯，軍政高層知道你的存在，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抓住你來威脅我，逼迫我去實現他們的野心。我不想讓你置身於危險之中。”
付上鈞：“所以我決定虛與委蛇，假裝同意出戰，順著他們的意再次奪得戰神杯的勝利。”
路謝爾略顯疑惑的歪頭，似乎沒有理解到其中的因果關系。
付上鈞繼續解釋：“他們會以為我還是受他們掌控的，進而放松警惕，讓我有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使我偏移了一點原有的軌跡，他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多作計較。”
付上鈞摸了摸小愛人的腦袋，將他的亂發別到耳後，溫柔的笑道：“包括幫你創造一副身體，給你安排合法合規的身份，只要我一步步完成他們所期望的事。”
付上鈞：“當然，等我再次奪得戰神杯桂冠，他們會發現他們錯了，大錯特錯。我的前半生為他人而活，後半生我想要為自己而活。我會給他們一個‘驚喜’，不過這個‘驚喜’過後，大概就要拖累你和我一起被追殺了。”
謝爾擰起眉毛，看了一眼付上鈞，忽然給了他一個擁抱：“付上鈞，你活得好累。”
付上鈞怔然，他聽到懷裏人悶悶的道：“管他們什麽野心，管他們怎麽利用我來威脅你，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不用考慮太多。就算是背叛整個世界，被所有人追殺，甚至毀滅全宇宙，我都陪著你。”
付上鈞一楞，感動之餘，覺得有一絲好笑：“你還想要毀滅宇宙？”
路謝爾搖搖頭，見到付上鈞笑了，他總算松了口氣，調侃道：“我也可以跟著你做好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付上鈞當即皺眉：“這都是從哪裏學的？”
“上網學的。”謝爾吐了吐舌頭，雙手左右開弓，拉扯付上鈞的臉皮，“我學的東西可多了，比如什麽愁眉苦臉啊，苦大仇深啊，形容你現在的臉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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