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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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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蒙毅與李副將二人便順利潛入宮中,兩人決定分頭行動,蒙毅去營救蒙恬,李副將去宜春宮救姜素。

“切忌打草驚蛇, 倘若營救失敗, 想辦法逃出來, 千萬別落入他人手中!”蒙毅叮囑道。

二人分離之後, 蒙毅便直奔大牢,牢房外面站著兩個守門的侍衛,他們交頭接耳說著什麽,其中一個侍衛突然內急, 隨即便前去如廁, 蒙毅見門外只剩下一人了,於是趁機上前偷襲其項背, 那人便倒下了。

蒙毅嘀咕了一句“這麽弱不禁風?”, 由不得他多想, 隨即他動作迅速的跑進大牢, 裏邊看守的士兵正聚在一起喝酒說笑, 似乎並未意識到外人的潛入。

這一路順利得有些詭異,蒙毅內心開始萌生疑惑與不安, 但此刻他只想盡快救出蒙恬, 於是他躡手躡腳的朝裏邊的牢房走去, 一間一間的尋找大哥的身影。

就這樣一間一間的找,直到最裏邊角落,他終於見到了一個神似蒙恬的背影。

他一動不動的面對著墻盤坐在地上, 蒙毅小聲呼喊著大哥,可卻得不到回應。

蒙毅心急, 便急忙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撬鎖工具,一頓操作後,那沈重的大鎖終於被撬開,他扒開牢門門,沖進去。

當他的手剛觸及蒙恬的身子,那僵硬與冰涼的觸感讓蒙毅內心感到恐慌。

他緩緩的走到蒙恬跟前,只見他雙眼緊閉,眉頭是深深的皺褶,而他的嘴角還殘留少許血絲。

“大哥......”蒙毅怎麽喚都喚不醒他,他害怕了,手指顫顫巍巍的探他的鼻息。

“為什麽?大哥......毅兒來晚了,嗚嗚.......”

蒙毅跪地失聲痛哭起來,他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埋怨自己,他痛苦至極,如父親般的大哥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他接受不了這般慘痛的事實。

他抱緊蒙恬僵硬又冰涼的,無助的像個小孩。

突然他發現角落裏灑落的酒壺,他似乎明白了什麽,隨後他又發現蒙恬的十指破爛,上邊血已經幹涸結痂,他明白大哥或許在臨死前留下遺言,於是便在牢房的墻壁與地上尋找著,終於,在那酒壺旁邊,被稻草掩蓋的地上現出帶血的字跡。

“我蒙家三代忠良,輔佐秦王,一統大業,我蒙恬忠心報國,生為秦人,死為秦魂,絕無反叛之心,奈何奸臣要害我蒙家,蒙恬愧對列祖列宗,只能以死謝罪,無論我生或死,蒙家軍始終效秦,違令者誅!”

蒙毅無法想象蒙恬在臨死之刻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去寫下這些遺言,他恨那些人,一步一步逼得一個七尺男兒自飲鴆酒。

但此刻他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悲傷,他決心一定要在敵人發現之前將大哥的遺體帶出去。

可事與願違,他還沒走出天牢,便有一堆士兵從入口湧入將他們重重包圍。

趙高李斯帶著胡亥出現在他面前,見那兩個奸人一臉春風得意的表情,蒙毅氣得快吐血。

“你們想怎樣?我大哥已經被你們害死了,現在要對我們蒙家趕盡殺絕嗎?”

“誒?你大哥是畏罪自殺的,他死有餘辜,別汙蔑我們殘害忠良。”

趙高扭動著腰肢走在蒙毅面前,見蒙毅一臉憤怒的樣子,他笑得更開心了,便又回頭看向胡亥,問道:“陛下,這亂臣賊子該如何處置呀?”

蒙毅想到李副將前去救素素,目前未見他們二人的身影,或許他倆應該暫且安全,便對胡亥說道:“既然陛下已經認定微臣反叛,那微臣再怎麽辯解也於事無補,只不過,我蒙家祖上世代效秦,即使是死也應該守護在始皇的陵墓中,望陛下成全我兄弟二人殉葬。”

胡亥心想畢竟蒙家也是立過不少大功的,如果將這兩人殺害隨意拋於亂葬崗,恐怕會讓百姓不服,讓他們為始皇陪葬倒也是個好辦法,於是便應允了。

於是他答應了蒙毅的請求,隨後又詢問趙高:“這蒙家兄弟對我大秦曾有功,倒是可以為先皇殉葬,可那姜夫人本就不是蒙家人,依太傅所見,該如何處置那婦人呢?”

聽到素素的消息,原本起身的蒙毅又雙膝跪在胡亥面前,緊張地問道:“你們把素素抓了?她壓根就沒有參與過任何蒙家的軍事,她是無辜的,懇求陛下念在她是扶蘇公子的遺孀放過她!”

此時一直沒發話的李斯開口了:“原本陛下也念在與扶蘇公子的手足之情,並未想對姜夫人腹中的胎兒趕盡殺絕,只不過,蒙上卿你自作聰明,派人想救出姜夫人,還好我們的人提前埋伏在宮中,蒙毅!你以為這麽容易就能混進天牢救人是因為你厲害嗎?”

蒙毅這才後知後覺,難怪這一切都過於順利,難道是蒙家有內鬼,提前報信?

正當他猜測之時,趙高命人帶來李副將和“姜素”。

李副將低著頭不敢面對蒙毅,這一刻蒙毅明白了內鬼是誰,只是他不理解為何大哥如此器重他,並把他當作心腹,卻在危難關頭背棄蒙家。

“為什麽?”

他又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姜素”,心疼不已,而此時假扮姜素的蕓兒害怕得不敢說話,她原本以為小姐很快回來,卻在姜素回來之前被人抓起來,怕暴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她不敢多說話。

李副將猛地跪在蒙毅與蒙恬遺體面前,說出了自己的苦衷,原來是趙高他們以家人性命威脅他,蒙毅已無話可說,他一直望著“姜素”,安慰道:“素素,有二哥在,不怕。”

此時趙高卻譏笑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救她?”說完他又回頭看向胡亥,說道:“陛下,依老身所見,蒙家兄弟可以殉葬,但是這個女人沒有資格陪葬,她一個側妃有什麽資格進入皇陵,老身建議將姜夫人處死可好?以免日後夜長夢多。”

趙高用命令的語氣對胡亥說著,胡亥臉色有些難看與為難,“太傅?真要如此決絕麽?”

在聽到要被處死後,蕓兒嚇得癱軟在地,而此時蒙毅憤怒道:“趙高你!你有事沖我來?素素哪裏有罪了?念在扶蘇和蒙家的份上,你給她一條活路可好?”

趙高見胡亥動了惻隱之心,眼神瞬間從剛剛的嬉笑變為狠厲,瞪得胡亥不敢看他。

“陛下,成大事者豈可有婦人之任?”

胡亥軟弱的個性不敢忤逆趙高,只好下旨將蒙毅押入皇陵,將姜素打入天牢,擇日行刑。

蕓兒被當作姜素抓入天牢,琴嬤嬤心急如焚,華陽太後逝世後她沒有可以依靠的後臺,一時之間想不到辦法救人,而先前她派去送信給姜素的小廝這時剛好回來。

琴嬤嬤以為姜素有消息了,結果小廝卻告訴她:“嬤嬤,小的無能,沒有找到姜夫人。”

“什麽?這麽大個人怎麽就找不著呢?”

“嬤嬤,原先小的已經混進了他們的營帳,也看到過姜夫人的身影,可自從扶蘇公子自盡後,這姜夫人就跟人間蒸發一樣,後來扶蘇的遺體被人運走了,整個長城腳下空無一人。”

琴嬤嬤左思右想,怎麽也想不通,如果說姜素被人發現身份,那麽就會和扶蘇一同被害,可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想,如果姜素沒死,那麽此刻一定是守在扶蘇遺體的身邊,於是,她撰寫一封信命小廝去找扶蘇的遺體,如果看到姜素,便將這封信交予她。

同時,琴嬤嬤決定去找另一個女人尋求辦法,趙太後。

那天夜裏,琴嬤嬤只身來到雍華宮,門口的小廝問道:“琴嬤嬤為何深夜來訪?”,雍華宮守門的小廝認得琴嬤嬤,琴嬤嬤便解釋道:“老身有要事要稟告太後,還望小公公通報一下。”

這小廝知道琴嬤嬤是去世華陽太後的心腹,便不好攔著她。

趙姬此時剛洗漱更衣完畢,準備就寢,聽到琴嬤嬤求見,這讓她有些疑惑。

琴嬤嬤進來後,只見屏風上印著女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燭光下,那搖曳的身姿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年近五十的女人,她跪見趙太後。

趙姬慵懶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你一個華陽宮的人深夜來哀家這有何貴幹?莫不是來跟哀家一同追悼太皇太後?”

“太後娘娘,奴婢此次前來是為姜夫人的事,希望娘娘能救救她。”

“哼......”趙姬冷笑一聲,姜素和蒙家兄弟的事她今兒也得了消息,只不過她與這幾人素來沒有交集,沒有理由去趟這淌渾水。

她反問道:“你倒是說說,哀家現在也舉步維艱,為何要冒險救她?”

琴嬤嬤預料到趙姬會拒絕,她早就做好下一步打算。

“娘娘如果不介意的話,奴婢想給您看一樣東西,等看了,或許您會改變主意。”

這話倒吊起了趙姬的胃口,她心想這老嬤嬤能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不成,於是便拉開屏風。

只見琴嬤嬤裸露著上半身跪在她面前。

“混賬!你這是在做什麽?”

“娘娘,請您認真看看奴婢胸口的刺青,是否有些眼熟?”

趙姬緩緩走向琴嬤嬤,她胸口上一個黑色的烙印讓她震驚不已,是“趙”字。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琴嬤嬤,質問道:“你是誰?為何身上會有這種文字?”

“娘娘忘記了嗎?這是你娘家趙府對下人的烙印啊!”

“你說什麽?你是我趙家人?你怎麽可能出現在這秦王宮裏,還在華陽的身邊?”

見她一臉疑惑,琴嬤嬤這才將她自己的身世悉數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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