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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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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者, 陽城人也,字涉。吳廣者,陽夏人也,字叔, 誒, 陳大哥, 你被誤會, 我不是什麽調查戶口的人,我只是久聞大名而已,久仰久仰.....”

姜素心裏默默捋了捋時間線,不對呀, 據史書記載, 二世元年七月,陳勝吳廣在大澤鄉揭竿起義, 掀起了秦末起義軍的熱潮, 現在秦始皇剛死, 二世尚未繼位, 這時的陳勝不應該只是個普通人麽?

不對不對, 歷史上沙丘之變秦始皇死亡的時間是夏天,她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把時間提前了半年, 所以才加快了整個歷史的進程。

陳勝見姜素誇張起他來, 便對著姜素這幫人說起自己的遠大抱負。

“天下苦秦久矣, 在這暴君的□□之下,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嬴政這個暴君性情暴戾, 聽信小人之言,殘害忠良, 公子扶蘇乃大秦世子,理應繼承大統,卻以數諫故,貶至上郡,今或聞無罪,將其殺之,百姓多聞其賢,未知其死也,現聽聞十八皇子即將即位,可自古皇儲立長不立幼,更何況那胡亥還是胡人之子,不當立啊!”

陳勝這突如其然的提起扶蘇,這讓姜素心生一法,便附和道:“陳大哥心系天下百姓,實則有君王氣概,小弟欽佩不已,小弟這一事還請大哥幫忙一把。”

在得知陳勝對扶蘇是持擁立態度後,姜素便將這送葬隊伍的目的告知於他,而陳勝在得知這棺材的主人便是扶蘇後,震驚不已,雖說一開始對於此事還是抱有懷疑,但陳勝心想不管這棺材裏的是不是真扶蘇,但這批送葬隊伍的目的地是鹹陽宮,倘若他舉著已故世子的名號起義,直奔鹹陽宮,這也給了他們一個正當的名義。

就這樣二人一拍即合,定下盟約,陳勝答應護送扶蘇的遺體前往秦都,而姜素也答應會想辦法讓他們起義軍順利進入敵人的巢穴。

姜素一行人便混入了陳勝吳廣的隊伍裏,有了安全保障,也不怕趙高派人暗殺。

不久後,趙高李斯便放出秦始皇駕崩的消息,並頒聖旨宣布胡亥繼位為秦二世,他們快馬加鞭將已經腐臭的秦始皇遺體送回鹹陽,一切按照歷史既定的軌道發展著。

胡亥回到鹹陽宮後,第一件事便是審問蒙恬。

李斯與趙高二人來到蒙恬的牢門前,給他捎上一頓豐盛的餐食,蒙恬見二人狼狽為奸的狗樣,不願搭理二人。

趙高冷嘲熱諷道:“昔日敬你,是因為你是始皇陛下麾下大將,現如今局勢已變,你已淪為階下囚,還有臉跟我耍脾氣,我們好心給你送吃送喝,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怕是不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吧!”

“呸!”蒙恬啐了一口唾沫,罵咧道:“你個狗宦官,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們矯詔的詭計,還有你李斯,你貴為大秦右相,竟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對得起先王對你的器重嗎?”

李斯白了他一眼,絲毫沒有觸痛他的良心,反倒反駁道:“先王若是器重微臣,就不會讓蒙毅那個毛小子騎到我頭上了,還有扶蘇,老臣是看著他長大的,本以為他會是一個聽話的好君王,誰知我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世子殿下竟與你們蒙家兄弟一同造反,蒙恬,扶蘇的死你得負責。”

“老狐貍,你居然還敢提扶蘇公子,你們害死始皇,矯詔賜死扶蘇,造反的明明是你們!”

李斯看著蒙恬這幅落魄模樣,冷笑道:“我說蒙大將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們矯詔賜死扶蘇,有何證據?”

趙高附和道:“是啊!你這瘋狗可別亂咬人呀,我勸你自己招了,承認你意圖造反,這樣或許還能讓你那可憐的二弟有一線生機,哦!對了,還有姜夫人,你可別忘了她現在也是在我們手上呢,哈哈哈哈........”

趙高那般妖嬈的笑聲此刻顯得著實刺耳,蒙恬心想,自己被困在這大牢,一時之間無法脫身,而蒙毅和姜素還在奸人手中,他進退兩難。

李斯和趙高二人離開後不久,胡亥便將蒙恬押往朝堂審訊,他當著眾臣的面讓蒙恬親自承認自己意圖謀反篡位,並逼他交出另一半虎符。

蒙恬即使心有不甘,可李斯答應過他,只要他交出虎符,就能保蒙毅與姜素不死,縱使他不相信李斯趙高會信守承諾,但他們逼著他走投無路,他只好將虎符交出,後續再想法子逃脫。

拿到了虎符後,胡亥便下令將蒙恬押入天牢,即日問斬。

蒙恬被問斬,趙高李斯下一步處理的便是禁足在府上的蒙毅了,晚上,李斯帶了些酒菜去了蒙府。

而蒙毅對於李斯的來訪,並不驚訝,他吩咐管家備好酒桌,打算會一會這個老狐貍。

“夜已深,不知丞相光臨蒙府是為何事?莫不是陛下欲將微臣也打入大牢?”

李斯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蒙上卿當陛下是何等昏庸,陛下雖年幼,但也不是無知,奈何你大哥起了謀反之心,陛下若放縱不管,難以平天下。”

蒙毅冷哼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蒙家世代忠良,祖上更是為先王打天下立了不少汗馬功勞,怎麽可能謀反?你們分明是顛倒黑白,殘害忠良!”

“蒙上卿莫生氣,其實老夫也不願看大將軍送死,所以這才同你商量對策”。

蒙毅不知這老狐貍葫蘆裏面賣得什麽藥,問道:“那依丞相所見,蒙毅該如何做呢?”

李斯端起酒壺給蒙毅斟滿一杯酒,環顧四周,說道:“自從姜夫人嫁進王宮後,昔日熱鬧的蒙府如今冷清了不少。”

“你提及素素作甚?”

“恕老夫直言,陛下之所以忌憚蒙家,原因有二,一是蒙恬將軍手中的虎符,這虎符已經歸到陛下手中,蒙恬現在也只是個紙老虎,對陛下造成不了威脅,那第二個原因呢,便是姜夫人腹中的胎兒。”

李斯瞥了一眼蒙毅的表情,見他表情沒有絲毫波瀾,便繼續說道:“扶蘇已被賜死,這對陛下的威脅已經鏟除了一大半,可自古以來斬草就要除根,姜夫人腹中的可是扶蘇的遺腹子,倘若讓她生下皇子,這日後可是個大患,你覺得陛下會放過她母子二人嗎?”

“你想怎樣?”

“不是老夫想怎樣,老夫這是在幫你們呀!你若想救蒙恬,就只能犧牲姜夫人了,否則你們仨都得死。”

蒙毅氣憤地拍桌,怒喝道:“你要我犧牲素素去救大哥?抱歉,我做不到,而且,這也不是大哥想要的!”

李斯笑了笑,輕蔑道:“事到如今,你覺得你有其他選擇嗎?總而言之,我能幫你的就到這了,你自己想清楚。”

他話音一落,便拂袖離開。蒙毅怔怔的佇在原地,雙拳緊握,猛地揮向酒桌,那力道足以讓桌子產生裂痕,而他的雙手也開始滲血。

而另一邊宜春宮,假扮姜素的蕓兒得知蒙恬被關押,且馬上要被斬首,她開始慌了,不停地問琴嬤嬤怎麽辦,為什麽小姐還不回來。

孤獨無助的她不知道尋求誰的幫助,無奈之下,竟跑去求羋冉竹。

“世子妃,您是華陽太後的侄孫女,求求您幫我們大將軍求情,能否免他死罪。”

冉竹訝異的看著面前的“姜素”,昔日裏的她囂張跋扈,豈會向她低頭,還以為她真的是別無他法,才親自來求她。

“就算我是華陽太後的侄孫女,可現在華陽太後不在了,我在這後宮都沒有說話的權利,你求我,我也無能為力了。”

在冉竹這遭到拒絕後,蕓兒心灰意冷的回到西廂,她擔心蒙恬死後,整個蒙家沒有庇護,蒙毅也會被害,越想越心急,她甚至萌生出要偷偷潛入大牢救蒙恬的想法。

琴嬤嬤讓她冷靜下來,自從得知扶蘇殿下被賜死後,她無時無刻都在擔憂姜素的安危,她不知道姜素是否已經找到扶蘇,又怕她已經落入奸人手中,她四處派人去打聽姜素的下落,可沒有半點姜素的消息。

“蕓兒,沒有消息或許就是好消息,或許她還沒死,如果想救他們,我們必須沈著冷靜,不能讓別人發現你是假的,至於蒙大將軍,老身相信以他的智勇謀略,定不會坐以待斃。”

琴嬤嬤說得沒錯,蒙恬當然不想坐以待斃,可李斯在見過蒙毅之後,又去見了蒙恬一面,這一回,他是單獨面見蒙恬的。

面對蒙恬這個昔日猛將,雖然他沒了虎符,但那幾十萬蒙家軍卻是誓死效忠蒙恬,李斯心底還是有些忌憚。

這一次,他以一個故友的身份來看望蒙恬,並對他說:“蒙將軍,其實陛下也並不是非要置你於死地,因為比起你這個落入平陽的猛虎,他此時此刻更想除掉的是姜夫人腹中的胎兒。”

蒙恬瞪了瞪李斯,質問道:“李斯,我都已經把虎符上交了,為何還不放過她?”

李斯搖了搖頭,說道:“虎符只是一部分,你那幾十萬誓死效忠你的蒙家軍呢,如果你死了,難保他們不會起兵造反,你想清楚,是要犧牲姜素母子而保全蒙家,還是要讓整個蒙家軍為她陪葬?”

蒙恬癱坐在地,一邊是祖上世代傳下來的蒙家軍,一邊是心愛的妹妹,他仰天長嘯,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生驍勇善戰,到頭來卻被奸臣宦官逼得進退兩難。

李斯見蒙恬已然崩潰,目的已達,便留下一壺鴆酒後離開。

蒙府。

蒙毅在書房裏踱步,要他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要他在大哥和素素之間做選擇更是不可能的,他要想辦法逃出皇帝的禁錮,他要回王宮救大哥和素素。

夜裏,他暗中讓蒙家軍的李副將設法幫他脫身,二人理應外合,終是躲開了趙高的眼線,離開了蒙府,而下一步便是進宮潛入大牢營救蒙恬。

蒙毅對王宮的布局構造了如指掌,他知道什麽時刻是士兵看守最薄弱的時候。

這一夜,二世與趙高李斯正在鹹陽宮內歌舞升平、把酒言歡,始皇薨、扶蘇死、蒙家被瓦解,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對他們的權利造成威脅。

今年是胡亥的束發之年,擁有權利的他開始任意放縱,他不再被別人瞧不起,不會再有人敢說他是胡人之子,他是這大秦的皇帝,所有人都得臣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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