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回來之後不會出去了吧”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女娃娃跑到夏至面前，問道。

“怎麽了？”夏至將女娃娃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肩上。

“你回來奶奶就舍得做肉肉了，小柔想天天吃肉肉”女娃娃奶聲道。

夏至的臉耷拉了下來，看著走進來的老婆，道：“媽媽又為難你了？”。

“也沒有，只是菜色不好，我也沒什麽奶水，這個孩子都吃不飽”女人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孩子，可惜，又是一個女孩，她之前不知道，自己的婆婆這麽的重男輕女，當時，她看著婆婆對大姑姐也挺好了，以為婆婆並不是重男輕女的，可是，等她生了兩個女兒之後，婆婆就變了，她生小的時候，婆婆甚至都沒怎麽照顧她坐月子，都是依靠夏至，可是夏至白天要上班，晚上才能回來，當時真的受了不少苦。

“都是我沒能力，辛苦你了，等我們存夠了錢，就搬出去，或許我們之前，就不應該這麽快要老二的”夏至嘆了口氣，原本都快存夠首付了的，老二一出生，一朝回到解放前。

女人臉上也掛著愁苦，都怪她，如若當時她抗住壓力就好了，夏至都已經強烈的說不要了，可是她沒抗住婆婆的壓力，又懷上了。

“好了，你先帶著小希，我帶小柔出去逛逛，給你買一個豬蹄下奶，總不能餓著我們的孩子”孩子她娘沒奶，到時候就要吃奶粉，那又是一大筆錢，他的首付什麽時候才能存夠，要不就去外面直接租一個房子好了，省得他媽老是和自己的媳婦過不去，如若自己的姐姐還在也好，他媽也不會把一切都強壓在他身上。

“恩”女人柔順的點了點頭，她也想搬出去，當時都快存夠首付了的，只要再去借一點，指不定就能搬出去了，都怪她。

夏至盯著自己的大閨女出去，直接被夏至的母親給看到了。

“作死喲，還不把孩子放下來，你一個大男人，頂著一個女娃娃，也不怕晦氣”夏至母親十分的不高興，連忙道。

“又不是別人，這是我閨女，媽，你也是女人，至於這樣麽？我出去了”夏至不樂意了。

“都要吃晚飯了，你這是去哪兒？”夏至母親連忙問道。

“去逛一下市場”夏至懶得理母親，年紀越大，就越喜歡把養老放在嘴邊，又不是沒有錢，不說這棟房子，母親和父親也都小有存款，當初姐姐出事兒，航空公司賠了不少，還有姐姐留下的存款這些，至於小氣吧啦的，連頓肉都不肯做麽。

“你看看，越大越不聽話，日後我們還有什麽指望”夏母對一旁看報紙的夏父抱怨著。“當初如若小露還在，還能幫我們勸一下兒子，現在，兒子都被那個狐貍精給拐跑了”。

“夠了，不是說要做晚飯了，還不去準備”提起女兒，夏父心中就一肚子火，如若不是被催，女兒做什麽去外頭，一去就不回來了，夏父如今和以前的那些親朋好友來往了，如若不是他們一直說，女兒何至於離開這座城市。

夏母也嘆了口氣，轉身回廚房做飯了。

晚飯之前，夏至把豬蹄買了回來，放在廚房，道：“媽，等下你把豬蹄燉了”。

“買那玩意兒做什麽，費錢”夏母不樂意了。

“給我媳婦吃的，下奶”夏至直接道。

“沒少她吃，沒少她穿，如今，連奶都沒有，伺候得再好又怎麽樣，還不是沒有一個孫子”夏母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兒媳一眼。

“媽，你也是受過教育的，生男生女和我老婆有什麽關系，完全是因為我，你兒子生不了男孩，你怪你兒子就好了，怪你兒子的媳婦做什麽？”夏至不樂意了，他媽簡直是越發過分了。

“你這個不孝的，我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誰，你姐姐要是還在......”夏母被夏至懟得心氣不順，直接提起夏露。

“別說我姐姐，如若不是你們，姐姐會出事嗎？姐姐不就是退婚了嗎？你們有必要逼她麽？非要拉著她去相親，姐姐在家就那麽丟你們的臉麽？老是說老姑娘了，別人會以為她這麽大了不結婚有問題，吃別人家大米了麽？日子又不是過給別人看的，臉面就這麽重要？”提起姐姐，夏至的火就來了。

夏家的氣氛頓時凝結了起來。

“好了，吃飯，夏至，你媽沒見識，別和他計較，到底是你媽”夏父勸說道。

夏至按壓住自己的心煩，給自己的女兒夾了菜，簡直就不可理喻。

對於夏至老婆來說，大姑姐確實是自己丈夫一家的痛，當時她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了，對大姑姐出的事兒也是很清楚的，大姑姐和她未婚夫解除婚姻關系後，就住在家中，立馬就有各種七大姑八大姨要給大姑姐介紹對象，而且婆婆強逼大姑姐去相親，大姑姐連上一段感情的陰影都沒有走出來，就被婆婆逼著去相親，相親的對象也不是什麽好的，歪瓜裂棗，各種奇葩，差點沒將大姑姐氣死。

大姑姐不去相親，這些人還說，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挑什麽挑，趕緊找一個人定下來，婆婆也覺得大姑姐要快點嫁人，最終，大姑姐氣不過，申請調去外地，飛機失事，當時她老公都差點撐不過去了，想殺人的心都有。

她覺得自己的大姑姐挺好的，有自己的工作，掙得也不少，還是公司的高層，典型的女強人，她的榜樣，不像她，畢業之後還沒有兩年就結婚了，結婚之後就懷孕了，懷孕之後就離職安心養胎，大的才兩歲，又懷上了小的，一直沒有工作，一直在家帶孩子，現在讓她去上班，恐怕她也適應不了了。

還好夏至不是那種我掙錢養家，就是家中的大爺，什麽都不管的那種，不然，有一個重男輕女的婆婆，還有一個什麽都不管的老公，她分分鐘都要崩潰。

被夏至懟了的夏至母親，氣不過，就找自己的老閨蜜抱怨。

“你不是還想抱一個孫子嗎？讓你媳婦再生就是了，反正他們還年輕”老閨蜜道。

“都已經生了兩個了，那得罰款了”夏至母親想起當年生夏至時罰的款，不僅工作丟了，什麽都被搬走了，家徒四壁，好在運氣不錯，他爹趕上改革的春風。

“你家大女兒的戶口不是沒有吊銷麽，把一個孩子記在你大女兒名下不就可以生三胎了麽，過繼一個孩子，你家大女兒的血脈也不會斷，日後也有一個給她上香掃墓的，不好麽”夏至母親的閨蜜給她出主意。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讓我想想”夏至母親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自己的兒媳是必須給夏家生一個兒子的，不然，也別怪她棒打鴛鴦。

在第二天，早上夏至便出去上班了，夏至母親直接早上夏至媳婦道：“孩子馬上半歲了，你和夏霽準備一下，再生一個孩子”。

“還生？”夏霽看著繈褓中的孩子，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夏霽都還沒有兒子，自然是要生的”夏母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我們再生可是要罰款的”夏至媳婦自然是不肯再生了，可是她也拗不過自己的婆婆，只能用借口來反駁。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要生就好”夏至母親可沒打算讓夏至媳婦知道自己的打算，即使罰款又怎麽樣，他們家又不是罰不起，她和老頭子這些年存款也有幾十萬，還有夏露飛機失事的賠款，還有夏露這些年工作的存款。

夏至媳婦急得不行，她是不想生了，有兩個就夠了，可是也不能反駁婆婆，只道：“等老公回來，和他商量一下”。

夏至母親也知道，這事兒媳婦做不了主，還是得夏至自己肯，生二胎的時候，夏至就強烈反對了，不生二胎，如若夏至的工作不做好，也是生不了的，不管怎麽樣，夏至都必須要有一個兒子才行，不然，都是閨女，夏至老了之後，誰來養老？她做這麽多，都是為了孩子們好，到時候她兩眼一閉，也享受不到。

夏至回來，就聽母親說，要生第三胎。

“不生”夏至強硬的拒絕。

“我這都是為了誰，日後誰給你養老”夏至母親怒了。

“去收拾東西，這屋裏是生活不了了，咱們今天就搬出去”夏至直接對自己老婆道。

“你敢”夏至母親立馬道。

“我有什麽不敢的，是媽你做得太過分了，當初就說了，不要二胎不要二胎，非逼著我們要，好了，生了二胎之後，又是一個女兒，你怎麽做的，我媳婦做月子也沒見你搭把手，好吧，婆婆伺候媳婦月子是情分不是義務，你不肯伸手，我們也沒說什麽，我不回來，屋裏的飯菜就是清湯寡水的，我媳婦奶都沒有，孩子都沒有口糧，當時口口聲聲說，生了二胎，我也是會幫忙養的，到時候孩子的衣食住行都包在你們身上，現在孩子生了下來，你給過嗎？現在還哄著我們生三胎，要是又一個女兒，你是不是還要我們生四胎啊，反正又不要你出錢出力，嘴巴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夠了”夏至怒道。

“是不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給你慣了什麽迷魂湯，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誰？”夏至母親把一切怪在夏至老婆身上。

“為了你自己，你就是自私，去收拾東西”夏至讓自己媳婦和孩子去屋裏收拾東西，他自己承受母親的怒火就好。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沒有兒子，日後誰給你養老”夏至母親哭道。

“生三胎？罰款的錢從哪裏來？用我姐姐的買命錢來賠，我夏至沒有能力，但是我不會打我姐姐買命錢的主意”夏至紅著眼睛道。

“我們可以把一個孩子記在你姐姐名下，不一定要用你姐姐留下來的錢”夏至母親急了。

“呵呵，您還真是把我姐姐利用得徹底，如今為了孫子，這事兒都做得出來，你就不怕我姐姐半夜來找你麽，你們害了姐姐的性命，這次，還要把我的孩子記在她的名下，就是為了一個孫子，我姐姐何其可悲，才做了你們的女兒，我不會再生了，就兩個女兒，我會當寶貝一樣養著，絕對不會嫌棄她們”說完，夏至直接轉身回屋裏了。

有了夏至的幫助，行李收拾的速度就快了起來，等夏至一家收拾好東西，越過夏母，直接打開門離去，到樓下，看到夏父等在這裏了。

夏父衣服中掏出一張卡，遞給夏至道：“這是我的一點私房錢，密碼是你的生日，你拿著，你媽這些年越發偏激了，你姐姐的死對她打擊也大，搬出去後好好過日子，有什麽困難就打電話告訴我”。

“爸，我不要，你自己拿著”夏至連忙拒絕。

“拿著，也沒多少，你還有孩子要養，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夏父把卡放進夏至的手中，一邊是老婆，一邊是兒子，也能做的也少。

夏至收下銀行卡，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離去，每次回來，也只逢年過節的時候來看看。

陳明豪沒有再結婚，六十多歲的時候，陳明豪把公司交給自己的養子，自己退休，養了一條狗和一只貓，他帶著狗和貓去遛彎的時候碰到了自己以前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你知道嗎？楊老爺子去世了，一家人爭家產爭得不可開交”。

楊家老爺子，陳明豪仔細回想了一下，原來是他啊，那位小徒弟的丈夫，今年應該九十多了，小徒弟如今也有五十幾歲了。“結果如何？”。

“老爺子也是奸詐，她老婆三十多歲就跟著她，如今也有二十年了，什麽都沒分到，就分到幾十萬的現金，連一棟房子都沒有，分家產之後，她老婆便被他的那些子女給趕了出來，她老婆跟著他的時候，他年紀也大了，沒有生小孩，就幾十萬，沒兩年就揮霍了，她以後怎麽是好，其他的遺產，長子得......”。

陳明豪想了想，他早就退休了，和他沒有關系，他還是遛狗和貓吧。

夕陽將陳明豪、貓、狗的影子拉得極長，陳明豪依稀記得，許多年前，他和一個女生有過約定，等老了，就養一只貓，一條狗，孩子們在外拼搏，他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相濡以沫，攜手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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