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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死纏爛打葉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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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自然是低聲應下,他聲音剛剛落下,便見白胥華半跪下身來,他毫無邪念,只用雙手按壓國師腿部的那些紅色印子。

那些紅印子觸碰起來,絲毫不像是普通皮膚該有的觸感。

尋常人的皮膚,該是溫熱而細膩的,而這些紅印子給人的觸感,卻像是什麽堅硬冰涼的鐵器。

一點人該有的熱氣都沒有。

白胥華微微皺眉,他一般按壓,一邊詢問道:“可有疼痛之感?”

溫熱觸感自腿上傳來,直叫國師腦子都糊了一片,他喉間生出幹渴之感,連說話的聲音都略帶啞意,“未曾有什麽感覺。”

白胥華輕輕皺眉,他的確對於醫理有些研究,但是到底並不深入。相對而言,他敢於為國師查看掉鱗情況,依仗的,卻是因為他曾經見過許多妖類。

其中有掉鱗煩惱的魚妖,多多少少也有一兩尾,他們有的是受了傷,有的是誤食毒物,魚類的腦袋都不怎麽好用,這些事情,也算是常生的意外。

只是不管是什麽情況下,掉鱗的魚妖,褪鱗之處被人觸碰,都該是極疼痛的。

魚類掉鱗之處,若是被人觸碰,就像是人撕開一塊皮膚之後,被人直接觸碰皮下血肉一般,不說疼痛難耐,但叫人齜牙咧嘴還是做得到的。

可國師在他觸碰掉鱗之處時,卻是反應平淡,就好像全無痛感一般,這實在是白胥華從來未曾見到過的情況。

但未曾見到過,並不代表著解決不了。白胥華擰著眉頭,他細細將國師身上的每一處紅印都觸碰了一遍,細細詢問國師到底有什麽感覺,一部分與另一部分褪鱗的區域,被人觸碰所有的感覺,是否有什麽細小差異?

國師被他弄得幾乎要生出反應來,所幸還能自己壓抑住,他半皺著眉,身處這般寒涼的殿內,額頭竟是見了汗。

他一邊忍耐身上的異樣觸感,一邊道:“無事無事——都是褪鱗的地方,又怎麽會有什麽不同呢。”

白胥華察覺到他的態度有些急躁,自然也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他道:“手足不同,胸腹不同,頭臉不同,掉鱗所在不一,表現出來的模樣,自然也就都會有些不同之處。”

他頓了頓,又道:“你若是感覺不對,記得千萬要與我說,莫要自己忍耐。”

——那他若是表現出了那般反應,這人可會為他解決?

國師忍不住生出了這般念頭,但他也只是想一想,便將這點旖旎心思擱到一旁,轉而道:“我無事。”

白胥華輕輕皺著眉頭,他緊緊盯著國師看了片刻,直將對方看得尷尬地瞥開頭去,方才低嘆一塊口氣。

他的語氣也冷淡不少,道:“無事便無事吧,你換回鮫身,我且看看你的尾巴。”

國師聽見她的話,更是猶豫不決。

他此刻只是用人身,便已經有些受不住了。而用鮫身時,他本就要比起尋常時候沖動許多——到那時,他怕就是忍耐不下了。

而他若是開了鱗,露出那物什來,怕是當場,就要與這人撕破臉了。

畢竟三番兩次被人輕薄,饒是常人,也該是受不住的。更別說是眼前這般的人,若真叫他發起怒來——怕是要將他居住的寢殿,都要弄塌半邊。

但這番猶豫,也只是猶豫罷了。白胥華等待片刻,便再容不得他猶豫,直接將人推到了水池裏,強叫他變成了鮫身。

沒了衣物遮掩,國師的變化,便極清晰地顯露在白胥華眼前。

他雙腿合攏在一處,生出一層薄薄的膜,將他的雙腿包裹其中,膜上生出青色鱗片,一直從他的下尾,往上延伸到腰腹。

國師腰腹的鱗片,顏色已經有了明顯的減淡,那上面有些缺陷處,自然也就更加清晰明顯。

白胥華皺著眉頭盯了他半晌,只感覺國師似乎縮水了一些,他將人提溜上池,叫國師平躺在地面上,細細撥弄他身上鱗片,查看那些缺鱗的地方。

叫人意外的是,國師鮫身之時,缺鱗反而表現得並不明顯。

他的鱗片頗大,排列也極其細密。哪怕是缺鱗極多的地方,不細看也分辨不出缺了鱗片。

這便叫白胥華不得不細細查看下去,他按在國師人身之時,身上紅印的所在,細細摸索過去,果真發覺了許多缺鱗的地方。

鱗片脫落之處,都有著淺淺的凹印,透著極紅的顏色,就像是被人掐了一般,看著,就叫人生出一股莫名痛感。

白胥華輕輕蹙眉,他伸手觸碰一二,又怕弄痛國師,只一觸即離,詢問道:“可痛?”

魚類的鱗片不能硬掰,只是撇開鱗片,怕就會叫魚類疼痛難忍,更別說是觸碰魚鱗之下的皮肉了。鱗下的皮肉嬌嫩得很,比起人身,怕是要敏.感許多倍。

果不其然,白胥華只是一觸,他便見國師輕輕顫抖起來,身前的一塊,有幾片鱗片竟然在張合不斷,似乎下一瞬就要脫落一般。

白胥華看得一驚,他一時覺得這地方實在是叫人尷尬——但又怕錯過褪鱗的情況,因此細細看去,便見那鱗片張合幾下,竟然是縮到一旁,緩緩探出一柄顏色赤紅的物件來。

白胥華一時之間簡直不知如何是好,竟硬生生呆住了。

他生得太好,饒是驚在原地,看著也叫人覺得實在可愛。國師一時未曾忍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道:“…………你之前不是問我有什麽感覺麽,這兒的反應,你可能解決了”

白胥華:“………………”

真是不知道,他這師尊不要起臉來,到底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白胥華一時之間,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才好。他退後一步,就要起身甩開國師的手掌,卻不料國師變成鮫身之後,氣力更是大了許多,竟是如鐵鋏一般固著他的手腕,叫他竟是掙脫不得。

白胥華悶聲試了幾次,都未曾能甩開國師,反而叫他又化了人身,八爪魚一般糾纏上來,道:“我實在是難受得緊——你自己惹出來的事,難道還要我來解決不成?”

白胥華也知曉外邊有人,怕他們弄的動靜大了,會叫外邊的燕帝與景修然闖進來。便只得壓低聲音,咬牙道:“分明是你自己,若知曉你本沒有什麽事,我絕不會為你查看!”

國師聽出了白胥華話語間的怒氣,但他實在是難受得緊,便誘騙一般地道:“一次一次,一次便好,看在我與你師尊長得這般像的緣分上,你也幫我一把罷。”

白胥華卻像是被他戳到了怒點,他道:“你還敢——”

他語調差一些高上去,卻轉瞬又反應過來外邊有人,只得壓下聲去。但話語之間的怒氣,到底還是未曾有半分消弭。

他壓下火氣,道:“你放開我,我去開窗,你得了涼氣,自然也就不會再有…………”

最後的幾個字,到底還是未曾吐露出來,白胥華實在覺得恥於出口,他皺著眉頭,這般提議。

“我又不是真的人,”國師道:“你用人的法子對我,怕是沒有用的。”

他已經有些耐不住了,只抓著白胥華的手,道:“只一次,只一次,你將我當做好友便是,這般慰藉之事,尋常人家哪個不做…………”

尋常人家哪個會做!

真當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真仙嗎!

白胥華被他好一頓癡纏,簡直要把眼睛都瞪累了,都未曾見國師有一分畏懼。

似乎每到此刻,他的膽子便像是泡了水的幹海綿一般,被脹得極大,等到這股勁兒過去,那海綿一般的膽子便又擰幹了水,重新縮成小小一團。

——實在是與他以前的模樣一般無二,半點都不曾變過。

國師還是葉驚鴻的時候,在還沒收下楚子徽前,是經常帶著白胥華出門去的。

他常會做一些極其掉份的事情,便比如帶著白胥華去農家偷雞蛋,自己在雞窩裏面挑挑撿撿,叫白胥華坐在墻頭,用延出院墻的桃樹枝葉隱藏身形,遠遠看著外邊可有農人回來,擾了他的好事。

白胥華若是不情願,他便做出悲痛模樣來,白胥華用飯時念叨,白胥華看書時念叨。

白胥華練劍時,他從白胥華頭頂的樹上跳下來,白胥華洗浴時,他從白胥華旁邊的水底鉆出來,還要帶出一大片水來,潑白胥華滿頭滿臉。

總歸是極其難纏的。

——甚至能叫一心練劍,不想去別處浪費時間的白胥華,跟著他去煙花之地,聽了滿耳的淫.聲.浪.語。

直叫他氣到手腳發抖不說。甚至還偶遇了一位來到那處尋樂,醉得透徹的友人,更是親眼目睹對方口中喃喃著自己的名姓,摟著一個倌兒親得滋滋作響。

實在是……

每一次被他這般癡纏,他都遇不見什麽好事。

白胥華與國師糾纏了好一會兒,甚至生出了想要拔劍的沖動,卻又因為那劍本是幻影,而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便聽到外邊傳來燕帝聲音,他道:“先生可是弄好了,朕可能進來了”

——這般情形,怎麽能叫他進來呢!

白胥華張了張口,可如今情形,實在是叫他有些說不出口,便聽到國師揚聲道:“你進來做什麽,在外邊等著去!我叫你進來,你再進來!”

他這話說得委實不客氣,燕帝被噎了一下,卻也只得抱怨了兩句,到底是沒有進來的意思了。

國師緊緊纏著白胥華,道:“再不弄出來,他怕是真的要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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