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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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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秦爺爺和秦奶奶離開後,秦瑭這才湊到小傻子跟前問道:“之前不是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睡不醒了?”

秦軍艷和姚七七聞言一起搖了搖頭,秦軍艷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姚七七是知道也不敢多說一句。

秦瑭咬了一口手裏的番茄,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傻子的額頭。從昨晚到今天,小傻子的額頭不知道被摸了多少次了。

姚七七看著小傻子飽滿的額頭,心裏在想著如果他再不醒來,他這腦門都要被人摸平了。

秦瑭摸完小傻子的額頭之後,見他還輕輕地打了一聲小呼嚕,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最近小傻子好吃的好喝的養著,原本瘦瘦小小的臉養胖了一點,小臉蛋摸起來跟嫩豆腐一樣Q彈。

他一邊對著小傻子的臉戳戳戳,一邊笑著對秦軍艷他們道:“你們就是喜歡小題大作,我看他就是睡得太香了,等他自己睡夠了就會自己醒了。”

一旁的林大蓮看見秦瑭的動作,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秦瑭的腦袋,小聲地埋怨他道:“幹什麽幹什麽呢?別欺負你弟弟了。”

秦瑭聞言撇了撇嘴,雖然不滿被林大蓮打他的事,還是老實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之後一天的時間,姚七七和秦軍艷都守在小傻子床邊。

秦軍艷拿著鞋樣子坐在炕邊,她一邊做鞋一邊憂心忡忡的看著床上的弟弟。中間因為太過擔心小傻子,不小心用針紮了自己兩下。

姚七七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開口安慰她道:“軍艷姐,他應該很快就會醒了,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

秦軍艷聞言並沒有說話,她這一輩子最在意的人就是弟弟。如果弟弟真的有什麽閃失,她感覺自己一定會瘋了。

她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也沒有心情跟姚七七說話。但是秦軍艷想到姚七七也很擔心,最後還是勉強對著姚七七笑了笑。

姚七七知道秦軍艷心情不好,之後也就沒有繼續跟她說話,而是默默地守在床邊等待著。她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好像每一分鐘都放慢成了十分鐘。

中間姚七七給小傻子餵了一次水,擔心他這樣不吃不喝久了,身體會睡出什麽毛病來。

就這樣一直挨到了下午四五點,秦大有終於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從隊裏牽了一頭騾子,就拉著小傻子要去鎮上的衛生所。

姚七七拿了一件小傻子的衣服,就要快步追上他們一起去鎮上。就在她走出院門口的時候,秦香荷突然上手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按照秦香荷這樣兇狠的力道,姚七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肯定會被秦香荷一把給推倒了。

然而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秦香荷兇狠的力道在碰到姚七七身上時,莫名奇妙的就變成了軟綿綿的一推。

秦香荷腳下一個趔趄,有點不敢相信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有點不明白自己剛剛那是怎麽了?

姚七七根本沒時間搭理她,她一心掛念著小傻子的情況,只是掃了一眼臉色難看的秦香荷,便大步追著前面的幾人奔去。

秦香荷氣惱的在原地跺了跺腳,就看見秦軍艷也從院子裏出來了。她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珠一轉就上前攔住了秦軍艷。

秦軍艷急著要追秦大有他們,見秦香荷突然攔住了自己,忍不住皺起眉頭道:“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

秦軍艷說著就要推開秦香荷,卻被秦香荷一把抓住了手腕。

“姐,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之前幺兒雖然傻著,但是該吃該喝一直都是好好的。可是怎麽突然就昏迷不醒了?會不會是姚七七她……”

秦軍艷在聽見昏迷不醒四個字時,頓時不滿的打斷秦香荷的話道:“你在胡說什麽呢?幺兒只是睡著了,你哪只眼睛見他是昏迷不醒了?下次再讓我聽見你詛咒幺兒,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

秦香荷聞言頓時氣笑了,她用力的甩開了秦軍艷的手,然後語帶嘲諷的說:“一直醒不過來,不就是昏迷不醒嗎?一定是姚七七那個女人,偷偷給幺兒下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藥,不然幺兒怎麽好端端的就昏迷不醒了?我跟你好聲好氣的說話,你這人怎麽都不願意聽啊?”

秦大有去隊裏借騾子的時候,就有人註意到秦家似乎出了事?有幾個在家裏閑著的人,便趁機跑到秦家附近看熱鬧。

大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見秦大有拉著家裏那個傻子,一家子慌慌張張的離開了村子。

他們本就好奇發生了什麽事,突然聽見秦軍艷和秦香荷發生了爭執,頓時忍不住一臉好奇的湊上前來。

秦軍艷見周圍有人在看熱鬧,不想在家門口跟秦香荷繼續爭執,便氣呼呼的從秦香荷身邊繞開。

秦香荷見秦軍艷一臉不願多說的樣子,頓時整個人的氣焰就上來了。

她微揚著下巴對秦軍艷道:“姐,你跑什麽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她嫁到咱們秦家之後,平日裏什麽都不做不說,剛來就對自己婆婆動了手。如今她又不知道給幺兒吃了什麽東西,害得幺兒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我覺得她就是心裏有怨氣,嫌棄咱們家的幺兒是個傻子,想著害死……”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一下子打斷了秦香荷接下來的話。

秦香荷一邊捂住自己被打的臉,一邊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怒容的秦奶奶。

秦奶奶看了一眼秦軍艷,見她還傻傻的站在門口,忍不住語帶嚴厲的說:“還楞著幹什麽?不是讓你拿著錢給你爹送去嗎?”

秦軍艷聞言回過神來,忙轉身小跑著去追秦家的人。

秦奶奶雖然是秦家的一家之主,家裏的大大小小也都十分敬畏她。但是秦奶奶很少對孩子動手,這還是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打人。

秦奶奶看著傻了的秦香荷道:“香荷啊,從昨天到現在,你有去關心過幺兒嗎?”

秦香荷聞言頓時臉色煞白,她剛剛滿腦子都是關於姚七七的事,一心覺得姚七七對那傻子做了什麽事。秦香荷知道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只要她把握好這個機會,姚七七這一次一定會被家裏人徹底厭棄。

然而她卻沒想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剛好被老太太給聽見了。

秦香荷覺得這兩天自己的運氣真差,之前說秦瑭和姚七七的時候,剛好被秦瑭這個當事人聽見,如今又被老太太給聽了個正著。

秦香荷小心的看了老太太一眼,企圖辯解道:“我也一直很擔心幺兒,我就是……”

秦奶奶看著周圍有人朝這邊探頭探腦,她不好當著這麽多人教訓秦香荷,便冷著臉讓秦香荷跟她一起進去再說。

秦香荷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看著秦奶奶那略顯句樓的背影,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怨恨。

秦奶奶一路帶著秦香荷進了右邊院子,這才搬了一張凳子在院子裏坐下。

她看著秦香荷臉上紅腫的巴掌印,語氣十分平淡的說:“我知道你小丫頭在想什麽,你無非是覺得我偏心幺兒,偏心大房那邊。你覺得我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部都留給了幺兒這個孫子,你心裏面對我的做法很不滿。但是因為幺兒是你的親人,你心裏雖然十分不滿卻不敢說。然後七七嫁到咱們家之後,她因為要照顧幺兒,每天不僅不用跟著大家一起上工,她吃的喝的還都和幺兒一樣好。你啊,心裏面就更加不平衡了,就怎麽看她怎麽覺得她不順眼……”

秦香荷聽著老太太的話,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了。她忍不住想要小聲辯駁,卻被老太太十分冷漠的制止了。

她確實心裏面不平衡,老太太偏心秦瑭她還能理解,畢竟秦瑭是他們秦家的獨苗苗。以後她們這些嫁出去的女孩,還都要依靠這個娘家兄弟撐腰。

但是她實在是不明白,老太太為什麽要對一個傻子這麽好這麽費心?他一個傻子什麽不都不會,吃喝拉撒還要別人伺候著。

如果他們家十分富裕的話,養一個傻子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他們家條件一點也不好,卻還要為了一個傻子討媳婦?如今更是為了讓姚七七對傻子好,一家子費盡心機的給姚七七吃最好的用最好的。

那個傻子和秦瑭每天有個雞蛋,什麽都不用做的姚七七也有一個。秦香荷每次看見姚七七吃雞蛋,還嫌棄雞蛋清不好吃給小傻子吃時,她心裏就忍不住嫉妒的快要滴血了。

她只有逢年過節,或者家裏面來客人時,才能跟著沾沾光吃一次雞蛋。這樣一對比之下,秦香荷的心裏就更加惱恨了。

秦奶奶看著秦香荷眼底閃過的憤恨,心裏想著之前秦大有的提議,她突然覺得這個家確實早該分了。

只有把家徹底的分了,四房那邊才不會覺得大房在占便宜,姚七七和幺兒才能過得更安穩。

秦奶奶想著幺兒這次睡不醒的事,心裏想著也許可以趁著這次把家分了。

在秦家為了小傻子擔憂不已時,小傻子正困在一個奇怪的夢裏,一直找不到回家的那條路。

夢裏的小傻子依舊保持著孩童的模樣,十歲左右的小家夥生得冰雪可愛,一雙格外明亮的眸子仿若最亮的星辰。

他此時正快步的穿過一片茂盛的密林,朝著前面一道溫暖的陽光奔去……

他一直跑一直跑,明明眼看著就要跑到終點了,可是每當他快要觸摸到那道陽光時,整個人又會重新回到原點。

他用力的揉了揉清澈的眸子,忍不住歪歪頭去看前面的那道光,心裏十分奇怪為什麽會這樣?

他已經如此重覆了上百次了,傻乎乎的他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來。

這一次他沒有盲目的往前跑,而是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那邊看起來像是密林更深處的地方。

小傻子看著前面漆黑的路口,有一瞬間心裏十分的害怕和抵觸。他覺得這個地方他來過,大概是因為有過很不好的記憶,他每往前走一步身體就不自覺的顫抖一下。

就在他想要打退堂鼓的時候,背後突然冒出來一雙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摔去,然後一路瘋一樣朝著密林深處滾落下去。

小傻子張開嘴想要大聲尖叫,他好害怕,他不想過去,他想姐姐,他想爺爺奶奶……誰來都行,只要能救救他……

可是他一路磕磕撞撞,喊了半天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他全身都疼,非常疼,疼的他幾乎快要窒息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滾了多久,中途臉上,身上,手上被葉子和樹枝割破了很多地方。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很疼,他的身上一定流了很多血,他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死這個念頭在他心底劃過,他猛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一根藤蔓,他下落的身體這才終於停了下來。

就在小傻子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時,身邊的密林像是一副褪色的水墨畫一樣,一點一點被暴雨慢慢沖洗幹凈。

然後他就看見一個純黑色的世界,黑色的天空、黑色的雲、黑色的雨,以及黑色的土地……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周圍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感覺,壓抑的他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小傻子手足無措的奔跑起來,他必須快點離開這裏,他要回家!

他應該跑了很久很久,整個人累的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看起來就像是脫水的魚兒一樣。

然後他在這片黑色之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帶色彩的人,就不顧一切的朝著對方奔去。

等到小傻子奔到對方跟前時,就看見那個人被無數猙獰可怖的藤蔓纏繞著,他幾乎看不清楚對方具體的長相。

小傻子張嘴叫了一聲,這一次他終於發出了聲音,“你是誰?你怎麽了?”

他的聲音稚嫩中帶著天真,那是只有孩子才能擁有的聲音。小傻子隱約覺得不太對,他的聲音不應該是這樣的。不過他此時根本想不了那麽多,他只想在這個奇怪的地方找個同伴。

對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依舊死氣沈沈的包裹在層層藤蔓裏。

小傻子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忍不住手腳並用的朝著藤蔓上爬去,他一直爬到那個人的面前才停下。

小傻子小臉趴在藤蔓上往裏看,就發現對方是個很高挑的少年,他又大又清澈的眸子裏帶著急切。

他道:“大哥哥,大哥哥,你怎麽了?你受傷了嗎?”

“大哥哥,你受傷了嗎?你告訴我,我要怎麽救你出來?”

“大哥哥,你怎麽了?你為什麽不說話?”

小傻子一遍一遍的問著他,因為只有這樣他才不會那麽害怕,周圍也不會顯得那麽的安靜。

就在小傻子有點累了,想要趴在藤蔓上閉上眼睛時,藤蔓裏一直沒有動靜的人突然動了。

小傻子頓時眼睛一亮,然後他的視線隔著層層藤蔓,與裏面那個人的雙眼對視上。

然後小傻子像是被嚇到了一樣,他看著那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那雙眼睛分明就是他自己的眼睛。

小傻子微微慘白著一張臉喃喃道:“你是誰?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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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掐腰:“你誰啊?我告訴你,我可是團寵,我背後一大票美女姐姐保護我,你別以為你長得跟我一樣……”

秦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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