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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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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真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

傅澄甚至又個大膽的想法——

那就是父親非但不厭惡這些八卦傳聞, 而是希望這一切漫天緋聞甚囂塵上,他企圖通過自己和母親緊密相連的流言將他們捆綁在一起。

父親強勢的愛縱使多方遮掩,但也總能尋求到確切的痕跡。

他一手隨意地翻動著眼前的肉串, 看似心無旁騖, 另外一只手卻早在無人之際攬過她的母親, 生怕他不知曉父母的恩愛。

總之, 父母的關系並不如預想中的這麽糟糕,至於母親怎麽想他並不清楚,但傅澄有自己的雙眼去看。

只見母親雖然明面上沒有對父親霸道般的僅僅環繞的手表示過認可, 偶爾也面露抗拒,但她好像也不曾真正地拒絕過。

他以為, 母親並非是毫無情意的。

也是, 少時夫妻老來伴,母親這個時候就算對父親不曾擁有同樣強烈難以抑制的情感, 至少也會安心陪伴在男人的身邊,為他們撐起一個完整的家。

至於江漪本人,她很有可能並沒有傅澄所以為的那麽高大。

她覺得孩子這麽奇怪的眼神望來,實在是怪讓人不自在的。

但很快, 江漪擼串的同時, 也刷了下手機, 本身她是沒有這個習慣的,可包括兒子在內越來越多的人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都讓她隱約感覺到網絡上可能發生了什麽微妙的事情。

她的猜想幾乎立即得到了驗證——

她和丈夫傅司渭共同陪著兒子在這一夜登上了各種熱搜。

她來不及為傅澄跑調的事感到好笑,因為傅司渭親手為她烤肉的這件事可以說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江漪起初就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分不清這些感覺的背後是什麽, 難道僅僅是今天的自己素顏朝天,並不希望被拍攝, 抑或是她希望一切都在無人之際偷偷發生,媒體和公眾可以給他們這對夫妻留有空間?

不對,都不是。

江漪立馬否認了這些答案。

其實,她內心真正的想法是,傅司渭憑借著為她親手烤肉這麽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成為了各路看客眼中的好男人?

這事發生在任何男人都不違和,包括傅司渭。

江漪不免拿著手機當面吐槽,“你看,男人無論做了多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會有人把他捧上天的。”

傅澄差點就直接附和起母親的觀點,轉念一想,原來自己也是男人啊,再迎上父親灼灼的目光,他更是在這種威嚴之下發不出聲。

傅司渭也沒有回話,對妻子的看法並沒有任何的不滿。

他繼而在做自己手中的事情,只不過纏繞在江漪腰肢上的大手又握緊了幾分。

似乎是對她的並不感激做出些許回應。

可江漪認為自己左右講的都不過是事實,傅司渭常年漂泊在外,在金錢以外的付出無法談得上有多離譜,只不過是偶爾為之地烤了個肉,大抵也是不值得一個熱搜位置的。

“你不喜歡被別人議論?”

可如果不喜,她自己怎又會單獨開設一個賬號對外公開他們的生活呢。

傅司渭無法準確判斷,他納悶於女人不按套路出牌,所有的人都可以整齊有序地排列在原本的位置上,但江漪自始至終都是個例外。

“議論也好,窺探也罷,”江漪並不客氣地當面和傅司渭說這件事的離譜程度,“我無所謂的,不過就是他們也不了解你,不該這麽誇你的。”

網民的情緒裏總有一種莫名的盲目。

最初,那幾個賬號還只是圍繞著傅司渭親手烤肉這件小事,很快又多從各個細節甚至是那一丁點的疲勞無盡放大,把傅司渭說得快和世界上不存在的男人似的。

要是自己沒有和傅司渭打交道這麽久,她都快信了網民的這套說辭,認定了他的服務意識有多強,對自己又怎麽上心了。

生活可不是電視劇。

她可不是瑪麗蘇。

江漪從不認為自己的男人天生就鍍著一層金光。不過,就算傅司渭身上有,她也要把他的金光扯下來,讓他淪為和她一樣俗氣的凡人。

“等會,我給路助理打一通電話。”男人言簡意賅,像是有什麽公務上的事情纏繞著他抽不開身,而他並沒有正面回應自己的情緒。

江漪內心毫無波瀾地“嗯”了一聲。

就當傅澄要以為父親這樣的人主動會因為母親的不夠推崇而感到不快甚至打算借工作上的事情離開的時候,父親的神情再一次和他預想中的幾乎完全不一樣。

父親就在這煙火嘈雜處,一寸也不離開江漪的身側,他堂而皇之地說,“幫我用傅氏官方的賬號發條微博,內容我立刻傳給你。”

發什麽?

悶頭的傅澄百思不得其解。

父親原本不是對網絡上親手烤肉的熱搜很滿意的嗎?

可又為什麽因為母親隨意嘀咕的話立馬轉變了態度,不過,傅澄很快發覺自己或許是有著更深層次的誤解,他的父母著手於的並非是眼前的這件事,而是對於這件事的處理方式。

傅澄第一時間沖浪的同時看見了父親親自設計的回應。

傅氏集團除了公司事務全無別的更新內容的官方賬號上突然多了一條帶了#傅總親手給老婆烤肉#的熱詞條,語句的內容畫風也異常直白。

“傅總:理所應當做的事,沒有必要探討。我妻子對於家庭的貢獻不在少數,這邊不一一舉例了,總之,我並不認為我這種行為值得褒揚。”

他對烤肉一事非但沒有淡化處理,而是直接將他和江漪相關的詞條推向了熱搜的頂點。

#傅總應該的#

#傅總現場被老婆教育#

一邊是傅司渭公開回應所帶來的後果,另一個熱搜則是有人恰巧拍下江漪在大排檔一邊教育兒子和丈夫的畫面,有人截取了裏面最關鍵的做出了長圖。

“做這些微不足道的事也能捧上天?”的發言一度被諸多女性網友一致叫好。

這些再度引發了網友的熱議,可能就是傅司渭這積極主動的態度,立馬上線宣揚老婆對家庭付出的舉動,怎麽會不令人感動。

網友對於某些男的鞭笞得愈發嚴重。

而他們也心心念念試圖從這對夫婦這裏扒到到更多的八卦,畢竟磕什麽cp都不如磕他們這種既定關系的夫妻啊,誰說中年夫妻都沈悶無趣的,可人家傅總明明很“積極”……

本來只是人家夫婦之間的一點小樂趣。

傅澄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個必要放到明面上來講,但是很明顯的是,父親認同了母親的觀點,並且將之公之於眾。

事後,深藏功與名的傅司渭故意堂而皇之在他母親身邊袒.露道,“滿意了?”

目光裏尋求的貪婪的渴求再也無法遮掩。

他仿佛想要的要不止是這一件小事上的“認可”。

江漪笑而不語,她就是隨口感慨了一聲,誰知道傅司渭嚴陣以待,非要把他們在餐桌上這麽一點小互動鬧得天下皆知啊啊啊。

她無法對傅司渭直言她心中的感受,只能一味地問傅澄,“你今天吃飽了嗎?”

傅澄又怎會聽不懂母親的言外之意。

母親大概率是一秒也不想要在這裏多呆了。

也是了,自從這個視頻上傳以來,不少網友表示就在吃瓜的第一線,而保鏢們在這樣煙火氣息濃郁的地帶,自然也沒有辦法采取固定的嚴防死守的策略,也不得不估計這裏是居民區邊的大排檔,無法擺出真正的架勢來,只能隱秘地藏在人群中,不那麽顯眼和突兀——

這也就造成了人們對他們一家三口的圍觀全無遮擋。

他們就這麽360度地暴露在公眾的視野之下。

傅澄支支吾吾,“我差不多飽了,就是不知道爸他……”

“吃飽了就先撤。”

傅澄聽不懂這話了,這不是他媽媽不想要繼續被抓拍嗎,怎麽在父親的口中,這反而變成了驅趕他的理由,而傅澄細細聽來,父親本人卻沒有絲毫離開的打算。

直到母親陳述道,“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早不休息的話,明早趕不上回去的班機了,也就接不到傅斐了。”

說來也巧,基地那邊應該就是明天解散。

江漪心情松散,本來今天妝容就略微簡單些,哪裏知道身邊會有這麽多的鏡頭,她肯定是在這片兒呆不下去了。

但聽傅司渭的意思,他倒也不急於離場。

江漪也不知道她的催促能否起到作用,但眼見傅司渭對此處立馬沒有了留念,該起身時起身,該打包時打包,而對於好意想要幫助父親的傅澄,他卻再度選擇了制止。

“你父親還沒老到那種程度。”

傅司渭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眼神裏卻不再是空洞無人的傲慢,他緊緊靠在江漪身側,寸步不離。

江漪又忍不住吐槽了句,是生怕別人看不見這掛在熱搜上的恩愛麽。

瞧見的人當然不止一位。

阮明初從法國南部的莊園裏,也正在頁面上不停翻閱瀏覽著相關的話題。莊園明媚的太陽並沒有驅趕她心底的陰霾,相關的博人眼球的消息卻如同晴天霹靂。

江漪是她心中的一道禁忌。

她也深知,這不在於江漪是否真對自己做了什麽不道德的事情,而是耀眼如她,江漪的存在本身對於她而言,就是一種莫大的嘲笑和奚落。

同處傅家的屋檐下,她是那麽像一個豪門闊太。

與此同時,謹小慎微的自己卻並不像是這個家庭裏合格的一員。

在江漪身邊,她就像個永遠的配角,她的平庸姿色只是為了來襯托她的美貌。

甚至有的時候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丈夫在江漪身上游離的視線,那是無法被遮擋的,當然傅司辰的視線無法太明目張膽,因為傅司渭的存在迫使他許多時候只敢將這些隱晦不清的目光藏在暗處。

而江漪,她似乎有一段時間確實對她的丈夫也頗感興趣。

不對,準確來講,是前夫。

傅司辰表現得激烈,他明面上十分抗拒,逢人就恨不得吐槽江漪的那點歪心思,但炫耀的意味太過明顯,很難不令人浮想聯翩。

她和他同床共枕這麽些年,又豈能不知道這個男人心中的滔天波瀾。

但他駕馭不了江漪。

所以她才是他最好的選擇,她總是習慣用這樣的想法去欺騙和壓抑自己,有的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可以得到江漪得不到的男人。

等到那些無關痛癢的歲月她早以為全都走過,她才發覺他並不值得自己所付出的一切。

兒女更是最好的證明。

但凡在這個男人家裏長大的孩子,如何不和他一樣內裏好吃懶做,只圖求一個虛名,卻不想要付出任何實際的努力了。

她懷疑江漪對傅司辰的覬覦本就是一顆煙霧炮彈,這顆炮彈驅使著自己為了這個完全不值得的男人留下,讓她以為自己得到了什麽奇珍異寶。

她最難過的還是這個家她飛機心血養大的孩子,骨子裏他如出一轍的以自我為中心和好高騖遠。

半個小時前她還接到兒子的一通電話,沒出意外的話,傅奎不去惹是生非的話,也不至於落得這麽個下場。

她無數次的勸導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說教,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是他劣質的基因,才會導致傅奎今天的悲劇。

阮明初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已經和這家人做了割舍,她是完全可以做到不聞不問的。

可能是基於母性殘存的愛,她迫不得已考慮起給傅奎一筆謀生的錢的打算,他就算成了團,多半也是會自己退出來,如果繼續待下去,那實屬是太丟人了。

但她畢竟名義上已經有了新的丈夫,她自己又沒有經濟來源,她並不方便直接把錢交給傅奎。

這時候,傅棠雪又成為了中間人最好的人選。

傅棠雪接起她的電話,得知了她的目的以後,傅棠許幾乎立馬表示了不情願,“媽媽,倒不是說曾叔叔會怎麽想,是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要是你和傅奎的關系斷不了,我們之後也會受牽連的。”

“你難道不清楚傅奎現在的聲名狼藉嗎?”傅棠雪咬咬牙,一口氣繼而道。

“可是……”

阮明初嘴上當然是無法徹底對兒子接下來要遭受的一切感到同情和悲哀的。

但是她突然又松了一口氣。

其實阮明初早就有她心底無數個不情願的理由了,只不過借由女兒之口說出來的時候她圖然覺得順暢不少。

傅棠雪一字一句道,好似在這一刻毫不留情地拋棄了她的那位引以為傲的兄長,“媽,你要是拎得清的話,現在就和傅奎斷了聯系,不然的話,他為了這個虛假的冠軍惹得眾怒的事很難不影響到我們。”

圈內傳開了,就連國外ins上也不止寥寥數語,一度有沖上世界榜的趨勢。

阮明初當然知道這之後的負面影響,她其實本是也在猶豫和糾結……

最終,阮明初不再神經繃緊著,她松懈下來,喝了半杯掛耳咖啡,順著傅棠雪的意思道,“那我暫且就不打這筆錢吧。”

阮明初的聲音聽上去很低落,傅棠雪安慰了良久,並且借機在想博得和母親以及曾叔叔一起生活的可能。

而母親的盲從更了她無畏的自信。

其實阮明初心如明鏡,既然得和自己珍貴的兒子斷了來往,那和此番無情無義的女兒繼續生活在一起也變得毫無意義。

如果有一天傅棠雪背刺了自己的話,她這把年紀很難會有新的出路了。

阮明初喝完完整的一杯咖啡,苦澀以外察覺不到任何的味覺,可就是這樣充斥喉嚨的苦澀和酸脹,讓她才足以壓下心中另一面的殘忍來。

很快,曾濟川跑來和她商量游艇出航的日子。

曾濟川一身海灘風的花哨衣服,朝著阮明初自信滿滿地走來。

阮明初再度露出溫婉而又動人心魄的神情來,“是嗎?我也覺得這樣的好日子不出海很可惜呢,要不是身子之前不爽,我早就陪同你過去啦。”

“人家可擔心你和別的外國女人眉來眼去了……”

曾濟川笑得更加狂妄了。

傅澄走後。

江漪才意識到男人並不打算如同上一次的廣州之行那樣了。

他的目光變得很果決。

直視獵物的野心並沒有得到緩解,而是被網絡牽動得無限放大起來。

而傅司渭出色的身材樣貌確實也是她心水的類型,有的時候年紀大才會形成的沈穩的磁場也是她無法忽視的理由,也令萬千女性目不轉睛的存在。當她站在和他同一片屋檐之下,行政套房的空間也變得局促了。

好似她心底也有一個蠢蠢欲動的聲音。

江漪依舊不願意承認她此刻的心動,因為好像誰先承認,誰將愛意掛在嘴邊,誰就註定是男女關系的輸家——

她在這件事上變得小心而又謹慎。

“其實,我在想既然網友們都認定你對我的服務,”江漪說得極其隱晦,但她知道對面的男人幾乎一聽聞就能心領神會,“那我何不如大膽接受呢?”

傅司渭的臉上漸漸浮現了一絲薄怒。

他故作不知,“傅太太是什麽意思?”

可是偏偏不再提及彼此的名諱,故而取名為“傅太太”,反而是配合了江漪今夜真正的開場白。

江漪的呼吸還沒來得及急促起來,男人的吻已經鋪天蓋地地落下。

交織的星宿光芒變得暗淡起來,仿佛呼吸交匯的男女眼底才落滿了真正的星星。

羞恥的,難言的,晦澀的。

一切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他們隨時打算拋下既有的固定的身份,擁抱著彼此,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在深夜的籠罩下,男人卻退後了片刻,“傅太太,你還沒得到真正的生日禮物呢。”

“我覺得,我已經即將要得到了。”

江漪順回自己的呼吸,好不容易透過趴在男人的肩頭的片刻,找回了屬於自己的節奏,但仿佛在這一件事上,天下的男人也都一樣,他們無論如何就是想要他們的主場,當然強勢如傅司渭一流,自然也不例外。

他偶爾在言語上的溫順和配合從不代表了在這件事上願意聽從江漪的節奏。

一條冰冷的鋪滿鉆石的項鏈蕩漾在了女人的胸口。

無聲無息地訴說著他不容拒絕的強烈的感覺。

然而,江漪又一次地扯下了鋪滿鉆石的項鏈,抓在她的指尖,“怪好看的,但我想在今晚,鉆石或許會很硌人。”

成年男女之間的話題又一次變得大膽起來。

但她的這些話似乎成為了另一番雲雨開頭的引導,他的一只手就這樣扶著自己的後腦勺,那個吻仿佛要深入彼此的骨髓之中去。

這一次,當然不止是淺嘗輒止。

兩人都沒有從簡單的一個吻當中得到饜足感,而這個吻更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開頭,但當他們擁有了這個開頭,他們就講朝著另一個方向毫無阻攔地進行下去。

山勢欲來。

晚來風急。

鉆石器冷,不如摘去,內心的狂躁與熱度卻異常高漲,他們仿佛時而身處高峰,時而在彼此眼眸深處遇見那些不可多得的風景,又時而在彼此的低音淺息裏共鳴。

她無法有足夠的思緒去判斷他們身處哪來,如今幾時,只記得他們指尖纏繞,只記得周身在舒展過後的疲乏。

但困倦並沒有讓他們無欲無求。

他的探索又起,這一次她沒有婉拒,她並不知道臉面上何處叫做風情,但此刻她正風情萬種,她直面她內心深處的聲音,“想要。”

“有多想要?”他低沈沙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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