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蛇前輩！”

“我們阿瀾做得真棒~”冥蛇笑瞇瞇地抱住花瀾, 慈愛地拍了拍花瀾的腦袋，“真要把阿玨放在長安，新設祭壇, 不讓阿玨陪著你？”

花瀾蹭了蹭腦袋, “嗯，長安的意義太重要了, 比我更需要阿玨的龍氣滋養, 再說了, 制卡這樣的大事帝大越是重視越瞞不住, 尤其是裏面早期涉及到了諸多篩選不算嚴格的學生, 到時候，我也不缺阿玨的龍氣滋養了。”

龍蛋也冒了出來, 穩穩立在花瀾左邊的肩膀，往前搖了搖示意, 要說龍的威武霸氣，那是一點沒沾。

倒是龍蛋這番舉動，吸引了格妄的註意力。

“阿妄, 這也是我的夥伴, 等他破殼後, 叫他阿玨就行，這次冥蛇前輩就是為他來的。”花瀾給格妄介紹東方玨，“別看他沒破殼, 實際上老得很, 至少上千歲的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老字觸到了龍蛋敏感的內心，龍蛋蹭的跳到了花瀾腦袋上窩著, 似乎用行動表示他其實很幼, 咳, 很年輕。

格妄神色卻是有點奇怪的看了眼花瀾，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和花瀾腦袋上的龍蛋打起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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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內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運行著，穿插走過的忙碌百姓看見他們一行人都會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順便附贈身上能拿出手的東西，比如一小把花生，比如一個蘋果。

格妄新奇的看著這樣的場景，手上是一個嫩嫩的脆棗，按理脆棗也不該是這個時節的東西，但實際上這些早就亂套了。

格妄哢擦一口咬了下去，甜甜的脆棗讓人心情都不免愉悅了幾分。

“這一個水果，在帝國還真不一定買得起。”格妄算了算這個賬，“阿瀾姐，這兒雖然偏僻，但生活水平可比帝國普通人高多了。”

花瀾只是側頭看了看湛藍的天，說道，“不能這麽算，因為在此之前，他們都是被禁錮的人，他們失去的已經太多了，包括你口中的生活水平，真要讓你在這兒適應一兩個月，你不一定能堅持下來。”

是他們不想走出去嗎？是他們想事必親恭嗎？不是的，只是他們只能這樣罷了。

格妄似懂非懂。

格妄與花瀾，羅森安再度聚首，簡單的拿了點祭品飽餐了一頓。

“這段時間可發生太多事了，你們倆不是在黎明星就是在這兒吧？感覺跟斷網了一樣。”格妄精準吐槽，“阿瀾姐的視頻也許久沒更新了，底下全是催更的。”

說起這個花瀾竟也不心虛，“黎明星那邊現在只有機器人在進行照料，我總不能隔三差五跑回去一趟，丟一個技能回來吧。”

“再說，等我們回黎明星的時候，作物基本上也成熟了，那時候就再好不過了。還能趕上卡牌比賽的個人場呢。”花瀾立馬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補丁。

果然，格妄心思被轉移了，“海域那邊，鮫人族設計的服裝也開始在造勢了。”

說到這個花瀾倒是了解的，驕傲道，“這我知道，老白還拍了視頻發出去。”

白秋對於自己的需求向來是清楚得不行，怎麽可能回錯過這樣一個機會？她的確不會參加後續的比賽，因為她就一個白虎崽，但不代表她會放棄這個機會帶來的熱度和後續效應。

“那什麽時候邀請白秋姐？”

花瀾和羅森安都沈默了起來，就是格妄再缺心眼，也能知道他們所在的是一條隨時有可能翻車的船，何況是白秋呢？一旦她透露出什麽，她能絕對的保證白秋會站在她這一方嗎？畢竟，白虎還未真正成年。

對此，花瀾只能略有遺憾地嘆氣，“先不要讓她知曉，她必須得是一個‘不知情’的人。”至少在沒有明面上攤牌的情況下。這也是他們的一條退路。

“至於之後知道真相的她會不會生氣，那是以後的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花瀾將難題拋給未來的自己，她從不貸款憂慮！

羅森安&格妄：……

三人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冥蛇的到來，就證明要趕工了，為離開秦嶺做最後的準備了。

“如今的秦嶺已經困不住百姓了，所以秦嶺也不再是一個華麗的牢籠，畢竟都是同一片土壤，這麽多年了，也有感情，還是有不少的百姓願意就在秦嶺留下繼續耕作，他們相信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而這些，都是想要離開秦嶺的人員名單。”

徐穎是這段時間給花瀾的秘書，徐穎是徐瑜老爺子的孫女，見花瀾這邊缺少人手，就把徐穎給調了來給花瀾暫時使使。

徐穎給的這份長名單中，不僅有願意走出秦嶺名單的人員名字，還包括這些人的祖籍是在哪個地區。

“要查到這些可不容易，沒問題嗎？”

徐穎搖搖頭，“都是審批過了的，落葉歸根，魂歸故鄉，這是屬於華夏的浪漫，本就不該忘卻。”

而有了這份資料，就能更好的安排這些百姓往哪個地方發展，當然，他們本身的意願為第一意願，但實際上，大多都記得自己的老家是在哪兒的，因為長輩一代代的，都在不聽的嘮叨著，嘮叨著何時能夠回家，回屬於他們，不用東躲西藏的，真正的家。

也因此，大部分願意出去發展的百姓，他們實際要去往的地區，其實和祖籍的地區，差不了太遠，而他們最後要做的，就是評估這些人是否適合現在往何處去，比如太南方的地區，暫時就不推薦立馬過去，而是一步步慢慢來。

而徐穎的祖籍，在雲南，地屬西南。

徐家的意願，果不其然，前往雲南安家發展。

“先祖曾在雲南安家，臨走之前，無刻不懷念雲南的普洱，並叮囑若是有一天，能重見‘天日’，需給他泡一壺雲南的普洱茶，在他墳前祭奠。”

徐穎畢竟隔了太多代，對先祖的印象只能來源於錄像和家人的描述，以及對革命先烈的敬重，但無論如何，先祖的意願，後輩自當竭力完成。

“這一次的遷徙，到長安已經算遠的了，若是到雲南，”南方的河流還未來得及疏通修正……花瀾看著審核意見那裏，軍部已經點了同意，幾個長老那兒有不放心一次跑太遠沒同意的，到現在，只差一個花瀾的意見了。

而花瀾則註意到軍部和科研部都是同意的。

花瀾凝眉，看向徐穎，“你已經決定了？”

徐穎點頭，“雲貴川本就相連，曾經川作為後防線，重要性不必多說，與其找新的研究點……”

“等國力恢覆，茶園滿地，先祖的普洱自然也是先祖最為熟悉眷戀的味道。”

“人手可夠？”花瀾只問。

“有國。”

“好。”花瀾簽下了同意兩個字。

徐穎笑了，笑得忍不住哭了出來，也終於有了一點青年的模樣，青澀，卻充滿朝氣。

這是希望。

這是初升的朝陽。

這一次往四方遷徙的隊伍，大多以青年為主，像是老人和小孩子們，都暫時留在秦嶺，等外面環境稍微好一點，再接他們過去，也免得條件變化過大，壞了身體。

除了徐穎這種，公私上都有理由要去那麽遠的地方探一探的，還有一家需要花瀾親自去一趟。

那家的老者姓趙，人稱趙老爺子，主修古建築，年輕時也下過工地實操，就是祠堂的修繕，也一直是趙老爺子家在負責，而這一次，趙老爺子要親自趕往長安。

趙老爺子已經八十歲了，在藍星，普通人的壽命雖然比千年前長了那麽二十年左右，但八十歲，也依舊是老輩子了。

他家裏人哪能放心他老人家長途跋涉？雖說有飛船等可以幫助，但還有那麽多物資，道路需要修通，第一批向外的開拓者，從來不會有“享受”二字。

“我相信國家，相信我的同袍，他們不會讓我這個老頭子出問題的。”

“長安，那是古都長安啊，你們還年輕，沒法一下子接那麽大的項目。”

“不用多說了，老大這次跟著我去，老二老三留下，負責守著祠堂，不能出一點差錯，好了，就這樣了，我人老了，要睡了，你們出去吧。”

老大趙檀苦著臉和花瀾說了情況，“我也是沒辦法了，您就勸勸老爺子吧。”

對於花瀾的到來，老爺子倒是很開心，一個勁拉著花瀾，“哎喲，小神仙長得真俊，就是瘦了點，肯定是在那群蠻人那兒受苦了，待會兒讓我家老大做幾個好菜，別看他人糙，廚藝還看得過去。”

“在外面不比在家裏，受了委屈都沒人說，反正啊，如今藍星是拿回來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啊。”

“你們這些神仙吶，就是太把責任看得太重了，你瞧你，還是個小姑娘呢。”

花瀾歪過頭，鼻子有些酸，笑笑，“您說什麽呢，什麽神仙不神仙的，不都是藍星的孩子。”

“老爺子，是我來勸你的，怎麽成了你勸我了呢……”

趙老爺子咧嘴一笑，裝作沒看見花瀾偏頭掩飾的動作，“我那群皮猴子什麽德行我還不清楚，不就是自己解決不了找外援嗎？”

“我就問小神仙，剛剛我說的話，小神仙真的放棄嗎？”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趙老爺子像個長輩一樣把花瀾抱在懷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任務，有每個人的追求，而老頭子我呢，人老了，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讓我怎麽心甘情願的放下，就為了茍延殘喘？”

“小神仙吶，我想有一天，小神仙你真的像個孩子一樣在老頭子懷裏撒嬌，而不是盡想著天下大事。要是我的親孫女，我肯定舍不得……”

聽著趙老爺子逐漸哽咽的聲音，之前打好的腹稿，什麽可以遠程監督，您的後代已經能獨當一面……卻怎麽也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老爺子說得有錯嗎？

沒有。

她能慢下來嗎？

不能。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老爺子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這些小輩還能說什麽？

何況，老爺子所說的，是真情實感的心願，也是這群同胞共有的心願，只願有一天，藍星長治久安。

——

沿著黃河，順著支流，拿著當下的地圖，秦嶺這一片區域內的百姓第一次迎來了興奮的分別，是分別，卻不是無可奈何，而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格妄就看著冥蛇帶來的那些獸人國軍人，以及秦嶺內部的“小型軍方”的軍人，護送著百姓一批又一批的離開。

“軍人保家衛國，不就是保護他們的嗎？”冥蛇站在格妄身邊，“這幾天有什麽收獲？”

格妄擡手看了看自己拿刀的手，再看軍人們幫著裝貨的雙手，弄臟的衣褲，“說不清楚……”

冥蛇也不逼他，能看出格妄有所悟，卻還沒有徹底明白自己的道，這玩意兒，急不得。

“那就不說，大概後天的樣子我們就會啟程往西前往長安了，那裏可比這裏荒蕪，沒有野給你們打，至於野草，同樣看運氣了。”

格妄頭上的卷毛瞬間精神了，“師父！我記得你還有幾個儲物卡牌~”

冥蛇：“然後呢？”

格妄：“徒弟給您保留一些肉食，讓您去了長安也能吃好喝好，我學會水化冰了，保險一陣子完全沒問題！”

冥蛇：“可真是我的好徒兒~”

格妄：害羞/

冥蛇：“但是我早就過了口腹之欲的階段誒。”

格妄：！

格妄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拿著一張儲物卡牌來到了花瀾和羅森安身邊，“我回來了。”

兩人詫異地看著格妄這幅模樣，羅森安如今脫離邁斯克，又經過花瀾的壓榨，以及一些過往的刺激，此刻全然沒了最初的陰郁，整個人一看就是幹奶媽的活兒的。

羅森安手放在格妄腦袋上挼了挼，卷毛手感真不錯，“儲物卡牌？”

格妄幽怨地看著他們倆，沒精打采地把經歷給說了下。

“師父讓我去引起刀的共鳴，感受刀的歷史，然後將這些刀劍的歷史，都編纂成冊。”

格妄身為一個愛刀之人，自然不會拒絕能與刀共鳴的感覺，但是，“我好菜，我一直以為我對我的刀已經夠了解了，但我卻連共鳴都做不到。”

格妄深沈地看著唯一一張儲物卡牌，“就這張，還是師父對我的安慰。”

鯊人，還要誅心！

“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哈，有沒有可能，這是對你長久規劃的要求，而不是立刻馬上的要求。”花瀾有些心虛，她沒有告訴格妄阿玨的龍蛋就是完美的儲物空間嗎？還是超大的那種！不說阿玨，就是這群神獸，哪一個沒有自己的空間的？

格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可師父看一眼就能說出……”

花瀾沒忍住笑了，笑得越來越大聲，和佟湘玉大笑有得一拼，“哈哈哈哈哈，你師父是誰？四大神獸之一的共生體，不僅是刀劍，就連這片大地上的任何一塊地方，她都能感知到這片土壤的過往，你和她比你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而且啊，”花瀾提到過往，笑聲也慢慢止了下來，“而且啊，她哪裏會刀，什麽武器在她手裏都一個樣，都沒她原身和利牙好用。”

“她就是故意逗你玩兒呢。”花瀾明白冥蛇讓格妄做這項工作的目的，“不過刀劍的歷史，卻是由你來編纂，最為合適了。”

“你學了冥蛇的神通，感悟歷史是遲早的事情，尤其是你和刀所產生共鳴，也不是一次了，只不過要在共鳴的時候施展神通罷了。”

“阿妄，你真的感受不到你手中的刀的情緒嗎？”

“你能的，你的戰意，你的愛意，都是和刀最為本質的共鳴，它曾數次為有你這樣的主人而歡喜，只是你以為那是自己的情緒，猶未可知罷了。”

“你不需要刻意去追尋共鳴，因為它一直因你而存在。”

****

在出發前夕，格妄揭開了他的卡牌——春秋大刀的歷史面紗。

春秋大刀，別名“青龍偃月刀”，其中以關公的青龍偃月刀，徹底讓青龍偃月刀這個名字耳熟能詳。

格妄在巍巍的歷史洪流中，窺探了春秋大刀的歷史一腳，與這把刀的共鳴，也讓他對這片土壤，這片土壤之上的歷史，有了些許的共鳴聯系。

格妄與這片土壤，在開始真正的，相互接納。

而格妄，也似乎在一夜之間，隱隱明白了，歷史兩個字所包含的含義，那是絕非冰冷的電子數據可以一筆帶過的沈澱。

徐穎他們已經在昨天前往了川蜀方向，而今天，花瀾他們是最後一批。

南淮手下的大多都是海族，並不能長久像他一樣帶在陸地上，這其實也是帝國放心和他們‘合作’的緣由之一，他們頂多占據海洋。

於是南淮就把護送的工作，正式甩給了冥蛇。

“墨珪那裏我催不得，你這裏總得給派些人手過來吧？就這麽點人？哪夠？”

冥蛇：“陸羽這段時間忙著和帝國以及你那邊打交道呢，還得防著獸人國的某些臥底，你別張口就來。”

話雖如此，卻還是又調了部分人過來，而調來的這些，都是絕對的信得過的。

南淮也就真的離開了藍星，換了靈淵過來替他坐鎮，而他自己則舍生取義，去應付帝國那群狐貍去了。

與昨天徐穎他們那一隊，包裹嚴實的東西諸多，護送的都是以人族和神獸為主不同，今天的隊伍沒那麽多講究，但隊伍群體絕對算不上少。

就是這樣，這一次趕往長安的人，也是除西南那部分專業人士外，人數最多的一個隊伍了。

“囡囡，在家等爸爸~”

“閨女，不要想爹啊！”

“小子，在家聽奶的話，不然種出甘蔗，甜的，不給你帶哈！”

……

與秦嶺的百姓們告完別，他們轉頭迎著春風向前，他們的目的地——古都長安，的遺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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