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雪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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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蘭鎮。夜，微風。
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走在微明的夜色裏。他戴著一頂破舊蓑笠，身穿一件灰藍色破舊長衫，腳步輕盈如飛，他一直走到西涯那所小木屋的大門前才停下腳步，擡起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緩緩開了。
老人一腳剛踏進門裏，驀然間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氛，他迅速停下腳步。
這時“噝”的一聲，一根黑絲帶閃電般從大門裏面的右側飛來，如同一把利劍，直刺雪蓑老人右耳之下的脖頸。那樣的速度，換作是尋常人，絲帶必然會在頃刻如同箭矢般射穿其脖頸，但雪蓑老人不是尋常人，以他的巫術力量，捕捉到這一絲暗殺的動靜還是很容易的，於是在停下腳步的時候，他只是往後略略揚了揚腦袋。那根絲帶就從下巴之下飛了過去，幾乎貼到了他的喉結。
不過，這並不是簡單的刺殺。
躲在門裏右側黑暗裏的刺殺者感覺到絲帶撲了個空，立刻手指一動，然後纏繞在指間的絲帶一陣抖動，接著那絲帶如同如靈蛇般迅速地向後打了個轉，企圖纏上雪蓑老人的脖子，老人輕輕擡手，接住了絲帶的末端，然後用力一拉，絲帶在繃直的瞬間，一下子破裂成無數斷，一時碎布紛紛揚揚，黑暗的房間裏，如同黑蝴蝶在漫天飛舞。一招未成。緊接著，一把雪亮的劍“唰”地從右邊揮過來。老人又是不慌不忙擡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夾，那雪白劍尖便牢牢定在指間，任憑執劍者如何使力，它不動分毫。漸漸的，老人的手指開始暗自發力，只見夾在他兩指間的那柄劍，整個劍身開始流動著一股橘色的氣流，而雪亮的精鐵劍身，就如同冰塊遇熱般，一點點消融縮小。
刺殺者連人帶劍受制於雪蓑老人的巫術力量，一時動彈不得。
“你，不是昭時！”一身黑衣隱藏在黑暗裏的暗殺者終於忍不住說話了，正是夜蘭。
“是的，我不是西涯的父親昭時王，我是西涯的師父，雪蓑。”
夜蘭一驚，“你怎麽會……”
“很意外是不是？”雪蓑老人一笑，“當你們打探到昭時陛下要來這裏找他的公子西涯商議事情時，你們就策劃了一起刺殺計劃。只是你的同伴擅自更改計劃，把西涯騙去了凱風山，西涯是個聰明孩子，猜到了你們的身份，所以昭時王臨時作了別的安排——也就是讓我前來會一會你們。聽說很厲害的‘明’。”
“可惡。”夜蘭咬緊了嘴唇。
雪蓑老人一笑，“年輕人啊，即使今天來的不是我，而是武功較弱的昭時王，我覺得你也無法得手。”
“為什麽？”
“因為這屋子沒有點燈。”
夜蘭一怔，“你說什麽？”
“我來到大門外時，發現屋子裏是黑的，現在這外時間，睡覺太早了吧？如果是昭時王前來，以他小心謹慎的性格，必然也會發現這一點。”雪蓑老人望了望四周，接著說：“而我徒弟西涯一向喜歡待在明亮潔凈的環境裏，今天的月色很不好，外面如此昏暗，房間裏卻漆黑一片，只我徒弟西涯不在房間裏。如果房間裏還有人，或者是刺客——躲在黑暗裏好行事，或者是個瞎子——完全用不著燈光。我的猜測沒有錯吧？你看你兩樣都占了。而昭時王是何等聰敏之人，他如果看出不對勁之處，是斷然不會進屋來的。”
雪蓑老人說完，揚起布滿老繭的手，手指一彈，一星點紅色火焰從他手裏飛出去，屋裏桌上一盞燈瞬間亮起來，首先映出素凈的白紙燈罩上，一朵栩栩如生的大雪蘭，接著慢慢照出滿屋子裏的一切陳設來，簡潔雅致，讓人眼前一亮。
“還是有點光比較好，就連我這個老頭子，也忍受不了黑漆漆的地方呢。”
夜蘭說：“我自知不是你對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如果你想以性命作為要挾從我這裏得到任何關於‘明’的任何一絲情報，那就休想！”
“不錯，這孩子脾氣我喜歡，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師伯’呢，你應該知道，你的師父雪行老人，他是我師弟。”雪蓑老人忍不住讚嘆了一番，接下來話鋒一轉，“可惜的是，我們這對師兄弟一直不睦，恐怕也要連累你們這一輩成為生死相對的敵手了，實在是抱歉得很，雖然愛惜你是個良材，但因為同門淵源這一點，我少不得也要狠心了。”
夜蘭說：“那就麻煩師伯，下手狠一點，快一些。”
“此言差矣，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請教呢？”
“你休想從我這裏問走一個字！”夜蘭咬緊了嘴唇。
“我會有辦法讓你主動開口說的。”雪蓑老人夾著劍尖的兩指徒然一用力，一股紅色的氣流滾滾而出，從劍身上蔓延過去，瞬間抵達到夜蘭的手掌上。夜蘭意識到了什麽，暗自施展巫術，卻發現一身的巫術力量像是遭遇禁錮一般無法施展。
雪蓑老人說：“這個叫‘失魂瘴’，中了這個巫術的人，只要施巫術者提問，那麽一切存在於你內心深處的東西，無論你是否願意，你都會說出來。”
那縷紅色煙霧，已迅速聚在夜蘭白皙的手掌上，然而慢慢消失了，像是滲進了她的掌心一樣。只是片刻，夜蘭持劍的手突然松開了，無力地垂下來，她整個人甚至有些站不穩一般搖晃了幾下，黑色衣袂裙角隨之飄搖了一陣，在燭光映照之下，如同婆娑鬼影。她微微蹙了下眉頭，眼神游離渙散。
雪蓑老人說：“那我就先從你最不願意說的問題開始吧。‘明’這個殺手組織與雪行那老小子什麽關系？”
夜蘭木然地回答：“正是師父他老人家一手培植起來的，主要用來對付你的太極八卦陣。”
“好，跟我的猜測差不多，我就知道你們這次行動少不了他的參與。那麽‘明’這個組織有幾人？各自的優點缺點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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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走在微明的夜色裏。他戴著一頂破舊蓑笠，身穿一件灰藍色破舊長衫，腳步輕盈如飛，他一直走到西涯那所小木屋的大門前才停下腳步，擡起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緩緩開了。
老人一腳剛踏進門裏，驀然間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氛，他迅速停下腳步。
這時“噝”的一聲，一根黑絲帶閃電般從大門裏面的右側飛來，如同一把利劍，直刺雪蓑老人右耳之下的脖頸。那樣的速度，換作是尋常人，絲帶必然會在頃刻如同箭矢般射穿其脖頸，但雪蓑老人不是尋常人，以他的巫術力量，捕捉到這一絲暗殺的動靜還是很容易的，於是在停下腳步的時候，他只是往後略略揚了揚腦袋。那根絲帶就從下巴之下飛了過去，幾乎貼到了他的喉結。
不過，這並不是簡單的刺殺。
躲在門裏右側黑暗裏的刺殺者感覺到絲帶撲了個空，立刻手指一動，然後纏繞在指間的絲帶一陣抖動，接著那絲帶如同如靈蛇般迅速地向後打了個轉，企圖纏上雪蓑老人的脖子，老人輕輕擡手，接住了絲帶的末端，然後用力一拉，絲帶在繃直的瞬間，一下子破裂成無數斷，一時碎布紛紛揚揚，黑暗的房間裏，如同黑蝴蝶在漫天飛舞。一招未成。緊接著，一把雪亮的劍“唰”地從右邊揮過來。老人又是不慌不忙擡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夾，那雪白劍尖便牢牢定在指間，任憑執劍者如何使力，它不動分毫。漸漸的，老人的手指開始暗自發力，只見夾在他兩指間的那柄劍，整個劍身開始流動著一股橘色的氣流，而雪亮的精鐵劍身，就如同冰塊遇熱般，一點點消融縮小。
刺殺者連人帶劍受制於雪蓑老人的巫術力量，一時動彈不得。
“你，不是昭時！”一身黑衣隱藏在黑暗裏的暗殺者終於忍不住說話了，正是夜蘭。
“是的，我不是西涯的父親昭時王，我是西涯的師父，雪蓑。”
夜蘭一驚，“你怎麽會……”
“很意外是不是？”雪蓑老人一笑，“當你們打探到昭時陛下要來這裏找他的公子西涯商議事情時，你們就策劃了一起刺殺計劃。只是你的同伴擅自更改計劃，把西涯騙去了凱風山，西涯是個聰明孩子，猜到了你們的身份，所以昭時王臨時作了別的安排——也就是讓我前來會一會你們。聽說很厲害的‘明’。”
“可惡。”夜蘭咬緊了嘴唇。
雪蓑老人一笑，“年輕人啊，即使今天來的不是我，而是武功較弱的昭時王，我覺得你也無法得手。”
“為什麽？”
“因為這屋子沒有點燈。”
夜蘭一怔，“你說什麽？”
“我來到大門外時，發現屋子裏是黑的，現在這外時間，睡覺太早了吧？如果是昭時王前來，以他小心謹慎的性格，必然也會發現這一點。”雪蓑老人望了望四周，接著說：“而我徒弟西涯一向喜歡待在明亮潔凈的環境裏，今天的月色很不好，外面如此昏暗，房間裏卻漆黑一片，只我徒弟西涯不在房間裏。如果房間裏還有人，或者是刺客——躲在黑暗裏好行事，或者是個瞎子——完全用不著燈光。我的猜測沒有錯吧？你看你兩樣都占了。而昭時王是何等聰敏之人，他如果看出不對勁之處，是斷然不會進屋來的。”
雪蓑老人說完，揚起布滿老繭的手，手指一彈，一星點紅色火焰從他手裏飛出去，屋裏桌上一盞燈瞬間亮起來，首先映出素凈的白紙燈罩上，一朵栩栩如生的大雪蘭，接著慢慢照出滿屋子裏的一切陳設來，簡潔雅致，讓人眼前一亮。
“還是有點光比較好，就連我這個老頭子，也忍受不了黑漆漆的地方呢。”
夜蘭說：“我自知不是你對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如果你想以性命作為要挾從我這裏得到任何關於‘明’的任何一絲情報，那就休想！”
“不錯，這孩子脾氣我喜歡，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師伯’呢，你應該知道，你的師父雪行老人，他是我師弟。”雪蓑老人忍不住讚嘆了一番，接下來話鋒一轉，“可惜的是，我們這對師兄弟一直不睦，恐怕也要連累你們這一輩成為生死相對的敵手了，實在是抱歉得很，雖然愛惜你是個良材，但因為同門淵源這一點，我少不得也要狠心了。”
夜蘭說：“那就麻煩師伯，下手狠一點，快一些。”
“此言差矣，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請教呢？”
“你休想從我這裏問走一個字！”夜蘭咬緊了嘴唇。
“我會有辦法讓你主動開口說的。”雪蓑老人夾著劍尖的兩指徒然一用力，一股紅色的氣流滾滾而出，從劍身上蔓延過去，瞬間抵達到夜蘭的手掌上。夜蘭意識到了什麽，暗自施展巫術，卻發現一身的巫術力量像是遭遇禁錮一般無法施展。
雪蓑老人說：“這個叫‘失魂瘴’，中了這個巫術的人，只要施巫術者提問，那麽一切存在於你內心深處的東西，無論你是否願意，你都會說出來。”
那縷紅色煙霧，已迅速聚在夜蘭白皙的手掌上，然而慢慢消失了，像是滲進了她的掌心一樣。只是片刻，夜蘭持劍的手突然松開了，無力地垂下來，她整個人甚至有些站不穩一般搖晃了幾下，黑色衣袂裙角隨之飄搖了一陣，在燭光映照之下，如同婆娑鬼影。她微微蹙了下眉頭，眼神游離渙散。
雪蓑老人說：“那我就先從你最不願意說的問題開始吧。‘明’這個殺手組織與雪行那老小子什麽關系？”
夜蘭木然地回答：“正是師父他老人家一手培植起來的，主要用來對付你的太極八卦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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