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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心思齊天下定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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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祎也真是服氣了,這個時候該拐著彎的吃醋,小心眼的男人。

這個別扭的家夥。

呼赤炎看著瑞祎瞧他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忙轉移話題,叮囑一句。“奇勳的事情肯定還有後續,如果旖旎來找你,你還是不要見她的好。”

瑞祎楞了楞,“你認為他會來找我?為什麽?”

“旖旎是個善於攻心之人,這一點倒是承繼國師所長。你呢又是個心軟之輩,見不得別人傷心落淚的,還是不要見得好。”

瑞祎:……

在他心裏,自己有這麽善良?

“我有件事情一直很想問你,當年你為什麽沒有喜歡上湛意蘊呢?生得美,本事高,還能跟在你身邊那麽多年吃苦耐勞,你沒有動心簡直是暴殄天物啊。”瑞祎說起來也有點醋意濃濃的,說實話,不管從哪裏看,湛意蘊都是屬於那種女人堆中頂尖優秀的人,各方面比較起來都是極為出眾的。這樣的人,不管在哪裏都是視覺的中心點,想要被忽視掉是很難的事情,在那樣的情況下,呼赤炎居然沒有對湛意蘊動心,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所以,瑞祎好奇啊。

呼赤炎似乎一下子被問住了,看了瑞祎兩眼,這才開口說道:“當年我的處境可比周沈毅糟糕多了,你如此優秀,周沈毅為何最後娶了榮家女?”

瑞祎抿唇,看著呼赤炎。

“不過是綜合衡量,榮家對他有最大的助力而已,這是人之常情。當年我被驅逐蠻荒,一心只想著覆仇,眼中哪有兒女情長。更何況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也不想連累別人,誰知道那時候的我會不會突然之間又會被發落到哪裏去。人在不能掌控自己命運前程的時候,深陷女人堆裏的都是聽天命的。如我這種人,滿心裏只有血海深仇,只有汗位榮耀的人,也不會願意讓女兒情長拖累我的腳步。某種程度上,我跟周沈毅一樣都是冷情薄幸之人,只是我們不同的是,我選擇一個人往前走,他選擇找了臂膀同行。不是旖旎不好,而是我們遇上的時間不對。等到我有閑心想終身大事的時候,第一想的是不能跟世家聯姻易受把控,第二要找個壓得住後宮之人,第三要找個沒有野心的,然後這個時候就幾次三番的遇上了你。兜兜轉轉的,我居然發現你很符合我的條件,再加上我們之間好像特別有緣分,總能在不經意的時候就遇上了,很多時候無數的巧合,也許就會不經意間慢慢的水到渠成。”

“果然,男人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先看中權勢地位。”瑞祎倒不生氣,只是覺得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這樣了。

“我們面臨的首先是生存。”

“打個比方,如果當年我們在不對的時間遇上彼此,你也會放棄我嗎?”雖然這個問題有些傻,更加不應該問,但是總有那麽一股沖動想要知道答案。

呼赤炎沈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你這等於沒回答,那你說怎麽會怎麽不會?”

“我跟你從第一次相遇到現在其中經歷了很多事情,一開始的時候我對你也並沒有愛情,但是現在我們什麽都有了,板著手指數一數,滿打滿算我們相識大約只有三年。我跟旖旎從相遇到分開足有七八年的時間,我們相處的時間長,可是最後我還是沒能有任何的念頭娶她回家。這跟容貌才情無關,大約就是沒緣分。”

呃,瑞祎不知道說什麽好,是慶幸自己跟呼赤炎有緣分,還是同情湛意蘊有緣無分呢?

聽著呼赤炎這樣一講,瑞祎才恍然發現,其實她跟湛意蘊還真是有很相似的地方。她們都遇上了一個在拼命爭前程的男人,周沈毅放棄了她,呼赤炎放棄了湛意蘊。但是這裏頭不同的是,呼赤炎對湛意蘊沒動心,可見這個人男人很自制,很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能要什麽,在前進的道路上,不能要的統統是他的累贅,他是看都不看一眼的直接舍棄。周沈毅不同,瑞祎半瞇著眸想起兩人相識的過程,他們之間也沒有山盟海誓,沒有鴛盟同心,也更沒有許下諾言,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說一定要開口講出來,也許正因為這樣,才會成為她的心魔吧。

現在聽著呼赤炎的話,瑞祎也才明白過來,能舍棄的東西,都是不重要的。就比如呼赤炎方才說,可能會,可能不會。

一個三年,一個八年,結果卻是截然不同。

時間長短沒有關系,關鍵是在這個時間裏,能不能讓這個男人動了心。

呼赤炎是拐著彎的告訴她,如果當年是她在他身邊,如果她能令他心動,他是不會舍棄自己的。縱然他跟周沈毅是同一種人,可是到底還是有不同的地方。

看著瑞祎低頭輕笑,呼赤炎凝視著她,也跟著勾起了唇。

“我喜歡的沒有放棄,只有同生共死。”

******

裴家的事情等到裴季霖跟璟新回來之後,已經處置的差不多了。因為大夫人的話受到刺激的隨安公,親自去見了金姨娘,瑞祎得了消息之後,想了想就讓尉大娘跟袁於華帶著人避出來,原以為是她那渣爹有什麽話要跟金姨娘講,誰知道沒過了多久,屋子裏頭就傳出了金姨娘的慘叫聲。

等到瑞祎通知大人夫人趕過去的時候,美貌嬌俏的金姨娘胸口插著一把刀,已經沒了氣息。隨安公坐在血泊裏,整個人傻傻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裴季霖回來之後,正碰上這麽血腥的一幕,只好幫著先把事情收拾了,然後才知道了家裏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兩個人都傻了眼。

璟新掛著姨娘跟瑞祎,忙完之後就先去看九姨娘,正好瑞祎也在。九姨娘這一腳挨得不輕,躺在床上人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往昔臉上敷著米分瞧不出什麽,現在洗去鉛華,也已經有了細紋爬上眼角眉梢。

“姨娘,你怎麽樣?”璟新跑到床邊看著九姨娘哽咽的問道。

瑞祎將他拉到一旁坐下,“姨娘才剛醒,現在已經沒有大事了,不要擔心,休養幾天就好了。”

“二少爺,你給夫人請了安沒有,怎麽就先跑我這裏來了。”九姨娘看著兒子連忙問道,一著急就咳嗽起來。

“請過了,您放心。”璟新看著姨娘忙回道,“姨娘,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我給你找郎中來。”

“夫人請了郎中,我好多了,沒事兒。就是挨了一腳當時閉了氣,現在已經沒事了。要不是九姑娘非要我在床上躺著,我現在都已經能滿地走了。”九姨娘滿臉帶著笑,不願意讓兩個孩子擔心,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真的無事了。

母子三人坐在一起,九姨娘長長的嘆口氣,“沒想到金姨娘會是這樣的下場,就算是我不喜她,也沒想著她就這樣沒了。”

璟新卻是冷笑一聲,“狼心狗肺之輩,進了家門就是來做妖的,死了都便宜了她。”要不是這個金姨娘,姨娘也不會受傷,姐姐也不會挨罵,在璟新眼中這樣的女人是最可惡的,攪得一家子都不安生。

“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呢……”九姨娘長嘆口氣,雖然這個孩子不是公爺的,但是到底也是一條命。這孩子運氣不好,投胎的時候沒看清楚,稀裏糊塗的還沒來世上走一圈就又回去了。

看著九姨娘的模樣,瑞祎心裏也有些嘆息。九姨娘的性子是遇強則強,這麽多年在後院裏與人爭鋒吃醋從來不甘下風的。但是隨著年華漸漸老去,她跟璟新都慢慢長大,連帶著待人的心也跟著慈悲起來。九姨娘常跟她說,年輕的時候造孽太多,到了現在她就要恕罪。早些年順安侯府的後院不知道出過多少血腥災厄,誰的手上又是幹凈的,瑞祎只得安撫九姨娘,讓她別多想。

富貴人家裏,就算是死個妾室也不是多大的事兒。更何況金姨娘在這裏也沒有娘家撐腰,隨安公恨她給自己戴了綠帽,只準讓人用席子卷了扔出去。大夫人雖然也不喜金姨娘,但是還是讓人把她安葬了,只是裴家的墳塋她是進不去了。

就在金姨娘的事情才剛剛過去,呼赤炎又下了一道旨意,講隨安公痛失愛妾,大受打擊,以致神思不屬,自請將國公之位傳給兒子裴季霖。汗王準其在家養病,準裴季霖承繼隨安公位。

隨安公府的變動引起外人不小的猜測,但是瑞祎跟大夫人此時無事表現出了極佳的手腕。大夫人含笑接待上門拜訪的客人,身邊跟著的是新晉的隨安公夫人柯知秋,瑞祎卻是在這個時候去看望奇勳,裴季霖進宮謝恩,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樣子,絲毫看不出異處來。

然而在交談的時候,大夫人卻是“不經意”的說錯話,提及家裏過世的那位姨娘,嘆口氣就說是才來狄戎被人蠱惑了,欲要謀害家人雲雲。她這話說給誰聽的呢?正是臯夫人,臯夫人因為臯雁淩手腕恢覆良好,一直對瑞祎心存感激,聽著這話裏有話,細細追問下去,這才明白原來是戎都有人買通了金姨娘想要謀害瑞祎,這可是個驚天大新聞。隨安公府初來乍到,也不敢大肆聲張,只得草草的把這件事情遮掩過去。隨安公被此事氣的血氣上頭,是真的病倒了,這才上書將國公之位給了兒子等等。

大夫人說的並不是十分明白,但是臯夫人自己腦海裏卻已經勾畫出一副,謀害瑞祎的圖畫來。只是戎都還有誰會這樣針對瑞祎?為何會買通裴家的姨娘下手?為了維護家裏的顏面,隨安公寧肯被人安上痛失愛妾的名頭也不願意講出真情,又是在懼怕誰?

腦洞越開越大,直接此事上升為汗王王後之位的爭奪,進而波及隨安公府的血腥事件。

而此時,瑞祎已經坐在了奇府的客廳裏,來接待她的除了奇夫人,還有久不曾見面的奇棻。只是這次見面,卻發現奇棻好似神情萎靡不少,比起之前瑞祎印象中的女孩少了一份鮮活溫婉的氣息,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多謝大姑娘前來探望犬子,只是他現在身體情況還不穩定,實在是不宜見外客,還請見諒才是。”奇夫人面帶憂愁,提及兒子眼眶裏含了淚花,卻又不願意在瑞祎面前跌份,只能強撐著待客。

“二公子必然會吉人有天相,一定會平平安安過了此關的。”瑞祎是真的希望奇勳能好起來,雖然他做事情總是那麽的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他行事倒是公正。

“借你吉言,但願如此。”奇夫人擠出一絲笑容回道。

奇棻此時忽然開口,盯著瑞祎說道:“你不該來這裏,若不是因為你,我二哥又怎麽會落得這個境地?都是為了你的事情,他才會被別人給盯上,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還臥床不起,你還有臉來,你安的什麽心?”

突如其來的指責,讓瑞祎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後看著奇棻眼眶通紅,瞧著自己的神色恨不能在自己身上穿出兩個洞來。這樣的的恨意,真是讓瑞祎有些莫名其妙,瑞祎雖然不願意在別人的地盤上發火,但是現在奇棻這話明顯的就是對她有誤解,她便怒道:“奇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樣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二公子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是你要是把這件事情按在我的頭上,我可不能應下來。奇家為國盡忠,為君分憂,二公子鞍前馬後是為了我?你這樣講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我可沒有那樣大的本事,能讓鼎鼎有名的二公子為了我做那不要命的事情。他又不是我家呼赤炎,就算是想要為我賣命,也得看看我願不願意!”

瑞祎氣得不輕,最後那句腦子裏也沒過一下,一下子就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自己也有些懊惱。這段日子被呼赤炎給洗腦了,滿心裏想的都是他,誰知道自己就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奇棻:……

奇夫人:……

最後那句話當真是把二人給唬得不輕,奇夫人瞧著瑞祎這般理直氣壯地樣子,壓根就不像是湛意蘊表現出來的那般,好像汗王已經不搭理裴瑞祎一樣。畢竟這樣的話,不要說一個未成親的,便是成了親的也沒誰能敢這樣說的,更不要說那個男人還是他們高高在上的汗王。

奇棻卻是覺得瑞祎大言不慚,這樣的話也敢說出口,怒頭上口不擇言,譏笑一聲看著瑞祎,“不過是逞口舌之快,這樣的話也敢講,臉皮也夠厚的。現在誰不知道汗王要娶的人是國師之女,還容得你在這裏大放厥詞,真是要不要臉。”

“奇棻!”奇夫人臉色一變怒斥女兒一聲,連忙對著瑞祎說道:“大姑娘見諒,這幾天為了犬子的病情,家裏的人都焦急壞了,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夫人放心,便是看在二公子的面上,我也不會與奇姑娘相對。只是有件事情還是得說清楚,若是旁人這話我也就不說了,但是既然是夫人這裏,我想若是二公子在這裏也大概不願意看到咱們如此針鋒相對。汗王會娶的人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我不知道奇姑娘哪裏得到的消息,但是我想夫人還是好好地想一想才是。奇姑娘既然性情不穩定,還是在家好好地靜心思過,免得給家裏招來禍事,不然二公子這一場罪豈不是白白的生受了。話已至此,小女告辭。”瑞祎覺得自己不應該把帖子送到奇夫人這裏,若是直接給奇勳就好了,免得生這樣一場悶氣。也不知道奇棻聽湛意蘊說了什麽,還在這裏大放厥詞擾亂視聽。若是呼赤炎知道奇家內部的事情,只怕又要記一筆賬。

瑞祎起身就要離開,奇棻還要說什麽,奇夫人瞪了女兒一眼,忙起身追上瑞祎,還未停開口,就看到兒子身邊的奴仆一溜小跑過來,對著大家彎腰行禮,“二公子聽聞大姑娘前來探望,讓奴才請大姑娘過去說話。”

瑞祎看著那奴仆就道:“我就不打擾了,還是請二公子好好養病才是。”不管奇勳是得了什麽消息,趕著過來請她過去,但是這會兒她是氣急了,也不想過去了。就算是去了,估計奇二那廝也會頂著一張病怏怏的面孔,讓她不要跟奇棻一般見識,憑什麽她就該幾次三番的看奇棻的臉色,她又不欠她的!

瑞祎擡腳就走,那奴仆可不敢硬攔,跟在瑞祎身邊,連忙說道:“二公子知道大姑娘來,是想跟大姑娘說一說這次中毒的事情,還請大姑娘務必要挪步,我家公子說事情十分重要。”

呼赤炎之前已經跟她說過,這次奇勳中毒的事情估計要大做文章。現在奇勳要見自己估計也是講這事兒,想了想就看著那奴仆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們二公子,就說先齊家再治國,讓二公子還是先理清家事。等到家裏的事情忙完身體好了,再去見我就是,我候著!”

看著瑞祎真是毫不留情的要走,那邊穆子安只得從避身之處走出來。奇勳果然料準了,這女人就是不肯吃氣的性子,若不是他臥床不起,他才不願意前來看裴瑞祎的臉色。

穆子安的出現讓奇夫人也有些意外,忙問他,“穆先生,是不是犬子的病情……”

“夫人別著急,二公子現在情形穩定並無大礙,只是二公子知道大姑娘來了,怕小小的一個奴仆請不動,只好讓我來走一趟。”

聽著穆子安話裏帶刺,這人每次見自己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瑞祎也是服氣了。

“穆先生的面子,也未必能有那麽大。”瑞祎聽著奇勳現在無事,心裏也松了一下,看著穆子安聽著他的話,就讓人惱火。

穆子安挑挑眉,似乎也不意外瑞祎會這樣講,就淡淡的點頭,“是,我也以為我沒那麽大的面子,不過我人來了,大姑娘願不願意過去是你的事情,我只要能跟二公子交待就是。”

“成,穆先生至關回去交代就是,小女告辭。”跟她玩這一招欲擒故縱,也得看她賞不賞臉!

許是瑞祎也太幹脆利落絲毫情面不留,穆子安原以為這話一出口,瑞祎就算是為了一口氣也得去看看奇勳,哪想到這人居然還是要走。

這脾氣這麽大,奇勳怎麽就看成一朵花的,分明就是一只刺猬才是。

穆子安想起奇勳對他說的話,咬著牙追了上去,攔著瑞祎的去路,對著她道:“我這裏給大姑娘賠罪,還請您挪駕。”

遇到硬氣的就低頭,這群欺軟怕硬的!

“真是難得,穆先生居然也會有認錯的時候。”

穆子安:……

“在下無禮,大姑娘高擡貴手。”

瑞祎出了口氣就算了,這人畢竟是奇勳身邊的郎中,也不願意與他結仇,就道:“看在穆先生誠意的份上,請帶路。”

穆子安心裏松口氣,同時又覺得女人真是麻煩得很,又小氣又記仇。

看在奇勳半死不活的份上,他忍了!

奇棻面色烏黑的看著穆子安對著瑞祎彎腰屈膝,跺跺腳轉身跑了。奇夫人心裏也嘆口氣,不明白自己這個兒子到底想做什麽,只得看著穆子安帶著瑞祎往奇勳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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