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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妖魔之君被召喚,估計一開始就會非常幹脆地殺掉姆魯西利一世,血洗整座皇宮,然後操縱死人做做樣子,假借國王的名義下令軍隊朝其他國家發動戰爭,聆聽無數人的痛苦和屍體當佐餐酒。玩夠了就甩手而去,給人間界留下一個硝煙未散的爛攤子。

須知妖魔之君從來是高傲又任性的存在,即便偶然降臨人間界,也是用大量的鮮血和哀鳴來娛樂自己,根本不可能像神久夜這般專心扮演公主神官。

之前神久夜的諸多做法,在米露看來跟玩過家家沒兩樣,只有沒實力玩大場面的下級妖仆才會花那麽多心思來忽悠人類。怪不得君王要對其他妖魔之君隱瞞她在人間界的消息,已經徹底理解不能了腫麽辦?

我君,您敢不敢更不靠譜一點!!!

心好累,妖魔之君果然都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妖魔的愛是激烈而癡執的,米露把全部的心都放在神久夜身上,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變化。故而大多時候,這位精明的妖魔貴族選擇按兵不動,以免錯會了君王的心意。即便要做點什麽,總會先請示神久夜,而不像在妖魔界那樣私下辦妥一切。

讓米露慶幸的是,跟隨君王來到人間的貴族只有自己,不必擔心其他妖魔貴族搶在自己面前領會君王的心思——絕對不能讓其他妖魔奪得君王的寵愛!

不管內心吐槽快吐成一片汪洋,在君王面前,米露依然面帶得體的微笑,盡心把事情布置下去,自己則暗中把沙漠裏一切阻礙使節團前行的障礙掃除,確保君王能及早享用到底比斯的清水。

米露當著使節團其他人,當然不會轉述神久夜的原話,只說神官長感應沙漠風暴將至,催促大家盡快離開危險區域。反正使節團的其他人都沒有魔力,這幾天他們充分體會了沙漠的危險,對神久夜的傳話完全信服,這年頭有預測能力的神官約等於報警器,誰也不會想到報警器謊報軍情。

緊趕慢趕抵達底比斯,接下來的流程神久夜全部交給修達和使節團的外交官安排。如無意外,埃及會在曼菲士登基之後,安排新法老接見各國使節。私底下埃及的實權掌控者,依舊是皇太後妮佛提提。

妮佛提提生了兩女一子,長女愛西斯天賦魔力,自幼擔任神殿的大祭司和下埃及女王,相較之下次女阿肯娜媚不及長姐美貌,也無魔法,只是一名普通的公主,兒子曼菲士是先王尼普祿多唯一的兒子,自然當仁不讓地成了新法老。

埃及有兄妹結婚的習俗,如無意外,愛西斯將成為曼菲士的第一王妃,幫助曼菲士統一上下埃及全境。阿肯娜媚是成為第二王妃,還是和埃及的貴族聯姻,要看皇太後的安排,和親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畢竟埃及現在很強盛富饒。

本來神久夜在米露面前提及愛西斯,不過是覺得妖魔會喜歡這一類型,菇涼又不百合,對MM必須是不感興趣。好巧她在愛西斯身上看到時間法術的痕跡,以及……夢魔的氣息。

盡管妖魔貴族也能使用時間法術,但消耗太大,只有君王才能這麽大方揮灑用於取樂。

揮退女官,只留下米露,神久夜優雅側躺在軟榻上,說:“既然來了就現身,西菲爾。”

話剛落音,她對面的椅子上出現一個披著黑色長卷發的青年,身後跟著身穿銀色連衣裙的冶艷美女——夢魔之王西菲爾和他的第一近侍馬芙斯。

作者有話要說:

☆、妖魔之君

雖然之前已有預感,但是看見這對主從,神久夜仍驚訝了一下。

“真是稀奇了,西菲爾,你居然舍得將真身離開你的夢魔界?”神久夜用好奇的眼神把西菲爾從頭掃到腳,又從腳掃到頭,終於確定是真身,不是幻影。

不怨菇涼大驚小怪,夢魔之王西菲爾的實力在妖魔七君中偏弱,不知是否因此養成謹小慎微的個性,總之他鮮少以真身離開夢魔界。

順便一提,其他君王好歹還曾經見過西菲爾的真身,唯有去找水魔之王西瑞爾的時候,他十次裏十次都是用夢魔界的水鏡投影,連幻影都不敢用。畢竟西瑞爾不但是最古老的妖魔之君,也是最高深莫測的,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即便是妖魔之君,幻影被消滅的話,重生也需要好些時間。

西菲爾靠著椅背,從容接過馬芙斯遞上的美酒,淺啜一口,說:“你才是,之前對人類根本沒有興致,聽說連西瑞爾送給你的極品美人都被你轉手丟給拉賽亞那家夥了,沒想到會跑到人間界,還套了個人類的殼子,這次能用多久?”

妖魔之君各有各的癖好,有拉賽亞隔三差五給自己換張臉導致沒人知道他的真容的先例,神久夜執著於給自己套馬甲也不是稀罕事。

“呵呵呵,我可是好不容易換到一個合用的身軀,你不會想要妨礙我吧,西菲爾?”神久夜的語調帶上警告。妖魔之君愛玩,沒事坑一下隊友一點也不稀奇,她為此浪費過不止一個軀殼。

西菲爾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說:“西瑞爾似乎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玩具,好像本來想要找你一起玩游戲,可是你宮殿裏的貴族說你不在,在妖魔界找不到你,他很不高興,為此跟多利亞斯打起來。”

對他的言辭,神久夜很不感冒:“跟多利亞斯有什麽關系?西瑞爾又想出什麽鬼點子折騰?”

“別這麽說,他喜歡你嘛。”西菲爾捂著嘴笑了起來,見神久夜不悅皺眉,才指了指她烏黑的長發說:“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妖魔界早就傳開了,你的頭發和多利亞斯一樣又黑又直,如果沒有你,多利亞斯就是七位君王中黑發最漂亮的。大家都猜你突然失蹤,是被多利亞斯幹掉了。”

“……你可以不要說這麽冷的笑話嗎?”

“好吧,我是聽拉賽亞說的,西瑞爾鬧脾氣,碰巧在混沌裏遇到無聊至極出來找樂子的多利亞斯,就打了一場。雙方都沒有盡全力,只是釋放了一點妖力,西瑞爾出完氣又回妖魔界逼問你那些可憐的仆從。”西菲爾給她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

神久夜不禁扶額,拉賽亞那個嘴賤的死人妖,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經他的嘴一說,都要誇大不止十倍,估計等菇涼回妖魔界,謠言已經升級成“西瑞爾將多利亞斯打回混沌重生了”……最可惡的是,他們要打架跟菇涼沒有一毛錢關系啊!這種躺槍的蛋疼感是腫麽回事?!(╯‵□′)╯︵┻━┻!

“別說的好像我跟西瑞爾感情多深厚!他們兩個只是剛好一起去混沌釋放妖力,順手切磋一下罷了!”為了維持妖魔界現有的平衡,七位君王都會不定時往混沌釋放妖力,以避免自己的實力上漲太多。

菇涼一點也不喜歡跟西瑞爾打交道,鬼知道那老狐貍什麽時候會突然翻臉,倒黴總是來的太快,叫人壓根猜不透被惦記的原因。多利亞斯也是一樣,這位是標準的雙重人格,人格隨時切換的那一種,而且兩個人格的喜好正好相反,往往是一個人格愛到不行,另一個人格恨不得現場實施人道毀滅。

至於拉賽亞那賤人,雖然妖魔的性別可以隨便轉換,但這廝言行舉止分明矯情到不行,動不動就掐著嗓子捏著蘭花指,捧臉繞指扭腰的動作不要太自然!丫的好死不死非要披著男性體的馬甲,每次碰面菇涼都有一種迫切想要把他閹了的沖動。

轉頭看了看西菲爾,神久夜危險地瞇起眼睛。

察覺到來自前方的殺氣,西菲爾眉目邪氣依舊,神態嚴肅又無奈:“我不想與你為敵。”你比我強,我不想招惹你,西瑞爾積威更甚,所以我更不想得罪他。

你當老子樂意讓真身離開夢魔界呀?這都是被逼的好伐!西瑞爾脾氣超大的有木有!典型他不開森就毀滅世界娛樂一下的終極BOSS!!!連力量之君多利亞斯都沒能在那個妖孽手上討到好,何況是七君中實力偏下的咱!!

嚶嚶嚶,說多了都是淚,西瑞爾想要玩的時候誰也阻止不了……

所以一聽到人間界的召喚,最擅長趨利避害的西菲爾果斷披上真身跑路了。

萬萬沒想到,西瑞爾把整個妖魔界翻了一遍沒找著的永夜之君神久夜,讓他在人間界碰上。這是要告密呢?告密呢?還是告密呢?

親,西菲爾表示他從來沒有讓真身離開夢魔界那麽久,一點都木有安全感!

其實他和菇涼一樣是個宅!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死宅!!必須要在自己認為絕對安全的環境裏才能感到幸福的極品死宅!!!

為了宅回自己的幸福城堡,西菲爾果斷給水魔之王通風報信了。

與其面對西瑞爾的無限惡意,他寧可讓神久夜暴打一頓。反正每次她披上馬甲之後,實力都會降好幾個等級,至少不會真封印掉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神久夜額頭青筋猛跳,握拳的雙手只想賞眼前這丫的一丈紅……事實上她確實這麽做了,米露盡責地擋住了礙事的馬芙斯,讓自家君王能夠盡情抽打的西菲爾——除了最年輕的疫魔之王拉瑞爾,其餘君王一律胖揍西菲爾完全無壓力。

尼瑪的找揍,老娘成全你!你不想頂西瑞爾的壞脾氣,難道姐跟他很有共同愛好嗎?!!

所以說,西瑞爾想要玩新花樣關菇涼P事啊!!!!

就是因為西瑞爾每次想出新花招,有事沒事非拉上菇涼一起協同作案,才傳出菇涼冷血無情和他各種相似的傳言!口胡!明明菇涼對找個能用的馬甲和幸福的宅生活之外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敢不敢不要給我潑臟水!!

盡管事後瓜分戰利品好歹還算公平,可他丫的沒事送幾個美人給菇涼是神馬意思?!不知道菇涼是清純派本文是清水文河蟹爬過的東西統統不許有嗎?!!話說回來,憑什麽菇涼一定要陪他玩耍,一點都·不·愉·快·你造嗎?!!!(#‵′)凸!

西菲爾捂著毀容了一半的臉,口中嘔出的獻血從指縫滲出滴落,整條左臂被光刃從肩膀處削斷,如果不是他閃得快,怕就直接被劈成兩半了。

幸好神久夜不打算驚動西瑞爾,沒有直接拖著他回混沌裏放大招把他轟成渣,只在這不算寬敞的宮殿裏設了道結界罷了。這種程度的傷勢能讓她出口氣真是太劃算了,反正很快就可以恢覆。

喘息半晌,西菲爾調動魔力將臉恢覆正常,然後由馬芙斯扶著坐回椅子上,手臂再生還要一些時間。

“深顎的西瑞爾是最古老的妖魔之君,同為妖魔之君,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沒人能夠猜到他的心。你是離他最近的。”西菲爾盯著神久夜打量。永夜之君的眼神一如傳說,宛若寒冰,無論憤怒還是殺戮,始終無法泛起丁點的波瀾,好像此間的一切於她只是雲煙,沒有事物能夠真正走到她的心裏。

和水魔之王冷酷的雙眼何其相似,又有本質上的不同。西瑞爾是因為高處不勝寒的無聊,神久夜卻更像是將感情封存在堅冰之下,不叫人輕易碰觸。這或許是西瑞爾對她感興趣的地方。

真想知道,究竟要怎樣才能讓這雙美麗卻冰冷的眼睛染上不一樣的色調。

“完全猜不透你當初為什麽會制造出拉魯瓦來,明明對什麽都不在乎。”那麽強烈詛咒世間一切美好的怨恨集合體,制造者必定有著不亞於它的深刻情感。西菲爾不禁猜測:“還是說你曾經在乎的某件事物消失了,讓你痛恨惱怒……”

話音未落,一團光焰迎面擊來。

忠心的馬芙斯迅速擋在西菲爾面前,下一秒就被光焰狠狠砸中,珍珠色的白皙肌膚大面積燒傷。在心情明顯不算好的妖魔之君面前,她緊咬牙關不敢呼痛,全身脫力地跪在地上,低垂著頭,生怕君王看到自己醜陋的模樣會感到厭惡。

無論神久夜還是西菲爾,視線都不曾在馬芙斯身上停留哪怕一下子。對妖魔之君來說,即便比較中意的貴族近侍,也不過是隨時可以替換的仆從。

“西菲爾,我以為你比較聰明,沒想到你比拉賽亞還笨。”神久夜豎起的指尖上漂浮著一團光焰。就算為了適應新馬甲,暫時不宜動用全部妖力,不代表就一點也動不了,身體融合的情況比預料中還要好得多,菇涼已經可以調動八成左右的妖力,對付西菲爾,足矣。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察覺到神久夜今次融合的新軀殼適應良好,西菲爾聰明地偃旗息鼓,不再試圖挑釁她。

神久夜見好就收,畢竟新軀體需要好好愛護,暫時不宜大動幹戈,她還得留著力氣提防西瑞爾以及後續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阿斯塔羅特

召喚西菲爾的人,不是神久夜以為的愛西斯,而是阿肯娜媚。

並非為了什麽通天徹地的願望,只是……巧合。

阿肯娜媚今年十五歲,作為埃及沒有實權的嫡次女,她擁有極大的自由。雖然不像王姐愛西斯一樣天生擁有魔力,但這並不能阻擋阿肯娜媚對神術的熱衷。

在不涉及權利和曼菲士的方面,妮佛提提和愛西斯對阿肯娜媚是寵愛而縱容的,她可以隨意翻閱神殿裏的任何文獻——畢竟沒有魔力,即便學會神術,使用起來效果也很有限。

於是,阿肯娜媚成了神殿的常客,經常和神官祭司們討論神術方面的問題。

即便年長的祭司一再告誡阿肯娜媚神術的危險性,然而會因為存在危險而退卻,就不是狂熱的神術愛好者了。

阿肯娜媚終於沒忍住,背著祭司偷偷拿走神殿的一部文獻,躲在自己的寢宮裏,遣退左右,獨自朗讀起拗口而不知所雲的咒語。

不知是發音手勢錯誤還是其他原因,她把西菲爾召喚過來了。

妖魔之君的出現必定伴隨殺戮,不過阿肯娜媚的運氣很好,西菲爾正在躲陰晴難定的水魔之王,放棄了大幹一票就回妖魔界的作風,轉而勾搭上同時具有美貌和魔力的愛西斯。

愛西斯正是借用了西菲爾的力量,帶著盜墓賊的女兒凱羅爾穿越時空,要讓她品嘗成為奴隸的痛苦。

誰知陰錯陽差,曼菲士看上了她帶回三千年前來的凱羅爾。這位王姐正懊惱自己的報覆之舉反而招來個情敵,暗中派人去殺凱羅爾,卻晚了一步。

凱羅爾從奴隸村被曼菲士帶回宮殿,曼菲士派人她為梳洗幹凈,換上華服,戴上黃金首飾,然後送到法老王為各國使者舉辦的晚宴上。

頓時宴會的大廳發出一片嘩然聲。

使者們驚嘆的是凱羅爾身上的黃金!王公貴族佩戴一身黃金尚且稀有,法老卻將如此份量黃金打造的頭冠、發墜、坎肩、臂環、腰帶等貴重飾品穿戴在一個女奴身上!埃及不愧是富到流油的黃金國度!

使者們在心裏評估著埃及的國力,琢磨回國該怎麽向自己的國主報告埃及的富有。應該與埃及結盟分享利益,還是和其他國家瓜分這塊肥肉,是各國國主思量的問題。

至於凱羅爾這個白人女孩,她的金發在埃及的確稀有,但並不是沒有,須知埃及好些鄰國的統治者和子民都是白人。

只不過曼菲士從小長在宮廷,為了保證埃及唯一繼承人的安全,他身邊除了來自異國米坦尼的母後,所接觸的大臣和女官全是埃及出身。乍一見到容貌特別的米凱爾,年幼的法老自然對她產生濃厚的興趣。

“王姐,埃及真如傳言的富饒啊,連女奴都如此盛裝打扮。”修達低聲對神久夜感慨。目光落在凱羅爾身上,有片刻的失神,如果他是穿越者,絕壁會吐槽:臥槽!她簡直是一個發光體,老子的眼睛快被那一身金燦燦的光芒閃瞎啦!

神久夜端起斟滿酒的金杯,不予置否。人家就是黃金多得能拿來蓋房子,你窮羨慕也沒用。她的目光停留在宴會大廳的某一處。

那是一個美麗的男人,月白亞麻布的衣裳在他身上也穿出了雲錦華織的美感,銀白色的頭發又長又密,松散垂下拖曳在地上,映射燭光恍若漣漪蕩漾,莫名讓人想到了“疑似銀河落九天”這句詩,神秘而璀璨的眼眸比尼羅河更加碧藍。神久夜卻能夠感受到,他可與日月爭輝的聖潔純凈之下,流淌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嗜血殺意。

對上神久夜的目光,他遙遙舉杯示意。等修達上前問候新法老,神久夜離開使團官員,和他默契地轉向無人的中庭。

“好久不見,自從幾萬年前混沌裏一別……也許是十幾萬或者幾十萬年前?”對他們這些長壽種族而言,時間是最沒有意義的東西。“當初我以為你是上級妖魔貴族,沒想到你竟成為妖魔七君之一。”

“阿斯塔羅特,你的美貌還是一如既往令人目眩神迷,什麽風把你吹到人間界來的?”神明在人間有神殿供奉,想要降臨倒是比妖魔方便。

“聽聞永夜之君降臨人間界,還跑到我的神殿當神官,我受寵若驚,怎能不親自來看看?”阿斯塔羅特擡手將一縷銀發撫到耳後,月光停留在他雪白的肌膚上,仿佛整個世界也要為他的美而靜止。“你不會不知道吧,西臺第二神殿侍奉的主神是我。難為你記得我的喜好,特地主持許多場最高儀式的祭祀。”

混沌是妖魔和神明共同的誕生地,當神久夜還沒有和拉魯瓦分離之前,她就認識了在混沌裏走動的阿斯塔羅特。

阿斯塔羅特的美貌足以令見慣各種美好的神明動心,即便是本身擁有絕世之貌的妖魔之君,也要為他的美麗而讚嘆,他是美索不達米亞系統的主神之一,主宰豐饒和性/愛。

自然界裏,越是美麗的花毒性越強,這一點在阿斯塔羅特身上得到很好的體現。他絕非空有美貌的花瓶,正好相反,他喜歡血腥,一旦神界有戰事他從不留守後方,而喜歡親自出戰,把戰場化為血海。

所以,他才會那麽親近具有拉魯瓦狂亂屬性的神久夜。

盡管如今神久夜已是妖魔之君,不再瘋狂,但是阿斯塔羅特依然喜歡她的眼睛——那是令人渾身顫栗的冰冷,忍不住想要用無盡的鮮血去溫熱。

阿斯塔羅斯走到神久夜身邊,完美無瑕的手掌撫上她玲瓏的面龐,染紅的指甲襯著她漆黑的眼和發,宛如黑玫瑰滴下的血,華麗而妖艷。他的聲音甜得如有魔力,聽得人不自覺想要放松身心拋開一切:“這就是你從巴比倫公主那裏弄到的新身軀?確實很適合你。”

神久夜眉頭一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你這次來,是為了我那‘母後’?她是水神拋棄的神官吧?”

“準確的說,她體內流淌有我們蘇美爾神系的眾神之王地神埃阿的血脈,自幼擔任埃阿的神官,也曾被埃阿寵愛過,故而她的魔力不弱。她也在我的神殿服務過一段時間。”

“你還記得她?”神久夜嗤笑。巴比倫可差點兒亡國,哪怕西臺同樣供奉美索不達米亞系統的神明,若是埃阿神真心寵愛娜姬雅,又怎麽會讓她從神官淪為貨物?

阿斯塔羅特對她的諷刺不以為意,面容依舊神聖,唯有眼瞼垂下的陰影流露幾分邪氣:“沒辦法呀,兩個交戰的國家同時對我獻祭……巴比倫國王虛榮狂妄,竟想要制造一座登天之塔與天比高,凡人妄圖跟神平起平坐,埃阿很生氣。”

阿斯塔羅特不是默默無名的小神,他的神官多了去,好些國家都有他的神廟。兩個交戰的國家同時向他祈求勝利是常有的事,端看他的心情和貢品。

親,這個世界的神權可不單單是象征意義,神靈與妖魔都是確實存在的BOSS,祭司的祈禱往往可以左右戰局。即便巴比倫王室流有埃阿神的血脈,諸神眼中那稀薄不知多少代的血脈後裔,依舊是凡人罷了,挑釁神威等同找死。

“真是無情。”神久夜隨手折下跟前的一截百合花,“既然不在意了,為何還要理會我跟娜姬雅做交易?埃阿不高興我借用他後裔的血脈,讓你來找我算賬?”

“怎可能?是娜姬雅一再向埃阿神祈禱,讓埃阿感到厭煩了。”阿斯塔羅特紅唇薄而誘人,翹起的嘴角隱隱有著某種鋒銳的味道:“和妖魔一樣,神對不愛的人,也很殘忍。娜姬雅想要咒殺西臺的王子,埃阿故意指定要異世的女孩作為貢品,令娜姬雅求而不得。”

“嘖,將時空之力借給娜姬雅,讓她成功把祭品拖到西臺,要埃阿繼續聽她嘮叨,可真是對不起了。”

“凡人的執念,與你不相幹,何必在意?”阿斯塔羅特執起神久夜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吻,冰涼的手背殘留著紅唇宛如烈焰的灼熱:“請相信,我是絕對不會與你為敵的。”

“我當然信你。”神久夜不動聲色抽回手。“反正即便不小心毀滅了人間界,也無非是再造一個。神的能力是創造,妖魔能將已有的元素進行轉化,雖然過程會有點久,但是時間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只可惜暫時沒有玩具而已。”因此妖魔和神明實在沒有為了人間界爭鬥的必要。

阿斯塔羅特無所謂地攤手,他是有職稱的高等主神,無需依賴信仰之力,可是若沒了人間界的種種鬧劇來打發時間,未免太過無聊。

“埃阿不想再聽見娜姬雅的聲音。自從出了吉爾伽美什,諸神對冒犯神祇的凡人越發不能容忍,伊什妲爾至今仍然記恨,她可是天神安努最喜愛的女兒。”

說實話,其實大家都知道伊什妲爾被安努寵壞了,性格反覆無常喜歡玩弄男人,理解吉爾伽美什拒絕她的求婚。

然而,這倒黴孩子實在太不會說話!罵人不揭短啊親!吉爾伽美什非要當面冷言冷語戳穿伊什妲爾的毛病,把伊什妲爾氣得七竅生煙,不報覆簡直對不起她那出了名的小心眼!

事情越鬧越大,最後捅到諸神面前。

伊什妲爾有安努撐腰,大家就算看不慣她的做法,面子還是要給的。況且神靈們平時對凡人愛答不理的,如今凡人有了對神不敬的念頭,個個心裏可著勁地別扭。

托記憶力好的福,神明記仇也記得格外久,吉爾伽美什的屍骨早化成灰了,諸神的餘怒仍未消。得知巴比倫建造通天塔,埃阿毫不猶豫帶領蘇美爾神系的諸神撤銷對巴比倫的庇護。

說起娜姬雅辦的事,神久夜心頭的火氣又蹭蹭冒上來:“確實很煩惱啊,明明召喚了我這個妖魔之君,還不停向神求助,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渺小到沒有存在感,才令她如此忽視。”

阿斯塔羅特笑了,皎潔的月華在他的美貌之前只能淪為陪襯:“有永夜之君這句話,我總算可以對埃阿有個交代。真是抱歉,你第一次來人間界就碰上這種事,但願不會打擾到你游戲的興致,事後我再送幾個漂亮的玩具給你作為賠禮如何?”

“不必!”神久夜斬釘截鐵地拒絕。

口胡!為什麽每個人送禮都送“漂亮的玩具”?都說了菇涼沒有收集美人手辦的愛好,你們沒一個聽得進人話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契約

神久夜與阿斯塔羅特相談甚歡,宴會中,卡布達大神官卻以占星為名,請新法老曼菲士迎娶王姐愛西斯為妃。

曼菲士王和愛西斯女王早就是埃及上下公認的一對,埃及素來重視保護血統,有兄妹、姐弟成婚的習俗。何況愛西斯既是下埃及女王,又是神殿的大祭司,迎娶她意味著同時完成埃及統一、政教合一的儀式,那樣曼菲士才被稱為統治埃及全境的法老王。

前者是自古就有的習俗,後者卻有極為重要的政治意義。

封建王朝的帝王們一邊希望借用神殿的傳教來愚民,一邊又試圖削弱神權對國家的影響,從而達到王權至上的目標。

先王尼普祿多王雖然把長女愛西斯送到神殿,但從未放松對神權的打壓。卡布達大神官完全沒有魔力,除了儀式化的祈福,不懂任何神術,然而就是這樣無能的廢柴胖子才能得到了尼普祿多王的青睞,成為占據神權頂峰的大神官。

這場婚姻雖說是因為愛西斯深愛曼菲士,收買卡布達大神官所求,卻也是大家的期望。

大臣紛紛表示讚成,一舉兩得,不要才傻。

話說這裏就有一個真傻瓜,年輕的法老王剛剛收獲權利,正意氣風發,嘴上應下婚禮,心裏已經對愛西斯有了排斥。叛逆期的青少年,你們不懂。

可憐愛西斯以為自己多年守候終於如願以償,高興得幾乎忘我,連聲呼喚奴仆為她打點行李等,她要去向神祈禱感激。

即便是神久夜這般萬事不上心的,也會因為娜姬雅一事求二主而不高興,更不用說妖魔之君本就任性又高傲,西菲爾斷不可能忍下這口氣。得知神久夜答應阿斯塔羅特會盡快處理娜姬雅,正要跟她一同合計,這一位的手段僅次於西瑞爾和多利亞斯,有她支招一定很有趣。

無奈神久夜不同於妖魔熱衷於血腥游戲取樂,她只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圍觀周遭事物,做個合格的醬油黨而已。

水魔之王強行搭夥她推不過,對西菲爾卻沒這份顧忌,神久夜很幹脆地拒絕了他。她有自己的做法,對跟西菲爾聯手不感興趣,也不會特地攔著西菲爾使壞。

親,沒有共同愛好還怎麽一起玩耍?

別鬧了好嗎!菇涼的三觀下限已經刷到谷底,求不要再拿菇涼的名聲刷下限,真心傷不起!

法老王的登基典禮一結束,神久夜就帶著修達和使節團回西臺。反正西臺和埃及中間隔著馬拉提亞和米坦尼,隨便西菲爾在西臺怎麽折騰,不要妨礙到她就好。

埃及和西臺指尖的距離不短,使節團裏有一個公主一個王子,都是嬌生慣養的主,以及若幹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行進速度緩慢。恰好又碰上米坦尼奇襲西臺邊境的基祖瓦德納,隨後因為馬拉提亞向米坦尼臣服,西臺與米坦尼正式開戰,如此使節團不能踏入米坦尼國境,只好繞道,兜兜轉轉走了半年才回到哈圖薩斯。

不過,神久夜不在其中。

正如米露所想,西臺與埃及的距離在人類看來是千山萬水之隔,對妖魔而言瞬息往來毫無難度。神久夜既然應了阿斯塔羅特,且不耐煩陪使節團苦哈哈把看過的風景再走一遍,果斷自己瞬移回哈圖薩斯,留下無可奈何的米露處理善後。

神久夜這次回來直接出現在娜姬雅的宮殿裏,除了在場的娜姬雅和烏魯西,並沒有驚動其他人。

驚訝過後,娜姬雅很快反應過來,帶著烏魯西躬身迎接:“我的王,恭迎您歸來。”

神久夜直接坐到主位上,擡手捋了捋鬢發,聲音清冷地笑嘆:“呵,我還以為母後已經把我給忘了,才能日覆一日向埃阿祈禱,請回一尊‘女神’,聽聞和我一樣是罕見的黑發黑眼?若是伊什妲爾知道自己的名號被個異國的小姑娘頂替,必定怒火大發。母後既然接連做過巴比倫和西臺的神官,應該知道她的脾氣可不怎麽好。你說是嗎,母後?”

娜姬雅心中又驚又怕,但她畢竟不是當年的小姑娘,心中已有不淺的城府,於是不動聲色想要推卸責任:“我的王啊,請您原諒,我本是為了咒殺諸位王子才召喚出那女孩,中途出了點差錯,那女孩被三皇子凱魯帶走立為側室,凱魯那小子身為神官不敬神靈,夥同第三神殿的神官長涅彼斯依露拉將那個女孩捧為女神……”

“夠了!”神久夜冷冷打斷她的辯解:“娜姬雅,看來米露替你把事情處理得太妥當,讓你順遂的都忘記了,你當初跟我的契約?”

沒有半點波瀾起伏的一句話,卻是第一次不叫“母後”而喊她的名字,娜姬雅如墜冰窖。

相對於其他妖魔之君,神久夜對人類不感興趣的同時,也多了幾分寬容。然而她如今確實是一位排名靠前的妖魔之君,在貴族們無節操無底線的縱容下,十分不耐煩底下的人對她陽奉陰違,更何況娜姬雅還把事抖到埃阿面前!

哪怕神久夜是按照契約跟娜姬雅換了個軀殼,在其他古老的存在眼中,儼然已經把娜姬雅歸為她的所有物。雖說妖魔和神明不對立,但自己的玩偶居然管不好,也是一件很丟份的事!

“我對你真的很失望,只是處理幾個王子而已,你如此大費周章還得不償失,白費了之前米露打好的基礎。”

“我的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娜姬雅低頭咬著牙,只恨凱魯小子太狡猾,不但博得姆魯西利一世的喜愛,還籠絡了所有王子,包括她單純的修達。“那女孩已經被黑太子捉住帶到米坦尼,凱魯也跟著去了戰場,一定會有機會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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